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魔幻][腦洞]《光痕》(Remains of 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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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1 18:44:01
第一次Post文,不太熟悉連登的環境,請大家多多指教。
本小說純熟腦洞,與本人的經歷沒甚麼關係,其中涉及一些對科學、宗教的淺見,不知正確不正確,概念有誤的話,請大家盡管批評,我會改的。

簡介:
201X年。香港。
文青水月,奮身投入學生會的濁流,卻遭好友背叛而引退。
心情低迷的雨夜,在旺角邂逅神秘少女艾絲琳。
虛與實、科學與魔法、神與魔、瘋狂與理性,一切的一切,在這個彈丸之地迸發出燎原的火星……
「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這就是我的故事,光的故事。」



紙言Link:
https://www.shikoto.com/article/96849/%E5%85%89%E7%97%95-%28Remains-of-Light%29.html
2017-04-21 18:45:20
以下正文:

《楔子》

神說:「要有光」,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孩提時,我仰望夜空,曾向父親問了個傻傻的問題:「天空,為甚麼是黑色的呢?」那時父親笑著回答:「那是因為宇宙有很多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嘛。」
我當時還有不懂的地方,到了唸小學的時候,我又從圖書中了解到,太陽系外,還有許多比太陽只大不小的恆星,它們之所以看起來像夜幕上渺小的星星,只不過是因為它們距離我們很遠,很遠。原來一直溫暖眾生的太陽,在浩瀚的宇宙中,並不特別偉大。
恆星滅亡後,有一部分質量大的會塌縮成黑洞,黑洞會不斷吞噬周圍的星體,其產生的重力場,強大到任何物質和輻射都無法逃逸,就連光也逃不出來,這是我在初中時的物理老師說的。
當然,宇宙會如此黑暗,並不是因為有很多黑洞(那樣的話地球也不在了),我在高中時讀天文學刊物,得悉在整個宇宙中,我們熟知的物質只佔據4.9%的比例,另有27%的暗物質與68%的暗能量。
暗能量是一種充溢空間的、增加宇宙膨脹速度的能量形式,先不管這種有趣的能量,我所知道的暗物質,不發射電磁輻射,也不與光相互作用。因為它在宇宙中佔了如此大的席位,所以夜空才會是漆黑一片。
光照在黑暗裡,黑暗卻不接受光。
這就是我的故事,光的故事。
2017-04-21 18:46:01
《第一章 巴甫洛夫的狗 Pavlov's Dog》

