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合集]大學奇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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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兩情若是長久時

我住的宿舍裏有一個占卜狂人。

說了為了接近鐘靈神秀，遠離凡世塵囂，他住在全校海拔最高的宿舍，頂樓的尾房。那個房總是預留給他的，據說是因為他為舍監占個幾次卦，逃過幾次大禍。

大學二年級那年，我有幸住在他的隔壁。老實說，常常都想找他占一卦，但一來我是個生活十分平淡的人，沒甚麼重要事情可以占卜。二是他的收費不菲。

有一次，晚上吃完飯，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他，他正在跟門鎖搏鬥。我走過去，他向我望過來，我便打個招呼。

他穿一件乾濕褸，衣長及膝，腰骨彎着，體型瘦削，衣服裏面更顥得空盪，看起來有點似中世紀的麻風病人一般。一望而知，是能人異士的樣子。

因為沒話可說，我告訴他快要考試，半說笑請他占一占。他卻認真的告訴我，他有「三不占」：

一不占生死前世
二不占無聊瑣碎
三，無錢不占

我只得打圓場說：「個考試都幾重要，因為我midterm已炒咗......」

「咁請入黎，公價五百蚊。」

我馬上改變主意說：「啊，今晚要做assignment，都係下次。拜拜~~」並推門回到自已房。

Live 咗

睇晒 不過唔係好睇得明

第一次找他占卜，卻是因為Trista。她賣底褲的生意十分好，常帶名牌手袋上課，與男朋友的關係卻出了點問題。

「我懷疑佢上咗個女仔間房。」某天放學後她跟我說。那時我正要去圖書館找些資料，她卻從後追上來跟我說。

「點解咁諗呢？」

「佢近排態度怪怪哋。」

「一個月有幾日唔出奇。」

「你估黎M咩......」她翻翻白眼說。

「男人都有情緒架。」

「我有證據。」

她從手機開一張相給我看，是一張日式放題時的大合照，是七個人和一堆已經死了的三文魚的合照。圖中卻全部都是男人。

我不解道：「你懷疑佢搞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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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係啊，你睇呢個位。」她指着相片的一角說。那裏有一個小於5mm的異物，稍為反射着一點紫色的光，如非細心察看，萬難看出來。

「咩黎？」

「搽咗油嘅指甲。影相嘅係個女人。」

「男人都可能會搽嘅......」

「李汶峰，你係咪玩嘢？」

「又或者係待應呢？」

「我仲問過佢兄弟，佢支吾以對。」

「證據不足喎Trista姐姐。」我搖搖頭說。

「我直覺話我聽一定有問題。」

為了幫助這位朋友，我靈機一觸跟她說我認識一個會占卦的人。本來只是隨口一提，那知她一聽之下十分熱衷，我只好約她第二天去找我的鄰居。

「啪啪」我伸手在他的門上敲兩下。等了許久沒有回音。我開始注意門上的通訊欄。那是一個功能類似郵箱，樣子類似一個膠文件夾貼在門上的東西。裏面一般是宿生會的活動宣傳單張、Hall Tutor的自我介紹卡片、宿舍發的通告等。有些人從不清理，他的通訊欄裏卻空空如也，卻有一道摺成等邊三角形的符，綁在一串類似護身附的東西。

我們等了一會，見沒有人回應，便要離去。

「睇黎你同佢無緣，無計啦。」我說。

誰知話音剛落，門就「噫」的一聲打開了一道縫，占卜大師露出半張臉說：「呢位小姐好似有啲愛情上嘅煩惱。」

我們驚訝地看着他。莫非他真的「有啲料到」？

「係啊，你點知架？」

「入黎先講。」說着把門打開大一點，裏面很昏暗，看不清情況。

他作了個請的姿勢，Trista先進去，我正想跟進去，他卻阻止說：「佢自己入黎得啦。」

我正欲分辯，門已經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在門外守候了大槪半小時，雖知道算命人仕最喜愛對無知少女落手，誘騙進行陰陽雙修，性交轉運等「法事」。我忠義相全，自然不會棄朋友於不顧。

