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4）第二章

放心佢戲份唔會少
話晒都係主角隊

要聽日

四十三、


兩人緩步朝足球部的活動室走去，他們之所以走得不快是因為心裡面還對「要不要過去」這件事有點猶豫，畢竟嚴格來說，這不僅是不關自己的事，過去湊熱鬧一旦被人發現了還可能惹到什麼麻煩。

「因為日本足協唔准一個球員同時註冊J聯賽體系同埋高中足球體系，所以學生都只可以二揀其一，好似我同岡田師兄咁，揀咗要踢伊香保溫泉，就自然要退部……」舞木嘉正聳了聳肩。「走嗰陣都唔少人鬧我哋係叛徒。」

「講起上嚟，岡田係你師兄，即係……佢係大我哋一屆？」蕭智堯突然想起了什麼。「咦咁點解佢會同我哋一樣都係踢緊U-13？」

「好似話因為佢個生日月份比較後，所以就咁編，」舞木答道。「鈴木監督有講過，再過幾個月佢就會升去U-14。」

蕭智堯沉默著點了點頭，岡田健也被稱為群馬縣最出色的青年防中之一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他的防守沉著冷靜，極少因為貿然上搶或是進攻而失位，在球場上非常安份守己，教練所安派的任務和戰術也完成得相當妥當。

若是少了他的話，現在這支U-13的實力定必大打折扣吧。

隨著與活動室的距離漸近，那裡傳出的喧嘩聲也愈來愈厲害。

正值下課的社團活動時間，老師們大多都忙著顧及自己負責的部門，要不就是在教員室內，若沒有什麼學生刻意去通風報信的話，這起鬧劇應該還能持續一小陣子，但不會太長。

蕭智堯沒跟足球部的人有過什麼交集，不過或許名聲在外，剛轉校進來的時候，足球部長有特意來跟他打過招呼，也很彬彬有禮地表示希望能找個機會交流一下，但當時蕭智堯以自己日語不太好再隨便編了些理由便推搪過去了。

但在他的印象中，足球部長是個穩重有禮的人。

活動室附近堆滿了看熱鬧的人，聲浪比較大但似乎也沒真的搞出什麼大事情來，至少他們沒聽到有什麼打鬥聲音。

「喂算啦唔好嘈啦，今日就咁先啦，而家搞到成間學校啲人都走晒過嚟當我哋笑話咁睇，仲嫌唔夠丟架咩？」稍遠看過去，能看到一名穿著足球服的平頭男生說道，而被他隔在兩側的，是兩名看似剛發生過衝突的足球部員，其臉上還帶有一些打鬥的痕跡。

「丟架？夠唔夠呢個足球部長丟架啊？」旁邊那短髮男生一臉不忿地答道。「開學到而家，我哋由友誼賽到地區預選賽都係全敗，其他學校都笑我哋係魚腩，話同我哋練波無參考價值啊，你作為部長你羞唔羞恥啊！？」

「如果大家……」餘下的那男生答話道，蕭智堯認得他就是學校的足球部長。「唉算啦，我哋內部嘅嘢，留返內部先講。」

「咩啊，有咩唔見得人啫？趁而家咁多人三口六面見證住，有咩咪攤晒出嚟講囉。」短髮男生一臉不肯放過他的樣子，還走近一步揪住他的衣領。

眼看兩人再次準備扭打起來，平頭男生用力想分開他們但有點吃力的樣子，不知道是覺得丟臉還是想讓他們用打架解決問題，足球部的其他部員都躲在別處沒有出手幫忙。

眼看著兩人開始拳來腳往，旁邊本已有點冷卻下的人群又再回復了那股看熱鬧的心情和氣氛，開始揮拳大喊起鬨。那叫作長久的女生想衝過去勸架但卻被其他女生攔住了，始終拳腳無眼，她也只能在稍遠處有氣無力地喊著「唔好再打啦」。

蕭智堯跟舞木嘉正互看了一眼，但大家都似乎沒有要出去幫忙的樣子，蕭智堯的想法很簡單，畢竟怎麼說都是局外人，身份也有些敏感，不知道事情始末還是不管為妙吧。

但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衝了出來，硬是將兩人徹底地分開，眾人一看，正是已經中三的前部員，岡田健也。

「岡田……！？」短髮男生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發現是他後，很明顯火氣更大了。「你老味……你條反骨仔仲好意思出現喺我哋面前！？」