大家,都有過夢回的經驗吧。
我現在就剛從夢魘中驚醒,正雙目無神的望著漆黑的天花板。
「近來,總是發些奇怪的夢呢……」我喃喃自語道。夢的內容很朦朧,但似乎是個波瀾壯闊的故事。
「既然有夢,靈感女神是眷顧著我的吧?可為甚麼執筆時總是文思枯竭,卻又在睡覺時打擾我?」
沒錯,我,水月,是個稍微有點苦逼的文藝青年。
我去年跟五年級的前輩一起辦過詩刊,後來因為一件事而對文學懷有陰影,但事隔已久,絕對不是這些天頻頻驚醒的原因。
迷迷糊糊的,記憶中跳出一個人來。
那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個星期日,暑假剛剛開始,為了給可愛的妹妹選購生日禮物,我來到銅鑼灣的步行街,在那裡,我碰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就像其他街頭藝人一樣坐在一張摺凳上,旁邊放著一疊厚如辭海的書籍。
他就這樣木然的坐在那裡,卻把我的目光吸引了過去,我駐足問道:「這些書,是賣的嗎?」
那人點了點頭,我捧起其中一本書……
腦顱一痛,一時之間雜念叢生,我晃了晃頭。
「哎,別想這麼多,睡個回籠覺吧。」
「砰」。
這時候,房門被頗為暴力的踢開,一把朝氣勃勃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老哥,早上七點,差不多要起床了。」
我揉揉惺松的雙眼,翻個身,看了看依舊漆黑的窗簾的縫隙:「已經這個時間了?天還沒亮吧?」
水憐,我可愛的妹妹沖了進來,掀起溫暖的被褥,抓住我的腳就把我拽下了床:「因為是陰天,陽光照不進來,所以你也別賴床了,老哥。」
「嗚……」既然都被說到這個份上,不起床是不行了。
我打著哈欠,拿起替換用的校服,慢吞吞的走到浴室。
我有在早上洗澡的習慣,那樣能令人精神煥發的開始新一天。下午回家後會再洗一次,把在街上沾上的塵埃沖走,還因為這樣被妹妹說我不像男人。
誰規定男人就不能一天沖兩次澡的?而且我也不是因為愛乾淨才有這個習慣的。
舒爽的淋浴過後,我出到客廳,飯桌上早就放著妹妹準備好的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牛油炒蛋和煙肉。
「……好油膩。」我望著盤中反射著油光的食物,發出感歎。
「本來準備早餐就是作為兄長的你的責任,而且我都加上茄汁豆了,你就不要抱怨啦。」端著冰凍的牛奶走過時,水憐敲了敲我的額頭。
「咦,還真有,不過就那丁點……」算了,反正都是罐頭食物,就不要介意這麼多了。
「不過,偶爾也想換換口味呢。」
「這樣啊,那明天就煮中式早餐,皮蛋瘦肉粥怎麼樣?」水憐把切成塊的煙肉和著炒蛋送進口裡,含糊的說道。
「我倒是比較喜歡榨菜肉絲米粉,話說回來,你們田徑隊也到了選拔的時間,你作為隊長應該挺忙吧。」
「是啊,還要處理一些上學年遺留的問題。」
我妹妹雖然還在讀中三,但因為某些緣故,她們學校田徑隊的前輩去年集體退隊,把這麼個爛攤子留給我妹妹,真是些令人喜歡不起來的傢伙呀。
我們聊著聊著便聊起學校的近況,到了這裡,你或許會有點奇怪,為甚麼看不見我們的父母。
事實上,我的雙親在幾年前便離婚了,我們現在跟著老爸住在這間1000多呎的私人住宅,但是老爸作為聞名海外的建築師,經常要出差,所以便變成我們兄妹倆相依為命的景況。
「嗯,該出門啦。」我望著鐘說道。
水憐點頭,背起放在沙發上的書包。
我跟水憐在九龍城一間歷史悠久的中學唸書,下課後因為各自有課外活動所以就另說,但是每天基本是一起上學的。
我們家在葵涌,首先要搭專線小巴到長沙灣道,然後再轉乘巴士到界限街,再步行一段路程就抵校。
在水憐走到電梯口時,我叫住她:「等等,我看過剛才的天氣預報apps,今天可能會下雨,要帶傘子。」
「是呢。」水憐伸伸舌頭:「老哥總是在細節上很精明,將來一定會是個好主夫。」
「我可不會墮落到以主夫為志願。」我從櫃子裡取出一把綠油油的雨傘,嘴角劃起一絲弧度:「這個,是你的吧,三眼仔甚麼的。」
啊,我的妹妹很喜歡反斗奇兵裡一個叫三眼仔的角色,房間裡貼著這隻奇異生物的海報,陳列櫃裡擺著它的手辦和毛公仔,冬天時會抱著一個三眼仔造型的暖水袋睡覺,可說是三眼仔的狂熱粉絲。
順帶一提,我有次問她對外星人有甚麼想法,得到的回答是:「當然是超~喜歡了,好想見到飛碟和外星人,如果有甚麼第四類接觸就最好了。」
喂喂,你知道甚麼是第四類接觸嗎,就連霍金也說不要和外星人接觸,你還要去做他們的實驗品。莫非,我的妹妹意外的是個抖M嗎?
「呣~別笑我啦,每個少女都有一個吉祥物啊。」水憐鼓起腮幫從我的手裡奪去雨傘。
「知道了知道了。」我哈哈笑道:「不過你不覺得把綠油油的東西放在頭頂,有點那個嗎?」
「真是的,再說這些奇怪的話,我便不理老哥了。」
2017-04-21 18:50:42
男主


