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二章 修煉入門
163 越世恨成寂寞花,解憐幸得一個她。
(2783字)
此刻的雲凡身心俱疲,即使那一晚渡劫,亦絲毫不覺得心累 — 只是今天所發生的事,實與自己上輩帶來的價值觀有所抵觸。
想得太多,失去了知覺。
心有點累了。
是自己撇不開上一輩子的影響嗎?思想仍然停留在上一輩子嗎?這一刻,他很想有人攬住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之中、這個格格不入的世界之中,留給自己點點暖意。
每個腳步都是呼不給吸,身心置上百噸巨石,很不舒服;明明自己外出走一轉,就是想散散心,到不畫心小店一走,都是想找個地方安靜一下,豈料惹了件麻煩事。
直至回到雲府,見到門外的白衣人影,心頭一暖,下意識一句:「這傻妹。」
府門外的白衣人影與雲凡似乎有條難以道明的連結,是天劫送來的禮物?
自己的心情忽爾變得鬱悶,便知雲凡此刻的心情亦好不了哪去。即使剛早被他刺激了一大輪,仍在雲府門外細心候著。
果然不出她所料。
白小身影見到回來之人臉色不快,緩緩除下面具,嚇得門外侍衛一陣呆然。他們都有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自家四小姐的真面目。
那位佳人衝住雲凡甜笑,一股甜暖之意隔空遁心,溫其五臟六腑;小懶悠然走近,微微抬首盯住雲凡,輕摸頭頂:「回來吶?」
「嗯。」雲凡勉強撐開嘴角,努力一笑。
但落在小懶眼中,除了痛心,就是痛心。她再也忍不住,頓時撲入雲凡懷內,柔然拍住其背,細語輕道:「好了,有我在吶,今晚有你喜歡吃的黑胡椒豬骨鍋咧;把你的煩惱都放在火鍋內煮熟,我陪你吃著。」
這一刻雲凡終再也忍不住了,眼窩中藏住的憂傷終於被小懶的一句話釣了出來,一連串的哀愁劃過臉龐,滴打在小懶頭上。雙手亦慢慢擁住面前的小少女,享受住人間的暖意。
「快進屋吧,天下雨了。」小懶抱住他的雙臂更加用力了。
「嗯,很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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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到屋內的雲凡,渾身痠痛無比,稍稍一動已有強烈的撕痛感。方才發現自己在戰鬥的時候,原來沒有脫去魂綿甲;且沿路走回的時候,心身不一,沒有察覺到身體早已負荷不住。
頓時,沒有徵到離老的同意就把它脫去了;而離老也似乎感應到其心情沉重,沒有過多的說話,就讓他安定下。
雙眼略見紅腫,一餐無話。
二人只是靜靜地吃著火鍋,互相為對涮著菜肉。你一筷,我一塊,就這樣食完了晚飯,雲小懶都沒有過問半句發生何事。
她知道,此刻的雲凡只需要陪伴;其餘的,都是多餘的。
「我弄了一副啤牌,我猜你應該也會玩吧?」小懶突然醒起自己早前的準備,手上銀光一閃,現出一疊骨牌,極具柔性。她輕輕洗疊,五十二張牌上分別雕刻上四種花色的1至10、J、Q、K。
落在雲凡眼中,不由得失笑,這完全是上一輩子的小玩意。看來小懶確實在心魔劫時,穿越到地球去了,令他更加確信兩個世界有所關連。
只不過不是時候去知悉一切。
「玩鋤大弟,一個銀幣一隻!八隻雙計、十隻三計、十三隻四計!」小懶右手拉牌,左手接牌,接連洗疊,十分純熟,顯得好像很專業,令到雲凡有點沒底。
這就樣,二人玩得不亦樂乎;然後小懶輸了三百五十六個銀幣。
「喂喂,會不會太過奸謀!」雲凡按住小懶的手,不知哭笑,那有人如此無賴,先看了另外三副牌,才選擇用哪一副。
「不會啊,凡哥哥~」小懶為人十年,第一次對雲凡撒嬌,嬌嗲得他渾身上下一陣酥軟。這個小丫頭,發起功上來很恐怖。
「我輸,先出;蛇仔,45678。」小懶不理會雲凡連贏數把,直接掉出五張,自己另行釋規。
「煙花。」好在雲凡的牌都不差,有牌打得過她。
「過。」
「四條8。」
「過。」
「慢著,為何我出四條8,你可以出到45678?」雲凡如夢初醒,連忙翻出剛剛小懶出的牌,竟然是45679!奸謀的程度與其天真清純的外觀絕不相乎!
