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得聽有得睇】爲咗幫條女，我同人搞咗個網絡廣播劇

個網劇嘅失敗我都睇化曬，件事收埋咗整整８年，失敗已經唔係第一日嘅事，而家寫故都只係想件事有頭有尾，算係俾個交代自己，放低呢件事咁啫。至於個故嘅標題，我真係諗唔到點叫，起名呢樣嘢我實在唔擅長

阿唯話「有圖有真相」嗰陣已經係凌晨十二點幾，但聽到呢句嘢，有邊個唔會立即精神爲之一振？

「死鹹濕佬，就算真係有小倩嘅閃卡，阿唯都唔會攞出嚟俾你睇啦！」阿嵐突然勁大反應咁喝我，現場所有人都嚇咗一跳。

好老實，當時大家只係好奇阿唯所講嘅真相究竟係乜，但我嘅舉動就換來阿嵐極度厭惡嘅神情，佢黑曬面怒睥住我，就好似對住個殺父仇人咁。顯然，呢一刻我再講乜都冇用。

波利見我一面冤屈，輕輕拍我一下，「算啦，咪咁鬼小器啦。」

小器？

雖然阿仁講過阿嵐都係受害者，但係咪做咗受害者、有情緒病，就可以做乜都情有可原？

我望吓其他人，發現大家低住頭當冇嘢發生咁繼續食薯條、食麥樂雞，我好清楚呢ｄ情況我再追究落去，只會搞到件事更僵，唯有自嘆倒霉。不過自此之後，我對住阿嵐嘅時候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唔只講嘢要小心翼翼，就連眼神同距離都要加倍留意。講真，要同一個人咁相處真係好攰、好麻煩，不過今次嘅經歷，正好幫我日後面對另一個更加恐怖嘅受害者時候，做好咗心理準備。

阿唯見我擰歪面，其他人低頭食嘢，就當乜都睇唔到，直接將剛才嘅說話繼續講落去。

「嗰陣『柳情」響討論區爆料，話受害者唔只一個，仲將一段舊新聞擺上網。」

呢個時候大家終於睇到，所謂有圖有真相，原來係一段標題寫住「高級警員涉修改供詞，被判妨礙司法公正」嘅新聞。起初，大家都以爲林昭煌就係嗰個妨礙司法公正嘅警員，但睇埋落去先知，原來係昭煌教唆個警員妨礙司法公正，但最後因爲證據不足，當庭釋放。

「柳情話，當年昭煌假扮律師，響『輸dot com』呃咗個女仔九萬幾蚊，但個女仔報警成年都冇消息，原來係個警察私下改咗佢份口供，話佢同意銷案。」

昭煌唔只假扮律師，仲買通負責口供嘅警察修改口供！？

條友唔係神通廣大到咁呀嘛！

「昭煌響05年嘅時候已經周圍上網搵食。嗰陣我爲咗幫小倩，問柳情攞咗個女仔嘅聯絡，仲特地去咗中大一趟。」

阿唯篤一下電話入面嘅一個MP3檔案，然後電話就傳嚟一把幾斯文嘅女聲。

Lm

「係咪要開始講㗎啦....？」個女仔有少少猶豫，但阿仁同阿唯講咗幾句安慰說話之後，佢正式開始講佢同昭煌嘅故事。

「我叫Mandy，我諗....我算係昭煌其中一個『女朋友』掛。」

Mandy認識昭煌嘅時候，正係「輸dot com」討論區最活躍嘅年代。當年，昭煌以律師嘅身份參與討論區嘅各種活動。起初一大班人出去飲飲食是好正常，但漸漸Mandy就發現昭煌同佢特別投契。

「佢好留意我中意ｄ咩，知我中意睇書就成日推介唔同嘅小說俾我，又抽時間同我行書店，仲話識我睇嘅嗰本小說嘅作者。我哋一班人出去幾次之後，就開始私下約出嚟，行吓街、食吓飯。直到嗰年生日，佢約我出嚟慶祝，我見佢花咗唔少心思，就答應做佢女朋友，仲同佢去咗酒店....」

根據Mandy嘅錄音所講，昭煌份人好細心，就算上到酒店房都唔會猴禽到立即就埋身搞嘢。

由飲香檳開始，昭煌一邊傾住Mandy有興趣嘅話題，一邊收窄兩個人之間嘅距離。由掂到手指到拖手、再到擁抱，昭煌嘅每一步都係爲咗放鬆Mandy嘅戒備，就好似一隻獵食嘅野獸，昭煌以超乎常人嘅耐性等待Mandy放鬆，等Mandy嘅呼吸慢慢變得急促。

「嗯……」

當昭煌貼上Mandy雙唇嘅時候，Mandy發出輕輕嘅嘆息聲。

望住Mandy白色長袖上衣入面嘅胸脯不斷起伏，昭煌心入面暗笑，爲咗跨越呢個「強姦犯」同「男朋友」之間嘅分水嶺，佢花咗唔少心機同時間，絕對唔容許因爲心急而犯上「刊登上港聞版」嘅低級錯誤。

輕印唇上嘅親吻，轉眼變成忘情嘅濕吻，理智出現裂痕嗰一瞬間，昭煌原本安份放響梳化嘅手，已經遷移到Mandy嘅小蠻腰上。昭煌吸一口髮端上嘅香氣，輕輕錫落Mandy條頸。

一陣酥麻嘅快感直衝Mandy嘅腦門：「啊——！」

昭煌就好似過關斬將嘅勇士一樣，一路試探Mandy嘅底線，一路衝破Mandy嘅底線。佢要燃點起Mandy嘅欲望，要眼前嘅女人對自己雄性嘅象徵變得渴求。

Mandy嘅理性響快感面前不斷被沖刷、不斷地消失，就連自己幾時變成一絲不掛都冇留意到。佢只知道昭煌嘅指尖響佢豐滿嘅乳房、腰側、大腿不斷來回遊走。每當佢嘅理智稍微浮現，昭煌又會用新嘅刺激令佢更加迷失。Mandy口中嘅「唔好」，逐漸只剩低一連串冇意義嘅「唔」字，然後昭煌忽然輕輕咬一下佢拔挺嘅乳尖，令佢失控咁叫咗出嚟，僅有嘅理智全部煙消雲散。

