咁就四年……係時候收尾《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時雨輪迴篇】

「你自小便有預知和收到神諭的能力，但為了展示自己比人優秀，甚至向外界宣告了虛假的神褕，將「件」的屍體餵給其他牛隻以量產「件」，曾使京都陷入危險。」

「被陽向家揭發後便逃到東邊，在尚無人懂陰陽道的淺草站穩了腳，已經三十年了，是時候贖罪了吧？」

「也是時候正視自己身體的異樣。」


「閉嘴閉嘴閉嘴！！就憑你一個黃毛小子，能有實力可阻止我嗎？」不斷顫抖的手，正在袖口中掏出咒符。

「停手！再使用靈力的話只會使妖化加快而已！」

她把袖一揮，藏在衣服之下是無數的眼睛，長滿在兩臂，一眨一眨。

「急急如律令！！！」

「已夠了！」飛來的不是自滿的勾魂符，但被我接住後揉成了一團掉在地上。

「怎會的…！不可能的！我……我…」

我一掌揮下，把她從玉座摑下來。

「你犯下許多事……」「而你有一個首先要向衪道歉的人物。」

當我掏出脖子上的鈴鐺，榊茜顯得驚訝：「那是…！！」

然後我搖響鈴鐺，她和我便被稻荷神帶到一個竹林，該處是稻荷神的境界。

她出身於京都，審判她犯行的權利在稻荷神手上。

「果然是這裏……」

榊茜的看著突然改變的四周環境，也繼續承受着被身上污穢們侵食的痛苦，在地上掙扎着。

「小茜。很久沒見。」

「稻荷大人……」

稻荷神的出現使榊茜表露驚訝神情的同時，重新感到自愧。

「已經要停手，小茜的話還能回頭。」

話音剛落，榊茜的右手手臂不斷膨脹，剛剛使用靈力使侵蝕瞬間加快。她的手臂在膨脹的同時，眼睛們眨了眨次數也不斷加快，而伴同的是更上一層次的痛苦，使她痛苦的尖叫。

「已經不行了！我犯下了許多的罪！東和西也沒有我可存在之處！」她再望向自己已不成人形的手臂，再道着：「這個身體也好！已無法逆轉這件事我也清楚…所以已回不了頭ㄧㄧ」

她合上雙眼，手臂上突然長出了一個巨嘴，想牠打算直接吞下榊茜之際，卻被稻荷神上前踏着了手臀，巨嘴也因此縮回入手臂內，再次被眼睛活埋。

「只要汝願意悔改的話，吾在之地一直歡迎汝。」稻荷堅定的說着，並利用神力慢慢把膨脹的手臂縮回原狀。

「稻荷大人……我ㄧㄧ」

榊茜的半身充斥着污穢，這樣的她正對着稻荷哭泣着，就像一個小孩子般。

也使我想起自己也在稻荷面前哭泣過，或許祂就是有這麼一個能力的神明。


(快死了……)

(抱歉呢…織雲……)

(不能守好約定…。)

當我聽見這一下呼救後，便馬上打斷衪們的感人場面。

「稻荷！接下來交給祢了！我還有要事！」我說。

「喂！汝……」

我當刻沒有理會稻荷神說了甚麼。

只顧慮着要回應春奈的共鳴。

「叫我了嗎？」

我在境界內輕揮指尖，再次劃破了那片水膜，消失於境界，共鳴把引導我到她身邊。

「…可不要突然死掉啊，小織。」

「接下來可會變得更忙碌……」

稻荷仰望向境界的天空，兩顆流星剛劃破天空，使天空宛如畫布一樣，留下兩筆痕跡。

雪時雨篇 -完-

宵時雨(一)


就在我剛到出雲大社的時候，那裏的宮司先生雖然經常不在，但他有一句話使自己十分深刻。

「主巫女是與神明結緣的重職，而妳則是被天選到這個位置。」

以上的話，曾使小時候的自己雀躍一時。

雖然不知是何物但好厲害的感覺。

我並因此被除去舊姓，賜予新的姓氏。

出雲春奈，是出生就屬於神明之物。

既是主巫女，也是奉獻用的祭品。

在那時便我洞悉到「青蛙」加護當中「回歸」的真意。

但某一個人將這一切「改變」。

那是「雨宮織雲」，我最喜歡的人。

我曾經忘記掉這個名字，直至他承上春風，呼喚我的名字，把一切的回憶帶回身邊。

與比任何人也親近的他相隔多年的重遇，當然充斥無比的感動；與此同時，內心不自覺產生了疏離感，總感覺有種遙不可及般的距離感。

以前未曾在意的東西，長大成人後總不斷浮出。

那時的事會因經那數年的時光，而就像小孩的戲言般，隨著時間的洪流沖去嗎？

事到如今，織雲他還會喜歡這樣的我嗎？

然而我是不能踏出那一線，因為是巫女。

而最近入睡前一回想到這些事，內心總會變得按耐不安，不能靜下。隨著夏天的炎熱與使人不耐煩的心情，醒來時總是滿身大汗，而此時宵霧仍未退散，房間的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這樣的日子宛如不斷在重覆，夜幕離去之際，日與夜的交替間，所誕生的薄紅天色卻不懂褪去般。

