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確幸愛情/微甜】殘酷暗戀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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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6 14:03:39
5.相助
沒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欺負王樂兒!

​​​​​​​「郭家朗你知唔知自己咩態度?目無師長我而家可以即刻記你一個缺點!」未等我走近,吹風機已經瞄準我轟射空氣砲。

記缺點也好,記大過都好,我都絕不能夠容許有人在我面前欺負她!我挺起胸膛,一步一步地走向訓導主任與王樂兒的方向,直至走到他們中間才停下腳步,雙目凝視著訓導主任,將王樂兒擋隔在我的背後,就在此時,我幾乎能夠感受到面前這部吹風機呼吸時灼熱的氣流。

隊長與生俱來的責任就是為隊員承擔過錯!

「王樂兒係排球隊新人,所以我叫佢留低練波,有咩就罰我。」我斬釘截鐵地向著訓導主任說。說罷突然感受到背後有人輕輕拉我一下衣袖,我擰轉頭看到王樂兒低著頭,輕聲地說:「唔係吖,唔係因為練波...」她聲線非常柔弱,即使我跟她只有半個身位的距離,但也幾乎聽不清楚。

「唔使擔心,又唔係你錯,我係度而家冇人可以再蝦你。」我回身柔聲安慰她說,但看到她面頰上的淚痕,惹人憐愛的樣子,我跟自己說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能讓她受傷,管你面前是訓導主任又好,副校長也好。

「郭家朗,你強行出頭諗住幫人,不過你好似搞錯咗啲嘢,我唔係問佢點解留低練波,我係問佢,點解匿喺學校禮堂後台入面!」訓導主任字字鏗鏘,我早已經有心理準備跟他硬碰,怎料他說他不是在怪責王樂兒留低練球,而是......匿喺禮堂...後台入面?

未等我回過神來,訓導主任又開口怒道:「郭家朗你目無師長,我而家罰你留低喺度寫千字文悔改書,唔寫完唔好諗住走!」然後再指著我身後的王樂兒說:「我而家去打俾你家長,叫佢五點鐘嚟接你,你以後唔使旨意放咗學再匿喺學校唔返屋企!」

縱使我自問見慣場面,但我仍然一面錯愕,不太理解為甚麼王樂兒放學之後要躲在禮堂不願回家,只聽到王樂兒急在求情說:「唔好,求下你唔好搵佢...」難道她害怕被家人知道?想必也是,她這種乖乖女當然會害怕被爸媽責罵。

「哼!就咁決定。」訓導主任冷冷地道,然後就回身走進教員室。

教員室走廊的氣氛本來已經沉重不已,而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公然挑戰訓導主任吹風機的淫威,我早已成為全場目光焦點,身後的柏希多半又在說:「家朗佢今日搞咩啊?」但好像還有人喃喃自語在念經,不知道是幫我祈禱還是幫自己超度。

學校大鐘鐘聲響起,四時正,副校長也出現了,那群默書失敗的不幸人士猶如等待被屠夫拖進屠宰場內的嫩白乳豬,不知為何我竟然能夠避過了副校長的宰刀,可能是一部吹風機已經足以折磨我今天剩餘的時間。

吹風機從教員室出來,向我遞上一張單行紙,著我在教員室門口對面的儲物櫃上寫悔改書,好讓他方便從教員室內清楚看到我的一舉一動,而王樂兒則被他喝令在門外罰站,剛好站在我的身後,我跟她只有一條走廊闊度的距離,可是礙於吹風機的監視,我只能夠以斜視極其勉強地瞧見王樂兒的孤獨身影,應該沒在哭吧。

可是,我腦裡還在一直運轉思索,為何她放學後要躲在禮堂後台?該不會是跟上次那個衝過來找她的男生一起混在裡面?不對,要是如此,那個男生現在也會一併被罰,但他現在顯然不在附近。她一個女孩子躲在禮堂幹甚麼,後台在五時之後應該除了校工清潔打掃之外就沒有人進出,難道她在避些甚麼?那又是甚麼?為甚麼要避?

連番思考之下,冷不防沒為意到原來吹風機已經靠近我身旁,看到單行紙仍然是空白一遍,語帶囂張地說:「五點前交唔到咪繼續留係度寫,寫到有為止。」這句話卻像醍醐灌頂般的激發了我,我應該要趕在五時之前寫好這篇千字文,才能夠跟王樂兒一起放學離開,到時候說不定還有機會問她來解答我心中的疑惑。

學校大鐘鐘聲再次響起,五時正,千字文趕工完成,感覺上比起打一場比賽還要累。未等鐘聲響完,吹風機已經從教員室走出來,叫王樂兒執拾書包再回到教員室等她家長來接她,只見她咬著嘴唇,眼珠不住滾動,好像比起剛才被吹風機責罵時還要害怕,而我就把剛寫好的千字文交到吹風機手上,今天我手寫的字數加起來,應該有平常一個學期的總和吧。

「聽日你繼續留堂!今日出貓件事仲未解決。」吹風機接過我的千字文後便轉身回到教員室。

「你老闆啊。」我心中暗罵,方才慶幸逃過一劫,原來還有後繼殺著,不過我也沒怎放在心上,只見走廊盡頭有一個陌生中年大叔向教員室方向走近,看樣子怎麼也不像是老師,我猜這位應該是王樂兒的爸爸?
2022-10-07 11:11:11
6.跟蹤
迎面而來的這個中年大叔身型略胖,本以為王樂兒這樣漂亮的女生,她的爸爸也該是高大英俊的成熟型男士,可是面前的大叔明顯跟我期望有很大落差。

那大叔由上而下打量著我,看得我有點渾身不自在,我輕輕點頭向他打個招呼,他沒有跟我說甚麼,我也不敢說甚麼,氣氛甚是僵硬,只盼王樂兒早點回來。

「郭家朗,你可以上返去執書包走喇。」訓導主任忽然對著我說。

「我今日冇帶背囊返學。」

「嗤!返學連書包都唔帶,真係以為自己係排球隊隊長就大曬。」有時候覺得吹風機身為一個老師,講說話真的很難聽。

此時,樓梯間轉來滴滴答答清脆的腳步聲。回來了,還背著一個MINIONS的牛仔布書包,還有一對MINIONS小手連繫在書包兩旁,可以想像得到只要王樂兒急步走路時,那對小手便會跟她那雙馬尾一起不停愰動,畫面肯定很可愛。

不過現在王樂兒還是那個垂頭喪氣的樣子,要看到那對MINIONS小手跟她這雙馬尾輕快地跳動,恐怕還不是時候。

「叔叔。」王樂兒聲線微弱地向那個中年大叔叫道。

叔叔?難道不是她爸爸?難怪他們兩個說甚麼也不太像親生,至少我覺得我爸跟我媽還長得很不錯,而我又跟他們像個餅印。

如此一來,更加激發我的好奇心,我決定要…關心一下排球隊隊員的家庭狀況(迷之聲:這個隊長有夠忙的)。當下只見那叔叔挽著王樂兒的手腕,跟訓導主任打個招呼之後便往學校大門離去,我裝作漫不經心地跟在他們身後,努力保持著應該不會惹起懷疑的距離。

其實叫叔叔也沒甚麼問題,或許王樂兒爸爸今天沒空接她,抑或是,單親家庭?不過,思前想後,會叫叔叔的是有血緣關係的嗎?如果是父親那邊的親戚應該叫伯爺,媽媽那邊的會叫姨丈,但父親的弟弟好像也是叫叔叔?