一聲聲嘅嬌喘令昭煌更架亢奮，佢好清楚Mandy嘅理智只要稍微恢復，就算醞釀得再好嘅氣氛都有可能出現變數。所以佢唔會俾Mandy休息，全方位向住Mandy嘅敏感部位進攻。佢嘅舌尖響Mandy胸前打轉嘅同時，手指開始探索Mandy最私密嘅部位。

Mandy下意識用手壓住昭煌嘅手，想扭動身體阻止昭煌嘅攻勢，但快感令佢全身好似觸電咁失去所有抵抗力，一陣陣熱潮令Mandy嘅叫聲完全失控，最後僅餘嘅矜持同抵抗亦終於被徹底瓦解。

「當時我嘅理智好想叫佢停，但係佢完全冇俾機會我恢復。」

呢招係昭煌嘅拿手好戲，佢又點會輕易俾機會獵物喘息？

Mandy溫軟嘅陰毛沾住滴滴嘅愛液，下身違背意志不受控出水嘅佢根本無法思考，當所有矜持被粉碎之後，剩低嘅就只有期待雄性長驅直進嘅本能，同埋陣陣嘅嬌喘。

「啊....嗯....啊.....」

來自喉嚨嘅歡愉聲連Mandy自己都感到陌生，佢雙腳纏住昭煌嘅背部，眼神帶住絲絲嘅哀求。最後，昭煌欣賞住佢難耐嘅神情，腰身輕輕一挺，兩個人終於響一片水聲下融爲一體。

「昭煌嘅牀上技巧唔算高超，不過佢嘅耐性同埋佢對女人身體反應嗰種熟悉真係好得人勁。同佢做愛，節奏完全操控響佢手上，我只可以腦袋一片空白，任由快感逐步攀升，一次又一次好似玩具咁響佢面前高潮。」

從肉體嘅滿足到精神上嘅征服，縱使平日幾咁講求原則，但當子宮被注滿嘅瞬間，Mandy亦只能變得小鳥依人，全身軟綿綿咁緊貼住呢個征服者嘅身軀。

「佢有樣嘢好叻，做得好過我以前所有男朋友。每次做完愛之後，佢都唔會立即抽番出嚟，而係繼續響我入面，然後抱住我，撫摸我嘅頭髮。佢會任由我挨住佢，講好多好聽嘅說話，甚至作出好多承諾。響嗰刻，佢嗰份誠懇，根本唔會有人懷疑佢一直都係有心呃人。」

我聽住Mandy嘅錄音，諗起小倩響電話入面嗰種奇怪嘅態度。雖然佢曾經俾昭煌欺騙感情同金錢，但佢提起昭煌嘅時候，字裏行間嗰種感覺，隱隱透露佢哋曾經願意將自己嘅一切奉獻俾嗰賤男嘅感受。

或者，俾騙子呃唔係淨係中招嗰一下痛完就算，呢段經歷係會跟住受害人一世。昭煌唔止呃錢咁簡單，佢仲會響受害人身上留低啲歡愉過後嘅痕跡。往後嘅日子，每次受害人嬲自己點解仲諗緊傷害自己嘅賤人同時，又會忍唔住諗起做愛嗰陣最深刻嘅快感。當痛苦同快樂一齊充斥住身體同腦袋，呢種矛盾嘅感覺無論過幾耐都抹唔走。

我懷疑，昭煌之所以會做得比一般嘅男人好，原因就係因爲佢要啲女仔日後就算憎佢、同其他男人做愛都好，都依然會諗起佢。

呢個係好扭曲嘅出發點，但我聽完Mandy嘅錄音之後，開始有啲明白點解林昭煌會咁「成功」。女人都係中意浪漫同埋先入爲主嘅動物，昭煌刻意經營嘅嘢，就算係假嘅，女人都依然非常受落。相比之下，一般男人諗住有個女朋友就可以攞正牌做愛嘅又點同佢鬥？

當我理解到呢件事嘅時候，我忽然醒起，仲有個可能同昭煌發生過關係嘅女人就坐響我對面.....

Pish

就響我視線移向阿嵐嘅時候，波利突然響檯底踢咗我一腳。

「食薯條啦！」佢白咗我一眼，嚇到我即刻低頭食薯條。

「係呀，係呀，薯條要趁熱食....」

「乜你仲有Quota食咩？」阿唯露出個勁賤嘅笑容，指住我微微突起嘅肚腩，「你再唔減肥，櫈都俾你坐爛啦！」

ＯＫ，我承認我係肥仔一名，都唔洗咁樣講掛....

正當我無言以對嘅時候，波利突然開聲，「係呢，阿仁。就算有埋Mandy俾嘅剪報，都證明唔到昭煌就係報紙上面所講嘅嗰個騙子喎。」

波利輕描淡寫嘅一句，將話題扯開，一瞬間，所有人嘅注意力馬上又落番響阿仁身上。

「冇錯，齋靠ｄ剪報梗係唔夠啦。」

阿仁講完攞咗部電話出嚟，畫面上係一個三十幾歲、面型瘦削、皮膚蒼白嘅男人。

「條友.....少咗隻門牙嘅喂？」波利忍唔住笑咗出嚟。

「呢個道友咁款嘅排骨精就係昭煌！？」我直頭睇到呆咗。

一直以嚟，我寫劇本嘅時候都係靠其他人嘅描述推斷昭煌究竟係點嘅樣。所以我勢估唔到，呢個連牙都冇嘅道友，竟然可以周圍食女、呃幾個女仔過百萬！對於我呢個萬年都溝唔到女嘅毒撚嚟講，呢件事真係令我想掘個窿埋咗自己算。