但在他面前我必須保持活力。

他承受的已經夠多，我不能再替他添煩。

與預想一樣，織雲在停留數天已有馬車前來接他回東邊，急著的要他回去雨宮本家。值得高興的是他有所不捨，但他仍迫不得的使離開。

在另一方，相比起不捨，我抱有的更多的是迷茫。

我們還能相見嗎？

當抱著這疑問的面對織雲，我卻沒有勇氣將其化為話語轉達。

我真的變得軟弱了……

而他則像察覺到甚麼，便說道：「只要你需要我，我隨時也會趕回來。」

高興。

輕輕頷首，我沒有說出再多的話語。

擠出微笑，揮起無力的手，便向織雲和在馬車上的阿幸先生道別。

古語有云：「士別三日，另眼再看」，更何況是五年。

以前一樣的身高，現在卻高出我半個頭；那有點孩子氣的臉蛋已不復存在，變得成熟穩重；那對緊握過的手尺寸變得大了，並變得傷痕累累。

想起抽屜中的手繩是由那對手一針一線所織出，正是那對手把我缺失的內心縫上。

那天以來我沒有再戴過那手繩，因為我害怕弄壞和丢失這寶物。

畢竟我從以前就很笨拙，很經常會弄髒衣服，也容易弄失物品，因此自小常常被大人斥訓。

頭腦也不算好，也沒有集中力，只就待在書房就容易會睡著，睡在書籍上後流出的口水把墨水化掉，一醒來半邊臉都沾滿了墨水。

仔細一想，要是沒有加護在身的話，我只是平凡以下的凡人而已，比不上那家族裏的任何一人。

現在雖姓出雲，我的氏族是陽向，是西邊的祭祀兼陰陽師和巫女的大家族。流傳代代都有驅使鬼神的力量，本來是這樣的。

我就是家族的唯一例外。

家族裡的人都能運用所謂的「靈力」，各人感覺和理解都不同因此很難說明，總之是使用咒符，與式神定下契約的必須媒介。

我不懂那感覺，因為沒有與大家同樣的力量。取而代之的是我擁有天生的加護，能夠將身體變成神明一部份的「神化」，與以往的家人所擁有的力量截然不同。

在陽向家中，我年紀是最小，總共有七名的姐姐，大家自小被陪訓着。以前就我由七歲開始在出雲大社的擔任巫女，但現在全員各自在西邊不同的神社工作中。

正常的話，一個七歲的小孩怎可能有能力成為可擔任大社的巫女。

但當時是在出雲大社降了神喻，內容如此：

具備神色，名為春色，歸神之處，以穩世間。

所謂的神喻，在國家之中尤其被重視。因為會直接聯繫一個地方的安穩，所以人們會優先選擇遵守。

加上母親大人原來就有此類能力，她最深知那些訊息的重要性，也懂得解話。

神色為加護，「春」也在自己的名字裏。

於是母親大人和父親也同意將自己送走。

背後的不只是私情，而是國家的安危。

那時候的我年紀還小，也很笨，在甚麼也不清楚的情況之下，頂着張傻臉便開始了家族會議。

姐姐們清楚我的事，但卻沒有捨棄我，反對着我總是過度保護，反對的聲音不斷被提出。


「不要！我不要小春離開啊！」

她是十五歲時的大姐緋夏，是我們之中臉龐最像母親大人的一位，但性格與穩重的母親正正相反。

「春奈年紀還小，連好好學習也沒有，突然送走她也太過分了！」

二姐的風結隨性方面和大姐相差無幾，性格比較男子氣。

與我們不一的是頭髮就自小已是短髮，在十歲時已可驅使式神，是一位實力超卓的人。

「春奈她前往的是那個出雲大社……以春奈的現況而言未免粗之過急。請再多考慮，父親大人，母親大人。」

四姐的世名，我們家族最沉靜和聰明的一位，是一位十分值得尊敬的姐姐。

父親大人則說：「這是神諭，不是我們可插手決定的事。」

全場瞬間肅靜，一旁的母親大人補充道：「春奈她一出生就有神明賜予的加護，想必神明呼喚她必定有其用處的。」

當刻姐姐們清楚，連母親大人也默默認同的話，恐怕真是沒有其他方法了。

「但是……」

面對這現實，即使是博識的世名姐也無言以對。

「我們也並非不擔心，但這已超越我們一家可決定的規模，現在只好按照神明的旨意。」

母親大人向躺在她大腿的我說：「…春奈，明天你就要起行了。」

「好~~」

當時的我甚麼也不懂，是以去玩的心情出發到出雲大社。


「等等？明天？也太快了吧！？」

三姐名為實花，是我家最靠譜的姐姐，因此擔當着領導大家的角色。畢竟大姐和二姐也是那樣的，自然她就擔上了重任。

實花姐很喜愛花，經常會把花朵當裝飾放在身上的某處，因此記憶中的她總有一股香氣。

而我所穿的衣服基本上是實花姐的二手物，但實花姐有把衣服好彩保存，絲毫也不殘破而且有股香氣，真的十分喜歡她。


「明明還想再跟春奈玩的……」

排第五和六的彩葉姐和凛華姐紛紛抱向我。她們是兩胞胎，年紀也與我相近，只差兩、三歲左右。跟我最近年紀的撫苗姐則默默抱著我哭了。因為我們四人小時候最經常一起玩的。以後會少了其中一位，難免會失落。


「不要哭，今後還一起玩吧~~」

還未理解正在發生任何事的我則叫喊著。

使在場的大家都紛紛流下淚，當時大家對我產生的只有憂慮。現在回想算是一片溫馨的光景。

不出數天，剛走進鳥居便被告知陽向春奈將不再存在。

出雲大社的宮司把所知道的一切也告訴了我。擁有青蛙加護的人，會在十八歲之時魂歸神處，成為神明的力量。

而招喚我的目的只是為了保護祭品。出雲大社境內絕不可能出現妖怪，是個絕對安全的地方，因此被委任為主巫女。

馬上擔任作為巫女的工作，同時作為保祐此地的象徵。

作為出雲春奈，被神而生，為神而去。

起初這對自己而言是天大的喜訊，不同老家，這是能發揮自己的地方，這是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然而，陽向春奈在不久後便開始厭倦出雲春奈的生活。

