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榮死哀
第二天中午,謝鋒四人到了全城最大的靈堂,代表秀聖門出席張榮的喪禮。
謝鋒領著三個師妹進場,見到門外一副挽聯︰「忘了我就沒有痛,把往事留在風中」。
步入靈堂中,見張榮的靈柩就放在正中間,後面也有一副挽聯︰「當年情常在心,紅塵夢醒無憾」,上面橫匾寫的是「笑罵由人」。
想起張榮一生不羈,武功高強,拳霸天下,萬人景仰。如今化作塵土,生前種種煙消雲散,不禁感慨萬千。再想起生死未卜的妹妹,暗自神傷。
出席喪禮的人數眾多,萬人空巷,人人神色衰傷,有的更淚流滿面。靈堂上都是各門各派的武林中人,找到幾個位子坐下來,隔遠就見到星華五散人坐在對面。謝鋒微微點頭,示意儀式完結後到門外詳談,以示對死者的尊重。
幾乎武林上所有門派都有派人出席,有認識的,謝鋒也會拱手施禮。幾百人的靈堂內,人人安守秩序,無人高聲說話,一片愁雲慘霧。
然後,謝鋒見到一個人,一個永遠都不會忘記的人,一個很想見到但又很怕見到的女人。
那人慢慢走到後門,似要離開,謝鋒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要跟過去。一站起來,就發現劉龍不友善的目光。不過謝鋒一於少理,跟在那女人之後,從後門出去,留下三個師妹在靈堂內。
從靈堂後門出去,是一條僻靜的後巷,那女人背著謝鋒站在一旁,望向遠方,眼神迷茫。
謝鋒深吸一口氣,走到她身邊,和她並肩而立。
這個女人對謝鋒的出現視若無睹,似是一早知道他會跟出來。謝鋒看到她冷漠的態度,心如刀割。
王靖菲這個人,冷艷如霜,即使在你身邊,但永遠好像很遙遠,似是永遠都拒人千里。除非,你能夠把她溶化掉,她會比任何人都熱情。謝鋒很清楚,因為他曾經做到過。可惜,在幾個月前,他們卻分開了。
這天,是他們分開後第一次重遇。
她比謝鋒大十一年,她的流非易傷拳名滿天下時,謝鋒還只是個小孩。他們愛得天昏地暗時,轟動武林,年齡完全不是問題。但要一起過日子,相知相處,就不是那一回事。或者兩個太相似的人,是不應該走在一起的。
一陣難堪的沉默之後,還是她先開口,冷然的問道︰「鋒,最近還好嘛?」話說得很倔,沒有尾音。
謝鋒忍受不了這種陌生,不顧一切的道︰「靖菲,我記得我說過請妳別要別離。妳對我這麽冷淡, 我心痛,但妳聽到嗎?我們重頭開始吧,我知道妳心裡還有我的,嫁給我吧。」
王靖菲退後一步,溫柔的道︰「我彷似跟你熱戀過,不過有多少愛,可以重來?我們可能未必是在對的時候遇上。而且,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就算會與你分離,很難忘記舊情,但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要決心忘記,我便記不起。妳也去找個別的女孩子,好好忘記我吧。」
經過張榮之死和妹妹失蹤的打擊,也盡過最後努力後,謝鋒好像意識都自己不可以再這樣失態。
他嘆一口氣,回復冷靜的說道︰「菲!一想起妳,我還怎麼可以對任何人熱吻?唉!不過算了!夠了!我滿足到不得了,我不會再纏妳了。希望再見面時,我們還是好朋友。」
王靖菲摸摸謝鋒的頭,柔和的道︰「這才是乖孩子,好好保重了。」
說罷,轉身返回靈堂,留下謝鋒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