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三章 流浪與成長
257 必殺,箭蕩九天星宿海
(2458字)
還債 拾叁其貳
若果雲凡依照以前的情況,遇到天雷入體,便會瞬間被驚靈戒拉入戒內,吸收並煉化;當然前提是身體的破壞速度遠遜於修復速度,否則驚靈戒都沒有辦法吸納雷力並將之煉化。
但這一刻,雲凡感應到驚靈戒內的力量所剩無幾。他心裏極不踏實,第六感不斷強調有可能會在這一雷失手啊…
雖說自己絕不介意與紅源澤和紅若翾同歸於盡,但好端端一個人,說不想活下去是騙你的。
最理想的話,當然是自己無恙,而面前的紅氏二人死得不能再死啊!
「吼!!」虎牙咧嘴始露,如同天外飛石,直墜地面,在空中劃出一道炫目的路線,與雲凡三人來個超近距離的接觸。
「其實啊,也挺美的。」雲凡說的倒是真話,若有人鍾愛天文氣象,定能看到閃電在天空的路徑何其誘人,逼得人忍不住一次次地重播該片段。
尤其在這個世界之中,雷色電狀五花八門,實在賞心悅目。
美歸美,虎身落地一剎,盡數化作黑雷,在陣內肆意遊走,侵掠三人身體。只見雲凡的十三道殿門,竟然在一瞬間被粉碎,就連身上的金剛黑鎧都沒捱得多久,就被黑雷攻陷。
正當雲凡以為黑雷會侵入體內,可供驚靈戒享用之際,卻發現黑雷有靈,竟然入侵身體各處,唯獨避開息海以及右手!
道道小黑雷侵入雲凡體內後,竟然再度化成小小黑虎,在經脈各處哽咬,咬成大洞小洞。
試幻想,過千、過萬隻小小黑雷虎在體內亂動卻有序,偏偏不靠近右邊,與皇極驚靈戒保持一個極安全的距離。
即使拇指傳來極強吸力,想要抓走黑虎,虎們亦以虎爪抓緊經脈及各肌肉組織,完全不讓皇極驚靈戒有機可乘,無人能分化它們!
「吔吔吔!」不論雲凡、紅源澤還是紅若翾,同是倒在地上,滿身雷烙紋,口吐白霧,雙眼反白,渾身冒煙。
尤其紅若翾三肢已失,就觀感上似乎更加淒涼。
但實際上,近七成的黑雷都會主動湧入雲凡體內,而紅氏二人則被「稍稍」照顧一番罷了。
儘管如此,紅若翾和紅源澤還是被電得奄奄一息,呼不給吸,連叫喊的力氣都提不起來。
而且,紅源澤的肉體質素明顯不佳,左手左腳竟然在黑雷海之中,不到十數息就被硬生生地電斷;而右半邊臉亦被烙至可見頭骨,容貌盡毀!
至於雲凡的情況更慘,焦膚煳肌都是普通,只見他經脈之間千瘡百孔,甚或不少肌肉組織被電解成血水。
即使皇極驚靈戒想幫,亦無能為力,只能暗暗祝福自己的主人好運!
從這次的七道雷域看來,連續幾雷似乎都與雲凡上一次所渡的雷大有不同。由此可推敲,天上雷劫應該有其特性,會就個別修武者渡劫的情況而作出改變。
目的只有一個,簡單而又直接 — 就是致渡劫者於死地!
風正勉強透視入陣,發現雲凡面色奇差,雙眼反白。之前在陵墓內面對何其濃厚的死意侵襲,都沒有半分異樣。
可見雲凡此刻的辛苦!