啊!我平生覺得最複雜之一便是親戚關係,一邊走我一邊煩惱這些問題早已弄得我頭昏腦脹。與此同時,我又留意到原來王樂兒仍然被她叔叔挽著纖幼的手腕,而且感覺上她好像有點不太情願的,我腦海中泛起一個想法,但又覺得有點荒謬,不敢再想。

未幾,我發現他們的路線,不就是我每天回家的路嗎,原來王樂兒跟我住在同一座屋苑,這個驚人發現令我瞬間好奇心指數衝破極限,我聚精匯神地跟著他們,經過前面這個商場之後,再從後庭的噴水池轉左,竟然連大廈也是同一幢!嗯,是緣份。

正當他們要走進大堂時,忽然之間聽到有人在我身後大叫「郭家朗!」我即時認得出這把聲音是陳柏希的,在我全身貫注的時候,被他突如其來嚇得我險些一天之內連續兩次墜馬身亡,而且還驚動到王樂兒回頭望過來看到我,我心想:「我頂你個陳柏希,今次俾你搞到我水洗都唔清,實俾王樂兒以為我係痴漢。」

「原來王樂兒同我哋住埋同一幢。」王樂兒跟她叔叔已經走進大堂,我沒有機會可以再進一步看她住哪一層。

「隊長好變態,係度跟蹤女學生。」柏希雖在取笑我,不過我已當他是好兄弟,也不怎麼在意。

「妖咪嘈喇!」我環顧四周無人,壓低聲線跟柏希說:「我同你講,我懷疑王樂兒……」


************


第二天回到學校,關於昨天教員室所發生的事情,已經在班上蔓延開來,特別是大家都在討論我跟王樂兒之間的關係。

有甚麼關係好討論的,不就是排球隊隊長跟隊員的關係這麼簡單!

放學鐘聲響起後,柏希走過來拍拍我肩膀說:「家朗我同你講,如果你真係認真嘅話,最好你就關心下佢。」認真甚麼?我一向都很認真的,等一下又要認真去見副校長。

奇怪的是,副校長居然沒有將我扔進碎肉機裡,說我今次默書除了有幾隻錯字之外,差點就拿滿分,還問我為甚麼將整篇《出師表》默寫出來,明明只需要背頭兩段就可以。之後又說幫同學出貓是不對的,但又讚我心腸好,肯幫同學,只是出發點正確但方法用錯blablabla一大堆人生哲理,聽到我靈魂幾乎飄到仙女座M32至M110交界的第五維度裡面,忽然間在想:「唔知王樂兒佢而家做緊咩呢?」

學校大鐘響起,五時正,將我以光速數萬倍的速度從外太空拉回地球。心好累喔,沒想到副校長最厲害的不是那把豬肉刀,而是那十字架。正當打算離開學校時,忽見走廊盡頭有一個身影迅速地鑽進禮堂,但是距離太遠實在看不清楚是誰,只覺得那個書包有種熟悉的感覺。

「唔通係?!」我腦海不由自主地出現柏希跟我說的話,我想了一想,便即刻拔足衝向禮堂。



 殘酷暗戀物語(二部曲)即將進入完結篇

2022-10-08 11:06:13
7.獨白

我環顧四周無人,壓低聲線跟柏希說:「我同你講,我懷疑王樂兒一直想避開佢叔叔……」    
 
…… 
 
柏希語重心長地說:「如果真係好似你所推斷嘅咁,佢而家最需要係有人救佢返嚟……」 
 
「而嗰個人就係你……」說到最後他指著我的心。 
 
「我希望只係我諗多咗喇。」我可以幫到她嗎? 
 
…… 
 
「家朗我同你講,如果你真係認真嘅話,最好你就關心下佢。」 


***************

此刻的我,向著禮堂方向狂奔,身邊的事物開始變得模糊,而我意志卻越來越堅定,我的目標只有一個,無論你願意或不願意也好,我也不會管太多,只要能夠將你拯救出來就可以。 
 
跑到禮堂大門前,卻發現原來大門半掩半開,我即閃身鑽進裡面,一瞧當下四周無人,但正值黃昏日落前夕,餘暉照射不到的地方,顯得略為陰沉昏暗,只是鑲在禮堂講台橫樑上「當仁不讓」的四字校訓仍然清晰可見,時刻散發著莊嚴肅穆的感覺。 
 
我放輕腳步穿過禮堂,靜靜地推開前往後台的木門,在沒有照燈之下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我只好每行一步均試探清楚沒碰到雜物才踏實,心裡暗忖:「王樂兒你個傻妹匿咗喺邊啊?」 
 
突然,前方不遠處發出一下「喀嘞」的開門聲,所幸的是,門聲附近有一道天窗,陽光剛好照射到這個後台的盡頭原來有另一道木門,我閉着呼吸,靜悄悄地走靠那木門,卻發現這門只是虛掩,還剩一條小縫,我便從這一道罅隙窺探這間密室的神秘面貌。 
 
可是,眼前這個環境我再熟悉不過,正是平日排球隊存放身練習物資的儲物室,這個狹小空間只有幾架手推車載著排球,旁邊放著一些訓練用品,靠牆的是一排幾乎能夠碰到天花板的單門式鐵製更衣櫃,但我卻從來沒有為意到原來我們這間儲物室,竟然與禮堂後台只是一門之隔。 
 
忽然房裡傳來一把嬌柔的女生聲音,我即時不敢再輕舉妄動,順著聲線來源轉動眼球,靠著儲物室天窗的的暗淡陽光,依稀看到王樂兒躲在儲物室的角落,抱膝坐在地下,雙手捧著一個排球,神情甚是失落,似乎也沒留意到我的存在。 
 
「我好唔開心吖。自從班主任唔俾我哋坐埋一齊之後,你好似少咗搵我好多。」原來王樂兒是在對著她手中的排球自言自語地傾訴。 
 
…… 
 
「你最近係咪鐘意咗隔離嗰個女仔喇,我見到你又會喺佢張枱度畫畫, 
 
其實你係咪對每個女仔都係咁㗎, 
 
但係我想話你知道我哋座城堡仲係度吖,每一日我都會幫佢補返啲顏色, 
 
我呢有好多嘢想同你講,但係我又好怕俾你知道咗之後,你會睇唔起我。」 
 
…… 
 
她說的是應該就是那個衝過來找他的隔離班男生吧,從她的語調可以聽得出,她應該對那個男生有意思,可是人家意會不到。 
 
我背靠在門旁的牆壁,只隔著這扇木門繼續聽著她在訴苦,又使盡力氣壓低自己的呼吸聲,免得她發現我的存在。 
 
但覺她這清脆可愛的聲線卻盡說一些傷感的事情,份外使人動容。 
 
…… 
 
「我呢,尋日俾訓導主任發現我一直匿喺學校入面, 
 
叔叔佢知道咗...佢尋晚仲對我發咗好大脾氣... 
 
襯我媽唔係度……返到屋企之後又逼我幫佢...... 
 
仲講咗好多好難聽嘅說話, 
 
話咩...我都有反應...係咪其實都想要...... 
 
我覺得自己好羞恥,好污糟, 
 
就算我漱咗好多次口,嗰浸好難聞嘅味好似都仲係度。」 
 
…… 
 
她說到這時,聲線逐漸哽咽,不由自主地向門縫一瞧,只見她身體在不住地抽搐。 
 
然後,我才發現自己好像有塊千斤大石壓在胸口,沉重的感覺幾乎令人窒息。 
 
…… 
 
「我知道我唔應該再煩你, 
 
但係我真係忍唔住好想搵你傾偈,係得返你先會聽我係度呻㗎咋。 
 
你話我係咪好蠢啊,我都唔知仲可以同邊個講... 
 