水憐
2017-04-21 18:56:30
在巴士上晃悠著,我頭枕手臂靠在窗戶,飄揚的輕音樂透過耳機流入我的耳道。
沿路的風景如走馬燈般掠過,我又想起三個月前的往事。
我捧起那本書,它的封面寫著:「古典制約的胎毒:論十字路口的自由意志」。
多奇怪的書名,我想。
那個男人目光呆滯的盯著來來往往的路人,我心裡嘆了口氣:「我就買這一本吧。」
回到家,我把書丟到亂糟糟的床上,剛要走開,想一想,還是把它端到桌上,打開了第一頁。
略略閱過目錄,我整個人像觸電般精神起來,一頁頁的翻了下去。
我用三個星期把書全本讀完。儘管有些細節已經遺忘,但書的大意仍歷歷在目。
所謂古典制約,其實就是伊萬.巴甫洛夫提出的經典條件反射,也即是一種後天的關聯性學習過程,比方說,嬰兒每次大吵大鬧,都會被罰打手板,於是當父母舉手作狀的時候,便會止住哭泣。這個理論假設人類的所有行為僅是條件反射或非自主作用,而不是有意識下「選擇」的結果。諷刺的是,人類對規則與社會性的理解與遵行,大多是這樣建立起來的。
巴魯克.史賓諾沙曾將人類的自由意志比作「一顆認為自己選擇了飛行路線與落點的石頭」。意思是說,人類自以為自己在人生的旅途上持有選擇權,其實這些選擇也只不過是從其最開始認知與詮釋這個世界的經驗的結果。畢竟受限於自己的認識,行動者雖可選擇他能夠想到的選項,卻不能選擇從未進入他腦海的項目。
但是,這本書卻摒棄了物理世界的固有常識,提出一個前設:假如人自出生以來沒承受任何群體意志強加的制約,能夠自由學習一切能接觸到的知識、理念。那麼,在有可能決定其性格塑形的種種束縛被接近完美地移除時,他是否能最大限度地體現,那個在所有人靈性中完全一致而未經決定的自由意志?沒錯,究其本質,就像剛剛誕生而尚未特化的原始幹細胞一樣。
或許,有人會質疑,撇開這理論的實際可行性,一個個體在沒有受到群體意志教化的成長過程中,只會變成一個變異且不合群的,只有能力沒有道德的,如同惡性腫瘤的存在。人類是依賴群體的,只有歸化於社會的意志,對個體與世界才是最好的。
可是,誰能斷定,人在沒有制約的情況下成長,對「善」、「秩序」與「道義」等正向指標就不會嚮往呢?正所謂,「人之初,性本善」,或許人會變壞,正正是因為知識與經驗的缺乏,而對物質條件的限制感到絕望呢?事實上,把善和惡這類的主觀判定劃分開,本身就對群體社會做成隔膜與分裂。
按《創世紀》的說法,人也是在懂得分辨善惡後墮落,被逐出伊甸園。說到底,世間萬物以至宇宙間所有的定律,本無善惡之分,而是人類發展出「我執」後的一種幻視。
這本書的理念如翻江倒海般把我的認知攪動起來,接下來的兩個月我都淪陷在深刻的反思中,到如今尚未能完全消化。
「老哥,到站了喔。」水憐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切斷思緒,摘下耳機,捲起電線塞進放著iPod的褲袋。
「知道了知道了。」
2017-04-21 18:58:20
2017-04-21 19:30:05
書面語故
樓主文筆唔錯

btw古典制約係未即係classical conditioning?
我記得之前讀書好似聽過
2017-04-21 20:52:05
書面語故
樓主文筆唔錯

btw古典制約係未即係classical conditioning?
我記得之前讀書好似聽過


係classical conditioning,不過我做這個章節的資料搜集時,距今已久,太detail的東西都記不太清楚了
2017-04-21 21:54:42
見到你仲有畫畫咁有心,路過溫馨提示

通常故台d文都會隔行,始終太過密密麻麻會好有壓迫感
可以參考下其他故
2017-04-21 22:03:22
見到你仲有畫畫咁有心,路過溫馨提示

通常故台d文都會隔行,始終太過密密麻麻會好有壓迫感
可以參考下其他故


多謝提點,我會開始分行的。Btw,我一直都有關注你的作品啊
2017-04-21 22:09:06
在回憶之中,我已走到籃球場旁邊的一個平台,也就是班級的集合處,一把吊兒郎當的聲音向我搭話:「嘿,小月,昨天那幾條數學題做完沒有?可以讓我『參考』一下嗎?」

