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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
2024-05-06 09:20:28
第二百四十章 - 破廟惡戰(2)
菁兒語調堅定不移,說話時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謝英卓,連看都沒有看韓非一眼。後者哪能想象到短短半年菁兒會脫胎換骨至此,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他楞在原地半晌,心裏雖仍十分擔憂,但菁兒已能獨當一面,加上自己確實幫不上忙,徒留在次也只會拖累對方,於是他狠狠咬了咬牙,回頭攙扶眾人登上馬車離去。
謝英卓一邊冷笑,絲毫沒有阻攔眾人的意思,彷彿在他眼裏這些天水軍殘黨絲毫不重要。可當馬車開始起行時,他卻忽然獰笑一聲,然後戟指上天使出天雷訣,一道驚雷猛然朝著馬車劈去。菁兒猝不及防,完全沒料到對方有此一著,罵道:「卑鄙!」可她要現在出招攔截紫電已晚了一步,眼見紫電快要劈中馬車,驀地裏馬車向旁一讓,堪堪避過了紫電的攻擊!
「嘖,狗屎運!!」
謝英卓眉頭稍皺,他不服氣地再次戟指上天,隨後又再使出八道天雷向馬車劈去。然而這次菁兒有了準備,見得天上亮起電光,立即畫筆在地上一拖,墨矢頓時激射而出攔截紫電。只可惜謝英卓不管修為與經驗都遠勝菁兒,紫電一來速度極快,二來角度也十分刁鑽古怪,菁兒竭盡全力攔截,仍有兩道截不下來。兩道電光一前一後把馬車夾在中間,眼見這次馬車避無可避,可奇怪的事情就在此刻發生。只見馬車先是一頓,隨後忽然轉向加速,不但在千鈞一髮之際從兩道紫電之間的隙縫竄了出來,速度更是絲毫不減,轉眼間已經遠去!!
這一下不止是謝英卓,就連菁兒也嘖嘖稱奇,她的畫咒馬車就算如何逼真,但馬匹終究不是真人,又是如何閃避天雷?可現在也沒空讓菁兒細想,她見謝英卓一臉老羞成怒,顯然沒料到自己的殺招被對方一而再再而三閃過。只見謝英卓氣得渾身發抖,惡毒的目光從馬車移到菁兒身上,只見他暴喝一聲,身上妖氣暴漲,右手掌心猛然噴出一股宛若濃霧的黑氣,然後他右手從下而上一抹,黑氣在臉上凝結成一具山海契約的面具!
冷峻的月色之下,菁兒只見此面具材質非鐵非石,色澤呈灰白色,形狀如同惡狼,從左額起有一抹若隱若現的紅斑延伸到右頰,至於那妖紅的雙眸也化成兩點燈火,緊緊盯著菁兒不放。
這是她首次單獨面對敵人,心裏不禁有點不安,但她很快調整呼吸鎮定下來,決定要先行搶攻。她從後背抽出另外一幅畫軸平平打開,順勢單膝跪下雙手結印,待手印結罷,畫紙綻放出絢麗奪目的色彩,然後一匹半身是人,半身是馬的怪物從中躍了出來,守在菁兒身前。
「嗯?這是……土螻?」
謝英卓側頭看了一會兒,認得眼前怪物,他自命也算是個高手,久聞畫咒術中的四神天地咒與四天王咒厲害,本以為菁兒面對自己會使出這兩招殺招,殊不知對方竟是召喚出崑崙山上隨處可見的土螻,顯然是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謝英卓怒火中燒。先是仰天狂笑,隨後眼神漸漸變得猙獰,厲聲喝道:「你竟用此低等妖獸與我交手!實是欺人太甚!」言罷右手戟指一點,紫電「嗤」的一聲疾向土螻射去!
可他卻沒有注意到,這個土螻渾身上下覆蓋著重明鳥的三色光芒。只見土螻看著紫電來勢,左手抬起盾牌,只聽「嗤」的一聲響,盾牌竟輕而易舉將謝英卓的電光擋下!
「!?」
謝英卓還沒來得及驚訝,只見土螻四蹄翻飛,以迅雷之勢直衝上前,右手長槍對準他心窩猛戳過去。謝英卓微吃一驚,慌忙地側身避開,殊不知這土螻反應極快,長槍一戳不中立即橫掃,槍尖眨眼間已劃到謝英卓面門!
「嘖!」
土螻這下雖是出其不意,但謝英卓也反應神速,他上身後拗,一招鐵板橋堪堪避開這招。可就在此刻,他耳邊忽然傳來一陣鳥類拍翅聲,謝英卓心感奇怪,側頭望去,面具下頓時露出愕然神情。只因為數二十的欽原不知何時飛到他的頭頂,趁著他還沒起來的空檔,齊齊挺直尾部尖刺,身子如陀螺旋轉,向著謝英卓疾攻過去!
這下謝英卓終於避無可避,眼見為首的欽原一針刺中他面門,謝英卓驀地化成一團黑霧,欽原大軍頓時刺了個空。
「這是……?」
眼見必中的一招落空,菁兒也面露驚訝,但見黑霧飄開數丈,隨後「滋滋滋」聲響,黑霧再次合聚變回謝英卓。謝英卓使出妖雷訣電劍,雙手翻飛耍起劍花,眨眼間刺出了數十劍,將欽原全部擊潰。
這過程實在來得太快,待土螻回過身來在此挺起長槍時,所有欽原已經潰散。土螻對準謝英卓胸腹刺去,後者不閃不避,當長槍貫穿他的身子時再次化成黑霧,然後故技重施以霧氣之姿飄到土螻身後變回原形。
「刷!!!」
隨著電光閃爍,土螻定在原地,隨後身首分離,與欽原大軍一樣化回墨水灑落地上。
多言
2024-05-08 00:36:05
加油
東南
2024-05-08 08:02:54
第二百四十一章 - 苦戰狼鬼(1)
二人這一輪短兵相接,看上去雖以菁兒所有畫咒落敗告終,實際上卻是謝英卓錯判對方實力,以致自己神通過早暴露人前,這一陣反倒是謝英卓輸了。自己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子逼得使出真功夫,謝英卓怒不可遏,如鬼火的雙眸更是多了幾分殺意。其實單以修為與交手經驗而言,菁兒拍馬也追不上謝英卓,可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謝英卓正是不了解畫咒術,才被對方佔得先機。
畫咒術以畫御咒,咒術強弱除了術者自身法力以外,更重要的是畫的本質。菁兒備戰之時,不曾想過繪畫四神天地咒或是四大天王咒,可畫出來的畫咒卻總像是缺少了什麼,以至使用起來威力不如預期。菁兒苦思冥想不果,於是求教師尊,慕容伯樂卻語重深長地道:「你可知道為何容蓉只有八重天修為,可她卻能對陣山海契約時絲毫不落下風,更在生擒臾區一役貢獻莫大功勞?那就是因為她的畫咒並非一味追求力量,她的畫咒,都是自己最熟悉的,自己印象最深刻的,自己最難忘的。所以她才能完美操控畫咒,那是因為這些畫並非只是她的『作品』,更是她的……」
「『心』。」
慕容伯樂此話如同當頭棒喝,菁兒終於明白過來,所以她不再追求繪畫四神四王,反倒潛心思索有什麼是自己最印象深刻的,最熟悉的,最能代表自己的「心」……
她想起了南冉。
想起了與南冉共度患難的每一段時光。
想起了她這段旅途的起點 - 崑崙結界。
所以,她畫了土螻與欽原。
土螻與欽原在崑崙結界裏追殺菁兒等人,那份恐懼今日仍記憶猶新,果不其然,菁兒對這兩隻妖獸刻畫至刻,加上她畫技這幾個月來進步神速,而且有重明鳥法力加持,所畫出來的土螻與欽原甚至比本尊還要厲害,才能殺了謝英卓一個措手不及。
而剛才謝英卓暴露神通,重明鳥立即看穿他體內神獸身份,趁著二人再度對峙之際提醒菁兒道:「菁兒,此人體內神獸名為『狼鬼』。其生於丘墓,擅長纏鬥,以前在人間作惡,人以箭矢擊之,它都能化為陰風逃脫,唯獨只有以鞋履投擲,才能擊中它。」
「陰風嗎?看來就是那團黑霧……」
「是的,所以土螻與欽原的攻擊才會打不中。」
「可為何只有鞋履才能擊中他?若是只有鞋履的話……又如何能夠傷敵?」
「這……」重明鳥一陣語塞,她腦袋可不必菁兒好得哪裏去,而且性子暴躁,一想不到就開始著急,一著急就罵菁兒道:「你自己不懂動動腦袋嗎?盡在問我幹啥!?」
菁兒性格和善,又習慣了重明鳥的態度,對它的脾氣也沒有在意,真的閉嘴不言默默思索。可她經驗終究太少,又不像南冉熟知各種神獸特質,想了好一陣子也沒想到什麼良策。另一邊廂謝英卓也對眼前的小姑娘收起輕視之心,他雖行事魯莽,卻非有勇無謀,如今冷靜下來心道:
「今日既已暴露行蹤,絕不能放她回去。師父只要臾區畫軸,換而言之這丫頭是生是死也不打緊,既然如此,我也不要再留手,全力將其擊斃,先取走畫軸,再把那幫亂黨全部殺光。而且要速戰速決,否則讓瓊華派的人察覺,那就真替師父添亂了。」
一念及此,謝英卓決定使出全力,他雙掌合十默念咒語,然後兩手一揮,使出妖雷訣。聽得「轟隆」一聲雷鳴,以他為中心的一丈之內立即流溢出無數電光,電流縱橫交錯,然後扭結在他雙掌,形成兩柄電劍。謝英卓暴喝一聲,雙腿一蹬,整個人化成一抹紫光向著菁兒疾攻過去。
菁兒此刻雖仍未想出對策,但見謝英卓猛撲而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她先是向後一掠,堪堪避開對方的撲擊,但謝英卓正全力以赴,見菁兒身子仍在半空,立即雙腿一蹬又再攻來。眼見菁兒避無可避,她心生一計,立即打開手中畫軸,傾盡全力將重明鳥法力灌注其中,心裏默念道:「只能靠你了……」
只見一道藍光從畫紙中沖天而起,把黑夜照耀得亮如白晝,光芒將菁兒籠罩在內,同時現場掀起一陣猛烈無比的颶風,這颶風之強竟把謝英卓也吹到一旁,他怒哼一聲立即變招,妖雷訣電劍頃刻間變成了鬥雷訣電球!
