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魔幻][腦洞]《光痕》(Remains of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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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5 19:52:39
原本班人係咪先係破壞香港風水
嘅奸角


答案下回分解
不過你要先了解,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人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並沒有甚麼忠、奸之說

唉…
2017-04-25 20:13:46
原本班人係咪先係破壞香港風水
嘅奸角


答案下回分解
不過你要先了解,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人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並沒有甚麼忠、奸之說

唉…


你點睇?
2017-04-25 20:15:41
原本班人係咪先係破壞香港風水
嘅奸角


答案下回分解
不過你要先了解,在這個複雜的世界,人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戰,並沒有甚麼忠、奸之說

唉…


你點睇?

打嗰段OK
係開頭劇情「熟口熟面」
2017-04-25 20:17:33
你點睇?[/quote]
打嗰段OK
係開頭劇情「熟口熟面」[/quote]

你係邊度睇過類似既野?
2017-04-25 20:30:40
緊鎖著我喉頭的手臂猛地一鬆,沒有任何準備的我撲倒在地上,吃力的喘著氣。

有點詫異的我,向前爬了幾米,扭頭看向依然筆直站著的原本。

只見他雙目圓睜,眼光呆滯,就好像發著白日夢一樣。

我手掌在他面前揮了揮,但他甚麼反應都沒有。

「沒事吧?」有人托著我的腋下,把我拉了起來。

我看向那人,果然是艾絲琳。此時她臉色平靜,剛才一直帶著的殺伐之氣蕩然無存,眼神裡似乎為我的安全而感到欣慰。

「怎麼回事?」我愣愣的問道:「那道士怎麼像見鬼一樣?」

艾絲琳的食、中二指夾著一張正在燃燒的塔羅牌。我仔細一看,牌面有七個聖杯飄浮在雲霧瀰漫的半空中,分別裝著城堡、珠寶、桂冠、龍、人頭、蓋著布的光人以及蛇。

「聖杯7,象徵多重選擇和天馬行空的幻想。」艾絲琳解釋道:「我剛才用這張牌的『臨摹』造出一個魔力構成的複製品,然後當他拿到手上時,就被拉入幻境了。」

我看著遠處伏在地上的空然,艾絲琳會意說道:「以他修為,死不了的,但是一時三刻醒不過來。怎麼?你很關心他們嗎?明明剛才還一直在利用你。」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其實我到中途就發現不妥了。」我還算冷靜的說道。

「哦?讓我聽聽你的推理吧?」

「首先,要說你們是像暴發戶般突然崛起的邪教組織,可是你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和規模都不像。」我輕笑起來:「還有就是,如果你們真是不顧後果的恐怖分子的話,他們兩個不可能這麼緊張。再說,從他們作為本土組織,卻沒有任何後援,甚至不知道寶具的確鑿所在,就知道他們組織內部在近期出現了很大的分歧。最後,如果他們真的是真善美的角色,根本就不會作出挾持人質這樣的下作手段。」

「所以,我知道你肯定是有苦衷的。」我溫柔的望著艾絲琳。

「說來話長,如果要解釋這次行動的話,得從我們組織的真正來歷說起。」她的雙頰湧上了一點粉色,把古老的秘辛娓娓道來:「19世紀中期,西方掀起一股赫爾密斯之學的唯靈研究風潮。隨著歐洲最大的魔術結社——『黃金黎明』的成立,歐美各地眾結社如雨後春筍般冒出頭來。這段時間裡不斷有傑出的魔術師與文學家加入黃金黎明。可是,好景不常,20世紀初,因為諸多人事上的問題,黃金黎明面臨瓦解,組織的秘密手稿更有洩漏的危機。這時,有一個神秘人在高層的默許下,接管了組織的資料庫,並在之後的百年裡以代代相傳的形式,一直捍衛著組織的秘中之秘。」

「難道說……」

「沒錯,我,艾絲琳.岡納,就是那個家族的傳人。憑著手中掌管的奧秘,我手下的『緋紅曙光』亦成為黃金系結社中的佼佼者……」艾絲琳話語一頓,續道:「本來我們西洋魔道與東方的儒、釋、道三家一直分庭抗禮,相安無事。但是,在大約一年前,這個世界黑暗面一股蠢蠢欲動的力量,驚擾了包括我們在內的一眾知情人。」

「關於這股力量,外界所知無幾,我們的資料也甚是不詳,只知曉其久遠的來歷。」艾絲琳目光深邃,很嚴肅的說著:「大約80年前,那是你的祖國最動蕩的時期,為對付敵對黨羽,一個特務機構成立了。這個被稱為【龍】(Dragon)的組織聚集了各路奇人,其中不乏國內的特異功能人士,沒人知道他們領隊的本名,只管他叫『龍影』。龍影本是組織裡最忠心的菁英,後來不知發生甚麼變故,他帶著心腹脫離國家,並帶走了一系列世界級的機密資料。數十年來,貴國一直通緝、追殺這個人,但都沒有結果。直到10年前,龍影統領一幫法外之徒,以【自然選擇者】之名重現人間……」

「等等…你說80年前龍影便活躍在特務界,那他現在豈不是至少百歲的老人?」我很快聽出違和點。

「沒人知道龍影的年齡,聽說他在【龍】創立前便已在暗部活動,有人說他不是人類,更有人說他是不老實驗的完成品,不過這都不是重點。」艾絲琳不厭其煩的續道:「【自然選擇者】的陰霾近年逐漸披露,他們的目的似乎是把本應在《約翰啟示錄》所預示的最終審判時降臨的大紅龍,強行召喚到現在的時點。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人間和天界之間的勢力平衡就會被徹底打破,出現不可預期的後果。」
2017-04-25 20:33:53
你點睇?