我真係唔知可以點做...... 
 
係唔係我做錯咗啲咩先會搞成咁…… 
 
如果,呢個世界上有一種藥食完之後,就會即刻冇咗心跳… 
 
我可唔可以都要一粒,反正都冇人要我......」 
 
…… 
 
王樂兒說到這裡就沒有繼續下去,只是雙手緊緊地抱住排球,低頭栽倒在雙腿膝蓋上,剩下的只有抽搐哭泣的聲音,哭得身體一直在抖震。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個排球是她的傾訴對象, 這個排球應該便是那個男生的替代品吧? 
 
原來她並不是躲在禮堂後台,而是躲在排球隊的儲物室,因為這個排球成為了她的依靠。 
 
原來她每晚不願意回家,就算排球隊訓練結束後仍然自願加操,是因為想盡量避開那個禽獸不如的大叔。 
 
原來昨天我跟柏希所說的,是真的。 
 
我不明白上天為甚麼可以這樣殘酷,竟然忍心讓一個這樣可愛的女生,承受如此殘忍的經歷,為甚麼我可以享受家庭美滿,無憂無慮的同時,但這個女孩卻每晚害怕回家,寧願獨個兒躲在深淵之中。 
 
看著她痛苦的樣子,我好想幫她分擔痛楚,我抬頭望著天窗,但那僅餘的殘陽光線看似越來越暗,縱使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有神存在,但如果上天可以讓我短十年命,來換取她的開心,我願意這樣做。 
 
不!即使短一半壽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答允。 
 
只要你快樂。
2022-10-09 23:11:13
2022-10-09 23:36:10
8.接觸
時間好像靜止在這一秒鐘,但見從天窗映射下來的餘暉好像比剛才更加明亮,沒有理由的,黃昏夕陽理應是越來越暗,豈有突然變得通明的道理。

突然之間胸口感到一陣劇痛,我差點忍不住「啊」了一聲,難道上天真的願意跟我達成交易嗎?

我對著那扇天窗,還以一個堅定的眼神。

隨即夕陽餘暉又變得越來越弱,在這昏暗的空間中,王樂兒的身影也變得越來越模糊,但她的啜泣聲在我耳朵仍然清楚明晰。

她現在最需要有人將她從深淵之中拯救出來,而這刻距離最近她的人,是我。

我可以放手不管轉身離開裝作沒事發生嗎?不可能。

因為隊長的基本職責,是好好保護自己的隊員。

無論情況有多壞,世界有多壞...

……

「吱呀——」忽然聽到遠處有開門聲,是禮堂正門的方向?

「我睇到有一男一女走咗入嚟。」我依稀認得出這把聲音是排球隊女子隊隊長區嘉桐。

哼!原來是你在報串的。

「個女仔好似就係王樂兒。」她再補充一句。

「好!居然仲夠膽匿喺學校!」是訓導主任的聲音,如果被他發現了我跟王樂兒在這裡,那真是跳進城門河也洗不清,糟糕了!

只覺得他們的聲線越來越近,不消一會便會搜到禮堂後台,接著便會先是發現了我,然後再發現王樂兒躲在排球隊儲物室,到時肯定又會驚動到她叔叔,然後她叔叔肯定又會對她施展淫爪。

我急忙查看王樂兒現在的情況,還是抱著頭在低聲哭泣,顯然沒有察覺到大難即將臨頭。

而我,正是夾在她跟訓導主任和區嘉桐的中間,我必須要作出決定。

聲音越來越近後台扇門,沒時間再給我思考。

我輕輕推開排球隊儲物室的那道木門,一瞬間衝破剛才我跟她之間的隔膜,走進了她的秘密花園之中,但現在時間緊急不容許我作多想,我直接走到她面前緊緊抓住她雙手,只見她楞住瞧著我,她雙手一鬆,手中的排球摔在地上咕碌咕碌地往旁滾動。

慶幸排球墜地時並沒有觸發太大聲響,我二話不說,直接摸準一個沒有鎖的鐵製更衣櫃,凝著氣力壓低聲量將門打開,接著再把王樂兒擠進去,一連串的動作在一氣呵成之下完成。

「呼!」還好你身材苗條,這個更衣櫃的空間對你來說算得上是綽綽有餘。

但,她該不會誤會我是來強姦她吧。

她還是那副驚訝的表情在看著我,我連忙伸手摀著她的嘴巴,只覺得掌心濕濕的,猜想應該是她未乾的淚水,我急忙說:「唔好出聲,訓導主任搵緊你。」

我摸一摸褲袋,抽出一包紙巾塞在她手上,順手關掉更衣櫃的鐵門,然後擋在這鐵門面前,守在這裡靜待訓導主任的出現。

再一次,我將王樂兒擋在身後,跟訓導主任處於對立面上。只是今次不如上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對峙,而是在幾乎漆黑地環境中與之對抗,氣氛較之更加使人窒息。

突然「咯」的一聲響遍整個禮堂後台,「嘩,咁多雜物亂咁放喺度嘅!?」訓導主任在抱怨說,隨即我已經能夠從儲物室的門罅之間看到電筒光線在張牙舞爪似的揮動。要來了吧?我隨便在腦海中拼湊了一個藉口,就說甚麼明天排球隊有突擊加強訓練云云,所以我留下來預備器材,應該可以勉強矇混過關,但要騙過區嘉桐卻不容易。

算了吧,要罰就罰我,反正我已是學校慣犯,只要王樂兒沒被發現就可以。

腳步聲逐漸逼近儲物室扇門,我深一口氣,準備裝作收拾器材,正當此際忽覺衣袖被人從後拉了一把,我立刻回首一看,原來是王樂兒推開了鐵門,我急忙道:「傻咗咩你。」話音未落手腕已經被她柔軟的小手捉住,使勁想將我拉進更衣櫃裡。「快啲入嚟。」她聲量微弱得應該剛好只有我能夠聽得見。

電光石火之間不容許我有半點思考,我只好順著她的力氣鑽進更衣櫃裡。如此同時,訓導主任和區嘉桐已經發現這間儲物室的存在,推開門走進來拿著電筒四圍亂照。

更衣櫃裡面完全是伸手不見五指,我用左手順著鐵門摸到門扣的位置,然後慢慢使力地向內拉緊,免得這道沒有鎖頭的鐵門一個不留神地打開就慘了,如果被人發現我跟王樂兒躲在同一格更衣櫃內,實在不難想像傳出去的流言蜚語會對她有多大傷害。

在這個漆黑的環境當中,我知道我跟王樂兒只有咫尺之距,原來我高她差不多一個頭,可以聞到她散發出迷人的髮香,而且好像還能夠隔著校服,感受到她胸部在呼吸時的起伏?等等!糟糕!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我身體連忙向後,盡我所能將背脊緊貼著櫃邊,傻的嗎郭家朗,你差點就成為了無恥之徒。不知道王樂兒覺得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但我絕對沒有企圖要在這種情況下佔她便宜的!我可以向天發誓!絕對沒有!

「啊!原來係排球隊儲物室嚟?原來係通嫁?」聽到區嘉桐驚訝的說。

「冇人又唔鎖門嘅?乜唔係郭家朗負責鎖好門嫁咩?」訓導主任老是常針對我,好討厭。

「咦,有個書包喺度?」區嘉桐細聲地說。

書包?甚麼書包?