大受打擊嘅我望咗一眼波利，可惜佢只係擺出一副愛莫能助嘅神情。

「呢張係Mandy好多年前嘅珍藏。」阿仁笑住拍一拍我膊頭，就好似睇穿曬我沮喪緊ｄ乜嘢咁，「而家昭煌補咗隻門牙，執過個樣先出去搵食啦。」

「昭煌單Case編號：DCCC 552/2008。當年佢自稱Ryan Chan，話自己係律師，呃咗三個女受害人成百萬。件事上埋太陽報，但條友響討論區繼續抵賴話但嘢唔關佢事。所以我哋咪準別份大禮俾佢囉。」

阿唯講呢番說話時候，面上掛住一絲夾雜不屑同殘忍嘅冷笑，嗰份輕佻散發住濃烈嘅諷刺同鄙視。

「你哋做到咁嘅地步，條友應該肯還錢俾小倩啦掛？」我天真咁以爲件事會就咁結束，點知....

「你自己睇吓啦，就算剪報同相都擺曬上高登，條友都仲要死撐，一時又話告我哋，一時又兇我哋叫我哋出街小心ｄ。」阿仁將當年論壇上面嘅cap圖俾我哋睇，令我對昭煌死唔認輸嘅性格有咗進一步嘅認識，「既然佢叫我哋小心丫嘛，咁我哋咪去香港最安全嘅地方，去同佢嘅老朋友傾吓計囉。」

結果，阿仁同阿唯真係走咗入赤柱，探嗰個俾昭煌慫恿改口供搞到坐監嘅差佬。

有關阿仁同阿唯入赤柱探監嘅事，我稍微做咗少少修改，然後寫咗入廣播劇入面。當時，我唔知道大名鼎鼎嘅「大種乞兒」就係因爲呢件事響高登銷聲匿跡幾年。我更加估唔到，條友響臨走之前都仲要「拿番拃沙」。

「當佢知道我哋入咗赤柱之後，佢當晚就響我哋爆大鑊之前乖乖還咗錢俾小倩，只不過響討論區上面佢就擺出完全不同嘅姿態，死撐自己從來冇呃過小倩一分一毫。」

昭煌過數俾小倩之後，立即po咗一張可能係用Photoshop整出嚟嘅機票，證明佢的確有幫小倩買機票，然後又擺埋過番數俾小倩嘅單據，話係小倩誤會咗佢，搏班讀者同支持者嘅信任。然後，昭煌響第二日突然留言，話即時停止連載所有小說，同埋無限期推出高登討論區。

「咁得啦，昭煌都還咗錢，潛埋水，件事應該大團圓結局啦。」

結果我一講完，阿仁同阿唯用一種近乎憐憫嘅眼神望住我。

「如果件事係就咁完結嘅話，我洗鬼搵你寫廣播劇咩。」

啊————！係喎！

我死蠢咁打咗自己一下，如果當年昭煌肯「金盤洗手」，咁阿仁同阿唯就唔會響四年後，亦即係2014年嘅時候搵我寫廣播劇，仲搞咩「狙擊昭煌計劃」啦。

「你有冇諗過，昭煌響2010年離開高登前所做嘅嘢，其實係一招以退爲進？」阿仁見我終於如夢初醒咁款，收起一貫懶洋洋嘅神情。

講咗咁耐2010年嘅事，所有前因後果終於嚟到我所在嘅時間點喇。

阿仁豎起三隻手指，「如果你用昭煌嘅性格去諗佢離開高登呢個動作，你就會發現佢實際上係做咗三件事。」

波利沉吟咗幾秒，然後好肯定咁同阿仁講，「昭煌條友唔認輸又精打細算，冇可能無啦啦就咁走人。佢擺低ｄ『證據』再潛水，表面睇好似係反駁緊你哋，但背後嘅原因，我估係爲咗一條更大嘅魚。」

阿仁聽到呢個答覆，立即露出個讚賞嘅笑容，「冇錯，我同阿唯後來先知道，原來昭煌當時同緊另一個叫阿May嘅女人一齊。條友用網絡作家身份，食對方嘅、住對方嘅，梗係要響人哋面前營造受害者嘅形象啦。」

咁其餘兩件事又係咩？

阿唯見我懶得諗，成個伸手黨咁款就皺曬眉話，「小倩攞番ｄ錢，自然就唔想再搞ｄ咩大動作啦。問題係，昭煌貼完佢所謂嘅證據之後就突然潛水，咁ｄ追開故嘅人咪怪我同小倩搞到佢哋冇故睇囉。」

「咁報復法好小學雞啫。」我苦笑一聲。

「你咪理，總之佢份人就係咁，自己衰咗都要拉埋其他人落水。」

「咁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咪就係搞到阿駒同阿民個網台雞犬不寧囉。」

由於阿駒同阿民響「大種乞兒事件」上遲遲唔表態，結果俾人話佢哋兩條友包庇昭煌行騙。即使阿駒同阿民堅持話單嘢係昭煌同女受害人之間嘅糾紛，但係呢個舉動又輪到得罪曬昭煌班fans。最後原本就已經水火不容嘅阿駒同阿民就因爲責任嘅問題正式擘面，就連參與罵戰嘅討論區成員亦俾方丈封埋帳號。

呢單嘢，當年響討論區極爲轟動（好似香港網絡大典都有記載），但當時所有人都估唔到，件事過咗四年之後，響2014年，昭煌竟然會換個身份捲土重來，而呢次，佢仲將幾個高登小說作者牽扯入事件當中。

