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靈》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一盞代表壽命的燈。

三十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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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男 2018-11-28 23:34:37
飛𨋢(歐陸) 2018-11-28 23:57:15
我識條春 2018-11-29 00:02:45
以前睇過lm
薯仔聞茱莉 2018-11-29 00:49:43
若果有得揀一世做燈靈
三十男 2018-11-29 14:08:51
睇上腦
薯仔聞茱莉 2018-11-29 14:30:24


最近天行搞小說比賽,不如試下用這個故參賽?
三十男 2018-11-29 14:48:03


無乜人氣,費事啦,獻世咩
雞翼 2018-11-29 14:49:16
終於live左 巴打寫得幾好

Btw阿彩聽到阿男講野
三十男 2018-11-29 23:35:46
之後越黎越刺激
月滿軒尼詩 2018-11-30 12:27:52
加速
三十男 2018-11-30 12:56:13
今晚出
三十男 2018-11-30 21:47:58
02

這天離世的人並不多,靈燈的進帳只有三十餘盞。

棟篤笑鄰近尾聲的時候,我返回到了阿彩的身邊,現場坐無虛席,且佈滿了掌聲和笑聲,我坐到了紅餉裡的某條階梯上,欣賞著黃子華的精彩演說。

他正在談論有關生死的話題,他說,人生最大的問題,莫過於大家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死,當一個人清楚知道自己將會在那一天死去,所有的問題便再不是問題,因為人生就像一場看不見終點的比賽,一旦我們能清楚看到終點,便再沒有加快腳步的必要,反而會豁然開朗地慢慢將其走完。

這是個頗具哲學性的棟篤笑,聽著聽著,我不禁想起了燈靈老伯跟我講過的話…

離場的時候,阿良駕車將阿彩送回家,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

「聽日中秋節,你有邊度去?」阿良問道。

被他這樣一說,我才記起原來明天便是一年一度的中秋。

「無啊,應該留喺屋企陪吓屋企人。」坐於副駕的阿彩應道。最近,她恢復了對家人的一切記憶。

「哦…唔約朋友去吓街既?」阿良握軚盤的動作顯得有點不自然,那是緊張的表現,心裡肯定是在盤算如何開口約會阿彩。

「唔喇,想休息吓。」

「哦…休息吓都好既。」

「車…想試探吓人地有無男朋友咋掛…」坐在後座的我喃喃道。

阿彩像是被什麼東西所吸引,突然回首望後,她皺了皺眉,沒有發現什麼,於是又回過頭去。

難道她聽到我在講話!?但…這有什麼可能?

十二時正,車到達了阿彩家的樓下,她跟阿良道別過後,便準備上樓去。

來到了大廈的閘口前,阿彩並沒有推門進去,而是走到了位於對面馬路的一間便利店。

我一直跟隨在後。

她拐進了店內的飲品部,蹲了下來,挑選著飲料。

突然,她站了起來,手拿一枝烏龍茶,並將其當作是武器般指向我:「你做咩跟住我?」

我望了望左右,也望了望後,發現沒有人,現場就只有我和她。

她又說:「我問你啊!你頭先做咩喺後面跟住我?」

我指著自己的鼻頭,猶豫道:「你同緊我講野!?」

「乜你見到呢度有其他人咩?」她非常不友善。

見鬼了,阿彩能看見我!?

在她的眼中,我應該是透明才對啊…

先不要管太多,應付了目前的情況再說。

我緊張兮兮地回應:「我…我邊有跟住你啊!?」

「仲話無,頭先我一落車,你就一直跟喺我後面,你到底有咩企圖?」

即是說,她是從下車那一刻才開始發現我的存在,在車上,她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回想一下,今天下午身在咖啡店的時候,她彷彿已能聽到我講話的聲音。

「我屋企就喺附近…」我辨駁說:「你唔認得我喇咩,阿May?」這是阿彩一直以來所用的英文暱稱。
三十男 2018-11-30 21:48:17
她露出了狐疑的眼神,顯然完全不認得我是誰。

「我係Kelvin啊。」我隨意為自己起了個名,真像那些傳聞中的騙子黨。

「我識得你?」她上下打量著我。

天啊,竟然受騙了,我就是今天你所看的那堆照片中,跟你很親蜜的那個人啊…

我真人跟上鏡,有相差得那麼遠嗎?