「喝!!!」
謝英卓將全身法力灌注電球之中,使其逆風朝菁兒猛攻過去,可就在電球快要擊中菁兒所在之處時,藍光倏忽「嗖」的一聲熄滅,本應置身其中的菁兒也一併消失無蹤!!
「轟!!!」
電球轟在空地,激起一陣揚塵。謝英卓屏息靜氣往四周望去,待塵埃四散,他見菁兒被一高大漢子橫抱落在遠處,謝英卓立即側頭望去,這漢子渾身上下散發著三色光芒,顯然是菁兒召喚出來的畫咒。謝英卓目光移到漢子臉上,瞳孔迅速收縮,心中一陣凜然,只因這畫咒男子臉上赫然戴著一具獨角馬面具,竟是當日奪取了龍波兒身軀的䑏疏!
回想當日南冉等人身陷崑崙結界,陸吾結界神通能吸取山海神獸法力,南冉波兒不能使出山海契約,所以才在結界中陷入苦戰。最後眾人借著韓非盜來的「百里閻王」毒藥毒死陸吾,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結界逃脫出來。
逃出結界後,被陸吾吸掉的神獸法力湧回本體,䑏疏趁此良機奪取龍波兒的軀體。當時臞疏對南冉恨之入骨,立即重創對方,若非紫璃及時出現趕走臞疏,菁兒又迸發出重明鳥神通,南冉早就命喪崑崙了。
臞疏當日在崑崙山上迎風而立,渾身上下被蔚藍法力籠罩,臉上的面具皓白如雪,散發著乳白色的光芒,形象本是十分聖潔,卻是出手狠辣異常,菁兒對這件事刻骨銘心,也順便繪成了畫咒。
可惜的是䑏疏不同於土螻欽原,後者本尊只是普通妖獸,實力有限,菁兒以重明鳥法力使出的畫咒反是強過本體。但䑏疏則是不同,它身為九天最速神獸,論法力、論神通均不下重明鳥。而且臞疏最強之處便在於神通,偏偏菁兒對星晷神通認識不多,如今使出的畫咒䑏疏雖是迅速無比,卻是徒具其型,論實力與本尊相距甚遠。但縱然如此,畫咒䑏疏也算是菁兒殺手鐧之一,她本想留到討伐黃帝時才使用,可現在情勢危急,也容不得她留手了。
東南
2024-05-10 08:42:40
第二百四十一章 - 苦戰狼鬼(2)
臞疏橫抱菁兒,腳踏生風,在謝英卓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之中來回閃躲,表現得遊刃有餘。菁兒自知並非謝英卓對手,對方攻個不停,自己也難以還手,只能以臞疏不停閃避,先避其鋒。這畫咒臞疏比起本尊實力雖打了折扣,可單論身法而言仍是傲絕群雄,憑藉其電光火石般的速度,不管謝英卓如何變招,還是碰不到臞疏菁兒衣領分毫。
菁兒一直苦思克制狼鬼霧化的策略,但直到現在依舊茫無頭緒,她並非好戰之人,自己既想不到退敵良策,見謝英卓也打不著自己,心想不如就此撤離,回去將此事告知瓊華派諸位前輩還有三位師尊,等他們定奪。念及此處,菁兒心意已決,操縱畫咒臞疏奪路而出,朝著樹林方向疾奔離去。
「休想逃!」
謝英卓見狀放聲大叫,可他身法與臞疏相距太遠,眨眼間對方已然遠去。菁兒眼見立馬便能竄入樹林,驀地裏耳邊傳來「滋滋」聲響,一張紫色電網毫無先兆地出現在她面前,竟是紫霄神雷術中的地雷訣!!
菁兒駭然變色,她知若被電網捉住,那就情勢逆轉,自己再難脫身,可這電網來得太過突然,就算她慌忙操控臞疏轉向也已太晚。菁兒但覺渾身上下傳來蝕骨之痛,已像一隻盲頭蒼蠅般直墜電網之中。
「滋滋滋滋!!!!」
電網捉住菁兒後立即收起墜落地上,菁兒被紫電折磨得麻痹難耐,就如有千萬隻螞蟻同時嗤咬,痛得她嘶聲大叫。謝英卓則是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一臉壞笑道:「哼!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的騷主意麼?哼哼,略施小計,臭丫頭還不自投羅網,你死定了!!!」
原來謝英卓早就猜到她的意圖,在纏鬥途中悄悄佈下地雷訣,又故意露出空位請君入甕,此刻菁兒無法逃脫,他一邊仰天狂笑,一邊向她走去。見到謝英卓猙獰的臉孔越靠越近,菁兒心裏比肉體更為難受,既懊惱自己法力不高,又悔恨臨敵經驗不足,竟會中了敵人奸計。
謝英卓走到菁兒面前,見到畫咒臞疏已被擊潰化回墨水,他戲謔地瞪着對方,適才窩了一肚子氣,如今終於生擒敵人,謝英卓不停狠踹菁兒宣洩心中不快,他絲毫不會憐香惜玉,更邊踹邊吐口水,狠狠地罵道:「逃啊!不是很能逃麼?瞧你現在還怎樣逃!!」
也不知謝英卓踢了多少腳,只把菁兒踹得皮開肉綻,頭破血流。可菁兒沒有半分退縮,更沒有絲毫懼意,雙眸依然堅定不移地直視對方。菁兒如此倔強反讓謝英卓更加暴怒,高聲道:「留着無用,你這丫頭還是早點死吧!」言罷高舉右手,蓄起妖雷訣便要向對方致命一擊,倏忽身旁樹林傳來急促腳步聲響,一陣寒光閃爍,一人挺著長劍從林中躍出對著謝英卓掹刺過去,他不是別人,竟是韓非!
