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搞笑] 不連續人生

推

周詩靈︰「好喇好喇，初哥哥，我哋行邊度呀？」

我︰「你熟唔熟屯門？」

不如乘機試吓周詩靈係咪好熟屯門？

「嗯…唔係好知有咩地方行。」周詩靈傻笑。

我︰「屯門商場我都未行過。不如我哋行吓之後去一間叫『101肉燥飯』度食嘢？我睇日記話嗰度幾好食。你有冇食過呀？」

周詩靈︰「冇。」

佢唔行商場，但係對地理位置好熟……如果住喺一個地方，係冇可能唔熟嗰度嘅市中心架喎……佢嘅背景點解咁撲朔迷離？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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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章 - 留不低的今天，留得低的快樂

我︰「你會唔會行到有啲攰？不如搵個地方坐吓？」

「嗯，好吖。去邊坐？」周詩靈精力充沛咁講。

我︰「求先講去101肉燥飯食飯，不如而家去？」

然後我哋就起行，向屯門市中心某個街角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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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過連接橋，落樓梯，水洩不通嘅行車喺眼前穿梭，如過路人走過，沒有記清多少。一路走嚟，應該講今日全日，嗰個嬌小嘅身軀一直喺我身邊，我哋雙手依然保持住半個指節嘅距離，此時近，那時遠。

自從劫案發生喺我身上，好耐冇試過有呢種平安嘅感覺，好耐未有過呢種「慢活是福」嘅心情。從前，我等紅綠燈會唔耐煩，見冇車就衝燈，好似人生好在意齋等嗰一分鐘咁；但係今日，我竟然愛上企喺班馬線前，同「她」一齊企，直到「答答」聲節奏變快，佢邁出小步伐，我邁出更小嘅步伐。

突然覺得，喺瘋狂嘅世界唔需要靈魂伴侶、完整世界嘅另一半，但求有一個認同自己、明白自己嘅人，就已經足夠。或者相處很難，當你我操同樣話語，但係無法理解彼此之時。

「突然覺得，周海問都幾溫柔。」行行下，周詩靈突然好似告白咁。

我︰「嗯？咩好溫柔？」

周詩靈︰「行咗咁耐，我覺得好舒服。喺適當時候有提議、行大街會俾女仔行入面、腳長但係唔會行得快、行到咁上下會問人攰唔攰……你真係幾得意。」

「哈哈…唔係人之常情咩？」我有啲難為情。

周詩靈︰「唔係，呢啲唔係人之常情，好少人會咁。人通常只會在意自己係咪舒服。自己開心，想一直開心落去；自己唔開心，想人哋都唔開心；咁當自己開心，係咪想人哋都開心？又唔會，因為冇對人好嘅理由，除非有特別嘅感情。」

「特別感情」…

周詩靈︰「周海問會唔會係需要我去到一個地步︰同我一齊覺得開心？」

推

額…需要周詩靈，我覺得算係。但係係唔係行埋一齊就覺得開心，而因此對佢好，想佢都開心？係咪咁呢？

「咁你想唔想我開心？」好似調情咁，我問。

我一約佢就出、兩個人獨處冇尷尬……與其話我想同佢一齊，個感覺更加似…情侶，第三者角度睇絕對有呢種感覺。周詩靈可能都有呢個自覺，但係佢又唔拒絕。佢究竟點諗？

其實我係咪可以表白…？

周詩靈︰「想。」

佢話想我開心……我心裡面有種莫名嘅興奮…

周詩靈︰「開心完嘅你係點，我同樣想知。」

想一啖食咗你。我真係好想咁講！小鳥依人嘅外面，前突後兀，活潑又主動，仲要對住我好主動！點會冇幻想！

「不如我哋影張相？」嚟到101肉燥飯門前，周詩靈拎起佢部手機講。

我︰「影嚟做咩？反正冇嘢留得低。今日嘅嘢，聽日唔會見；聽日嘅嘢，今日唔會知。咁你用今日嘅電話影相，又有咩意思？」

「的確我哋影嘅相係會消失。」遲疑片刻，周詩靈凝望車水馬龍嘅屯門大街。「你每日嘅身份，係嚟自筆墨嘅日記，只有其他人知道；但係我哋嘅記憶，係我哋腦海嘅日記，只有我哋兩個知道。我哋唔影相，咁留低啲咩喺我哋個腦裡面？」

嘩…屌你，好浪漫呀！我第一次聽女人講咁浪漫嘅說話！俾著我我就諗唔到，我真係枉為男人呀！原來佢弱智得嚟咁撚有文彩！

當我喺街邊俾個妹妹仔迷到神魂顛倒，周詩靈再一次喺我面前表演佢嘅絕活︰唔望電話玩電話。握實電話機身一下，屏幕亮起，佢隻纖細嘅姆指喺冇幾耐之前喺佢大脾上貼到實一實嘅顯示屏上面高速咁滑，隻眼冇望過去半刻。只係三秒，已經舉起電話，叫我就位。

屌，真係好型，不如問吓佢點整。

我︰「周…」

我開口之際，突然有一個人拍我膊頭。

「喂，咁都喺度撞到你！入嚟屯門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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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章 - 共通語：恨