死火!我完全忘記了王樂兒的MINIONS書包還在外面,區嘉桐跟她是同班同學又是排球隊隊友,肯定認得出這個書包的主人是誰。

難道最終我們還是要被發現了嗎?

站在我咫尺面對的王樂兒好像也緊張起來,可以感覺她呼吸忽變急促,但眼前狀況我除了緊緊拉實鐵門之外,甚麼都做不了。我本能反應地在腦海中嘗試胡亂編製理由解畫。但有用嗎?





「走喇!呢間房咁細一眼睇晒有冇人匿埋。」聽到這句我倆立刻同時鬆一口氣。

「下次你都係睇清楚先好再搵我!」要不是你這個訓導主任沒有甚麼偵探頭腦,我跟王樂兒今天就必定栽在區嘉桐手上。

「...但係,我真係見到有人走咗入嚟!」區嘉桐顯然還未死心。

「但你都見到冇人,走吧喇,你都應該早啲返屋企。」從聲量可推斷,訓導主任已經離開了儲物室。

「嗯...」區嘉桐只得遵循。

忽然「呯!」的一聲,好像是木門關上的聲音,是區嘉桐故意關上的吧?

但整個環境又回復一片萬籟俱寂。

過了半刻,我豎起耳朵再三確認他們真的遠離之後,才敢輕輕推開鐵開探頭查看四周狀況,再確定房間安全之後,我才示意王樂兒從更衣櫃走出來。

我剛想就強行把她擠進更衣櫃而向她道歉之際,忽聽到王樂兒憂心仲仲地說:「死喇,佢閂咗呢道後門,我哋喺入面開唔到門...」

我馬上意會到她的意思,「而呢間房嘅正門每逢六點就會有保安嚟鎖門...」我接著說,然後立刻從褲袋中掏出手機來看時間。

—6:00 PM—

不妙!正當我在盤算應否冒著被保安發現的風險奪門而出時...

正門外面傳來一道響耳的「喀刷!」聲。

保安把門鎖上了。

沒機會了。

​我回頭跟王樂兒互相對望,心裡都很清楚,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2022-10-09 23:37:36
多謝巴打成日幫推等個post可以重見天日
2022-10-10 22:26:22
9.表白
我倆再三確認這間儲物室沒有其他出口之後,也只能默默接受被困的事實。 

我在腦海中迅速演繹過好幾個脫險辦法,最合理的也只有打電話找陳柏希幫忙,但我猜想王樂兒應該不想讓人知道她跟我躲在學校儲物室裡。 

真的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跟她被困在一個不足一百平方尺的空間。隨著夜幕低垂,王樂兒的身影也變得黑漆漆一團,但如果想在這個時候開燈照明,無疑是等於自殺行為,讓學校保安瞬間知道你的存在。 

據說每天朝早八時保安才會回來解鎖,但我們沒有見過也不太確定是否真的準時,亦即是等於假如我們甚麼都不做,便要在這裡捱上一整晚,而且還要趁著大清早學校老師跟同學尚未回校之際,靜悄悄地溜出去。 

要是我一人在這裡獨處一晚當然沒太大問題,但問題是房間裏還有一個嬌滴可愛,但又受盡委屈的女孩子,半小時前還在孤伶伶地跟手上的排球訴苦,而現在又被反鎖在這裡,而且還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瞧見她又捧起那個陪伴她渡過不知道多少個黃昏的排球,雙手緊緊環抱著它,然後曲膝坐在更衣櫃旁邊,於是乎我也索性有樣學樣曲膝坐在木門旁,她好像在盯著我,應該是在提防著我? 

我想,我還是應該跟她先道歉,跟她坦白交代清楚為甚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盡量降低她對我的戒心,畢竟她現在最需要的,應該就是對身邊人的安全感吧。 

「對唔住啊,連累咗你困喺呢度。」我接著說:「同埋頭先情急之下,我自作主張將你塞咗落個衣櫃入面,希望你唔好介意。」搞乜鬼啊郭家朗,就連我自己也能感覺到我說話太過客套,完全不像平日的瀟灑。 

「應該係我講對唔住先啱,如果唔係我匿喺度,你就唔會困喺度。」她這柔弱的聲音令我又想起剛才她訴苦時的樣子,不由自主有種好想保護她的感覺。 

「乜…你唔會奇怪點解我係度咩?」我雖然決心要跟她坦白,但不知為何還是有點兒緊張,即使平時比賽也不會這樣緊張。 

「你唔係隊長咩?隊長入嚟呢度點解奇怪吖?」她疑惑地反問我。 

「我都係頭先先知道原來可以經禮堂後台入到嚟咋,我從來冇理過呢度木門可以通去邊。」一邊說我一邊我輕敲我身後都木門,聲音甚是沉實。嗯,破門而出也是不可能的了。 

「喂吖,你咁樣會有人知我哋喺呢度。」她雖是以怪責的語氣說話,但聲音還是很動聽。 

「啊!對唔住啊!我傻咗!」還好漆黑的環境中沒被她瞧見我活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耳朵都紅透了。 

「嘻,我仲以為你身為隊長成日高高在上,冇諗過原來你都幾鐘意講對唔住。」她微笑道。 

「邊有啊,我學你咋,你都好鐘意講對唔住。」嘗試輕輕反嗆她一下,緩和緊張氣氛? 

「對唔住啊,我…」但說到一半她又哽咽說不下去。 

「我其實係今日罰完留堂,見到你衝咗入嚟禮堂,我擔心你,所以我跟埋入嚟。」我趕快趁機跟她好好解釋。 

「吓…你…」她有點意外原來我是跟著她來到這裡吧。 

「我聽到…你講嗰個衰人對你做嘅事。」所以我更加需要坦白說我聽到的事情,讓她知道我究竟知道了多少。  

「……」只覺她把排球抱得更緊,身體也跟著縮緊,房間安靜得耳朵也開始轉移到外面的蟲嗚聲,但只覺叫聲越聽越讓人心酸。 

記得小時候聽大人說,夜晚要是聽到蟲嗚悲啼,即是代表秋天到來,那會不會昆蟲其實也在訴說心事? 

「你有咩心事可以同我講,只要你想講,我都會聽。」我雖然只是無心插柳知道她被家人性侵犯的事,但是不代表我可以置之不理。 

「冇人聽嘅話,我聽。」我再補多一句說。 

「唔想講都唔緊要,我陪住你。」我用堅定不移的眼神看著她,她剛好也抬起頭望著我。 

「你點解對我咁好?」 

「因為我鐘意你。」我居然向她表白了…我也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你知道咗我咁樣…都仲會鐘意我咩?」 

「由我第一次喺操場遇到你,幫你碌雞蛋敷眼,嗰一刻我就開始鐘意你。到第二個禮拜我哋訓練嗰陣,我見到你下下奮不顧身咁去救波,整損晒自己,我就知道你係一個心底好善良嘅女仔。所以,無論發生咩事都好,我都唔忍心見到你再受任何傷害。」 

「你…係講真嘅?」 

「真。」 

撲通..撲通… 

我心跳得好快。 

未試過這樣快。 

然後氣氛又變得沉寂。



「…你可唔可以坐過嚟我側邊。」 

想不到打破沉默的是她,既然她邀請到,我當然也很開心可以跟她拉近距離,那是接受我的暗示嗎? 