禮儀方面則被好好的「指導」、所有的祭事也要逐一記住，因為作為唯一的主巫女需要參加全部祭祀事儀。

笨拙的自己當然接連碰板，但再不同的是，即使失敗了被指責，也沒有人會安慰自己、親近自己。

孤獨選擇的是逃避，開始盤算偷偷的外出，走到不遠的樹林中和漁村那邊玩耍，不然的話，肯定會呼吸不到而溺死。

無人為伴，就在樹林那邊跟野生妖怪一起玩耍。但有一面之緣的妖怪基本上不會見到第二面，一是被神明祓除掉，一是被人們除掉，所以成不了朋友。

而在漁村時則可以游泳和捉魚，村民們待我也十分親切，不會向大社舉報自己的行跡，也很歡迎我。但相處始終也隔有一線，只視我為貴賓，同樣成不了朋友。


既然在十八歲就會孤獨的死去，那麼就一直玩下去吧。

反正早晚都會被神明接走，那現在的一切都不重要。反正人人都總有一天會像蟲子的屍骸消失，失去一切。

我已不想再清醒的面對現實。

直至我遇見了他，雨宮織雲。

可笑的是，我們首次相遇都以為對方是妖怪，而與他的相遇和回憶無疑是我的寶物。

當時我被他的存在拯救了，身心也是。

直至織雲抹消自己的存在而離去，本來的話應該會重回以前的生活，但生活習慣卻在不知不覺間已與以前不一。

那間不高興或生氣時用作收藏自己用的客房，卻不知為何多添了一份未知的懷念。

宛如這扇門後有甚麼會使我感到興奮，以前好像存在過甚麼我會每天拜訪的人物般，又好像沒有般。滿心期待，然而打開後只是空房一間，連使用過的痕跡也沒有。

為了分神，我開始了讀書。此項使金和銀們的下人十分費解，並以為我在發了高燒後變了個人。在房間門前掛上的風鈴、以及在抽屜中的手繩。這一切彷彿在告訴我要去追逐某個身影。

然後數年後便遇上了阿雨先生，即是用假名的織雲。他從犬神的攻擊下救下我，替我解決犬神後就留下紙條一句通知。

那張紙條我尚有保存，當時他的字蹟已不像以前般的工整，但我能夠認出是有看過的字蹟。現在看見那字條後不知為何心裡就很痛、好想哭，總感覺字行間裡有種悲傷傳達出。)


要不是能記起他的話，我到底會成為怎麼的人？

「巫女大人，已到目的地了。」

「啊…有勞了。」

時份七月，已分別了三個月。

時份七月，已分別了三個月。

今天久違的回到陽向家。是作為祭事前的休假，但主要目的還是轉達有關祭品的事。

八月六日距離今天剛好一個月，聽聞父親大人為我準備好靈牌，要如何告訴一切已完結也是難題。我已拖延了兩個月多，不能再推後。

幸好，知道內情只有父母。


「嗚嗚啊……為甚麼！為甚麼小春一出生你要承受這一切？」

「緋夏姐？」

然而下一秒大姐的緋夏便衝出門口把我擁着，並掏聲嚎哭。她把全身把我壓在地上，而胸部快要把我悶死。

「緋夏姐先冷靜一下，春奈要被你悶死了！」

「謝謝…欸？」

在差點昏迷的危機下，我眨眨眼再一看。

除了緋夏姐以外，竟然其他的姐姐全部都在。當目擊這片光景，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並在心中祈禱這是夢。

