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4）第二章

四十七、


後場不斷往前方解圍，但由於擔任前鋒的人身材不高，也不怎麼擅長制空，所以控球權不斷地落在對方手中。

中場拿到皮球後，無論是反守為攻，又或是短暫地控球在腳嘗試組織攻勢時，與前鋒都感覺不到有一絲聯繫，前中後三線像是自己斷裂開了一樣，而且看起來不像是因為最近士氣低落而造成的。

而是他們沒有一個明顯的戰術思路。

「廣東話有句說話係可以形容呢一刻嘅涉川青井，『無頭烏蠅』。」

涉川青井在十五分鐘不到的時間內，已被赤城東中進了兩球，而且絲毫看不到他們有任何反擊的手段。

準確點來說，是連與對手抗衡的苗頭也看不出來。

「嗯，你講得無錯，」長久真穗一臉擔憂地看著在場上苦戰的隊員們。「我哥哥的確係踢前鋒。」

「你哥哥係一個咩類型嘅前鋒？」

「佢……」長久想了數秒，側著頭苦笑一聲。「其實我都唔係太熟足球，但以我嘅睇法就係，佢好似無乜特長咁，但又好似咩都識啲咁，所以間中都入到波。」

蕭智堯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其實關於這場比賽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一場大比數的慘案在所難免，畢竟兩邊的水平並不在同一個等級之上，但既然答應了長久要給他們一些意見，為此還特地跑了過來，那好歹也該在離去之前給他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答案。

「呢一刻我相信呢支球隊最需要嘅，係一個大家都信任嘅前鋒，要滿足咗呢一點之後，先可以再去解決其他問題。」

蕭智堯回答道，但從長久真穗那略顯沉重的表情看來，似乎要讓他哥哥這個前部長歸隊，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

帶著零比三的半場戰果，理善的更衣室內飄散著一股尷尬而低落的氣氛，但唯獨是李向名本人－這個理應是感受和責任都最深的人－反而沒有任何特別的情緒，看起來就跟平常無異。

半場結束前，鍾偉豪本還想了一些開場白跟鼓勵的說話，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

「你係隊長，呢個時候你應該企出嚟同大家講幾句說話。」他正還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應該做點什麼時，彭為海突然走近，非常小聲地跟他說道。

其實早在四強戰勝出之前，也就是余仁海剛離隊的那個時候，大家都有了共識會在四強落敗，能來到大球場這裡出戰決賽本來就有一定的運氣成份，這更衣室內的所有人都不曾想像過會有這一天的到來，更沒有想過這支理善能夠擊敗中學足球的霸主羅學強紀念中學。

「我有幾句嘢想……講下。」

眾人坐在更衣室的木椅上垂著頭正平復著情緒，鍾偉豪緩緩走到眾人中間，叉著腰輕輕嘆了口氣。

「大家今日嚟到呢度，話唔係為咗贏波而嚟嘅，就真係有啲自我安慰嘅，但坦白講我自己都唔覺得理善今日會贏到，我覺得連一成嘅機會都無，呢個係我心入邊嘅真話。」

「而家踢到呢個比數，話想好似漫畫又或者係咩伊斯坦布爾奇蹟咁反Cup就真係無乜可能架啦，呢一點我諗大家都好清楚。」

「學生足球淨係得幾年，係一段非常珍貴、只有一次嘅經驗嚟，或者可能我哋呢一世都只有一次機會喺香港大球場呢度踢波，所以唔理最後賽果係點，我只希望大家能夠同心協力，開開心心咁享受淨低嘅呢幾十分鐘，唔好畀自己喺呢場比賽度留低任何遺憾。」

聽到這裡，本來還沉默著的眾人都零零星星地拍起了掌來，浮現出一種重新振作的氣氛來。

站在不遠處的彭為海臉帶滿意地點點頭，也便轉身離開了更衣室。

只見一名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剛好正從不遠處走近，對上眼神後也彬彬有禮地向自己打了個招呼。

