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三章 流浪與成長
204 紅家有女初開竅
(2620字)
在青海鎮大街之上,紅源澤左袖袍滿是鮮血沿路走來。這令鎮民們十分不解,剛剛雲家三少爺走過已是上下染紅,現在又來個渾身是血的鎮主。
該不會青海鎮要變天了吧?
直到紅源澤望住地上的紅語菲一臉狐疑,明明自己下過禁令,絕不容許她外出。為此,待衛甚至可以出手擊昏她。這樣想來這小妞肯定有些辦法,逼得家裏待衛放行,果然成長了啊。
紅源澤揉揉紅語菲的頭頂,邊摸邊享受住髮絲的順滑,續道:「小菲,別坐在地上吧,髒啊。」
情痛透骨酸心寒齒,紅語菲渾身無力。雖然認得自家叔叔的聲音,但她連抬頭看他的氣力都沒有,只是輕輕回了句:「嗯。」
不過數息,她又憶起雲凡剛剛的情況,那份濃烈的恨意絕不能作假。她想了解件事的來龍去脈。一股莫名的氣力從身體湧出,突然抓向紅源澤,盯緊其瞳,似是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哭個梨花帶雨,聲線半沙半啞:「叔叔,你們到底去雲家做甚麼?」
「唉,說來話長啊,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紅源澤見到十字路口之處人來人往,紅語菲捉住自己不放,觀感不太好。一個誤會,讓人以為自己是拋妻的寡情薄幸之人。免得成了荼餘飯後。
嗯,望住紅語菲的身子,心跳沒來由地跳快了一下。
「叔叔,語菲求你了,現在就說給我聽好嗎?」紅語菲快要泣不成聲,抹淚揉眵,激起男人的保護慾。
「好了好了。」紅源澤亦只好不顧身段,蹲下擁紅語菲入懷,揉揉其肩安慰道:「叔叔收到雲家的邀請,一同商討你和雲凡的婚事。我本來也不以為意,但你翾姨說了一句『小心暗算』,方帶上紅家暗中力量一同前往。」
「他們接我和你翾姨進去時,倒是客客氣氣,又是賠罪又是啥的。所以我的怒火都下了不少,只是給個下馬威,想讓他們知道我家小菲可是含辱而嫁就算了。畢竟女孩子家的名聲不由得男生糟蹋,並告訴他此事。」
「只不過雲清揚那老狗賊似笑非笑,直接亮刀,放下一句『雲家宗家指示,別怪我們不客氣』,便直接打算將我們二人就地格殺,企圖抹去事情的真相。」
就這樣,一個恩將仇報的故事,在紅源澤口中說得活靈活現。故事情節深入淺出,細節之處驚心動魄。
一連串的消息聽得紅語菲眉頭緊皺,卻總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卻又一時三刻說不上來。明明是想埋沒事情,但雲家又將事情通報宗家?
她只好繼續硬住頭皮,傾聽紅源澤的分享。
「你翾姨和我幾經辛苦,犧牲了紅家所有的暗中力量方殺出重圍啊。雲家三長老在青海鎮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若不信可以四處問人。這事連他都看不過眼,出手相助我們二人離開,都被雲清揚斬斷其腿。我們索性與之死鬥,最後方擊殺了雲清揚等人。」
此話更令到紅語菲多動腦子去想,如果真的擔心被暗算,怎麼還要去雲家呢?況且,若果想要除去叔叔和翾姨,為何要在雲家動手呢?
紅語菲是想得糊塗了,真的想不通,連她這麼蠢都知道想要「煮成熟飯」,找個少人發現的地方才是重要啊。
萬一被人發現怎麼辦?