原來他終究放心不下菁兒,於是中途下了馬車再折返回來,剛巧便見到這一幕。韓非與菁兒青梅竹馬,自浩城之劫起二人風雨同舟,韓非一直捨身保護對方,如今也是如此。見到菁兒勢危,韓非不假思索便向謝英卓撲去,可他與謝英卓功力實在相距太遠,後者從容讓開,他立時撲了個空,韓非正欲再攻,左腿卻傳來一陣劇痛,原來謝英卓一腳踢在他脛骨上,韓非腿骨應聲折斷。
可此刻的韓非已激發起狠性,腳骨雖斷卻不倒下,反而繼續挺起長劍繼續搶攻。謝英卓冷笑道:「拼命有用麼?」他看準長劍來勢伸出食中二指一夾,長劍立即斷成兩截,謝英卓再抬腿一踹,直接將韓非踹非數丈,重重摔倒在地。
「非哥哥!!」
只兩招之間,韓非肋骨腿骨均被踢斷,他意志力極為堅強,仍想爬起來再戰,只可惜力不從心,如何也無法站起。菁兒只看得心如刀割,自容蓉逝世,菁兒發誓要努力變強,成為同伴的護盾。強烈的意志讓她獨自陷入困境時尚可強撐,可現在見到韓非受到自己牽連而危在旦夕,偏偏自己此刻又無力扭轉乾坤,心中既是焦急又是內疚,情急之下眼角不自禁蓄滿了淚水。
謝英卓得意洋洋地仰天長笑,笑著對韓非道:「看你如此拼命,莫非這丫頭是你的姘頭?如此一來……嘿嘿,好!我且不殺你,讓你看著我如何將她殺死!!」言罷就向菁兒走去。韓非心急如焚,情急下只能將手中半截斷劍向謝英卓扔去,可惜謝英卓有霧化之術,斷劍穿胸而過直插落地,沒有造成任何損傷。見韓非菁兒二人面露懼色,謝英卓越加得意,他走到菁兒面前正欲動手,殊不知感到腦袋一重,身後傳來輕輕「啪」的一聲,竟是被什麼扔中!
「嗯……?」
謝英卓大感奇怪,轉身望去,發現擲中自己的竟是韓非的布鞋。剛巧他轉身時菁兒看見他背後的鞋印,她先是一愣。隨後腦中靈光一閃,思緒如百川匯海,雙眸立時閃出精光,大聲道:「對了!」
謝英卓立即回頭,只見菁兒雙掌合十清喝一聲,三色光芒在她後背結成一雙翅膀,「刷」的一聲割開電網,然後菁兒呼了口氣,兩手合攏伸出食中二指向前一點,背後翅膀用力一拍,數之不盡的彩色羽毛如箭雨般向著謝英卓疾攻而去!
東南
2024-05-13 08:45:34
第二百四十一章 - 苦戰狼鬼(3)
只是謝英卓身負霧化神通,彩色羽毛來勢雖快,卻全部穿透而過,沒有一根對他造成傷害。謝英卓冷笑道:「如何?這就是你的垂死掙扎………嗯?」話到一半他立即察覺不妥,只因剛剛攻向自己的羽毛並沒消散,卻是聚在自己身後慢慢織成了一面護壁。眨眼之間,菁兒發出彩羽已將謝英卓團團圍在中間,頃刻間彩羽層層疊疊織成了四幢光牆。
謝英卓抬頭望去,見到彩羽正準備把他頭頂的空間也封上,當即失笑道:「嘖嘖嘖,還以為你能有什麼妙計,竟然是想困住我然後逃跑?這也太過天真了吧?告訴你,護壁強弱取決於施術者法力,論法力,你又如何是我敵手?」
一邊說著,謝英卓提起手中電劍怒劈護壁,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他大感驚愕。
只因劈中護壁的一剎那,護壁竟反彈出極大的抗力,這力道之強竟直接把謝英卓推得往後疾飛,直到後背重重撞在身後的護壁才停了下來。這下把他驚得駭然變色,定睛一看,剛才那招他好歹用了六七分力氣,可護壁卻是完整無損,竟是連一道口子也沒留下!!
這些謝英卓終於面露驚愕,菁兒則是如釋重負般呼了口氣,她走過去扶起韓非,扭過頭來對謝英卓緩緩說道:「護壁強弱,確實與施術者法力息息相關。可不巧的是,此非普通護壁,而是我重明鳥之神通 – 神盾。」
謝英卓極為自負,雖被對方嚇了一跳,但仍是自信滿滿,冷笑道:「就算這是你的神通,以你我法力的相距,我就不信傾盡全力也打它不穿。」
「你也說得有理,那就要看看是你打破護壁快,還是我們走得更快。」菁兒的回應不溫不火,彷彿胸有成竹,知道謝英卓一定打不破護壁似的。她說完後立即取出畫筆,直接在腳下泥地開始作畫。
謝英卓斷定對方是要召喚墨鶴一類畫咒,想到若被對方成功逃跑,那可是不得了,他嘴上輕佻,但從不敢壞了南宮暘的大事,於是立即將法力催至頂峰,紫電立即在雙手之中啪啦啪啦作響不停,但見光芒閃爍之下,他雙手各握一柄電劍,隨後暴喝一聲,揮舞電劍向護壁劈去。
謝英卓這下傾盡全力,又聽得「轟!」的一聲巨響,他再次被護壁反彈而來的巨力震得往後摔倒,由於這次用了全力,他更是重重摔在泥地上,弄得蓬頭垢面。待他重新站起,發現眼前護壁已經穿了個大洞,謝英卓生怕菁兒施展神通補上缺口,立即縱身一躍,從缺口躍了出去。
可他雙腳才剛觸地,倏忽眼前晃過一抹黑影,勁風撲面而來,抬頭望去,只見有隻土螻四蹄翻飛對準自己猛衝而來,原來原來菁兒已經完成畫咒。謝英卓本以為菁兒利用畫咒逃離,見對方竟是追擊而來,心裏既是憤怒,又是暗嘲菁兒不知死活。他舉手一抬,紫電對準土螻攻去,可土螻舉起左臂利用盾牌擋開攻勢,謝英卓於是手上蓄起妖雷訣電劍迎面劈去,要將土螻連人帶盾擊潰。
眨眼之間土螻已衝到面前,擁有霧化神通的謝英卓有恃無恐,然而就在他手中紫電劈向對方的同時……
他胸膛竟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楚!!!
「!!?」
謝英卓清楚聽到自己的胸骨傳來「啪啦啪啦」的斷裂聲,只見土螻被他擊潰的同時,對方竟也結結實實擊中自己的胸口!
土螻體積巨大,又是出盡全力猛衝過來,這下衝撞力何止千百斤?只把謝英卓撞得鮮血狂噴,立即往後飛開數丈,「砰」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他狼狽地掙扎爬起,面具下的面容已從剛才的不可一世,變成了萬分錯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正當他腦中一片混亂之際,一把聲如黃鶯的女聲從前方傳來,說話之人正是菁兒。
「常言道毒蛇出沒之處七步必有解藥,狼鬼於丘陵吸取陰氣成長,然而歸根究底把它孕育出來的,卻是陵墓中的墓土。所以泥土正是霧化神通的剋星,鞋履之所以能夠擊中狼鬼,並非其他原因,只單純鞋底有泥土,我說得對吧?」
菁兒嘴上說著,手下不停,結完印後雙手往地上按去,三色光芒從地面綻放出來,一尊巨大的如來佛像拔地而起,豎立在二人之中。謝英卓立即後躍拉開距離,可他現在肋骨全斷,這麼一動牽動患處,登時痛得撕心裂肺。他暗罵自己輕敵,竟沒想到菁兒以土作畫用意竟是要打敗自己,才會被對方一招重創,可他才剛剛停下腳步,那如來佛像已居高臨下一掌向自己拍來,謝英卓咬緊牙關,一邊閃躲一邊使出紫霄神雷術迎敵。
可這如來佛像並不簡單,外圍被三色光芒重重包裹,正是菁兒對其施展出重明鳥的「神盾」神通,謝英卓法術修為雖遠遠勝於菁兒,但剛才打破神盾護壁時已經耗費不少功力,如今尚未恢復過來又被土螻重擊負傷,他要忍著肋骨斷裂之苦,既要出招進攻,同時要不停閃避佛像的追擊,不消一會已開始氣喘連連,就連動作也開始緩慢下來。
「!!!」
謝英卓腳下一陣踉蹌,險些摔倒,他慌忙抬起頭來,佛像已豎立眼前,半開半合的雙眸緊緊盯著自己,只把他瞪得心寒。佛像豎起一掌至於胸前,另外一掌夾帶勁風向他拍來,謝英卓眼見閃躲不了,把心一橫,決定攥起剩餘功力迎擊過去。
