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份了!他們用醜聞卡炸爛樂壇!》

ko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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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oo 2025-04-16 18:48:15
下午回到辦公室,張主管不在。阿哲趕緊抓住機會,在電腦系統裡偷偷搜索「希悅」、「情緒調節」這些詞。沒費多大勁,就找到了一個加密文件夾。憑著老鬼教的那幾招三腳貓功夫,他居然繞過了簡單的密碼,點開了文件夾。

裡面全是醫療記錄和開藥的單子。「情緒穩定劑」、「表現增強劑」、「壓力釋放方案」……這些冰冷的字眼背後,是對一個活生生的人的冷酷操控。其中一份文件讓阿哲心頭一緊——記錄顯示,希悅去年曾經因為藥物反應過猛被送去急救,但公司把消息壓得死死的,對外只說是「工作太累暈倒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辦公樓裡漸漸安靜了下來。阿哲抬頭看了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快五點了,差不多該溜了。他手腳飛快地把找到的資料拷貝到一個小小的U盤裡,然後清理掉所有操作痕跡,正準備走人。

「林煥然!」突然,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背後響起,嚇得他差點跳起來。阿哲一轉身,看見一個女職員站在他隔間門口,「陳總監讓你去趟二十一樓的練習室,幫忙送點道具過去。」

阿哲點點頭,心裡卻咯噔一下——陳總監?就是希悅那個經紀人?幹嘛突然叫一個實習生去練習室?但這時候拒絕肯定更可疑,他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

二十一樓的走廊安靜得有點詭異。練習室在走廊盡頭。阿哲抱著幾個裝道具的紙箱子,一步步走近那扇半開著的門。忽然,他聽到裡面傳來壓低的說話聲。

「……狀態太差了,再這麼下去,SR卡還發不發了?」是陳經紀的聲音,聽著就很煩躁。

「我知道,但劑量要是再加的話……」另一個聲音聽起來有點像醫生或者技術人員,「藥效反應會更猛,副作用也……」

「副作用?」陳經紀冷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那是她該操心的事,跟我們沒關係。合約上寫得明明白白,為了保證藝人狀態,必要的藥物調節是允許的。她當初簽字的時候,可沒說半個不字。」

「但這種MDST-5型的情緒調節劑,用久了會對神經系統造成……」

「行了!」陳經紀不耐煩地打斷他,「就這麼定了。今天的量再加百分之二十,必須保證週末見面會她能拿出最好的狀態。盛世那邊催了好幾次了,希悅的SR卡是這個季度的重頭戲,不能有任何差錯!」

阿哲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他知道不能再聽下去了,得裝作剛到的樣子。他輕輕敲了敲門,「陳總監?我是實習生林煥然,來送道具的。」

門「唰」地一下被拉開了。陳經紀臉上那股子不爽一閃而過,馬上又換回公事公辦的表情,「放那邊就行。」他指了指角落的一張桌子。

阿哲假裝隨意地掃了一眼房間。希悅就坐在房間另一頭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像個沒有靈魂的娃娃。她面前擺著個音樂製作台,但她眼神空洞得很,好像周圍發生什麼都跟她沒關係。房間另一邊,一個穿白大褂的人正在收拾一個醫療箱,眼尖的阿哲瞥見了裡面的注射器和一些小藥瓶。

阿哲放下箱子,故意磨蹭了一下,假裝整理道具,眼睛卻在暗中打量。就在這時,他瞟到陳經紀身後的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介面讓他心頭一震——是卡牌製作系統的專業版!屏幕上,希悅的頭像被放大處理,周圍全是各種數據和參數調整的選項。

「你還有事?」陳經紀不耐煩的聲音像根針似的扎過來。

「沒事了,陳總監。我這就走。」阿哲趕緊低下頭。

就在他轉身要溜的時候,一個高大的影子突然堵在了門口,擋住了他的去路。阿哲一抬頭,心臟差點從嘴裡跳出來——站在那兒的,竟然是白金的那個助理,就是他在社區比賽時見過的那個男的!

「陳總監,」那人開口說話,眼睛卻像釘子似的盯著阿哲,「盛世那邊剛傳來新指示,關於希悅SR卡最後的參數調整……」他的聲音慢慢變了調,眼睛瞇了起來,「這位是……?」

一股寒氣從阿哲的腳底板竄上來。看那人的表情,他八成是認出自己了!這下糟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一個清脆的女聲突然從走廊那頭傳了過來。

「林實習生,你的工牌落前台了。」一個女職員快步走過來,手裡果然拿著阿哲的證件,「張主管正找你呢,說有急事!」

阿哲先是一愣,但腦子轉得飛快,立刻反應過來,「哦哦,謝謝,我馬上過去。」他接過工牌,趁著白金助理的注意力被吸引開的一剎那,腳底抹油,飛快地溜出了練習室。

進了電梯,門一關上,剛才那位「女職員」突然轉過身,摘掉了臉上那副裝飾用的黑框眼鏡,露出一張阿哲再熟悉不過的臉——林詩雅!她的頭髮染成了深棕色,臉上的妝也跟平時完全不一樣,怪不得阿哲剛才一眼沒認出來。

「別說話,跟我走。」她聲音壓得很低,伸手按了去地下停車場的按鈕。

電梯狹小的空間裡,安靜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阿哲有一肚子問題想問,但看著林詩雅那嚴肅的眼神,他還是憋住了。電梯門一開,林詩雅拉著他就往外跑,快步穿過空曠的停車場,鑽進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灰色轎車裡。

「老鬼是不是瘋了?居然讓你一個人進來臥底!」車子一發動,林詩雅終於忍不住開罵了,聲音裡全是壓不住的火氣和擔心,「白金的人隨時可能在公司裡晃悠,你剛才差點就暴露了,知不知道?」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阿哲總算能問出話了。

「我來銳動當了三天臨時工了,」林詩雅一邊麻利地開著車,一邊說,「老鬼沒跟你說?算了,他就喜歡搞這種『驚喜』,老毛病了。」

車子駛出停車場,匯入城市的車流。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路邊的霓虹燈一盞盞亮起,勾勒出都市夜晚的輪廓。阿哲把今天在銳動看到、聽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跟林詩雅說了,包括希悅那份不平等合約、被藥物控制的事,還有在練習室裡的驚險遭遇。

「藥物控制……」林詩雅的聲音一下子冷得像冰碴子,「他們還在用這套噁心的手段。」她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因為用力,關節都有些發白了,「三年前,我差點就死在那些藥的副作用上。」

阿哲猛地扭頭看她,「你……你也是……」

「對,」林詩雅的聲音平靜得嚇人,「我以前也是銳動的練習生,差點就被打造成下一個希悅那樣的『完美商品』。但在最後關頭,我跑了出來。代價就是,這輩子都別想在正規娛樂圈混了,還有……永遠也治不好的神經系統損傷。」

車子開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停了下來。周圍都是些低矮破舊的老樓,跟銳動那棟閃閃發光的現代建築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世界。

「你今天看到的,還只是皮毛。」林詩雅轉過頭,看著阿哲,眼睛裡閃著一股倔強的光,「但這些已經夠了——足夠我們做一張專門針對希悅的『藥物依賴卡』。這種黑材料卡能精準打擊目標的特定弱點,比普通的黑卡威力大得多。」

「等等,」阿哲皺起眉頭,「我們要攻擊希悅?可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啊!」

「不,」林詩雅的眼神稍微柔和了點,「我們不是要攻擊希悅這個人,而是要打爛盛世娛樂用她堆砌出來的那個虛假神像。這張卡的目標,是把她變成傀儡的那些混蛋。」

阿哲琢磨著點了點頭。今天這一天的經歷,讓他對這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娛樂圈有了更深的認識。那些耀眼的明星背後,不知道有多少人像希悅一樣,被合約和藥物死死捆住,連做人的基本自由和尊嚴都沒了。

「明天……還要去嗎?」阿哲問。

「當然要去,」林詩雅語氣很堅定,「不過,我們得更小心才行。你已經被盛世的人盯上了,再去的話風險更大。」她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小玩意兒,「喏,這是改良過的AR眼鏡,看著跟普通眼鏡一樣,但能把你看到的東西都錄下來。」

阿哲接過眼鏡,感覺手裡沉甸甸的。在銳動的這一天,讓他真正體會到老鬼說的「真相戰爭」是什麼意思了。這不光是玩卡牌、比能力那麼簡單,這是真實和謊言的較量,是關於那些被權力和金錢扭曲了的人生。

夜色徹底籠罩了這座城市。燈光驅散了黑暗,卻也製造出更多藏污納垢的陰影。在這不夜城的某個角落,希悅可能正被藥物麻痺著神經,準備著下一場完美卻空洞的表演;而在另一個陰暗的角落,老鬼和他的團隊,或許正在密謀著下一步的棋局。

「走吧,」林詩雅輕聲說,「今天的仗打完了,但戰爭……才剛剛開始。」

阿哲望著車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燈,點了點頭。他的手指下意識地在空空的口袋裡摩挲著,那裡曾經放著他的黑卡。但不知怎的,他感覺心裡有種東西正在慢慢長出來,一種更堅定、更清醒的力量。

車子重新發動,悄無聲息地滑入繁華的夜色裡。窗外,一塊巨大的電子廣告牌上,希悅笑得燦爛無比,旁邊的廣告語寫著:「完美歌聲,永恆魅力」。看著那張被精心打磨過的臉,阿哲忍不住想起今天在練習室裡看到的那個眼神空洞、滿身疲憊的女孩。

而就在此刻,銳動文化大樓的某個房間裡,陳經紀正對著電話,聲音壓得低低的:「是的……今天確實有個實習生有點可疑……不,沒抓住,讓他溜了……是,我們會加強警戒……」

電話那頭,傳來白金冰冷得像刀子一樣的聲音:「別讓我失望,陳總監。你知道後果的。」
kooo 2025-04-18 18:44:56
「風雲帝王」的全息投影站穩了,閉上眼睛,沉穩的男中音唱起了一首充滿滄桑感的老歌:

「**時間跑得快,歲月像首歌,年輕時候不懂,老了才明白。**
**聽我唱唱過去的日子,生活這杯酒啊,總有人能品出滋味。**」

那歌聲低沉又有力,像陳年的老酒,慢慢擴散開,跟希悅那輕飄飄的「青春之歌」撞在一起,居然沒落下風。雖然「風雲帝王」的屬性差一大截,但這種帶著故事的聲音,也吸引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觀眾,他們安靜地聽著,臉上露出懷念的神情。

「哈!就這點本事?」「金色旋風」不屑地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似的,「希悅的『青春光環』可是每回合自動加魅力的,拖得越久,你死得越快!拿什麼跟我鬥?」

還真是這樣,打到第三回合,希悅的魅力值已經從92飆到了97,「金色旋風」那副囂張氣焰更盛了。他命令希悅放出大招:「希悅,用『星光綻放』!」

希悅的全息投影舉起雙手,身上爆發出耀眼的星光,整個舞台都被閃瞎了眼。她的歌聲也拔高了八度,旋律像流星雨一樣砸下來:

「**星星點亮黑夜,夢想照亮世界!**
**跟著我的節奏搖擺,感受生命的火焰!**
**誰能擋住年輕的腳步?誰能澆滅燃燒的信念?**」

這次攻擊猛得一批,音符化成的光束跟下雹子似的砸過來,「風雲帝王」的防禦差點被轟碎,阿哲的生命值又掉了三成,只剩下可憐的45%了。

場邊的林詩雅對著那個微型監測器皺起了眉頭,她通過耳機悄聲對阿哲說:「差不多了,他現在打嗨了,是時候用黑卡了。但再等等,等他把希悅卡最強的那招用出來,效果才最炸裂。『藥物依賴卡』專打高強度表演下的真實狀態,現在這強度還差點意思。」

阿哲點點頭,繼續讓「風雲帝王」硬撐著。打到第五回合,他的生命值只剩可憐的25%,而「金色旋風」還有85%,勝負看起來已經定了。

「金色旋風」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決定用壓箱底的大招來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讓你見識見識希悅的最強絕技!」他得意洋洋地宣布,「『超級粉絲盛典』,給我開!」

這是特殊場景卡和技能卡的組合技,瞬間在希悅周圍弄出了一個跟大型演唱會似的虛擬場景,無數熒光棒在黑暗裡閃爍,虛擬的粉絲跟瘋了似的掀人浪。希悅的全息投影變得巨大無比,她站在舞台正中間,渾身發光,比之前亮了十倍不止,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俯視著渺小的「風雲帝王」。

「金色旋風」笑得見牙不見眼,「這可是希悅最火的演唱會場景,在這裡,她的魅力值能飆到100以上,誰來都得跪!」

「用藥卡?」阿哲用口型無聲地問林詩雅,林詩雅立刻比了個OK的手勢。

就在希悅準備唱出那首決定勝負的歌曲時,阿哲閃電般從卡組最底下抽出了那張漆黑的SR卡——「藥物依賴卡」。這卡摸起來涼颼颼的,但邊緣卻有點燙手,阿哲能感覺到裡面憋著一股躁動的能量。

「最後一搏了!」阿哲故意喊得很大聲,「啟動特殊卡:『真相時刻』!」他隨口編了個聽起來很普通的卡名,免得被人盯上。

「什麼玩意兒?」「金色旋風」鼻子哼了一聲,「現在換卡?晚了!希悅,給他唱首輓歌,結束這場鬧劇!」

希悅的全息投影開始演唱那首關鍵的歌曲,聲音甜美得發膩,舞台效果更是華麗得不像話:

「**星星閃爍在我眼睛裡,舞台因我而亮——**」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怪事發生了!

一陣刺耳的電子噪音猛地從「藥物依賴卡」裡炸開,黑色的數據流像鬼藤一樣爬出來,瞬間纏住了希悅的全息投影系統。阿哲的AR眼鏡瘋狂跳動:「真相比對:87%匹配」,成了!

