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靈》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一盞代表壽命的燈。

三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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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男 2018-12-02 21:26:56
「你爭人周身債,啲大耳窿一係就上黎淋紅油,一係就日日拍門追數,你就當係放過兩個仔,俾我地離開呢度啦…」女人用身軀擋了在孩子的前面。

「賤人!你估我唔知啊!?你想去勾佬咋嘛!」男人舉起手中的破樽,指縫間滲出血來,應該是剛才將玻璃樽弄破時,不小心將自己的手一同割傷。

「我無!係你自己成日疑神疑鬼!」

「一日都係你,如果唔係你勾佬,頭家今日就唔會搞成咁!」

「頭家搞成咁係因為你!係因為你走去賭錢,然後輸哂啲錢,所以先會變成咁啊!」

「唔係…唔係…唔係咁架…」男人正在喃喃自語,目光漂浮不定,精神像是開始出現錯亂。

「係!係因為你爛賭,係因為你有精神病,一切都係你造成架!」女人不斷講出一些剌激性的說話。

「我無精神病!」男人目光如炬,眼神充滿了殺意:「有問題嗰個係你!」說罷,他突然衝前,一手抓向女人的頭髮,並粗暴地將她拖行。

「放手啊癲佬!」女人試圖掙脫,但越是亂動,便越是痛楚。

「我唔係癲佬!」

然後,「砰」的一聲,男人狠狠地將女人的頭撞向牆上,白色的牆身頓時染上了點點血紅…

頭破血流的女人痛得張大了口,卻叫不出聲來。

「我唔係癲佬!」

砰!再來一下。

「我唔係癲佬!」

砰!第三下。

直到第五下,男人才赫然停下。

然而,女人的頭被撞擊至第二下的時候,頭上的靈火已轉為黃色,來到了第四下時,靈火已經熜滅。

站在屋內一角的那對小男孩,不敢妄動。

整個過程,只看進了哥哥的眼裡,看得瞪大了眼的哥哥一手掩住弟弟的雙眼,不讓他望見眼前的殘酷事實;另一手則掩住自己的口,無聲地哭著,臉上全是淚水,不敢相信剛才的親眼所見…

自己的媽媽一動不動的躺著,地上的血泊一直在蔓延。

他想要上前查看一下媽媽的情況,心裡卻害怕得很,不聽使喚的雙腳像是被釘了在原地般,寸步難移。

剛殺了人的男人望見了自己那雙染滿了血的手,突然回過神來,一臉震驚:「吓!?」

他蹲了下來,搖晃著妻子的身體:「老婆?你做咩啊?醒吓啊!」

「發生咩事啊…點解會咁架…」他雙手抱頭,為眼前無可挽回的局面而痛哭。

「啊!!!」男人傷心欲絕地仰天長嘨。

咔嚓!

屋內綻放著點點他們看不見的銀光。

男人稍為冷靜了一下後,便抱著一對小兄弟走上了大廈的天台,並站到了石壆的邊緣上。

「唔使驚…好快架咋…」他抹拭了一下眼角的淚。
三十男 2018-12-02 21:27:12
被抱著的弟弟一臉惘然,顯然完全不知曉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被牽著的哥哥神悄呆滯,活像個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大概是由於剛才親眼目賭悲劇的發生而大受打擊,現在即使面對死亡,也感覺不到半點害怕。

男人輕嘆了一聲後,便闔上了眼,準備帶同兩名兒子到天國與亡妻會合。

但,自殺的人,死後可要付出沉重的代價,相信他將要經歷一段很長很長的,收集靈燈的日子…

然而,他做出了這樣的事,相信最後也只有下地獄的份。

而這兩名無辜的小兄弟,我想大概會上天堂吧…

最後,在他們著地之前,我純熟地為他們吹熜了頭上的靈火,然後將靈燈取下。

「呼!」「呼!」「呼!」

「咔嚓!」「咔嚓!」「咔嚓!」



靈燈數量:2000盞
三十男 2018-12-02 21:27:24
05

天還沒亮,四下蟲鳴。

「咁快就搞掂哂喇!?犀利喎…」躺著的東哥端詳著我那本終於被填滿了的靈冊。

「今晚十二點正,就會有道白光接你走。」阿飛仍舊是那麼喜歡倒吊。「穿過呢道白光之後,你就會遇見神,只要將靈冊交還翻俾神,你既任務就正式圓滿結束。」

真是期待。

「恭喜哂。」東哥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

如無意外,我跟阿飛和東哥以後都不會再碰面,除非將來的某天,我一時看不開,選擇自尋短見吧...