「那個…為甚麼大家也回老家了？…是慶祝七夕嗎？」

「笨蛋！我們全是為了妳才請假的！」

撫苗姐衝前，她銳利的指尖距離我只有數厘米。

「我？有甚麼事嗎？」

「春奈，你已不用再裝了。還有一個月你便要死了吧？」實花姐默默地說道。

「有關那個的話……」

果然被大家知道了。

這下可麻煩，必需立刻解釋才行…！

我雖如此想着，卻沒有解釋的空間。

「不要再說了！我已不能接受了！！」

「這是最後一面甚麼的…」

凛華姐用雙手唔着臉開始抽泣。一向沉默的彩葉姐彷彿心有不甘的說道。

「所以……」

「難得成長為一位美人，真是可惜……」

風結姐撫摸起我的臉頰，把我的話蓋過。

姊妹的每人亦為着我的「死訊」而傷心着，本來想像中這是更窩心的東西，然而現實中這使人急躁。


「我不會死！聽人說話！！！」

我於門前的大喊，使姐姐們的動作突然凝固，終於願意停下來。

而世名姐率先問道：「但春奈身上的不就是青蛙的加護嗎？按流傳的話……」

「連世名姐也是這樣。先讓我進家門吧，我會好好解釋的……」

接著的一個時辰，就是說故事和解釋的時間。

整個事件的源由過於複雜，我不太懂如何說明，只跟她們說了有關我和織雲的事。

要不是有紅白大事，巫女要離開仕奉的地方都很困難。所以大家像這樣聚在一個房間，總感覺很懷念，就像回到小時候。

不用在意儀態或禮儀，互相輕鬆地說話的地方，恐怕只有這裏。

我從一開始的相遇說明，並解釋我不會死的現狀。


「沒想到有件這樣的事……」實花姐最會聽人話，很快便替我整理並再向大家解釋。

不知是否因為她的話比較好理解，本來半信半疑的氣氛被她一瞬驅散。

「那都是真的嗎？不是為了安慰我們而作的故事……？」

凛華姐擦拭着眼眶，在旁的彩葉姐正在撫著她的背，讓她漸漸平伏情緒。

「是真的，所以才回來向父親和母親大人報告。」我答道。

的確，本來應該早一點交代。

有關生死的事我並不想依賴書信轉達，加上如果這樣做也不可信。

除此之外，我害怕織雲會被追究和巫女戀上的責任。

破壞規矩的是我，先喜歡上他的是自己。想着今次必需由自己處理，然而找不到對策則一直卻步，為此惟有戀愛的事我沒有說出。

「總之，春奈你沒事就太好了。」

實花姐的微笑使我瞬間被療癒。

「不過，是那個雨宮家……嗎。」世名姐低頭沉思，使我反問：「雨宮家怎麼了？」

「沒有特別。只是聽說最近定局不穩而已…」在世名姐回答後，當我想追問雨宮家的事時，緋夏姐突然衝到我背後，激動的前後搖着我的身體。

「吶吶！那小春跟他發展到哪個地步了？」

「欸…不是……我們不是……」被搖到暈眩的我沒有回答，也回答不出來。

而風結姐接着用平平的話氣問道：「接吻了嗎？」

「接接…吻！？都說了不是這種…」

這一句使我完全清醒了，不管好壞。在看見我的反應後，撫苗姐冷靜的喝了口茶說道：「看來還未啊~。」

「所~以~！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騙人吧~怎樣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喜歡春奈吧？世上誰會為連喜歡也不喜歡的人願意付上性命？」

「她剛移走了視線。即是有東西連我們也要暪。」

緋夏姐和撫苗姐的追擊把上迫上盡頭。

「不……」

感覺氣氛越來越不利。我不想與織雲的關係再被深究，於是嘗試改變話題。

「那姐姐們？有男ㄧㄧ」

「沒有。」

她們七人十分齊整的回答道……也是呢。

「我們可是巫女來的，男人甚麼的……」外表最不像巫女的風結姐說道。

「可遇不可求吧。」最喜歡化妝的凛華姐說道。

「有的話反而會被生氣吧。」

實花姐說出巫女界的真理，奇怪的是我。使氣氛再陷入靜寂。而緋夏姐則笑嘻嘻的拍拍我的肩膊說道：

「沒有沒有，小春你能幸福就好了。」

「都說了一一」

「你真的很不擅長說謊~」她如此說道。


「還有其他嗎？有關他的事？」

凜華姐從哭喊回復元氣，實花姐像承上她的話接着說道：「也是呢，作為妹妹的對象，我們都想知道多一點他啊。」

「就别害羞吧，這是我們作為姊妹的責任來的。」撫苗姐真的懂如何迫我到盡頭，已經第二次，我已經逃不掉。

「那…就說夏祭那件事吧……」

這樣的，我的一天就用作說回憶故事，結果是那晚開始喉嚨有點刺痛，聲線變得沙啞。

雖然內心有些抵抗，能將那些美好回憶分享給別人是好事吧？只是回憶…的話。

「啊啊啊~我也想像春奈般談戀愛！！」

凛華姐在澡室大叫，她的叫聲在木板製的澡室裡不斷的迴響著。

「殊！！不要高聲說！」

在說完故事和被提問完後，天色早已入黑。就在晚飯時刻，我總有時間正式告知父母自己不再是祭品一事。母親大人感到意外和恩慰，父親大人則在我說明的途中跑到廁所，我真的不擅長應付他。