希悅的全息投影猛地卡了一下,像老舊的錄像帶,接著畫面和聲音就對不上了——她的嘴型跟唱出來的歌完全是兩碼事,假唱的痕跡暴露無遺。緊接著,她那張完美的臉蛋開始扭曲,眼袋掉下來了,臉色慘白,眼神也從之前的神采飛揚變得空洞無神,嘴角耷拉著,整個人看起來累得像條狗。

「搞什麼鬼?系統壞了?」「金色旋風」徹底慌了,手忙腳亂地在控制板上瞎按,想把希悅變回原來的樣子,但根本沒用。

更嚇人的是——希悅的全息投影開始做出各種奇怪的動作:胳膊抖個不停,走路都走不穩,唱歌的聲音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完全不在調上,就像個失控的木偶。最後,投影裡的她居然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個小藥瓶,狼狽地往嘴裡灌藥,然後才勉強繼續唱。這跟她平時那個活力四射、健康陽光的形象比起來,簡直是兩個人!

「數據顯示:希悅能力值掉了57%。」林詩雅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帶著一絲壓抑的興奮,「效果拔群,比我們想的還要猛。」

觀眾席徹底炸鍋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啥情況啊?希悅不是這樣的吧!」一個戴著閃亮髮卡的小姑娘氣憤地尖叫。

「那個...是藥瓶嗎?她在磕藥?」一個男生滿臉疑惑地問旁邊的人。

「聽說娛樂圈水深得很,好多明星私下都靠藥撐著,這...不會是真的吧?」另一個觀眾皺著眉頭,聲音裡充滿了懷疑。

台上,「金色旋風」氣得跳腳,「你小子用了什麼卡?這他媽絕對違規!」他指著阿哲的鼻子破口大罵,「主持人!他用了黑卡!這種見不得光的玩意兒根本不准在正規比賽裡用!」

主持人一臉為難,「呃...按照『暗夜對決』的規矩,好像沒有明確說不准用哪種類型的卡,只要不是假的就行...」

「金色旋風」還想再鬧,但希悅卡已經徹底崩潰了,全息投影扭曲成一團亂碼,最後在一陣刺耳的電子噪音中消失了。系統無情地宣布他的生命值從85%直接掉到了30%。

「風雲帝王」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發起了最後的反擊。「風雲帝王,用『真實之聲』!」阿哲下達指令。

「風雲帝王」的投影挺直了腰板,唱出了沉穩而充滿力量的歌聲: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時間會證明一切謊言。**
**讓我的歌聲撕下你的假面,回歸真實才有真正的力量!**」

金色的音符像利劍一樣射出,乾脆利落地穿透了「金色旋風」僅剩的防禦,將他的生命值打回了零。系統冰冷的聲音響起,宣布比賽結束,阿哲獲勝!

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這神反轉驚呆了。幾秒鐘後,掌聲和口哨聲像潮水一樣湧來。不少人圍上前,想看清楚阿哲到底用了什麼神仙卡牌,能把SR卡打成這樣。

「媽的!我押這小子贏了五千!」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胖子興奮地揮舞著拳頭。

「希悅真的磕藥?我靠,這也太真了吧,比之前那些八卦新聞可信多了。」一個戴著AR眼鏡的瘦高個男生低聲跟朋友交流著。

「我聽說銳動對藝人要求變態得很,他們不會真的...」另一個人小聲嘀咕,聲音裡充滿了猜測。

阿哲趕緊收好卡牌,眼角餘光掃到二樓包廂里那些財閥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了,幾個人湊在一起急匆匆地說著什麼,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他心裡清楚,自己捅了個大簍子——這張「藥物依賴卡」不只是贏了一場比賽,它揭露的是銳動當紅搖錢樹的醜聞,這種事一旦傳開,後果不堪設想。

「快走,」林詩雅不知什麼時候擠到了他身邊,聲音壓得很低,「效果比預想的還要好,但麻煩也更大了。已經有人在錄像了,這段視頻肯定會在地下傳瘋了。」

阿哲點點頭,混在人群裡往出口走。主持人攔住他,塞給他一個信封,裡面是贏來的獎金,「恭喜晉級八強!」

「謝了,」阿哲接過信封,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下一場什麼時候?」

「明晚同一時間,」主持人說,「不過,我勸你換個地方玩,這裡可能對你來說不太安全了。」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二樓那些西裝革履的傢伙,「他們已經盯上你了。」

阿哲胡亂道了聲謝,和林詩雅加快腳步往外走。「藥物依賴卡」的效果實在太驚人了,這說明他們的情報非常準確,希悅私底下確實靠藥物維持狀態,而這張卡成功地把這個秘密捅了出來。

「黑材料卡的進階玩法之一——利用輿論造勢,」阿哲想起了老鬼的話,「讓爆出來的黑料在網上發酵,效果能翻倍。」現在看來,這招確實管用,這麼多人親眼看到了希悅的"真實"一面,消息肯定會像病毒一樣傳播開。

就在他們快要擠出人群的時候,一群穿著黑色緊身衣的人突然從旁邊的陰影裡鑽了出來,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這些人都戴著墨鏡,面無表情,一看就不是善茬。

阿哲心裡咯噔一下,「媽的,這麼快就找上門了?」他下意識地想去摸口袋裡的卡,但林詩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朝他使了個眼色。

那群黑衣人裡走出一個個子小小的女孩,她摘下墨鏡,露出一張有些眼熟的臉——居然是小雨,上次在「暗夜對決"碰到的那個銀牌卡師,銳動的數據分析師!

「別緊張,」小雨笑瞇瞇地說,聲音軟糯得讓人起雞皮疙瘩,「我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

阿哲和林詩雅警惕地看著她,誰也沒吭聲。

小雨的目光在阿哲臉上定了定,「我對你的卡很感興趣,不管是上次那張『真實光環',還是今天這張揭露希悅的卡。我們可以談談合作嗎?」

「合作?」阿哲滿臉不信。

「對,合作,」小雨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林詩雅,又把目光轉回阿哲,「你們不是唯一想跟財閥對著幹的人。」

就在這亂糟糟的場面中,阿哲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遠處角落裡的一個黑影——那是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正陰沉沉地盯著這邊。阿哲心頭一跳,那不是希悅的經紀人陳總監嗎?那天在銳動文化練習室裡,就是這個傢伙在給希悅打針!

陳總監似乎察覺到了阿哲的目光,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緩緩抬起手腕,對著旁邊的人打了個隱晦的手勢,然後轉身消失在黑暗的人群中。
kooo 2025-04-19 19:32:27
第16章:輿論風暴

天剛濛濛亮,那破電腦屏幕發出的藍光就把阿哲的眼睛刺得生疼。他已經對著那個視頻發呆了快一個鐘頭。地下賽場「暗夜對決」的畫面,跟鬼打牆似的在他腦子裡一遍遍地過——希悅那個全息投影扭曲變形的樣子,她哆哆嗦嗦掏藥瓶的動作,還有整個場子先是死一般的寂靜,接著像炸了鍋一樣的喧嘩。

「這下可鬧大了,比咱們想的還厲害。」老鬼拖了把吱呀作響的破椅子過來坐下,手指頭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換了個網頁。「瞅瞅,已經有二十多個論壇在扒這事兒了,剪出來的短視頻少說也有上百個,還有幾個自以為是的樂評人也跳出來瞎逼逼,質疑這質疑那的。」

老鬼臉上那股子得意勁兒藏都藏不住,他往椅背上一靠,笑得眼角的褶子都開了花:「才半天不到就有這效果,真他媽過癮!」

「效果是不錯。」林詩雅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手指在平板上劃拉得飛快,「不過銳動那邊已經開始滅火了,看這兒——」

阿哲湊過去,屏幕上是銳動文化剛發出來的官方聲明,寫得那叫一個義正詞嚴:「關於網上流傳的所謂希悅假唱及藥物依賴視頻,本公司嚴正聲明,純屬惡意剪輯、憑空捏造,已報警處理。希悅小姐一直以純淨音色和完美舞台表現著稱,從未有過任何假唱行為。至於所謂『藥物依賴』的謠言,更是惡毒中傷,本公司保留追究法律責任的權利。」

林詩雅冷哼了一聲:「老套路了,典型的『危機公關』,第一招:死不承認。接下來他們肯定還得用『輿論反轉』,花錢雇水軍帶節奏。」

阿哲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那天晚上從「暗夜對決」跑路之後,他們就直接鑽回了老鬼這個地下老巢。整個過程挺刺激,腎上腺素飆升,感覺挺爽,但現在冷靜下來,心裡頭卻有點七上八下的。

「希悅那邊…現在咋樣了?」他還是沒忍住問了句。

老鬼斜了他一眼,眼神有點怪:「咋地,心疼了?」

「不是…」阿哲臉上有點掛不住,「我就是想知道這事兒到底鬧得多大。」

「咱們的線人傳話過來了,」林詩雅接過話茬,「希悅昨晚被連夜叫回銳動總部,關起門來開了仨小時的會。她那個姓陳的經紀人氣得摔了倆手機,放話說非得把做黑卡的人揪出來不可。」

老鬼笑著拍了拍阿哲的肩膀:「小子,看見沒?這就是黑材料卡的力量!你弄出來的第一張SR級黑卡,效果杠杠的!」

阿哲嗯了一聲,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在銳動文化見到的希悅。她在練習室裡被經紀人訓得跟孫子似的,眼神疲憊,嘴角繃得緊緊的,跟舞台上那個光芒四射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林詩雅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輕聲說:「別瞎琢磨了,希悅不過是個棋子。真正的敵人是那些財閥,是那幫把藝人不當人、只當成搖錢樹的混蛋。」

「我知道…」阿哲點點頭,可心裡那塊石頭還是沉甸甸的。

就在這時候,老鬼的通訊器突然響了起來。他趕緊掏出來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掩飾不住的興奮。

「嘿,看來銳動那邊是真急了,公關手段升級了啊,」老鬼把屏幕轉給他們看,「希悅一個小時後要開緊急記者會,親自出來回應假唱和藥物依賴的事兒。」

「這麼快就把她推出來頂缸了?」林詩雅皺起了眉頭,「他們平時不都是讓公關團隊先上的嗎?」

老鬼陰惻惻地笑了:「這說明事情比咱們想的還嚴重,那視頻傳得太快了,已經超出他們的控制範圍了。」

阿哲拿過通訊器,快速掃了一眼:「咱們看看直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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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會現場亂成了一鍋粥,各路媒體記者跟聞著腥味的貓似的,把銳動文化的新聞廳擠得水泄不通。希悅穿了條素白的連衣裙,臉色蒼白地坐在最中間,兩邊坐著銳動的公關總監和她那個姓陳的經紀人,一個個臉色都不好看。

阿哲和林詩雅窩在老鬼的地下基地,通過破解的直播信號看著這一切。希悅明顯化了比平時濃好幾倍的妝,但還是遮不住那股子憔悴勁兒,黑眼圈隔著厚厚的粉底都看得見。

「各位媒體朋友,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希悅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時啞了不少,「關於網上流傳的那些視頻,我必須鄭重聲明,那完全是惡意剪輯和技術合成的結果,是假的。」

她努力想擠出個招牌式的甜美笑容,但嘴角僵硬得像抹了膠水。

「我從來沒有假唱過,我的每一場演出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實表現。至於所謂的『藥物依賴』,更是胡說八道。我只是偶爾吃點維他命和提高免疫力的保健品,這在我們這種高強度工作的藝人裡,不是很正常嘛。」

一個記者噌地舉起手:「希悅小姐,有傳聞說您最近幾場商演都因為體力不支,偷偷用了聲音增強設備,請問——」

「絕對沒有!」希悅猛地打斷他,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聽起來有點失控,「我每天練習超過八個小時,嗓子狀態一直維持在最佳!」

另一個記者緊追不放:「那為什麼視頻裡,您的全息投影會出現那麼明顯的嘴型和聲音對不上的情況?」

陳總監這時候插了進來,語氣挺橫:「這位記者,我得提醒你,你的問題本身就帶有很強的誤導性。那個視頻明顯是惡意剪輯的,我再強調一遍,希悅從不假唱!」

「那視頻裡的藥瓶又是怎麼回事?」又一個不怕死的記者繼續追問。

希悅的手指緊緊摳著裙子,指節都發白了:「那…那只是普通的維他命,我…」

陳總監反應賊快,立刻接過話頭:「希悅工作日程排得那麼滿,補充點體力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他掃了一眼全場,眼神跟刀子似的,「哪個藝人不吃點維他命、保健品的?」

林詩雅在屏幕前冷笑了一聲:「瞧見沒?她那反應,眼神躲躲閃閃,說話顛三倒四——典型的撒謊心虛。」

阿哲點點頭,心裡卻不是個滋味。鏡頭裡希悅那樣子,活像隻被獵人逼到牆角的小兔子,又驚又怕。

記者會開到一半,一個穿著銳動文化工作服的傢伙急匆匆地跑上台,湊到陳總監耳朵邊上小聲說了幾句。陳總監的臉色瞬間變得跟鍋底似的黑,他朝台下使了個眼色,希悅的公關團隊立刻宣布記者會到此結束,不再接受任何提問。

「嘿,出狀況了。」老鬼興奮得搓了搓手,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里啪啦響,「讓我查查是怎麼回事。」

沒過幾分鐘,林詩雅的平板電腦響了一聲。她飛快地劃了幾下屏幕,眼睛猛地睜大了:「這…」

她把平板遞給阿哲。上面是一條剛在社交媒體上爆出來的消息:「獨家猛料!銳動文化內部員工匿名爆料:希悅長期服用『星光加速劑』等多種違禁增強型藥物,以維持高強度表演!附:處方單照片!」

下面還真附了一張處方單的照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列著各種藥名和用量,甚至還有陳總監的簽名!