那沒有可能,因為我不是會自殺的那種人。

有見及此,我相約了他們來到摩天輪上,最後一次,於最棒的位置欣賞夕陽。

可一不可再的寫意。

「記得當你再一次張開眼既時候,你已經變翻做一個正常人,係無法使用念力…我怕你一見到窗口就飛出街,然後變左跳樓自殺,到時再見翻你嗰陣,我實會笑到你面黃。」阿飛的一臉正經,令我很想發笑。

「放心,一定唔會。」我說。

「順風。」他們伸出了拳頭。

我也舉起拳頭與他們輕輕碰了一下,男人之間的告別儀式。

這一晚,我們盡訴男人心底話,談自己的女人,事業,家人,還有我的將來…

東哥說,三人之中,只有我尚有可望得見的將來,他們的,就不用多談了。

無盡的稀噓。

######

看完日落,暢聊了一番後,我跟隨阿彩和阿良到來了電影院。

今晚,阿彩穿了一襲白色長裙,美得像個仙子。

他們選看的,是一套尚未落映,而我又一直想看的懸疑片。

正好,畢竟過了今晚,便不能再如此大搖大擺地進場看免費電影,好好享受這做鬼的特權吧…

有天賦便該好好利用嘛,阿飛教的。

全院只有稀稀落落的十數人。

一百二十分鐘的懸疑片,感覺相當飽滿。

電影播放完畢,字幕開始緩緩升起,燈光還未開始調亮的時候,我輕輕伸了個懶腰,瞥見出口處站著了院內的工作人員…

!?

戲院裡那些場務的身型有那麼健碩和高大嗎!?

當我再一次望去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消失。

「唔係掛!?」我感到大駭,站了起來,環顧著四周。

難道是我眼花?

離場後,阿良便駕車送阿彩回家。

路途上,坐在後座的我一直留意著周遭,雖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心內的忐忑卻一直揮之不去。

「可唔可以喺前面停一停啊?我想去買杯咖啡。」經過鬧市的時候,阿彩說。
三十男 2018-12-02 21:27:36
「當然可以啦。」阿良把車停泊了在附近的街口:「你去買啊,我喺度等你。」

「你有無興趣?幫你買埋?」

「都好喎,要一杯凍既泡沫咖啡啊,唔該。」

然後,我跟阿彩一起下了車,往咖啡店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時,我眼角清楚瞄到,於馬路的另一邊,郵筒旁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

那不是什麼東西,它正是勾魂雙煞的黑煞!

死神的出現,是最明顯不過的不祥預兆。

又要發生意外了嗎…

另外的白煞呢!?

「嗄啊…嗄啊…嗄啊…」耳邊突然傳來了某種不尋常的低沉吐息,背脊一陣寒冽。

身體懼怕得僵硬的我緩緩轉過了身…

「嗄啊…嗄啊…嗄啊…」白煞正跟隨在後方,跟我只有數步的距離。

「鈴~鈴~鈴~」阿彩推門進了咖啡店,而我則留守在外,觀察著勾魂雙煞的一舉一動。

白煞忽地駐足,站了在咖啡店的落地玻璃窗外,像是征征地站著,又像是在靜待著些什麼…

!?

這時,原本剛才站在對面馬路的黑煞忽然不知所蹤。

不安感逐漸膨脹,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到底…它們想要幹些什麼!?目標又是誰?

