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星期的溫習週,Dr. Man就讓我們圍成圓圈上課。女艾倫說的邪教儀式難得地貼切眼前景況。
雖然沒有贖罪券的正本,史提芬只憑著莉莉親書的一句願意獲得了合格。
Dr. Man一邊端詳遠道而來的信紙,似是想要摸透每一畫筆觸的力度,一邊笑說,我還是很明白事理的。
課室的白板是雙面設計,意思是旁邊有滾輪,兩面白板可以互相交替。Dr. Man將空白的一面轉走,另一面正是上星期溫習週畫下的九個圓形。
而今天理所當然,阿牛、派克和男女艾倫都沒有出席。除了史提芬,只有未曾考試的雷爾、翠絲和我。
可是人的習慣就是如此奇怪。即使班上逾半的人不在,我們看到上星期的座位配置還是會依照本來的座位。
習慣就是如此可怕的一回事。有人說習慣即懶惰,一種不想改變的依賴性。我不同意,相比之下我更覺得習慣是恐懼。源於對其他可能性未知的恐懼。
Dr. Man再度搬出了上星期的九個圓形圖,代表我們所在的位置仍然對應白板上的圓形。
她沒有拿出白板筆,只佇立不動。直至一向心思縝密的翠絲吃驚地指著白板,我們才發現上面多了一個被填寫的圓形。而理所當然,是史提芬所在的那個圓形。
史提芬不明所以,繼而追問這是甚麼意思。
他堅稱自己和莉莉一直有通信,雖然關係大不如前,可是她如果有甚麼需要幫忙的話,他必定義不容辭。這樣的話,哪來忽略了她。
老實說,史提芬此舉讓我很驚喜。Dr. Man已經在試算表給予他「 A 」,這些單詞只是Dr. Man用來所謂,呃,教學的。根本不會影響到他的成績。可是當Dr. Man給他冠上「忽略」的罪名時,我從未見過史提芬如此動怒的樣子。
他不容許任何人質疑他對莉莉的感情。
被她恨著,和喜歡她。這兩回事,沒有關係。
哪管面對是掌管他能否畢業的講師,他也必須為自己說上一句話。
然而Dr. Man的回答給予他答案,這個我相信,也是莉莉想給他的答案。
我們都很清楚,他忽略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