打嗰段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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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係邊度睇過類似既野?[/quote]
我講得唔好
應該話開頭有少少公式化
BTW,加油
2017-04-26 12:45:16
推吓
2017-04-26 13:27:51
艾絲琳從懷裡取出真品的毛筆,注視著它說:「這支墨龍點睛筆,作用就像南北朝的大畫家張僧繇的妙筆,最後的一點為牆壁上的龍賦予生命。也就是說,可以使不穩定的靈體或魔力回歸固定的形態,正是穩定召喚大紅龍時的窗口的必要事物。」

「這枝點睛筆一直由東皇太一的轄下保管,我們前陣子卻得到消息,脫逸者側的長老會裡,有人合謀和龍影勾結,打算讓渡這件寶具。」艾絲琳表情充滿不屑:「於是,我們先下手為強,採用聲東擊西的戰術,佯攻在現界的龍脈,藉以趁機奪還這枝點睛筆。」

艾絲琳向空然和原本一努嘴,道:「這兩人應該不知道長老會的事情吧?在這個層面上倒是無辜的。」

「咳、咳,」我咳嗽一聲,面色有點尷尬。這麼說,我之前一直大大的錯怪她了。我頓時為自己對艾絲琳的不信任感到羞愧。

「但是,沒想到在最後的最後,你這個不會魔術的傢伙竟然會那麼拚命的阻止我……」艾絲琳快慰的笑道:「你果然是個有血性的人,我沒有看錯你。」

「作為香港人,在自己的地盤上,應該的、應該的。」我乾笑著說道。

「既然一切都落幕,我送你回去。」艾絲琳吹了一聲哨子,十幾個黑衣人走到廣場上,一個個手執粉筆,開始在地板上繪畫著甚麼。

我看看失去意識的空然、原本二人,問道:「他們呢?」

「會有人回收的。」艾絲琳不在意的答道:「雖然丟了東西,但長老會他們自己心有鬼,大體不會為難他們的。」

與此同時,黑衣人們已經完成繪畫了,我凝望一眼,是一個由兩個等邊三角形交疊而成的六芒星,在其外圍有一個圓形與六角相接,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個圓形其實是由一些蠅頭般迷你的咒文構成。

「大衛之星,嗎?」

「嗯,是展開傳送門的必要布置,我們也是這樣過來的。」艾絲琳解釋道:「圖騰周邊的魔文表示著目標地點在多重宇宙中的座標。」

「對了,其實我一直有個疑惑,這麼多異空間,究竟是甚麼力量製造出來的?」

「沒有人知道,但按照唯心論的說法,可能是由人類對世界的不同印象所創造出來的。」艾絲琳若有所思的道:「在佛教裡,人死後會按業力、功德的高下輪迴到不同的『界』,應該是相同的道理。」

說話之間,六角星發出暗紫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

「好了,去吧。」艾絲琳推了我一把:「下一次,我們在現實再會。」

失神間,我穿過光幕。下一秒,我已出現在行人如鯽的商場。

望著完好無缺、手執毛筆的雕像,仍有種不現實的感覺。

一天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節奏快得我有點適應不過來。

現在我只想回家睡一個好覺,也許還會發些光怪陸離的夢。

無論世界有多荒謬,路還是要走的。

「回家吧。」我低喃一句,融入人潮之中。
2017-04-26 19:27:48
第二天。

放學鐘聲響起,我和阿天如常走出校門,發現馬路旁擁擁擠擠的圍著一群人。

「怎麼了?有明星訪校嗎?」阿天疑惑道。

我推開人群走到前面,見馬路旁站著一排黑衣人,簇擁著一個穿著淺藍色連身裙的少女。

「這麼大陣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嗎?」

「嘖嘖,光保鏢就排上一條街,李超人也比不上啊。」

人群中不斷傳來這樣的竊竊私語。我想裝作看不見,慢慢地退出人群,少女卻已瞥到我的身影,招呼一聲:「阿月!」

眾人齊唰唰的望過來。這下想低調也低調不成了,我無奈的道:「艾絲琳,妳帶這麼多人過來,是想開幾桌麻雀嗎?」

阿天在我耳邊問道:「是你認識的人?」

我也低聲應道:「可以這麼說吧。」

艾絲琳撥了撥頭髮,道:「是他們非要跟來的,有這麼忠心的部下真是沒辦法啊。」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為了防止小姐被本歷不明的人拐走……」

另一個黑衣人說道:「為了維護小姐的節操……」

艾絲琳一個手刀削在他們的頭上:「叫你們亂說話。」

感覺到周圍灼熱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我有點尷尬的道:「那麼,請問妳有何貴幹?」

