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其實我都贊成。我只係一直喺度諗,到底有啲咩,可以令一個人憎恨一個人廿年啫。如果我諗通咗,話唔定當我哋見到向彩萍嘅時候,可以有辦法勸服到佢幫我哋解蠱呢。」敏敏托住頭講,我睇得出對於單純善良嘅佢嚟講,要明白「恨」,似乎唔係一件易事。
而我開始明白,其實佢之所以諗咁多嘢,原來就係為咗代入向彩萍嘅諗法。
呢種用同理心去明白對方,然後希望可以解決問題嘅做法,果然非常有作為社工嘅敏敏嘅特色。
「我諗起,我曾經見過一幅掛喺酒店餐廳嘅油畫。畫入面,一隻獅子媽媽對住幾個人類狂吼,而獅子媽媽背後,係幾隻受咗傷嘅小獅子。呢幅畫所講嘅係,表面嘅憤怒,有時候係用嚟掩藏保護傷害。恨,表面睇落係激動、係憤怒,但其實可能就係為咗掩飾自己內在最深嘅傷痕。所以,你問到底有啲咩令向彩萍可以憎恨世伯廿年,我覺得除咗係世伯對佢所做嘅嘢真係好衰之外,仲有代表向彩萍內心嘅傷口一直都未痊癒,所以佢先要一直憎恨落去,從而用恨意去中和自己嘅痛處。」
我之所以可以講得出呢番說話,其實真係多得我喺「譚仔」打工嘅日子。
嗰時我成日打聽關於向彩萍嘅事,聽聽埋埋,好多「譚仔」姐姐口中嘅向彩萍都係一個有情有義、照顧同鄉員工嘅好老闆。
一個對人咁好嘅人,點解會變成一個用最毒嘅蠱去傷人嘅人呢?
唯一嘅答案,就係娟姐所講,自從失戀之後,向彩萍日日以淚洗面,亦開始會對陌生嘅衰男人下蠱懲治。
所以,除咗將向彩萍嘅行為同佢內心嘅傷痕拉上關係之外,我都搵唔到另一個解釋。
講到呢度,敏敏輕輕挨咗落去我膊頭度,低聲講:「我其實都想像唔到,到底今次件事最後會點收科。只不過,如果可以嘅話,我哋盡量都唔好傷害向彩萍吖。因為點睇都好,其實佢都係一個可憐人。」
「嗯,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傾下,好嚟好去就最好啦。」我將敏敏攬近啲自己,想俾多啲安全感佢,所以再補上一句,「放心,今次我一定會幫你清哂所有蠱毒,令你變翻做一個正常人。」
就係咁樣,我同敏敏互相挨住對方,慢慢就瞓著咗。
我發咗一個夢,夢入面我同敏敏好幸福咁結婚、生仔,好似完全無再擔心過關於蠱毒嘅事。
到底呢個夢係一個未來嘅預兆,定抑或只係存在於虛幻之中嘅夢境呢?
我都唔知。
但係夢醒嘅一刻,我哋就已經到達咗雲南。
亦都即係象徵住,我哋同向彩萍好快就要正面交鋒。
(故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