「你自己睇。」她把手上的排球塞了給我,我還能夠感受到排球上有她的餘溫。 

「睇咩嘢?」 

我拿著這個排球翻了幾圈,發現它的手感非常熟悉,舒服得有種相識多年的感覺,直至我終於看到幾隻用箱頭筆寫上的黑字,即使環境再昏暗也好,我都肯定能夠辨別到這幾隻字是甚麼。 




…… 
郭家朗 
2022-10-10 22:29:20
聽日會出埋大結局,然後就等【最終部曲】上架
2022-10-11 16:48:07
10.牽手

本來我以為這個排球是她那個暗戀的隔壁班男孩,但眼前「郭家朗」這三個字告訴我事實上她所依賴的傾訴對象原來是我…我的替代品? 

我望著這三個字,楞怔良久,不由自主地回想王樂兒對著排球哭訴時所說的話:


「係唔係我做錯咗啲咩先會搞成咁…… 

如果,呢個世界上有一種藥食完之後,就會即刻冇咗心跳… 

我可唔可以都要一粒,反正都冇人要我......」



 我跟自己許下承諾:我要! 

我回頭觀看王樂兒的表情,瞧見她把頭伏在膝蓋上,用略帶朦朧的眼神看著我,在這暗淡環境之中我跟她四目交投,她隨即低頭迴避我的目光,當我再細望她那羞澀的樣子時,總是有種說不盡的楚楚可憐,憐憫之情即時湧上心頭來。 

「你…」 

我們不約而同地打破沉默,聲音疊合在一起,我主動讓她先說:「你講先。」但見她想將臉蛋藏在大腿內側,那雙馬尾秀髮散落在雙腿兩側,剛好又擋著她的臉龐,使我瞧不清楚她的樣子。 

「唔得,你講先。」她嬌柔的聲線叫我無法拒絕。 

「你…肚唔肚餓?」其實我腦裏正處於空白狀態,但又想打破沉默,所以胡亂捏了一個開場白,怎知道她竟然「嘻」地輕笑一聲。 

「笑咩喎?咁你講你頭先想講咩。」若果放在平時,這已經是一個排球隊隊長在女隊員面前霸氣盡失的歷史性時刻,但現在的我壓根兒沒放在心,只要她開心,我就滿足。 

「我頭先想問你…你有冇嘢食?我有啲肚餓…」聽罷我也掩蓋不住我的笑意,原來我跟她心有靈犀,大家想著相同的事情。忽然之間我有股衝動,好想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呵護著,把她心中的痛苦煩惱的記憶,像用粉刷將黑板上粉筆字擦抹乾淨,然後重新繪製一個充滿幸福快樂的世界。 

「身為排球隊隊長,又點會餓親自己嘅隊友㗎。」我站起來從褲袋抽出一串鎖匙,走到最右排的更衣櫃,解開門鎖,將裡面的紙皮箱捧起,再回到王樂兒身旁坐下,向她展示這個包羅萬有的零食箱。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嘩~咁多嘢食嘅,你平時儲埋用嚟請女仔食㗎?」聰明的我,當然感覺到她在試探我。 

「梗係唔係喇,係平時練完波嗰陣用嚟慰勞班仔㗎。」但我沒有說,大部分零食其實都是陳柏希幫我買的。 

「辛苦你喇。」我向著柏希家(即是我家)的方向,心裡嗚謝著他的付出。 

「我想要呢個朱古力餅餅。」忽聽她興致地說。 

啥?咩餅餅?我一臉茫然,唯有順著王樂兒指著的那個英國牌子朱古力圓桶盒看,才知道她所指的「餅餅」是甚麼。我失聲笑說:「唔係餅餅,係brownie嚟㗎。」 

「我想食,可唔可以?」這刻的她,就像一隻雛鳥等著爸媽餵她般雀躍,而我心想,這個零食盒裡面所有的零食已經是屬於你的。 

由相遇她的那天,每次見到她不是垂頭喪氣,便是傷痕累累的,她現在的笑容我是從來沒看過,也萬萬沒想到原來請她吃零食,是治癒她心靈最有效的方法,所以我更加要好好珍惜這般時光,只要她開心我就心滿意足。 

「全部俾晒你。」我拿起那個browine圓桶盒打開蓋遞在她手上,只見她開始默默地進食,樣子很可愛。 

「好味吖~你食唔食?」她將圓桶盒放在我們中間,果然是個乖乖女,懂得跟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況且今天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我也早已感到飢腸轆轆,於是便跟王樂兒你一塊我一塊,分享著這桶「朱古力餅餅」。 

半刻之後,我們兩人已將這桶「餅餅」吃得所剩無幾,正當我伸手在桶裡摸索還剩多少塊的時候,卻剛好觸碰到王樂兒的小手,我倆立刻縮手,互相對望一下,又害羞得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我再探頭往圓桶盒仔細看時,發現原來只剩下最後一塊,我跟王樂兒說:「得返最後一塊咋,留返俾你食。」 

「咁好嘅你,我哋分一半吖。」她說起話來總是娓娓動聽,於是我拿著最後一塊,掰開一半遞在她手上,卻發覺她吃得滿手都是餅碎屑。 

你個傻妹,吃東西論論盡盡的,我摸摸褲袋,卻發現原來褲袋沒有紙巾,著急地說:「哎呀我唔記得帶紙巾添。」她從校裙袋中拿出一包紙巾給我,笑說:「你送咗俾我啊。」我才想起這包紙巾是剛才危急關頭時,我見她眼淚未乾而順手遞給她的。 

我接過這包紙巾,從裡頭抽出一張紙巾,右手溫柔地握著王樂兒用來拿食物的左手,再用那張紙巾幫她慢慢擦走手上的餅碎,她也沒有反抗,只是靜靜地由得我幫她擦著。 

我望著她那柔軟嫩滑的小手,提醒著自己記得要輕力一點,不然便會擦破她的幼嫩皮膚。只是過了良久,餅碎一早已經擦乾抹淨,我卻遲遲捨不得放手,她也好像沒有要鬆開,我們就這樣一直彼此牽著對方的手,慢慢地,變成十指緊扣,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度過了我們的第一個夜晚。 



王樂兒,我應承你,無論世界有多黑暗,我都會一直牽著你手,迎接晨曦到來。 

至死不渝。


—殘酷暗戀物語【第二部曲】完結—


*****************


敬請期待
《殘酷暗戀物語》【最終部曲】


Penana:https://www.penana.com/article/915961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articles/259518.html

2022-10-13 10:38:15

最新回預告

「你可唔可以應承我,尋晚喺呢間房發生嘅所有嘢,剩係可以你一個人知,唔可以有其他人知。」

喺走出呢度門之前,我想聽到佢再應承多我一次…

殘酷暗戀物語【最終部曲】即將於連登、紙言及Penana同步連載。

歡迎新讀者請先追看第一部曲及第二部曲



Penana
第一部曲: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914550
第二部曲: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915961

紙言
第一部曲: https://www.shikoto.com/i/bfD7
第二部曲: https://www.shikoto.com/i/bfFW
2022-10-13 21:22:36
2022-10-14 00:05:08
寫緊寫緊
2022-10-14 00:38:19
第一篇短短地幾好睇
合理得嚟幾sweet
2022-10-14 01:46:06
live
好好睇
朗哥型到
2022-10-14 06:52:15
有新讀者好開心