「這事兒不是咱們的人幹的。」老鬼皺起了眉頭,「看來還有別人在搞希悅。」

「會是誰呢?」阿哲一頭霧水。

林詩雅若有所思:「不好說。可能是銳動內部的對家,想把她拉下馬;也可能是其他財閥的人,想趁機給銳動下絆子。畢竟希悅現在是銳動的頭牌,她要是倒了,對銳動的打擊可不是一般的大。」

老鬼在電腦上飛快地切換著各個網頁:「管他是誰呢,反正效果已經出來了。你們看,#希悅藥物門# 這個話題已經衝到熱搜第一了,下面評論都炸了,十幾萬條。各大音樂論壇也都在討論這事兒,連幾個平時挺裝的主流媒體都開始跟風報導了。」

「這就是黑材料卡的力量,」老鬼靠在椅背上,滿臉得意,「撕開那些光鮮亮麗的假象,引爆系統性的危機。一張SR級卡就能搞出這麼大動靜,你們想想,要是X級卡出手,那得是什麼場面?」

阿哲盯著屏幕上希悅那張憔悴的臉,心裡五味雜陳。說到底,她也只是個被困在這個爛系統裡的姑娘,被逼著吃藥,被逼著假唱,被逼著在鏡頭前撒謊。她是個受害者,但同時也成了他們用來攻擊財閥的武器。

這種感覺挺操蛋的,像手裡握著一把雙刃劍,傷了別人,也可能割傷自己。
kooo 2025-04-19 19:3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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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事情又有了新變化。

「快看這個!」林詩雅推門進來,一手拎著熱騰騰的外賣,另一隻手揮舞著平板電腦,「銳動文化剛發了新聲明,說希悅三天後要開一場特別演唱會,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哈!」老鬼接過平板,快速掃了幾眼,「看樣子他們是打算啟動『粉絲護盾』防禦機制了。召集腦殘粉造勢,用現場表演來洗白,說希悅沒假唱。這招挺聰明。」

阿哲接過林詩雅遞來的盒飯,扒拉了兩口,好奇地問:「粉絲護盾是個啥玩意兒?」

「財閥應對黑材料卡的標準套路之一,」林詩雅解釋著,一邊拆自己的飯盒,「他們會花錢動員大批粉絲,在網上刷好評,製造一種她依然很受歡迎的假象,把負面聲音壓下去。演唱會現場那種狂熱的氣氛也能搞出所謂的『集體情緒』效應,讓粉絲更死心塌地地支持偶像,覺得那些負面消息都是假的。」

「哦,原來是這樣。」阿哲點點頭,又塞了一大口蛋炒飯,「那咱們接下來咋辦?就乾看著?」

老鬼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當然不能乾看著!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他放下筷子,興奮得臉都紅了,「他們搞什麼特別演唱會,正好給了咱們搞『黑材料疊加』的機會!」

「黑材料疊加?」

「就是把好幾張級別不高的黑材料卡一起用,效果能疊加,威力更大!」老鬼唾沫橫飛地解釋著,「一張SR級的『藥物依賴卡』就已經把他們搞得雞飛狗跳了,要是再疊加上幾張R級或者N級的輔助黑卡,比如說『假唱證據卡』、『粉絲欺騙卡』什麼的,那效果絕對是成倍地往上翻!」

「這…是不是有點太狠了?」阿哲放下了筷子,腦子裡又浮現出希悅在記者會上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狠?」老鬼笑了,笑得有點冷,「你忘了咱們的目標是啥?咱們不是衝著希悅一個人去的,咱們是要掀翻財閥這張桌子!希悅不過是個突破口,她代表的是整個銳動文化那個虛偽噁心的體系!」

林詩雅若有所思地看了阿哲一眼:「你同情她了?」

阿哲嘆了口氣:「就是覺得…她也挺慘的,也是這個破體制的受害者。被逼著吃藥,被逼著假唱,現在還被推出來替公司擋刀。」

「這就是娛樂圈,」林詩雅的眼神變得有些飄忽,「沒有誰是完全乾淨的,只有陷得深淺不同罷了。希悅選擇了配合財閥玩這個遊戲,享受了天后的風光,那她就得承擔相應的風險。」

老鬼插嘴道:「而且別忘了,希悅跟那些剛出道的小嘍囉不一樣,她在銳動說話還是有點分量的。她完全可以選擇不假唱、不吃藥,但她沒有。所以啊,不用太聖母心泛濫。」

阿哲琢磨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想起了在銳動實習時看到的那一幕——希悅被逼著注射那什麼「情緒調節劑」,雖然看起來不情願,但最終還是沒反抗。也許老鬼說得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哪怕那選擇再難。

「那具體要怎麼搞?」他問。

老鬼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演唱會那天,咱們派人混進去。大舞台,人又多,正是用疊加黑卡的好地方。到時候——」

「等等,」林詩雅突然打斷了他,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場演唱會搞得太倉促了,而且還特意選在銳動最大的那個全息劇院,這不像是正常的危機公關套路。」

「什麼意思?」阿哲有點懵。

「意思是,」林詩雅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他們可能是在給咱們下套。」

老鬼皺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

「他們猜到我們會盯上這場演唱會,所以故意放出這個餌,等著咱們上鉤。」林詩雅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這事兒很危險,咱們得小心點。」

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三個人都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個時候,阿哲的通訊器突然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一條匿名消息,沒有發件人信息,內容也短得可憐:

「想知道『輝煌』的真相嗎?《超級金曲賽》預選現場見。」

阿哲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把消息遞給林詩雅和老鬼看。

「有人在釣魚。」老鬼立刻警惕起來,「這百分之百是個陷阱。」

「但也可能是真的線索,」林詩雅接過通訊器仔細看了看,「發信人的身份加密做得滴水不漏,連我都追不到來源。這種級別的加密技術…不像是一般人能搞出來的。」

阿哲心裡盤算著:「『輝煌』…盛世娛樂的天王巨星,財閥最大的門面。要是能拿到他的黑材料…」

老鬼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可就不是希悅這點小打小鬧了,那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搞不好能把整個盛世都拉下水!」

「但風險也更大。」林詩雅提醒道。

阿哲站起身,眼神很堅定:「不管是陷阱還是機會,我都想去闖一闖。」

「那就去!」老鬼一拍桌子,「但咱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好好合計合計。」

窗外的太陽一點點沉下去,給整個破舊的房間鍍上了一層昏黃的顏色。阿哲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銳動文化那棟氣派的大樓。有幾個樓層的燈還亮著,沒準兒裡面的人正在開著緊急會議,商量著怎麼挽回希悅那已經快崩塌的形象。

風暴已經來了,而這才剛剛開始。黑材料卡的威力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大,整個娛樂圈都被攪得不得安寧。阿哲忍不住想,要是以後有更多的黑材料卡被扔出來,更多的真相被揭開,這個被財閥把持的世界,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

他的手指輕輕蹭了蹭口袋裡那張黑卡,感覺到它微微發燙。那是力量,也是沉甸甸的責任。

阿哲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回房間。不管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屏幕亮了。還是那條匿名消息:「三天後,《超級金曲賽》預選賽,不見不散。機會只有一次。」
kooo 2025-04-20 18:12:37
第17章:預選賽風波

那條匿名消息像根刺,在阿哲心裡扎了整整三天。

「輝煌」… 媽的,這名字跟座山似的壓在娛樂圈頂上。盛世娛樂最粗的金大腿,那幫財閥擺在檯面上的頭號花瓶。要是真能搞到他的黑料… 那可就不只是把希悅拉下水那麼簡單了,那是直接往財閥心窩子上捅刀子。

《超級金曲賽》預選賽的報名表,明晃晃地擺在眼前。這玩意兒,說不準是個坑,也可能是個跳板。不光關係到「輝煌」的秘密,還是他能不能混成職業卡師的關鍵一步。手指頭懸在那個確認鍵上,涼颼颼的。

「瞎琢磨啥呢?」林詩雅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推門進來,「這不是你早就盤算好的路嗎?」

阿哲接過杯子,水汽糊了眼睛。「我在想,要是這真是個套兒,咱們怎麼接招。」

「所以我把傢伙什兒都帶來了。」老鬼拖著個黑皮箱子,笑得賊兮兮地跟著進來。

箱子一開,裡面碼得整整齊齊,全是些精密的玩意兒:看起來就挺酷的AR眼鏡、巴掌大的對戰數據分析儀、比鈕扣還小的通訊耳機,還有幾個閃著金屬光澤的卡牌保護套。

「打比賽用的專業貨,」老鬼跟獻寶似的介紹,「特別是這副AR眼鏡,能實時分析對手的能量流動和軟肋。財閥那幫孫子不是有錢燒的嗎?咱們就跟他們玩科技戰。」

林詩雅拿起一副眼鏡,對著光看了看:「鏡片加固了?」

「那必須的,還鍍了納米膜,能擋掉九成的干擾信號。」老鬼那叫一個得意,「就算對面想黑你的視覺系統,門兒都沒有。」

阿哲深吸一口氣,點下了報名鍵。屏幕上彈出個框:「恭喜!您已成功報名《超級金曲賽》預選賽。」

「行了,說正事。」林詩雅臉色一肅,「就剩兩天了,你得抓緊練點高級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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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工場,訓練室裡,林詩雅站在阿哲對面,手裡捏著一副一看就不便宜的專業卡牌。

「正規比賽跟地下瞎搞完全兩碼事,」她說得乾脆利落,「對手都是科班出身的職業卡師,他們玩的不是單張卡牌,是整套玩意兒——怎麼控時間、怎麼分能量、怎麼煽動觀眾情緒,門道多著呢。」

阿哲聽得仔細,手指下意識地搓著卡牌邊緣,滑溜溜的。

「最關鍵的是黑材料卡什麼時候扔出去,」林詩雅語氣加重,「菜鳥拿到黑卡就急吼吼地甩,但在職業賽場上,時機比威力重要得多。」

「比如?」

「比如等對手高潮快唱完了,觀眾情緒最頂點的時候扔,效果加倍。」她拿起一張模擬卡晃了晃,「或者等對手連著砸了三張增幅卡,你再出手,能讓他能量反噬,自個兒玩兒完。」

訓練一直搞到大半夜。林詩雅變著法兒地給阿哲加難度,模擬各種噁心人的狀況。一會兒故意干擾他的設備信號,一會兒在關鍵時刻切斷全息投影,甚至學著財閥那套,甩出好幾張防禦卡,看他怎麼破。

「記住,」最後一場訓練打完,林詩雅才鬆了口氣,「不管碰上啥么蛾子事兒,都別慌。規矩上寫著預選賽不准用黑材料卡,但那是糊弄外人的,哪個孫子兜裡不揣幾張保命?只要不明著來,裁判都裝瞎。」

「那幹嘛還說禁止?」

「面子工程唄,財閥得裝逼啊,」林詩雅嗤笑一聲,「他們想讓官方比賽看起來光鮮亮麗,跟春晚似的,哪能讓你隨便揭老底?但他們自個兒早就在暗地裡把防護卡、反制卡準備得妥妥的了。」

老鬼拿著平板湊過來:「對陣表出來了,你小子首輪碰個菜鳥,第二輪可能遇上個銀牌的。真正難搞的是半決賽,對手八成是銳動文化派來收拾你的職業卡師。」

「衝我來的?」阿哲眉頭一挑。

「希悅那事兒一出,銳動不得恨死你?」老鬼點點頭,「逮著機會還不往死裡整你?」

林詩雅幫阿哲把卡組理好:「所以給你準備了這套租來的卡,全是登記過的普通卡,但老鬼做了點手腳,特殊調校過,威力不比一般的差。」

阿哲把那張印著詭異花紋的黑材料卡塞進內側的暗袋,心臟咚咚地跳。前面是龍潭還是虎穴,都得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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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金曲賽》預選賽設在港灣中心那棟最氣派的演藝大樓。門口排著長龍,參賽的、看熱鬧的,烏泱泱一片。安保跟看犯人似的,挨個兒查身份、掃描隨身物品。

阿哲戴上老鬼那副特製AR眼鏡,耳機裡立刻傳來林詩雅的聲音:「注意,三點鐘方向,倆盛世的狗腿子,在盯著你。」

他假裝扶了扶眼鏡,鏡框側面果然映出兩個穿黑西裝的傢伙,眼神直勾勾地往這邊瞟。

「別虛,你的黑卡有屏蔽層,他們的破掃描儀掃不出來。」老鬼在另一頭嘿嘿笑道。

有驚無險地進了場,候場區裡更是人擠人。各路卡師,有的緊張兮兮地擺弄設備,有的閉著眼裝高深,還有一堆堆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唾沫星子橫飛。

忽然,入口處一陣小騷動。人群像摩西分海似的讓開一條道。阿哲扭頭一看,好傢伙,是白金。身後跟著幾個跟班,派頭十足。他穿了身騷包的深藍色定製西裝,胸口別著盛世娛樂那金燦燦的徽章,下巴抬得老高,渾身散發著「老子天下第一」的欠揍氣場。

「喲,真是沒想到,」白金徑直走到阿哲面前,嘴角那笑意假得讓人想吐,「地下陰溝裡的小老鼠,也敢爬出來曬太陽了?」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兒,等著看好戲。

「規矩面前,人人平等,」阿哲面不改色,「我有資格來。」

白金輕蔑地哼了一聲:「資格?當然,掏得起報名費的阿貓阿狗都有『資格』。問題是,你有那個實力嗎?」他往前湊了湊,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威脅,「聽哥一句勸,現在滾蛋還來得及,免得待會兒丟人現眼。」

「謝了,不過我還是想試試。」阿哲不鹹不淡地頂了回去。

「隨便你。」白金聳聳肩,那表情好像在說「傻逼沒救了」,「不過,別指望你那些下三濫的招數在這兒能管用。正規賽場,可不是你那個臭水溝。」

說完,白金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揚長而去,留下滿屋子的竊竊私語。「剛才那是白金吧?」「他在跟誰說話?」「那個新人攤上事兒了…」

「別搭理他,」林詩雅在耳機裡提醒,「典型的賽前心理干擾,想讓你亂了陣腳。」

比賽很快就開始了。預選賽是三局兩勝。阿哲第一輪的對手果然像老鬼說的,是個愣頭青,緊張得手都在抖。全息投影一亮,觀眾席上刷地出現了49個虛擬觀眾——老鬼說這是超級電腦從全港市民裡抽樣搞出來的代表,用來模擬人氣。

阿哲沒費多大勁兒,第二局就2:0輕鬆拿下。第二輪的對手是個有點經驗的銀牌,玩的是那種花里胡哨的偶像派卡組。阿哲故意放水,讓他先贏一局,然後才突然發力,連扳兩局,混進了四強。