然而菁兒早早料到此着,她也在畫咒中傾盡全力。加上謝英卓受傷後氣勢大減,此消彼長之下,後者使出全力卻也只能擊破佛掌上的神盾護壁。佛掌從天而降的強大風力將謝英卓壓得動彈不得,然後 ……
「轟!!!!!!!」
巨響過後,揚塵四散。
如來半跪地上,右手重重壓著已昏死過去的謝英卓,隨後垂頭閉目,頃叟間佛像變成石山,壓著謝英卓的佛掌也變成千斤巨岩,只是這千斤巨岩並沒壓死著他,謝英卓就像是從巨岩中生出來般,完完整整鑲嵌在石中,如此一來,就算是他完好無傷,也再難從石中逃脫。
菁兒擊倒強敵,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此刻她精疲力竭,本想強撐精神帶著韓非離去,卻身子似被掏空,但覺腳下一浮,眼前一白,就此力竭昏倒過去。
11315315
2024-05-14 23:46:00
東南
2024-05-15 08:42:12
第二百四十二章 - 潛入天牢(1)
菁兒從昏迷中轉醒過來,映入眼簾是一片迷迷糊糊,只能隱約見到四處有昏暗的燈火,和為數不少的人影。接著,她耳邊傳來一個男子的叫喊:「噢!她醒來了!韓非!你快來看看!」接著四周七嘴八舌,更多模糊的人影圍了上來,過不多久,模糊的景象漸變清晰,菁兒終能看清四周環境。
只見這裏是一片郊外空地,自己背靠大樹坐在地上,前方不遠處有一篝火,正是火光的來源。菁兒顧目四盼,見圍著自己的都是相貌粗豪的漢子,有一人撐著拐杖一拐一拐來到自己面前,關切地問道:「菁兒,你好點了麼?」此人正是韓非。
見到對方,菁兒才放下心來,她稍一定神,認得眼前這些人全是天水軍餘黨,微一沉吟也想明白過來,看來是天水軍眾終究放心不下二人所以折返回來,然後將昏迷的自己救走。放眼望去,天水軍眾人看著自己的表情也與之前不同,他們初見自己時不免有輕視之意,但經過菁兒捨身相救後,這些粗豪漢子對她大為改觀,此刻眼眸中充滿了崇拜與感激。
「喂喂,別這樣包圍著菁兒姑娘,讓她透透氣。」
「拿水來,拿水來!」
「還有!今天打的那隻野豬,撕一條腿下來!菁兒姑娘應該餓了!」
眾人七嘴八舌都是關心菁兒的話語,她首次感受到這種江湖義氣,心裏暖暖的如浸泡在溫泉之中,眼前這些凶神惡煞也似乎沒有那麼可怕。她紅著臉頰乾咳兩聲,對著眾漢子拱了拱手,正兒八經地道:「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應份之事。各……各位叔叔伯伯好漢勿要太過……客氣,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咱們有緣再見……」她生硬地學著以前聽來的那些江湖漢子客套說話,但說得結結巴巴,詞不達意,說到一半菁兒也察覺不妥,越說越是細聲,表情也是羞澀難當,臉頰紅得發燙,眾漢子先是一愣,隨後哄然大笑,只覺眼前這個小姑娘可愛無比,韓非也是啼笑皆非,笑道:「菁兒你才不要客氣呢,各位哥哥都非常感激你,以後當是自己人便可。」
菁兒諾諾點頭,日前那個與韓非同行,被人稱呼作虎哥的壯漢笑道:「小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們沒齒難忘,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開口,我們雖是粗人,但無論是否力所能及,只要是小姑娘的事情,我們都義不容辭。」之前菁兒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韓非身上,如今才有空閒看這壯漢,只見他一頭蓬鬆亂髮,臉上長滿鬍渣,雖然長得不算雄偉,卻是豪氣干雲,甚有氣派。據眾人所言虎哥的御馬技術出神入化,剛才正是他操控馬車避開紫電,眾人才能在謝英卓的紫霄神雷下安然離去。
說起這個,菁兒立時想起謝英卓這難纏的對手,她雖以畫咒石山壓住對方,但誰知道謝英卓會不會有什麼方法掙脫。念及此處,菁兒立即緊張起來,虎哥察言觀色猜到她心中憂慮,便道:「菁兒妹妹大可放心,我們回來救你之時那人尚未醒來,如今我們已在百里外的開封外郊,就算他從石山逃了出來,也不易找到此處。」
「不……他能找到剛剛的破廟,應該是在我們身上……」
「追蹤符嘛,我已經找出來並且燒掉了。」
見到韓非的笑容,菁兒這才放下心來。隨後眾人開始談天說地,可菁兒發現眾人雖是說著閒話,目光卻不時飄向韓非,後者則是為難地望向菁兒,一副欲言又止。菁兒垂頭道:「諸位哥哥既把菁兒當成自己人,那也不用如此見外,有何吩咐儘管說出來便是。」
天水軍眾人相視一眼,過了一會虎哥才道:「菁兒妹妹,咱們是覺得你剛恢復過來,而且又怕你危險,所以才躊躇著說不說出來好。既然你這樣說,咱們也不客氣了。之前開封郊外數條村落,當中有不少百姓被官府以各種名目抓走,按理就算被他們安上什麼罪名,就算是殺頭的大罪也好,至少也會公告出來。
可奇怪的就在這裏了,城中皇榜既沒有任何公告,被抓走百姓的家眷也沒有收到任何通知,甚至自己家人被關在哪裏也是不得而知。那些村民自從被抓走後便音訊全無,下落不明,任家屬如何向官府打聽也是一問三不知,宛如人間蒸發了一樣……」
菁兒對梁國朝廷痛恨入骨,聽到此事與朝廷相關立即留上了神,立即皺眉道:「朝廷偷雞摸狗,難道又有什麼陰險毒計?」
虎哥搖了搖頭,續道:「詭計肯定是有,可為何要捉那麼多村民,我們如何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原因。而且官府行事詭秘,若非有咱們兄弟從他們的追捕中逃出,我們甚至不知村民失蹤與他們有所關聯。
而且昨日我跟韓非潛進大牢也沒發現,我們剛剛討論過一翻,覺得此事過於古怪,菁兒妹妹你本領高強,又認識瓊華派與慕容派的高手們,所以才想看看能否麻煩你報告給瓊華派的高手們,幫忙調查一下。」
菁兒從來未被人寄予厚望過,面對天水軍眾人誠懇熾熱的目光,腦袋一熱便立即答應下來。天水軍眾人大喜,紛紛說道:「菁兒姑娘,你趕快回去把此事告知瓊華與慕容家的前輩,請他們出手相助,那村民與咱們弟兄都有救了。」
菁兒沉思半晌後搖頭道:「師父還有瓊華派的叔叔伯伯都正在忙於結盟大事,我怕他們抽不出身來,而且剛剛追擊我的敵人也會想著半路攔截,如果我如今回去,可能會更危險。」天水軍眾神色一黯,他們並非不信任菁兒,只是對方初出茅廬,江湖經驗相對較少,恐怕解決不了這棘手的問題。
11315315
2024-05-17 00:24:12
東南
2024-05-17 08:46:59
第二百四十二章 - 潛入天牢(2)
就在眾人沉默之際,菁兒忽然想起關押著常先的皇宮天牢,她提出之後虎哥又道:「我們並非沒有想到這個地方,但一來甚不合理,試想想鄉村百姓何德何能被關押在皇宮天牢?再者皇宮內守衛森嚴,極難闖入,就算真是關在裏面,我們又如何進去救人?」
菁兒頷首思索半晌後道:「太后最近忙於處理結盟大事,一直身處盟軍營地,所以留在宮中的禁軍定必不多。既然其他地方茫無頭緒,明日我就進去天牢查查看吧。若那些村民真被關在裏面,我便順道救他們出來,只怕天牢裏面也沒有線索,那我們可就不知該往哪裏查了。」
