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到頭痛
第五百三十五章──骨牌
正如梁樂心所言,焦點現在風頭太盛。雖然那些大型電視台、媒體公司表面上輕視這種形同虛設的虛擬網媒體,但當【焦點】進行現場直播的時候,他們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進行了傳播。
此刻。
聯邦,燈火何止萬家。
家家戶戶的電視、虛擬網裡的大型光幕、聯邦鬧市的各個光幕……全部都轉播著那如驚雷的一句話。
……………
畫面似是被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用自拍的方式拿在手中,照著自己。
一邊說著,他緩緩走動。
可以看到的,是一張金屬桌子。有一道肥胖的身影被布蓋著臉看不見容顏,推到角落去。
男人把錄像珠放在桌面上,照著他的全身。
一身皆黑。
他的嘴巴不停,卻說得很精簡。
亞哈不離症候群,靈魂異變,異魂者……
一開始,眾人只覺這次【焦點】大概是嘩眾取寵,玩得太大了。然後,畫面裡的男人如同跳格一般瞬間轉移。
「世上從來沒有異域外星怪物,有的只是因為靈魂演化,而變得不一樣的『人』。」
那男人的語速開始快起來:「我沒有馬上要你們相信,異魂者,只是我想要說的開端。」
「異魂者因為靈魂的變異、進化,體內會由靈魂透過吸收赤霧,產生魂力。」
男人拿著鏡頭的畫面,隨便靠近著那如星光一樣的光球。
那不是星,那是人。
畫面中棲身於透明球型裝置裡的,是一名嬰兒。
他看上去睡著了般,但卻總有藍光自他身周散發彌漫。
男人的聲音如背景的旁白:「透過採異域赤霧,注入擁有異化靈魂天賦的嬰兒,繼而瞬間吸收嬰兒體內的力量,轉化成你們現在每天在使用的電力。」
畫面只是停留著那嬰兒之上,藍光隨著他一呼、一吸,一生、一滅。
這樣的畫面,便是他的畢生。
男子的聲音幽幽響起:「這便是,永恆能源。」
「廢話不多說,我也沒有這個時間。」
畫面重新落在那男子身上:「所有資料,等會你們全部都會能夠隨意存取查看。」
「但是現在──」
那男子的聲音響起:「我要毀掉這個永恆能源。」
…………
就在直播在繼續時,很多早已知道這一切來龍去脈的大人物,早已像瘋了一般派軍隊、機甲殺去十木企業。
十木企業,是唯一能通往永恆能源研究室之地。
但當他們趕到的時候……
漆黑。
研究室裡,除了那些武裝部隊手中光槍的照明燈之外,暗無天日。
似是有一雙無形之手,蓋住了這裡的光影。
沒有星海、沒有湛藍的能源。
很快,那些武裝份子找到了在角落的肥胖研究人員。
他徐徐醒來,壓根兒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直至有軍人粗暴地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龐上,他才真正回過神來。
只是當他看到眼前的漆黑,一時間全身發抖。
因為他很清楚,這是意味著甚麼。
永恆能源裝置的構成,相當複雜。因為其裝置的核心,是裡面的生命。要令裡面的生命持久地活著,裝置必需永久地啟動著,提供裡面的維生系統。
此刻黯淡無光。
意味著……
那胖子眼前一黑,再次昏倒過去。
……………
人的聲音,從來不單單是耳邊能聽而已。
聲音能視、能感應,更能化成一道颶風。
整個聯邦先是鴉雀無聲,失去了說話能力。
然後便開始議論紛紛。
金山醫院裡,落針可聞,只有那越來越吵鬧的議論聲。很快,所有關於異魂者的資料、永恆能源的資料都放在虛擬網中【焦點】的官方網站。
很多人在看著電視的途中也瘋狂地連接上網站查看資料。
有人嗤之以鼻,認為這一切是天方夜談。
有的卻像是想起了甚麼,暗自心寒。
而對於李太太、李大文而言。
他們仍然抓住那個醫生,看著電視。
在他們腦海裡沒有那黑色的面具。
有的,只有那彷彿自亙古以來便一直在裡面、永生不能出,如同試管嬰兒一般的畫面。
二人把目光硬生生自電視,重新落在醫生身上。
腥紅的目光,狀若瘋狂地盯著眼前的醫生:「我家的孩子在哪?」
那醫生也是頭皮發麻:「死了啦!死了啦!」
「屍體呢!就算死,也有屍體啊!」
聲音尖聲響起,李太太的指甲已刺破那醫生的皮膚:「天殺的!你們把我的孩子抓去哪了!」
聯邦,陷入混沌。
在很多很多年後,這一夜,被稱為【真相之夜】。
……………
是夜算得上是一個明月皎潔之夜。
張風看著彎彎月色,覺得這跟當年【處子】一點也不相像。但他知道,今夜對這世界造成的影響,比起自己怒斬南宮藏的影響深遠得多。
只是影響是好是壞,他不知道。
他只覺得自己是走在歷史骨牌的開端。
然後他今夜,推倒了第一塊骨牌。
但這也只是第一塊骨牌──僅此而已。
他要幹的事情太多,沒有閒情逸致在這裡細想。
他的目光微微轉移,自明月夜,落在眼前的建築。
建築不高,卻是遼闊。
建材是黑色的斯里亞蘭黑岩,若非裡面燈火通明的話,恐怕都難以看見。沒有能擋刀槍的能力,但卻擁有很強大對抗歲月的能力。風吹不倒、歲月難侵。自建成數百年至今,仍然黑亮如新。
而風格則是揉合當年信朝古風與現代自由式建築,恢宏大氣。
身處夜色之中,當真如一座黑色的大山,巍峨而立。
當年如是,未來如是。
裡面的人或許有所不同,但這座大山卻將永遠存在於此地。
忽有夜風吹起,那此地的青草吹得微微彎腰。
有兩盞強燈照在站於大山前的張風,似乎想要嘲笑山下形同螻蟻的他。
張風被強光照得難以直視,但他仍然能夠捕捉到有無數紅外線瞄準器已對決了自己的胸口、頭顱,只要自己一有異動便會被射死蜂窩。
「來者是誰?黑宮禁地,閒人免進。」
張風舉起了雙手,一根拐杖還可笑地擺呀擺的,看上去滑稽:「我是張風,應鄭天月總統請求,來這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