突然,有人從後拍了我一下:「喂!你喺度做咩!?」是阿飛。

我指向店內的收銀處:「阿彩喺入面買緊咖啡...」

「弊!」阿飛驚惶不已。

「咩事啊!?咪嚇我喎…」

「黑煞揸住架田螺車,衝緊過黎呢邊啊!」阿飛指著白煞:「阿彩應該係佢地其中一個目標。」

「唔…唔係呀嘛!?佢地無人性架喎!有咩方法可以阻止佢地啊?」我立時方寸大亂。

原來剛才出現於電影裡的那個黑影,真的是死神黑煞。

「死神要做既事,無人可以制止…」阿飛像是突然靈機一觸:「有辦法!你快啲用『攝魂術』,是但搵個男人上佢身,然後帶阿彩離開呢度。」

「咁你呢!?」

「我要上翻去架田螺車度,盡量幫你拖延時間。」

「哦!」才剛轉身,便驚覺自己從未學習過那個什麼返魂術:「你講個咩咩術,我唔識架喎!」

阿飛指著自己的腦袋:「一樣都係用念力!」他皺眉,想了一會後又說:「就當自己係《變種特攻》入面個光頭博士啦,幻想自己有接通人地腦電波既超能力,然後將自己既意識入侵佢個腦…記住只可以上男人既身,因為陰陽有別,女性既軀體同男性既靈魂係會互相排斥架!」

還未等我開口說話,阿飛又說:「要快手,無時間喇。」

嗖一聲,阿飛消失了。

我左盼盼,右望望,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
三十男 2018-12-02 21:27:50
阿飛的話有點複雜,到底要怎樣上別人的身啊!?

這是我自出娘胎以來,最無助的一刻。

我衝進了咖啡店,不斷試圖憑著念力,想要控制店內那些人的思想…

不行!

我撞向那些人,想要藉此侵佔他們的身體,最後卻只是直接穿透,又是不行!

幻想自己是光頭博士嘛…即管試試!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闔上眼…

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
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
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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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
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光頭博士…超能力…


!!!

突然,我的靈魂像是再一次經歷出竅…

漆黑中,我彷彿化作了一道無形的能量,並走進了某個前所未見,四周像是有點扭曲的異度空間…

周圍漂浮著一串串有條不紊,長短不一,由英文字母和數字組成且呈綠色的亂碼,感覺有點像《廿二世紀殺人網絡》。

此刻的我彷彿置身了於一個立體的螢幕內,憑著意念的控制,便能夠隨意將螢幕拉動。當移近至螢幕上那些不知名亂碼的時候,耳邊會聽到了一段段不同的人聲,腦海中更浮現出多個相對應的現實畫面。

『今日個市升左成千點喎,遲啲肯定會有大跌…』一個手拿飲料,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

『老公,你要唔要食宵夜啊?我就黎翻到屋企,順便幫你買啊。』一個正在使用免提裝置,聲線嬌嗲,打扮火辣的的女人。

『多謝你二十八個半啊!』咖啡店裡的年輕女收銀員。

『熜匙,車牌,身份證。』一名正氣凜然的男交通警。

數千把聲音,數千個畫面,瞬間湧現,卻沒有半點凌亂或者消化不來的窘迫感。

我猜,那些懸浮於半空中的連串亂碼,代表了每一個人的頻道,亦即阿飛所提及過的磁場。

其中一把聲音,我認得,是阿良的聲音,於是我走近那條「頻道」。

『咁夜都唔上床訓覺?嗯…有無聽嬤嬤話啊?』他正在跟自己的兒子聊電話。

我伸出手,觸了一下屏幕上那串屬於阿良的頻道…

「磁~磁~」頓時火花暴現,還有種觸電的感覺。

我被嚇得立時縮回了手。

這空間,一切看似虛幻無比,觸感卻異常實在…

我感應到,假如剛才再觸久一點的話,自己的身體和意識會被扯進去。

鬼上身…原來就是這樣子!?
三十男 2018-12-02 21:28:03
我吸了口氣,然後再一次將手伸出…

「磁~磁~磁~磁~磁~磁~磁~磁~磁~磁~」火花不斷噴出,身體逐漸被阿良的那串頻道給侵蝕,又像是正在互相融合。

雖然緊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還是未知之數,卻竟然有種莫名的興奮。

「唔好意思喇阿良,借你既身體黎用一用!」

磁~磁~磁~磁~咻!