呢一晚，我同阿仁佢哋傾到大約凌晨三點幾，離開返工仲有幾個鐘頭，但我攤響床上完全瞓唔着，個腦一直響度諗聽番嚟嘅所有嘢。

何必要咁呢？

作爲一個外人，其實我只要交咗稿，收咗錢就可以擺低件事。

點解要搞到自己瞓唔着，咁關心呢班同我素未謀面嘅人？

當我諗到呢度嘅時候，我嘅腦海突然浮現波利嘅身影。

我都仲話係收錢做嘢，但波利同其他幫手「狙擊昭煌」嘅人，就憑一句「爲咗公義」就奉獻自己嘅時間、精神。

「你哋係咪黐線㗎.....」

我嘆咗一口氣，索性起身坐響電腦面前，登入高登討論區。

小倩件事發生響2010年，而Mandy同另外兩個女受害人件事就發生響2005年。如果再加埋2014年嘅受害者，昭煌單係響呢十年之間已經換過唔知幾多身份，呃過幾多人。一個騙子可以作案十年都唔洗坐監，仲可以上高登講故台用網絡作家嘅身份收一大班fans同讀者，呢種荒謬，唔知點解反而有種好合理嘅感覺。

我打開講故台，果然就見到置頂嘅幾個故入面包括咗昭煌嘅最新著作。

當年，講故台嘅《莞城樹海》被改編成電影。自此之後，講故台就出現大量叫雞故、甜故。一時間，人人都想食住條水，做下一個《莞城樹海》。結果，順利跑出嘅係勞先生嘅《踎監世界》，呢部小說以700萬嘅價錢賣出小說版權，並改編成同名電影。

由於呢兩本小說大受歡迎，講故台唔少人都各出奇謀、諗盡辦法爭Like。而當中最出名嘅甜故，就係已經改名做「非飛人」嘅昭煌所寫嘅《北上一回》。

「我好直接，我要油同埋評分，呢ｄ就係大家俾我嘅動力，係我唯一嘅報酬。我唔想益班講故台蝗蟲，佢哋淨係識響人哋個故爛尾之後處理抽水，你哋呢班Hi Hi，我幫你唔到。」

昭煌呢個人，真係好識捉路。佢將高登仔、連登仔嘅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佢嘅留言好直接、又寸嘴，次次出聲都必定踩中人哋嘅底線，辣着一班人同對方嗌交。呢個係佢嘅風格，亦係我最初留意到佢嘅原因。同唔妥佢嘅人嗌交就係最基本嘅日常，佢仲會慫恿佢ｄ支持者幫拖反擊，簡直係將「炎上事件」變成娛樂。

「叫人寫多ｄ故就會成功嗰班垃圾，叫佢哋食屎啦！」

昭煌唔只一次響網上發表佢對做作者嘅睇法，而事實上，佢真係好識得搞氣氛、討好讀者，例如出文嘅時候貼埋叫雞、爆房嗰陣偷拍嘅相，又或者係繪形繪聲咁逐步教你點樣北上叫雞，呢ｄ招數的確係令到班讀者對佢死心塌地。

你可能會話，香港有淫褻物品條例，昭煌咁玩唔怕俾人拉咩？就算唔拉，方丈都應該出手啦。

事實上，當年真係有唔少人向方丈投訴過，不過昭煌公開貼出嚟嘅相全部都冇露點，而更進一步嘅相片，就只係留響佢私人群組入面傳閱。對於講求「有圖有真相」嘅高登、連登仔嚟講，化名非飛人嘅昭煌簡直就係大神，就連唔少講故台較爲出名嘅作者，都開始加入佢嘅「私人群組」。嗰陣，好多自命懷才不遇，有或者係標榜自己響講故台寫咗好多年嘅「老手」紛紛都對呢個「破壞規矩」嘅非飛人口誅筆伐，但冇任何把柄在手，所有人都只可以睇住佢一步步上位，雖然一肚火都係無可奈何。

而當昭煌知道其他人吹佢唔脹之後，佢嘅留言就變得更加輕佻，「大家唔洗理嗰班冇料到嘅on9仔，繼續賜酒得啦！今晚，我會繼續講同肥妹「bu吱bu吱」之後，我返落香港同阿Jane扑嘢嘅經過，想睇嘅記得正評！」

所謂嘅「bu吱bu吱」，就係《北上一回》入面，主角同某個肥妹做愛嗰陣，抽插時候發出嘅聲音。一般人寫甜故，用詞同劇情來來去去都差不多，偶然玩ｄ獵奇少少，讀者已經覺得滿意收貨。而昭煌嘅做法，就係憑住佢語不驚人誓不休嘅性格，專門寫ｄ令人意想不到嘅形容詞，製造一種令讀者親歷其境嘅感覺。單單係嗰段「bu吱bu吱」嘅描述，就不知令幾多讀者響電腦面前「起立敬禮」。

呢可以話昭煌嘅手段係旁門左道，但條友就係靠住呢ｄ招數，將自己推上講故台嘅人氣巔峯，聲勢直逼之前嘅《莞城森林》同《踎監世界》。所以當女讀者突然響講故台開po話俾非飛人騙財騙色嘅時候，好多人都以爲今次又係條友故意搞出嚟嘅新花樣。

「個女仔真係受害者嚟，我俾咗昭煌張相佢睇，確定咗非飛人就係林昭煌。」

阿仁同我講呢番說話嘅時候，已經係翠恩響討論區暴走咗幾日嘅事。

翠欣，網名芒果綠茶，當年佢響高登討論區情緒失控嘅事，相信好多人都有好深刻印象。嗰陣，大部份人抱住食花生嘅心情去睇佢暴走，故意留言刺激佢、笑佢，目的係爲咗睇吓佢可以有幾癲。有人甚至半認真咁話，想睇佢直播跳樓自殺。