「不錯,」林詩雅的聲音帶著點讚許,「藏得挺好,沒太扎眼,但也讓那些盯著的人知道你不是軟柿子。」

比賽間隙,阿哲注意到觀眾席裡有幾個人,透過AR眼鏡的特殊角度,能看到他們鏡框邊緣那細小的盛世標誌。果然是派來盯梢的。

「半決賽要開始了,」老鬼的聲音急促起來,「對手果然是銳動文化的人,代號『鋼鐵』。職業五年,媽的,是個玩防守反擊的老油條。」

阿哲走上對戰台。對面那個叫「鋼鐵」的傢伙,果然人如其名,一身疙瘩肉,脖子上掛著銳動的狗牌,眼神冰冷地瞪著阿哲,毫不掩飾敵意。

「聽說你就是那個從地下爬出來的黑馬?」鋼鐵的聲音粗糲,帶著嘲諷,「今天爺就讓你開開眼,見識見識什麼叫職業水平!」

裁判面無表情地宣布規則:「半決賽三局兩勝,雙方準備,倒計時開始。」

全息投影系統嗡嗡作響,虛擬觀眾們伸長了脖子,期待地看著場地中央。阿哲深吸一口氣,手指碰了碰藏在內袋裡的黑卡,冰涼的觸感讓他稍微定了定神。還不到時候。

「第一局,開始!」

鋼鐵搶先出手,甩出一張R級男歌手卡「重金屬」。投影裡,一個穿著鉚釘皮衣、抱著電吉他的猛男形象出現。咚咚咚的重鼓點瞬間炸響,觀眾席上立刻有幾個虛擬觀眾跟打了雞血似的站了起來。
kooo 2025-04-20 18:12:48
「來,感受一下真正的搖滾力量!」鋼鐵吼了一嗓子,同時甩出一張增幅卡「群眾狂熱」,「重金屬」的表演能量值蹭地往上竄了30%。

投影裡,「重金屬」開始嘶吼:

「老子的心臟在胸腔裡蹦迪,
就像戰鼓敲響命運的BGM!
這世界的規矩老子說了算,
站在巔峰看你們這群渣渣!」

震得人耳膜嗡嗡響的音浪掃過全場,又有幾個虛擬觀眾被蠱惑了過去。

阿哲透過AR眼鏡冷靜分析,「重金屬」這張卡看著猛,但能量都堆在低音炮那塊兒,高音部分是個軟肋。他從卡組裡抽出一張「靈魂歌者」SR卡——這可是花大價錢從肥龍那兒租來的寶貝。

投影中,一個穿白裙子的女歌手靜靜出現,閉著眼,雙手交疊,整個人像個發光體。她一張嘴,那聲音,乾淨得像山泉水:

「在最黑的夜裡,我看到了光,
在最深的絕望,我聽到了希望。
讓靈魂的歌聲帶你飛,
穿過迷霧,找到回家的路。」

清澈的歌聲和「重金屬」的噪音形成強烈反差。虛擬觀眾們開始騷動,左右搖擺,有幾個甚至悄悄挪了幾步,朝阿哲這邊靠攏。

鋼鐵臉色一沉,趕緊甩出一張「音場控制」卡,想把「靈魂歌者」的聲音壓下去。阿哲早有準備,反手一張「共鳴增幅」,「靈魂歌者」的歌聲反而更亮了,直往人心里鑽。

觀眾席上的虛擬觀眾情緒波動劇烈,有幾個甚至抬手抹起了眼淚。等「靈魂歌者」最後一個音符飄散,大部分觀眾都已經站在了阿哲這邊。

「第一局,阿哲勝!」裁判宣布。

鋼鐵的臉色黑得像鍋底,他朝場邊打了個手勢,助手趕緊遞上來一個小盒子。阿哲的AR眼鏡捕捉到,那裡面裝的是加密過的特殊卡牌。

「他要放大招了,」林詩雅的聲音透著緊張,「可能是希悅那張最新的SSR卡,銳動砸了不少錢搞出來的。」

「第二局,開始!」

果然,鋼鐵亮出了希悅的SSR卡。投影裡,希悅穿著極其奢華的演出服登場,周身環繞著閃瞎眼的特效。跟記者會上那個憔悴樣完全不同,這個虛擬希悅簡直是容光煥發,活力四射。

「見識一下真正的天后風采吧!」鋼鐵一口氣甩出三張輔助卡:「公司保護傘」、「粉絲狂熱」、「星光加持」,把希悅卡牌的數值瞬間拉滿。

希悅開始唱歌,聲音甜得發膩,像裹了蜜糖的鈴鐺:

「星星都為我的夢想點燈,
腳下的每一步都是劇本殺。
我的光芒永不滅,我的熱血永不涼,
跟著我一起創造永恆的神話!」

觀眾席上的虛擬觀眾瞬間瘋了,嗷嗷叫著朝鋼鐵那邊涌去,場面堪比搶打折雞蛋。

阿哲感覺壓力山大。這張希悅SSR卡被強化得太變態了,還套了個「公司保護傘」的龜殼,他手裡那些普通的黑材料卡估計都撓不破。

「用『音樂詩人』試試,」林詩雅建議,「它的『真實共鳴』技能也許能鑽空子。」

阿哲依言打出「音樂詩人」SR卡。投影裡出現一個穿著樸素、抱著把破木吉他的男人。他開始彈唱,聲音溫暖又真誠,像冬天的太陽:

「光鮮的外表下,藏著什麼樣的心?
聚光燈熄滅後,有沒有偷偷地哭泣?
讓我們撥開迷霧,尋找那份真,
在音樂的海洋裡,找回你自己。」

阿哲同時用了「情感共鳴」技能卡,想讓「音樂詩人」的歌聲更有穿透力。但沒用,希悅卡牌那個「公司保護傘」太硬了,觀眾們跟中了邪似的,根本不為所動。

「媽的,不行,」阿哲咬牙,「得下猛藥了。」

就在他準備冒險掏黑卡的時候,全息投影系統突然瘋狂閃爍起來。希悅的投影開始抽搐——臉部表情扭曲變形,嘴型和歌聲完全對不上號!

「搞什麼鬼?!」鋼鐵驚慌失措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設備。

投影裡,希悅的形象徹底崩壞,聲音變得像個劣質機器人,合成感爆棚。更絕的是,背景畫面突然一換,變成了希悅在錄音棚裡對口型的畫面,那嘴型跟現場放的歌差了十萬八千里!

全場炸鍋了。虛擬觀眾嚇得紛紛後退,有的甚至捂住眼睛,一副「辣眼睛」的表情。

「系統故障!」鋼鐵扯著嗓子大喊,「裁判!暫停!趕緊暫停比賽!」

裁判手忙腳亂地叫停,技術人員衝上來圍著設備搗鼓。阿哲站在原地,也是一臉懵逼。

「不是咱們幹的,」老鬼的聲音帶著驚訝,「有人黑了系統,對著希悅扔了張『系統性假唱卡』!」

林詩雅的聲音接著傳來,異常凝重:「有別人在動手,而且看這效果,很可能是好幾張黑材料卡疊加使用,專門衝著她的假唱軟肋來的。」

現場亂了差不多十分鐘。最後,技術人員滿頭大汗地宣布查不出原因,裁判們緊急碰頭後做出裁決:鑒於設備故障非選手責任,根據希悅卡牌異常前觀眾的反應,判定阿哲獲勝晉級。

「這他媽不公平!」鋼鐵氣得跳腳,「肯定是他們搞的鬼!」

「注意你的言辭!」主裁判臉色一沉,「沒有證據表明任何選手有違規行為。技術故障時有發生,我們只能按規則判定。」

其他幾個被淘汰的選手也跟著起鬨,現場氣氛劍拔弩張。阿哲默默收好卡牌,準備溜之大吉。他注意到,那幾個盛世的人意味深長地看著這一切,而白金則站在觀眾席的陰影裡,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離開比賽大廳,阿哲忽然覺得口乾舌燥,拐進了洗手間。剛推開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壓抑的嗚咽聲。他放輕腳步走近一看,希悅那個陳總監,正像個洩了氣的皮球似的縮在角落裡,手抖得跟帕金森似的拿著手機。

「完了… 全完了…」陳總監跟丟了魂似的喃喃自語,「那張黑材料卡… 不是衝著希悅來的… 是衝著整個系統來的…」

阿哲腳步沒收住,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陳總監猛地抬頭,看到阿哲,嚇得差點跳起來,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你… 你是那個搞黑卡的!」他像見了鬼一樣往後縮,「是你們幹的對不對?但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阿哲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鎮定。

「他們… 他們所有人都得完蛋…」陳總監忽然變得歇斯底里,「連『輝煌』都保不住了… 有人搞到了SSR級的『金主交易卡』… 那些地下交易的證據,那些髒錢…」

洗手間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壯漢走了進來。陳總監像被掐住脖子的雞,立刻閉嘴,手忙腳亂地撿起手機,整理了一下衣服,勉強恢復了點人樣。

「陳總監,馮總裁找您。」其中一個保安面無表情地說。

陳總監點點頭,魂不守舍地往外走。經過阿哲身邊時,他嘴唇哆嗦著,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飛快地說了一句:「小心財閥的報復… 他們會不擇手段的…」

阿哲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洗手間的水龍頭沒關緊,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水,砸在陶瓷洗手台上,濺起一圈又一圈微小的漣漪,像他此刻混亂的心緒。
kooo 2025-04-21 18:59:16
第18章:財閥的反擊

洗手間那扇門,「砰」一聲在阿哲背後關上,陳總監那句話,就跟針似的,扎得他腦子嗡嗡響。

*小心財閥的報復...他們會不擇手段...*

他媽的,這話聽著空,卻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阿哲腳步加快,穿過人潮湧動的走廊。觀眾和選手們正像潮水一樣退場,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好些人用那種看稀奇古怪玩意兒的眼神瞟他。

「別回頭,往前走,」林詩雅的聲音從耳機裡鑽出來,「我在南門等你,好像有尾巴跟著。」

阿哲心跳漏了一拍,臉上卻沒露出來,徑直往南門走。動作這麼快?他心裡嘀咕,這幫財閥真是效率高。還好,街角那兒,林詩雅斜靠著電線桿,假裝低頭玩手機,眼睛卻死死盯著他身後的路口。

「甩掉了?」阿哲湊過去,壓低聲音問。

林詩雅的眼睛還在後面掃視:「暫時吧,但肯定有人在找你。裡面怎麼了?你那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阿哲把洗手間撞見陳總監的事兒一五一十說了。林詩雅聽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金主交易卡?這玩意兒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真有人搞到那級別的黑料...」她話沒說完,一把拽住阿哲鑽進旁邊的小巷子,「這兒不安全,換個地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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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鬼那秘密老巢,藏在塘觀區一棟破破爛爛的舊工廠樓裡。他們到的時候,老鬼正像個八爪魚似的,對著六塊屏幕猛敲鍵盤。

「操!老子早就料到了!」老鬼連頭都沒回,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希悅那破事鬧翻天了,銳動文化今早股票跌了整整10個點!」

阿哲懵了:「有那麼誇張?不就假唱嘛?」

「傻小子,」老鬼咧開嘴,露出那口標誌性的黃牙,「黑材料卡的厲害,從來不在舞台上,是在股市裡頭。你瞧瞧這幾天的財經新聞,什麼『銳動文化明星品牌價值跳水』、『投資人質疑銳動管理層』、『銳動股價跌破三年最低』...那幫穿西裝的餓狼最怕啥?不是粉絲罵街,是口袋裡的錢往外跑。」

他手指一劃,屏幕上的股價圖,跟瀑布似的往下瀉。「一個早上,24億就這麼沒了,你說那幫財閥能放過誰?」

林詩雅眉頭緊鎖:「三大財閥已經抱團了,正在挖黑材料卡的根兒。」她切換到另一個屏幕,「盛世娛樂出了500萬懸賞,要找『非法制卡組織的狗崽子』。」

屏幕上,阿哲的一張側臉照片赫然出現,下面標著紅字:「重點嫌疑人」。

「我操!」阿哲下意識往後縮了縮,「這速度...他們怎麼...」

「大數據加人臉識別唄,」老鬼冷笑,「對戰視頻滿天飛,找到你還不簡單。」

「必須挪窩了,」林詩雅皺著眉,「你家肯定回不去了,有人蹲點。」

他們手忙腳亂地收拾了點必需品,準備跑路。老鬼塞給阿哲一副新的AR眼鏡和一部改裝手機:「都加了密,暫時安全。」

「去哪兒?」阿哲茫然地問。

「先去肥龍那兒躲躲,」林詩雅說,「那地方龍蛇混雜,財閥的人自己都不敢隨便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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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龍那家卡牌店,藏在廟街最裡頭。平時嗓門震天響,今天卻大門緊閉,門簾後頭只透出點昏暗的光。

「媽的,總算來了,」肥龍一見他們,跟做賊似的,「外頭都他媽瘋了,到處是眼睛,都在打聽黑卡的事。」

他把三人帶進店後頭的密室。屋子不大,牆上卻貼滿了監控屏,二十多個攝像頭把周圍盯得死死的。

「消息漏得太快了,」肥龍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盛世、銳動、新紀元,三家一起動手,把關係網全撒開了。警察也摻和進來了,說什麼『非法制卡,擾亂金融秩序』,狗屁!」

阿哲一屁股癱在沙發上,感覺渾身沒勁:「就為了希悅那點事?她不就假唱嗎,至於搞這麼大陣仗?」

「當然不光是希悅,」老鬼聲音沉沉的,「你忘了陳總監說的?『連輝煌都保不住』,『金主交易卡』...這話把底都掀了。財閥怕的是多米諾骨牌倒下去,希悅只是第一張,後頭還排著隊呢。」

林詩雅皺著眉劃拉手機:「情況不對,我在銳動有個當護士的朋友,她剛發消息說...」她的聲音突然繃緊了,「希悅進醫院了,說是神經崩潰。」

「什麼?」阿哲猛地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

「長期嗑藥加上假唱被爆的壓力,」林詩雅的聲音冷冰冰的,眼神卻有點飄忽,「她在準備什麼澄清演出的時候,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哭,然後就暈過去了,現在被強制送進精神病院了。」