至於現在彩葉姐、凛華姐、撫苗姐和我正一起去入浴。老家的泡浴場十分空曠，能夠數人同時一起洗澡。

原來的話，我是想一個人獨佔的。

「不過，凛華姐的話一定可以的，外表這麼漂亮。」我說道。

凛華姐是我們姊妹之中，論外表的話是最美的一位。作為雙胞胎，外表雖跟彩葉姐一樣，兩人的氣氛卻有天地之差。

宛如是太陽跟月亮，一陽一陰般。樂天的凛華姐日常很受人歡迎，但在巫女的工作性質上，與男性的親密交流皆無。

「啊啊啊！好想談戀愛！！！」當凛華姐再叫道，卻被撫苗姐嘲諷：「凛華姐別煩煩啦，所以才會一生出不了神社門口的。」

中箭的凛華姐雙目發光，慢慢走向撫苗姐時，我和彩葉姐懂趣的散開。

頂着那個眼神的她，絕對不會發生好事。

「小~撫~苗~，來~玩~吧~」

「啊！！停手啦！哈哈！」

撫苗姐被凛華姐的癢癢刑擊沉，正浮在水面上。此時實花姐隔著浴室門叫道：「大家，快點泡完澡出來吧~小心泡昏頭呀。」

「我知道了。」我答。

「好~~」收拾掉撫苗姐，變得精神氣爽的凛華姐便走出浴池。在出浴後，彩葉姐則突然單獨向我搭話。

「感覺春奈變了……」彩葉姐的語氣比凛華姐的仰揚較少，外表也比較溫和，是我口中的月亮那方。

「以前的你怎麼說…更活潑？總之，更像緋夏姐的……現在則完全是第二個世名姐，一人在愁着甚麼般。」「總感覺這樣不像你…般的。」

「我…不像我？」

「到底想說甚麼呢我！…？是人趁著長大也會改變的，所以…別在意我的話。」彩葉姐正慌張着，途中卻被世名姐叫停我們。

「彩葉，是有關工作的事，過來會議房吧。」「……春奈也來嗎？」

「我也可以…？」

「難得一次，來聽一下吧。」

接著世名姐帶我們到大宅的會議房，是小時候父親大人不準我們姊妹進入的一個房間，會議房本是他的工作空間，現在他已退休才轉由我們姊妹使用。

「春奈，為甚麼你也來了？」

一進房間，本來空閒等著的風結姐則問道。果然我在這裏很奇怪吧。

「請放心吧風結姐姐，是我招待她的，但我不會讓春奈出動遇險。」

在這時候，撫苗姐亦換好衣服，像一隻氣爆的貓般看向已經坐著的凛華姐。

「嗯…我們開始吧。」

世名姐雖然觀察到她倆的異樣，但選擇不去觸碰。


「所以工作內容是甚麼，世名？」實花姐問道。

「是有關那個蛇妖的傳聞。」

雖然我不在前線工作，但生活在作為安穩之地的出雲也有曾聽過其傳聞。

據聞最近有一匹巨大的蛇妖在不斷襲擊沿海村落，甚至有目擊情報說牠甚至會在海上出沒，所以曾有附近的漁民有來祈禱過。

「在水中的話我和姑獲可做不了甚麼啊…」風結姐嘆了口氣，原因是陸上最強的她和作為式神的姑獲鳥也是旱鴨子，不會游泳。

「因而…陽向家最近收到在附近村莊有類似目擊情報，在預計下，不久這村莊便是下一個目標。」當世名姐指向地圖，一眾便包圍著地圖。

「這裡是…不就這裏的附近嗎？」

那是距離我家只離幾哩的一條小村落，是一條盛產水產的村落。

近水路的話，出現也快，逃走也方便…

由尤於夜深，甚至可潛伏於附近的樹森…

盡量引到遠離水旁才是上策……

「目擊者指牠在附近徘徊，要求我們前往擊退……春奈你好上心啊。」

「那要一起跟去嗎？作為陰陽師的一員。」

當世名姐看見拼命思考的自己，但我還未回答，風結姐激動得甚至站起來。

「不行！惟獨今次太危險！」

海陸兩棲，加上襲擊過大量村莊的實力，不危險才怪。實花姐接著也提點世名姐：

「世名你也是的，別問這些問題，春奈也會很困擾的。」

「那可是失禮了，那有關今次的作戰……」「我個人是希望我們全員出動，盡快一刻解決蛇妖的存在。」

「蛇妖所帶來的危害對西邊環境影響很嚴峻，因此不能再繼續放任牠。趁難得我們能聚首一堂……」

「大家可以一起上嗎？」

「沒問題吧？大家也在一起的話。」緋夏姐難得的發言，並再說：「那樣的話三鶴又可以聚集了~」

三鶴指的是我們的家傳式神，故名思義是三體鶴的式神。本來的話，應由長女的緋夏姐全數接管，但是緋夏姐向式神下令分拆成了三體，使沒有式神的實花姐和世名姐也有式神可驅使。