岡田健也伸出雙手自己沒有任何要爭執的意思，只是不斷呼籲著雙方冷靜，部長對他似乎沒那麼大的意見，被分開後也沒有要再起爭執的意思。

「唉算啦，岡田前輩都出咗面，唔爭在。」舞木嘉正拍了拍蕭智堯，快步朝這爭執的舞台中央走了過去。

「吓？你而家出去！？」蕭智堯本還想把他拉住，卻沒想他才一眨眼的工夫便已經衝了出去。

看見岡田健也登場，本來躲在一旁的那些足球部員們也起了些許騷動，有些是像短髮男生一樣視他為叛徒的，也有些是覺得這事情該暫時告一段落了，被全校的人聚起來一起看笑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但看到舞木也走了出來後，現場的氣氛便得複雜了起來—甚至連站在一旁靜靜地觀看的蕭智堯也進入到眾人的視線之中。

「唉，豬兜。」站在另一邊的今村一彥搖著頭嘆了口氣。

「哦……」短髮男看著舞木嘉正走近，一邊點著頭一邊環看四周。「而家即係球會嘅精英組嚟取笑我哋呢班垃圾學生波啦下話？」

「我無咁嘅意思，我同師兄只係想大家冷靜下……」

「得啦算啦，唔好再嘈。」本還不甚開口的隊長看了蕭智堯及今村一彥，以及花川新一和其他被伊香保溫泉安排入學的青年球員一眼。「既然都搞成咁，我都唔再堅持啲咩。」

他似是灰了心般盯著那短髮男生，眼神似是失去了生氣，而看熱鬧的眾人也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彷彿只是在等著他把那句話說出來。

「西潟，你既然咁想我走，咁我就將個部長位交出嚟，之後足球部點，交返畀你哋自己去處理。」

一時間場邊眾人議論紛紛，看著他靜靜地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的樣子，足球部現在大體的情況算是在蕭智堯的腦海裡形成了一個模糊的雛型。或許可以很籠統地說是一盤散沙，雖然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不過顯而易見的一點，是岡田健也和舞木嘉正這兩名主力的離去讓球隊失去了部分重要戰力。

畢竟他們去年是能踢進縣內淘汰賽的強手。

人群逐漸散去時老師們才剛好來到，有一個應該是足球部的顧問老師兼教練，因為足球部的部員很快便圍了過去，臉有難色地將剛才的事情跟他報告，但部長和西潟兩名當事人都已經不在場，他也沒有急著追究，只是聆聽著其他人的話點著頭，看起來像名社工一樣。

長久一臉緊張及擔憂地在老師面前訴著苦，即使如此他也是不緩不急地聽著並安撫著大家，似乎不打算急著去把這件事挽救。

回去時，不知怎的岡田健也也跟他們走到一起，三人推著自行車緩緩步出校門，附近都是些不願參加社團活動而提早回家的學生們，只有他們幾個算是特例。

舞木嘉正似乎終於意識到了剛才是自己的衝動搞砸了場面，如果用足球比賽來比喻的話就是「隊友本來已經將皮球解圍了但他卻跑過去推跌對手被判十二碼」。

「呢個比喻好貼切。」蕭智堯笑道，在他的印象中岡田健也是個比較少開口說話的隊友。「不過聽起上嚟，足球部似乎情況都幾複雜下。」

「算係……幾複雜嘅，」岡田健也側了側頭，苦笑著答道。「本身上年球隊嘅大部分主力都係三年級生，二年級生有能力接棒嘅唔太多，大家都有心理準備會有一段空白期……」

「然後我同岡田前輩一齊走咗去伊香保溫泉，都間接令球隊打擊唔少嘅……」舞木有點尷尬地嘆道。「所以我哋兩個被標籤係叛徒都無可厚非……」

「呢種諗法都……可以理解嘅，但我覺得……」或許是不關自己的事，蕭智堯聽著就覺得有點不可理喻，或者說是覺得一群孩子在鬧脾氣爭面子。「其實兩件事唔一定要對立，兩邊係可以相輔相成架嘛。」

「件事唔係咁簡單嘅，」岡田健也苦笑著瞄了他一眼。「其實……本身上年年尾前部長係將佢個重任交畀我，叫我接管呢個足球部。」

三人頓時沉入了一段不短不長的沉默，確實他這種做法聽起來是比較「具有背叛性」，其他同輩的部員因此而怨恨他也不奇怪。


正說間，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密集而輕飄飄的腳步聲，一聽便知道是女生在跑。

回身看去，果然是那個姓長久的女經理人。

「你係咪叫蕭智堯？」

「……係，做咩？」

「請你幫手拯救我哋足球部，唔該你！」

她突然彎下腰來，向著蕭智堯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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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幼