皇宮天牢對許多人來說都是龍潭虎穴,可菁兒卻說的輕描淡寫,彷彿這個地方只是自家花園。天水軍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是她藝高人膽大,還是不知天高地厚。韓非見著這個向來需要人照顧的小妹妹如今獨當一面,深入敵穴也毫無懼色,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擔憂,不由得提醒道:「菁兒,就算少了大部份禁軍,皇宮仍是十步一崗,守衛極度森嚴,絕非普通牢房可比。我們要有周全計劃才可行動,否則你貿然進去,不止打草驚蛇,恐怕還難以脫身。」
菁兒尚且幼嫩,思慮不夠周全,聽到韓非的話後才發現自己把話說滿了,那張可人俏臉微微一窘,她前不久才跟隨紫璃風后去過皇宮,心中仍記得宮裏道路,順手取起一條樹枝就在地上畫了起來。她看著皇宮地圖,心裏忽發奇想:「對了,我手上有臾區畫軸,說不定稍加利用,就能夠騙過皇宮的守衛?大搖大擺走進天牢裏?」
她還沒想完,體內的重明鳥已嘖了兩聲,隨後罵道:「笨丫頭,你又不像南冉那臭小子撒謊不眨眼睛,要你騙人難比登天,還是潛入天牢更為容易!」
雖被重明鳥劈頭罵了一頓,菁兒卻沒有感到不喜,反而噗呲一笑,嫣然笑道:「謝謝重明鳥婆婆提醒。」
重明鳥先是一愣,隨後怒道:「我明明是在罵你,你要是生氣罵回來就是了,在陰陽怪氣謝我作甚?!」
菁兒奇道:「重明鳥婆婆為何常常覺得我會不喜歡你?我也知道自己笨,不像冉哥哥和璃姐姐能想出好主意。婆婆你那麼了解我,又願意出言提醒,菁兒開心著呢。」
重明鳥一時語塞,過了許久才訕訕應道:「老身才沒空了解你,恬不知恥,哼!!」接著又不再說話了。
菁兒與重明鳥的對答在精神世界裏發生,其他人只見到她垂下頭來,一言不發沉思。韓非雖不了解山海契約,但他對菁兒熟悉至極,對方一顰一笑都逃不出他的雙眼,見到菁兒的表情已知她苦思不果。剛巧他心中有一對策,便在菁兒面前打了一下響指,說道:「我有一計,大家看看如何?」隨後說出心中計策,眾人聽罷皆稱妙計,決定依照韓非計策行事。
翌日一早菁兒便即出發,由於韓非腿上有傷不便同行,便改由虎哥陪她同行。其他天水軍則各有各自準備。
途中虎哥找來一件農女服飾,菁兒捧著衣服怔怔發呆,虎哥見對方一臉好奇,主動笑著解釋道:「出外行動準備多一套衣服更換,萬一你在皇宮裏暴露身份被人認得,便可以找個角落換成這套衣服逃脫。這個方法雖然瞞不過一些老狐狸,但總能騙倒一些酒囊飯袋之輩。」
菁兒諾諾點頭,她法力雖比虎哥高強,但這些江湖經驗卻是千萬個不及,她紅著臉把衣服放到行囊之中,自嘲道:「我就是那些酒囊飯袋了。」虎哥朗聲大笑道:「菁兒妹妹千萬別這樣說,如果你是酒囊飯袋,那我可是殘渣剩菜了。」然後虎哥又對著菁兒分享江湖上的各種經驗,菁兒聽得津津有味,忽然問道:「虎哥,我聽你口音與其他叔叔伯伯不同,你不是長安人?」
虎哥點頭道:「對啊。多年前我在鳳翔山一帶受了傷,幸虧被藍掌門在崖底發現,並把我救了回來。我醒來後發現沒了之前的記憶,連自己是誰,自己從何而來也忘得一幹二淨。藍掌門見我無依無靠,便把我留在身邊,自此我一直跟隨掌門,從此沒有離開了。」
說著說著,虎哥又從懷中取出一物遞給菁兒,後者伸手接過,才發現這是塊巴掌大的令牌,令牌上刻著一柄單刀,單刀下刻有一「虎」字,另外一面則刻著「天水」二字,虎哥把令牌縛在菁兒臂上,說道:「天水軍的兄弟認不得你,只能把這令牌放在當眼處,他們便會知道你是自己人了。」
二人一路閒談,很快便來到皇宮西門外的茶檔,他們找了個位子坐下,靜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半個時辰後,忽聽北門方向傳來騷動的人聲,似乎正有人在吵鬧什麼。茶檔裏的客人開始覺得好奇,紛紛伸長脖子朝北門望去,想看看是怎麼回事,隨著吵鬧聲越來越響,茶檔客人終於聽得清楚。
「放人!!!」
「官府無故捉人!被捉後音訊全無,是生是死也不知道!」
「我的兒啊!你們到底把他捉到哪裏去了!?」
客人們面面相覷,忽然聽到茶寮中有兩人在高談闊論,其中一人道:「嘿,看你平日說自己無所不知,現在這個你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另一人仰頭大笑,說道:「你問其他人或許還真不知道,可我是誰啊?開封百里內有什麼消息能逃出我的耳朵?」
第一個人笑道:「別吹牛了,你倒是說來聽聽?」
另外一人又道:「咱們開封城郊少來也有數十條村落,對不?近日有十來條村落的村民無故失蹤,後家屬追查之下發現竟全是被官府緝捕!可奇怪在這些村民都是一等良民,從沒犯法,所以怎麼會招惹到官府呢?這你又知不知道?」
第一個人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村民被捕後了無音訊,他們的家眷到衙門詢也問不出有何罪名,便被捕快匆匆打發,更不知被捉的人是生是死。如今看來是那些村民忍無可忍,要過來皇城討個公道了。」
其餘的茶客聞得刺眼,紛紛臉色大變,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皇城是天子居所,哪裏輪到他們過來放肆?如此行為,豈非等同造反?那還得了?」
淫詩作對
2024-05-19 03:41:37
冇睇一排返黎睇返,想問波兒同南冉打嗰章係第幾章?
東南
2024-05-20 08:43:33
第二百四十三章 - 天牢詭秘(1)
菁兒虎哥冷眼旁觀,前者默默嘆氣,低聲對虎哥道:「這些開封百姓只顧自己,其他人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也絲毫不理,難道只要不影響到他們,便些許惻隱之心也沒有嗎?」虎哥冷哼道:「這些天子腳下的城中人生活富庶,暴梁所作所為一時三刻沒有影響到他們,自然對其他人的遭遇不聞不問,什麼公義也自然不會放在眼裏。」菁兒默然不語,心中感嘆道:「他們只願屈服強權之下,只以為屠刀永遠不會落在自己身上,便無視他人遭遇,如此不是自欺欺人麼?」
重明鳥忽然道:「對,凡人就是如此自私怕死。所以昔日你跟榆罔主張要以最德高望重的人擔任領袖,百姓也有權力推翻失德共主,這才被黃帝他們說是不切實際。」
「我?榆罔?重明鳥婆婆你在說什麼?」
重明鳥還沒來得及解釋,忽聽北門外傳來齊整的腳步,原來禁軍已整裝待發守在門前,統領大聲喝道:「你們這些刁民趕快退下散去!否則就把你們全部捉起來!」可他的警告並沒嚇退人群,嘈雜聲不止越來越響,更有濃煙裊裊升起,群眾竟在皇城門外放起火來!
見到火光沖天,濃煙四起,茶檔裏的客人,連帶整個皇城西門集市裏的人都亂成一團,他們怕被牽連,立即抱頭鼠竄慌忙四散。皇城四周均為集市,如今正值午後,正是集市最熙來攘往的時刻。經此一鬧,所有人都在慌忙逃命,於是不單是西門外,整個皇城外圍也亂成了一鍋粥。
此刻聚集北門的數十百姓拖出幾十輛手推車,車上放滿柴火,他們燃起柴火,然後拿起火炬朝著皇城城門擲去。此舉無疑造反,禁軍見狀凜然心驚,這批民眾聚集得如此突然,而且碰巧在盟軍集結時鬧事,難道是有人在背後指揮?
