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具》-我無啦啦做左個道士，仲要係全香港最大粒果個 ! ?【3】

頭頂的燈泡閃了幾下，微弱光線忽明忽滅，在他們上方的天花板上，有一抹黑影靜靜地貼在天花，那明顯是一個穿著紅衣的女人。

那女人臉貼著天花，四肢緊緊扒在上頭，長髮垂落，只離俊仔的額頭數公分。

「喀啦！」

一聲細不可聞的聲響，那是骨頭錯位扭轉的聲音….

一顆頭，慢慢地、緩慢地轉動，血紅色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滴到俊仔的面上。

但俊仔卻是一動也不敢動，任由液體滴在自己的面上。

而女人的動作也沒有片刻的停下，骨節被撕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像乾柴被慢慢折斷。

直至整個頭顱硬生生從身體上扭轉了一百八十度，她的臉終於完整露出。

臉上沒有肌肉表情，蒼白而腐爛，皮膚像脫落的牆皮，皺縮、裂開，還能看見底下暗紅色的肌肉纖維。

血與唾液順著下巴滴落，死白眼珠無神地盯著俊仔。那裂得過大的嘴角像是在笑，卻讓人寒意刺骨。

「嘶……」

她終於張嘴，像是準備一口把俊仔吞下。

「小心！」阿傑猛地撲來，一把將俊仔壓倒，擋在身前。

「八大元帥顯神通 ﹐九候先生雖酒醉 ﹐亦知東西南北風﹐弟子起眼看青天。眾位師父在身邊.﹐十八尊羅漢﹐ 二十四味諸天﹐ 扶助弟子。弟子有請天蓬元帥。」張天師手捏法訣﹐單腳蹬地。 

「天蓬元帥現真身 ! 」

他雙眼泛起淡藍光芒，一劍斬出，周遭陰氣彷彿被劍氣攪動。

女鬼輕巧一閃，彷彿沒有重量般翻身避過。

四肢以詭異姿態爬行，膝蓋與手肘向外反折，像昆蟲般在天花上蠕動。

一下子撲向張天師，張天師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一個後空翻輕鬆避開，緊接著便刺入女鬼的頭內。

「嘻嘻…」一切又再次消失。

笑聲像是來自四面八方，詭異扭曲。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時，樓梯間傳來高跟鞋踩地的聲音，一步、一聲。

「點解….點解要阻我….」她的聲音幽幽傳來，怨毒至極。

那女人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頭微微側著，綠氣繚繞全身。

「臭道士….就憑你想阻我！」

女鬼輕輕一揮手，地板之下突然伸出一隻怪手牢牢地捉着俊仔與阿傑。

張天師的反應極快跳起再次避過，但在落地的瞬間卻像踏在了流沙之上。

「區區幻像都想…」話未說完張天師眼中的藍光慢慢散去。

「靈力…透支….」張天師四肢無力，沒有了剛剛的威風。

「就咁嘅實力都想阻我！真係唔知個死字點寫！」

女鬼面露凶光，渾身的殺意形成了實質。

「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急急如律令！」一把男聲出現，六張藍符頓時出現在張天師他們的腳下。

「得救啦？」俊仔頓時感覺到捉著自己的手消失了。

「邊個！」女鬼兩眼一紅，恨恨地瞪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三界內外，唯道獨尊，體有金光，覆應吾身﹐急急如律令！」一道金光隨符紙的消逝覆蓋了男子的全身。

一道帶著金光的身影緩緩從黑暗中走出。

「白、青、綠、藍、紫、黑、紅…」男子一邊走出一邊數著手指。

「綠色都唔係好惡，好彩。」男子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樣。

女鬼聽到他的說話，手上的動作一愣。

「點解一個二個都要阻住我！有權有勢真係可以為所欲為？」女鬼的語氣充滿了憤怒與不甘。

「明明我堂堂正正攞左黑令旗黎復仇！憑乜嘢！憑乜嘢啊！」女鬼的氣息再度爆發而起，綠色的氣中竟帶著了一點藍色。

「黑令旗？」男子聽到後本身手中的符紙也沒有再丟出的意義。

「你好，我係靈異協會會長。唔係黎阻止你，我係過嚟救人。」

我指了一指他身後的三人，語氣也明顯變得平和了不少。

「點解要阻我！點解要阻我！」女鬼卻像沒有聽到一樣，那原本虛化的藍色，漸漸變得凝固。

「我冇話要阻你…」我手上的符紙也瞬間握緊，女鬼像是下一秒便要沖過來。

「阻我者死！」女鬼怒吼一聲。

眼看女鬼已經失控，我也瞬間緊張了起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爆炸符﹐急急如律令！」一張爆炸符瞬間在女鬼的身前炸開。