阿哲胃裡一陣噁心。他想起舞台上那個光芒四射的希悅,又想起記者會上那個憔悴無助的女孩,心裡頭突然很不是滋味。「都是因為我們用了那張卡...」

「別犯傻了,」老鬼毫不客氣地懟回去,「黑材料卡本來就是幹這個的——把假的玩意兒捅破。她難受不是因為我們,是因為那個逼她嗑藥、逼她假唱的操蛋系統。」

林詩雅卻破天荒地嘆了口氣:「其實...這才是SR級黑材料卡的真正威力。它不光是揭露真相那麼簡單,它能毀掉一個人,甚至一條命。」

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下來。阿哲心裡亂糟糟的。他本以為自己在替天行道,打擊萬惡的財閥,幫底層卡師出口惡氣,卻從沒想過,希悅也是個受害者,一個被困在籠子裡的可憐蟲。

「那現在怎麼辦?」阿哲終於打破沉默,「就這麼一直躲著?」

「今晚我攢了個局,」老鬼露出個神神秘秘的笑容,「來的都是跟財閥有樑子的主兒,你該去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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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廟街後巷,一家不起眼的火鍋店。「休息中」的牌子掛在門口,窗簾拉得嚴嚴實實。阿哲跟著老鬼和林詩雅上了二樓包間,裡面已經坐了七八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這位是『阿信』,」老鬼指著一個滿臉鬍渣的中年男人介紹,「獨立音樂廠牌的老闆,不肯交『保護費』,被財閥封殺了五年。」

阿信點點頭,眼神裡透著一股子滄桑,卻又很硬氣:「小兄弟,聽說你在搞大事,有種。」

「這是『小雨』,」老鬼又指向一個戴黑框眼鏡的姑娘,「搞數據的,原來在卡牌交易所,捅了內幕被炒了魷魚。」

「早就想見你了,」小雨的眼神直勾勾的,像要把阿哲看穿,「地下賽場我看過你用黑卡,那手法,一看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老鬼又介紹了幾個:有被財閥打入冷宮的老歌手、有被逼著簽賣身契的新人卡師、還有因為不肯做假數據被開除的程序員...每個人背後都有一段辛酸史,都跟財閥脫不了干係。

大家開始交換情報。小雨拿出個加密硬盤,接到投影儀上:「這是我從交易所順出來的數據。財閥控制卡牌市場,主要就三招:一是控制稀有卡的發行量,哄抬價格;二是逼藝人簽霸王條款,拿走大部分利潤;三是用黑材料威脅不聽話的卡師。」

畫面切換到一堆表格:「你們看這個,歌手賣卡牌,自己只能拿到三成,財閥抽走四成半,剩下兩成半給渠道和交稅。但實際上,財閥用各種『管理費』、『品牌費』巧立名目,最後從歌手那兒摳走了七成以上!」

阿信接過話茬:「更黑的是那個『聲譽崩壞條款』。只要藝人出點負面新聞,甭管真假,卡牌流通率跌了10個點以上,就得賠公司一大筆錢。希悅這事,光股票跌的錢,銳動就能找她要上億的賠償。」

「這也太他媽黑了吧?」阿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所以說,財閥既是黑材料卡的製造者,也是防禦者,」小雨冷笑,「他們用黑材料控制藝人,又賣死貴的防護服務給藝人,兩頭通吃。」

她掏出幾張閃閃發光的卡片:「這些是頂級防禦卡,只有財閥造得出來:『公關保護罩』、『危機公關卡』還有『法律訴訟卡』,一張就好幾百萬,還得定期續費,跟收保護費一個德性。」

話題越扯越深,阿哲才明白,自己捲進來的,遠不止是跟輝煌的個人恩怨,這是一場關係到整個行業生態的戰爭。財閥用卡牌系統,搭起了一個巨大的金字塔,他們坐在塔尖上吃香喝辣,藝人和普通卡師就在底下苦苦掙扎。

聚會快散的時候,小雨悄悄拉住了阿哲:「有人想見你,跟『輝煌』有關。」

「誰?」阿哲立刻警惕起來。

「明晚八點,這個地方。」小雨塞給他一張卡片,「一個人去,別告訴任何人,包括林詩雅和老鬼。」

「為什麼?」

「因為隔牆有耳,」小雨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林詩雅那邊,「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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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肥龍的密室,林詩雅一反常態,心事重重的樣子。她靠在窗邊,眼神空洞地望著外面的夜色,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長。

「怎麼了?」阿哲在她旁邊坐下。

「我在想希悅的事,」林詩雅聲音很輕,「她現在躺在醫院裡,被藥物和口水淹沒...我以前,也差點變成那樣。」

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特別遙遠:「我也被財閥吞噬過,阿哲。我知道那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知道被逼著笑、被逼著撒謊是什麼滋味。最可怕的是,有時候你會搞不清楚,到底是那個系統在控制你,還是你自己。」

阿哲安靜地聽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林詩雅卸下那層冰冷的面具,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

「我們現在幹的事,」她繼續說,「不只是為了報仇,是想改變這個爛透了的系統。但我有時候會想,萬一最後我們輸了,那些被我們捅出來的人,像希悅這樣的,他們付出的代價,值不值得?」

「但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阿哲握住她的手,「那不是會有更多人像希悅一樣被毀掉嗎?」

林詩雅笑了笑,但不是平時那種帶刺的笑,而是一種既無奈又溫柔的笑:「你還是太天真了,阿哲。這個世界哪有什麼黑白分明,到處都是灰色地帶。」

夜越來越深,肥龍早就鼾聲如雷了。老鬼也不知道鑽到哪個耗子洞裡去了,估計又在搗鼓他的秘密計劃。

阿哲躺在臨時搭的行軍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掏出小雨給的那張卡片,在黑暗裡用手指描摹著上面燙金的字:「想知道『輝煌』的真相嗎?」

真相...這兩個字現在聽起來越來越諷刺了。他本以為用黑材料卡就是在揭露真相,但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讓他開始懷疑:到底什麼是真的?誰說了算?

窗外,銅鑼區的霓虹燈還在拚命閃爍,把半個天都照亮了。可在那片五光十色的虛假繁榮後面,到底藏著多少見不得人的骯髒事?

阿哲攥緊了小雨給的卡片,心裡的問號越來越多,但有一點他很清楚——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他都得走下去,就算那條路通往更深的迷霧。

手機突然嗡嗡震動起來,屏幕上跳出一條匿名信息:「『金主交易卡』只是個開胃菜,更大的風暴要來了。你,準備好當棋子,還是下棋的人了?」
kooo 2025-04-21 19:00:48
第19章:陰謀與真相

阿哲翻來覆去地瞅著小雨給的那張卡片,上頭燙金的字在昏暗燈光下閃著賊光:「想知道『輝煌』的真相嗎?」

這事兒,他誰也沒說。連林詩雅都瞞著,小雨那句「隔牆有耳」像根刺似的扎在他腦子裡。

第二天晚上七點四十,阿哲一個人杵在一棟破破爛爛的廢棄錄音室門口。這鬼地方離燈紅酒綠的銅鑼區就隔了三條街,卻跟另一個世界似的。牆皮剝落得厲害,爬滿了綠油油的青苔,風刮過破窗戶,嗚嗚地響,聽著就瘆人。

他吸了口氣,使勁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

「進來,把門帶上。」走廊黑咕隆咚的盡頭,傳來一個沙啞的女聲。

阿哲順著聲音摸過去,腳步聲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噹噹」響。走到頭,錄音室裡,一個戴面具的女人坐在控制台前。就開了盞小破燈,光線昏暗,勉強能看個輪廓,臉是甭想看清了。

「你就是那個黑馬卡師?」她開口問。

阿哲警惕地掃了眼四周:「你誰啊?」

「重要嗎?」女人哼了一聲,聲音糙得像砂紙,「我找你來,是因為咱倆有共同的仇人。」

她慢悠悠地把椅子轉過來,面對著阿哲,面具底下露出個尖尖的下巴。「我以前是輝煌的助理,他那些齷齪事,我全知道。」她頓了頓,「包括他怎麼折騰林詩雅的。」

這話像道閃電,劈得阿哲一激靈。「你認識詩雅?」

「廢話。」女人身子往前探了探,「被他禍害的姑娘不止她一個,但只有她手裡有證據。」她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也許,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

女人站起來,走到那堆破爛錄音設備跟前,手指頭在上頭輕輕滑過,像在懷念什麼。「輝煌,港灣樂壇的天王巨星,所有人眼裡的大好人。誰能想到,私底下是個變態暴力狂?」她猛地轉向阿哲,「他喜歡打女人,尤其是那些崇拜他、又沒膽子的女粉絲。說白了,就是那些對他還有利用價值的女人。」

阿哲聽得直反胃:「你跟我說這些幹嘛?」

「因為你有那張卡!」女人聲音尖利起來,「X級黑材料卡!那本來是林詩雅做出來,要揭穿輝煌那王八蛋的。可惜她被抓了,差點小命都沒了。」

阿哲死死盯著她:「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女人打開個老掉牙的錄音機,摁下播放鍵,「聽聽他自己怎麼說的。」

機器先是「沙沙」響了幾聲,接著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狠:「管好你的嘴。你以為你是誰?再多放一個屁,下場比她還慘。」那聲音,一聽就是輝煌,但比電視上那裝模作樣的樣子陰多了。

阿哲心跳得跟打鼓似的:「這是...」

「五年前的錄音,」女人關掉機器,「那時候林詩雅還是盛世的制卡師,她知道了輝煌的秘密,想捅出去,結果被抓了。他們先用藥控制她,最後把她搞出那個怪病——星塵症。」

「星塵症?」阿哲愣住了,「詩雅病了?她從沒跟我說過...」

女人發出幾聲怪笑:「她當然不會告訴你。那是盛世娛樂搞的秘密藥物實驗,能暫時讓制卡師變厲害,但代價是身體徹底玩完。」

阿哲腦子裡閃過林詩雅經常吃的藍色小藥丸,她那慘白的臉,還有時不時突然虛弱的樣子...一下子全對上了。

「還有,」女人的聲音更冷了,「你知道林詩雅為什麼挑中你嗎?」

「為了對付財閥...」

「別傻了,」女人打斷他,「你就是她的工具,跟她以前是輝煌的工具一樣。她需要你的黑材料卡,因為只有你能完美駕馭它。你是被選中的那個『倒霉蛋』,是她的復仇工具!」

阿哲感覺天旋地轉。他想起林詩雅那種忽冷忽熱的態度,想起她教他卡牌時那麼仔細,想起她看著他時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不信?」女人歪著腦袋,「去問她啊,問問是『前制卡師林詩雅』還是『前歌手林詩雅』。問問她當年被盛世捧紅又一腳踢開的破事,問問她幹嘛費勁巴拉地接近你。」

「夠了!」阿哲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是哪根蔥,但你要是想挑撥我和詩雅的關係...」

「我只是實話實說。」女人冷冰冰地道,「而且,沒時間了。盛世已經動手了,他們知道黑材料卡在你手裡。輝煌要開特別演唱會,那就是個坑,等著你往裡跳呢。」

阿哲剛想回嘴,一陣尖銳的警報聲突然炸響。錄音室的後門被人一腳踹開,幾道刺眼的強光射了進來。

「有人來了!」女人尖叫一聲,趕緊縮到設備後面。

阿哲看到白金帶著三個穿黑西裝的傢伙衝了進來。「抓到你了!」白金冷笑著,「把他給我拿下!」

一片混亂中,阿哲翻過控制台,猛地撞開了旁邊的緊急出口。他聽到後面有人追,但哪有功夫回頭。拐了幾個彎,他一頭鑽進條小巷子,躲在一個臭烘烘的垃圾桶後面。腳步聲越來越近,又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街角。

等阿哲確定安全,才發現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U盤——剛才亂鬨鬨的時候,那女人塞給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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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你跑哪兒去了?擔心死我們了!」肥龍一看到阿哲回來,又氣又急,「外頭跟瘋了似的,你還敢一個人瞎跑?」

阿哲沒搭理他,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老鬼和詩雅呢?」

「老鬼出去打探消息了,詩雅...」肥龍朝浴室方向努了努嘴,「在洗澡呢,剛回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幹嘛去了。」

阿哲點點頭,掏出那個U盤。「能看看這裡面是啥不?」

「這啥玩意兒?」肥龍接過U盤,一臉狐疑。

「可能是輝煌的黑料。」

肥龍嘆了口氣:「又搞這些玩意兒,小心把自己搞死。」嘴上這麼說,還是找了台沒聯網的電腦接上,「老規矩啊,看完就刪乾淨,省得被人盯上。」

U盤裡就幾個短視頻和一個音頻文件。肥龍點開第一個視頻,畫面裡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輝煌本人——正在一間豪華套房裡,對著一個年輕姑娘拳打腳踢。姑娘哭得撕心裂肺,求饒聲在屋子裡迴盪,聽著特別刺耳。整個過程差不多十分鐘,直到那姑娘癱在地上不動了。

阿哲只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停,」他聲音啞得厲害,「這是真的?」

肥龍臉色鐵青:「時間碼和空間參數都對得上,是真傢伙,沒動過手腳。」

第二段視頻,換了個姑娘,場景是錄音室。輝煌拿起麥克風就往姑娘臉上砸,血順著臉頰往下淌。「唱不好就滾!你以為你是靠什麼爬上來的?」輝煌的咆哮聲從劣質音響裡傳出來,震得人耳朵疼。

「還有...」肥龍喃喃自語,繼續翻著文件,「操,這畜生...」

最後是個音頻文件,是盛世娛樂那個CEO陳國峰跟別人的對話:「把那女的處理掉,花多少錢都行。輝煌每年給公司賺十幾個億,不能因為一個不值錢的小卡師毀了。讓她消失得乾乾淨淨。」

「他們說的是林詩雅...」阿哲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

這時,老鬼推門進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畫面,倒抽一口冷氣:「你從哪兒搞來的這個?」
kooo 2025-04-21 19:00:58
阿哲把遇到神秘女人的事簡單說了說。老鬼把所有東西看完,臉色凝重。「這是SSR級『暴力脅迫卡』的頂級素材,」他沉聲說,「能直接廢掉輝煌七成到全部的能力,甚至讓他徹底變廢卡。而且這還把盛世高層也拉下水了,再加上財閥掩蓋證據的錄音,搞不好能合成一張X級的『財閥崩塌卡』!」