「沒甚麼。來接你放學,不可以嗎?」

我嘆口氣,道:「你就放過我吧…這樣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吃軟飯的。」

艾絲琳挑釁似的說道:「有甚麼問題嗎?」

「這個……」我還想反駁,阿天卻推了下我的背脊,喊道:「好小子,有出息了,女友也交個有錢的。」

「喂,你這傢伙…」我不知怎麼澄清,反正也只會越描越黑。只見阿天不知從哪裡抽出一張紙巾,使勁的擤著鼻涕:「嗚嗚…我終於等到這天了,小月要出嫁了。」

周圍的群眾也不明所以的附和起來,黑衣人乘機打開泊在附近的轎車的門,讓艾絲琳坐了上去,然後我也被起哄的人群推上轎車的後座。

接著,轎車就在眾目睽睽中絕塵而去,留下議論紛紛的學生。
2017-04-26 21:42:58
「小月這下成大名人了。」阿天喃喃說道:「我也該向上面…嘿嘿,報告一下了。」

車上,我訕訕的道:「艾絲琳,妳今天的衣著…」

「這是我平日的便裝,有甚麼不妥嗎?」艾絲琳撥弄著裙邊的蕾絲。

「噢,不,我只是覺得…挺漂亮的。」

「是嗎,謝謝。」艾絲琳低下頭,我看不到她的神情。

車上就一直凝聚著這種曖昧的氣氛,聽著收音機裡沒有營養的投資節目,沒過多久,車就來到我在半山上的屋苑。

我打開車門,對艾絲琳道:「我下車了,下次你就別來接我了。」

艾絲琳一臉彆扭,扭著手指道:「難道你不喜歡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也太誇張了吧,還用車陣護送,我都要被同學笑死了……」看著跟平日大不一樣的艾絲琳,我緊張的搔搔頭:「要不下次……你一個人來吧。」

「……」艾絲琳沉默著,就在我開始忐忑的時候,她綻放出一個符合她這個歲數,美麗如曇花一現的微笑。

「好啊!」

我如沐春風的下車。

艾絲琳,我的神秘學老師,這個讓我心醉的少女……呵呵,不知道今後會怎麼發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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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計劃的關鍵,為甚麼不告訴他真相呢?」比之前顯得空蕩的轎車中,一把無機質的聲音響起。

「隨便啦,畢竟讓他『自由』地選擇自己的道路,才能將我們的利益最大化嘛。」眼中閃過一絲異光,艾絲琳神色冰冷,回復平日的模樣。

「【守夢之翼】,不要忘記,我們正在觀看。」聲音漸漸遠去,車廂裡回歸寂靜。

「哼、哼哼,哼哼哼哼……」艾絲琳由心的笑開了。
2017-04-26 21:43:37
2017-04-26 21:48:15
個人設OK
2017-04-28 12:16:43
第四章 螺旋即是神意 Causal Vortex

豔陽似火,我罕有的穿著運動短褲和白背心,喘著大氣往前奔跑。

城門河畔,涼爽的河風迎面而來,吹拂我汗濕的臉頰,帶走不少熱量。寬闊的河面像一面明鏡,倒映著兩岸的高樓和橫穿河心的橋樑,波光粼粼,點綴著一艘艘划艇。天空萬里無雲,本該是個悠然的午後。

「深呼吸,調整節奏,別亂了步幅!」

一聲悅耳的吆喝,介入這美麗的氛圍。在我左邊的單車徑,一輛附帶遮陽篷的家庭單車徐徐前進。在前座踩著踏板的,是一個膚色黝黑,但身上西裝比膚色更黑的男子,後座位上則是一個翹著二郎腿的少女。

少女金髮垂腰,穿著淺藍襯衫,下身的裙子品味獨特,後襬比前面長,而且和男士的燕尾服一樣,有明顯的分叉部分。她此時右手拿著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扇子不是中國式的團扇,而比較像是西方貴族那種用孔雀毛製成的摺扇。

少女的眉頭漂亮的皺著,又說了一聲:「時間不早了,三點前到不了科學園那邊,你可就沒午飯吃了。」

聽到這話,我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從這裡過去都有十多公里了,你是鬼嗎?」

「飛人保特所創造的百米跑世界紀錄,是9秒58,也就是說,時速達到45公里,但如果以研究室裡肌肉纖維的收縮速度容許的最高力量來看,人類的巔峰時速理論上可達到64公里。即使是長跑的情況,成年男子的時速也應該有13.3公里左右,我對你的要求已經很低了。」少女揚了揚掌裡的安卓手機,說道:「看,你還有79分鐘,加油喔。」

「可惡,我抗議!」

「啪」,不知道甚麼時候,少女掏出一把裝有塑膠BB彈的氣槍,對準我的屁股開了一槍:「你沒有異議的資本!」

痛感不甚明顯,但這種羞恥Play卻讓我滿臉通紅,尤其是眼見天橋底三五成群、下著盲棋的老人家以微妙的笑意看向我時,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2017-04-28 18:16:46
為甚麼會變成這樣,得從昨天的星期五說起。