「死！」女鬼身上火光未散，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完全沒有理會自己是否被爆炸符所傷，直線沖向我，頭髮四散，像是一條鞭子向我揮來。

「真係完全失控…」我拿出業鏡擋在身前，但卻那強大的沖擊力瞬間把我撞飛到牆上。

我感覺喉頭一熱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但我知道他不會因我而停下，絕對不能鬆懈。

「餓鬼道！」手中的業鏡爬出一隻餓鬼，擋在我與女鬼的身前。

「死！….死！….」女鬼沒有因為餓鬼而停下。

她張開嘴巴，像要把整隻餓鬼吞噬。臉部猙獰，頭髮如觸手般纏住餓鬼，雙手如爪。

又要等

聽朝就有

餓鬼只是數息之間便被撕成碎片。

「丁丑延我壽，丁亥拘我魂。丁酉制我魄，丁未卻我災。丁巳度我危，丁卯度我厄。急急如律令！」六道靈符飛出化作一把金劍。

「對唔住啦…」我輕聲地說，便握緊劍直奔女鬼而去。

「頁開，書一字，定！」突然之間一把慵懶的聲音從電梯中發出。

我渾身一震，身體居然不受控制，像是被人定在了原地一樣。

糟了，女鬼居然有幫手？

但很快我發現，不止我一個人動不了，連女鬼和餓鬼也瞬間靜止。

手上的戒指閃過一絲紅光，業鏡自動把餓鬼收回。

「人間道」三字浮現腦海，一道金光自上而下籠罩全身，那股詭異的壓力瞬間消散。我立刻後退，與電梯拉開距離。

「哎喲，唔錯喎。不愧係靈異協會會長。」

一個瘦削的中年大叔從電梯中緩緩走出。

大叔衣衫破爛、鞋子脫線，頭髮亂得像鳥窩。左手翻著發黃的筆記本，他口中咀嚼著饅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係邊個？」看著他這種悠然自在的模樣反而令我更加緊張。