出來的時候，她驚疑不定，有點緊張地向大師道謝。

「放心，最緊要冷靜處理，最後都會無事嘅。」

「多謝。」

「係喎，無帶錢潻，借住黎得唔得？」Trista搭着我膊胳說。

「吓，我都冇喎，一係肉償囉。」

「唔駛，見我哋緣，今次唔收錢啦。」

看來他占卜的原則還有一條：美女不收錢。

看她還是驚疑不定，我只好請她進我的房間。

「佢點講？」

「佢話我同男朋友會鬧一場大交，但最後都無事嘅。叫我要忍耐，唔好發佢脾氣。」

「咁佢有冇第二個先？」

「佢話佢係清白。」

「咁因咩事閙交？」

「因為第三者囉。」

「如果佢係清白，點會因為第三者鬧交？」

她望望我，然後說：「咁又係......但係佢講得出話我有過兩至三個男朋友，又知我三歲嗰時有過大病？」

「咩病？智力發展遲緩？」

「發高燒入過醫院囉--」

「咁都算？」

「算！隨時冇命架！」

「係呢，不如你都去揾佢試吓--」

「咪啦，我都冇嘢好問。」

「問吓你同女朋友囉。」

「冇架啦，都係咁。」

「你哋就好，咁穩定。」

「你都穩定架，你自己亂諗姐。」

「有時我都幾羨慕你，好似無咩煩惱--」

「因為我係個平凡嘅人。」

「唔係嘅，平凡嘅人煩惱仲多。你總係有自己嘅節奏。」

「節奏？」

她聳聳肩說：「我都唔清楚，係咁樣覺得。」

我更是一頭霧水。

一星期之後，Trista突然私訊我：「五點，你宿Lobby等。」說得我好像一定有空似的，我不免反省自己，是不是給人一種遊手好閒的觀感。

五點我準時落樓，大堂空空如也，大部份人不是上課還沒回來，就是躲在房間裏。只有一個看來年長我一兩歲的男人，靠在沙發最左的位置，讀着一本過期雜誌。我去汽水機買了檸檬茶，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等了大約十分鐘，Trista拍我身後的玻璃，身後還跟着另一個我從未見過的男孩過來。眉目相當清秀，秀氣有點過了頭，有幾分像女人的。但有研究說過，不論男女，都以Familine的特質為俊美。簡單來說，似女人的男人是比較俊美的，未必是壞事。我邊過去開門，邊暗想：

預言實現得好快，不但吵了架，連男友都換了......

留名
借文具嗰個幾好睇

「Hi！」一如以往，無論甚麼情況，Trista總是語調輕快地打招呼，輕快得如羽毛落地。

男的倒是有點拘緊地點點頭。

我自然不會如此不識趣，硬要提起她已經過氣一星期的前度，只得旁敲側擊。寒暄了幾句，得知那個男的叫阿杰，試探不出甚麼來。說了一會，男的問我洗手間在哪裏，我指了指走廊的盡頭。

確認他走遠之後，我第一時間說：「換畫換得咁快啊？」

她卻一臉不解的問：「換咩畫？」

「佢？」

「咩啊？」

「你唔係同條仔鬧交咩？」我嘗試搞清狀況。

她用力地點點頭。

「鬧咩？」

「有第三者。」

「邊個？」

她指指我。

這個轉折實在是峰迴路轉，驚天地泣鬼神，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風由玻璃門的縫隙吹進來，「蕭蕭」的大槪走遍整個宿舍，到了我的房間，吹動了占卜大師的護身符，就這樣一段時間後，我說：「喂，我唔啱男人架喎。」