那是我在班裡比較熟稔的一個傢伙,綽號是阿天。他戴著新潮的粗框眼鏡,頭上好像抹了髮泥一樣光澤過剩(當然,如果風紀叫住他問話,他只會說是水喉水)。

「你又來?功課是要自己做的,你再這樣下去考試一定肥佬。」我放下書包,沒好氣的說道。

阿天搔搔頭,道:「抱歉抱歉,昨晚只顧睇波,忘了做。」

「下不為例喔。」我從書包裡取出練習簿,遞了過去。

「多謝,你實在太好人了。」阿天作勢欲抱,我推開他,笑罵:「走開啦,我不是基佬。」

「大家,都安靜下來,我們現在上課室。」這時,一把冷冽的聲線傳來。

只見一位穿著筆挺西裝、腳踏高跟鞋的年輕女性來到隊列的前方。那是我們的班主任.溫雪兒。她有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卻有著如雪的氣質,平時跟誰說話都是冷冰冰的,真是人如其名。

我跟著同學們經後樓梯步上課室,開始又一天的沉悶課堂。

一直到午飯時間都沒甚麼好記述的,我那位「朋友」也因為要準備競選的演講辭而缺課。

隨著「叮噹叮噹」的鐘聲響起,已經飢腸轆轆的學子魚貫湧出課室,我也混在人潮裡,打算到九龍城隨便應付一餐。

在課室門口,一個人卻找上了我。

我對他也有點印象,那是另一個內閣的候任會長,他一見到我便說道:「水月同學,我們印務部的職位還沒有人選,你有興趣嗎?」

這個內閣是在今年突然冒出來的,我並不看好他們,於是便說道:「我考慮一下吧。」

我轉身離開時,隱約聽見那人的跟班道:「一個落魄部員,找上他已經是他褔氣,竟然還擺架子……」

臉色陰沉的步下樓梯,到達G/F時卻有人不識相的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回過頭來,見是損友阿天。

阿天大大咧咧的說道:「你也是去九龍城吃飯嗎?作為數學題的報答,這餐我請。」

即使是在炎涼的世態下,仍能找到暖暖的溫情。

我微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埋單時可別哭出來喔。」

「好,今天就吃豪一點。」阿天毫不介意的道。

有人說:「歡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其實,沉悶的時光也是稍瞬即逝,到放學鐘聲響起時,趴在桌子上的我被鄰座的女同學拍醒,有種「咦,已經完了」的感覺。

因為要去還書,所以便去了圖書館一趟,從那裡的窗口望向田徑場,田徑隊的隊員已經在做熱身運動了。水憐在一堆男生簇擁中顯得尤其扎眼,話又說回來,因為這間學校到三年前為止都是男校,校內的男女比例大致是七對三,高年級則是八對二,漂亮的女生更是珍稀動物,所以水憐走到哪裡都那麼受歡迎。

考慮了一下去不去打個招呼,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我也有自己的課外活動。

走出校園,天色越發的陰沉下來,我仰頭望著黑壓壓的雲層,喃喃道:「大概傍晚就要下雨…是嗎……」

我一路步向太子道西,那裡有小巴開往旺角。
2017-04-21 22:13:33
在回憶之中,我已走到籃球場旁邊的一個平台,也就是班級的集合處,一把吊兒郎當的聲音向我搭話:「嘿,小月,昨天那幾條數學題做完沒有?可以讓我『參考』一下嗎?」

那是我在班裡比較熟稔的一個傢伙,綽號是阿天。他戴著新潮的粗框眼鏡,頭上好像抹了髮泥一樣光澤過剩(當然,如果風紀叫住他問話,他只會說是水喉水)。

「你又來?功課是要自己做的,你再這樣下去考試一定肥佬。」我放下書包,沒好氣的說道。

阿天搔搔頭,道:「抱歉抱歉,昨晚只顧睇波,忘了做。」

「下不為例喔。」我從書包裡取出練習簿,遞了過去。

「多謝,你實在太好人了。」阿天作勢欲抱,我推開他,笑罵:「走開啦,我不是基佬。」

「大家,都安靜下來,我們現在上課室。」這時,一把冷冽的聲線傳來。

只見一位穿著筆挺西裝、腳踏高跟鞋的年輕女性來到隊列的前方。那是我們的班主任.溫雪兒。她有著一張漂亮的瓜子臉,卻有著如雪的氣質,平時跟誰說話都是冷冰冰的,真是人如其名。