那天下午,艾絲琳如常在校門等我,進進出出的學兄學妹也對她見慣見熟,甚至有些比較大膽的男生上前搭訕,都被艾絲琳輕描淡寫的打發掉了。

我跟阿天前腳後腳的來到校門,阿天托托眼鏡,很識趣的笑道:「我待會還約了朋友泡網吧,先走一步了。」

阿天溜掉之後,我們沿下坡路走。時值夏末,正是路旁的紫薇花臨近凋謝,燦爛的最後一刻,亮紫色的花朵結集成穗,在初現金黃的葉子襯墊下,華貴地招展著。

自從上次我開口要求之後,艾絲琳果真沒再帶同黑衣手下們到來,這天也是穿著那套有很多蕾絲的水青色連衣裙,獨自等候我放學。

但老實說,我們之間可以說是一點進展都沒有。還未牽過手,甚至連一頓飯都沒有一起吃過。這星期以來也就是邊聊天邊乘車到地鐵站,然後揮手道別。

阿天那傢伙好像很有戀愛經驗,所以前幾天趁午休向他請教了一下。

「甚麼?你們都已經同乘一車,卻說連檯腳也沒撐過?」

「呃,你用詞錯誤,同乘一車有別的意思的說……」

「是嗎?反正都是類似的意思……」阿天撫著下巴想了想:「一般來說,既然都已經大搖大擺的來接你,也算是表明心跡,畢竟對女孩兒家來說,風評很緊要啊。」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

「嘿,我明白了!」阿天像想通甚麼似的打了個響指:「她這是傲嬌了。」

「…你意思是說她在故作矜持?」我嘗試翻譯出他的意思。

「依我看,她是在欲擒先縱,引誘你主動作出下一步行動。」阿天沉吟道:「畢竟在兩性關系中,光是表白的先後次序就會影響往後的支配地位啊……」

「誒誒誒!!!是這樣嗎?」

現在想來,聽信了他這樣的胡話,真是人生中徹底的黑歷史。

我計劃了一下言辭,終於在星期五那天,不動聲色的提起:「吶,我們趁這個週末去遠一點的地方吧。」

艾絲琳像陰謀得逞一般,嘴角揚起,道:「哦?你這是在邀我約會嗎?」

我尷尬的搔搔頭,說道:「就是這個意思吧…」

「嗯,可以啊。」

聽了這聲應允,我心中一陣暗喜,因而忽略了她低喃的一句:「也是時候啦……」

當晚分別前,艾絲琳交代了一句,說約會的詳情由她安排,我也沒太在意,便一口答應了。
2017-04-29 11:07:09
星期六這天,艾絲琳在whatsapp裡留言(之前在旺角事件後交換了手機號碼),說下午1點在沙田港鐵站匯合。我還以為要到新城市廣場那邊吃午飯,出門前特地整理了一下儀容,梳好頭髮,穿上排汗機能好的白色Polo衫,外搭淺藍色的亞麻襯衫。

哪知道,我們見面後,艾絲琳拉著我直接來到城門河沿岸的單車徑。在租單車的舖頭旁,已經有一個穿西裝的黑人守在一輛家庭單車旁邊。看到這個電燈泡時,我頓覺不妙。果然,那個後來自稱費利斯(Ferris)的傢伙從公事包裡拿出一套運動服,然後艾絲琳掩嘴笑道:「想和我吃飯的話,穿上這套,在午餐時間結束前,給我跑到白石角那邊。」

然後,就發生了現在這一幕。

在我大汗淋漓的做著變速跑時,艾絲琳給我做了簡單的講解。

「相信自從旺角那件事後,你已經知道跟我扯上關係的人和事,有多麼異常與危險。作為我的學生,想跟我繼續來往的話,你必須得做出覺悟。」艾絲琳撥著扇,說道:「從今天開始,我正式向你傳承【黃金】系魔術的奧義。」

「現代科技的精髓是開發出緻密的工具與儀器為人所用,而魔術則是把自己本身改造成緻密的儀器。人的身體就像一杯水一樣,容器的大小和本身的硬度,決定能裝載的液體的量和性質。人體要盛載本質為異物的魔力,必須擴大器皿本身的容量,並把器壁加以錘煉、提升其硬度。所以,在學習轉換魔力前,你必須提高你肉體的強度,才不致在運行魔力迴路時,受到宇宙能量的反噬。」

看到我力氣不繼,開始放慢腳步,艾絲琳再次用氣槍射擊我的手臂:「你的體質太虛弱了,簡直就像昏迷數年沒下過床的病人一樣。要重新鍛煉體魄,除了營養的攝取外,也要對身體各部位進行重點培訓。你現在做的定距變速跑,通過交替進行快跑與慢跑,使人體代謝在無氧和有氧運動間切換,能夠增強心肺功能,並且同時提高無氧和有氧代謝能力;對肌肉來說,也能提升適應不同速度衝擊的能力。」

「痛痛痛,別再射了,我好好跑不就行了?」這條沿城門河西岸橫跨沙田及大埔的緩跑徑,路況還是很平坦的,很受初心跑者歡迎。但對我,這個平日連上學都絞盡腦汁避免徒步的文弱書生來說,無異於極限挑戰。
2017-04-30 07:38:46
2017-04-30 11:01:08
我肺活量本就不夠,跑了幾公里後,腹部近橫隔膜的部位開始灼痛,小腿也如同灌了鉛般沉重得幾乎挪動不了腳步,完全是靠自尊和意志在強行堅持。