有念及此,禁軍統領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立即調配手下來到北門,先集中撲滅皇城門外大火,同事派出一隊精銳沖出去捉捕鬧市村民,以便偵查幕後黑手。村民們見禁軍如虎如狼從皇城內衝出,為首的其中一名村民大喊道:「官兵殺人喇!要殺人喇!」那些村民聞言後竟是沒有戀戰,他們一哄而散,往後退開。而他們剛剛在門前燃起的推車此刻變成了掩護,禁軍需要繞過重重火陣,正巧就讓村民有時間撤離。
村民顯然有人指揮,只見他們化整為零,以十來人為一隊分開竄入橫街小巷裏,而皇城外剛剛又是一片混亂,那些鬧事的村民瞬間不見蹤影,而剛才騷亂的北門也立即變得空空蕩蕩,彷彿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
原來這就是韓非事先佈下的計策。他號召受影響的村民幫忙,要他們分批進入開封,故意在城門外引起騷亂。村民們雖含冤受屈對官府懷恨在心,但要他們造反卻是萬萬不敢。韓非費盡唇舌,最後表明只需他們引開禁軍注意力,目的在於讓菁兒能趁機潛入天牢,看看是否關押著他們的家人,村民聽到這裏才勉強答應下來。
在天水軍部眾帶領下,村民們一早進城準備,而且所有行動計算精準,果然將禁軍與衙門打了個措手不及。韓非利用開封百姓對官府的恐懼,稍稍製造混亂,禁軍立即發怒,而民眾也因此混亂起來,能幫助擾亂禁軍們的視野。就是如此,天水軍藉著混亂帶領村民順利撤離,而菁兒則乘亂偷偷翻牆竄入皇城。
菁兒選在西門進入皇城,正是因為此處最近天牢,她很快來到天牢門外,果然見到大部分禁軍已經前往北門,牢外只剩二人把守。菁兒利用畫咒術靜靜擊倒二人,把守衛拖到暗角,取走腰間鎖匙,然後開門走進牢中。
距離上次進入天牢只過了約莫半月,菁兒對牢中道路仍記得清楚,她屏息靜氣盡量不發出半分聲響,躡手躡腳地緩緩前行。菁兒察覺到牢房裏陰風陣陣,一陣莫名的寒顫從心中冒起,她輕呼了口氣,赫然發現自己竟呼出騰騰熱氣,要知道如今正值春季,怎會寒冷如斯?不止菁兒覺得詭異,就連重明鳥也不禁提醒道: 「丫頭,此處陰風陣陣,煞是古怪,你得當心一點。」
菁兒沿著牢中走道前行,不久過後又來到一個分叉口,她記得往左轉便是去往常先的牢房。憶起當日情景,菁兒記得清楚這條路上有層層鐵門,但牢房只有一個,所以要囚禁大批村民似乎不太可能,於是便轉右前進。
她的猜測果然沒錯,穿過一扇鐵門後走道漸變寬敞,兩邊也再非石牆,變成一個個鐵欄組成的牢房。每條鐵欄足有腿脛粗幼,比尋常牢房的粗上一倍,房間雖頗為寬敞,看來能容納十來二十人,卻只有一扇窗口,而且現場燈火昏暗,就算菁兒定睛望去也只覺漆黑無比,只能隱約望到牢中有人,其餘細節皆是看不清楚。
菁兒打開其中一扇鐵門走了進去,只見房中有莫約十來個人,距離近了她才看得清楚,這些人衣著樸素,看上去像正是居住於城郊鄉村的村民。牢房與走道一樣陰冷無比,囚犯們只冷得瑟瑟發抖,全部踡縮在地昏睡過去,看上去極為痛苦。
菁兒皺著眉頭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其中一名男囚犯的肩膀,然後輕喚數聲,那囚犯才悠悠轉醒。他回頭一見菁兒,立即露出如見鬼一般的驚恐表情,連爬帶滾向後猛退,直到背靠牆壁還不願停下,整個人緊貼牆壁,頃刻間淚流滿臉,不住飲泣呢喃道:「求求你別帶我走……求求你饒我一命……」
東南
2024-05-22 07:33:13
第二百四十三章 - 天牢詭秘(2)
他此舉吵醒了房中其他囚犯,眾人見到菁兒後均露出與男囚犯相同的表情,囚犯們又哭又鬧,對著菁兒不停跪拜,嘴上念念有詞均是求饒。菁兒嚇了大跳,連忙站起雙手連擺,不停說著:「你們別怕,你們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
可不管她如何安撫,囚犯們仍充耳不聞,依舊一副戰戰慄慄的表情,只反反覆覆不停跪地求饒。菁兒見解釋不清,只急得連連跺腳,忽然她靈光一閃,將手臂上的天水軍令牌脫下,大聲道:「你們之中有天水軍的兄弟麼?是虎哥要我來救你們的!」
她連喚數聲,囚犯們才反應過來,紛紛停止呼喊,為首那名男子茫然抬頭,沙啞著聲音問道:「虎……虎哥?是虎哥要你來救我?」
菁兒連忙點頭,道:「對,還有韓非哥哥!」然後她把手中令牌遞給男子,那男子接過令牌,在忽明忽暗的燈火下反復查看,喃喃自語道:「是來救我們的……是來救我們的……」他回過頭來,將那令牌交給身後的囚犯。說也奇怪,囚犯們本來驚恐至極,卻在看到令牌後紛紛安靜下來,再瞧向菁兒時的目光已經有了改變。
菁兒見狀鬆了口氣,暗忖天水軍的令牌果然有用,然而正當她要開口打探之際,重明鳥忽然喝道:「有人來了!快躲起來!」重明鳥話聲未落,細碎的腳步聲已從遠處響起,菁兒心神一凜,立即左顧右盼尋找藏身之所,男囚犯也反應過來,指了指房間的角落,沙啞著聲音道:「小姑娘,你躲到後面……」
菁兒三步並作兩步去到牆角,然後學著囚犯們蜷縮地上,其他囚犯則是有默契地團團圍上替她掩護。只聽到有四五人的腳步聲從她來的方向傳來,還有女子交談的聲音。過不多久,腳步聲越來越響,說話聲也越來越亮,果然有五名女子邊交談邊來到牢房之前。
由於菁兒蜷縮在地,而且被囚犯們團團包圍,她只隱約看到來者身穿裙擺,卻是看不到面目。饒是如此,菁兒已認得這是皇宮中宮女的服侍,心中狐疑道:「宮女過來天牢幹嘛?」忽聽鐵門傳來「卡擦」一聲,宮女竟開門走了進來!
感受到對方就在不遠之處,菁兒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她如今雖身負神功,又剛剛擊敗謝英卓這南宮家的高手。但菁兒向來不是自信心強的人,面對敵人終會擔心,而且牢房中地形狹窄,又有那麼多囚犯身處其中,菁兒也怕打鬥起來傷及無辜。心事如潮下,菁兒手心充滿汗水,身子也不由得微微發抖。
幸虧牢房中燈火昏暗,加上有一眾囚犯掩護,宮女並沒發現菁兒,只冷冷掃視一週,隨後就走了出去。菁兒鬆了口氣,這才定下神來傾耳靜聽,只聽那宮女對門外的另一宮女道:「珍姐,話說回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本來看守此處的禁軍怎麼全都跑光了?」
那珍姐的聲音頗為成熟,看來是眾宮女之首,她淡淡然道:「剛剛聽說有人在北門鬧事,所以禁軍都調配到北門鎮壓了。」
「哼,都是一群窩囊廢。」
「沒關係了,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反正把這些人押送過去也不難,我們自己做也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關係可大了,這些人多臭啊,我才不願接近他們。」
宮女語畢,其他宮女立時附和,那珍姐笑了笑,又道:「他們如何酸臭,待會不也是成為『食糧』?你若是真的介意,我倒是能安排你一個較好的差事。」
「較好的差事?那是什麼?」
「司巫下令,今日就要將常先辦理了,你們不常說此人很是英俊,恨不得立即嘗嘗他是什麼味道麼?今天機會就來了。」
幾個宮女齊聲驚呼,欣喜若狂地道:「是真的嗎?我等這機會很久了!」
珍姐呵呵嬌笑,又道:「好吧,幾位妹妹既嫌此處骯髒,這些人就由我來押送,你們四個負責押送常先吧,好歹是個十一黃子,也不能掉以輕心。有你們四人,我諒他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了。」
剛剛進門的宮女笑道:「他渾身大穴都被南宮暘封住了,還能有什麼花樣,珍姐你多慮了。」其餘幾人又笑道:「珍姐真是好人,果然是我們最親愛的姐姐,竟把這個好機會讓給妹妹們。好喇,待會讓你第一個『品嘗』常先的味道,我們不跟你搶了。」
宮女們笑聲風騷,菁兒只聽得臉上微微發燙,心道:「這些人怎麼說話毫無廉恥,什麼『品嘗』常先,難道還會吃了他不成?」那珍姐又笑道:「好了,時間不早,你們趕快把常先押送過去吧。」言罷宮女們一邊嬌笑,一邊遠去,很快牢房外就只剩下珍姐一人。
珍姐打開旁邊的牢房,對著裏面的囚犯冷聲道:「好喇,你們出來吧。」她話聲剛落,呼天搶地的求饒聲就從牢房之中傳出,與剛剛菁兒進入牢房時如出一轍,只聽求饒聲不絕於耳,珍姐哼了一聲,淡淡然道:「你們在求饒什麼?」
其中一名囚犯顫聲道:「你……你們帶走過的人從此就沒回來……我們……我們……饒命啊,饒命啊!」說著說著囚犯就忍不住哭泣起來,菁兒聽在耳裏,也終於明白為何剛才囚犯見到自己時會如此驚恐。
只聽珍姐語調倏忽變得十分柔和,緩緩地道:「他們沒再回來,只因全都放走了喇。」可縱使她如此說著,囚犯仍不相信,不停在跪地求饒。過了好一陣子,珍姐輕歎口氣,喃喃自語道:「我就是不願碰到你們才這般說,既然你們不願意自己走,那也沒有辦法。」說著說著,驀地裏天牢內陰氣暴漲,菁兒身邊的囚犯頓時冷得牙關打顫,只聽剛剛還滿佈哭鬧聲的的隔壁牢房倏忽安靜下來,那珍姐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說道:「真麻煩。」然後聽到她走出牢房,朝著另一方向離去了。
待珍姐遠去,菁兒才覺得四周溫度稍稍回暖,身邊的囚犯們也得以喘息。菁兒滿腹狐疑,仔細聽到隔壁牢房沒有半點動靜,確認珍姐已經走遠,這才悄悄走出牢房,來到隔壁房間查探。菁兒隔著鐵門往裏面眺望,登時大驚失色,一口氣嚥在喉頭吞不下去,就連重明鳥也失聲叫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映入眼簾的,竟是一片雪白,牢房裏竟結滿冰雪,牆壁、地板甚至天花也結上一層玄冰,而囚禁在房內的村民更是全部被一層薄冰包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菁兒知道這定是那珍姐的傑作,可是對方到底施展了什麼法術,她與重明鳥都是茫無頭緒。面對未知的敵人,菁兒只感到一陣恐懼由心底生起,可當她見到生死未卜,被包裹在玄冰之中的村民時,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沿著珍姐離去的路走去。
走了不久,菁兒見到又有一個房間,她推門而進,發現這是一間六角形的練功房。菁兒見每幢牆上都有一扇門,她走到正對面的門輕輕一推,卻赫然發現一道人影站在自己身前!菁兒反應甚快,一見人影立即後躍。殊不知那人比她更快,右手如電光伸出,立即握住了菁兒的手腕!菁兒一招被人制住,心中暗叫不好,想要抽手出來,卻發現對方的手如果手銬一樣,她根本抽不出來了。
待她定睛望去,菁兒更是嚇破了膽,腦中一昏,差點暈倒過去。
只因捉住她的,竟是南宮暘!