而發生緊呢ｄ嘢嘅時候，我正好劇本寫到小倩個故事嘅結局。

「我幫你約咗翠欣，你睇睇今日過去醫院搵佢啦。」

「醫院！？」

「人哋做護士嘅，係得嗰少少時間同你傾㗎咋。」

「俾你嚇死，我仲以爲討論區班人真係逼到佢....」

「.....總之你見到人，講嘢小心ｄ啦。」

「吓！？你咁講咩意思？」

阿仁條仆街冇俾任何解釋就收咗線，而我，就帶住少少中伏嘅感覺打咗電話俾翠欣，成爲接住落嚟件事入面，少數同翠欣響現實入面接觸過嘅人。

我記得，約翠欣見面嗰日係下晝一點左右。當時佢啱啱放Lunch，我約咗佢響醫院附近一個小公園見面。

今次同小倩、阿唯、柳情甚至係中大Mandy做訪問唔同，以往嗰幾次，受害人都係講述番好多年前嘅事，而今次翠欣俾昭煌騙財騙色只係啱啱發生，甚至響我哋見面嗰刻，佢響電話另一邊仲係同緊昭煌糾纏不清緊。

「仆街仔，你真係當咗我做《東張西望》。」

「你...話咩話？」

「冇......冇嘢。」

企響我面前嘅，係一個150cm左右，身材凹凸有致、個樣斯斯文文、帶少少baby fat嘅護士妹妹。望住呢個妹豬，我實在好難想像佢會響討論區周圍發癲咬人、俾網民恥笑咗SP、做雞嘅黐線婆。如果俾討論區班友知道翠欣嘅真身，恐怕一個二個立即改口，排隊申請做佢SP就真！

雖然成功約咗翠欣出嚟，但除咗剛才所講嘅幾隻字之外，佢全程就係坐響度粒聲唔出。就算我俾套劇佢聽，又或者係問佢有關昭煌嘅事，翠欣都只係一直面無表情咁望住遠處，完全唔知佢諗緊乜。

我自問唔係一個有耐性嘅人，如果佢好坦白咁同我講佢冇興趣接受訪問，我當然唔會強人所難。反正已經寫完小倩嘅故事，就算響呢度停筆，我都叫做對件事有曬交代。

但，唔知點解，響我見到翠欣之後，我就產生咗一種唔可以就咁走咗去嘅感覺。雖然翠欣冇講過一句說話，但我察覺到佢一直留意緊我，即使係佢冇俾任何反應，但佢對耳、佢嘅注意力，其實一直都冇離開過我身上。

我突然諗起波利曾經講過嘅一句說話。

「一個女仔，無論係張牙舞爪，又或者係封閉自己嘅內心，其實都係爲咗保護自己，唔想再受到傷害啫。」

當日，波利講呢番說話，係因爲阿嵐突然響麥當勞黑我面、鬧我。

而今日，響我面前嘅翠欣，何嘗唔係做緊同樣嘅事？

由於同小倩、阿唯、柳情佢哋做訪問太過順利，我忘記咗，我只係一個三唔識七嘅局外人，仲要響度不斷問佢哋最唔想重提、最血淋淋嘅回憶。

「我，都試過俾中意嘅人出賣、試過戴綠帽，知道俾最愛嘅人出賣嘅滋味。」

接住落嚟嘅一個鐘頭，我冇再問過翠欣任何問題，反而將發生過響我身上嘅事，向佢講曬出嚟。期間，翠欣冇講過任何嘢，只係靜靜咁聽我講。雖然佢對眼始終冇落過響我身上，但我知道佢好用心咁聽曬我所有嘅說話。

然後，翠欣嘅電話突然響起上嚟，醫院嘅Lunch Time完啦，結果佢同我都冇食過任何嘢，只係響公園坐咗一個鐘。

「唔好意思，我夠鐘返去做嘢啦。」

「明白。今日阻咗你咁耐，唔好意思。」

翠欣聽到我咁講，起身拍一拍身上嘅護士制服，準備離開，但臨走前，佢突然轉過頭，細細聲咁留低咗一句，「下次見，諾斯。」

差唔多追晒廣播劇
好有熱誠
想知廣播劇有幾成係真？

感激感激，套廣播劇合共12集，你已經追曬？
我懷疑全香港除咗我哋製作團隊之外，應該唔會多過50人聽過個劇

個劇，有好多嘢原則上係按照番現實發生嘅
但好多細節都修改過，有d係因爲照顧受害人嘅感受
有d係因爲阿仁同其他人俾嘅指示
d係因爲件事有太多版本
整理資料時候察覺到如果要聽衆響短時間內聽得明來龍去脈就唯有修改
當然，亦有d係作爲編劇嘅我，覺得就咁寫出嚟劇情太無聊而改啦　

整理好方便大家聽個廣播劇：


《是咁的廣播劇－四年一度》（第１～６集）
https://soundcloud.com/noxfiction/sets/4year-playlist01

《是咁的廣播劇－四年一度》（第７～１２集）
https://soundcloud.com/noxfiction2/sets/4year-playlist02

－－－－－－－－－－－－－－－－－－－－－－－－
有關主題曲方面，個故入面會有講點解我哋會用《親朋勿友》，呢件事亦係導致當年個劇製作好曬之後一直塵封響我電腦入面整整８年嘅主要原因之一。我都知而家就咁用呢首歌好九唔搭八，非常抱歉，請大家多多包涵。

老實講，響聽到翠欣嘅說話之前，我一直有種柒到想搵窿捐嘅感覺。向一個俾人騙財騙色嘅女仔講自己綠帽嘅經歷，究竟係想人哋同情自己，抑或係想博對方認同？

翠欣走咗之後，我一個人繼續響公園坐咗好耐。

呢個女仔同我之前接觸嘅受害者好唔同，佢整個人散發出嚟嘅氣氛，有種表面好平淡，但你feel到佢精神繃緊到就快要斷嘅感覺。我懷疑自己係受咗佢影響，所以將一直收響心入面最失敗嘅事講咗出嚟。