足球部班人講左句 你老味

咩意思

30幾歲食到日本13歲學生妹
短20年命都抵屌呀

好好奇日文既你老味係點

四十四、


「拯救足球部？」

蕭智堯怔在原地足有數秒，過了一會兒乎反應過來。

「吓……但係我係……即係呢個身份上……」

「請你應承我。」

長久彎下腰低著頭，雖然看不到臉，但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讓蕭智堯不禁動搖了起來。

只是這是學校足球部內部的事情，自己身為一個身份尷尬的外人，哪能幫得上什麼忙呢？

「妳……妳企起身先，」蕭智堯臉有難色地蹲了下來，反從下方看著她的臉，這倒讓她難為情地站直了身子。「但……妳想我做咩先？」

「我聽講你係非常出色嘅足球員，想你教我足球知識，然後等我去畀意見令球隊進步。」她答道。

蕭智堯皺著眉懷疑自己有限的日語能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不過身旁舞木和岡田的反應很快便讓他知道了自己應該沒有搞錯。

「吓？」舞木忍不住先開了口。「雖然話妳阿哥係部長……前部長啫，但你諗到咁順利好似又太過……」

「吓啱先嗰個部長係妳阿哥？」蕭智堯有點吃驚地看著她。「哦唔怪得啱先妳咁緊張咁款。」

「佢雖然實力唔係話幾好，理論上今年部長應該係岡田前輩做，但岡田前輩離隊之後，大家都有共識應該係由佢嚟擔起呢支大旗。」長久點了點頭。「佢比任何人都熱愛足球呢項運動，而且佢具有責任心、非常自律……」

「唔係唔係，阿……長久同學……」蕭智堯擺了擺手。「我唔知妳本身個打算係點，但我唔認為以我嘅……立場，可以為學校嘅足球部做啲咩……」

「下個禮拜我哋同附近嘅赤城東中有一場友誼賽，雖然而家搞成咁，但我相信球隊都會諗辦法湊出一隊去踢呢場波，我希望到時你可以嚟睇然後分享你嘅睇法同建議。」長久一臉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就係咁……？」

「係，」她忽然傻笑了一聲，露出臉頰出精致的酒窩和嘴內那稍微突出的虎牙。「但當然希望蕭同學你可以幫球隊多幾次……」

蕭智堯搔著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老實說這是個吃力不討好、而且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的差事，真要說的話就是眼前這個女孩確實太可愛了，傻乎乎軟綿綿的，雖然對她沒什麼邪念但也實在難以開口拒絕，回過神來時已經隨口答應了她。

「真係嘅？」她一臉興奮地笑著。「咁下個禮拜五下晝四點喺足球場等你！一定要嚟啊！足球部嘅未來靠晒你架啦！」

蕭智堯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便目送著她小碎步地跑回學校裡去。

「又話唔會多管閒事嘅你。」舞木嘉正看著她的背影笑道。

「到時一齊嚟啦，」蕭智堯用手背一下拍在他的胸上。「知你對人有意思啦，機會嚟架。」

「咩……咩啊，你都傻嘅……」

……

週末傍晚的深水埗運動場擠滿了跑步的民眾，張志庚朝場邊的電子鐘看了一眼，深水埗嘉園的操練還有十五分鐘便結束，他正想著該如何向跟操的司徒俊緯說這件事情。

「丙組？」

他還記得當時被陳召禧說服，將這名小將的履歷表寄到歐洲各間球會時，司徒俊緯竟主動跟他說次幾級的聯賽也沒有問題。

「係，」那時候的司徒俊緯毫不猶豫地答道。「傳統四大聯賽嘅甲組甚至乙組我相信都可能性唔太大，正面啲諗，法乙荷乙呢啲或者會有機會，但即使係丙組我都願意一試。」

聽到這番話的張志庚跟旁邊的蔡與榮不由得互看了一眼，他們首先想起的當然是過去這幾十年一些不太理想的例子，但在這個時間點跟他提起那些往事又不太妥當。

其實這件事情說來簡單，但也有點複雜，司徒俊緯也好，梁博豪也罷，將他們就這麼盡力地送去外國的青訓，本來就是一種賭博，是賭上整個足球生涯、沒有回頭的賭博。

張志庚本來就不對這件事抱太大期望，但他認同推動青年球員到外國闖蕩是他們這些成年人的責任所在，既然球員本人跟家長都有急切的期待，司徒俊緯甚至還抱有這種覺悟，那他也當義不容辭。