最後,我墮進了一條綠色的時光隧道。
雨晴. 2018-12-03 01:03:14
白色機械人 2018-12-03 02:15:25
唔好死 但啊良救左佢可能佢地兩個就會一齊
馬爾 2018-12-03 02:21:44
好似係舊登睇過?
留個名
心燒 2018-12-03 02:44:09
睇到好緊張 上去紙言刨埋先
心燒 2018-12-03 03:06:50
好睇 喊咗
睇完心情好複雜 有啲唏噓 但又明咗啲嘢
好睇
喵樹 2018-12-03 03:11:25
好好睇 支持巴打 好鐘意呢個故
三十男 2018-12-03 08:39:11
等睇今晚或聽日結局啦
三十男 2018-12-03 08:39:27
係呀,舊故黎
三十男 2018-12-03 08:39:45
就係呢種感覺喇
三十男 2018-12-03 08:39:58
薯仔聞茱莉 2018-12-03 18:58:04
近排超忙,啱啱先live 到

無呀 ,認真我每日的時間大部份都貢獻喺科研上,要每日與時並進睇學術文章防止脫節,無咩空餘時間睇其他書
三十男 2018-12-03 21:29:14
06

當我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輛車內,一手握著軚盤,一手拿著電話…

我認得,這是阿良的車。

望望倒後鏡,發現鏡中的自己竟換上了阿良的臉…

果然,我成功上了阿良的身!

事不延遲,立即帶阿彩撤離咖啡店!

「鈴~鈴~鈴~」我闖進了咖啡店,然後大叫:「大家快啲離開啊!有架車衝緊過黎呢邊啊!」

全場所有人的動作止住,一片靜謐,目光全都投到了我身上,眼神像是在瞧見了一名瘋子。

正在排隊的阿彩感到愕然:「阿良…你無野呀嘛?」

「砵!砵!」外面傳來了由車輛所發出的警示鳴響。

我走到了外面,視察了一下四周,發現一輛正在急速行駛中的田螺車拐進了我們現正身處的這條大街。

田螺車的體積非常龐大,車尾不斷在搖擺亂晃,儼如一顆不長眼的殞石,時而衝上行人路,將無辜的路人輾斃撞飛;時而撞向建於路邊的商舖,將名店瞬間轟成廢墟。

「砵!砵!砵!砵!砵!砵!砵!砵!砵!砵!砵!砵!」

凝神一看,我發現田螺車上那位年老的司機頭破血流,一動不動的,意識已然全失。駕駛座的旁邊則分別坐著了兩人,正是阿飛和死神黑煞。

黑煞單手握著軚盤,輕描淡寫地操控著這架看似是無人駕駛的巨車;而阿飛則試圖奮力制止,想要修正車輛的行駛軌跡。

然而,黑煞完全無視阿飛,不受半點影響。

「轟!」對面一家尚未關門的名牌時裝店被撞至面目全非,更瞬間燃起大火來。裡面的人相信不是成為肉醬,便是將會被熊熊烈火燒成灰燼。

田螺車後退,車頭慢慢調向了咖啡店這邊。

下一個要摧毀的目標,是咖啡店!?

阿飛從車內探頭出來,並揚手大喊:「快啲帶阿彩由後門走啊!我就快撐唔住喇!」

咖啡店內的人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是有多危險,連番驚叫後,人們開始雞飛狗走,爭先恐後想要逃離現場,場面一片混亂。

但是,守在外面的死神白煞豈會就此放生?