「我同你以前係喺同一間公司度做野,你唔記得喇?」

沒理由直接跟她說我便是鄭皓男,是她那位仍然昏迷於醫院的男朋友吧?她一定不會相信。

她半信半疑:「唔記得。」

然後,我講出了她多年前曾任職過的一間公司的名稱和工作概況,她聽了後,似乎開始相信了。

這樣子也挺有趣,很有人鬼情未了的味道。

「哎啊…可能你離職嗰陣,我至啱啱入職,加上我份人透明度不嬲都高,你唔記得我都係正常既。」我裝出一副頗失望的樣子。

「我份人比較善忘,唔好意思…」她搔著頭,一臉不好意思。

「唔緊要...」我忍著笑。

「都夜喇,我翻屋企先喇。」她表現得相當尷尬和困惑,相信是在懷疑,眼前這個我是否自己所失去的記憶裡的其中一部分。

跟阿彩道別過後,我突然想起阿飛曾經講過,只有跟靈界接通了的人,才能看得見於他們肉眼中並不存在的我們,出現了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是擁有陰陽眼,二是代表…

死亡即將降臨的象徵。

「唔係呀嘛!?」站在原地的我大吃一驚。

阿飛!!!!

「大件事喇!」我來到了摩天輪上,搖著倒吊中的阿飛。

「咩事咁驚青?」

「阿彩佢見到我啊!」

「唔!?有啲咁既事?」他對此也感到有點驚訝。

「係啊!你唔係講過,如果正常人見到我地,係代表住佢地將會死咩!?你一定諗辦法幫我救阿彩啊!」這一生裡,我從未試過如此緊張。

「都唔一定既,可能係開通左陰陽眼既關係者,又可能只係磁場既問題。」阿飛一如以往般鎮定:「我曾經聽某個燈靈前輩講過,每個人都有佢自身一股獨特既磁場,每逢月圓之夜,假如兩個人既命運,今生係有深厚既連繫,兩者既磁場就會互相牽引,然後產生共鳴…阿彩之所以見到你,我估計係因為你地既磁場互相牽引所致。」

「……」很深奧。

「你明唔明?」

「完全唔明。」

「總之就唔係你諗咁樣啦…不過,你喺佢眼中只係一個殘影,想要實際接觸係無可能既事,你要記住呢一點。」

「堅唔堅架?」我狐疑。
三十男 2018-11-30 21:48:28
「我幾時有呃過你?」

「咁又無…」

「放心啦,聽朝一早,我同你去睇吓發生咩事啦。」

……

好不容易,太陽終於出來了。

每朝十點鐘,阿彩都會回到畫室,處理一下鎖碎事務。我依照阿飛先前的指示,刻意守候在她家的樓下,然後扮作巧遇。

「阿May?咁啱既?」阿彩迎面走來,我跟她揚手打招呼,而阿飛則站在她身旁挖著鼻屎。

「咦又係你啊!?」她對著我微笑,卻無視阿飛:「唔使翻工?」

「要啊,我行緊去嗰邊搭車!」我指向她身後的一個巴士站。

「哦…咁唔阻你喇,再見。」她臉上仍留有一絲尷尬。

「再見。」我說。

然後,阿彩便離去了。

「佢幾時開始見到你?」阿飛問。

「尋日囉。」

「咁啱今日係八月十五…佢見到你既原因,一定係關磁場事。」阿飛繼續解釋:「如果係接通左靈界既話,佢無理由剩係見到你,而見唔到我。」

「咁即係虛驚一場啦?」

「係,所以你唔使擔心。」

「呼…嚇死。」我鬆了一口氣。

不過,現在阿彩能確切地看見我,我豈不是無所遁形?假如我繼續使用瞬間移動,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話,她定會被嚇壞。

打開靈冊,裡面尚餘七十餘個空位,兩天之內,我定可以把它們填滿。

很快,我便可以做回正常人,以正常的姿態跟她見面。
三十男 2018-11-30 21:48:41
03

「今晨XX村發生升降機斷纜事件,三名乘客慘死…」

「鬧市大型廣告吊牌離奇倒下,一男子被壓中,送院後搶救不治…」

「貨櫃車行駛中巨輪飛脫,行人路上一名老婦被擊中,當場斃命…」

今天連番發生恐怖意外,這不禁令我聯想起,這到底會否是死神的所為…

中秋節晚上,高懸在夜空中的圓月,明亮清澈,聽說這時候是本年度地球與月球相距最接近的時刻。

我剛從老人院裡收集了幾盞靈燈,然後便來到家附近的海旁,散一下步,賞一下月。

月光下佈滿歡欣,我卻一臉愁苦,心中滿是憂鬱;望著孩童們於月餅罐上燃點起的燭光,我想起了很多死去了的人的面孔…

成為燈靈的這段日子,雖然只是短短一個多星期,卻彷彿度日如年,直至現在,我仍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有點科幻,像是一場很長很長的惡夢。

