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華看著躺在地上肢離破碎的手機,再看向靠在窗邊睡得正濃的女孩。
真的被自己寵壞了。雙手插著褲袋的男人不自禁低頭淺笑著。
下一秒,黑色的鞋尖踢開了破碎的手機,走向了倚在窗邊的女孩。
「晨曦~」女孩夢囈著,身體還扭動了幾下,靠在窗邊的小腦袋似乎快要摔下來。
這個小傻瓜,現在也三時了,還叫甚麼晨曦。
侯文華俯身穩住了搖搖欲墜的小腦袋,有力的雙臂一下子把她抱起,腳下大步的向他們的房間走去。
彭慧一睜眼看到的是窗外血紅的夕陽,紅得像那觸目驚心的血紅,像那倒臥在血泊的男孩,那死在亂刀之下的男孩。
「醒了?」淡淡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還能感受到那噴灑在頭頂上的熱氣。
彭慧覺得腰間很沉,沉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沉得快要把她的五臟六腑也壓碎了,但心頭卻有種發虛的感覺,全身好像使不出半點氣力來,就連轉身去看他的力氣也沒有。
看到女孩沒反應,那環著纖腰的大掌鑽進了薄薄的睡衣,感受著那凝脂般的細膩觸感。
可能是生氣了。
畢竟,他以前連重話也捨不得對她說,更何況是那樣羞辱她。
他那時是氣瘋了,才會把對付敵人的狠勁都用在她身上。
侯文華伸手把她翻過身,他想好好的看看她,看看那雙勾了他心魂的眼睛。
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蓄滿淚水,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他想起了那晚她哭得撕心裂肺,一遍遍乞求著自己不要走的樣子。
那是第一次,他感覺到那了無止境的佔有慾得到了空前的滿足。
他知道不應該這麼傷她,但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得到更多。
從他們在一起的那刻開始,他就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他習慣所有事情也牢牢掌握在手中,把不確定性降至最低。
所以,他很討厭那種感覺,也受不了那種感覺。
因為她是他最重要的人,是他失去不起的人。
這三年來彭慧屢屢下試他的低線,有一次他真的被逼瘋了,讓那間酒吧付之一炬,他要所有人也知道這是從他身邊帶離她的代價。
彭慧眼睜睜的看著,不哭不鬧的看著,但眼底裏的涼意他到現在還記得。
那天以後,他明顯感覺到她對他的抗拒,她寧願住在酒店也不願意再回來他們的家。
他看在眼裏,威逼誘哄的把她帶回來,想要看看她的心是否還在,想要迫不及待的進入她。
那晚他才明白到,退無可退,原來還可再退。
他這幾天一直在想,當初會不會是他太狠,狠得把她的心也逼走了。
他是寂寞了太久,才忘了愛情是需要溫柔對待。
「對不起。」侯文華凝視著那雙水光瀲灧的眼睛,柔聲說出了這陌生的三個字,低下頭封住了一顆顆要落下來的淚珠。
這一次,不可以再重蹈覆轍。他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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