東南
2024-05-24 06:26:44
第二百四十四章 - 撲朔迷離(1)
一見南宮暘,菁兒的心肝險些嚇得蹦了出來,她連忙抽手,卻被對方握得緊緊。但見南宮暘一臉焦急地關上鐵門,想扯著菁兒走到旁邊另一間房間之中,菁兒害怕至極不停掙扎,南宮暘轉過頭來食指放在唇上,低聲道:「小聲點!她們要回來了!」
就在菁兒一怔之間,南宮暘已將她帶到走道盡頭的暗角裏,此時南宮暘已放開了手,菁兒立即後退兩步,戒備地看著對方,卻見他小心翼翼地掃視四周,然後把聲音壓得極低地道:「小姑娘,你那麼來到這裏來了?」
之前南宮暘態度高傲,對菁兒說話時頤指氣使,兇神惡煞,如今卻是和顏悅色,就像變了另一人似的。菁兒雖覺奇怪,但她被對方逮著,想到對方派出高手對付自己,心裏立即慌亂無比,不知南宮暘會如何折磨她。同時菁兒生怕自己說錯話害了天水軍眾,於是一言不發只往後退,可只退得兩步已發現背靠牆壁,再無退路。
南宮暘神色一黯,歎道:「我知道再難取信於你們,所以你不願跟我說話也是無妨,只是這天牢真的過於危險,實在不宜久留。話說曉弟呢?他怎能讓你獨自闖進來?罷了,我問你也不會回答,待會我偷偷送你出去就是,想必你的同伴會在外面接應你吧?」
菁兒心想:「這壞蛋裝腔作勢,到底有何企圖?他最後說到我的同伴,到底是指盟軍的人,還是……是指非哥哥他們?」想到這裏,菁兒更是不敢多說一句,只寒著臉向對方瞪去。然而她見南宮暘一臉關切,似乎不是說笑,而且說話的同時不停瞥向外面,似乎也怕被人發現。菁兒稍稍沉吟,心想且試探一下對方,便低聲道:「我潛進天牢自是有事要辦,如今尚未完成,我絕不出去。你又為何鬼鬼祟祟出現在這裏?」
「有事要辦?是什麼事?」南宮暘立即追問,菁兒一言不發只盯著他,前者會意過來,他欲言又止了一會才長歎一聲,說道:「好喇,我先說。我來此處是要找出太后的秘密與弱點,看看如何勸導二弟回頭是岸,不要再跟父親大人與爹爹作對。」
菁兒頓覺丈八金剛摸不著頭腦,不禁重複問了一句:「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要勸你二弟回頭是岸?」
南宮暘側著頭看著菁兒,過了頃叟才露出個恍然大悟的神情,輕輕一敲腦袋,釋然道:「原來如此,你把我認成二弟了,才會這般敵視。也是難怪,我跟二弟是孿生兄弟,長得一模一樣,你分辨不出也是正常。」
「????」
南宮暘看著滿臉詫異的菁兒,乾咳兩聲後放慢語速,一字一字地道:「我是南宮暟啊,就是曉弟的大哥,那個在天安城最後掩護你們離去的南宮暟啊!」
菁兒瞪大了眼,腦中一片混亂,心裏千萬個不解,心忖:「他在胡說什麼??明明南宮暟死在天安,冉哥哥更親手安葬了他的屍體……等等,波兒哥哥說在鎖魂塔中遇過南宮暟的魂魄,莫非鎖魂塔倒塌後他逃回人間,眼前這個並非活人而是鬼魂?」
想到此處,菁兒偷偷瞥向地下,卻清晰見到對方腳下的影子,心中又道:「既有影子便是活人,那他定是南宮暘無疑,難道他要騙取我的臾區畫軸?不是啊,我武功遠不及他,他現在動手硬搶便是,何必說出如此拙劣的謊話?難道他別有目的,所以才搞出這麼一齣戲?」
重明鳥立即點頭認同,南宮暘行徑卑劣,加上應龍在阪泉之戰時殺過重明鳥不少朋友,重明鳥對這一人一獸均毫無好感,鄙夷地道:「真不知這傢伙葫蘆裏賣什麼藥,不過老身覺得你大可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瞧瞧這可惡的小子到底目的為何。」
「要怎麼順著啊?」
重明鳥沒好氣地道:「就是把他當成南宮暟,看看他在耍什麼把戲啊?」
「可是他真的不是南宮暟啊。」
「笨丫頭!你……」
「重明鳥婆婆你別生氣喇,我試試便是。」
菁兒垂頭思索,心想要是對方真是南宮暟的話自己會說些什麼,過了片刻後道:「原來是冉哥哥的大哥,為何你只想著如何勸說南宮暘回頭,難道就不能勸勸你父親加入盟軍嗎?況且冉哥哥如今也在盟軍這邊,如果你能勸南宮老先生投降過來,那你們便可一家團聚,豈不皆大歡喜?」
南宮暘一愣,目視遠方怔怔發呆,似是若有所思,菁兒見他隨後面露難色,眼神中透出淡淡憂愁。菁兒見狀立即想起當日天安城中的情景,記得南宮暘對南冉極不耐煩,不到三言兩語便即動手,好像恨不得立即至對方於死地。相反南宮暟與南冉雖立場不同,但前者重視兄弟情誼,夾在兩兄弟之間顯得左右為難,確實露出過這副神態。
「你這傢伙裝得活靈活現,幸虧當日天安城中不是這般表現。否則冉哥哥定會不虞有詐,早早遭到你這陰險小人的暗算。」
菁兒曾聽南冉說過他們兄弟性格各異,但感情一向要好,南宮暟從不爭名奪利,又事事遷就弟弟,從未見過二人爭執。不料南宮暘狼心狗肺,竟對兄長痛下殺手。南冉向來看重感情,可當他提到此處時眉宇間也閃過殺意,菁兒便知就算是冉哥哥也絕不原諒此人。她斜眼看著南宮暘,對方越是裝得相似,菁兒心中就越是惱怒,苦於不是敵手,只能尋找機會再作偷襲。
只見南宮暘長長嘆息一聲,搖頭道:「世事若能完美,也沒有諸多遺憾。」他凝視著菁兒一陣,又道:「小姑娘,我雖不知曉你與曉弟關係,可見他捨命救你,你倆關係定非一般。也不瞞你說,咱們南宮家人大多看重情義,當日我要曉弟背叛你們,他也斷言拒絕,家父與父親大人之間的羈絆極深,又怎會願意反叛?反之二弟只是一時執迷不悟,只要我找出太后的弱點,向他動之以情,說之以利,他或許便會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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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6 17:54:04
東南
2024-05-27 08:50:12
第二百四十四章 - 撲朔迷離(2)
菁兒道:「那冉哥哥呢?你怎不想想他絕不會轉投黃帝麾下?」
南宮暘無可奈何地嘆道:「只盼望大戰中曉弟不會遇上爹爹或者父親大人,如果是我跟二弟聯手,應該能將他活捉起來。到天下華胥之後,曉弟自然明白我的苦心,那我們就可以一家團聚了。」
菁兒本著試探南宮暘的心態,可見對方的對答讓她越覺匪夷所思,眼前此人明明是南宮暘,但各種神態與說話都與南宮暟並無二致。就在此刻,重明鳥忽然道:「莫非真的是因為鎖魂塔倒塌,南宮暟的魂魄逃回陽間,如今附了南宮暘的身?嘖,我們糾結在此也沒有用,既然他說要尋找太后秘密,你且看看能否藉此救走村民罷。」菁兒暗暗點頭,雖對「南宮暟」的身份半信半疑,但還是按照重明鳥的吩咐道:「若你所言不虛,那我們倒算是同一道上的,只是你要如何讓我相信你並非在設法害我?」
「南宮暟」道:「要是我想害你,哪需要跟你說那麼多話?直接將你縛起來交給二弟就是了。」