回想起昨晚,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於酒吧後街一條藏污納垢的後巷中被姦殺,便感到相當氣憤難平,假如醒來後還記得那兩個賊人的面貌,我定會還她一個清白。

這時候,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是阿彩。她身邊並沒有任何人,看似是獨個兒到來海旁散步,於是我故意加快腳步,走到了她身邊。

阿彩像是滿懷心事,頭一直微垂,目光更有點呆滯。

「咳咳…」我故意咳嗽了幾聲。

她終於意識到了我的存在,還感到有點愕然。

我跟她打了聲招呼:「嗨!中秋節快樂!」

她莞爾,禮貌地回應:「中秋節快樂!」

「約左人?」

「唔係啊,自己一個黎散下步咋嘛。」

「我地都幾有緣,一日之內連續撞到兩次,哈!」緣份真的很奇妙,十多年前,我們便是於這個海旁開始。

「咁得閒既你,中秋節都無街去?」我問。

「無啊…難得放假,想喺屋企休息吓。」

「嗯…」

「唔阻你啊嘛?」我指自己的中途亂入。

「唔阻…」她羞澀地搖了搖頭。

然後,我們以舊同事的關係,聊起了很多關於舊公司的事,然而這些都是阿彩以前告訴我的。

感覺真有點奇妙,明明大家就熟落得很,如今卻像素昧平生。

「其實你生得好似我一個朋友。」她說。

「係咩?」我感到有點驚訝。

這時,阿彩的手機響了幾下,是收到短訊時所發出的聲響,我瞄到來訊的人,是阿良。

「唔好意思,我覆個Message先。」握著電話的她面露不好意思。

「慢慢。」我聳聳肩。

我們停了下來,阿彩的手指於手機螢幕上飛快舞動,而我則挨了到攔杆,耐心地等待著。

由於她正背向我,於是我趁機伸長脖子,偷瞄了一下螢幕上的對話。
三十男 2018-11-30 21:49:00
阿良:『今晚償面一起吃個宵夜?』

阿彩:『不了,要陪家人。』

我心裡暗喜。

阿良:『那明晚有空呢,一起看場電影?』

阿彩:『應該可以,但八時後才有空。』

阿良:『那麼我們約九時?』

阿彩:『沒問題。』

阿良:『好的,那明晚見。』

突然又感到很不是味兒,雖然這只屬男女之間的正常交際。

阿彩把手機放回到袋中,我立即扮作眺望遠海。

「頭先講到邊話?」她問。

「你話我生得好似你一個朋友。」我根本就是她口中的那位朋友。

「啊…係,真係好似,無七成都有八成。」

「咁你位朋友既樣貌應該都唔錯喎,哈哈。」

這時,附近傳來了一把正在號啕大哭的女聲,吸引了我和阿彩的注目,我環顧四周,發現原來是前方不遠處一名身穿黑色襯衣,坐在石壆上的女生正在獨自飲泣,身旁還擺著了多罐啤酒。

「佢好似好傷心…」阿彩一向多愁善感並極具同情心,很容易受傷感的氛圍所影響。

「係囉,希望佢睇唔開啲,唔好跳海啦…」我說。

「到底一個人傷心到咩地步,先會喺一個公眾地方到毫不保留咁大喊呢…」她那藝術家的感性要來了。

「可能係…俾人炒魷魚?」我隨意說說。

阿彩搖了搖頭:「應該係失戀或者屋企人離世,只有牽涉到強烈感情既事,一個人先會突然變到咁崩潰…」

「嗯。」不能同意更多。

撲通!

物件撞擊水面時所發出的聲音。

我們回頭一看,剛才那位大哭的女生已然不見…

跳海!?

「唔係咁邪開口中呀嘛…」我喃喃道,感到有點吃驚。

阿彩二話不說便跑了上前查看,卻由於欄杆的阻擋之下,她無法看清水裡情況:「個女仔一定係跌左落去喇!要搵人黎救佢啊!」然後,她回身道:「你識唔識游水架?」

我不斷搖頭:「唔…唔識….」我固然是懂得游泳,但此刻的我如何能救人?

