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二章 修煉入門
144 謀難莫於周密 (下)
(2525字)
「雲小朋友,怎麼了?」紅語菲見到雲凡邊揉鼻子邊自說自話,頓時出言關心。
「沒事。」雲凡搖搖頭,再次回到正題:「好了,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好。」在風正看來,要不是為了天弓門的任務,雲凡根本不會如此在意內丹的數目,亦不需要在意盡數留下近七十隻狼㺀獸。
所以他額外積極配合雲凡。
聽到雲凡下令,立刻動腿,去到某樹幹的最高點,魂力運腿,緊纏樹身,架好戰鬥準備姿勢。
不待他開口,紅語菲直接走在其面前,雙手輕放膊肩,忽爾含嬌細語:「雲小朋友,小心點。」沒給他反應機會,紅語菲腳下如生冰刀,濺起了些許雪花,身子如滑薄冰;幾個上落,迅速上樹,找了個好位置。
她手上如變戲法,微光掠過,大把紅花在手,準備就緒。
仍站在地上的雲凡盯住面前近七十狼㺀獸,說一丁點都不緊張是假的。尤見眼前近四百米地方空曠,無遮無掩,樹木稀少,有利有弊。
利吧,單看狼㺀四肢,就知是爬樹高手,叢林戰易受伏擊,對方要逃亦容易,空曠之地免了這些煩惱;弊吧,空曠之地,亦容易受到四方八面的圍擊,但自己武技有著無死角的攻擊特點,似乎不需擔心。
衡過利弊,還是選擇在空曠點的地方開打較理想。雲凡深吸一下涼氣,暗自運起魂力,從戒指內抽出一個小袋,赫然是上次未用盡的獸狂香!
「離老,你能感應到附近除了狼㺀獸,還有其他靈獸在嗎?」雲凡當然要借用作為雷達的離老,畢竟其感應力超群,要是感應到有強大的靈獸在附近,當然不適宜用上獸狂香。
「沒有。」離老滄桑的聲線突然多了數分凝重:「不過小子,劍走偏鋒無不可,可你每次都走偏鋒,小心真的出了意外。」
「知道!」雲凡雖然嘴上說著,但心裡不以為然,反正本少爺的計謀成了就可,成王敗寇,哪兒來那麼多的精力去算每個後果!
離老深知雲凡根本聽不入耳,只好重嘆一聲,果真年少輕狂,初生之犢不畏虎。唯有撞過、痛過,才會知道自己的好意吧?
雲凡打開獸狂香,雙指往內一探,輕夾一手心份量:「來加點佐料。」
他的方法簡單粗暴,既然要留住他們,只要讓他們往自己這邊跑來不就行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守」字訣!
「嗨!」
他把獸狂香直接灑在自己身上,收好小袋子,直接撲了出去,跟狼㺀獸打個招呼。
「武魂,降魂!」雲凡直接招出武魂,魂力的流轉速度立刻提升。而武心之內,小黑異常興奮,龍吼不停,每道吼叫都震動著雲凡的心神,殺意驟升。
「唧嘶。」突然跳出的雲凡,嚇得二十多隻狼㺀獸後退,站在狼㺀獸首領之後,尋個保護,圖個安全感。
首領見到雲凡,亦立刻脫離休閒的擺出戰鬥姿勢,後肢蓄力,前肢按地,身向下彎,準備隨時攻去雲凡之處。
只是,一股怪香從雲凡的身上飄出,很快地鑽進了在場眾獸之鼻,體內血氣立刻變得狂暴,在血管內亂衝亂撞。內丹更加傳來一陣古怪的震動,狼㺀獸的肆虐之慾激升,雙目染紅,獸口噴出熱氣。
離老的聲音在雲凡的腦海中傳了過來:「獸狂香既有狂獸之效,正因其藥材之特別添了『墓麻草』,一種只會生長在獸墓之內的藥草。而且生長條件苛刻,墓內不止須陰氣極重,更須內丹完好無缺方能長成,且一個內丹最多只會長兩株『墓麻草』。」
因此,具有內丹的靈獸方受此氣味影響,解釋了為何只有靈獸聞香變得狂暴。
「唧嗚…」吼聲一改,不難聽出語調內的狂意,只見其中一隻狼㺀獸難忍殺意,四肢一躍,直撲雲凡。
「必殺,龍爪砕崩。」只見雲凡眼神一轉,渾身殺意飄揚,勾起他最深心處的兇悍。望住面前的狼㺀獸,正要下手之際,來自上輩子的一絲惻隱之心突然扣問心頭:
真的要殺?