雲凡真想要殺人滅口,他又這麼聰明,可不會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
而紅源澤見到紅語菲一臉質疑之色,深明打斷思緒的重要性,頓時說得滿臉哀傷,似乎不忍親手殺了自己多年的好友;他又伸出左手,來了齣苦肉戲:「小菲你看,叔叔的左手都是被藏在雲凡身上的靈魂體所斬斷的,此事我更可以武魂起誓,若然不真,定必死無全屍。」
紅源澤說得七情上面,更膽粗地以武魂起誓一說增添自己的可信性。
紅語菲聽聞到斷手的消息,大吃一驚,還真的被紅源澤打斷思路,連忙仔細一看。始發現自己叔叔的左手腕真被齊口斬斷,一陣慌亂:「沒事吧叔叔?」
「唉,只要我的小菲沒有事兒,一切都好。」說罷,望住紅語菲,滿臉痛心,似有苦衷,嘆了口氣:「雲凡是我故意放離開,因為我知道,若是我下手殺了他,你一定不會原諒我。」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大話從來都不難揭穿,惟以假作真,真假混雜,去到假中有真方是謊言的最高境界。
「可是,可是…」紅語菲望住紅源澤,一臉惑然,又一陣手足無措。她很想相信自己的叔叔。然而,她望到紅源澤哀傷過後,又露出安慰自己的臉色卻猶疑了。
因為她在父親臉上都經常看到這變臉的戲碼。
只不過,這一連串的消息又似乎並非全部是假,令到紅語菲更覺得奇怪。
她很討厭這種猜猜度度的世界。
「啊,風正肯定會知道甚麼的?」紅語菲心中暗忖了一句,想起剛剛風正竟然擋在自己面前,看向自己的臉色不算友善。
當下紅語菲眼神突變,變得不再猶豫,直接站起:「叔叔,我要離開小鎮一下,晚點回。」
「你去哪了小菲?」紅源澤倒是一臉擔憂,說着說着更是打出家人牌:「你不會是要去找雲凡吧?你的『親』叔叔和翾姨被打到重傷,你還在顧着兒女私情?」
說話時更加刻意咬重一個「親」字。
「我,我…」紅語菲還真的沒有想過此事,反倒是真的被紅源澤的話挑起了些許愧疚感。但她隱約覺得紅源澤有事暪住自己。
這不是來自女人的第六感,而是來自對於父親、對於紅家的認識。
只因紅家人都是同一個性子!
「唉,好吧,你去吧。」紅源澤搖頭嘆息,痛心不已,揮揮手示意她快去。
紅語菲頓時大喜,連忙說了句:「謝謝叔叔!」
「噗!」
卻不料下秒鐘,紅源澤竟然噴了口鮮血,灑落在地。然後軟如蛇身,笪在地上發出怪響,引來紅語菲回首一望,驚呼:「叔叔!」
「叔叔,你醒醒!」紅語菲抬起紅源澤的頭,朝其臉連拍數下都沒有反應,頓時只好打消了自己去找風正問個明白的念頭,還是先揹住自己叔叔回府為妙。
「雲小朋友,若是真由我叔叔做的話…」紅語菲其實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甚麼,但她就是想知道一個答案。
「我做甚麼都可以,只求你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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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呼。」雲凡的呼吸聲更見粗重,他和風正出關之際,竟然被點了相,並受到官兵的阻攔,更說要把他們扣下送到鎮主府等候審判。
他們二人只好再用武力突破,強行闖出小鎮,沿住官道跑得遠遠的,方敢減慢步速。他們倒不是沒有想過,在官道之上跑會惹人注目。但在官道上走動,總比在官道兩旁的草地泥地活動來得省力。
兩害取其輕,自然避免加重傷勢或者身體負擔要好。
「好了,休息一下,調息好自己吧。」風正見到雲凡的呼吸紊亂無序,擔心其傷勢,便停下止住了雲凡。
適時,官道遠處有一道人影,他拉住一頭野獸緩步走了過來。那獸生有兩頭三尾四強足,似犬非犬豹非豹,通體泥黃,長過三米;至於那道人影,滿身黑漆盔甲,走路時發出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全身氣息收斂。
二人剛剛脫身,又見有人披甲出現,頓時警覺性提高不少。但透過皇極驚靈戒,雲凡還是感受到此人氣息在先天武師之境上下,不懷任何惡意,便示意風正靜觀其變。
近見那人提住一個小錦袋,隔了不少距離便開聲說話,語氣不亢不卑:
「塵家黑鐵騎見過雲凡少爺,奉塵似月執事令送上雙頭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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