阿彩手腳忙亂,不斷向途人呼叫求救。

我心存懷疑,以一般人的身體重量和體積,跳下水時所發出的聲響應該比剛才的還要大至少幾倍吧?

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個女生根本就沒有跳進海裡,因為我仍能看見她頭上那盞靈燈,她只是橫臥了於石壆上,一動不動的…

由於她一身黑色打扮和一頭長黑髮,於燈光昏暗的夜景之下,形成了保護色,才會引致我們誤以為躺下了的她掉進了海裡。
三十男 2018-11-30 21:49:21
「唔使叫喇,佢無跌到落海,只係訓左喺度咋。」我指著彷彿於黑夜裡隱身了的那位女生。

阿彩搞清楚狀況後,傻眼道:「吓…但係我頭先明明聽到好似有野跌落海…」

「你睇吓佢,醉到好似攤屍咁…」我指著那個女生和那堆啤酒罐:「應該係佢頭先唔小心踢左堆啤酒落海者,我地誤會左喇…不過真係搵人叫一叫醒佢好喎,因為咁樣訓喺度,真係隨時會碌左落海都無人知。」

說罷,熱心的阿彩便上前拍了拍那個女生,於阿彩的攙扶下,醉如爛泥的失意少女從石壆上爬了下來,連道謝也沒一句,便頹然離去。

「哈哈哈…我真係好醜怪啊,頭先周圍咁叫救命…」阿彩一直為了剛才的滑稽事件而忍俊不禁。

「如果你識游水,一定會即刻跳落水救人。」我取笑她說。

「我真係會架,你點知架!?」

「哈…」我笑了笑。心想我當然能猜得到,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男人。

我們一直聊,過程中有說有笑,縱使對她而言,我只是個毫無印象兼完全陌生的舊同事…聲稱,但我們依然聊得投契,間中還能逗她開懷發笑....

畢竟長年累月的默契,不是一時三刻便能將其擊沉。

這時,一名正在緩步跑的大嬸與我們擦身而過的時候,被地上的石屑給絆倒,失足的她與阿彩輕輕碰撞了一下,阿彩立時伸出手,扶了大嬸一把,而滿頭大汗的大嬸謝了一聲後,便逕自轉身離去。

十分似曾相識的情境…

於很多年前,我和阿彩便是因為某人的失足,造做了一記命運的跌碰,而展開了長達十多年的愛戀。

今天,同一個我,同一個她,同一個海旁,同一件事情,只是今次的結果有點不一樣,我不用張開雙手去把她迎住,而她亦不需要借助我的懷抱。

我凝視著阿彩的側臉,她淺笑的時候,那雙微彎的眼睛也像是在微笑。

這下才發現,原來這些年來,自己從未以這麼樣的一個角度去注視她…

我指的,是由心而發的角度,去欣賞她內心那份美,那份率性,那份表裡如一的真性情,那份對生命的熱衷和豁達。

也許,一直以來,我都被現實中的一些條件而蒙蔽了眼睛…

一些與愛情無關,也不應為愛情任何影響,蒙蔽了心眼的無謂因素。

聊著聊著,我發現一路上迎面走來的人紛紛往阿彩身上投放奇異的目光,這時我才意識到,在那些人的眼中,阿彩正對著一團空氣講話和傻笑,有見及此,我提議不如到前方較少人的某張長椅坐一下。

「其實我之前發生左交通意外,仲撞親個腦,所以出現失憶,我諗我忘記左你,可能都係因為咁。」她說。

「吓!?咁嚴重,你身體無咩大礙嘛?」我的演技簡直是一流。

「好在除左失憶,其餘都一切正常。」

「放心啦,你會好翻既,總有一日,你既記憶一定會翻哂黎。」我衷心希望。

「嗯…多謝。」她腼腆一笑:「唔知點解,我覺得同你有種一見如故既感覺…」

「好多人都有咁同我講過,哈!」

嗖!