「我？不值一提啦，我呢啲 small potato，唔洗在乎我喎。」

「你係黎幫佢？」

「幫？唔係，我何得何能。只不過佢有黑令旗，你唔殺得佢。」

大叔咬下最後一口饅頭，突然一個閃身，便瞬間出現在我的身前。

他兩指輕輕在我手腕上一點，那把靈符所化的金劍竟瞬間崩散，如煙如紙，消失無蹤。

我心頭一凜，還未來得及反應，戒指竟再次閃出紅光。

業鏡無聲啟動，毫無先兆，一隻通體幽黑的虎爪驟然從中伸出，直朝那大叔猛拍而去。

「哎喲哎喲，咁惡嘅？」大叔吃了一驚，腳下一蹬，身形一滑便退了開去。

他的目光在我戒指上短暫停了一下，便從衣袋裡摸出幾粒黃豆。

「好彩你呀叔我都唔弱…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撒豆成兵！」

黃豆一落地便綻放出耀眼金光，瞬間化作五道古兵虛影。

盾兵第一個迎上，把虎爪牢牢擋下，劍兵與槍兵則從兩側攻去，兵刃如雨點般劈刺。

弓兵毫不猶豫，抬手便是一箭，直住我胸口射去。

「五行變，金！」

我怒喝一聲，金光自體內湧出，化作一副金甲瞬間護身，右手同時出現一根沉重的金剛棒。

單單是金剛棒打在地上的氣浪便將那箭震得粉碎。

另一邊廂，大叔早已不在乎這邊發生的事情，他慢吞吞走到女鬼面前。

「冤有頭債有主，你仲認得我嗎？」

他望著女鬼，語氣淡淡，卻透著幾分無奈。

「講真，你咁樣搞，我好難做嫁喎。」他盯著女鬼滿是戾氣的雙眼，一字一頓說。

女鬼微微一震，原本猙獰的神情竟出現一絲迷惘。

那雙眼中，似是浮現了幾分人的神色。

大叔歎了口氣。

「唉～見你係個可憐人，我再幫多一次。」

說罷，他從口袋抽出一張黃符。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急急如律令！」

符紙貼上女鬼額頭，光芒一閃，那身上的戾氣竟明顯地退去，整個氣場瞬間平靜了不少。

她愣了一下，眼神中那層血紅與瘋狂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迷惘。

她低頭看著自己雙手，顫抖了一下。

她慢慢抬頭，望向眼前的大叔，眼神逐漸聚焦，嘴唇顫了顫，忽然瞪大雙眼，像是終於認出了什麼。

「城隍爺大人！你被呢個機會我….我點會唔記得！」

「但係我殺唔到佢…呢十幾年我都殺唔到佢….」

「你幫我殺左佢吖！」女鬼淚水瞬間湧出。

「殺？但佢已經死左。」

「係…係….係…」女鬼像是想到了什麼口中不停重複著。

「佢唔可以就咁死…絕對唔可以….唔可以比佢死得咁輕鬆…」

「生前佢請左法師我殺佢唔到，但他死後我要對佢千刀萬剮！但係點解….哈哈！點解一過二個都要阻我！」

女鬼身上的戾氣再次湧現，眼神中的那一絲清明再次消失殆盡。

「我提過你，你只能向目標相關的人出手，殺死無辜之人只會萬劫不復。」大叔輕輕搖搖頭。

「阻我者死！」

「我唔會阻你，佢的屍身就係樓上，而且佢身上仲有靈魂存在。」

「但係報仇之後你要為呢條人命負責。」大叔手指指向呀昌的頭顱。

頭顱上的眼神直盯盯地看著女鬼，臉上的恐懼與不甘令女鬼竟有一瞬想起自己死時的樣子。

「我只要果個負心漢死！後果我唔在乎！邊個阻我，我殺邊個！」女鬼身上藍色的氣色已經變得穩定。

「唉…」大叔沒多說什麼，只是輕輕側身為女鬼讓開一條路。

女鬼也沒有再理會其他人筆直地走向樓梯，口中依舊念念有詞：「死！負心漢抵死！係你欠我嫁…」

「陳會長，你仲扮野同堆雜兵玩？有意思咩？」大叔手輕輕一揮，五個古兵虛影便隨風而消失。

「哈哈。」我滿面汗水苦笑一聲，雖然古兵不是十分具威脅，但卻是十分難纏。

「喂！你地三個好走啦，今日執番條命算係咁。」大叔大叫了一聲，把剛剛受到驚嚇讓未回神的三人回過神來。

「好…好…好….我地依加就走…」俊仔算是三人中最早回過神來的一人，攙扶起兩人便下意識住樓梯走去。

「你地行果邊想死呀？要死我又唔會阻你嘅。」大叔指了指身後的電梯示意他們。

「sorry ! sorry ! 我地依家即刻走。」俊仔帶著兩人一仆一碌地離開。

「咁我都走先啦。」我看到他們三人都可以離開便想跟他們一同離開。

「會長，你等多陣啦！可能今晚要你地靈異協會幫手收尾。」大叔看著樓梯的方向煞有介事地說著。

「喂！你等陣！」當俊仔經過大叔的時候，大叔的手搭在俊仔的膊頭之上，令俊仔一動也不敢動。

「唔洗咁驚喎，你有冇煙呀？整支黎。」

「好…好…無問題…」俊仔立即把褲袋中的煙拿了出來，整盒交給了大叔。

「我要一支姐，唔會要多你嘅。」大叔把煙叼在口中，從口袋中抽出一張符紙，符紙瞬間燃起被當作打火機用。

他吸了一口，瞇起眼看著俊仔的雙眼。

「我睇你有道靈光從天靈蓋中噴出嚟。年紀輕輕就一身橫健的筋骨，簡直係百年萬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如果有一日你一但打通任督二脈，飛天遁地唔係夢。到時正邪交鋒、陰陽不調，靠你撐起世界和平呀！」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見同你有緣，呢本秘笈就收你十皮野。」大叔不知從那裏掏出一本泛黃的書，書封面用朱砂寫住「如來神棍」四字。

