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 Sue肯定很生氣了?」我這樣問他。
「她簡直發飆了,發了一篇幾千字的電郵來給我說教。還在下課後抓住我,質問我哪本文獻說泰戈爾抽煙了。」男艾倫無比快樂地回憶,其實那只是他胡謅的。
自此,他們就開始交換不同的詩句。他是出於學生不忿的叛逆,她是出於教學者的有教無類。我想詩集就是這樣給翻爛的。
當他還在英文系的時候,他假意問過Dr. Sue一次。如果有天,你喜歡上自己的學生,會否造成困擾?依舊,她讓泰戈爾給他答案:
/The world puts off its mask of vastness to its lover.
It becomes small as one song, as one kiss of the eternal./
(世界對著它的情人會揭下浩瀚的面具。
它縮小,小如一首歌,小如一個永恆的親吻。
就是那時候,艾倫決意放棄英文系,毅然轉科。他不願看見她為自己委身。
「我可以問,現在你們是在一起嗎?」我承認,想要知道他們的關係發展到哪裏只是單純的好奇。我可是在得到連洩密專頁都沒有的小道消息。
艾倫聳聳肩:「可能吧。」她從來沒有明言過兩人的關係。始終她在家裏還有一個人。
可是有一次當艾倫問她「作為師生的我們為甚麼會走到這一步」,她給艾倫寫過這麼一句。這句讓他覺得前路就算不能見光,兩人的關係也就此豁然開朗。
/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 me./
(我無法選擇最好的。
是最好的選擇了我。)
這一句深深感動了艾倫。芸芸眾生,她也竟然選擇了瑟縮在陰風徑抽煙的我。
不夠危險和激動,豈能撼到生來孤寂又冷漠的人。
我在心中默想果然,花火應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