現在沒有式神的只有我，彩葉姐和凛華姐而已。

撫苗姐自小已有一隻幻貓作為式神相伴，是小時候她養的貓死去是化身而成的妖怪，化為式神一直在她身邊，所以又跟在十歲便收服姑獲鳥的風結姐有點不同。

話雖如此，彩葉姐和凛華姐的靈力在家族上是數一數二的強，說不上代替，但以她們靈力製作的咒符效用十分的強，她兩人合力的話，不存在可打破她們結界的妖怪。

因此姐姐們合力的話，便沒有妖怪可敵。

靈力…式神…連除妖實力也沒有的自己，感覺就連站在這裏的資格也沒有。

「先引到陸上的話，攻擊組應該沒有問題。彩葉還有凛華，這個規模的結界你們怎樣看？」實花姐在地圖上劃下一定範圍，再把地圖傳到彩葉姐和凛華姐的手上。

拿了地圖的她們沉思了一下，便互問着：

「也是吶……先要用利誘符引到這裏，再要同時設下封鎖和削弱的結界的話……彩葉，二百枚你覺得夠嗎？」

自古以來陰陽師們除妖時都會先立下結界。既能防止逃跑之餘，又削弱妖怪的實力；當中利誘符則是使用預先留下的靈力以吸引妖怪，是陽宮家的獨門咒術。

「要同時保證村莊的話勉勉強強吧……加多一百枚，三百枚左右的話就一定夠了。」

三百枚，這數量已足以說明今次如何危險。

「那在老家倉庫的存貨還有多少？」彩葉姐問道，撫苗姐則答：「按記錄還有二百多枚左右……」

「抱歉~那些上次我已用掉但忘記了補充…」緋夏姐伸脷的說着。

「緋夏姐！！！！！！」


「你們在吵甚麼？」

此時父親大人進入房間。

我已習慣被監察下生活，所以對人的存在相對敏感，事實上他從剛才便站在門外收聽姐姐們的作戰。

陰陽師的工作比想像中隨意，基本上只要人在就可以，但今次規模可不同。

「不就咒符不夠而已，有這麼多人手總有辦法。要是這裡選擇推遲一天，你們和人們便不能安心過節。」

父親大人的結論是要在明天之前，製造好三百枚結界用的咒符。不然會與七夕相撞。

「那我們有七人…那……」不擅長算術的凛華姐正在心算，我則決定自薦。

「那個…我也可以幫忙的！」

咒符大師的彩葉姐則反問：「春奈…有學習過做符嗎？」

我小時候在家時沒有做過相關的訓練，卻在這數年自行學習過。咒符單是啟動咒法的媒介，所以不能使用靈力的人也能製造。只是不能自行檢查其可用性。

「雖然只在書中學過而已，質量也肯定比不上姐姐們的，但是我……」

我想助大家的一臂之力。

但心中已有被否定的預想，否定的理由也已想到，所以說不出口。開始語塞的時候，實花姐見狀便說：

「那你一起努力吧，春奈寫的咒符交給彩葉和凛華檢查，大家每人各自寫五十枚，合計四百枚的話順便補充存貨吧。」

「欸~五十枚？」風結姐馬上抱怨。

「也是呢，風結姐是姐姐，要不就寫六十枚？」實花姐的一句使風結姐喃道：「…對不起。」

風結姐作為二姐，卻被三姐的實花姐完全壓制，她也說：「那已決定好目標，便開始準備吧。」

「我去準備筆和朱砂墨，那大家~老規矩，寫完自己的份前不許睡覺哦。否則…哼哼……」

凛華姐不懷好意的笑著，便一人去拿筆墨。而我則跟著彩葉姐去拿符紙時便問：「凛華姐在策劃甚麽嗎？」

「不要在意就好…凛華的性格你也清楚吧？春奈你快點寫完，不要睡著就沒事的。」

凛華姐從小都愛惡作劇，而我便是主要的受害者。她說我的反應比較有趣。

這也是被愛的證明嗎…？

就這樣，地獄式的趕工便開始了…好像是。

「這不太好吧…春奈第一次寫這麼多符吧。」

在意識朦朧之中，彷彿聽見了姐姐們對話。對實花姐的一言，風結姐便說：「不行！要公平點，連我也被劃了！」

「小結，你變老了啊…呵~」緋夏姐笑嘻嘻的打了個呵欠。

「緋夏姐也寫得太隨便了！連春奈也比你寫得好！」撫苗姐生氣的說着。

「效用一樣的話無關係吧~」她回道。


「不好意思了，春奈。」

我隱約聽到凛華姐在我耳邊說道。


「好！完成。」

「春奈…快醒來吧。你還有一半未寫的。」世名姐搖着我的身軀，但我還是沒有醒來。

「那大家分工寫完那餘下二十五枚吧，不要弄醒她了。」實花姐說。

「實花姐，你太寵她了！她也已不是小孩子了，連男友也有了啊。」凛華姐說後，撫苗姐便答：

「她就是小孩子，這點還跟從小時候一樣。」撫苗姐邊說邊拉扯我的臉頰。

「春奈就這五年才會偶然回來。例如最近的新年，當時的確就彩葉不在吧？」實花姐。

彩葉姐則嘆道：「大家也好好哦…我在的神社每年在新年要量產咒符出售…我一人一天可要寫上數百枚的啊，怎會有時間回來。」

「小彩真是有人氣呢~」「那我的份也交給你了，小．彩~」

「跟我站住！欸…真的逃走了……」緋夏姐剛說完便跑出會議房，當凛華姐看向走廊，那裏已沒有緋夏姐的身影。

「幸好春奈現在不太像她，小時候真的一模一樣。」風結姐叉著手的說道。

「那時真的十分擔心……」世名姐附和後，而其他的姐姐也默默的點頭。

當我醒來時，桌上的毛筆和符紙已不見。

姐姐們也不在，看來我在寫符時睡著了。

先去洗洗臉吧。

「嘩！！！」

我被在水盆倒影中的自己嚇到了。

原來如此…

睡著了就會變成狸貓臉嗎。

「那我們出發了，春奈就等着我們回來吧。」

「我會努力料理的！」

在下午時份，趁太陽還未下山，姐姐們便先出發去佈好結界，而我則在家決定挑戰料理，讓奔波回來姐姐們有好菜餚吃。

「我們會好好期待的，那我們出發了。」

「請好好慢走。」

說是要料理，我還未下過廚的。

在出雲大社那裡，我就連廚房也不許進入。

但為了去努力的姐姐們，我也要加油才行！為自己打氣是好的，卻馬上迷失。

「春奈，你不是說要去料理的嗎？」

「嗯……我不知道要料理甚麼…母親大人你有好建議嗎？」

我在花園發呆的時候碰上母親大人。

母親大人是我們家族中被認定歷史上靈力最強的巫女，三鶴式神的原操控者。是一位十分溫柔的人物，小時候我們犯事時她都會替我們向父親大人說話。

「只要是妳親手做的，大家就已經很高興了，不是嗎？」她說。

「…不是這個問題！我想學那些可會被認定作「能幹的人」那種菜式！」

難得在母親面前，情不自禁的撒嬌了。

實說，想學會料理也是出於自己的私欲。

「啊……難道是為了男生？」母親大人突然向我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母親大人！不是的！我……」