同周詩靈調情嘅對話開始去到戲玉之際，我哋之間突然殺出一把男人聲，喺我同周詩靈之間出現。我望一望，有啲印象，佢係我大學同學阿明。

「喂，好耐冇見你喇問哥！」阿明大力拍我膊頭。「聽講你整親個頭，仲休養緊，最近點呀？」

「…」我微笑唔出聲。

屌，要我點答先得架！我都唔知佢腦裡面嘅我做過啲乜！陣間答咗啲九唔搭七嘅嘢要我點算好！雖然而家乜都唔講都係唔知算好…

「…」我繼續微笑唔出聲。

我望一眼旁邊嘅周詩靈，佢水汪汪嘅眼留意住我嘅反應，一隻手握拳放喺嘴邊，狀似忍笑。佢喺隔離睇戲！

阿明︰「周海問，做咩唔講嘢呀？」

「瞓…瞓咗咁耐醫院，個人有啲呆。」我招架得幾辛苦。

阿明︰「咁幾時番番學呀？」

我︰「睇覆診結果喇…哈哈…」

答呢啲嘢好安全，實無死嘅。

「你女朋友？」正當我鬆一口氣，阿明嘅視線落喺著住白色裙嘅周詩靈身上，同我細細聲講。

唔…點講好？

一年後返嚟睇

阿明︰「早兩日喺個wall上面講想出pool，咁快溝到個咁正嘅。你條友，收收埋埋！」

屌…我邊有講過呀！

「…」對於我唔記得嘅嘢，我只可以微笑帶過，蒙混過關。

不自覺地，我同周詩靈四目交投，互報笑臉；佢笑到停唔到，而我笑到唔敢講嘢。明明我同阿明先係朋友，但係阿明一直望住嘅，唔係疑似久別再見嘅我，而係佢大概冇見過、企喺我身邊嘅女仔——周詩靈。

我︰「咁你呢阿明？近排點呀？」

阿明︰「功課囉，chur死咗。Course work 拍著個free rider，一個人做兩個嘢。」

我︰「邊個呀？咁慘？」

阿明︰「你最憎嗰個人。」

推，咁少既

屌，佢一講我就知係邊個。

「Justin？」我冇閒兼顧笑容。

阿明打咗個響指，示意我估中咗。

條友真係去到邊都咁乞人憎。唔知點解，我身邊叫親Justin嘅人都係咁。佢去到邊都freeride人，指指點點扮大佬又唔落手做；我仲試過爭女爭輸俾佢，條狗公真係好撚乞我憎……屌佢老母！

阿明︰「話時話，你入院之前佢成杯咖啡淋落你身上面，件衫到最後點？」

「…」我微笑。

我鬼知呀屌？呢個我唔記得喎。

阿明︰「唉…仲要對住佢成個學期呀…都唔知點挨。」

以前日日番學見住佢真係幾惡夢。督眼督鼻、厊厊厏厏、戚眉戚額、冇厘貴格、乞衣相、扮王子、屌佢老母、芝士漢堡、屌佢左面，屌埋佢右面……諗起個撚樣同我爭女爭贏咗，個死人樣耀武揚威好似打贏仗咁，真係想一刀劈佢老母含家產！等等……諗諗吓，好似有啲嘢可以玩喎…

「周海問，過嚟講兩句，有啲嘢想請教吓你。」阿明突然好正經咁講。

我︰「有咩咪喺度講囉，男人老狗講嘢洗乜好似講秘密咁呀？」

「橫掂你哋等緊位，過嚟喇！」阿明箍住我條頸拖我走。

我回頭望，本來覺得周詩靈會不知所措咁笑住目送我，但係…

周詩靈︰「…」

佢收起咗笑容，嚴厲嘅眼神，鐵青嘅面，漸漸剩低背影，同求先傻笑嘅佢完全係兩個人。

「做咩啫！」行開咗幾個人位，我忍唔住問。

「教吓我！」阿明向我鞠躬咁款。

「咩呀？？？」我成頭問號。

教乜春呀？

阿明︰「教我點溝女！你之前仲話溝唔到女，隔幾日就溝到個咁靚嘅，我覺得你好鼓舞人心呀！」

「吓？？？我同佢？？？」我直覺第一個反應係否認。「我同佢唔算拍拖呀…」

「你哋唔係拍拖咩？」阿明望一眼只見背面嘅周詩靈。「咁我係咪有機會？佢咩人嚟架？」

有白金卡，同我喺青青醫院識。如果我老實講，佢一定尻都縮。

「佢…應該係…住屯門嘅…」要我介紹周詩靈，我突然語塞。「傾偈識番嚟，見幾好傾咪…出嚟行吓街。」

阿明︰「交友App？T字頭定S字頭嗰個呀？」

我︰「咩T字頭S字頭呀？冇用呀！」

阿明︰「你唔可以唔顧你啲兄弟嘅生死喎！有女就冇兄弟！」

我開始頭痛…我同你幾時做咗兄弟…？？？

「…」為咗唔表現得奇怪，我又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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