不知從何時開始,它手裡已多了一把銀色鐮刀,並開始揮舞著,製造形形式式的「意外」,大型石屎剝落,招牌塌下,玻璃碎片飛旋灑落,血屑紛飛…

見一個,殺一個。

田螺車開動,衝向咖啡店的正門。

我想也不想,立即衝到阿彩身邊:「我帶你離開呢度!」

「發生…發生咩事…」她驚魂未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唔好理喇,快啲走!」我執起她的手,穿過了廚房,由後門離開。

逃到了後巷,我們一直奔,沒有停下來。

數秒後,咖啡店那邊傳來了一聲巨響,然後發生了大爆炸:「轟隆!!!」

嗖!阿飛趕至。

「你地無事嘛?」

「無事…但係咖啡店入面啲人…」
三十男 2018-12-03 21:29:27
「全部死哂喇…」阿飛環顧著四周「:此地不宜久留。」

「咁我地而家點啊?」

「我地喺死神手上救走左阿彩,佢地一定唔會就咁罷休…」

「快啲送阿彩去最鄰近既醫院先,俾死神盯上既人,點都要死一次…」阿飛黯然道:「我地而家唯一可以做既,就係盡量拖延時間,喺死神再一次出手之前,將阿彩安全送抵醫院,希望咁樣可以把握到等陣既黃金搶救時間,提升佢存活既機會…」

阿飛的言下之意,是指此劫無可避免,阿彩今次…難逃一死?

「唔會係咁既…」我雙手抱頭,感到沮喪:「你咁神通廣大,一定仲有辦法既…」

「無辦法…」阿飛搖頭:「我只係燈靈,唔能夠控制生死…」

勾魂雙煞的歹毒,我並不是沒有親眼見過…的確,它們每一次出手,沒有人能夠倖存。

「事不宜遲喇,快啲起行!」阿飛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唔好氣餒,記唔記得我同你講過,靈異世界裡面係充滿奇蹟!」

「......」六神無主我不語,只是呆站著。

奇蹟嘛…奇蹟降臨在我們身上的機會到底有多微…

「阿良…」阿彩搖著我的手臂,表情有點錯愕:「你喺度同緊邊個講野啊?」

正當我想開口解釋之際,背後突然感到了一陣麻…

「嗄啊…嗄啊…嗄啊…」吐息的回音響徹了整條後巷。

我們回頭一看,發現白煞正從巷子的另一邊逐步逼近。

「追到黎喇,你地走先!」阿飛將我推開,擺起了戰鬥的架式:「呢度有我頂住。」

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放棄,只要還有一線的生機!

「之後先同你解釋,即刻跟我黎!」我領著阿彩奔上了阿良那停泊於外面的車。

上車後,我二話不說,立即啟動車子,目的地是最就近的伊利沙伯醫院!

######

握緊軚盤的雙手,踏著油門的右腳,均抖得非常厲害。

因為阿彩的命,正掌握於我的手裡。

望望車上的時間,現在是十一時四十一分。再過大約二十分鐘,天上便會有白光將我接走…

趕得及嗎!?

應該可以的!

做得到嗎!?

一定要做得到!

生死時速。

紅燈亮起,前方的車群堵住了去路,我被逼把車停下。

坐在旁邊的阿彩擔憂不已,卻一直不敢作聲,相信她或多或少已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從我那凝重的神情,和她剛才親眼目睹的一幕幕像是被刻意策劃出來的慘劇…

剛才那架暴走的田螺車是何等兇殘啊!

我一直調整著呼吸,叫自己要保持冷靜,縱使額上的冷汗仍然不斷流下。

「我地而家去緊邊。」阿彩問。

「醫院。」我說。
三十男 2018-12-03 21:29:38
「我地都無受傷…」

「我唔知可以點解釋俾你聽…總之,你一陣會有生命危險,我一定要送你去醫院。」

「轟!」遙遠的後方突然發生了一下爆炸,就連身在車廂內的我們都感受到了強烈震盪。

「咩事啊!?」阿彩震驚回望。

「砰!砰!砰!」倒後鏡中,停泊於後方的車輛一架一架的被撞飛,衝來的正是那架霸道的田螺車。

前無去路,後有死神,窮追不捨的田螺車即將駛至。

情急之下,只好孤注一擲…

「落車,我地一齊跑去醫院!」我立即推開門下車。

阿彩猛扯著安全帶:「唔得啊…解唔到啊!」

我衝回到阿彩身邊,試圖為她脫困。

混脹!安全帶的接駁處竟然卡住了,解不開。

「砰!砰!砰!砰!砰!砰!」田螺車越來越接近。

冷靜!越急只會越亂。

於是,我嘗試把安全帶拉緊,然後再將其鬆脫。

咔!