「上次有人見到我入你間房，話咗畀佢聽，所以咪嘈交囉。」

「哇！咁都得--喂，咪住先，佢咁都知，你哋各自都幾多線人架喎，無間道咩！」

「佢多frd姐，似你咩。」

「咁你哋就後點？」
她嘆口氣說：「無嘅，嘅然佢咁樣誤會我，或者我都係誤會佢呢，呢次咪當打和，無事囉。」

「不過我應承咗以後都唔可以再入男仔房--以後都冇得去你宿--」她一臉可惜的說。

「可稀罕咩？」我沒好氣的說。「咁你今日仲黎......」

「一陣啫，又唔入你間房，唔驚嘅。」

「你唔驚我驚啊，等陣你男朋友打柒我。」

(她的男友屬於健身狂魔一類。)

「咁你帶個男仔黎又點解呢？」

「我欠咗佢嘅......」

「點解？」

「咪問啦，總知我想帶佢去占卜。」

「你欠佢咩？情債？」

就在此時，他從廁所回來了，問道：「咩債話？」

幸好我反應機敏，自圓其說道：「冇，佢未還錢畀我姐。你知佢架啦，成日周圍拖拖久久，貪小便宜......」

Trista狠狠瞪我一眼，欲說還休的樣子，最後只是說：「行啦。」

占卜大師的門外轉了一個護身符，換成了類似八卦照妖鏡的東西。我照照自己的樣子，整理一下頭髮，順道看看有沒撞邪。鏡面好像偏了一點，我義務為他修正一下。

「麻煩唔好搞。」占卜大師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地來到我們背後。

「係囉，風水嘢黎架嘛。」Trista馬上補一刀。

「請。」大師打開門說。

「我想陪我朋友。」Trista說。

「無問題，一齊入黎。」

房間裏十分幽暗，窗簾似乎是特製的，因為一般宿舍窗簾有一點透光，這塊卻密不透風。光只有從縫隙之中爬進來，隨着窗簾飄動，房裏影影綽綽的，很是陰森恐怖。

大師不知哪裏按了一下，一盞枱燈亮起來，借着昏暗的燈光，可以看到不同的擺設。床被移到最角落的位置，除了正對門口的書桌，另外加上了兩張張桌，上面放着各種不明「儀器」。我腳邊不知踢到些甚，馬上一陣「霹靂啪啦」。

我心中一驚，生怕已經像魏延踢翻了它七星燈之類的東西。

「我好似.....」

「唔緊要，嗰堆杯麵黎嘅姐。」

「咁健康？」

「我沉迷術數，要準備啲杯麵充飢係非常合理嘅。生死有命，食唔食杯麵都一樣。」

「唔知你想問啲咩呢？」他轉向阿杰問。

「佢想問姻緣。」

「吓？」阿杰有點迷惘的說。

「無問題。想用咩方法占呢？」

「有咩方法呢？」

大師攤開手掌讓跟我們逐一介紹長枱上的物品。

水晶球、塔羅牌、金錢龜殼、毛筆和宣紙 (「測字用嘅。」他說。)、望遠鏡、籤筒......

還有一些不知是甚麼用途的，他也不解釋，例如一個像候風地動儀的，裏面有銅球順着軌道跑，上面接着一個巨大版指陀螺似的東西。我們也沒有問，也許只是壞了的風扇而己，又或者是要收附加費的。

我們看到許多法寶，一時拿不定主意。

大師見狀，便說：「不如試下測字？」

然後拿出一個鳥籠。

看到我們一面疑問，他又說：「係喎，隻雀上星期死咗，返緊貨架啦。」

「不如好似上次咁睇八字？」

「又得，咁你幾時出世？」

「12月19日囉。」

「幾點鐘？」

「唔記得咗喎。」

「咁唔準喎。」大師搖頭說，「啊，不如咁，我用我最新嘅發明幫你占。」

「即係咩？」
「求籤。」

「你發明嘅？」

只見他拿出一個籤筒，但裏面只有七支枝。

「呢個就係七星明燈籤。」

「明係燈9人？」我不禁在Trista耳邊說，卻換來她手肘一撞。

大師先把籤筒遞給阿杰，阿杰才剛碰到又奪回來，說：「摸下得架啦。」然後開始全神貫注的求起來，其手法一看而知是個老江湖，竹籤在筒子裏高速轉動，時如兵刃交加，刀光劍影；時如水影流轉，波瀾不驚，不徐不疾；時如蛇舌吞吐，飄逸不定。還露了一手籤筒反過來轉而無一枝籤掉出來。