Btw 冇諗過佢會俾人叫朗哥
2022-10-14 07:24:50
型嘛
2022-10-14 09:01:00
(正式連載)殘酷暗戀物語【最終部曲】

1. 那裡只得我共你

{那裡只得我共你—Dear Jane}


「你可唔可以應承我,尋晚喺呢間房發生嘅所有嘢,剩係可以你一個人知,唔可以有其他人知。」

喺走出呢度門之前,我想聽到佢再應承多我一次…


 ************


「喂~你諗咩諗到咁入神啊?」突然之間覺得左手手臂俾人搣咗一下。

「啊,好痛啊。」我下意識即刻縮開隻手,回一回神先知道原來係坐我隔離個女仔偷襲我。

「冇嘢吖,我發吓吽哣咋嘛。」頭先上中文堂嗰陣已經勁眼瞓完全專心唔到,就算而家放小息都攰到成個人唔想郁,膊頭痠軟得好緊要,我忍唔住又伸隻右手去捏兩下。

「尋晚瞓得唔好?」隔離個女仔再問我。

「係吖。」我索性趴喺張枱恰多一陣,我當然唔敢講其實尋晚我喺學校嘅排球隊儲物室過咗成晚,只係塾高咗個書包當枕頭,就喺冰冷嘅地板上面瞓著咗,而間儲物室仲要唔係淨係得我一個人,而係排球隊男子隊嘅隊長郭家朗都喺度。

對於尋晚發生嘅事,我越同自己講唔好去諗,就反而越諗得仔細,明明我對佢嘅嘢所知無多,淨係知道佢係留級生同埋排球隊隊長,但點解我同佢之間嘅關係會一下子發展得咁快。

「唉~」諗到呢度我情不自禁長嘆一聲,越諗就越更加恰唔着,呢一刻好想搵個人傾訴,俾啲指引我,但係都唔知搵邊個好,隔離枱個女仔我又同佢唔係咁熟,更加冇可能走去問「佢」呢啲嘢。

我望住枱面上面用鉛芯筆畫嘅城堡,緩緩擰轉頭望去班房最遠角落嘅「佢」,見佢同隔離個女仔唔知又係度傾緊啲咩嘢,我就知道唔使旨意去搵佢傾心事。

「唉~」我又長嘆一聲,人生好難啊。忽然間聽到學校大鐘響起,小息完結,下堂係我最鐘意同成績最好嘅M2數學。我同自己講,都好啊,起碼可以專心做數,唔好俾自己再響度胡思亂想。

教數學嘅周sir,算係我哋學校數一數二靚仔嘅老師,所以我上堂都上得特別專心,成績就自然又好啲。但係唔知係咪今日太攰,今堂數學堂我完全冇心機聽書,望住喺黑板寫數學題嘅周sir,雖然平時覺得佢幾靚仔,但今日好似都只係,普普通通啫。

突然間,坐我後面個男仔輕輕拍咗我一下膊頭,我趁周sir仲寫緊黑板嘅時候,即刻擰轉身望下做咩事,個男仔就遞咗張紙仔俾我,我喺枱底櫃桶打開張紙仔,見到啲字跡四四方方咁好整齊,我就知道喺邊個寫俾我,上面寫住:「做咩今日神不守舍咁,一陣LUNCH?」

我擰轉頭望過去課室最遠角落個方向,見到佢都望緊我,我同佢輕輕點咗一下頭,示意即係應承佢一齊食晏,不過見佢又側一側頭咁望住我,個意思好似係度問我做咩今日我個樣咁呆滯,我擰擰頭,覆返佢我冇事。

我哋呢種隔空表情溝通,經過呢兩年嘅磨合,已經建立咗好好嘅默契,基本上一個簡單嘅表情,我哋互相之間都可以領會到對方想講啲咩。只不過,有啲事佢始終都唔會估得到,如果我選擇唔講出嚟。

呼,今日真係好辛苦,終於俾我捱到午飯鐘聲響起。我將枱面啲筆記文具塞晒入櫃桶,再喺書包拎咗個銀包袋落裙袋,就行出班房去走廊樓梯口等佢,但係等咗幾分鐘都未見人,不過我都習慣佢成日遲到㗎喇,只係唔知佢今次去咗廁所梳頭定洗面,總之次次約親佢,佢都係姿姿整整完一輪先會出現。

就係呢個時候,我見到遠處有個兩個男仔喺隔離班行出咗嚟,其中一個高大幾靚仔嘅就係郭家朗。死喇!我唔知點解唔想俾佢見到我一個人企喺度啊,更加唔想俾佢見到我約咗另一個男仔食飯。佢仲要同佢個朋友向住我呢個方向行過嚟,我即係擰轉身面向牆,希望借住其他同學落樓梯嘅人潮,掩蓋到我嘅身影。

過咗幾秒,我斜眼望到佢越行越近,我差啲想將自己塊臉貼埋落封牆度,點知突然間聽到有把暖男嘅聲音喺我後面叫我:「王樂兒,你好啊~」

嘩~~~咩事啊邊個搵我啊 >.<”””

既然俾人發現咗,我都只可以禮貌咁回身同佢打返個招呼,原來同郭家朗並肩而行嘅,係另一個排球隊男隊員,我初中同過佢同班所以認得佢係陳柏希。佢滿臉笑容但係又抱有恭敬咁望住我,但我完全唔敢同佢隔離嗰個郭家朗對望,唔知佢而家係咩嘢表情。只係聽到郭家朗用一把好溫柔嘅聲問我:「約咗人食飯?」

我全程耷低頭,直頭感覺到對耳仔都開始紅緊,唯一俾到嘅反應只係好有禮貌咁覆返佢:「係吖,唔好意思。」痴線!王樂兒你做咩同人講唔好意思,唔好意思你個頭,人哋又唔係約你食飯。正當我心亂如麻嗰陣,就聽到郭家朗講:「咁下次先喇,放咗學排球場見。」

吓?下次?

我心念一轉,突然間好想問佢係咪真係有遵守承諾,冇同其他人提起尋晚嘅事,但差唔多開口問嗰刻我又即係收返,我都唔知自己做咩要懷疑佢,明明係我認真考慮過佢值得信任,我先會同佢講我嘅秘密,咁點解而家個心又要係度囉囉攣。

佢見我好似有啲神不守舍,問咗我一句:「你冇事呀嘛?」

我即刻擰擰頭講:「冇事吖。」

佢同我揮揮手道別:「一陣見。」

我點點頭回覆:「一陣見。」

跟住佢同陳柏希就轉身向住樓梯方向落去,只係依稀聽到佢哋傾緊今日放學排球隊訓練嘅事。係喎,差啲唔記得今日有特別訓練,但我尋晚冇返到屋企冇帶到套運動衫出嚟,一陣放咗學要返屋企拎先得。

忽然間,我感覺到膊頭俾人從後拍咗一下。

「嘩,嚇死我。」雖然我知道係「佢」,但係依然俾佢嚇咗一跳,只見佢頭髮仲有少少濕濕地未完全乾晒,就即係話佢係頭先係男廁梳緊頭。

「你做咩尋晚到今朝都唔覆我message啊?」落樓梯嗰陣佢問我。

「因為我電話冇電吖。」唔係我唔想覆吖,但係因為尋晚我喺排球隊儲物室過咗成晚,電話一早就冇晒電。

「吓,你返到屋企冇叉電咩?」佢再追問我嘅話,我就招架唔到㗎喇。

「我……」死喇,點解釋好… 我咬住嘴唇不停咁諗,究竟我應該坦白同佢講,定係呃佢好。
2022-10-14 09:55:46
最終部曲會揀唔同廣東歌做章節標題,用歌曲配搭故事發展,希望大家會enjoy
2022-10-14 19:05:59
好,睇吓有咩新敘事手法玩。
2022-10-14 22:24:00
究竟點解女主角最後可以咁快同男主角一齊
2022-10-14 22:41:58
而我已經開始分唔到邊個先係男主角
2022-10-14 22:44:12
兩個都係
2022-10-14 23:04:02
我承認我係會有偏心
2022-10-17 11:00:27
2. 年輕的茶餐廳老闆娘