「下半場都無乜好講架啦，大家放鬆住踢，最緊要唔好受傷就得，好好享受。」何顯忠跟助教站在更衣室內，主導著這次其實沒什麼必要的訓話。「豪仔今日狀態幾好，下半場你覺得想再試多啲嘅話可以繼續放開去試，對面個中堅都算係一個唔錯嘅練習對象……然後就係，到臨尾十零分鐘左右放個水畀佢哋入返球，始終電視播住，你炒人哋五六蛋唔係咁好。」

「知道。」眾人應道。

用一個半場的時間便上演了帽子戲法，但梁博豪看起來卻一點都不開心，甚至顯得有點煩躁和悶悶不樂。

在剛才的上半場裡，他不斷要球去正面對抗理善安排的雙人包夾，那個戴著運動眼鏡的高個子曾讓他吃了點苦頭，包括一開始的那次成功防守讓他自覺十分失威。

不過之後接連幾次的嘗試與交鋒後，他很快便摸透了這個叫李向名的中堅的防守模式與習慣，也因此而再次攻入兩球，不論用哪一個角度來看，他都徹底地打爆了這個對位的後衛。

但他就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點啊，打爆咗個四眼仔仲係覺得唔爽？」旁邊的孫敬學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笑道。

「我硬係有種……好似俾人當咗係傻仔咁嘅感覺。」梁博豪重重地呼了口氣，坐立不安得一副好像怎麼都理不順呼吸的樣子。

「吓？咩意思？」

「我唔識講……」梁博豪輕皺著眉，像是在回想著什麼地說道。「即係……正常你喺一個後衛面前重複地過佢幾次，喺佢喺防守下入幾球波，其實你係會感受到佢嘅……情緒？」

「哦，即係可能係Sad咗……又或者係有少少驚咗你之類咁？」

「係啊，正常都係咁，又或者有啲會係突然躁咗急咗，甚至係會出啲小動作搞鳩你啊，犯規啊之類咁，其實遇到呢種我反而會愈踢愈興奮，最撚想就係炒到佢仆街睇佢好嬲但就係奈你唔何嗰個樣。」梁博豪說著說著突然手舞足蹈了起來。

「咁個四眼仔呢？」

「佢完全無反應，好似……好似一碌木咁。」說到這裡他忽然失笑了一聲。「我真係未遇過咁嘅後衛，好似入唔入波都唔關佢事咁，你過到佢又好，過唔到佢又好，佢望落去都係無任何嘅變化。」

「哦……」孫敬學笑著點了點頭，聊了這麼久他終於明白這個脾氣古怪的王牌隊友到底是在煩躁什麼了。「即係簡單嚟講，你係想打撚到佢有挫敗感，想佢覺得自己係真係輸咗畀你。」

「係，」梁博豪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最頂癮嘅係，其實佢技術身型各樣都唔差，但硬係好似唔想出力同你踢咁，就搞到我有種……」

「雖然而家講好似有啲……火上加油咁，」孫敬學突然笑了笑。「不過講樣嘢畀你聽，你應該聽完會特別有鬥志。」

「咩？」

「我親口聽當事人講過，個四眼仔……周不時都會Mark到余仁海一棟都無。」

梁博豪緩緩移過頭去看著孫敬學，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消息般怔住，腦海裡頃刻間千軍萬馬，但卻只有一個念頭非常清晰地浮現了出來。


「下半場我一定會徹底打爆佢，」

「喺全港嘅觀眾面前證明，我嘅實力唔會差過余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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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呀