「哎吔。」小懶直接把牌掉到牌堆中,左右手直接聳聳肩:「對不起,一不小心,手滑了。」
下一把,小懶贏了,只見雲凡攤出七張牌,表示甘拜下風。卻不料她笑得開懷,兩道月牙:「七隻十七計,盛惠一百九十九個金幣!」
「不提哪來的十七計,怎計都不是一百九十九吧!還金幣咧?!」雲凡捂住肚腹,被小懶弄得自己笑不合口,二人對視,好不溫馨。
「哈哈哈哈...」
「你笑,就好了。」小懶歪頭一笑,笑臉之中將濃濃的溫馨硬灌到雲凡深心處,一陣暖意劃過心頭,全身血管都流淌著一種莫名的舒爽感。
「小懶。」
「啊?」
「有你真好。」雲凡手心搓了搓她頭頂,笑得展眼舒眉。
越世恨成寂寞花,解憐幸得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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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老。」夜色濃稠,堪當墨硯,月筆沾來點去,畫了個小小身影在雲家後山的樹上,一臉感嘆。
「嗯?」離老難得地離開了皇極驚靈戒,幽綠身影浮遊在其身旁,一同望住月色,享受難得的寧靜。
「到底修煉是何物?」雲凡凝視天上月筆,不禁好奇到底是否有人在操控住,書寫著天武世界的一切。為何地球和天武世界不一樣,卻同時有著日月兩輪?皇極驚靈戒作為天武世界的產物,為何又會出現了地球的世界地圖?
很多很多的疑惑,都在腦海中浮現,偏偏得不到解釋,令到自己的心很不安穩。
「不知道。」離老沒有給出一個答案,只是默默望住雲凡,過了十數息,嘆曰:「你很出色,你比很多人都要出色。不是天資,而是想法、信念。」
「嗯?」輪到雲凡摸不著頭緒了,明明是自己拋個問題出來,怎麼聽了答案自己反倒是有更多問題。
「先回復靈氣吧。」離老一個爆栗落在雲凡頭上,不過所說之話倒是實話。今天與紅源澤戰鬥過後,離老的確消秏了驚靈戒不少的靈氣,需要及時補充。
「好吧。」雲凡也沒有心機追問下去,只不過,這份疑惑就好比種子一樣,落在心田之上,總有一日會成長起來。
到時候,就是追逐真實答案的時候。
月浸山林夜氣清,起聽萬籟寂無聲,只剩下雲凡深吸長呼聲。
如是者,天上大能勤勞了一夜,生了倦意。輕輕放下月筆,點了火光,把日燭置高,準備休息一下;雲凡煉化完那道紫氣,倒也沒有甚麼心機,早早回到別耳用過早膳。
今天沒有太多行程,便去演武場走了一趟。
就這樣,遇見了雲平。
「三...三弟,早。」雲平半吐半露,神色尷尬之極,不知所措。以往盡是用些單打詞句,突然一改話風,倒是不懂如何開口是好。
「早,二哥。」雲凡倒沒有太大的想法,反正雲平只是自己少年時期的一個過客。兩月前,他的武徒十段之境,已是自己不可匹敵的境界;兩月過去了,雖然他的實力都算增長得快,成了武人中期。
但與自己的武子中期相比,依舊差得有點遠。
既然如此,自己也沒必要執著於過去,便當二人開初的爭鬥是個誤會罷了。反正他也為自己帶來過一種鍛鍊 — 學懂如何忍氣吞聲,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離老突然在腦海提了一句:「這小子的氣息有點古怪虛浮,不太實在;且身體滲透著成人丹的原材料味道,應是服用過該丹無誤。該是在塵家買回來的吧?」
「哦,怪不得實力提升得這麼快。」雲凡倒沒有太大震驚,既然當初二長老買了顆固經補脈丹,在財力上都有點能耐。
「那個,以前對不起了。」雲平突然開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做到,落在雲凡耳中,有點古怪。
「給你說個故事唄。」雲凡聽到雲平的話,不急住回應,只是盯住演武場的中心,一臉淡然。
「又說故事?」雲平抓抓頭,怎麼自己三弟跟家主一樣,都喜歡給自己說故事?
「從前啊,有個僧侶。」
「僧侶?」雲平第一次聽到此詞,有點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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