「那我該怎麼用?」阿哲問。

老鬼眼睛放光:「做一張超級黑材料卡,把盛世一鍋端了!這是咱們等了五年的機會!」

「可是...」阿哲猶豫了,「那個女人說,林詩雅選我只是把我當工具?還有那個星塵症的事...」

「誰告訴你的?」林詩雅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後冒出來。她穿著件寬大的T恤,頭髮還濕漉漉地滴著水,但臉色難看得嚇人。

阿哲轉過身,剛想說話,林詩雅卻幾步上前,「啪」地關了電腦。「外面有人,」她飛快地掃視四周,「我看到銳動的人在巷子口,得馬上走。」

老鬼趕緊收拾最重要的設備,肥龍則拔下了監控硬盤。「走後門,」他急促地說,「那邊通另一條巷子。」

他們匆匆忙忙地撤離,誰也沒再提剛才的話,但阿哲能感覺到,林詩雅的眼神不時落在他身上,又冷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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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他們轉移到肥龍在塘觀區的另一個安全屋,是個廢棄商場頂樓的舊倉庫。阿哲躺在硬邦邦的床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輝煌的暴行、神秘女人的話、林詩雅的秘密...亂七八糟地在他腦子裡攪成一團。

他拿出那個U盤,藍色的指示燈在黑暗裡一閃一閃。這小玩意兒裡藏著能毀掉整個盛世的秘密,但它也可能毀掉他和林詩雅之間那點可憐的信任。

「看來你睡不著。」林詩雅的聲音從門口飄來。她斜靠在門框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阿哲坐起來:「問題太多了...」

「關於我的?」她走進來,在他床邊坐下,「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

「你知道她是誰?」

林詩雅輕笑一聲:「不難猜。肯定是小雪,輝煌以前的助理。她跑出來後,就一直在收集輝煌的黑料。」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她跟你說我有星塵症了?」

阿哲點點頭,喉嚨發緊:「是真的?」

「嗯。」林詩雅平靜地承認了,「是盛世搞的秘密實驗,用藥強行提升制卡師的能力。我是最早被拿來做實驗的那批,在我...」她頓了頓,「在我還是歌手的時候。」

「你是歌手?」阿哲聲音都變調了。

「曾經是。」林詩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苦澀,「五年前,我是盛世力捧的新星,『星光少女』,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阿哲腦子「嗡」的一聲。星光少女,那個紅極一時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年輕歌手。他看著林詩雅,試圖從她那張冷靜的臉上找到當年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孩的影子。「為什麼...」

「輝煌是我師兄,是他帶我進的娛樂圈。一開始他人模狗樣的,後來才露出真面目。」林詩雅的聲音平靜得嚇人,「我親眼看到他打女粉絲,還有很多...噁心事。我想曝光,結果差點把命丟了。他們給我打藥,讓我『聽話』。副作用就是星塵症,一種會慢慢毀掉神經系統的病。」

阿哲伸手握住她的手:「對不起...」

林詩雅搖搖頭:「別可憐我。我逃出來了,換了身份,跟了老鬼,成了制卡師。我的目標從沒變過——毀掉輝煌,毀掉整個財閥體系。」她直直地看著阿哲的眼睛,「小雪說我利用你,對嗎?」

阿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沒說錯,一開始確實是這樣。」林詩雅坦白得嚇人,「你有那種罕見的卡牌親和力,能完美控制黑材料卡。我的確是選中了你。」她眼裡閃過一絲歉意,「但現在不一樣了。你是我的夥伴,阿哲,不只是個工具。」

阿哲想起神秘女人說的話,想起U盤裡那些暴力的畫面,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保護欲。「我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他緊緊握住林詩雅的手,「我保證。」

林詩雅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伸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看這個。」

屏幕上是張宣傳海報:輝煌特別演唱會,三天後在環中島體育館。「門票一小時就賣光了,」林詩雅說,「盛世看來在憋什麼大招,想搞公關。」

「那個女人說這是個陷阱。」

「當然是。」林詩雅聳聳肩,「但也是機會。如果我們能在現場把這些黑料放出來...」她的眼睛盯著那個U盤,「就能一次性把輝煌和盛世都幹掉。」

阿哲感覺有點頭暈。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卡師,變成掌握財閥命脈的關鍵人物,他甚至沒時間好好想想,黑材料卡到底意味著什麼,後果又會是什麼。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林詩雅發來的消息:「明天到我家來一趟,有重要的事跟你說。」他疑惑地看向旁邊的林詩雅,她卻已經站起來,朝門口走去。

「好好休息,阿哲。明天見。」她丟下這句話,身影消失在黑暗裡。

手機又震了一下,一條匿名消息跳了出來:「棋子早晚會被犧牲。想活命,明晚六點,舊輪渡碼頭見。來了,就有活路。來,會有解藥。」

阿哲攥緊手機,感覺血都衝到了腦門。「解藥」...是給林詩雅治星塵症的?他該信這個神秘人嗎?

窗外,天邊漸漸發白,快亮了。遠處,巨大的LED屏幕上,輝煌那張笑臉和「特別演唱會」的廣告還在一閃一閃。屏幕底下滾動著銷售數據:門票一小時售罄,預計收入七千萬,全球直播權正在熱賣...

盛世娛樂的危機公關機器已經開足了馬力,他們準備好了。

阿哲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城市在晨光中慢慢醒來。他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得太深,回不了頭了。而真相,也許比他想像的還要殘酷得多。

窗玻璃上,映出他自己的臉。恍惚間,那張臉和海報上輝煌的笑臉重疊在了一起。「我們,真的有那麼不一樣嗎?」他輕聲問自己,卻不知道這個問題,到底有沒有答案。
kooo 2025-04-22 18:54:28
「這...」阿哲的聲音像是凍住了,他拿起相框,「你不是說你五年前就逃離了盛世,再也沒回去過嗎?」

林詩雅的表情瞬間僵住,她伸手想去搶相框,但晚了。

「你一直在騙我?」阿哲往後退了一步,剛剛建立起來的那點信任,像冰塊一樣迅速融化,「你到底是誰的人?老鬼的?還是盛世的?」

「我可以解釋,」林詩雅的聲音一下子冷靜得嚇人,「事情比你想的複雜得多。」

「複雜?」阿哲指著照片,「你們倆站在盛世總部,笑得那麼開心!日期是三個月前!那個時候你已經在『培養』我用黑材料卡了!告訴我,詩雅,我是不是也是你計劃裡的一環?一個可憐的棋子?」

「如果我說是呢?」林詩雅的眼神突然變得又複雜又危險,剛剛那點脆弱消失得無影無蹤,「每個人,阿哲,都只是某個棋盤上的棋子。問題是,你想當哪一邊的棋子?」

阿哲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來。剛剛還有些曖昧的空氣,瞬間變得冰冷刺骨。林詩雅就站在那兒,月光從窗簾縫裡照在她臉上,一半亮,一半暗。她的眼睛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阿哲第一次覺得,自己壓根就不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阿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想幹的從沒變過,」林詩雅往前走了一步,聲音壓得很低,「毀掉輝煌,毀掉財閥。我必須潛回盛世內部,拿到最後的證據。」她指了指牆上的資料,「這些都是真的,阿哲。我跟你說的每一句關於輝煌的話,都是真的。」

「但你沒告訴我全部...」

「因為你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她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懇切,「我和老鬼有個更大的計劃,不光是揭露醜聞,而是要徹底改變這個系統。這需要從內部把它瓦解掉。」

阿哲搖著頭,腦子亂成一鍋粥。他不知道該信誰,眼前的林詩雅像個萬花筒,轉一下就是另一幅模樣。

「你的星塵症是真的嗎?還是說,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阿哲突然問道。

林詩雅的臉色變了變,「病是真的,但沒我說的那麼嚴重。」她猶豫了一下,「老鬼給了我穩定的藥,能控制住...暫時的。」

「那你對我...」阿哲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問不下去了。

空氣一下子變得黏糊糊的,林詩雅的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在盤算著什麼。就在她快要開口的時候,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凝固的氣氛。

「詩雅!」老鬼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又急又響,「計劃有變,銳動的人找上門了!必須馬上撤!」

林詩雅飛快地走到門口,回頭看著還愣在那兒的阿哲:「沒時間了。輝煌的演唱會就在明天,這是唯一的機會。」她伸出手,「跟我走,我會解釋清楚一切,包括這張照片。」

阿哲站在原地,眼神在林詩雅伸出的手和牆上那些資料之間來回掃。他想起那條關於「解藥」的匿名短信,想起U盤裡輝煌打女人的畫面,想起林詩雅手腕上那些疤痕...

「最後一個問題,」阿哲盯著她的眼睛,「你是真的想揭露真相,還是有人在利用你——利用我們?」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老鬼焦急的喊聲混著樓下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傳了上來。林詩雅的手還伸著,臉上的表情卻慢慢冷了下來,眼裡閃過一絲阿哲看不懂的東西。

「每個人都是某個更大棋局的一部分,」她低聲說,「關鍵是,當你知道了真相之後,是選擇當下棋的人,還是繼續當棋子。」

阿哲看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空,一滴雨水「啪」地打在玻璃上,好像打破了什麼東西。他慢慢地伸出手,卻不確定自己是想握住那隻手,還是把它推開。

「輝煌已經開始動手了,阿哲。」林詩雅的聲音突然變得特別急迫,「不管你信不信我,明天那場演唱會就是個陷阱。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等著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門外,老鬼的敲門聲更急了。
kooo 2025-04-24 18:41:47
還是那張卡,但玩法變了。不再攻擊形象,而是模擬媒體噴子的口水戰。全息投影裡,「飛雲仙后」周圍呼啦一下冒出幾十個半透明的文字泡泡,全是差評:「聲音全是科技與狠活」、「過度依賴效果器」、「唱歌沒感情」…

這些字像刀子一樣,專往「飛雲仙后」最薄弱的地方捅——技術太好,反而沒了人味兒。全息歌手的表情明顯僵住了,歌聲裡的魔力也弱了不少。

「這是什麼鬼?!」紫雲傻眼了。

「差評是所有歌手的剋星,」阿哲聲音平靜,「尤其是噴她最引以為傲的『空靈嗓音』。」

AR眼鏡顯示攻擊效果飆到53%,「飛雲仙后」的觀眾情緒值嘩嘩往下掉。阿哲抓住機會,亮出自己的主牌:「R級卡:『街角歌者』,出來!」

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男歌手出現在舞台上,沒啥特效,就一把舊木吉他。他撥動琴弦,唱起了一首土得掉渣的民謠:

「城中村的角落,就是我的場子
沒人打燈,就唱個實在
人來人往,留下點感動就得了
這破調子裡,藏著真心話」

這歌沒花里胡哨的編曲,沒高科技加持,但那股子真誠勁兒,特別打動人。加上黑材料卡把對面削弱了,「街角歌者」反而顯得特別親切。虛擬觀眾開始動搖,有人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阿哲這邊的舞台。

紫雲急了,趕緊甩出輔助卡:「視覺效果Plus卡,啟動!」全息投影裡,「飛雲仙后」周圍立刻出現了漫天雲彩、仙鶴亂飛的浮誇背景。

但阿哲早有準備:「情感共鳴放大器,啟動!」這張輔助卡讓「街角歌者」的歌聲更有感染力,每個音符都像是直接敲在觀眾心坎上。

兩個歌手同時飆高音,全場觀眾都被這場截然不同的音樂對決給鎮住了。虛擬觀眾的情緒像過山車一樣起伏,一些原本站在紫雲那邊的觀眾猶豫著挪了過來,最後,兩邊的人數形成了明顯的差距。

系統提示音響起:「計算完畢,黑馬卡師勝出,觀眾支持率58%對42%。」

全場炸鍋!觀眾們瘋了一樣地喊,有人扯著嗓子叫「黑馬!黑馬!」,還有人拿著手機瘋狂拍照錄像。阿哲掃了一眼,看見小雨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舉著個微型攝像機,悄悄地把整場比賽都錄了下來。

紫雲臉色鐵青,一副見了鬼的表情,估計想不通自己的SR卡怎麼會輸給一張破R卡加黑材料的組合。她狠狠瞪了阿哲一眼,撂下一句「這事沒完,黑馬」,就快步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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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一結束,阿哲立刻被一群打了雞血似的卡師和收藏家圍了個水泄不通。個個都想打聽他的黑材料卡是哪兒來的,怎麼用的,還有人想直接花錢買。

「五十萬,兄弟,五十萬!把你那張『私生活混亂卡』賣給我!」一個穿金戴銀的胖子擠到他跟前,偷偷摸摸地說。

「不好意思,不賣。」阿哲客氣但堅決地把所有人都打發了。

好不容易擠出人堆,肥龍一把薅住他:「老弟,你火了!徹底火了!現在道上都叫你『黑馬之王』!」

「太招搖了,」阿哲皺著眉,「這樣不是更危險?」

「怕啥,」肥龍拍著他肩膀,「名氣越大,越沒人敢輕易動你。現在的問題是,好幾個大老闆想見你,談『合作』。」

「沒興趣。」阿哲心不在焉地四下張望,找老鬼。

人群後面,靠著一根柱子,站著一個戴口罩和寬邊帽的人影。儘管裹得嚴實,阿哲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林詩雅。她不該出來的,她的身體隨時可能垮掉。

他擠到林詩雅身邊,壓低聲音:「你怎麼來了?不要命了!」

「我得親眼看看,」林詩雅聲音很虛,但眼神很亮,「你用黑材料卡的方法…很特別。比我教你的,更活。」

「天賦異稟唄。」阿哲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林詩雅卻沒笑,她很認真地說:「這說明,我們沒看錯人。下一步,你得了解卡牌市場的貓膩了。」

「什麼貓膩?」

「交易所的數據怎麼造假,」林詩雅湊近了,聲音低得只有他們倆能聽見,「盛世那套大數據系統,怎麼控制稀缺度,怎麼操縱價格,這才是整個計劃的要害。」

正說著,林詩雅身子突然晃了一下,阿哲趕緊扶住她。「該回去了,」阿哲一臉擔心,「你需要休息。」

林詩雅點點頭,但眼神依舊堅定:「記住,明天就是決戰。不管發生什麼,計劃不能停。」

他們剛要走,一個戴墨鏡的男人跟他們擦肩而過,手很快地往阿哲口袋裡塞了個東西。阿哲警覺地回頭,那人已經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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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阿哲扶林詩雅躺下。這一趟出來,顯然把她累壞了。