Lee 個就無主角feel , 一個柒頭，吳唱k 可以做

屌一睇完你個留言就已經有佢個樣係個故出現

我聽當事人親口講過

（其實吳卓羲咪主角

但佢成日俾人屌嘛...好心啦...有頭髮邊個想做唱k

可能男主係陳鍵鋒咁，婆婆媽媽樣，但應該無咁青靚白淨。

諗唔到邊個可以carry到老魚個image

葉恭介！

佢老母交遊廣闊

有晚有冇

晏啲

四十八、


接過遞上的名片，彭為海朝那上面看了一眼，「馬志誠」三字讓他不由得低沉而小聲地驚呼了一下，心想怪不得眼前這人如此面熟。

「呃……其實我而家都算係港隊教練團隊嘅一員，啱先睇完貴校上半場嘅比賽之後，對李向名呢個球員有啲嘢想問一下……閣下應該係理善中學嘅領隊無錯？」馬志誠依舊非常禮貌地問道。

彭為海抬頭回過神來，聽得他這話後不由得尷尬地笑了一聲。

「我……我係理善嘅領隊無錯，但其實我都係有少少……客串嘅性質，你明啦中學老師，我對足球係一竅不通，隊內嘅所有大小事務我都係交返畀佢哋自己去處理同決定。」他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臉上掛著難堪的笑容。「所以名義上我係理善嘅領隊，但我實際嘅職責其實應該係旅行團領隊咁上下。」

「喔……」馬志誠對他最後這自嘲式的玩笑沒給出多大反應，只是平淡地應了一聲，很快地又朝著自己的目的而去。「坦白講我覺得李向名係一個非常有天賦嘅後衛，但睇過佢嘅表現之後我只有一種諗法－就係佢喺度緊自己嘅天賦同時間。」

「我明你嘅意思。」彭為海苦笑著點了點頭。

「唔知你介唔介意畀我同佢傾幾句咁？」

「坦白講其實我哋全部人都對呢件事好頭痛，佢又唔太肯練波，又唔太肯好認真咁好踢，不過如果你有辦法可以改善到佢呢個情況嘅話，我當然無任歡迎。」彭為海笑道。

因為意識到自己沒有天份、又或是覺得足球日漸現代化功利化、需要騰出時間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讀書或是陪伴家人……這些都是人們放棄運動習慣的普遍答案。

馬志誠是不相信、同時也無法理解，為何一個喜歡足球同時也擅長足球的男生，居然會對這項運動毫無熱誠。他不是站在一個讚美足球這項運動的角度去想，純粹只是覺得李向名對待足球的態度實在不可思議，他理應在這項運動上大放異彩。

「……你好。」

那內向木訥的孩子走到更衣室門外，他臉上的表情跟這灰暗的水泥車道一樣無趣，馬志誠不禁苦笑了一聲，伸手示意跟他去稍遠的地方好好聊上幾句。

「聽講你好少睇波，我簡單咁做個自我介紹先，我叫馬志誠，係前任嘅港隊隊長，而家兼職於港隊嘅教練團隊。」雖然中場休息所餘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但馬志誠還是花上幾句闡明來意。「我先講明我嘅來意先，我知道港青嘅教練曾經想帶你入隊但俾你拒絕咗，今日我睇你嘅表現，其實你嘅天賦真係幾好，我想知道你當日拒絕嘅原因係咩？」

「嗯……」李向名微微低著頭，雙眼有點空洞地看著地上似是在組織著答案，但剛才被梁博豪在他跟前進了三球，卻絲毫沒能在其臉上看出什麼挫折或是失落的情緒。「坦白講我只係……無乜熱情，我唔鍾意要嘥咁多精力去練波、練戰術又或者係同人爭位又盛，我單純地覺得好煩。」

「但你鍾唔鍾意踢波？」

「……都算鍾意嘅。」他想了一兩秒，點頭答道。「但對我嚟講只係一種消遣嘅運動，我好唔鍾意嗰種……即係有啲人踢波又好打籃球又好、打機又好，好似永遠都一定要贏咁，我鍾意踢波只係因為有時會踢得幾開心。」