我跟著同學們經後樓梯步上課室,開始又一天的沉悶課堂。

一直到午飯時間都沒甚麼好記述的,我那位「朋友」也因為要準備競選的演講辭而缺課。

隨著「叮噹叮噹」的鐘聲響起,已經飢腸轆轆的學子魚貫湧出課室,我也混在人潮裡,打算到九龍城隨便應付一餐。

在課室門口,一個人卻找上了我。

我對他也有點印象,那是另一個內閣的候任會長,他一見到我便說道:「水月同學,我們印務部的職位還沒有人選,你有興趣嗎?」

這個內閣是在今年突然冒出來的,我並不看好他們,於是便說道:「我考慮一下吧。」

我轉身離開時,隱約聽見那人的跟班道:「一個落魄部員,找上他已經是他褔氣,竟然還擺架子……

臉色陰沉的步下樓梯,到達G/F時卻有人不識相的拍了拍我的肩頭。我回過頭來,見是損友阿天。

阿天大大咧咧的說道:「你也是去九龍城吃飯嗎?作為數學題的報答,這餐我請。」

即使是在炎涼的世態下,仍能找到暖暖的溫情。

我微笑道:「這可是你說的,埋單時可別哭出來喔。」

「好,今天就吃豪一點。」阿天毫不介意的道。

有人說:「歡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其實,沉悶的時光也是稍瞬即逝,到放學鐘聲響起時,趴在桌子上的我被鄰座的女同學拍醒,有種「咦,已經完了」的感覺。

因為要去還書,所以便去了圖書館一趟,從那裡的窗口望向田徑場,田徑隊的隊員已經在做熱身運動了。水憐在一堆男生簇擁中顯得尤其扎眼,話又說回來,因為這間學校到三年前為止都是男校,校內的男女比例大致是七對三,高年級則是八對二,漂亮的女生更是珍稀動物,所以水憐走到哪裡都那麼受歡迎。

考慮了一下去不去打個招呼,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我也有自己的課外活動。

走出校園,天色越發的陰沉下來,我仰頭望著黑壓壓的雲層,喃喃道:「大概傍晚就要下雨…是嗎……」

我一路步向太子道西,那裡有小巴開往旺角。


仲叫人去把鬼咩
2017-04-21 22:15:13
仲叫人去把鬼咩


之後劇情會有解釋的,請耐心看下去
2017-04-21 22:16:00
BTW,似睇緊日本動畫feel
OK唔錯
2017-04-21 22:17:25
圖文並茂 文筆通順 幾好
但暫時未見到故事主線方向
都重係講緊日常生活
同好多拋書包既場面
對一般讀者黎講可能會太苦澀 難入口
睇落幾有潛質
不過唔會太多人睇
2017-04-21 22:18:22
「最近,你有點心神不寧呢。」我對面坐著一位約莫十四、五歲的少女。

少女有著一頭飄逸的金髮,直垂至腰,如同晚風中搖擺的麥穗,穿著典雅的水藍色寬身女衫和燕尾裙,苗條的腿上套著黑色的絲襪,腳下是亮青的高跟鞋,給人一種徘徊在上流社會的印象。

此時,她正在我們中間的桌子上洗著牌。仔細一看,並不是撲克或者別的甚麼,而是占卜用的塔羅牌,準確地說,是塔羅牌中共計22張的大阿卡那牌。
「唉,別提啦。」我嘆口氣,說。

「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有甚麼煩心的事不妨跟我傾訴一下。」少女臉色淡然,開始切牌。

「還不是學校的那些雜事,我也應該跟你說過吧,學生會那些事。」我有些沉悶的托腮道。

「嗯,你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便是求問那件事呢。」

「先不談這個,你上次叫我做的功課,大阿卡那的對應星像和在卡巴拉生命樹上的對應路徑,已經記熟了哦。」我嘗試轉移話題。

「那包括法老王之門在內的所有牌陣擺法呢?」

「這個……」開玩笑嗎?根據所用的牌數,大阿卡那能衍生出五十多種牌陣,老實說,如果不是專業的神棍,真的很難把所有牌陣的擺法記全。我到如今也只記住了凱爾特十字等十六種常用牌陣而已。