「你身體…還撐得住嗎?」阿哲忍不住問。

「比想的糟,」林詩雅虛弱地笑了笑,「但還沒死。」

她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阿哲這才從口袋裡掏出那張被塞進來的紙條:「天才卡師,我們財閥能給你更好的。—白金」

紙條背面是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行小字:「林詩雅的藥,明天面談。」

阿哲盯著紙條,心臟砰砰直跳。白金這傢伙,好像什麼都知道,算計好了一切。他在地下賽場出現絕不是巧合。更要命的是,他居然知道林詩雅的病,還拿藥來當誘餌。

門又被輕輕推開,老鬼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怎麼樣了?」他問。

「都妥了,」阿哲收起紙條,「明天演唱會,按計劃來。」

老鬼點點頭,眼神落在睡著的林詩雅身上,「她撐不了太久了。」

「我知道。」阿哲聲音很沉。

「別犯傻,」老鬼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白金給的東西,不管多誘人,都是毒藥。」

阿哲沒吭聲,只是望著窗外的黑夜。以前那種普通日子,好像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名氣,地位,黑材料卡,地下世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加起來,都比不上他現在心裡那個最簡單的念頭:讓林詩雅活下去。

手機震了一下,是白金發來的新消息:「聽說你今晚表現不錯,期待明天見面。記住,八點,盛世大廈B3層。帶上你的黑材料卡…還有你的決心。」

阿哲深吸一口氣,抬頭看了眼牆上的破鐘:凌晨一點十五分。離白金約的時間不到七個小時,離輝煌的演唱會還有十七個小時。

他必須做個選擇。

窗外,烏雲縫隙裡露出幾顆半死不活的星星,冷冷地看著這一切。阿哲的目光回到林詩雅身上,她手腕上的藍紋在黑暗裡微微發著光,像一張來自地獄的卡牌,無情地倒數著生命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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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市場黑幕

天剛矇矇亮,阿哲睜開眼,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他要去見白金。

他躡手躡腳地下床,生怕吵醒旁邊的林詩雅。她睡得很沉,臉色安詳得看不出一絲病容,只有手腕上那圈該死的藍色紋路,時刻提醒著他,這份安寧有多脆弱,像個隨時會到點的死亡沙漏。

剛要抬腳,身後傳來林詩雅的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去哪兒?」

阿哲動作一僵,轉過身,看見她已經坐了起來,眼睛清亮,哪有半點睡意,估計早就醒了。

「我…」阿哲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我打算去見白金。」

「我就知道。」林詩雅輕輕嘆了口氣,「昨晚你收到他消息,我就看見了。」

阿哲臉上有些掛不住,「對不住,我就是想…」

「不用解釋,」林詩雅打斷他,利索地翻身下床,從抽屜裡拿出個墨鏡樣的東西,「但在你去送死之前,先跟我去趟環中島。」

「環中島?」阿哲一愣,「現在?」

「盛世B3停車場,八點,是吧?」林詩雅飛快地套上外套,「現在才六點,夠我們去『明星卡牌交易所』轉一圈了。做決定前,你總得親眼看看,你到底在跟什麼玩意兒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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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中島,香港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心臟中的心臟。高樓大廈像插進天裡的玻璃刀子。阿哲跟著林詩雅走進一座氣派的玻璃幕牆大廈,大廳正中央吊著個巨大的全息Logo:「明星卡牌交易所」。

早上七點,交易所剛開門,裡面已經烏泱泱擠了不少人。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滿嘴術語的專業卡商,西裝革履的投資客,眼冒星星的追星族,還有不少一看就是來湊熱鬧的閒人,全混在這個看起來挺正規的地方。

林詩雅從包裡掏出兩副看著挺普通的AR眼鏡,「戴上,」她遞給阿哲一副,「破解版的,能看見他們不想讓你看見的東西。」

阿哲戴上眼鏡,眼前的世界瞬間變了個樣——空氣裡佈滿了密密麻麻、五顏六色的數據線,像蜘蛛網一樣纏繞著。最扎眼的是幾條鮮紅色的數據流,像跳動的血管,貫穿了整個大廳。

「那紅線是啥?」阿哲指著問。

「看見沒?那條一閃一閃的紅線,」林詩雅聲音壓得極低,像做賊似的,「那就是財閥每天用來搞價格、造稀缺的貓膩。」

她帶著阿哲擠過人群,來到一面巨大的全息顯示屏前。屏幕跟股票交易所似的,實時滾動著各種明星卡牌的價格。「輝煌」那張SSR卡,高高掛在最上面,價格甩開第二名一大截。

「看見標價了?」林詩雅指著輝煌那張卡——三百五十萬港幣一張。「官方說法,這卡全球就五百張,物以稀為貴,所以炒這麼高。」

「這不挺正常的嗎?供求關係嘛。」阿哲還是有點懵。

林詩雅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手指在AR眼鏡邊框上點了幾下,「再看。」

阿哲眼前的數據猛地一變,一行隱藏數據跳了出來——實際發行量:1580張。

「看明白了?」林詩雅聲音裡透著一股壓抑的火氣,「輝煌這張SSR,實際印出來的量是他們對外說的三倍還多!那幫王八蛋手裡攥著大把的卡,想什麼時候放出來,放多少,全看他們心情,用來控盤呢!」

阿哲腦子嗡的一下,盯著那數字,「這…這他媽是赤裸裸地操縱市場啊!」

「這才哪兒到哪兒,」林詩雅拉著他往大廳裡面走,「跟我來,還有更噁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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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所二樓,人稍微少了點。他們找了個角落,林詩雅從包裡拿出個巴掌大的數據終端,搗鼓了幾下,接進了公共網絡。

「我們自己搞的破解版,」她手指飛快地敲著,「能扒開他們那層數據防火牆。」

屏幕上立刻彈出一堆亂七八糟的財務數據流,什麼每日流水、手續費收入、市值變化,看得人眼花繚亂。

「看這兒,」林詩雅指著一行數字,「交易所每天光抽成就幾百萬港幣,但唱歌的本人,只能拿到三成。」

「那剩下七成呢?」

「進了財閥的腰包,」林詩雅冷笑,「美其名曰『平台維護費』、『品牌建設費』,說白了就是壟斷保護費。」

正說著,樓下交易大廳忽然一陣騷動。阿哲探頭望去,只見一個看上去像卡商的男人被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架著往外拖,那人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

「怎麼回事?」阿哲問。

「想繞開平台私下交易,壞了規矩,」林詩雅解釋道,語氣平淡,「財閥把所有路都堵死了,想逃過他們抽水?門兒都沒有,抓到就往死裡整。」

阿哲皺起眉頭,「可那是人家自己的卡,憑什麼不讓賣?」

「因為每一筆交易,都是他們的利潤點,」林詩雅眼神銳利起來,「更重要的是,控制了交易,就等於控制了整個市場的風向。」

她在終端上又操作了一番,點開一個標著骷髏頭圖標的高度加密文件夾,「看這個,這才是最黑的。」

阿哲湊過去,看到文件夾的名字:「聲譽崩壞條款—內部財務細則」。

「這是…?」

「你想過沒有,」林詩雅聲音壓得更低了,「為什麼有些明星一出醜聞,就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她點開文件,裡面是一份厚厚的合同附件,全是密密麻麻的法律條文。阿哲看得頭暈眼花,但幾個關鍵數字觸目驚心:

「『聲譽崩壞賠償金』:基礎金額五百萬港幣起,根據藝人級別(SSR級最高可達五千萬港幣)及造成的『品牌損失』另行浮動計算…」

「我操…」阿哲忍不住罵了一句。

「嗯,」林詩雅點頭,「歌手一旦形象崩塌,不光卡牌變廢紙,還得倒賠給公司天文數字的違約金。這就是黑材料卡最陰毒的地方——它不光毀掉你的事業,還能讓你永世不得翻身,欠一屁股債。」

阿哲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所以,財閥表面上好像也是受害者,但實際上…他們才是最大的贏家?」

「腦子轉得挺快,」林詩雅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他們的藝人被黑卡攻擊,股價跌了,形象毀了,看著挺慘。但轉頭就能拿著『聲譽崩壞條款』找藝人索賠,把損失全補回來,甚至還能賺一筆。有時候…」

「有時候什麼?」

「有時候,」林詩雅的聲音輕得像耳語,「黑材料卡,根本就是他們自己放出來的,用來清理那些沒利用價值,或者不聽話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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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假裝成普通顧客,繼續在交易所裡閒逛。林詩雅像個導遊,不動聲色地給阿哲指點著各種門道。

在最顯眼的SSR卡牌展區,一個巨大的玻璃櫃裡,擺著一張金光閃閃的卡牌——「輝煌」最新款的SSR卡。卡面上,輝煌穿著黑色燕尾服,像個帝王一樣指揮著虛擬交響樂團,派頭十足。

「各位老闆,這張『指揮家』SSR卡昨天剛全球同步發行,」一個穿著制服、笑容甜美的工作人員正對著一群一看就很有錢的男人唾沫橫飛地介紹著,「全球限量三百張!起拍價僅需二百八十萬港幣!」

那幾個富豪個個摩拳擦掌,當場就有人掏出黑卡預約競拍席位。

阿哲透過AR眼鏡,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回事——眼鏡的隱藏數據顯示,這張所謂「限量三百張」的卡,實際庫存數量是850張,大部分都鎖在交易所地下的金庫裡,根本沒放出來。

「看見了吧?」林詩雅在他耳邊低聲說,「這就是他們的套路。先放個風聲說限量,把價格炒上去,吊足了胃口再一點點往外放。這卡牌市場,早就被他們玩成了一個完美的割韭菜流水線。」

阿哲注意到角落裡站著幾個穿著寒酸的年輕人,眼神渴望地盯著展櫃裡的卡牌,卻連靠近都不敢。

「那些是什麼人?」他問。

「普通卡師,」林詩雅的聲音裡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或許是憐憫,或許是自嘲,「他們可能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張SSR卡,但還是像飛蛾撲火一樣陷在這個遊戲裡,做著一夜暴富的美夢。」

阿哲看著那些年輕人,彷彿看到了不久前的自己。「所以,整個系統從一開始設計,就是為了…」

「剝削底層,收割夢想。」林詩雅替他說完了,「財閥用虛假的希望和人為製造的狂熱,把那些狂熱粉絲和像你我一樣的傻瓜兜里的錢,一點點榨乾。可笑的是,這些被割的韭菜,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玩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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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詩雅輕車熟路地帶著阿哲繞到交易所後面,找到一個不起眼的員工通道入口,刷開了一道標著「數據中心」的門。

「喂,我們進來沒事吧?」阿哲心裡有點打鼓,忍不住四下張望,「被發現了怎麼辦?」

「放心,」林詩雅頭也不回,「姐以前在盛世混過,哪裡有監控死角,門兒清。」

數據中心裡冷氣開得很足,一排排伺服器閃著幽藍的光,像蟄伏的怪獸。林詩雅走到一排機櫃前,隨便找了個終端機,幾下就繞過了權限驗證,登入了系統後台。

「看這個,」她調出一張曲線圖,上面是各種卡牌的價格波動趨勢,「這是他們的市場操盤算法模型,純人工干預。」

阿哲湊過去看,屏幕上顯示著精確到秒的價格控制計劃:什麼時候該推新卡刺激市場,什麼時候該回收舊卡穩定價格,什麼時候該放點小道消息製造話題,什麼時候該潑冷水降溫…每一步都算計得清清楚楚,像劇本一樣。

「財閥用大數據和AI,把卡牌市場玩弄於股掌之間,」林詩雅指著屏幕上那些複雜的公式和代碼,「他們能預測每一次追漲殺跌的情緒,點燃每一次投機的慾望,然後在最高點收割。這他媽的比印鈔機還賺錢。」

阿哲想起昨晚在地下賽場,那些為了一張卡一擲千金的富豪,那些眼睛裡閃爍著狂熱光芒的普通卡師和粉絲。

「這簡直…比我想像的還要黑,」他喃喃自語,「整個系統,就是個設計好的巨大賭局,而我們都是裡面的賭徒。」

「不光是賭局,」林詩雅的眼神變得幽深,「它是現代金融和娛樂產業最完美的結合體,一台永不停歇的剝削機器。歌手被榨乾才華和名聲,卡師被榨乾熱情和積蓄,粉絲被榨乾口袋裡的最後一分錢…而財閥,永遠是莊家,穩賺不賠。」

她拔出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迷你U盤,屏幕上顯示數據複製完成。「關鍵證據,到手了,」她把U盤小心收好,「這玩意兒,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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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數據中心,他們沿著一條空曠安靜的內部走廊往側門走。快到走廊盡頭時,阿哲眼角餘光瞥見一個人影——白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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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站在那兒,背著手,像一尊雕像,又像是特意在等他們。臉上依然掛著那種無懈可擊的、彬彬有禮的微笑。

「早上好,黑馬先生,」白金迎著他們走了幾步,目光落在阿哲身上,「看來,你對卡牌交易的『內幕』很感興趣?」

林詩雅下意識地往前一步,擋在阿哲身前,「你跟蹤我們?」

「怎麼會,」白金輕笑一聲,笑容卻不及眼底,「碰巧來交易所處理點私事罷了。」他的視線越過林詩雅,直勾勾地看著阿哲,「林小姐…給你上了一堂生動的『金融課』?」

阿哲心裡一緊,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善意提醒,」白金的聲音溫和得像春風拂面,「任何故事都有兩面性,黑馬先生。林小姐讓你看到的,是她想讓你看到的『真相』。但真正的真相,往往比這複雜得多。」

他慢條斯理地從昂貴的西裝內袋掏出一張製作精美的燙金邀請函,「盛世的陳總想見你,聊聊你的未來。如果你真的想了解『全部』的真相,而不是被人當槍使,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阿哲沒伸手去接,「我對你們那套『合作』沒興趣。」

「是嗎?」白金眉毛微微一挑,「就算…這可能關係到林小姐的健康,甚至…生命?」

阿哲的臉色瞬間變了。林詩雅感覺到了,用力握住了他的手,「我們該走了。」

白金也不勉強,隨手將邀請函放在旁邊一個大理石花台上,「機會只有一次,黑馬先生。聰明人,不該站在註定失敗的那一邊,尤其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

