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
2017-01-08 01:09:08
我額角滑下一滴冷汗,一時之間想不出該如何回答才好。
Ken銳利的目光轉而落到我手上的棒球棍,眼中的懷疑之色變得更深,剛才還一片和諧的氣氛,突然緊張到劍拔弩張的地步。
我長長嘆息一聲,搖了搖頭,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
「唉,睇黎我再講落去都係狡辯。」
「係,我一早知你地係組織既人,但係我唔會交貞子同錄影帶出黎。」我又說。
他們六人包括Ken在內皆吃了一驚,臉色登時凝重,想不出我竟然一早知道他們的身份,更加意想不到我會站在貞子那邊。
Ken陰沉著臉,臉上充滿複雜的神色,半晌道:
「你知唔知道呢件事既嚴重性?」
「我知,有五億人口會死。」我掛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
他聽到「五億」之後身子大震,臉上出現了很明顯的驚愕神色。
「你點解會知道呢個數字?你仲知道幾多野?」他有些不能置信地說,雖然他的個子比我還要矮,但卻隱隱滲透出一股攝人氣勢。
我沒有看他,逕自說著:
「但如果我唔將錄影帶複製,根本就唔會有人死,你地就唔可以放過我地?」
他臉色變得剛硬,斬釘截鐵的說:
「我地無可能將五億人口既生死交俾你決定,你之後心情唔好走去複製錄影帶搵全世界陪葬咁點算?」
我笑了一笑,心裡一早知道他會這樣說。
不過,處於弱勢的不是我,由始到終都不是我,我也是剛剛才發現這個事實。
「咁你地可以點?無裝備既情況之下同貞子開戰?」我笑著說。
仿佛被我戳中死穴似的,眾人臉色都是一變,站在最前的Ken聽了之後更是臉色蒼白,眼裡的敵意減去不少。
我趁著自己正處於上風,馬上又說:
「我限你地十秒之內係我視線範圍之內消失。」我冷冷的道。
他們驚慌的彼此互看著,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仲有六秒。」我看著手錶說。
Ken緊握拳頭,額頭上已是冷汗淋淋。
「仲有四秒。」我又說。
站Ken後面的五個人甚至開始顫抖起來,臉如死灰現出極度驚恐之色。
我也屏住了氣息,手心冒汗。
終於,Ken恨聲道:
「我地走!」
然後他就轉身離去了,其餘五個人也快步跟在Ken的後面,不消一會兒他們就在視線範圍之內消失了。
我緊緊繃住的身子在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但我沒有因而鬆懈,他們現在沒有裝備才會屈服於我,組織早晚會派持有裝備的部隊來消滅貞子。
我依然十分戒備的牽著貞子的手,從火車月台慢慢步行至往黃埔方向的月台。
途中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他們沒有裝備?
怕在大白天引起騷動,還是因為組織的裝備還未送到?
如果是因為怕引起騷動的話,那我長時間處於鬧市中心豈不是奈我不何?
但很快我便知道這個方法不可行,我沒有可能二十四小時都在人群裡面,稍有空隙他們就會蜂擁而出,最萬全之計就只有「科技抗衡科技」。
接著我們在太子站轉了車,乘上了往荃灣方向的列車之後在深水埗站下了車,這時已經是下午四時多。
我在鴨寮街來回走了好幾遍,接著穿過了行人隧道走到新高登電腦中心,在裡面逛了很久終於買齊大部分材料。
我走出新高登電腦中心的時候天已變黑,我一邊走,一邊想著在哪裡可以買到其餘的材料。
忽地,貞子緊張的握了我的手一下,只見她面上血色盡失,兩片淡紅色薄唇微微顫抖著。
我從未見過她如此的受驚,於是我慢慢的轉頭看去,驚覺Ken正跟在我的後面,他的後面還有十多個人,全部人都穿上了長袖外套、長牛仔褲,想必是為了遮掩裡面穿著的戰鬥服。
Ken手上拿著一個用塑料袋包住的寬長物體,後面則有人推著手推車,車上放了一個大得能放進一個人的紙箱。
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身體因為太過恐懼而不停地顫抖著,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要把我吞噬掉。
沒有裝備的話,我們的勝算是零。
針扎入骨的恐懼。
我立即捉住貞子的手然後用盡所有力氣地跑,他們亦跟著跑了起來緊追著我和貞子。
然後我跟貞子經過了街角處,再往行人隧道的方向繼續逃跑著,我們在擁擠的街道上左穿右插,引起不少的騷動,可是他們為了消滅貞子,即使引起騷動也在所不惜。
碰碰撞撞穿過街道上的行人之後,我和貞子轉入了內街,旁邊的是不斷延伸的廉價貨攤檔。
Ken他們仍然死咬著我不放,氣勢洶洶的跟在我後面,我把心一橫,帶著貞子衝進了一幢唐樓,再用掃把將唐樓的大門卡住來拖延他們的行動,隨即帶著貞子走到一間時鐘酒店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