在模糊的意識中,隱約感到跟著家庭單車繞過幾個大彎,然後眼前豁然開朗,來到蔚藍的海邊。

看到前面那大片空地中間的玻璃涼亭,我心中一鬆,隨之眼中天旋地轉,撲通一聲不支倒地。

黑人費利斯下了家庭單車,來到我跟前,扶起我的後腦,用手背量量我額頭的溫度,向艾絲琳道:「他有輕微中暑的跡象,而且體力透支得很厲害。」

艾絲琳扶額嘆口氣,應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把準備好了的東西拿出來。」

「有這必要嗎?要轉換出那個藥可是要不少功夫的……」

「別質疑我的決定,你又不是管財政的。」

「好好好……」費利斯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花油尺寸的小瓶,把透明的冰涼液體灌進我的喉嚨。

液體甜絲絲的,有點像蜜糖,但卻沒有那浮濫的香氣。它一進入我的胃部,立即從那清冷的實體揮發成一股舒服的暖流,以很快的速度在我的經脈裡環流。

本來疲乏的肌肉像觸電般恢復活力,我容光煥發的彈起身來,深深吸了一口潮濕的海風。

「好神奇,那是甚麼東西?」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感覺充滿力量。

「沒甚麼大不了的,也就是稀釋了的萬靈藥 (Elixir)。」艾絲琳無視費利斯那肉痛的表情,自顧自的解釋道:「由賢者之石提煉而成,與十字教的生命之水和道教的金丹大致上是同一類的東西。即使是很低的濃度,一口也夠你回滿體內的生命力了。」

「先不說賢者之石是否存在,金丹不是有毒嗎……」我說到一半,發現艾絲琳的神色有點奇怪。我往下一看,發現胯間支起了帳蓬,我面紅耳赤的用手遮住,但氣氛頓時變得十分詭異。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費利斯開口說道:「這是正常情況,畢竟萬靈藥標榜著包治百病,本就有增強性能力的效能……」

艾絲琳臉頰紅潤的拔出氣槍,指著我的下體,氣呼呼的叫道:「你,給我起來,繼續跑。」

「不要,別開槍!高抬貴手啊!!!」我嚇得趕緊起身,一支箭的沖了出去。
2017-05-01 12:01:34
一邊跑,艾絲琳一邊在與我齊頭並進的家庭單車上簡潔的講解。

原來這種嚴苛的訓練,背後是以名為「超回復」(超量代償)的理論為根基。通過高強度的運動,使肌群進入適度的疲勞狀態。然後通過攝取超豪華營養飲料(萬靈藥),達到類似休息的效果,使肌肉的力量和形態功能恢復到之前的水平,並且還有繼續上漲、超越原有限度的空間。以此來累積運動量,反覆的強化肌肉。

在萬靈藥的藥效輔助下,我變得健步如飛,邁步間輕鬆了很多。還沒到3點,我們就抵達了位於吐露港沿岸的白石角海濱長廊。

長廊左手邊便是於2001年開始運作的香港科學園,園區採用類似大學校園的低密度規劃,是以生物醫藥、電子、綠色科技、資訊科技、精密工程,此五大科技群組為主題,雲集世界各地創新業務租戶的研究基地。與因官商勾結爭議而淪為地產項目的數碼港不同,於智慧都市、健康老齡化和機械人等技術上頗有建樹。

議事廣場上那純白的貝殼型天幕,翹起向上,與天比高,且有遮陽作用,創造出寬敞的休憩空間,不少單車客把座駕停在路旁,坐在天幕下喝水歇息。我看著遠處同為地標的金蛋型演講廳,心中湧現起一種從未有過、不同於賦詩行文的成功感。

「拿去!」一個小瓶打著轉的朝我飛來,我小心的接住,正是那叫做萬靈藥的藥劑。我望向將它拋給我的艾絲琳,她背負著手往園區那邊走去,口中說著:「以後每個星期六,都要來沙田練跑,費利斯會監督你;平日也要到健身室,給我做全方位的訓練。」

「咦,今天就這麼完了?」

「吃過飯後還有更嚴峻的試煉,給我做好心理準備吧!」艾絲琳指著我說道:「費利斯,進餐前把襯衫還給他,一身臭汗的多失禮!」

我披上費利斯遞來的襯衫,跟著她穿過綠草如茵的中央廣場,來到一棟樓宇前。剛泊好家庭單車的費利斯追上來,諂媚地說道:「小姐真是氣魄非凡,作為魔術界的代表,竟敢堂堂正正的踩上科技側的地皮,卻不知對方能不能忍耐住這赤裸的挑釁。」

「忍不住也要給我忍,小角色而已。」艾絲琳傲然笑道。

說到這裡,一個穿侍應服的女郎迎上來,恭敬的說道:「岡納小姐,您的座席已經準備好了。」

「有勞了。」艾絲琳點點頭,斯文的回道。
2017-05-01 16:15:24
女侍應領著我們來到一間裝潢很西化的餐廳,柔美的爵士樂充溢著風格奢華的殿堂,地板打蠟、擦亮,倒映著微光,但此時鋪著白色桌布的歐式桌椅上空無一人,就像整個空間都預留給我們一樣。我還未及多作感想,女侍應打開一扇看上去沉甸甸的大門,一個如同貴賓室的壯麗廳堂映入眼簾。

