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呀
第五百三十一章──終結一切
一道聲音開口:「誰能決定他們該死還是該活?」
眾人目光看去,發現開口的是李佳君。只是她的聲音卻是帶著顫抖:「雖然是植物狀態,但至少還是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是的。」張風打斷了她。
「所以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我只能去假定──若我是這種狀態,我寧願去死。」
「若天下人要怪責,那一切,就由我來承擔這個罪名。」
……………
同是寰宇酒店。
仍然是那身暗紅色的西裝,不禁令人懷疑宇文乾是否早有預料張風會到來。
二人並肩立於窗前,觀看著聯邦首都的夜色。
張風輕輕開口,宇文究靜靜聽著。
哪怕張風看得是何等驚世駭俗,宇文乾仍然面色平靜。
良久,張風說完,轉身離去。
宇文乾仍然站在原地。
二人背對背。
張風停住腳步,突然開口:「你總是在首都,藏於小樓卻目視千里。你有沒有想過,千里之行始於足下?」
宇文乾仍然沒有吭聲。
張風搖頭,再沒有勸說。
而是走進升降機不見。
宇文乾仍然一動也不動。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著甚麼。
……………
張風走出了寰宇酒店,拿出了千機環。
他在千機環裡,撥了兩個號碼。
「是現在了。」
對這兩個號碼,他都只有一句說話,便直接掛斷。
他抬起頭,望向了首都的繁景,喃喃自語:「這裡的一切,都讓我作噁。」
太陽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小鬼,就讓我們來終結這一切吧。」
「嗯。」
張風再沒有掩蓋甚麼,身影炸出黑霧,就這樣於熙來攘往的人流中憑空消失。
……………
回到了商廈辦公室裡的梁樂心,仍然是那麼認真地工作著。
【焦點】之所以能夠在短短兩年打起名堂,與她對新聞的嚴謹及工作的瘋狂離不開關係。一般而言,她每天只睡四小時,其他時間都在工作著。
就在這時,她腕間的千機環微微顫抖。
來電號碼,未知。
但這未知,卻帶著一團白霧。
梁樂心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這麼快就來了嗎?」
她接聽了電話:「喂。」
「是我。」
「我猜到了。」
「……這些年,還好嗎?」
梁樂心卻是逕自開口:「你找我不是閒話家常吧?直說正事吧。你想要閒話家常的話,我們額外再找個時間。」
「嗯……」
沉默片刻,通話突然開口:「我有一單獨家,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梁樂心一手把紮起自己頭髮的原子筆抽下來,長髮散落:「就從來沒有我不敢接的新聞。」
……………
距離凌晨零時,還有半個小時。
很多人已經準備就寢,但就在這時,【焦點】的官方網站突然出了緊急通知,會在零時零分開啟直播,說有一單前所未有的大新聞,會透過該直播進行發佈,請各位拭目以待。
不得不說,【焦點】實在是一家非常態的新聞媒體。
明明是非正式的網絡媒體,卻具有超越大型媒體的可信力。在這兩年的經營間,他們早就營造了不畏強權、只為報導真相的形象於身。除此之外,不論是隱於幕後的梁樂心,還是近年加入的李思思兩大美女,同樣是吸引目光的方法之一。
只是短短半個小時,還真有不少人會開始在等。
只是在這個時候,聯邦首都的不顛閣頂層。
安特靜靜地看著窗外首都五光十色的夜景,無風無雨,也是平靜,一如她曾經見過的每一個晚上。
但這時,有一道叩門的聲音響起。
「進來。」安特重新戴上眼鏡,看著走進來的身影。
看著眼前變得挺拔的身影,她雖然面不改容,但眼眸深處仍然帶著陣陣自豪。
三年了。
三年前,眼前看上去英俊的少年還是那個動輒哭鼻子、令她無比討厭的孩子。而現在,卻渾身上下充滿著從容與自信,那戴著今年最新款的啞黑色皇冠型眼鏡,令人忽略了他的嬰兒肥臉蛋,看上去充滿著知性。
雖然這樣說很不公,但世間很多事情逃不開天份。
當年安特之所以挑上了他,便是看出他對藝術、對建築學那超凡常人的觸覺。
但這三年間,他卻表現了更出色的天賦。哪怕劉詩詩很努力,但仍然比不上這少年的萬份之一。
只要他繼續跟著自己,他的未來無可限量。
「有事?」安特瞟了他一眼,便逕自打開了桌子上的【安特指標】來校對。
他微微一笑,開口道:「安閣主,虛擬學院的項目已完成了吧?」安特皺了皺眉頭,也不抬頭:「虛擬學院項目早已在上月底完成,你這是在消遣我?」
他毫不生氣,仍然是那般笑瞇瞇:「是這樣的,安閣主。我來,是向你告別的。」
安特那掀著頁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把安特指標放回桌面,脫下了眼鏡:「你在說甚麼?」
…………
夏山看著眼前的安特,眸色也複雜。
對於她,曾經有過痛恨,有過敬佩,有過感恩。
這種種情緒經過三年間,到現在變成了如此複雜、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安閣主,你記得三年前,我們在曾江初會時的對話嗎?」
安特聞言一怔,那畫面陡然浮現於腦海之中。
「你與他們終究是不同世界的人──若你要跟著我學習,便要趁早理解這一點。」
「不會的。」
「嘿。」
「聯邦繁華似綿,又豈是如此窮鄉僻壤能夠相比?」
「若我沒有猜錯,你是打算三年後學成歸來,回到曾江、回到這個所謂的家吧?」
夏山沒有說話,那強裝倔強的神色卻仍然表露無遺。
「這個問題,三年後我會再問你一次。到時候你會留在聯邦,還是回到曾江。」
「我很期待三年後,你的答案。」
時至今天。
三年早已過去。
安特,確實改變了夏山的人生。短短三年,建築界中早已得知「夏山」這一號人物。因為安特的緣故,有不少項目都被她不負責任把直接扔給了夏山。但夏山便是憑藉著安特如惡魔般的教導,以及他天生對建築的觸覺,完美地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項目。
而在最近這半年,夏山收到挖角的邀請早已如雪片一般飛來。但他卻仍然只是甘心地在安特手下擔任一個小秘書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