而就響我思考緊呢件事嘅時候，波利突然打電話俾我。

「諾斯，阿仁話想你試試潛入昭煌個私人群組。」

「吓？我收錢寫廣播劇咋，唔包做臥底㗎喎！」

「阿仁話，個劇講完小倩單嘢之後，就直入最近非飛人件事喎。」

根據阿仁所講，昭煌今次以「非飛人」嘅身份極速上位嘅原因，除咗因爲睇《北上一回》送閃卡之外，更重要嘅係，今次有人響背後幫手推佢本小說上位，而呢個人響講故台嘅名叫 ——「玫瑰』。

「玫瑰」，真名楊國海，據聞呢條友以前用網名「藍毛毛」響討論區搞衆籌、搞免費雜誌，但因爲黑箱作業、私下袋咗ｄ繕稿費，再加上被人發現佢根本冇申請書刊註冊而潛水改名「玫瑰」，以女會員身份響講故台連載《某日，我去咗哭喪》。

「即係話，佢同昭煌都係俾人踢爆咗，換名再響講故台搵食嘅啦。」

「玫瑰一直想拉攏更多知名嘅講故台作家，遊說佢哋合作出實體書，而昭煌個閃卡群組就有曬佢想識嘅人。」

聽到波利咁講，我終於明白究竟發生緊咩事。

「講故台出咗《莞城森林》、《新界小巴》、《踎監世界》之後，個個都想食住條水，玫瑰九成係搵到個『有興趣』嘅老細，所以黐埋昭煌度啦。」

咚叮——

我部電話突然響咗一聲，係一個WhatsApp信息通知我被邀請加入某個WhatsApp群組。

「....昭煌個群組入面有內應？」我對阿仁嘅神通廣大實在感到有ｄ驚訝。

「阿仁吩咐落，叫你入到群組之後唔好亂講嘢，淨係留意昭煌同其他人講乜就得啦。你要做嘅係將啱用嘅嘢擺入個劇，其他嘢你乜都唔好理。」

即係，我係比阿仁派出去嘅間諜藏得更深嘅臥底.....

爲咗一個騙子竟然籌備咁多嘢，嗰刻我再次認識到，現實中嘅阿仁無論係執着同城府，都遠超廣播劇入面嘅佢。

追晒啊。我自己未聽過廣播劇，第一次聽覺得幾有趣，加上高登背景都幾易代入。前期出場人物多同故事情節上，我諗做過唔少改動令觀眾聽得明，而我都覺得幾易入口，角色把聲好聽，配音同材料上幫助好多。

我覺得前期故事係比較有趣，純粹就廣播劇而言，中期由有啲覺得主線模糊，加上小倩人設好似突然變咗樣咁（可能基於要跟現實？），加上我諗可能你哋主旨都係圍繞揭發事件，同埋跟返現實事件，而現實好多時都未必咁戲劇性，所以變相聽到中後期時，劇情比前期稍顯薄弱。

多數讀者/聽眾，一係想追劇情，一係鍾意角色人物，想睇佢哋下場。而我本身預期仁會同其他女主有啲互動，但好似都無咗，變咗有啲為咗睇飛飛人下場而追咁。但總體覺得係有趣，佩服你哋嘅熱誠同努力。應該用咗唔少時間去做呢件事。想問多句角色係現實人物配返？

「其實你一開始嗰陣見阿仁要大家簽NDA（保密協議）就知道佢對件事幾咁認真同執着啦。」波利講到有少少理所當然，但我始終唔明，點解阿仁要傾注咁多精力去對付林昭煌，「以我所知，自從阿仁知道非飛人就係昭煌之後，佢就一路諗辦法對付佢㗎啦。」

我以爲「下半世乜都唔做，淨係招呼你一個」只係電影入面嘅金句，但呢刻聽到波利咁講，我忽然覺得阿仁條友真係有可能會癲到咁做。

「咁你又唔好話佢癲，起碼到目前爲止，佢都冇點過一條黑路俾我哋行啦。」估唔到，波利到咗最後都係幫住阿仁講好說話。

「其實都冇咩咁大不了嘅，而家又唔係做咩犯法嘢，頂多咪俾昭煌知道咗，然後俾佢踢出群組囉....」我嘆咗一口氣，我呢ｄ寫故都冇人睇嘅二打六，洗驚佢搞我咩，大不了咪學佢換個account又繼續響討論區出po囉。

諗深一層，或者，呢個就係阿仁會搵我幫手嘅原因。

做臥底呢樣嘢，睇戲時候就覺得好型，但原來現實中做臥底係件勁辛苦、勁攰嘅事。因爲仲有幾日又要入錄音室，我幾乎要廿四消失黐實個群組，一見到有咩啱洗嘅料就立即寫入劇本，仲要搵機會上水，講一兩句無關痛癢嘅說話，刷吓存在感。

「玫瑰，非飛人本書幾時出呀，你哋傾掂咗，我哋就排隊響後面跟㗎啦。」

「快㗎啦，印刷嗰邊已經傾好曬，準備書展嗰陣出書。」

「勁期待，到時去現場搵大佬簽名。」

「超，講呢ｄ。」

之前同其他人做訪問嘅時候，我已經聽唔少昭煌嘅嘢，好清楚條友最憎伸手黨。群組入面有幾個齋睇唔出聲嘅，唔夠兩日就已經俾佢踢咗，所以我就專挑佢最中意聽，但聽完當人放屁嘅說話嚟講。我相信，直到今日，佢都估唔到呢條垃圾咁嘅魚毛，竟然會一路響度做筆記。

我留響群組嘅日子唔係好耐，但響嗰段日子，只要電話一響，我就立即要擺低手上面做緊嘅嘢，睇吓昭煌同其他作者傾緊乜。日頭返工俾老細話就一定㗎啦，最慘係夜晚返到屋企都要繼續𥄫實，晚晚睇佢哋吹水吹到三更半夜，搞到自己唔夠瞓。