聽著似曾相識的對白和剛剛收了阿傑支票一模一樣的金額。俊仔便立即反應過來，自己要把錢交出才能走。

「唔啱呀？我呢度仲有好多本。」大叔再次拿出三本秘笈。「以氣禦錢」、「沉船十八掌」、「寵物小幽靈」這些一眼睇落便是假的秘笈。

「算我黑仔。」俊仔沒想太多便隨手拿了一本「以氣禦錢」便把剛到手的支票交了給大叔。

「唔係，應該話你有福氣。遇到我，係你命中注定嘅緣份。」大叔不再阻他，背對俊仔，裝作高人離場。

而我卻看到他兩眼發光地看著那十萬元的支票。

有冇人想練「沉船十八掌」

又冇文

他們三人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低著頭，快步走到電梯口離開，像是生怕回頭多看一眼會招來什麼不祥。

「我地都係時候上去。」他將那張支票小心摺起，放進貼身的暗袋裡，然後背起雙手，邁步走向樓梯。

「以你嘅實力，應該自己搞得掂。」我跟上他的步伐，試探地問，心中不免好奇他為什麼一定要我一同上去。

「梗係因為我懶啦。」他邊打著哈欠說得理直氣壯。

「懶？咁我走先啦。」我強忍着想一拳揍他的衝動，話音未落便轉身想走。

「陳會長…定係，我應該叫返你做張道仲？」

我全身一震，背脊瞬間冒出冷汗。他是誰？他識得張道仲？佢知道幾多？

還來不及多想「嘭！」

一道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劃破寂靜，從樓上傳來，像是什麼東西狠狠撞上鐵門，緊接而來的是一聲怨毒撕裂的咆哮

「點解！你哋要阻我呀！！！」那女鬼的聲音中充滿了瘋狂與不甘。

大叔臉色一變，再沒多說一句，身形一閃，幾步便衝至天台門前。

「鎖咗。」他扭動門把，發現門已上鎖。

他也沒廢話，靈力瞬間聚於腳上，猛然一踢。
「嘭！」

鐵門連同門鎖一齊被踢飛，撞在牆上，牆角的風鈴應聲碎裂，叮叮噹噹地掉落地面。

天台上，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子驚慌地後退半步，臉上滿是驚怒。他身旁站著一名略顯發福的胖男子，戴著墨鏡，神情從容。

「普林師父！講好搵四個替死鬼就無事，點解仲會有人上到嚟？先係女鬼再黎兩個人！你到底得唔得嫁？都唔知點解老豆咁信你…」西裝男焦急地質問，但胖男子不答，只是緩緩從懷中取出一個漆黑木盒。

有啦

「李總，法被破咗。」

「一定係佢哋，破咗我嘅陣，但你哋都未免太睇小我啦。」

普林師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帶著幾分戲謔，隨即口中開始呢喃起詭異的咒語。

五隻小鬼從地上爬出，皮膚灰黑、眼珠通紅，嘴角還殘留著不知名的血漬。它們像餓狗撲食般朝我們衝來，空氣中瀰漫著腐臭與怨氣。

「五鬼？泰國法師？」大叔看到普林師父身上的木盒大約猜到他的身份。

大叔不緊不慢地退後一步，從懷中摸出一本書。那書發出陣陣金光。

「沉船十八式，第三式，平海借舟！」

「砰」大叔猛然把書本合上，一股無形的氣浪激盪而出，掠過整個天台。

瞬間，一切喧囂像被抽乾，風停了，聲音沒了。

天台地面逐漸泛起水紋，從腳邊一路擴散，化作一片如鏡的湖面。

「你…你…你做咩？」李總看到有水出現臉色一變，驚恐萬分。

來不及說完，大叔與我的腳下便憑空浮現一艘破舊小船。女鬼的腳下也緩緩升起一艘白布蓋面的冥舟，微微晃動。

「เสื้อเกราะโลงศพ！」普林法師沒有理會李總的驚慌，一把扯下戴在手上的佛牌。

一具棺木憑空出現，在李總與普林法師的腳下。

原本生猛的五鬼在接觸到水面的瞬間便被一股強大的水流吞噬，水面回復平靜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卻有一些驚訝，沒想到大叔剛才拿出來騙人的招式，居然是真實存在。

「第三式，本來就只係用嚟除煞。你地唔洗咁緊張。」大叔微微一笑看著普林法師。

但普林法師卻沒有打算相信他，如果真如他所說大叔的腳下便不可能出現一艘小舟。

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