只是真的有必要神化國外青訓的效果嗎？

訓練結束後司徒俊緯被張志庚叫到了一旁，開始談起了這件事情來。

「我收到兩個有意叫你去試腳嘅Offer，亦都有表示出自己嘅誠意。」兩人走到場邊人流較少的地方，聽到是這個話題時，向來比較喜怒不形於色的司徒俊緯明顯興奮了起來。「兩間都係荷丙嘅球會，一間叫諾德韋克，一間叫艾斯。」

但無可避免地，聽到是是來自「荷丙」的邀請時，他臉上還是稍微繃了一下，是想當而然的失望。

「無問題，荷丙都係一個機會，我願意去試。」他沉默著想了兩秒，一臉堅定地點了點頭。

「其實仲有一間荷乙球會靴蒙特嘅青年軍有意思，但佢哋話要再考慮下，因為唔想口輕輕應承你然後……」說到這裡張志庚攤了攤手。「我嘅建議係如果你真係諗清楚無論如何都要去外國闖嘅，咁就去咗荷丙嗰兩間先，然後再主動同靴蒙特講你願意去用自己嘅實力試一試，咁會係一個比較兩全其美嘅方法。」

「明白，多謝教練。」司徒俊緯點了點頭，彬彬有禮地應道。

「但你真係要諗清楚……」

張志庚嘆了口氣將視線移向球場，在草皮上拉著筋或是自發加操的球員們並不多，大多都已經拖著疲憊的身軀朝更衣室走去。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或者說，他也不敢說太多以免左右這位年輕人的想法。

「其實我知道咁樣走去外國代表啲咩，」司徒俊緯突然開口。「我聽過蔡Sir講好多例子畀我聽，亦因為咁多年嚟香港都無一個成功例子，所以大家都覺得咁做係自毀前途。」

「你下定決心，而你屋企人又同意嘅，我都唔會有咩意見，只希望你喺他鄉可以成功。」張志庚有點勉強地笑了笑。「我最後嘅忠告就係，你一定要記住自己選擇呢條路嘅原因，揸緊呢個信念。」

香港過去實在有太多獲得了外流機會，但最後卻落得迷失、自暴自棄、籍籍無名等淒涼的下場，有些是因為在國外與隊友們的水準相差太遠而無法融入，有些是因為習慣不了當地比賽的節奏和文化，有些是因為過於急功近利而心理失衡，也有些是被香港本土的傳媒和網上評論壓垮。

也有些是像他一樣自願加入某些較低級的海外聯賽尋求發展，但即使日後回流參與香港本地的比賽，卻不見得有什麼特別的實力差距。

但不管如何，香港多年以來都沒有一名能夠借鑒、供後人仰望的成功例子，這一點是鐵一般血淋淋的事實。

「你要諗清楚，你到底係為咗咩而一定要離開香港去外國？」

「由細到大，我父母對我嘅期望都係入港大中大，做醫生律師，呢一點直到而家都無變過，佢哋覺得踢波只係一種興趣，亦應該永遠都只係興趣，一種課外活動。」

「我嘅偶像係施丹，但我知道自己無可能成為施丹，甚至連佢嘅模仿者都做唔到，所以我決定要好似佢咁，成為代表自己家鄉嘅英雄。」

「而當我知道蕭智堯同余仁海俾外國球會睇中嗰陣其實我一啲都唔意外，因為我知道佢兩個一定會係香港足球嘅先驅者，呢條路會由佢哋開創。」

「我預咗頭破血流咁返嚟，我唔敢肯定自己喺外國會有咩遭遇，但我好清楚自己離開香港嘅原因係咩。」

司徒俊緯朝球場上寥寥可數的那幾名還在自發加操的前輩看去，腦海裡忽爾冒出了前幾天報導蕭余二人在海外有著出色表現的報章標題。


「我要同佢兩個一齊代表香港，進軍世界，」

「所以我絕對唔可以畀自己嘅步伐拖累佢哋。」

盤著雙手站在旁邊的張志庚不發言語，他實在無法想像這樣的話語，會從一個理應天真爛漫地享受著足球喜悅的十三歲男孩口中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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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真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