天花板上繪著金碧輝煌的藻井,擁著正中央的一叢水晶吊燈。拋光好的天然水晶,把燈泡的光芒往各個方位折射,張揚著如夢似幻的彩光。桌子中間擺放了一個白色的瓷花瓶,瓶裡的粉玫瑰盛開著,散發出不濃不妖的陣陣幽香。

侍候我們坐下後,女侍應鞠了一躬,走出房後,輕輕的帶上門。圓桌闊大,只有我和艾絲琳面對面坐的話,有些許的違和感。

我對侍立在旁的費利斯攤手說道:「你這樣多累啊,不坐嗎?」

費利斯望向艾絲琳,後者點頭示意,說道:「也對,你坐吧。」

等費利斯坐好後,我好奇的問道:「她就這樣走了出去,好像還沒問我們吃些甚麼呢?」

「如果他們想知道的話,自然會去調查的,有這麼好的刁難機會,怎能浪費?」艾絲琳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

我滿頭黑線,沉默半晌後,問道:「你既然說體能對修煉魔術很重要,為甚麼卻不趁剛才的機會跟我一起活動一下?」

「魔力儲量足夠的話,可以逆運迴路把肉體的年齡、狀態凍結住…」艾絲琳一撥頭髮:「我早就把自己的身體機能提升到人類的巔峰了。」

我有點懷疑的盯著她的手臂,說道:「是這樣嗎?我看你不像有甚麼肌肉的樣子。」

「哦?那要不要來試試?比下腕力?」艾絲琳伸出右手,肘置桌面,向我勾了勾手指:「你贏的話,我親你一口。」

「喔!感覺燃起鬥志了!」我走到她的鄰座,自信的笑道:「掰腕子的話,我可不認為會輸給一個女生。」

我們手掌相對,互相反握,齊聲倒數:「3!2!1!」

彭!

那一瞬間,在我還在思考如何取勝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我整條手臂撞穿桌面,連帶整個軀體栽到了地上,全身多個部位扭曲成可怕的形狀。而那張可憐的圓桌,四根桌腳全部斷裂,折成兩半躺在了地上。

「啊,我的手臂,斷了!」兩秒後,反應過來,我大聲痛叫。

艾絲琳揮揮手,炎青色的蝶影虛幻地鑽進我的斷骨裡,片刻間便修復了所有傷患。

雖然傷處好了,但神經裡還殘留著餘痛,我噝噝地抽著涼氣,一臉怨氣的瞪著艾絲琳:「好痛啊,你太過分啦!」

「要是還有點男子氣,就別給我像個娘們一樣哼哼唧唧的亂叫不停。」艾絲琳恥笑道:「想佔我便宜的話,你還要更加把勁啊。」

「換個地點吧,去露天的地方吹吹風,反正這間房不能用了。」她轉頭對費利斯道。

「剛剛坐下桌子就塌了,一如既往的任性啊……小姐。」

「啊——神煩,乾脆一直罰站好了,你這蠢貨!」
2017-05-02 15:23:23
一陣擾攘之後,在女侍應的引路下,我們轉移到有著遮陽傘的露天茶座。茶座對開便是空曠的中庭,由於建築物分佈疏落,飄渺的微風在戶外流轉,吹在身上感覺甚是舒服。

安頓好之後,侍應送上第一道開胃湯,湯的顏色呈濃稠的深啡色,旁邊的小碟上放著兩塊焗得鬆脆金黃的蒜蓉多士,似乎是法式的洋蔥湯。這樣看來,這家餐廳大概屬於法國的系統。

法國菜非常注重烹飪方法和餐桌禮儀,就餐時,桌面上只能存在一道菜,撤去前一道才能上第二道,餐刀、叉子、勺子等餐具則根據用餐情況全部擺放到食客的餐盤兩側,由外至內順序使用。一般首道菜是開胃菜,然後是冷盤,接下來才是主菜,最後是甜點。

喝過湯後,艾絲琳用餐巾的一角輕輕抹去嘴邊的油漬,道:「味道也就一般吧,畢竟在這樣的平民餐館,不能期待太多。」

第二道菜是冷盤的切片鵝肝,侍應給我們的高腳杯盛滿琥珀色的酒漿。似乎是聽到剛剛的評價,她的嘴角有點僵硬,彷佛在想:眼角這麼高就別來啊……

艾絲琳左手拿叉,把一小片鵝肝送進嘴裡,慢慢咀嚼,見我一點都沒動盤中的佳肴,問道:「怎麼,沒胃口嗎?」

「如果你知道鵝肝的生產是如何的喪心病狂,相信你也難以下嚥。」我望著碟上那肥美油亮的內臟,有點厭惡的說:「那些被飼育的鵝,每天都被一根插入食道的金屬管,灌食2公斤以上的藥物和脂肪,過程中很多都失血過多致死,即使不死,也只是延時的地獄而已。」

