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atos
2017-03-19 14:18:05
坐在車上的彭慧遠遠看到男人的身影,那顆不安的心像是終於找到了倚靠的地方,手一下子推開了車門便跑過去。
但看到眼前這個滿臉陰霾的男人,飛奔的腳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很可怕。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可怕的樣子。
他看她的眼神很冷,冷得她打了個哆嗦。
他應該是非常的生氣吧。
畢竟自己這麼任性,甩下了他派來保護她的人,還差點出事了。
要不要向他撒嬌認個錯?
但他這副冰冰冷冷的樣子,真的很可怕,好像下一秒就會上前扭斷自己的頸子似的。
她心裏怕得很。
但他這樣看著自己,甚麼也不做的樣子,更教自己心生懼怕。
「文華~」彭慧試探的叫了聲,頭垂得低低的。
男人良久也沒有回應。
她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打在自己身上,強大的壓迫感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上去洗個澡。」男人沒有溫度的聲音突然從上方傳來。
彭慧抬起頭看到的是男人已經走遠的身影,眼眶不自禁濕潤起來。
她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些叔叔,想起了母親在他們身後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他是不是不想要她了? 她忍不住去臆測。
他是個那麼愛乾淨的人,平時用來擦餐具的手帕,他向來也是用完就扔,哪怕根本沒有沾上半點灰塵。
而現在這個被人踫了親了的自己,他應該也不想要了吧。彭慧拼命的忍住想要滑下來的淚水,她不想像母親那樣。
「阿嫂,先進去吧。」馬騮看著動也不動的彭慧﹒低聲的說了句。
她這樣站著也不是辦法,侯先生的態度剛才他也看到了,一會兒看到她沒跟上,恐怕要更生氣了。
畢竟他們現在是同坐在一條船上,這女人有甚麼差錯﹐難保侯先生不會遷怒於他。
彭慧坐在坐在按摩浴缸裏使勁的拭擦著身上每一吋皮膚,白嫩的肌膚被拭擦得通紅。
浴缸裏水熱得很,但卻熱不了那顆冷得快死掉的心。
彭慧征征的看著那扇門,她很想門外的那個他可以進來給她一個擁抱,對她溫柔的說不要怕。
她很怕,真的很怕,怕他不再要她。
如果他不要她,她該怎麼辦?
死皮賴臉不走嗎?還是故作灑脫的離開?
但她還可以去那裏?
她本來便無處可去了,是他給了無枝可依的她一個家。
如果連他也不要她,她還可以去那裏?她悲哀的想著。
彭慧覺得呼吸好像有點困難,應該是浸浴太久了。
她從浴缸裏走了出來,穿上了浴袍,擦著濕漉漉的頭髪,目光瞟向了那扇門。
出去和他認錯,道個歉吧,這次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更何況,她總不能一直躲在浴室裏。
彭慧心裏給自己打氣,一下子把門推開了。
她設想過很多種情況,文華可能會冷冷的看著她,狠狠的駡她一遍,甚至把她拖到床上教訓,但她從來沒想過迎接她的會是這樣的畫面。
Aphatos
2017-03-19 19:07:56
「不要啊~」是女人求饒的聲音。
是她的聲音!
「告訴我侯先生最喜歡那裏?」
侯文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腿翹著一手還撘在靠背,伸手示意她走過去。
彭慧覺得這個畫面詭異得令人遍體生寒,但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坐下。
這個時候她不敢再惹他生氣了。
彭慧看了眼電視,那個男人正色情的舔著她的臉,嚇得她不敢再看,把頭垂得低低的。
他坐在自己身旁看著她被人褻玩的晝面,這畫面光是想也覺得很詭異,更何況是真實的發生在此刻。
「救我~」哭泣聲從電視機裏傳來。
她覺得很難堪。
她不想他看到自己曾被人這樣的褻玩,至少不要在她面前。
她想要把電視關掉,卻發現遙控被他握在手裹。
「不好看嗎?」侯文華把視線移開電視機,看著她柔聲地問。
彭慧怕得要死了,她怎麼敢說話,就連呼吸也不敢太用力。
他現在的樣子比剛才還要可怕得多,陰陰柔柔的,她寧願他狠狠的駡她,也不要他像現在這樣。
「我看了很多遍。」他拿過她掛在頸上的毛巾,把她按在懷裏動作溫柔的擦著她的頭髮。
彭慧覺得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打濕了,她知道這男人愈是生氣便愈是這樣陰陰柔柔的。
絕望的求饒聲不斷從電視機裏傳來,但男人像沒有半點反應似的,繼續為她擦著頭髮。
「文華,把它關掉,求你了。」彭慧被男人詭異的反應嚇得快哭出來,伸手拉著那隻在她頭頂的手。
「知道我看的時候在想甚麼嗎?」侯文華把毛巾扔在地上,大掌撫上她被打得紅腫的臉頰,聲音柔和得不可思議。
但彭慧覺得那雙深邃的眼睛,此刻看起來可怕得嚇人。
「莫維謙發短訊給我,說有我弟弟的消息,我一時心急才會......」試圖解釋的話被男人生生的打斷。
「我在想」他在這裏停頓了一下,看著她的目光拉得很長「是不是我太寵你,把你縱成這樣子。」他的聲音很輕柔,更像是在自問著。
她拼命的搖著頭,蓄在眼眶的淚水快要掉下來。
「你是不是在想,回來在我懷裏撒個嬌,我便一定會原諒你。」男人繼續緩慢的說著,語氣仍舊是嚇人的陰柔。
彭慧額上爬滿了冷汗,心虛地不敢看他。
她不知道要怎樣回答,因為她的確是這樣想的。
看著她明顯的心虛,男人心裏的最後的一點猶豫也消失殆盡。
這些年來,他疼她寵她,包容她的任性,甚至原諒她一次次的出走,
換來的是她走失了三年。
她醒來後這幾天,他加倍的疼她寵她,愛惜她的身體,默默承受著慾望的煎熬,最後換來她滿身吻痕的站在自己面前。
在樓下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當頭棒喝。
這些年來,自己原來一直做錯了。
愛情像一場博奕,包容和退讓,並不能換來對手的感激。
只有機關算盡,趕盡殺絕,把對手抽筋剝骨,才能品嚐到勝利的果實。
他知道她最懼怕的是甚麼。
這麼多年了,他比她還要了解她自己。
她現在不是很不安嗎。
那就讓她更不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