雲凡舉在半空的龍爪突然停了,那隻狼㺀獸直接抓在大腿之處,頓時划出一道不淺的傷口,滲血不止。
「必殺,奔雷裂風矢!」一道急箭從遠處而來,直插來㺀之喉,放口並倒斃在地。伴隨風正一聲怒吼:「雲凡,回神!」
他不知道雲凡為何停了動作,只好魂力運弓,朝天一箭,護人為上:「必殺,破魔流星雨。」
一道炫光射入雲層,直接化作三十道箭迅間落在雲凡四側,將撲過來的狼㺀獸直接趕開。此招志在掩護,不求殺敵:「醒過來啊!」
「要不我下去?」紅語菲一臉心急,卻不知道雲凡在發甚麼呆。
「先不要,多等十息;再沒有反應,就去。」風正也不是傻人,他能在十六歲缺乏資源的情況下,仍然能夠成為武士之境,也不是等閒人;他自然能夠判斷到局勢:「必殺,千里追命炫光。」
而在雲凡的內心,種種畫面,種種思量,驀然湧現。他有點迷糊,揪心之感強佔心頭,彷彿不斷拷問自身:「殺嗎?人性呢?道德呢?良心呢?」
青狼幫作惡,該殺;青狼幫尋仇,亦該殺;鐵首獒暗襲,當然該殺。
但,面前這群狼㺀獸呢?
因修武者公會的任務、因天弓門的師門任務、因風正開聲的情份?
甚至連修武者公會刊登此任務因由都不得而知,便要殺了嗎?上輩子的惻隱之心不斷反問,為何要殺。
雲凡念至此,吐納兩下,平息心頭煩擾。他嘴角微掀,殺意凜然,邪氣大盛,心中堅定道:「殺。」
我既以殺入道,就莫要計較孽果;只要對自己有利,殺之又有何妨。這個崇武尚殺的世界,強食弱肉就是法則,何來仁義道德?人性本惡,虛偽之人卻愛以這些說話包裝自己。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滿嘴仁義道德,甚麼因果報應,全是虛幻無用!到頭來,在人性的面前盡是廢話;莫名的規則只為管束天下百姓,所謂的君子小人,亦只是強加的名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悲涼鹿兔有誰憐?
我不濫殺,但亦不吝殺!
守住自己底線,有何不可殺?只要莫忘初衷,應殺則殺,不應殺則不殺,便是我今輩子在天武世界的座右銘。
「啊,寧我負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負我!」雲凡怒吼一聲,聲欲震天,徹底擺脫上輩子的惻隱。
應斷則斷,不受其亂!
遠處的紅語菲和風正聽到雲凡的霸氣之句,心神亦為之一震;前者更是雙眼呆滯,慕意漸濃:「這個小男孩...真的是十一歲?」
小黑凶相盡露,張牙舞爪,在武心不斷游動,極其興奮,都快要按捺不住,欲要殺盡面前生靈;皇極驚靈戒鳴鳴作響,人戒共鳴,在雲凡拇指內不斷躍動,將一身殺意推到最高峰,幾乎都可以化成實體。
「這股殺意...」離老不得不感嘆,希望他朝一日莫要被自己的話批中。
濃烈殺意瀰漫虛空,震懾住面前來襲的狼㺀獸,一時間無有狼㺀膽敢動彈!
「唧嗚!」首領亦都怒叫一聲,因其實力最高,靈智亦不俗,極力緊守最後一絲清醒,下達指令,全力撲殺敵人。眾㺀應聲而動,露出尖牙利爪,朝住雲凡咬了過去。
「皇極化武。」只見雲凡正手扣住長柄,往上輕拋,反手而握,作出投擲動作。
必殺,黑龍擲戟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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