「呸呸呸,我當然知道,你就不能不煞風景嗎?」艾絲琳放下刀叉,沒好氣的說道。

「算了,要來點雞尾酒嗎?」艾絲琳舉起高腳杯,向我邀請道。

「啊,不了,我還沒滿十八歲呢……」我推辭道:「雖然知道在法國,未成年人也可以飲酒。」

「放心吧,小哥。」費利斯接口道:「小姐酒量很差,所以平時喝的所謂『酒』,都是無酒精的果汁啊。」

「別說出來啊,這個白痴!」艾絲琳惱羞道:「說得好像我是裝成熟的屁孩一樣。」

「……」我們沒說話,但眼神中都傳達著「你就是啊」的訊息。
2017-05-02 18:59:56
艾絲琳真實年齡
2017-05-02 19:57:31
艾絲琳真實年齡


呵呵,相比起魔術側其他老怪物,艾絲琳其實很年輕
2017-05-03 10:45:40
「雞尾酒」入口,喝得出是摻了熱情果和菠蘿汁的梳打水,我輕輕搖動玻璃杯,杯裡的冰塊互相碰撞,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音色。

在我走神的時候,費利斯說道:「說起來,小哥你大概不知道吧?小姐的姓氏,剛好跟一種香港流行的雞尾酒同名啊!似乎是混合了薑汁汽水、薑啤和苦精的飲料,可惜我來香港不久,還沒有機會喝到。」

「喔,是嗎?」這時,主菜的卡酥來砂鍋送到,我們沒再說話,專心品嚐眼前的食物。說到底,在西餐的禮儀裡,嘴裡塞著東西時不要說話,本就是最基本的原則。

吃過甜品後,天色轉暗,晚霞燒紅了天空,園區沐浴在夕陽的餘暉裡。極目處,海濱長廊的單車客,也三三兩兩的踏上回程的道路。

艾絲琳站起身來,對費利斯道:「嗯,結帳吧!」

「還是會付錢嘛……」我喃喃道。

「當然。」艾絲琳先一步向栽種著灌木和矮樹的綠化園林那邊走去,道:「跟我來。」

我緊隨她來到廣場的草地上,學著她的樣子,盤膝坐下。

「要構建迴路,轉化魔力的話,只憑我們飯前進行的動功是不夠的。每個教團最為分化的精華,在於靜功的運行路線,而根據受轉換能量的性質,可分為內循環和外循環。」艾絲琳指了指自己腹部丹田的部位,解釋道:「內循環能夠把自胚胎中溫養而來、先天的生命能量,也就是密宗典籍裡的般納、道家所說的炁,轉換成魔力。這一縷元氣隨我們生長發育而壯大,在青年時期達到頂點,然後因年歲持續增長、身體機能衰退,無法補足而逐漸流失。完全散逸,則人的死期也近了。」

「按普遍的理論,正常人類一生的生命力,是有限量的。」艾絲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但是,若是從無垠的宇宙中汲取能量的話,則可說是無窮無盡。」

「這就是所謂的外循環,一旦融會貫通的話,其實也就是一個額外的手續,魔力還是由同樣的能量轉化而來,只不過這種能量是透過從蕪雜不純的深邃本源間接提純而成。類似的手段之所以絕緣於公眾,不外乎其細節的危險性。沒有合適引導強行嘗試的話,輕則神智失常,重則被能量反噬,成為植物人。」艾絲琳神情嚴肅的續道:「含糊的劃分的話,外循環分為兩種,星界循環和接地循環。前者是從浩瀚星海裡無數天體之間,重力、電磁力、強核力、弱核力這四大基本交互作用所編織成的巨大牽引網絡中吸收力量;後者的泉源則與地心溶核裡液體的流向所產生的電磁場有關。在通常的情況下,接地循環的效率遠遠比不上星界循環,所以我今天首先要講解的是星界循環。」
2017-05-03 20:26:08
「我現在要說的口訣,謂之Sephirothic Circulation,有些華藉的團員把它稱之為質點循環,或生命樹冥想法。如果你有複習我之前教你的東西的話,應該記得卡巴拉生命樹的概念,起源於西元二世紀《創造之書》(Sefer Yetzirah)對聖經裡伊甸園的『生命之木』的詮釋。造物主的神聖意志透過無、無限與無量光這三重幕流溢而出,於十個質點裡彰顯自身。這十個質點既代表宇宙的全貌、通向神之境界的路徑,也象徵著最初的人、靈界裡人類的原型,亞當.卡蒙的形態。十個質點構成了三大支柱,分別為慈悲之柱、溫和之柱、嚴酷之柱,對應脈輪系統裡人體的左脈、中脈和右脈。」

「這就是冥想法的基礎理論,我現在開始傳授心法。我讀的時候,你同時作出存想。」艾絲琳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我的胸前,說道:「人體裡能夠誤導你的腧穴太多了,為了讓你開辟脈輪時不致走岔路線,我會一直監察著你的能量流向。」

「好的。」我收斂心神,調整好姿勢,閉上眼睛。

「首先,控制呼吸,改為後天的逆式吐納。」艾絲琳悅耳的聲音傳入我耳裡:「吸氣時,鼻子像嗅聞花香一樣,輕輕吸入,胸部自然膨脹,腹部自然收縮;呼氣時,用鼻子呼出,小腹鼓鼓漲起。這樣能助你進入定神忘我的狀態。」