阿飛突然瞬移到了我面前:「有大事發生,快啲跟我黎!」

我不斷向著他擠眉弄眼,示意他先走和不要催促。

「啊!我突然醒起有啲野要做,我走先喇。」我扮作突然記起了有事要忙。。

「咁好啊,唔阻你,下次見。」阿彩。
三十男 2018-11-30 21:49:39
「再見。」

離開了阿彩的視線範圍之後,我便立即動身,一下子閃到阿飛身處的位置。

現場是青馬大橋的上空。

「咩環境?」我問。

阿飛指著下方的一輛雙層巴士說:「勾魂雙煞啱啱上左呢架巴士。」

測靈儀上的指針亂轉一通,這是傷亡慘重的徵兆。

「今日發生左好多單離奇意外,全部都係佢地做。」他說。

「你咁肯定?」

「因為我已經跟縱左佢地一整日,呢兩個死神真係越黎越放肆,完全係漫無目的咁亂殺人,而且手法仲越黎越殘忍…」阿飛表現得異常激動。

!?

我留意到勾魂雙煞所身處的那架巴士開始有點異樣,其速度有增無減,車身更是搖搖晃晃。

「睇黎架巴士既剎車系統已經失靈…」阿飛說。那一定是兩位死神的所為。

完全超速的巴士於車與車之間風馳穿梭,橋上佈滿了驚險的剎車聲。

「砵!砵!砵!砵!砵!」巴士司機不斷發出警號,警示著前方的車輛,可是,巴士開得實在太快,其他車根本來不及迴避。

巴士司機只好奮力扭軚,在三條行車線之間不斷徘徊閃避,險象橫生。

「砵!砵!砵!」

一位無辜的鐵騎士被捲進了車底,所乘的鐵騎瞬間被撞成歪七扭八的廢鐵,巴士車底拖出了一條恐怖的血痕。

一輛來不及切線迴避的六人車被整架撞翻,滾了十數個圈後,車身才以倒轉了的姿態停定,然後冒火,裡面的一家大小已全無生命跡象。

「今晚你大豐收喇。」阿飛這樣說。

我感到非常不安。

巴士儼如一頭抓狂了的猛獸,於馬路上進行撕殺,沒有半點要停止下來的跡象。

「啪!啪!」巴士的一邊後輪突然鬆脫,脫掉了的大車輪如子彈般擊向了後方一輛貨櫃車的擋風玻璃,貨櫃車司機根本還未來不及反應和哼出半句救命,便瞬間被擊斃,頭顱整個被輪胎削去,血泉立時噴出。

瘋狂巴士失去了後輪,整架車靠外傾側,車身的後端與地面持續發生磨擦,火花不斷劃出,更發出了令人寒毛直豎的刺耳聲響。

被撞至殘缺不堪的巴士已完全不受控制,速度雖然開始減低,卻不斷在馬路上三百六十度打轉,一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壯漢被急速旋轉中的巴士撞飛至橋外,上演了一幕人肉全疊打。

橋上的圍欄被撞至完全變形。

巴士的衝力過大,鐵欄根本無法承受。

「轟!轟!」

整架雙層巴士被拋出了大橋,然後從百尺尺高空直墮地面…

「砰!」

車上幾十名乘客,全數魂斷橋底。

「呢鋪大濟喇…」我心裡十萬個震驚,看得目定口呆,不敢相信剛才所看到的一切:「咁都仲叫意外!?根本就係謀殺…」

阿飛說:「唔好講咁多,落去收野先。」我知道他唯一在意的,是仍然躲藏於巴士內的勾魂雙煞。
三十男 2018-11-30 21:50:02
然後,我們竄進了肇事巴士的車廂內,發現裡面的人無一生還,且死狀非常恐怖,有的被削去了半邊腦袋,血漿一滴一滴的落在破爛得不成形的座椅上;有的被巴士的殘駭貫穿了身體,露出了一團血淋淋的腸臟;有的身首異處;有的被巨物牢牢壓住,身體被完全壓扁…

很嘔心,血腥程度前所未見。

現場的情況,只能以慘不忍睹來形容。為了盡快完成任務,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到每位死者身旁,取下他們頭上的靈燈。

我的眼睛一直保持著半張合,不敢望向那些死不瞑目的乘客。

幸好鬼並沒有嗅覺,否則那嗆鼻的血腥味道,定會讓我吐滿一地。

阿飛將全數的靈燈都讓給了我,下層總共有二十二盞…其實也不用分什麼上層下層,因為整架車擠壓成一團,成了一個亂葬崗。

我們往下走,發現勾魂雙煞正在各自收割著靈魂。

兩位死神突然止住了動作,並跟我們對峙,於相當近的距離下…

「嗄啊…嗄啊…嗄啊…」死神散發著沉重而緩慢的吐息,像是人們戴著氧氣罩在呼吸時所發出的聲音。

「喂…佢地就喺前面,我好驚喎…」我的雙腿在抖。

「唔使驚,你繼續做你既野,燈靈同死神一向互不抵觸,佢地唔敢搞我地既。」說罷,膽生毛的阿飛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站在兩位死神面前的阿飛,明顯矮了一截,可他並沒有半點畏懼,反而雙手撐腰,一副放馬過來的挑釁姿態,上下掃視著它們。

