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衣煲仔飯
2020-10-27 23:07:02
黑色是不詳的。
那是一種灰暗的黑,非但沒有光澤,還散發着不安的感覺。
黑氣在蔓延,石頭本來古銅般黝黑的膚色,已漸漸失去那健康的質感,化作死物般暗啞的異樣。
病君沒有還手之力。
他根本沒有還手,那怕是一招。
他只是承受着石頭的攻勢。
一拳,兩拳,千百拳。
生物最原始的交流,就是碰撞。
未有語言的時光,聲線沒有意義,傳遞不出真實的情感。即使語言出現,也比不上肉體的交流。
那是刻在生命本能間的知覺。
透過石頭的拳,病君比拳頭的主人更早察覺到一個事實。
石頭虛弱得很。
在揮出第一百拳的時侯,那力度比八歲小孩也不如。
那臉色黑得像十年沒有清洗的鐵鍋。
「這是甚麼回事?」
「這才發現?小兄弟的腦筋可不太好。」
「要是腦筋夠好,就去唸書考取功名,不用打打殺殺了。」
「你病了。」
「好厲害的病。」
石頭看看雙拳,已是炭黑的色澤。
「為了治病,我把天下間的醫術都試了個遍,有一次我生吃了死老鼠。」
「好怪的方法。」
「以毒攻毒的路子,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反正本就是絕症沒救。」
「成功了?」
「沒成,原來老鼠的病更可怕,染病後人會發黑,身體不好沒多久就會死,體壯的也難免大病一場,這病沒藥治,死不死只是運氣。」
「我要死了?」
「說不準,我就還沒死。」
「真沒藥可治嗎?」
「聽過唐僧肉嗎?」
「你被打傻了嗎? 扯甚麼西遊記?」
「神話故事總有原型,聖人神通神乎其神,想想看佛祖的舍利那怕只是指甲,也被歷代王者爭得血流成河。」
「我腦筋不好,你到底想說甚麼?」
「我本是為了搶聖人保羅的遺體,現在我倆別打了,把那遺體平分,把各自的病治了就好。」
「這主意挺不錯,現在的我連站着也沒力了。」
「我倆無怨無仇,我只為治病而來,你若答應了就是救了我的命,也自救了一把。」
「好主意,真是好主意。」
「我不想死,你還年輕,想必也不想死。」
「我當然不想死。」
「那麼.........」
未待病君動作,石頭竟抽出了劍。
「然而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