他微微躬身,做了個「請便」的手勢,然後轉身,邁著優雅的步伐,消失在走廊的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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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交易所那冰冷的大樓,外面陽光刺眼,晃得阿哲睜不開眼。環中島的街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玻璃幕牆反射著金色的陽光,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光鮮亮麗。

「他怎麼知道我們在裡面?」阿哲皺著眉,心裡像壓了塊石頭。

「盛世的狗鼻子靈得很,」林詩雅臉色也不太好看,「不過也可能是…」她話說了一半,又搖了搖頭。

「可能什麼?」

「沒什麼,」林詩雅避開了他的眼神,「先回去吧,老鬼還等著消息。」

剛拐過一個街角,林詩雅腳步突然一踉蹌,猛地捂住胸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林詩雅!」阿哲嚇了一跳,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沒…沒事,」她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老毛病…藥效…過了。」

阿哲看到她顫抖的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個小小的白色藥瓶,倒出一顆指甲蓋大小的藍色藥丸,想都沒想就塞進嘴裡,然後閉上眼睛,靠著牆壁大口喘氣,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過了足足有半分多鐘,她的呼吸才漸漸平復下來,臉色也恢復了一點點血色。

「你不能再硬撐了,」阿哲看著她虛弱的樣子,心疼又著急,「我們先回安全屋休息。」

「不行,」林詩雅仍然靠著牆,但眼神卻異常堅定,「沒時間了。白金…他已經找上門了。如果你真的決定去見他…」

「我不去了,」阿哲打斷她,語氣斬釘截鐵,「剛才在交易所看到那些,我不可能再信他們半個字。」

林詩雅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但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憂慮,「希望…你的決心能撐到最後吧。」

她試著站直身體,但還是有些腿軟。阿哲沒說話,直接把她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半攙半扶著往前走。

「那些藍色的藥丸…」阿哲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它們…到底有沒有用?」

林詩雅沉默了很久,久到阿哲以為她不會回答了。「它們能讓我暫時不死,」她聲音很輕,幾乎被街上的噪音蓋過,「但治不了根。說實話,」她頓了頓,「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阿哲心裡一緊,下意識地握緊了她的手,「會有辦法的,我發誓。」

林詩雅沒有回應,只是抬頭望向遠處那棟高聳入雲的盛世娛樂總部大廈。她的眼神很複雜,有刻骨的恨意,也有一種阿哲看不懂的…迷茫和疲憊。

「有時候,」她終於再次開口,聲音飄忽,「我們以為自己在跟魔鬼戰鬥,到頭來才發現,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的黑白分明。」

「什麼意思?」

「沒什麼,」她搖搖頭,似乎不願多說,「走吧。離演唱會沒幾個小時了,我們得回去準備了。」

兩人相互攙扶著,慢慢地走在人潮湧動的街道上,身影很快被淹沒。頭頂上巨大的AR廣告牌,正循環播放著輝煌那張英俊卻冰冷的臉,他俯視著腳下這座繁華而冷漠的城市,像在審視一群忙碌而渺小的螻蟻。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陰影裡,一個戴著墨鏡、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靠在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旁,手指飛快地在手機屏幕上敲擊著。屏幕上顯示著一條剛剛發送出去的簡訊:「目標已離開交易所,未接受邀請。」

發完信息,男人抬起頭,望著阿哲和林詩雅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詭異的弧度。
kooo 2025-04-26 18:18:13
「他當時跟我關係不錯,」霸氣繼續說,語氣平淡,「起碼看起來是。我出事之後,他還專門找我談過一次,說公司有個什麼『白武士計劃』,能幫我東山再起,洗白形象。」

「白武士計劃?」阿哲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

「聽起來挺美的吧?說是要幫我請最好的公關,壓制負面新聞,重新打造人設,」霸氣冷笑一聲,「結果呢?我傻乎乎地簽了新的合約,把我剩下那點版權和財產全都交了出去,說是『合作保證金』。然後不到半年,他們就告訴我,計劃『因市場反應不佳』,終止了。」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狗屁的白武士!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救我,只是想用這個名頭,把我最後一點油水也榨乾淨!」

阿哲沉默了。他彷彿能看到白金那張完美的笑臉背後,陳誠坐在豪華辦公室裡,冷漠地操縱著一切,看著他們這些棋子在泥潭裡掙扎。

「你還記得…那張黑材料卡,是通過什麼渠道流出來的嗎?」阿哲換了個問題。

「是一個什麼『地下卡商』放出來的,」霸氣皺著眉,努力回想著,「從來沒聽說過的傢伙,神神秘秘的。聽說在地下拍賣會上賣了個高價。後來有人說,那個人根本就是盛世自己找的托兒。」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霸氣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那張卡太他媽的精準了,簡直就是對著我的死穴來的。而且時機也太巧了——剛好那段時間我和公司在談續約,條件沒談攏;剛好我的SSR卡熱度有點降溫;剛好…公司要推新人『輝煌』出道。」

阿哲腦中一道閃電劃過,「所以,他們是故意搞垮你,給輝煌騰位置?」

「不只是騰位置那麼簡單,」霸氣的聲音裡壓抑著多年的憤怒和不甘,「他們還要踩著我的屍體,賺更多的錢!你知道我欠下的那五千萬,最後便宜了誰嗎?」

阿哲搖搖頭。

「合同裡寫著呢:藝人如果因為自身形象問題給公司造成損失,要賠償。這筆錢,明面上是賠給公司的,但實際上,最大的受益者是誰?是股東!而那個時候,陳誠手裡正好握著公司大量的股份。」霸氣冷笑連連,「我倒台的那一年,盛世的股價不但沒跌,反而漲了不少。因為市場覺得這家公司『有魄力』,懂得『壯士斷腕』,『清理門戶』!」

「這…簡直是吃人啊。」阿哲感覺一陣寒意從脊背升起。

「吃人?小子,你看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霸氣搖搖頭,像是看透了一切,「你進了這行,早晚會明白,唱歌跳舞什麼的,都是面子上的事。裡子裡,全是資本和權力的遊戲,我們這些所謂的明星,不過是他們桌上的籌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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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店裡的燈光顯得更加昏暗。霸氣看起來很累了,眼皮一直在打架,但被勾起了往事,又像是不吐不快。他顫巍巍地站起來,走到牆角一個積滿灰塵的大紙箱旁,翻了半天,掏出一張捲起來的海報。

「喏,看看這個。」

阿哲接過海報展開,上面是「卡牌租賃聯盟」的廣告,顏色倒是挺鮮豔,標語也很誘人:「平民也能享受SSR卡魅力!改變命運,從租卡開始!」

「這是什麼?」

「財閥控制底層窮鬼的另一種手段,」霸氣坐回躺椅,語氣疲憊,「給那些買不起高級卡的傻小子們畫個大餅,讓他們以為租幾張好卡,就能在比賽裡贏錢,就能翻身。」

「聽起來…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你啊,還是太天真,」霸氣苦笑了一下,「租金算過嗎?月息兩分,就是說年利率240%!保證金是卡牌面值的30%。而且,租來的卡要是弄壞了,或者市場價跌了,你得全額賠償。這就是個無底洞,看起來很美,實際上是讓那些窮小子永遠欠著債,永遠離不開他們。」

阿哲腦子裡立刻閃過肥龍的身影,那個總是找他借錢周轉,每次比賽完都緊張兮兮檢查卡牌的胖子。原來…肥龍也是被這聯盟套牢了?

「最好笑的是,」霸氣繼續說,「好多人還真把這當成『機會』,為了這個所謂的『機會』,什麼都肯幹,連臉都不要了。」

阿哲的目光落在海報右下角,那裡有個二維碼,旁邊還有一行小字:「特別通道:以身相抵計劃,零門檻,零押金,以歌會友,快速通道。」

「這是什麼意思?」阿哲指著那行小字問。

霸氣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別碰那玩意兒,」他警告道,聲音壓得很低,「那是他們搞的最骯髒的買賣。有些年輕卡師,特別是那些長得好看的,為了租到好卡,或者還不上租金,就用『特殊服務』來抵債。」

「特殊服務?」

「陪酒,陪唱,陪睡,」霸氣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甚至還有更噁心的…專門坑那些有天賦但沒背景的年輕孩子。」

阿哲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希悅那張蒼白而倔強的臉,想起她在地下賽場後台說的那句:「卡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懂規矩,大人的規矩。」

「那些財閥…他們知道這些事嗎?」阿哲的聲音有些乾澀。

「知道?」霸氣發出一聲短促而尖利的笑,「小子,這套玩法就是他們設計的!那些所謂的地下『私人會所』,哪個背後沒有財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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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又翻出一個舊相冊,讓阿哲幫忙找幾張特定的照片。阿哲一邊漫無目的地翻著,一邊聽霸氣絮絮叨叨地講著過去的輝煌。突然,一張照片讓他渾身一震,差點把相冊掉在地上——照片上,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女站在霸氣身邊,笑容靦腆,手裡捧著一個獎盃。

「這…這不是林詩雅嗎?!」阿哲失聲叫了出來。

霸氣湊過來看了一眼,「哦,你說小雅啊。對,她參加過我以前帶的一個選秀節目,拿了個新人獎。是個好苗子,嗓子特別好,就是性子太…太直了點。」

「你認識林詩雅?!」阿哲感覺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認識啊,」霸氣點點頭,奇怪地看了阿哲一眼,「她後來不是去了盛世嘛,包裝成那個什麼『星光少女』,挺火了一陣子。你認識她?」

「她…」阿哲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們算是…朋友吧。」

霸氣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她還活著?」

這個問題讓阿哲懵了,「活著啊,當然活著,為什麼這麼問?」

「外面有傳言,說她死了,」霸氣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在那場『意外』之後。」

「什麼意外?」

霸氣警惕地朝門口看了看,雖然店裡根本沒別人。「三年前,星塵大樓不是失火了嗎?你不知道?」

阿哲茫然地搖搖頭。

「算了算了,不提這個,」霸氣擺擺手,似乎不想再談下去,「既然她還活著,你就好好待她吧。那孩子…命苦,吃了太多虧。」

「她到底遭遇了什麼?」阿哲急切地追問。

霸氣卻閉上了嘴,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阿哲一眼,「你是她朋友,這些事,你該去問她自己。有些傷疤,不該由外人來揭開。」

阿哲還想再問,但看霸氣的樣子,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了。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霸氣前輩,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霸氣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容裡滿是疲憊和無奈,「小子,心意領了。但在這個遊戲裡,規則是人家定的,你我這樣的小蝦米,能活著就不錯了。」

他像是下定了決心,顫巍巍地站起來,從抽屜最深處摸出一張用塑封袋仔細包好的卡片,塞到阿哲手裡,「拿著吧,也許對你有用。」

阿哲低頭一看,是一張從未開封過的卡牌,包裝印著「限量典藏版:霸氣最終演唱會記錄卡」。

「這…這應該很值錢吧?」阿哲有些不敢接。

「對我來說,就是一段再也回不去的過去,」霸氣的眼裡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但對你…說不定能在關鍵時候幫上忙。這是我最後一次公開演出的全記錄,也許…裡面藏著一些你想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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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安全屋,已經是後半夜了。外面的雨更大了,砸在鐵皮屋頂上,咚咚作響,吵得人心煩。阿哲渾身都濕透了,冷得直哆嗦,但他沒心思管這些。

「林詩雅?」他輕輕推開門,屋裡黑漆漆的,「你醒著嗎?」

沒人回答。他摸到牆上的開關按下,燈亮起的一剎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林詩雅蜷縮在門口的地板上,臉色異常潮紅,呼吸又淺又快,像是發著高燒。

「林詩雅!」阿哲心臟猛地一縮,幾步衝過去,顫抖著手把她抱起來,「醒醒!你怎麼了?!」

「阿…哲…」她費力地睜開眼,聲音小得像蚊子叫,「藥…我的…藍色藥丸…」

阿哲把她抱到床上,手忙腳亂地去翻她的背包。紙張、零件、各種工具掉了一地,就是找不到那個熟悉的白色小藥瓶。操!上次在街上吃的肯定是最後一顆了!

「你等著,我去找老鬼要藥!」阿哲轉身就要往外衝。

「沒用的…」林詩雅虛弱地拉住他的手腕,「這次…不一樣…咳咳…」

阿哲這才注意到,她裸露的手腕上,那些詭異的藍色紋路,不知何時已經爬到了小臂,像活物一樣在她蒼白的皮膚下緩慢蠕動。

「媽的!我送你去醫院!」

「不行…」她虛弱地搖頭,「被發現…我們都完了…」

阿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撲回去翻她的背包,希望能找到點別的什麼急救藥品。混亂中,一個用膠帶封得嚴嚴實實的卡牌從包的夾層裡掉了出來,看樣子有些年頭了,邊角都磨損了。

那是一張閃閃發光的SR卡。卡面上,是大概五年前的林詩雅,穿著綴滿亮片的白色紗裙,笑得像個不諳世事的天使。卡牌的標題——「盛世新星:星光少女」。

阿哲呆呆地拿起卡牌,看看卡面上那個光芒萬丈的少女,又看看床上氣息奄奄的林詩雅,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喘不過氣。這兩個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他下意識地用AR眼鏡掃描了一下卡牌。屬性高得嚇人:魅力96,共鳴92,感染力95。特殊技能:「星光炫目」——能讓觀眾在5到8秒內陷入極致的視聽享受,多巴胺分泌瞬間提升至90%以上。

這就是林詩雅曾經的輝煌?她為什麼從來不提起?

他把卡牌小心地放回包裡,轉身看著林詩雅蒼白的臉。她的嘴唇乾裂,呼吸越來越淺。時間正在一點點流逝,而他,束手無策。

「白金…」林詩雅突然喃喃自語,「只有…他有藥…」

阿哲的心沉了下去。白金,盛世的走狗,陳誠的心腹。去找他,就等於投降,就等於背叛他們的計劃,背叛老鬼,背叛所有反抗的人。

但如果不去…

窗外,大雨淋漓,雷聲轟鳴。林詩雅的呼吸聲在雨聲中越來越微弱,像即將熄滅的燭火。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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