「嗄啊…嗄啊…嗄啊…」手執鐮刀的勾魂雙煞視阿飛如無物,只是繼續揮動著他們那把大得有點誇張的鐮刀,將靈魂撕裂,然後吞噬。

我沒有理會太多,只是繼續戰戰競競地收取靈燈。

「咔嚓!」「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咔嚓!」……



靈燈數量:1982盞
口人一口 2018-11-30 22:22:40

希望係happy end
三十男 2018-11-30 22:27:26
我過往啲故多數寫sad end
飛𨋢(歐陸) 2018-12-01 00:45:42
淨係睇過狗狗故事
三十男 2018-12-01 13:45:18
我覺得狗狗唔算sad end,結局都算美滿
三十男 2018-12-01 13:46:27
薯仔: 之前個post 最尾介紹你睇嗰幾本書,有無搵黎睇?
三十男 2018-12-02 21:26:40
04

翌日,各報章的頭條均是報導著昨晚那宗青馬大橋慘劇,這無疑是歷年來本地最嚴重,死亡人數最多,亦是最恐怖的一次交通意外。

簡直就是一場噩耗。

經過一整夜的清理現場和救援工作後,墮橋的巴士已被吊臂車整架運走,橋下的死者也被一一送往至鄰近的醫院。青馬大橋上不幸遭殃的人也無一倖免,馬路上仍留有多條發生意外時的黑色輪胎痕,還有數條已然乾涸了的血痕,碎片佈滿一地,凌亂如戰場,驟眼一看,還以為坦克車曾經到來過。

清晨時分,一眾死者家屬紛紛前來路邊拜祭,哭得肝腸寸斷,整座大橋被傷感的氣氛所籠罩,相當沉重。

一個人處於怎麼樣的氛圍之下,便會有怎麼樣的情緒和心情,為免影響心情,我也無謂逗留太久…

……

早上,阿彩在家樓下車站等車的時候,扮作途經此處的我上前跟她打了聲招呼:「早晨!」

戴著耳機的她毫無反應,只顧繼續低著頭,專注於手機螢幕上的小遊戲。心想她定是將耳機的音量調得太大,所以才意識不到站在她身後的我吧。

於是我厚著臉皮繞到了另一邊:「嗨!阿May!早晨啊!」

她終於抬起了頭,卻只是環顧著四周,沒有望向我。

「阿May!阿May!?」我不斷大動作地揚著手和扭動身子,而她竟然無動於衷。

難道是阿飛所述的那個什麼磁場消失了,所以阿彩看不見我了嗎?

車來了。

她除下了耳機,我往她耳邊叫了一聲:「喂!」

果然,連我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我並沒有感到失望,反正只要過了今天,我便可以做回正常人,然後明正言順地出現於她面前。

######

黃大仙某單位。

一名蓬頭垢面,滿身酒氣的男人甫進門,便與屋內一個剛走出房門的女人撞個正著。

女人一手拉著一箱大行李,一手牽著兩個大約只有四,五歲的小男孩。

「衰婆!你想做咩啊!?」男人激動地道。

「關你咩事!?」女人面有難色,神色帶點驚慌。

「我地走!」她欲奪門而去,男人立時一手捏住她的手腕,將她們逼回到屋內:「唔關我事!?一袋二袋咁,想帶埋兩個仔走佬!?」

女人不斷掙扎,想要掙開男人孔武有力的雙手:「好痛啊!放開我啊!」

「砰!」男人用力將大門關上,並用自己的身體封住了住所唯一的出口。

「你又想點啊!?」女人。

男人拿起了地上一個空空的啤酒樽,然後將其敲破,鋒口指向了女人:「唔準走!」雙眼紅筋暴現,暴戾如野獸。

兩個小男孩緊緊牽著彼此的手,面面相覷。比較懂事的哥哥摟住了年紀較小的弟弟,並示意他不用怕;而弟弟則一直抿著唇,一副欲哭的模樣。

「放過我啦,好唔好啊!?」女人哀求道。

「唔得!無人可以行出呢個門口!」男人利用圓桌將門口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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