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猛地驚醒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前額的瀏海被滿頭大汗打濕了。
「做惡夢了~」男人伸手為她理著亂糟糟的瀏海,指尖微涼,懶洋洋的聲音也沾上了清冷涼意。
沈落呆呆的抬頭,看著不知甚麼時候坐在床邊的哥哥怔楞片刻,一下便埋進了他的懷裏。
「嗯?做了甚麼夢~」沈朝夕把懷裏還在顫抖的女孩抱緊了下,掌心親愜的揉上了她軟軟的髮頂,聲音還是向來的慵懶。
「唐驍他…」女孩聲音略帶沙啞,只是才說不了幾個字便已經說不下去。
身體還是輕浮浮的,這種感覺就像她小時候溺水那次,那種死命掙扎卻又怎樣也踫不到地的可怕。
唐驍...
她靠在沈朝夕偏瘦的胸膛上,合上眼卻止不住那蔓延至全身的寒意。
夢裏那個男人真的是唐驍嗎?
那樣可怕殘忍的人...真的會是唐驍嗎?
「唐驍他~」那雙張掦的鳳眸不由緊縮,欲言又止。
剛才的事他也聽到,她跑回來把唐驍關在門外不讓他進來。
他也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
「他怎麼了?」沈朝夕手揉上她小小的肩膀,把她扶起來讓她看著自己。
「我今天聽到...聽到....他好像想謀反。」女孩抬頭看向窗外灰冷的銀光,軟軟的聲音才從唇間溜出。
謀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尤其是,在H國這個霸道獨裁,講究忠誠服從的國家。
侯文華也算是個勤政愛民,而且他對自己也挺好的,在理在情她也不想看到他有事。
但她更不想,不想看到唐驍有機會出事。
鳳眸微垂,沈朝夕伸手揉上女孩軟軟的髮絲,胸腔下積蓄的悶意卻怎樣也揮之不去。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潔白無瑕,每個人也會有陰暗面,就只看那個人到底能隱藏得有多隱密。」他緩緩在說,微斂的眸劃過一道暗光。
正如他也是早幾年才發現那些在父母出事後對他們噓寒問暖,笑語盈盈的親戚原來就是害死他們父母的劊子手。
那些人面獸心的混蛋,他又怎能放過他們?
「唐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美好~」他看著女孩寫滿困惑的眼眸,落下的聲音不急不緩。
這個小女孩被自己保護得太好了。
這個世界並不是所有人也和她一樣的簡單美好。
唐驍不夠強,應該說遠遠不夠另一個人強。
而他視若珍寶的女孩,值得被人妥善收藏,細心護養。
沈落聽著不由皺著眉,下意識的把臉別開。
她不想聽,所有有關唐驍的壞話。
即使她知道,那可能都是真的。
但她就是不願意去相信。
她喜歡的男人,她一直等待的愛人又怎會是個那麼陰險惡毒,手段卑劣的人。
「你甚麼時候回A國?」沈落把床邊的長耳免公仔扯過來放進懷裏抱住,悶悶的轉開了話題。
沈朝夕被她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惹得有點想笑,目光卻落在她腳腂那幼細的鐵圈上。
他不知道,但應該很快便會回去。
也許是他注視的目光太猖狂,沈落轉過來便看到沈朝夕盯著她腳踝在看。
「這個戴著可以保平安。」她有些尷尬的把褲子拉下來蓋住,胡亂的說了句。
那是侯文華給她的,那時她還害得他受傷了。
只不過,這些保平安的東西放在她身上,總是會有反效果的。
那條白水晶項鍊是,還有這個腳環。
不同的是這個腳環最後還真的救了她一命。
「挺好看~早點睡吧~」沈朝夕從床上站起來,聲音還是懶洋洋的。
臨走前還惡劣的伸手去弄亂女孩的頭髮,聽著她抓狂的聲音歡快的走出房間。
沈朝夕才剛關上門,衣袋便傳來一陣震動。
窗外夜色微涼,他不禁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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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續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