「……」馬志誠抬起頭陷入了數秒的思考，他大概能猜到最後那一句跟蕭智堯和余仁海是有關的。「但我好好奇一樣嘢，既然你都鍾意踢波，你唔會想去同多啲勁嘅對手交手，又或者係想去擊敗一啲強敵咁咩？」

「無，」李向名想都沒想便搖頭答道。「我覺得最開心嘅係同啲同自己水平差唔多嘅對手一齊踢。」

馬志誠點點頭並朝手錶看了一眼，正思索時間應該差不多的時候，彭為海跟其他隊員們剛好從更衣室內走了出來。

「明白，今日到此為止先，我之後會再搵個機會同你傾多啲，我覺得你應該要正視一下自己喺足球上面嘅天份……」馬志誠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同埋你自己對呢項運動嘅喜愛。」

「……」李向名看了他一眼，但對他的說話並沒有顯露出多少反應，就像一尊佛像般木無表情。

「啊係啦，最後畀個建議你：」

馬志誠捏著下巴想了一下該怎麼說，李向名聞聲也停住了腳步回頭朝他看去。

「試下多啲運用你嘅力量、你嘅身體去防守，而唔係用腳。」這名前港隊隊長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與腰間。「馬甸尼曾經講過，當佢防守要去出腳攔截嗰陣，就證明佢已經有地方係做錯咗。」

馬甸尼的說話其實不盡然是馬志誠這刻想表達的意思，他不過是想找個有說服力的例子，嘗試讓李向名好好運用自己身上具有優勢的武器。

「試下去感受一下，透過思考同調整之後擊敗強敵嘅樂趣。」

李向名沒有回話，只是想了兩秒後點點頭，再致意後轉身離去歸隊。

但其實那一刻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


馬甸尼是誰？

……

聽過舞木嘉正簡短地介紹場上的隊員後，配合這短暫觀察的印象，蕭智堯也大概對此刻的涉川青井有了個初步的印象。

但他畢竟不是什麼教練，以前也被別人說過自己不懂配合隊友的優缺點，這樣一來自己真能給予長久真穗什麼有用的建議嗎？

「即使係幾微不足道嘅建議都好，只要係對球隊有用嘅，我都會同佢哋講。」她看著場上的球員們，眼神混雜著擔憂與堅毅。

「但我講嘅未必有用喎，況且由妳講出嚟，佢哋都未必會聽呱。」蕭智堯微歪著頭，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都明白，但我唔想就咁眼白白睇住哥哥嘅心血被毀，」她答道。「可以試嘅方法，我都會盡力去試。」

讓蕭智堯有點意外的是，她的外表看起來明明是一副軟弱無力的模樣，但做起事情來卻居然如此堅決無比。

回想過去，不管是七人的還是十一人的賽事，總會有不少細微的調動或是換人，然後直接讓比賽流向改變的回憶。蕭智堯經常被教練或是身邊的人評價為「齒輪型球員」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他上場與否，好像對戰局都沒有多大影響似的。

“換句說話講，我嘅任務就係先要搵出嗰個可以一力改變球賽嘅人……？”

還是……應該找出他們此刻有什麼違和而可以修正的地方？

“除咗前鋒同中後場嘅連接之外，仲有咩地方係我覺得奇奇怪怪嘅呢……”

蕭智堯捏著下巴，在腦海裡迅速地假設了幾種情況：先是假設，在腦海快速構策一套踢法然後再通過短暫的觀察去求證，雖然對他們的了解並不透徹，但作為有著多年足球經驗的人，這些青年球員們的特質大概還是能看出個雛形來。

不知為何，他好像開始突然能稍微理解，當初那些讓自己耿耿於懷的決策了。

“好似……”

他直握的拳頭包覆著嘴唇並陷入了思考，就像隔空之中看到了什麼可能性一樣，讓此刻眼前的景象突然變得虛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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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李向名想了想

「馬甸尼係馬志誠啲親戚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