這當然是非同小可，更非同小可的是，一枝籤都不掉出來，怎麼有結果呢？我們屏息以待之際，他停下來，把籤筒交給我說：「你來。」

我手速不慢，但技藝未精，一個不慎，三枝掉了出來。正想拾起來，大師卻搶先拿起記下來，說：「得架啦，下個。」

「掉咗三枝喎？」

「呢個就係個改良之處。好多求籤新手都會一跌跌幾支，用咗我呢個方法，咪話幾枝，就幾跌曬，都一樣得嘅。」

籤筒依次交到Trista和阿杰手上，Trista搖到兩枝，阿杰竟搖出了六支。

「搖多幾次，就可以解決平時籤筒太多籤，唔見咗一枝都唔覺嘅問題。」大師在旁解釋道。

大師把求到的籤記下來，開始解籤。我心中又有一個疑問：平時求籤一枝對一解，求了十一枝，則如何解呢？

只見大師屈指開算，五個指頭動了一會，取出宣紙，毛筆沒沾墨，居然也寫得出字，在上面寫了一輪，也不等墨水乾便捲起來，並縛上一條紅絲帶，像「天龍訣」一般。

「呢個求籤方法呢，簽文都係我自己作嘅。」

「承惠五百。」

阿杰拿出銀包，卻發現現金不足。

「我都冇喎。」Trista搶先說。

「唔好望我啊。」我說。

「去宿舍拎，借住黎先，遲啲還。」Trista說。

我只好回去隔壁，打開一本《存在與時間》，厚厚的書夾着薄薄的銀紙，是在雞蛋仔店打工賺回來的。

「贈多你哋一句啦，呢位小姐呢，近來可能有啲狂蜂浪蝶嘅煩惱喎。」

「我不嬲都多嘅。」Trista雙手捧在臉頰，水仙花一般自戀地說。

「至於呢位先生，近來可能有破財，賭錢投資嗰啲就可免則免啦。」

「多謝。」接過我手上的五張百元紙幣，大師把剛寫好的卷軸交到阿杰手中。

來到門外，我們馬上拆開來看。

裏面只有草草一行字：


「風雷水火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橫批：知機。」

「五百蚊就一句？」

「兩句。」阿杰說，但顯然立場是跟我一致的。

「準嘅一句就夠啦。」Trista不以為然。

「咁宜家點？」

「可能要等行雷先去識女仔卦。」阿杰。

「雨夜屠夫咩？」

「好嗰方面諗，勝卻人間無數，點都係好嘢，係咪？」

這倒是無可反駁的，我們點點頭。

「之後要遇到啱嘅人，只係時間問題。」

「無錯，最多咪等到六十歲。」

Trista不理我，接着說：「做就啱架啦。知機，機會係自己爭取嘅，嗱你down返個交友App先。」

於是她迫着阿杰解鎖手機，登入Google Play，逐一點評不同交友App。
「呢個唔好，好多做外賣嘅。」

「外賣？Food Panda？」

「唔係......賣另外一啲嘢。」Trista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唔駛理啦，總之唔好。」

「呢個係純傾計。」

「呢個好少女仔。」

經過一輪批評，總於選定了一個，名字很特別，但看起來跟交友App沒甚麼關係。算了，交友App也不是為了交友就是了。

「好熟手喎。」

「吓，聽講架咋，我好少用呢啲嘢。」Trista嘻嘻笑說。

她先為阿杰拍了一張相作pro pic，然後相漁翁撒網式跟不同對象說話。

「我幫你操作，保證手到拿來。」Trista自信的說。

為免再招嫌疑，我們移到大廳的沙發上等待。果不然，才過了一會就有一個女孩回覆，接着又是一個，又一個。

Trista聊天的技巧真天花龍鳳，有時妙語連珠，幽默風趣；有時樸實無華，大巧不工。有時大膽進攻，挑逗的說話連我在旁都不禁臉紅；有時候又往後一縮，輕描淡寫一句，神秘莫測。無論甚麼時候，對於某於節套的掌握，實在可以稱為天才，若非親眼所見，實不相信世上竟有人如此聊天的。