少女一副沒辦法的表情:「你啊,都跟我學大半年了,還這樣吊兒郎當的,別跟其他人說你是我的門生啊。」

雖然比我還要小兩、三歲,但眼前這位名叫艾絲琳的少女,確實是我在神秘學上的老師。

去年十二月前後,剛剛被擠出權力核心的我,就像行屍走肉一樣。有一次到旺角補習後,天上下起大雨,我來到一棟大廈的門口避雨,無意中看到「正宗Magick傳承——塔羅牌占卜」的廣告,心血來潮拾階而上,便來到這個燈光昏暗的小基地。

就在這裡,我向少女尋求事業上的運程,並在問卜過後被問了一句:「吶,你想學魔術嗎?」那時我鬼使神差的便答應了,或許當時我已經脆弱到要尋求超自然的力量吧。
2017-04-21 22:24:38
「話又說回來,那時你為甚麼會想我當你的門生呢?」我不解的問道。

「你的眼神看上去就像脫軌的列車一般,放著不管的話這個世界大概會失去甚麼。」艾絲琳用8張牌擺出鑽石展開法,依我的認識,那是解答過去、現在、未來與周遭情況的牌陣。

「失去甚麼嗎?」我苦笑道:「你可真是溫柔呢。」

「先旨聲明,我可不是出於好心才向你伸出援手的,只是我的客戶若未能規避不幸的話,我在業界的聲譽也會受損……」艾絲琳翻開第四張牌,皺眉道:「死亡嗎?還真是不祥呢。」

「你還真是不坦率呢。」我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別把我當小孩子。」艾絲琳撥開我的手,氣惱的道。

「嘛,不管怎樣說,你拯救了我是事實,雖然我不相信怪力亂神甚麼的,要是沒有精神上的支撐,我早就抵受不住了。」我正座道:「我真的不知道怎樣報答你。」

「呵呵……」艾絲琳狡黠的笑了:「要說報答的話,其實也不難……」

「有甚麼差遣盡管說。」

艾絲琳從旁邊放著水晶球、尋水棒,還有奇怪的瓶瓶罐罐的櫃子裡取出一疊繪畫著神秘符號的卡紙,說道:「你把這些散落在旺角人流較多的熱點就行了。」

我有點困惑:「就這麼簡單?」

「一點也不簡單喔,反正你很快就知道了……」說著說著,聲音低沉下去。

「啊,對了。」我接過卡紙,正要下樓,艾絲琳又叫住我,把一張塔羅牌塞到了我手心:「把這個也帶上。」

我看了看,那是大阿卡那中的倒吊人。

「小心別死了。」留下莫名奇妙的話語後,艾絲琳走進內室。
2017-04-21 22:46:27
於是,我走到旺角的街頭上。

時值傍晚的下班時間,到處人頭攢動,摩肩擦踵,頭頂的氖燈招牌閃爍著紅紅黃黃的光彩,街頭的自由藝人或是演奏樂曲,或是表演扭氣球,更不時有無牌小販的叫賣聲響起,熱鬧非常,無怪乎這裡被稱為繁華都市中的藝墟。

我磕碰著沿人潮轉過一個街口,這裡的人流顯得較稀疏,雖然還是行人專用區的領域,路旁卻有人大膽的違法泊車。

艾絲琳給我的卡紙背面貼有雙面膠紙,我像貼街招一樣把它們貼在不起眼的角落。

「話說,這些是甚麼?」我拿著那疊卡紙,有點不耐煩的道:「像招財貓那樣吸引客人的某種風水佈置嗎?」

雖然知道艾絲琳很不科學,沒想到她會相信這些啊。

「待會約那傢伙吃晚飯吧。」我也是個身心健全的男子高中生,要說不對金髮美女的艾絲琳有那麼點意思,恐怕也沒有人信吧,只是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開口,幫上這個忙後距離應該也拉近了些吧。

我走過幾個街口,手上的卡紙已經差不多貼光了,這時,我察覺到了。

「這也太靜了吧……」

鬧市鼎沸的人聲,忽爾沉寂下來,我環顧四周,發現街上的人群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最詭異的是,店舖的燈光雖仍亮著,卻見不到往常三五成群的顧客和店員。整條街道就像剎那間成了鬼城一樣。

一陣風吹過,丟棄在地上的汽水罐「咚咚咚」地滾動著。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的聲音。