你可能會話，洗乜咁做呀，隔一段時間碌番上去就乜都睇曬啦。

啱，你講得好啱，不過你識咁諗，玫瑰同昭煌都識。昭煌呢個群組有個習慣，就係好中意突然洗板，尤其係放女讀者閃卡或者係傾有關叫雞食女呢ｄ話題嘅時候，佢哋會連話題都未講完就突然洗太平地，有時候連圖都未cap d嘢就已經清咗，事後就算你點哀求，群組入面嘅人都會好有默契咁叫你返印度食蕉。

多謝你捧場！

的確，後期嘅劇情係因爲要就住翠欣，加上好多嘢當時係Live緊，日日都唔知聽日會點，個劇本近乎飛紙仔寫出嚟，次次都係寫到要上去錄音室，最後嗰分鐘先交稿。阿仁同其他女主嘅互動方面，我寫得都幾尷尬，因爲阿仁條友對昭煌同其他人嘅嘢就大大聲乜都講，但一講到佢自己就收收埋埋。就算我想落筆，好多嘢由發生到寫稿幾乎係同一日發生，我根本消化唔嚟。

不過而家睇番，有ｄ嘢真係巧合得好恐怖。譬如寫劇本、甚至錄音嗰陣，我哋根本冇預計到阿仁最後真係要坐監。（不過唔係爲咗昭煌單嘢）

不過講番轉頭，昭煌呢個群組又唔淨係睇閃卡嘅。

響昭煌嘅作者群入面，我見盡唔少熱門作者嘅真面目。大家講嘢唔洗就住就住，笑住屌住講好多八卦嘢之外，亦會講好多自己嘅睇法。譬如，玫瑰就曾經響群組入面坦言自己就係搞雜誌衆籌嘅藍毛毛，仲成日同大家講佢同出版界ｄ猛人好熟。而另一個叫長日嘅作者，佢就最中意分析點樣可以令自己嘅小說突圍而出，又同大家講解昭煌嘅上位祕訣。

而最有趣嘅係，由始至終都冇人提過點樣提升文筆、寫作技巧。

「總之睇還睇，你呢ｄ諗法就自己收番埋啦。」阿仁響電話入面不斷提醒我，講呢ｄ咁正路嘅嘢就只會令我響群組入面顯得格格不入。

「得啦，你俾我瞓多陣先再講啦。」我已經攰到想收線。

「仲有呀，你呢排成日響筆言個故《降妖使》入面留言，條友都唔係作者群嘅人，好心你就唔好浪費時間啦。」

「你而家係咪連我睇咩故都要過問？」

「我擔心你啫。」

「筆言條友係日更狂人嚟，佢唔洗用昭煌同玫瑰嗰ｄ手段都可以慢慢累積讀者，同佢傾多幾句，我覺得仲充實過睇住個作者群囉！」

做咗兩個禮拜臥底，我已經攰到腳步浮浮、個人搖搖欲墜，但阿仁條友就淨係顧住佢嘅「狙擊昭煌」計劃。坦白講，你話我小器都唔緊要，嗰刻我的確係有少少唔高興。因爲，呢次嘅臥底行動令我終於明白到，阿仁搵我嘅原因，由始至終都唔係因爲我嘅寫作能力，而係佢需要一個出咗事都唔會有問題嘅工具人。

而就響我準備同佢講清楚我唔想再做臥底嘅時候，公司就突然打嚟，話公司個客想改早幾日睇presentation.....

今次，仆街了。

係喎，寫咗咁耐故，我一直都未同大家講我正職係做咩嘅添。

其實小弟只係廣告公司入面嘅一名職員仔，平時做嘅嘢同寫作唯一共通之處，就係日日要坐響電腦面前寫字。

「請問，個客想改星期幾睇Presentation？」我嘅語氣平淡到好似響茶樓問人開咩茶咁。

唔知從咩時候開始，ｄ客越係無理取鬧，我嘅感覺就越抽離，心入面不期然會聽到一把聲音問我，「咁你係咪唔做丫？」

做，我梗做啦，唔做，邊有錢交租食飯？

叮咚——

就響老細同我講個客後日要飛日本，月底先返嘅時候，我瞄到昭煌嘅群組彈咗句最新嘅留言。

「條女啱啱出糧，今晚出去食飯，大家有咩好提議？」

仆你個街，我今晚要OT通頂趕Presentation，你個騙子今晚就出去食飯再同條女搞嘢。

咁嘅世界，你話公平咩？

老細收線之後，我拿臨打俾阿仁，同佢講公司有嘢要做，問佢錄音嗰邊可唔可以改期。點知阿仁話雷哥嗰邊已經俾曬錢，排好檔期俾我哋唔去都照收錢.....

咁即係要我硬食啦。

我拖住疲乏嘅身軀，起身着返衫，今晚都係要返公司通頂㗎啦。

夜晚九點幾，我終於返到公司，擺低ｄ嘢開着部電腦。漫漫長夜，估唔到竟然係要靠昭煌同班作者做伴。

呢晚，昭煌唔知係飲大咗，突然好鬼有興致響講故台大發偉論。

「老老實實，我都講過好多次，我唔係作家，我只係一個講故佬嚟咋。唔好同我講乜撚嘢文筆，我寫嘢就係要迎合讀者口味，你哋要甜，我咪加甜囉，大家Happy嘛。」

「大佬好嘢！支持繼續加甜！」

「加甜唔係問題，不過有ｄ仆街乜撚嘢都老奉咁呢！就算你話食得鹹魚抵得渴，我都係咁講㗎啦，你要我滿足你，咁你跟我規矩玩囉。我係要讚、要留言、要閃卡呀，有咩問題先？」

「非飛人你條仆街，又響度叫人俾閃卡！」

「收皮啦，乞兒，呢度唔歡迎你呀，大佬唔洗理佢。」

「多謝各位嘅支持，大家知我份人最睇唔過眼嗰ｄ乜都攤大手問人攞又乜都唔付出嘅人。點解我哋講故台嘅作者寫嘢出嚟娛樂大家，仲要受嗰小撮人嘅氣先！佢哋嘅時間就係時間，我哋嘅時間就唔係嘢呀？」