雖是如此，過了大半小時，她只是跟十幾個女孩有的沒的聊一通，並未實際作出邀約。

「喂，直接約拒啦。」

「咪咁心急啦，時機未到。」

又如此聊了大半小時，天都開始黑了。我到旁邊的小食售賣機買了兩包薯片，三罐菠蘿汁。

阿杰初時還比較關心自己幸褔的，但幾次搭話，Trista因太過專心不太搭理，他自討沒趣，也開始玩起手機來。我遞過薯片，他拿一塊，遞給Trista，她不吃，於是又遞給我。燒烤味的吃罷，又吃蕃茄味的。菠蘿汁裏面有果粒的，相當吸引。

「好啦，時間都差唔多啦。」又過了都不知道多久，Trista說。

本來腰骨已經快要和沙發的纖維融為一體的兩人馬上彈起來問：「約得啦？」

「食個飯先啦。」

「屌......」我心裏想。

Trista似乎用腦過度，加上她可能不是慣於用腦的人，體力消耗特別大，點了一碗和風牛肉烏冬，加配糖心蛋和麻醬沙拉，吃得很香。我和阿杰只點了凍奶荼和三明治。或許可以聊的話剛才都用完了，補充不及，吃飯時她一反常態，幾乎一聲不響。我和阿杰不熟，自然也沒甚麼話。

待到吃罷飯，正要開始進入高潮，Trista家裏卻來了電話，說是家中有老人家進了醫院，要她速速趕去。

「唔緊要，聽日三點再黎過。等佢一晚，吊下佢胃口，製造神秘感都好嘅。」

我們只好各自回去宿舍。我有點意興闌珊，阿杰倒似鬆了口氣似的。

誰不知第二天相會時，事情已經有突發性進展--其中一個女孩反過來約阿杰。這一部份是Trista的功勞，但也歸功於阿杰頗為俊秀的外表。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兩者我都稍為欠奉。

「哇咁主動，小心啲好。會唔會係sell美容啊？」Trista說。

「唔會卦，睇你同佢傾嘅內容都無講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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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出咗呢先Sell你，呢招叫做甕中捉鱉。」

「咁點？」

「我勸你都係忍一忍。」

「我Roommate睇過張相話唔似喎。」阿杰無奈地說。

「你Roomemate？男人老狗成床都公仔嗰個？」

「都唔係成床嘅，都係比卡超、小火龍、車厘龜，仲有一隻無名同幾隻藍精靈。」

「咩係無名？」我問。

「隻河馬。」

「哦。」聽都沒聽過。

好奇之下，我放大那個女孩的照片，相中她載着耳機，或者是唱歌的時候拍的，妝容很淡，儀容不算十分出眾，眼有點一大一小的，笑容卻出奇地甜美。總括來說，屬於清麗脫俗的一類，不似美容雞那種傭脂俗粉、人造五官的形象。

「係唔似嘅，但係都唔可以大意。知人口面--」

「唔係，你睇佢個名知佢老實啦。」我說。那個女孩icon下面的名字是「Beatrice汶」。輕鬆自在又不失真實的名字，網名來說很有氣質，比起那些甚麼「土星流浪小貓」觀感要好得多。

「名可能係假嘅姐。」Trista不服氣說。

這時我突然發現一件事：「喂，佢個名有水喎。」

「阿杰個名又有火，水火相逢，仲唔係佢？」

「係喎。」阿杰說。

「咁風同雷呢？」Trista問。

「唉，唔中曬都中一半，其他自自然然會黎架啦。」

「話唔定佢全名就係風雷汶？」

「低能，武俠小說咩。」Trista不滿地說，說到最後也不免「噗」的笑了，也就等就同意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