「怎麼回事…?」

心裡有點發慌,停下腳步。

「踏踏踏」。

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打破了靜謐的空氣,我緩緩回過頭來。

那是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他穿著滿布補丁的袍子,袍子以黑白為基調,右胸的位置繡著一個小小的太極雙魚圖。他腰間別著一把桃木劍,左手拿著一疊黃色符紙,下巴滿是鬍渣,一眼就看得出他平時的不修邊幅。

但是,這個時候,他眼神中充溢著殺氣。

「既然出現在這裡,那就是說你跟現在行動起來的那幫人是一夥的咯。」他開口了,說著我不明白的話。

「你在說甚麼……?」話還未說完,胸口感到一陣劇痛。

我低頭望去,一柄桃木劍貫穿我的心臟,沒有預想中滴滴答答淌下的鮮血,只有一股微妙的焦糊味。

「咦?」手中捏著劍訣的男人發出這麼一聲:「難道不是嗎?」

我口唇蠕動了一下,想要說些甚麼,卻只有猩紅的血液順著嘴角流下。

要死了嗎?我力氣漸漸流失,眼前失去焦距,慢慢看不見了。

感覺到木劍從我胸口抽出,我的身體失去支撐,像個壞掉的沙包一樣倒在地上。

雨,滂沱而下。
2017-04-22 12:24:45
感受到雨點滴在肌膚上的輕盈觸感,一絲一絲的,就像積聚在簷篷上,順著邊緣漏下來的水滴。

一股涼氣從脊梁處傳上來,像電流一般,我反射性地坐起身,打了個噴嚏,繼而睜開雙眼。

身旁的地板上堆放著沾著飯粒醬汁的碗碗碟碟,有部分浸在水盤裡,四周的牆壁則是不太乾淨的米黃色,有些地方有著深啡色的油煙漬。我的衣服背面濕濕的,顯然是被地上流淌的髒水滲透了。

抬頭一看,原來是在茶餐廳後廚的天井旁,從這裡可以看到一方天空,滴滴答答,雨比我昏迷前下得更大了。

遠處兩個人本來正在急促的交談,見到我蘇醒,他們向我望過來。其中一個是剛才的道服男人,在他對面的,是個肥頭大耳、頭頂九點戒疤,穿著澄黃袈裟的老和尚。面目慈祥,就像寺廟裡的笑面佛塑像。

道士皺著眉頭,走到我的跟前,居高臨下的質問:「雖則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但你會出現在那個時點,手上拿著『驅人』的盧恩文,顯然也不是無干人員。究竟是誰指使你做的,快說!」

看到簇新的校服被積水染污,我心頭無名火起,站起身來:「要提問的該是我吧,香港是法治之都,你們竟敢光明正大的當街傷人,知不知道我可以報警處理?」

道士與和尚交換下眼神,後者呵呵笑了起來。

「這位施主,我想你有些誤會。」和尚指向我上衣的口袋,也就是平時放袋巾的地方:「如果沒有那個替身,你已經死了。」

我摸摸口袋,那裡放著之前艾絲琳給我的塔羅牌——「吊人」。然而當把它取出時,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見圖畫裡那個獨腳倒吊的男人,他藍色上衣接近心臟的位置,就像被煙頭燒穿似的,破開了一個小洞。

這時,我想起「吊人」的意義。北歐神話裡阿薩神族的主神奧丁,就是在世界樹尤克特拉希爾倒吊九天九夜,把自己獻祭給自己,從而獲得盧恩文字的奧秘。此外,吊人交叉的雙腳,形成一個十字架,就像聖伯多祿十字的逆十字一般,代表無上的犧牲。難道這張塔羅牌擁有甚麼特別的力量,替我擋掉了必死的一擊嗎?

想到這點,我沉默不語。
2017-04-22 14:39:22
和尚瞥見我的神色,收起笑臉,向我走近一步,問道:「施主,你是否認識【緋紅曙光】的艾絲琳.岡納 (Isleen Gunner)?」

聽到某個熟悉的名字,我的瞳仁瞬間收縮。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說:「甚麼艾斯林?我不認識。」

和尚深深的凝視著我的面孔,正當我心裡不安起來的時候,他「哈」一聲笑開,似乎鬆了口氣:「阿彌陀佛,不認識就好,畢竟跟那樣的危險分子結緣,可是大大的不妙。」

「危險分子?」這個名詞令我想起十多年前一場轟動的劫機事件,以及最近在世界各地發動對非戰鬥人員的襲擊的極端宗教分子。我嘗試把他們和艾絲琳聯繫起來,卻找不到任何共通點。