成功解開了。

「走!」

正當我們欲拔足離開之際,後方又是一輪大爆炸,一輛被炸飛的摩托車往我們這邊直飛過來。

「小心啊!」我立即領著阿彩走到安全的位置,避開了那架如子彈般撲來的鐵騎。

場面驚險萬分,假如動作稍為慢一點的話,隨時會就此喪命。

轟隆!附近一輛貨櫃車突然發生了爆炸。

我和阿彩均被猛烈的爆風吹飛,整個人被拋往到牆上,再跌倒於地上…

眼前一片天旋地轉,耳邊除了「嗡嗡嗡」的耳鳴,什麼也聽不見…

醒一下!我不斷拍打著腦袋,好讓自己能清醒一點。

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發現阿彩倒了在地上,像是受了傷:「阿彩!」

「你有無事啊!?」我將她扶起,發現她擦傷了的額角正在滲著血。

「無事…」她晃著頭,有點站不穩:「但有啲頭暈..」

「我地快啲行喇!」我牽起了她的手。

「啊!」她痛叫了一聲:「我隻腳好痛啊…」我低頭一看,發現她小腿的位置有一處挺深的傷口,白色的裙子染紅了一大片,應該是剛才跌倒時不慎被利件割損。

「快啲走開啊!」於田螺車上與死神博鬥中的阿飛大喊。

「我抱你!」我將她整個人抱起。

狂奔。

在馬路上狂奔。

加快腳步!再走幾個街口,便可以看到醫院了!

左手一片溼淋淋的感覺,我攤開掌,看了看…

竟然是血!阿彩的後腦正在流著血!
三十男 2018-12-03 21:30:35
「點解咁多血架!?」

我還注意到,阿彩頭上的靈火像是比剛才變得虛弱了點。

阿彩氣若遊絲道:「頭先跌低嗰陣…我好似…撞親個頭…」

「頂住啊,就到架喇!」視線開始變得有點模糊,卻無暇整理。



『不管天邊風已起 只想依依看著你 夜闌人靜會否仍可希冀

經得起憂傷與悲 只因心中有著你 路遙長夜記憶從不捨棄』





阿彩一副很累的樣子,雙眼快要闔上,嘴角開始滲著血,很可能是剛才爆炸時受了內傷。

「唔好訓啊!」我大喊,希望阿彩能夠振作。



『長街的身影穿過風雨有傲氣 曾一起出走不怕闖進了絕地

如霧如煙 全像遊戲

彷彿天和地在挑選我跟你 如像我亦重遇了生死』




!?

「嗄啊…嗄啊…嗄啊…」死神的吐息。

「鏘!」漂浮於半空中的白煞突然亮出了死亡鐮刀,然後往旁邊劈了數下。

數條電燈柱被斬斷,往我這邊急速墜下。

啪啷!拍啷!拍啷!拍啷!

閃避的時候,我不慎絆倒,懷抱中的阿彩安然無事,但我的一邊腳踝則被其中一條燈柱給壓住。

我感覺到了一下痛後,靈魂便突然脫離了阿良的軀體。

攝魂術解除。

阿良像是失去了知覺般,昏臥了於地上,我立即運用念力,想要再上他的身一次,卻無法做到,因為我已經無法找到他的頻道。

我抬頭一看,發現白煞與我們只有數步之隔。

嗖!

面前出現了一道殘影。

是阿飛。

「去死啦!」他使出了一記下鉤拳,轟向白煞的臉。

被狠狠擊中下顎的死神,頭部以不可能的角度仰後。

假如它是正常人的話,頸部早已斷掉…

可是,眼前的巨物並不是人!