「大佬講得好呀！死乞兒躝啦！

「唔中意嘅咪過主囉！」

「你哋班人，而家講緊條友問人攞閃卡——」

「收皮啦！！」

昭煌呢晚嘅說話又一次贏得一片掌聲，令我再次感受到小倩話昭煌嘅拿手好戲係煽動同偷換概念究竟係咩一回事。可惜，佩服還佩服，工作始終都係要做，個晚我疊埋心水諗住一條友食住花生通頂，點知到咗凌晨十二點幾，我突然收到一個短信。

「諾斯，你而家響邊呀？」

發信息俾我嘅，正係我一直迴避緊嘅阿嵐。

阿嵐嘅短信令我以爲自己眼花，自從麥當勞嗰晚之後，我已經做好出曬面避開佢，開口講嘢除咗打招呼就係傾個劇嘅事，儘量客客氣氣唔好刺激到佢就算。一個咁樣嘅人，點解會三更半夜突然搵我？

「我而家仲響公司，今晚要通頂開工。」我壓抑住自己嘅好奇心，諗住呢句說話已經夠打發走佢，點知.....

「咁就好啦，你介唔介意俾我上你公司過一晚夜？」

吓！？

好老實，阿嵐身材唔錯，長頭髮戴眼鏡（昭煌食得嘅女，好似都係呢種女仔），斯斯文文但眼角帶住少少嫵媚嘅感覺，相信正常男人都唔會捨得拒絕佢。只不過呢個女人隨時突然跳掣，免得過我真係唔想同佢太多交集。

「我錯過咗最後一班車返屋企，你唔會咁小器要我一個女仔響街等天光掛？」

紳士風度我唔係冇，只不過今時今日嘅香港，就算唔搭的士都仲有紅Van同埋通宵巴士，根本唔會話返唔到屋企喎.....

「我唔會打擾你嘅工作㗎，我...只係想搵個地方靜吓....」

阿嵐響電話入面嘅語氣同平時好唔同，我下意識覺得係有ｄ嘢發生咗。再望吓個鐘，就嚟凌晨一點，我嘆咗一口氣，終於講咗公司地址俾佢知。

有人話，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都係衰鹹濕，但我同你講，「風度」比鹹濕更加攞命，可以殺人於無影無形。

凌晨一點幾，阿嵐嚟到公司，第一時間就踢咗對鞋埋一邊，坐咗響梳化。

「你唔洗理我㗎，我天光就會走。」

阿嵐呢晚着得好隨意，雖然唔係一身落pub嘅戰鬥格，但一件連身長裙再加一對黑絲，雙眼帶住幾分醉意嘅佢，好肯定係同人飲完嘢嚟。

寫到一半，突發有事出一出去，轉頭繼續　

老實講，我係一個正常嘅男人，三更半夜同一個一身酒氣、着住黑絲、領口打開隱約見到少少乳溝嘅女人共處一室，點可能會冇諗法？尤其當我聞到阿嵐身上穿嚟淡淡嘅香水味，嗅覺被刺激到嗰瞬間，我真係差ｄ忘記咗呢個女人隨時都可以突然跳掣。

阿嵐毫無防備咁坐響梳化篤電話，黑絲包住嘅大腿啱啱好對正我張檯。之前阿仁成日同我講，叫我唔好向阿嵐提起佢同昭煌嘅事，但呢一刻，我腦入面嘅幻想不斷湧上嚟，究竟阿嵐同昭煌獨處嘅時候係點嘅呢？

望住阿嵐飽滿嘅嘴唇，我不期然諗起柳情講過佢同昭煌做愛嘅細節，個腦全部都係阿嵐低頭含住巨龍嘅畫面。只不過響吞吐之間，故事嘅主角已經由昭煌變咗我自己。

一時間，響我平日返工嘅辦公室入面，就好似AV劇情咁上演住一幕幕熾熱嘅戲碼，就連現實同幻想嘅界線都開始有ｄ模糊 —— 直到，我忽然發現阿嵐真係企咗響我隔離。

「你瞓着咗呀？我嗌咗你幾聲都冇反應嘅。」

「我....可能太攰啫.....」

「我想問你，廁所響邊呀？」

阿嵐嘅語氣冷冰冰，同求我俾佢上嚟公司過夜嗰陣嘅態度判若兩人。好明顯，佢就係嗰ｄ求人時候好聲好氣，一旦得手就故態復萌嘅人。

之前篤電話嗰陣明明仲笑得好開心，而家對住我就立即變臉。咁嘅態度，乜嘢幻想都立即煙消雲散啦。

望望牆上嘅鐘，離開見客得番七個鐘頭，我深深吸一口氣，都係時候洗個面清醒下，返嚟再集中精神搞掂瞓PowerPoint算啦。但我估唔到，就係決定帶阿嵐去廁所呢件事，最後竟然搞到我同阿仁嘈咗一獲！

我同阿嵐離開公司行去廁所，沿途雖然唔及雷哥錄音室外面咁陰森，但腳步聲響走廊迴響嘅聲音依然令人覺得心寒。我諗住轉過頭講吓笑舒緩氣氛啦，點知發現阿嵐刻意同我保持距離，個樣好似驚我多過驚鬼咁款。我心諗，你咁驚我嘅就咪上嚟我公司過夜啦....

最後行到去廁所，唔知係咪太想避開我嘅關係，結果佢連門口都錯過埋。我見佢行到過咗龍，下意識想拉一拉佢，點知遞起隻手時候唔小心掂到佢條腰，佢當場大叫咗一聲，嚇到我立即退後幾步。

下一秒，阿嵐粒聲唔出咁衝咗入廁所，我就連解釋嘅機會都冇。我原本打算企響廁所外面等佢出嚟同佢道歉，點知佢一出嚟就急急腳衝落樓下，我諗起佢響麥當勞跳掣個樣，一時間都唔知好唔好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