「當然,所謂危險分子跟世人的認知有點不一樣。」和尚似乎洞察到我的想法,接著解釋道:「如施主所見,我等不是一般人,多多少少掌握著一些超然的力量。那些危險分子,如果要打個比方的話,就有如芸芸宗教中的一些懷揣邪見的組織,彼等有系統的把無知信眾洗腦,從他們身上壓榨資金,宣揚墮落的教義。本來,這些組織頂多只能造成些許暫時的混亂,然而,有一部分人透過某些渠道學會了使用魔道的能力,無節制地擴大組織的影響力,結果都是悲劇啊,悲劇……」

和尚似乎憶起甚麼不堪回首的事,重重地歎了口氣:「那位岡納小姐繼承家業不久,入魔未深,可惜、可惜……」

心中雖仍有疑問,我緊張起來,追問:「可惜甚麼?」

「岡納小姐受到魔道指使,要來破壞此地的龍脈……」和尚頓了一頓,道:「若然真的這麼做,無論成功與否,必為我等正道不容。」

「究竟是甚麼狀況?」我抓住和尚的雙臂,大聲問道。

「小子,冷靜點…」道士把我拉開,說道:「你這麼理解就好了,風水學上的龍脈不單指山川走向,廣義上還包括一切聚氣之地。旺角的人氣,便是由重疊於此地的異空間的魔力泉,通過『窗口』,也就是現界的建築群,構築成凡人能夠承受的『場』所引來的。」

「難道說……」對神秘學有一定認知的我立即意識到不對路的地方。

「【緋紅曙光】雖然不知道魔力泉在異空間的座標,但只要把作為『窗口』的建築破壞,就能截斷旺角的龍脈。如果他們成事的話,以後……」道士認真的望著我:「就沒有旺角了。」

「但是,為甚麼她要這麼做?」作為一個香港人,了解到這個事實,我震驚了。

「出於政治與經濟上的理由吧?」道士解釋著:「畢竟此地作為我等的轄區,每年都可帶來不可計量的財富。」
2017-04-22 14:45:23
艾絲琳係奸

定係和尚講大話
2017-04-22 15:09:30
艾絲琳係奸

定係和尚講大話


答你咪等於劇透?
2017-04-22 15:11:43
艾絲琳係奸

定係和尚講大話


答你咪等於劇透?

OK,明白
2017-04-22 15:14:00
不行,我要阻止她!

這時,我心中只有這個念頭。不能再讓艾絲琳錯下去了。

「其實…」我咬咬唇,終於決定坦白:「我是她的門生,一直跟她修習神秘學,那些符文,便是她要求我分布在特定位置的。」

面前的兩人沉默一刻。

「果然,這位施主是被利用了。」和尚拍拍我的肩膊,表示理解:「老枘是釋道的空然,這位是廣東首屈一指的結界師——原本道人。施主怎麼稱呼?」

「水月,一介學生。」我道:「我不會甚麼超能力,但我對岡納有一定了解,或許幫得上忙。」

空然擰了擰頭,道:「不可,太大風險了。」

我著急的一跺腳,道:「風險?我不在乎風險。難道要我看著自己的老師走上不歸路嗎?」

原本道人審視下我的表情,向空然點了點頭,道:「可以,不過事關重大,各方面都要聽我們的。」

「喂!」空然想要反對,卻被原本止住,後者說:「讓當事人自己決定。」

「好的,拜托了。」我決然點頭。

「那就這樣吧。」原本伸出手來,我緊緊的握住了。

於是,我和這兩個人達成短暫的盟友關系。

有一件事我沒和他們說,艾絲琳在去年十二月時已經在香港,前後整整九個月,如果是踩點的話未免太久。但如果說她本來就住在香港,也說不通,畢竟雖不明顯,艾絲琳的廣東話還是有口音的。但我想這兩人作為地頭蛇,沒可能不知道這點小事,也就不枉作小人了。

可是,總有點異樣的感覺,難道有甚麼細節遺漏了?算了,現在應該專注的,只有一件事。

拯救艾絲琳。

懷著這樣的心思,我跟兩個陌生人走上無人的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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