「仲差少少就到喇!」阿飛。

「我上翻佢身先!」我再度嘗試。

「唔得架,攝魂術解除之後,你既靈魂喺短時間內唔可以再上任何一個人既身架喇。」

阿飛再度衝前,向白煞補上了連續幾記重拳和肘擊,但白煞卻像是一個不會感到痛楚的木椿,任由阿飛拳打腳踢,其焦點一直離不開躺於地上的阿彩。

「怪物!」阿飛怒吼,眼神露出了恐懼。

這時,黑煞也來到了,黑白雙煞並肩而站,阿飛淪為以一敵二的局面。

奄奄一息的阿彩臉色開始轉白,後腦不斷流著血,假如再不給她治療的話,就算死神不取她的命,她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難道只好淌淚心痛告別你 無法讓我此際替代你』




此刻的我,什麼也做不到。

難能只能坐以待斃!?

「今日唔做低你地,我袁逸飛誓不罷休!」眼神充滿了狠戾的阿飛不斷使用瞬間轉移,不停閃到兩個不倒翁的身邊,發動密集式攻擊,想要將它們擊退。

可是,勾魂雙煞儼如兩頭擁有不死身的行屍,無論被轟多少拳都依然不肯倒下。

「鏘!」突然,黑煞揮動了一下鐮刀,並將阿飛的左臂斬斷。

掉在地上的斷臂立時化為了一團白煙,然後被蒸發掉。

阿飛掩著不斷冒煙的傷口,臉上閃過了一絲錯愕後,隨即又像是失了控般地發出大笑:「哈哈哈…等你地出手好耐喇,竟然連燈靈都夠膽殺,簡直係破壞規矩!」

「咻!」死神將鐮刀當作暗器般擲射,直擊阿飛的胸口。

嗖!

幸好阿飛能及時閃走,否則定會瞬間灰飛煙滅。

「咁就想殺我!?」只剩下一條臂的阿飛仍然鬥志旺盛,不斷向兩位死神揮出殺傷力不太大的拳頭。
三十男 2018-12-03 21:30:54
!?

眼前的黑煞突然消失了...

左邊!?

不在。

右邊!?

不在。

上方!?

不在。

……

「鏘!」在身後!

我立即回身,一拳轟往黑煞那張空空如也的臉上…

撲!

黑煞穩如泰山,被震開的竟然是我…

它的身軀硬如鐵塊,假如這拳頭是肉造的話,骨頭早已爆裂。

「嗄啊…」鐮刀落下。

躲不開了…

正當我以為九死一生,準備以身體擋下這擎天的一擊時,眼前突然模糊了一片,那不是的絕望的淚水,也不是驚懼的冷汗,而是…

另一道前來救駕的殘影!



「風。神。腿!」
三十男 2018-12-03 21:31:35
撲磁!

他卻因為閃避不及,被鐮刀削掉了僅餘的另一條臂…

「啊!」他慘叫了一聲。

失去了雙手的阿飛試圖站起,卻看似力有不逮,只能跪著:「唔好意思啊老友,我已經撐到盡喇,哈…」他苦笑,兩邊手臂的斷口處不斷冒出白煙。

那邊廂的東哥面臨以一敵二的局面,陷入苦戰的他越戰便越屈居於下風。

阿飛急喘著氣,身體逐漸變得透明,且開始化作一團白霧,下一步,他將會…

消失。

為了這個萍水相逢的我,二人竟然豁出了自己的命,冒著下地獄,即使可能再死一次的險,也要出手相救…

如果目下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的話,能不能快一點結束,並讓我醒來?

胸膛插住了兩把鐮刀的東哥,被死神擊飛到了我的腳邊...