「不要讓你父親大人知道就好了，畢竟送你去出雲大社那天哭了一整晚，讓他知道女兒要出嫁可麻煩大了。」

「哭了？父親大人他？」

父親大人雖然是陰陽師，但外號則為「鬼相」。因為他真的很兇，小時候就最怕他罵。而聽到父親大人會哭這個消息，自己也少不了有多少的驚訝。

完全想像不到那個人的哭相，鬼會哭的嗎？

「是人也會哭的，只有容易想像和難以想像之別。

「男人都是笨蛋來的，甚麼也不喜歡誠實的說出……」母親大人再說：「希望你喜歡的那位不是這樣吧。」

「姐姐們好遲啊……明明已入黑一段時間。」

逢魔之刻已過，天色漸移入黑夜。

「可能需要善後吧，要不我們先吃吧？」父親大人如此說道。

妖怪災禍後的善後包括檢查附近環境的破壞、保護受影響的民眾等等，要是封印關連的話，檢查的細項便會更多。

「不行，要大家一起才能吃。」

我到則再說一句「我去看看」便跑出家門。父親大人打算喝止，卻已趕不及。

的確是在附近數哩外的村落，大約的位置我有記住。計劃內容是將蛇妖先拉到結界，削弱後再除掉。

今天的逢魔之刻是預期出現的時間，即是蛇妖理應已現身。然而周圍卻異常寧靜，勾起我的不安。

姐姐們一起的話，妖怪甚麼的肯定沒有問題……本應如此。

在那裏，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正在跟蛇妖交涉的村民。

村民面對着身長約五米的蛇妖卻毫沒一點懼色，而途中蛇妖的身體產生變化，突然長出六隻手臂及長髮，成為有着蛇的下體、人的上身的異形之物。

在目睹這幕的同時，上空傳來聲音。

那是姑獲鳥以及幻貓，一向關係不太好的兩個式神正在聯合攻擊向蛇妖。

然而牠們身上已傷痕累累，蛇妖則亳無損傷。即使牠倆一同不斷攻擊向蛇妖笨重的下半身，蛇妖也顯得不痛不癢。一旁的村民們則在嘲笑着姑獲和幻。

「你們想救主人嗎？真可笑！」「兩隻小妖怎夠蛇螺大人打啊。」「你們的主人已成為蛇螺大人的一部份，乖乖的服從吧。」


…不會吧？


「姑獲！幻！」「到底怎麼回事？」


我一聲吼叫下，察覺到的姑獲和幻立刻把我拉走到樹林之中，而我的出現令蛇妖生起怒意。

「喂！那個姑娘的服裝不也是巫女嗎？你們不是已捉掉全部的巫女的嗎？」

鮮紅的目光睨向村民，緩緩的迫向他們。

面對迫向的蛇妖，村民們只能慢慢後退。

「陽向家來的的確只有七名巫女，我們沒人認識她的…請不要傷害我們！」

另一邊廂，姑獲鳥化為人形，把大約戰況告訴了我。

今次是姐姐們的大敗。

被村民們破壞結界和偷襲，最後全員被蛇妖吞下。

「怎會的…姐姐們已經……」

過去的碎片彷如走馬燈在腦間不斷閃過，閃過越來越快，直至畫面轉黑。

「姑獲麻煩你，飛回去聯絡父親和母親大人…」「幻…你雖一向也不聽我的話，但今次麻煩你護送姑獲她。」

「你們已傷痕累累…接下來交給我吧。」

身體異常沉重，但還是站起了。

「不行！風結說過ㄧㄧ」當姑獲正想發言時候被我截停：「快去吧…」

「我正在生氣，拜託不要再讓我再說多次……」

「…不要白費姐姐們的犧牲！」

聽到這句的牠們幻以幻術隱身，與展開翅膀的姑獲鳥一起以高速飛往老家的方向。


「不許說謊！這一切是為了令我成為神明！」

蛇妖還在迫向村民們之際，聞見一股震翅的聲音後立刻用其尾巴不斷偵察。幻的掩眼法對蛇妖的觸覺並沒有效果。

正想追趕，則被走出樹林的我轉移視線。

「把肚子內的東西都還給我…還給我！！」

我驅使神化衝向蛇妖。

顯現出青蛙的手腕和腿部，距離上次神化已經十分久遠，但感覺尚未完全生銹。

即使蛇妖長有六隻手臂，剛長出的手並不靈活，完全追不上高速移動。每一下捉空，身上的某處便我以踢擊攻擊著。

「…速度挺快嘛。」

牠仍遊刃有餘，使用六臂一口氣衝擊地面，其衝擊波則把附近一帶擊飛，直接使那一帶陷下。

樹木連續倒下，地上不斷產生裂縫，形成一股小地震。不像有加護的自己，剛才還是蛇妖同伴的村民們因此被活埋。

那時候我產生了猶豫。

如果那刻我選擇拯救他們，他們應能得救，自己被活埋也不會死去。但就躲不過蛇妖的接下來的攻勢。

巫女是應能犧牲自己來拯救他人的存在。

那我應該是巫女失格…不對，現在的我不是「出雲春奈」，是陽向春奈。

陰陽師的後裔必須要靠自己解決一切，即使身邊沒有他人也要為了自己加油。

快回想起！以前織雲的動作！他教過我的東西…！

織雲做到的話，我也應該能做到的。

我的動作續漸加快，雖然場景變為盆地，失去複雜的地形優勢，但笨重的牠停留於中心的位置難以移動。那便利用死角，以及刻意做出少許的時間差攻擊使蛇妖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只不過，攻擊的威力始終太淺弱。全力的一拳一腳也感覺給不到牠太多的傷害。

「真是礙眼的蟲子……不過美食是要有點麻煩才顯得其美味。」此時，蛇妖突然搖起尾巴的尾端，頓時地面產生震動。

「妳知道嗎？任何地方的人類也有個習慣…」

「海邊必曾有處刑場。」

盆地裏的地面伸出無數的枯掌，而剛才死去的村民也慢慢重新站起，成為傀儡。牠再有點厭煩的命令向村民：「捉起她。」

一聲號令下，傀儡們便上前開始捕獲。


通靈術可在想像之外……這下了不妙。

自己的腿部被地上伸出的枯掌捉住，被復活的傀儡數體也一一衝向自己。

幸好瞬速褪掉腿部神化將身體變回人形，利用體積差成功掙脫。作為傀儡的村民死時大部分骨都斷掉，速度不快，然而數量一開始增多也能形成包圍網。

當去路被封鎖的一刻，我已逃不出蛇妖的六隻魔掌。牠六掌一同拍向地面，傀儡再次分身碎骨。我的身體則被拍至陷入地面，動彈不得。

蛇妖把我從地上拿起，高舉到月光之前。

「放開我！」

「陽向家的姑娘啊，乖乖的成為我的養分…」「與你的姐姐一起歸西吧！」

牠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把我吞噬。


……要死了。

我始終逃不過死去的命運嗎…？


抱歉呢…織雲……

難得你讓我重獲未來……


(叫我了嗎？)