我跟著做,因為不是平常的呼吸方法,一開始有些難受,但過了大約兩分鐘左右,便慢慢習慣。

「之後,想像…不、感覺一下,在頭頂之上大約45厘米的虛體,像晨星般迸射著光芒……」

以前從沒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位置,根本不會有如此具體的心象,但是,試著感應了一下,在艾絲琳指尖氣機的引導下,終於發現了那個虛體。當把心神傾注進去時,虛體就像初升的旭日般,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好,很好,你做到了!」艾絲琳似乎也對我領悟的速度有點驚訝,接著說道:「現在,定位在頭頂15厘米的位置,是否察覺一圈呈圓錐形蘑菇狀的虛體?」

我感覺一下,有上次的經驗,很快便找到了一個如同她描述的、類似天使光環的虛體。

「…試著以這個光環為連接點,像海綿一樣,收納來自星狀虛體裡的能量。」

我努力地想像,漸漸覺得頭頂像暴風雨前夕一樣,開始聚集如同烏雲般不穩的能量。烏雲的「顏色」越變越黑,突然,這股能量就像打開了去水塞的浴缸一樣,形成一個龐大的漩渦,海量的「水」像失控般往光環裡灌入。

「打醒十二分精神,這裡便是第一個關口了。」艾絲琳的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駕馭住這股渦流,讓它以穩定的流速,以漏斗狀灌入一條存在於更高維度的脈絡,這條脈絡,將會直接連結你肉身的中軸。」

渦流的洶湧仍未受控,雖然緊閉眼睛,卻依然感受到一股劇烈的暈眩,意識漸漸模糊,就像沉入深不見底的海洋般,種種異象開始出現。
2017-05-04 18:22:04
我看見自己被抱在一個戴著冠冕的女人懷裡,哇哇的大哭著,女人柔聲安撫著我,她的聲音彷如山谷回音,迴蕩在我的腦裡。

我看見自己高舉寶劍,騎著高頭大馬,單獨一人殺向了千軍萬馬……

我看見自己抬頭望向窗外的殘月,顫抖的手裡拿著羽毛筆,好像傾瀉心中的烈怒般,在案上的羊皮卷軸上疾書著。

我看見自己身穿白袍,雙手被木枷束縛,在群眾的怒罵、污蔑裡走上火刑架。

我看見……

「穩住心神,不要迷失,你現在看到的是自己的前世今生。」極度的紛亂裡,一把女聲如同破地獄的梵音,穿透層層迷障進入我的靈魂深處:「小至基因鏈,大至龍捲風,遙遠至吞噬星辰的黑洞,這個宇宙就是一個無盡的向上螺旋。你會到達,我會到達,一切受造物最終都會在蛇舞中攀上進化的穹頂。」

「神聖,極度神聖,把這個螺旋反轉,篡奪屬神的力量。」聲音愈漸飄渺:「記住,螺旋…即是神意。」

螺旋即是神意。

神意…神意……

一閃念,化作千萬根冰錐,撕裂了幻境的帷幕。

我眼睛一眨,面前是看來有點疲憊的艾絲琳,她的臉上有著滿意的神采:「幹得好,你已經開啟了星門、魂星和因果之渦這三個主要的超人格脈輪,現在你的高次元靈線已經跟肉體的中軸對接了。」

「接下來,我會教你把宇宙的本源之力精煉成生命能量,並儲藏於體內。這個步驟與一般的內循環有雷同之處,但又不全然一樣。最先要開辟的是位於頭頂的冠輪,對應生命樹裡代表超越、『神的本性』的第一質點——王冠。它一半屬聖,連結著不可及的無限;一半屬肉身,連結著人類系統,就像是始終有一面背向地球的月亮一樣。」艾絲琳繼續說道:「現在,讓頭上的渦流倒灌入頂門,分出一縷進到身體左側的脈絡,其餘留在中脈,兩股能量同步向下開拓。同時,將手掌放在腹前,讓無名指指尖碰觸朝上,其他手指互相交錯,每呼吸三次,口中輕吟一聲NG音調。」

我再次合上眼照著做,一開頭倒沒甚麼,但在氣息一分為二,往下流動時,身體深處突然抽痛起來,宛如血管和臟器組織被強行撐開一樣。並且伴隨著口中的吟唱,肌肉、骨骼開始微微震動,就像細胞在本能的抵抗這異樣的騷動。

「就像道教的太極兩儀圖所描繪的一樣,人體的構造、氣場有陰陽之分,左脈對應卡巴拉生命樹的慈悲之柱,代表系統中陽性的正能量管道。一陰一陽,周而復始,才謂之一個循環。」艾絲琳平和的聲音似乎有著安撫的作用:「透過唸誦這個音節,能夠使精神與肉體產生共鳴,手訣的作用就是像離合器般穩定著這個共鳴。如果想獲得力量的話,就給我忍著痛苦!」

「等兩股氣流來到三眼輪的部位,也就是兩眼眉心之上,將手掌轉放到胸口下方。中指朝前伸直於指尖相觸;其他手指於指尖起第二指節彎曲,兩兩碰觸,兩拇指也相觸,全部指向自己。口中吟唱AUM音調。」

氣流還未到達眉心,我已不禁皺起雙眉,疼痛加劇了,而且異於源自肉體的痛楚,並不會隨著時間減弱。我咬緊牙關,終於把能量引到三眼輪的位置。冥冥中聽到「轟」一聲,頭頂的漩渦似乎比之前更凶猛的攪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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