{年輕的茶餐廳老闆娘—My Little Airport}


我唔想俾佢知道我尋晚冇返過屋企,要是但諗樣嘢避開呢個話題至得。

「咁你掛住同隔離個女仔傾偈,都唔會得閒搵我啦。」我故意加多下扁嘴表情刺激吓佢,我要快啲搶返個主導權過嚟。

「最衰都係班主任今個學期又分開咗我哋,唔俾我哋坐埋一齊,搞到我冇得同你傾偈。」其實佢係一路講一路㩒緊手機唔知睇緊啲咩,佢份人就係咁,漫不經心咁講埋晒啲花言巧語,但就從來冇諗過講者無意,聽者有意。

算喇,我都係搶唔到個主導權㗎喇。

距離學校冇幾遠,有一間舊式茶餐廳,係我哋呢兩年成日嚟食嘅,但係因為我哋遲咗出嚟,所以餐廳門口已經有好幾個同學排緊隊,我哋問咗老闆娘拎張咗飛之後,就企喺門口等。

我覺得,企喺度感受一下秋天嘅氣息都幾好吖,但係突然之間有陣涼風吹埋嚟,我忍唔住打咗吓乞嗤,佢即刻除咗佢件風褸,披喺我膊頭度,佢仲話:「貪靚唔著衫啊嗱。」佢講得啱嘅,學校件風褸真係有啲醜,我唔太鐘意著,但就係佢呢啲輕描淡寫嘅舉動,搞到我成日亂咁諗嘢。

片刻間,老闆娘大嗌:「26!搭枱坐!」,終於到我哋喇,老闆娘帶我哋行到餐廳最入嗰格卡位,「好,靚女你哋坐嚟度!」我禮貌咁講聲:「唔該老闆娘。」只係見老闆娘好瀟灑咁轉身拎住兩份餐具過嚟。

但係我一坐低,就即刻想彈返起身,痴線!!點解咁㗎!?我前面搭枱坐嗰兩個原來係陳柏希…同郭家朗!而家張枱四個人入面,得我隔離嗰個唔識陳柏希同郭家朗,但係我冇得扮唔識佢哋。

呢個時候,坐喺我斜對面嘅陳柏希再次用佢把暖男聲音同我打招呼:「王樂兒,你好啊~」,但坐正我對面嘅郭家朗剩係淡淡然咁同我揮手,就繼續低頭食佢碟忌廉蘑菇意粉。做咩喎,咁冷淡㗎!

跟住到我隔離嗰個出聲:「咦?原來你哋識㗎?」

陳柏希依然都係暖男聲線:「你好啊,我哋都係排球校隊嘅,你係咪就係傳說中王樂兒個best friend—曾皓賢?」

「係啊,乜原來你哋都鐘意嚟呢間食㗎?」曾皓賢回道。

佢同陳柏希明明只係第一次面對面傾偈,就已經你一句我一句咁好似識咗好多年嘅老朋友,而我呢,居然俾郭家朗兜口兜面見到我同另一個男仔一齊食晏,已經尷尬到好想即刻搵個窿捐落去。

我全身僵硬咁坐喺度,同時間個肚開始餓到有啲辛苦,始終尋晚唔係食咗好多嘢,今朝更加冇食到早餐,我顎高頭望吓牆邊啲毛筆字餐牌,想俾個暗示曾皓賢佢快啲結束對話揀嘢食。

郭家朗見我望住牆上面嘅餐牌,就喺枱面玻璃板下拎咗張餐牌出嚟遞俾我:「你睇吓你想食咩?」其實我唔使揀食咩㗎,因為我每次都係嗌嗰樣嘢,但我都好禮貌咁向佢點頭講聲:「唔該~」,而我旁邊嘅曾皓賢終於肯停底揀食咩。

「老闆娘!一份A餐,同一份忌廉蘑菇意粉,熱奶茶同熱檸水,唔該!」曾皓賢係唯一一個知道我鐘意食咩嘅男仔,每次都會幫我嗌埋,平時嚟講當然係好體貼,但今次你問都唔問吓我就幫我嗌埋,連嘢飲都嗌埋,咪啫係完全表露無遺咁俾郭家朗知道,我同你嘅關係有幾親近。救命啊 ._. 我捐落枱底都可以㗎…

「WOW,王樂兒原來你都鐘意食忌廉蘑菇意粉,你同家朗好夾啊。」陳柏希係在座唯一一個可以繼續延續話題嘅人,但請問而家係咪鞭緊我屍?冇所謂喇,反正我都冇晒知覺了。

「妖,咪嘈喇!」郭家朗喝住陳柏希唔俾佢繼續講落去,唉好彩仲有你幫手解圍咋。

郭家朗跟手仲拎起張單,向坐喺外面嘅陳柏希推咗一下手肘,霸氣咁講咗句:「食完喇,去埋單。」陳柏希呆咗一呆,而大家都見到郭家朗碟意粉明明仲剩一半未食完,然後郭家朗又補多句:「我今日唔記得拎波衫,你陪我返去攞。」

陳柏希依依不捨咁抹嘴準備離開,但臨走之前向我點點頭,不過又係嗰種禮貌又帶點恭敬嘅態度,好似多謝我提供咗半餐飯嘅花生俾佢食,但係郭家朗就冇同我講掰掰,我諗咁樣都係好事嚟嘅?至少唔會俾人估到我同佢嘅關係?

就係咁,我又變返同曾皓賢兩個人食晏,我哋食完差唔多行到返學校大門嗰陣,佢失驚無神咁同我講咗句:「嗰個排球隊隊長應該鐘意你。」我聽完即刻耍手擰頭咁講:「冇可能喇,佢實有好多女埋身點會鐘意我。」

明明人哋尋晚先向我表白完,而明明我又唔係郭家朗本人,但我都係好本能反應咁幫佢辯解。

不過調返轉頭諗吖,起碼人哋有直接同我表白,唔似得你。

三點鐘放學之後,我執好書包就即刻返屋企攞排球隊波衫,諗住順便沖埋涼,因為我由尋日朝早到而家都冇沖過涼,雖然冇咩點出汗但起碼可以換咗條底底先。仲有成晚冇返屋企,又冇打到電話俾媽咪,唔知佢有冇擔心我,但我記得叔叔今日係返日更,所以佢應該冇咁早喺屋企。

當我返到屋企之後,成間屋都冇著燈,應該真係冇人喺度,我急急腳拎部電話入房叉住電先,再喺衣櫃執好套波衫出嚟,然後除低條校裙同個bra喺張床度,揀咗條乾淨嘅底底就行去浴室,途中我望到叔叔間房度門只係虛掩冇鎖實,但係因為訓練喺半個鐘之後就開始,我再唔快啲就會遲到,所以都唔理得咁多,我閂埋浴室門,拉好浴簾,較啱熱水就開始沖涼。
2022-10-18 11:12:48
3. 假使世界原來不像你預期

