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digital.lib.hkbu.edu.hk/1941hkbattle/zht/data.php?show=item&id=WC00009
說明:步兵第229聯隊第1大隊的士兵於1941年12月24日晚上衝進聖士提反書院的野戰醫院,殺害醫務人員和傷兵。有護士被強姦後被謀殺。這是戰鬥中針對守軍最嚴重的戰爭罪行。
事發時間:1941年 12月 24至25日
傷亡人數:至少60人死亡
親歷者描述:「我們手腳並用,匐伏前進至聖士提反醫院,那裡有一面巨大的日內瓦紅十字旗在飛揚,非常明顯。當時是聖平安夜,12月24日,大約是下午五時。我欣喜地發現我的太太與其他志願救傷隊護士從寶雲道醫院分派至此。太太一直整夜在我的床邊守候……她跟我說傷者處理站在啟用三日以來,先後已收治傷員約一百四十五人。她告訴我該站由知名的布力克醫官負責,也駐有皇家陸軍醫療部隊醫官惠尼上尉、聖約翰救傷隊的華人隊員、七名護士及一位皇家陸軍醫務團隊員。雖然我不能確實估計戰況前線與這裡的實際距離,但憑槍聲推斷,最近的戰鬥應該就在醫院附近五百碼的赤柱村外。
隨槍聲愈來愈迫近,即使太太再三保證,我也深信日軍已突破防線迫近。醫院於聖誕日,即12月25日早上約五至六時被日軍攻陷。
在禮堂走廊的末端或走廊……讓我在此之前先解釋該走廊原本是學校禮堂,而尾門則被鎖上,只有一邊可以出入。我站在走廊的最末端,清晰地見到侵院日軍的意圖,他們開始刺殺每一張病床上的傷員,當時有大約六十五人。
那些滿身插上樹枝與植披偽裝的日軍,顯然是突擊兵,手持裝上刺刀的步槍。
太太坐在我身旁,我們見到布力克中校和惠尼上尉被冷血地刺中及射殺。他們兩人正竭力阻止此屠殺,而此地正是一所醫院。我與太太兩人立刻躲到病床下,但此並無作用。我倆在床下躲避時,日軍依舊狂暴地向空無一人的病床突刺兩、三次。
整日下來,生環者最後被集中並驅趕至上層的一間小隔間裡。
下層病房最少有五十六人被殺,我親眼見到他們的遺體倒卧在血泊中。大量的血液染濕了我的長襪。我們在日軍槍托的推撞下,被趕至上層的小隔間內,期間有兩至三名加軍被刺中。所有生環的傷兵、聖約翰救傷隊員、皇家陸軍醫療部隊男隊員與七名護士,都在這裡。女士被帶走分開囚禁。
我們餘下的人之後則被留在這裡直至日落,所有人只能共用一張毛氈,更惶論有飲用水。我們時常遭受暴力對待。每隔半小時,傷兵或生環者被兩人一組地被帶出走廊槍斃……第一組被帶出去的是皇家加拿大陸軍後勤團的克利上尉與他的一個士官。12月25日約下午4時30分,一名日軍軍官進入醫院後殺戮立即停止。他說我們很幸運,因為香港當局已經投降,我們不用被槍斃。
我很清楚地聽到太太的聲音。我要解釋一下,那些所謂的房間其實只是以隔板分離,而隔板離天花之間有三呎空間。我最後一次聽到太太的聲音是當天約5時30分,她問我依舊安好,我試着很樂觀地回答她,但到拆禮日清早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所有倖存能行的人都被刺刀指着,再次被驅趕至大禮堂搬運屍體與染滿鮮血的床鋪等至一個由日軍升起的巨大篝火中。
我原以為那個巨型火堆是用以火葬他們的陣亡官兵。但正如我剛才所述,我們這批存活的戰俘,被告知將要用同一個火堆去火化我方的屍體。我與其他人一直在搬運遺體,這過程中有差不多兩至三個小時。我都在思念着太太的安危。我以我僅懂的日語請求一名日軍軍官,希望可以帶我去看看太太。
這一位日軍軍官與其他不同,他看起來較為和善,並帶我到我估計護士昨夜被囚的地方,但卻找不到我太太。那裡只有四名生還護士,包括護士主管哥頓女士、飛度夫人、利文夫人,還有一位我暫時忘記了名字的女士。我問她們我太太的情況,她們指,昨夜一個日軍軍官與兩個士兵將北斯頓夫人、史密斯夫人與太太三人一併帶走。我跟日軍軍官問道:『我的太太被帶走了,她人在哪?』
日軍軍官離開了二十分鐘後氣急敗壞地回來,他以軍刀剁地說:『你的太太很壞,昨夜逃跑了,士兵開槍將她射殺,這就是戰爭。』那時我應該半身攤軟,而日軍軍官帶飛度夫人去檢查遺體的情況。當飛度夫人回來告訴我,我堅持要親身查看屍首。當時我見到太太和其他兩名被害護士的屍體,三人明顯是殘忍地被刀割破喉部而死。」
參考資料:由碧克親述(香港義勇防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