而風正的觀察力入微,明顯發現到天上雷雲有道粗線與陣內的黑雷海連結,為之提供補給的雷靈氣,好讓黑虎們流水式地攻入雲凡體內,不讓他歇息半分。
故此,他打算抽弓引箭,射斷連結處,以絕雷海補給,幫助雲凡一把:「當日我有負你義,今日便還你恩。」
風正重情重義,絕非無義之徒,自然不會忘記當日雲凡毫無條件幫助自己,而自己因為紅語菲的一句承諾,就無視情誼,轉手出賣了雲凡。
當然,雲凡的真正目的是以殺養身,絕非風正想得如此大義;但縱使如此,他為當日不義之舉一直感到愧疚,但逼於母子情深,方出此下策。
風正,一直都想做些事情補救,以彌補對雲凡的愧疚感,而當下正是一個良好時機!
「小子爾敢?!」正當風正拉弓之際,似乎被弓王揭穿其想法,腦海中立刻傳來喝罵,弓王怒不可遏:「爾可知道後果?!」
弓王實難以想象面前的小子,竟然膽大包天,敢出手干擾渡劫,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個死字如何寫嗎?
「師父,我…」風正作為修武者,自然明白干擾渡劫的後果,會被蒼蒼上面認為援助逆天之人,同視為叛天之罪,同降雷罰。
同時,這種雷罰的威力往往更強,以儆效尤。故擾劫者,輕則重傷,重則喪命。
弓王一陣頭疼好不容易找到個聖弓傳人,重情重義不是問題,但都得看時候啊?
弓王心中無語,對住風正是好嬲亦好笑,只是拋下一句,主意已決,反正死又一世,不死都大半世:「幹爾娘的,當本王還給聖弓的吧!」
「嗯?」風正聞言一陣狐疑,卻忽爾被弓王鎖起了意識,被奪去了身體的控制權,並在識海中傳話:「本王一生,百年匆匆。年少遇聖弓,為武而棄家。」
「當年余妻有孕在身,本王卻因為痴迷武道,沒有擔起為夫一責,實乃愧疚萬分。乃至妻死一刻,本王都未曾回頭一望,現在細想,當真是個遺憾。」
「噫噫!」風正聽到弓王的話內藏道別之意,頓時深感不妙,似乎知其心意。但礙於意識被封鎖,無法講話,亦無法阻止到弓王。
而正好弓王也確實很討厭這種扭捏的話,不聽也罷,省得煩心。
「小子,本王早已把所有悟到的武技刻在聖弓之上,爾有時間記得好好參透。而聖弓奇妙之處,遠超想象,絕對要好好利用。」弓王說著遺言,一邊笑笑:「這個世界比想象的還要大,不要輕心;如果有時間的話,到處遊歷一番也是好事。」
「嗯嗯!!」風正意識不斷叫喊,很想叫停弓王的行動,肉體都有了共鳴,流出一道眼淚,在臉上滑落滴在衣袍上。
「哈哈,爾也莫哭,勿為本王傷心。」大手一提,「風正」擦去了眼角的淚水,續道:「吾魂燃燒得七零八碎,加上早年受靈珠的死意纏繞,除非能找到天地靈物煉成可奪造化的王級丹藥;否則以本王的靈魂強度,想要靠玄級或華級丹藥去修復好,完全是個痴心妄想。」
「死,也只是遲早的事。」弓王的語氣何其灑脫,話句之中夾雜溫馨暖意:「本王是真把爾當弟子的,風正。」
「爾對那小子如此著緊,自然也能明白吾意。」
「而且,本王若無猜錯,那小子身上很大可能藏著聖器或甚…」弓王按照自己的觀察,一字一詞總結出來,語氣一陣凝重:「極器!」
「爾若不明何謂極器亦無妨,待成長了,自會接觸得到;好好跟他做朋友,爾的成就說不定會比本王還高!」弓王對於自己的成名九箭,可是十分自豪滿意:「好了,不要浪費時間,看好本王最後的一箭,爾必獲益!」
他驀地燃燒所有靈魂力量,不留一絲半點,所有爆發的玄力都快要撐破風正的身體;「風正」拉開開天聖弓,笑道:「拍檔,這可是本王最後一箭,以後就要靠你教好他了。」
開天聖弓與弓王的傷哀之意共鳴,一陣抖動,卻見弓王再無多話,弓上凝聚出最後一箭:
「必殺,箭蕩九天星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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