{假使世界原來不像你預期—方皓玟}


我糾結緊洗唔洗埋頭好,我怕洗完頭又要吹頭就會趕唔切返學校練波,但諗諗下都係想洗埋頭紥返好啲頭髮,因為一陣可能會見到佢,唔想俾佢見到我打扮得太求其。

為咗要吹乾啲頭髮,咁就只好犧牲沖涼時間,不過唔緊要喇,反正練完波返到屋企都要再沖過,所以拿拿臨沖完之後由頭到腳抹乾個身,著返好條底底,再用條浴巾包住個身,就行返返睡房喇。

返到睡房,我除咗條浴巾,想搵返頭先放喺床上面個bra嘅時候,發現佢唔知去咗邊,摷咗張床一陣都搵唔到佢。咁算喇,我都係吹住頭先,反正啲嘢要搵嘅時候總係搵唔到,唔搵嘅時候佢就會出返嚟。

我喺衣櫃是但搵咗個bra戴好之後,然後就將個風筒插蘇頭插喺近房門嘅位置,撻著個風筒,啲「呼呼」聲浪瞬間填滿成間睡房,我面對住張床,背對住房門,企喺度一束一束頭髮咁慢慢吹。

我一路吹頭,一路諗返起尋晚喺儲物室同佢經歷嘅事,越諗越覺得好唔現實,似係發咗場夢多啲,究竟而家我同佢之間,算唔算係男女朋友嘅關係呢?

正當此時,我意識到有人突然出現喺我後面,從後環臂攬住我個胸,一下子將我推到去床邊,呢下衝擊連個風筒插蘇頭都鬆開咗,我嚇到成個風筒跌咗落地,然後我成個人俾佢㩒住咗喺床度,感覺到有條嘢隔住我條底褲開始喺我屁股之間磨蹭。

呢一刻,我好後悔,點解冇望清楚佢係咪真係唔喺屋企,我怪自己太過大意,唔記得鎖好門就剩係著個住bra同底褲喺睡房吹頭。我用盡全身氣力去反抗,但因為佢從後將我推落床上面,居高臨下地用佢身體嘅重量將我牢牢壓實,我同佢之間嘅體力差異太大,我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夠趴喺床上面,任由佢喺我後面,對我為所欲為…

無幾耐,我開始感覺到下體有股好強烈嘅撕裂痛楚,我出盡力抓實張床單,嘗試去抵消呢種劇痛,但係根本上就一啲作用都冇。我望住枱面叉緊電嘅手機,好想,好想伸到隻手去攞,打電話俾佢求救,但係部電話呢刻同我嘅距離,就好似地球同仙女座嘅距離,遙遠到根本冇可能觸摸到。


而家嘅我,

只係希望,

自己可以快啲痛到暈低,

冇晒知覺,咁咪可以擺脫一切?

當靈魂抽離肉體之後,

係咪就可以超越被污辱嘅痛楚?

但係我仲感覺到,自己個身體不由自主咁前後晃動,

搖晃嘅頻率,開始越嚟越快,

眼眶上嘅淚珠,令到我嘅視線變得越嚟越模糊,

仲有幾時先完…



終於,去到最激烈嘅一剎那。

靈魂就喺呢一刻,成功飄離肉體。

隨之而來,好似一切又回復靜止狀態。

完了吧?

……


我拖住自己殘破嘅軀殼,用我僅餘嘅力氣爬到床頭,拎起部電話睇吓而家幾點鐘。

—3:32 PM—

唉,排球隊訓練已經開始緊,我躊躇緊仲應唔應該返去練波好,但係我而家攰到連拎住部電話都覺得好重,部電話就咁從我手上摔咗落個枕頭上面,我縮埋一舊咁匿埋喺張綿被入面,雖然黑擝擝咩都睇唔到,但係我都已經冇氣力去聚焦自己嘅視線。

不過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仲有啲噁心嘅黏液殘留喺我大腿內側,我記得上年暑假,發生咗第一次之後,嗰下我即刻衝咗入浴室鎖實度門,將花灑扭到最大,沖咗好耐好耐好耐,都係沖唔走嗰種核突到極點嘅感覺。

我望住手機個時鐘,一分鐘又一分鐘咁過去,就算而家著返衫返去學校,最多都係剩返半個鐘時間,返到去又要扮返一個正常女仔。況且,我呢啲球技掹車邊嘅人,即使俾我入到校隊,其實個位置都係可有可無㗎啫,就算我唔出現,應該都冇人為意到㗎啦。

只係喺呢個時候,我又好想某個人會注意到我,發現到我原來冇返到學校出席訓練,唔知佢呢刻諗緊咩呢,下個月就係校際比賽,如無意外就係佢嘅最後一次,所以佢哋成班而家肯定好專注咁練緊波。

諗到呢度,我索性將個手機螢幕熄咗去,攝入枕頭下面,外面嘅世界係點,我已經冇力氣去知,亦都唔關我事。撕裂嘅陣痛開始慢慢緩和,而內心嘅痛楚又慢慢泛現,其實我都只係想做一個正常嘅女仔啫,想有人錫,俾人保護,但係而家我唯一能夠做到嘅,係將自己縮埋一嚿,匿喺張被裡面。


直到永遠。


直到我個枕頭開始係度震,但係我意識已經進入緊朦朧狀態,究竟係啲咩係度震,而且好似越震越頻密。

「咩嘢係度震?」我俾佢震到有啲唔耐煩,咦呢種震動,咁似平時電話喺裙袋響嗰陣咁嘅?

我猛然醒起原來真係我部手機係度響,我即刻喺枕頭底摷返佢出嚟,見到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係郭家朗打過嚟。下一秒鐘,電話又再響起,來電顯示:「郭家朗」

「你個傻妹做咩唔聽電話!!係咪想擔心死我!?做咩唔見你返嚟學校練波嘅!?」一嚟電話嘅另一邊就好激動咁問我。

「對唔住吖......」我唔知俾咩野反應好,同時又察覺到我開始控制唔到自己淚腺,而且我要壓低聲線,我驚會俾隔離房知道我講緊電話。

「擔心死人喇!!你冇事啊嘛?係咪唔舒服定係太攰?」而我亦都完全冇心理準備真係會有人關心我。

「唔係吖,你唔使練波咩,你專心練波先喇,唔使理我...」所以我好傻咁,選擇推搪咗佢嘅好意。

「傻妹而家過咗五點喇!我就係頭先練波唔見你,跟住一完咗我即刻跑去女子隊嗰邊,問佢哋知唔知你去咗邊,佢哋一個二個都話你今日冇嚟練波又冇請假,我驚你出咗事,所以就即刻打俾你,結果打咗俾你四次你先聽,知唔知我真係好擔心你?」郭家朗好激動咁一口氣講咗一大段說話。

佢因為我,而專登走去搵班女仔問我去咗邊,咁大家就會猜疑我同佢嘅關係,但係唔知點解,我非但冇諗住怪責佢,反而仲覺得好窩心、好感動,雙眼早已經珠淚盈眶,身體不住抽搐啜泣。

「傻瓜,你想喊可以即管喊㗎喎,唔使忍住,我會喺度陪住你。」佢用好溫柔嘅語氣去安慰我。我諗,或者佢已經估到我又遇到咩事。

假使世界從不像我如期,但呢刻始終有一個人冇放棄到我。恍然間,眼淚好似決堤洪水一樣,再也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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