「頂佢個肺,一打一既話,我未必會輸…」他一邊說,一邊將胸膛上的鐮刀拔出。

然後,東哥再也站不起來,模糊冒煙的身軀開始被蒸發。

我望著阿飛和東哥那遍體鱗傷的靈軀,感到十分愧疚…

是我…

是我連累了他們倆。

「唔使覺得唔好意思喎,我地又唔係未死過…」東哥臉上仍掛著豪邁的微笑。

阿飛指著自己的額側說:「放心啦,阿彩最後一定會醒得翻...不過,跟住落黎就要睇你喇...」

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阿飛和東哥像是變作了化石一樣,一動不動的,最後一陣晚風吹過,二人如霧般,隨風散去。

「阿男…」阿彩頭上的靈火不斷在縮小:「可唔可以唔分手啊…」

我蹲下,熱淚汨汨流下,哭得說不出話來…

「喺巴士上面…」阿彩痛苦地嚥了嚥口水:「你唔係話…要同我分手咩…」

我握住了她的手,實實在在的握住…

「唔分…以後都唔分…」我哭著說。

「嗄啊…嗄啊…嗄啊…」黑煞拾起了地上的鐮刀,高高舉起,想要將阿彩的靈魂收割。

「吔啊!」我奮力將它推開,身長六呎的它卻絲毫不受阻。



!!!!!!!!!



在靈異的世界裡,只要念力夠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我記得,阿飛曾經這樣說過。

沒錯,什麼都是念力!

靈光一閃。

闔上眼,集中精神…

「天馬流星拳!!!!!!!!!!!!」
三十男 2018-12-03 21:32:14
零距離。

傾盡全力的一擊。

拳風彷彿爆出了虎吼的聲響。

黑煞消失…

不,是被我轟離至數十丈遠。

流星般的拳頭,冒著白色的煙屑。

這一拳看似撲拙無華,卻是威力無比…

因為…這些招式的念力,從我幾歲開始,便一直在腦海中不斷醞釀!

「鏘!」白煞如鬼魅般閃近,鐮刀欄腰向我劈去。

咻!咻!咻!咻!

削擊!刺擊!斬擊!勾擊!

全數的攻擊都被我一一躲開,畢竟瞬間轉移是我們燈靈的拿手好戲。

這時,我瞥見遠方的黑煞倏然擲出了鐮刀,但目標竟然不是我…

而是倒在地上的阿彩!

果然是活於地獄裡的大魔頭,不但心狠手辣,還非常陰險!

在半空迅疾盤飛的鐮刀轉瞬將至,下一刻阿彩的靈魂便要被勾掉,然後被黑煞吞噬…

劍指,按著額側…

再一次集中!

嗖!

撲磁!



十分清脆的一聲悶響。

我跪了在阿彩的面前,張開雙手…

半把鐮刀貫穿了我的身體,森然亮滑的刀口映著路上的稀微白光…

「啊…」我低鳴了一聲,身上傷口不斷噴出白煙:「好痛啊…」

原來,被死神的鐮刀擊中,有種如心臟被鑽開的痛楚。

雖然很痛,但現在還不是倒下的時候!

阿彩的雙眼緩緩閉上,頭上的靈火虛弱地晃著…

「嗶bu~嗶bu~嗶bu~嗶bu~嗶bu~」該死的警察和救緩隊伍終於趕來了,阿彩尚有一線生機。

政府的效率總是那麼慢,假如我有命活過來的話,一定要投訴…

突然,我又感到了一陣痛。

原來身後的黑煞想要將我體內的鐮刀抽出。

咻!同時,白煞的鐮刀正於前方旋飛而來。

又是這招投擲技,兩位死神…到底你們悶不悶啊…難道就沒有另一招嘛!?

今次死定了…

!?

靈機一觸。

不…

原來是大好機會…

嘿。

如針孔般幼細的突破口,都能被我找到…

鄭皓男啊,你簡直就是打架的天才!

機會只有一次,絕對不能錯失,否則阿彩便要永遠活於死神的肚子裡。

我將插在胸前的鐮刀猛力抓緊,與黑煞進行拔河,比拼著力量,不讓它將其拔出來。

「咻磁~咻磁~咻磁~咻磁~」鐮刀急速飛來劃破空氣時所發出的破風聲。

來到了!就在面前!

我鬆開了雙手,黑煞將鐮刀自我體內狠狠扯出…

撲磁!

痛!

黑煞高舉鐮刀,準備往我的頭頂垂直劈下來。

如我所料。

「瞬間轉移!」我大喊。

出招時喊出招式名,除了是為提升自身的氣勢和台型,最重要的,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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