「是織雲……嗎？」

當我張開雙眼，那既熟悉又有絲許陌生的身影出現了。


「那當然，我們不是約定好了嗎？」

身穿祭袍的織雲憑空出現，手持兩刀斬斷蛇妖的手們，並將空浮的自己用兩臂接着到地上。

「只要你需要我，何時何地我也會趕來。」

他笑著的向我說道。溫柔的眼神，果然是織雲……


「織雲…姐姐們已經被牠……」

被憤怒包裹的悲傷再維持不了形狀，情緒一口氣爆發。

我在他面前哭了。

「不…春奈，她們大慨還未死。」他再說：「人不會如此簡單被消化，肚子還脹的話，大概那條蛇是優先吸收力量，肉體還在消化中。」

「現在的話還能得救…所以無事的。」

如是者，我趕緊擦了擦眼眶，並重新站起。問：「我可以一起去嗎？」

「你還能動嗎？」

「那當然。」

「跟海邊那時一樣的作戰可以嗎？」

「…嗯！」

蛇妖正等待傷口癒合，牠的眼睛能看清生物的熱量，因而能夠捕獲獵物更細微的狀態，心理狀態、肌肉分配、弱點等等。

而當我和織雲一旦接近，散發的熱量突然遠超牠的認知。

「你們是甚麼！？別過來！！！」


「百蛙繚亂．風花」

織雲首先收起其中一把刀，然後蓄力衝向蛇妖的腹部，連續切了數刀將其開膛，瞬間血漿四湧。

「趁現在！春奈！」

在他下令後，我和他的位置互換。把手直接伸進蛇妖的腹部，捉着其中一隻手後用力拉扯，與蛇妖的腹部角力着。

「停手啊！！！」

蛇妖在使用尾巴探知織雲方位，同時用已再生的手向我襲來。

「喂，你的對手在這邊。」

在我頭上傳來的一股涼風，同時把蛇妖的身體和尾巴一刀兩斷。織雲把牠斷開的上半身踢向樹林，該衝擊使數顆樹木相繼倒下。

「不可能！在岩國山活上百多年的我……究然被一個小子……明明最近才稱霸了那座妖山！」

織雲拋走身上的一把斷刀，並走向蛇妖：「是岩國山的居民嗎？我也有兩年左右沒回去了，有空要為師父掃一掃墓才行啊。」


「你也是妖怪嗎？那放過我吧！大人看在同地出身份的上，好嗎？」蛇妖帶著顫抖的聲音和些少虛假的笑容說。


「我是人類啊。再者像你一般無血無淚的傢伙並沒有放過的價值……」「永別了。」

在刀落聲響起，我也能夠成功拔出被困的姐姐們。感覺有點像拔出大魚的內臟。

「姐姐！醒醒呀！！」

「春奈？」「好久沒有看過了，你的哭相……」「這樣才似你嗎……」

「妳們好煩…笨蛋。」

突然的奔走聲同時傳入我倆的耳中。

「别想逃。」織雲飛向逃跑聲的方向，一個被把一名村民攔截。

「好了好了，把事實全部吐出來，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們村的全員送去跟蛇妖陪葬。」他微笑地揮着手上的刀走向村民。而在織雲的迫問下，村民他接連説出事件的源由。

蛇妖出現在此處的原因是瞄上了陽向家的族人所擁有的靈力。於是便找上這條村莊的村民，並誘惑他們。

「自己的存在可以趕走影鰐。」

而村民們聽過蛇妖的話後，由於該村莊依賴漁獲的收入，而蛇妖也捉中每位漁民的惡夢，於是被趁虛而入。

本來的目標只有緋夏姐，這對蛇妖所說也是意外收獲。

他們悄悄在預定結界的範圍內收去了某些咒符，打破削弱的結界之餘，並在戰鬥時偷襲姐姐們，使她們負傷。

「牠說如果吸收巫女的力量便能成神，便可一直保祐我們這條村，不協助的話便吃光全村然後找下條村……」「所以我們只是被威脅而已！與我們的無關！」


「不要開玩笑了。如果她們死了的話，你們能說出同樣的話嗎？」

村民陷入沉默，織雲便再說：「你們的確被威脅了…這是事實。但協助牠害人這件事也是事實，她們差點因為你們而丟去性命也沒有事實。好好正視自己的責任。」

「……我們又沒有你這樣的力量！！還可以怎樣呀！？」

織雲的話十分正確，但村民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死與協助，他們有的只有兩個選擇。


「聯合巫女，背叛牠不就可以了？」

織雲…教會人說謊好嗎？

「也…是哦。」

嗯…感覺感到緊張的自己好白痴。

「…今天給我回去吧！不然你們村落的人會擔心的。」織雲說。

「感謝你的不殺之恩……」

「不殺？如果她們其中一位甚麼後遺症的話，你們全部可不好受了……」

「還有！要好好地上門賠罪來。」


「織雲……」

「春奈！你沒事吧？有哪裡痛嗎？手掌都受傷了！？」

當我走到了織雲的身邊，然而在我想問候他時，卻被他搶先。

神化後身體的負荷現在才一口氣湧現上來，痛得要命，亦使自己頓時動彈不得，倒在了他的懷中。


「喂~~」

現在動的話，絕對會痛死…


「我…無事的。」

然而我還勉強站着，臉色可說是史上最差。


「喂~~那裡的兩人！親熱中不好意思哦！可不可以先顧一顧姐姐呢？姐姐我好累啊~」

「喂！緋夏姐！」「明明這裡才是好戲……」

「啊，是姑獲和幻啊！你們沒事就大好了！」伴隨姑獲鳥和幻貓的回歸，前來救援的是母親大人和一些在陽向家工作的陰陽師們。

「快去替我保護女兒們！」

「竟然勞煩到母親大人親自出動，真是不好意思！」我向母親大人鞠躬致敬。雖然痛，但也得救了。

「好了，不用在意。這邊的青年是……？」


「是春奈的男人！」

風結姐、凛華姐和那奈姐們大吼道，明明剛才還說着全身無力甚麼的，不就元氣十足嗎！

「呀，原來如此。」母親感嘆道。

而當母親想問候一下織雲時，緋夏姐卻鑽到他們之間，並盯著了他。

「那個……」

「雨宮織雲…對吧？」

「是的…」

「要不來盤遊戲吧。」

「遊戲…嗎？」


「如果你贏不了這個遊戲，請你在這一輩子也不要再接近小春。」

一向都在調戲着的緋夏姐，今次卻不像在開玩笑。

就那一瞬間，我感到她異常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