「那可說不定。」菁兒冷冷地道:「你擅長潛伏敵陣,我怎知道你現在說的不是要騙取我信任,再在背後搞什麼陰險毒計。」
「南宮暟」見對方始終不信任他,也開始有點焦急,晦氣地道:「我也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了。看在你是曉弟的重要同伴份上,我將你安全送出皇宮便是。」
菁兒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把我送走,若你要查出太后秘密,還得你我合作才行。」
「合作?」「南宮暟」狐疑道:「合作什麼?」見菁兒看著自己不說下去,「南宮暟」立即意會過來,他沉吟半晌後脫下外套然後撕成兩半,然後遞給菁兒說道:「你將我雙手分別縛著,記得連手掌也綁緊,那我就不能結印偷襲你。」
菁兒把「南宮暟」雙手縛好後,他又道:「待會我會跟你保持一丈距離,如果一丈不夠,那就兩丈,如此你可放心了?」
菁兒沉吟半晌,說道:「以……以你功力,此等束縛與距離根本不算什麼吧?如果……如果你願意被我封你運氣大穴,我……我就相信你了。」話一出口,重明鳥也誇獎道:「好丫頭竟想到這點,著實不錯。」菁兒臉上一紅,嚅嚅道:「重明鳥婆婆不必誇獎,那也是向冉哥哥他們學習的……」重明鳥怒道:「老身誇你就誇你!哪裏輪到你說不用!」
她們以為對方聞言會有所猶豫,沒想到「南宮暟」想也不想答應下來,可他也討價還價道:「小姑娘,不是在下不信任你。可要讓你封我大穴,我也要看看這情報值不值得才是。」
菁兒覺得也有道理,便將來意說了一遍,與天水軍眾有關的則隻字不提,當她說到被捕村民不在衙門大牢之時,連「南宮暟」也露出詫異的神情,直到菁兒說到潛入天牢,最後在天牢之中見到珍姐將村民凍結時,「南宮暟」難掩驚愕,喃喃自語道:「難怪這些宮女總是神秘兮兮,果然都身懷絕技,我看她們步法奇特,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宛如腳不沾地,早就覺得並非等閒。可是她們出自哪個門派倒是難看出來,我剛才只顧著避開她們耳目,竟沒察覺到牢中收押著村民。如你所言,天牢一般用作關押重犯,難道太后要利用這些村民做些什麼?」
「難道……是想跟黃帝一樣製造屍妖?」菁兒忽發奇想道。然而「南宮暟」卻搖頭道:「製造屍妖乃是大鴻的山海契約神通,並非普通法術,太后絕不可能懂得。」見「南宮暟」皺眉苦思,菁兒又道:「不管如何,這些村民定與太后的秘密有關,我想就算查探不了太后秘密,只要把村民放走,怎樣也能打亂她的計畫。這樣既能救走無辜的村民,你又可以掌握太后更多的情報,相信……有便於你『說服』南宮暘吧?」
聽到菁兒最後一句,「南宮暟」頓時雙目一亮,他雙臂抱胸垂首沉思,過了半晌一挺胸膛,道:「好,你趕快封我穴道,咱們立即出發。」對方答應得爽快,倒是大出菁兒意料之外,但她也不客氣,畫筆連點,將對方運氣的大穴全部封掉,二人才開始原路折返。
菁兒提議回去剛剛六角形大房,看看珍姐要幹什麼,「南宮暟」於是領著菁兒來到一所門前,他對菁兒指了指自己腰間,低聲道:「鑰匙。」菁兒伸手取出鑰匙插進孔中輕輕一扭,鐵門只發出輕輕「噠」的一聲,二人推門而進,菁兒見到門後是間只有一扇窗戶的石室,並非六角形大房,頓時生了疑心,立即止步站在門口,並沒隨「南宮暟」走進房裏。
「南宮暟」步進屋內,見菁兒沒有進來,立時明白對方意思,他臉上牽起一抹苦笑,指了指牆上窗戶。菁兒循他手指望去,透過窗戶似乎看到有些人影晃動,她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前,透過窗子,她見到珍姐正打開鐵門,然後推了一輛車進來,這推車體積足有兩輛運糧車大小,可珍姐面不改容,就似毫不費力,車上躺著的赫然便是剛被冰凍了的村民,原來窗中景象正是那六角形大房間!
迎向菁兒錯愕的目光,「南宮暟」壓低聲音解釋道:「六角形房間是用刑室,此房建在旁邊,是讓皇帝親眼監視如何審訊犯人。」菁兒本怕珍姐聽見,可又發現對方毫無反應,她只覺窗中景象有點似幻似真,定睛望去,發現原來窗子鑲嵌著一面銅鏡,此刻自己所見到的正是鏡子裏面的映像。
原來這房間為了不讓審訊者知道皇帝何時光臨,於是兩個房間並非直接相連,而是相隔了整整一幢牆壁。牆壁有一條觀窗戶大小的通道貫穿,通道中則放置了兩塊銅鏡用於反射映像。而且這銅鏡的擺放極為巧妙,能讓小房間的人觀察到大房間的一舉一動,但相反大房間的人卻看不到小房間的動靜。如此一來,皇帝就能隨時監察審訊,而審訊者也礙於壓力不能虛報結果。
菁兒與「南宮暟」屏息靜氣,看著珍姐將村民們如丟垃圾一樣堆放大房中央,她把車子放到一旁然後盤膝坐下,等了莫約一炷香時間,臉上開始露出不耐煩的神色,輕輕「嘖」了一聲,喃喃自語道:「把常先運來怎地要那麼久?」
她話聲剛落,聽到門外傳來咯咯笑聲,有一把宮女的聲音嬌笑道:「哎唷珍姐,怎麼那麼快就不耐煩喇?我們這不就來了麼?」說話之間,見鐵門推開,五個宮女簇擁著常先進來,然後將他放在牆邊。菁兒見常先渾身浴血,血液在地上形成一條小溪,可見受傷不輕。此刻他軟綿綿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生是死。
東南
2024-05-29 08:46:30
第二百四十五章 - 常先越獄(1)
珍姐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把他怎麼了?」
宮女們笑得花枝亂顫,為首的宮女咯咯笑道:「哎唷珍姐不用緊張喇,他還有氣,還沒死喇。我們剛剛想把他帶來,他卻不停反抗,唉,一個大男人亂動著實難搞,只能小懲大誡一翻,這才安靜過去。如今只是昏倒過去,反正這樣也好,否則待會大吵小鬧的也著實擾人。」
珍姐還是鐵青著臉,冷冷地掃視宮女一眼,道:「此人修為深厚,又有山海契約,是極其珍貴的『食糧』,若不小心弄死,待司巫怪責下來,你們幾個死一百次都償還不了。」她語調嚴肅,其他宮女紛紛收起笑容,再也不敢放肆。珍姐哼了一聲,道:「先不管常先了,咱們趕快『處理』好其他『食糧』,再來『處理』他。」
見珍姐似乎是動了真氣,眾宮女再不敢造次,她們各自盤膝坐在房間一角,隨著珍姐一聲「開始」,宮女們各自閉上雙眼,紛紛結了個菁兒與「南宮暟」從未見過的奇怪手印,然後開始運功。
待宮女們手印結罷,肉眼可見的絲絲藍氣從地上裊裊冒起,同時菁兒二人只覺氣溫急降,宛如置身冰天雪地之中,若非他們也身負法力,恐怕已冷得發顫。只不過頃叟,那些村民身上的冰雪越結越厚,重重玄冰已將村民徹底包覆在內,菁兒一驚,暗道村民如何抵受得了,立即想著要出手營救,卻被重明鳥阻止:「丫頭,我們對這些妖女一概不知,正好趁此刻摸清對方底細。」
「可是……他們豈不就……」
「凡事必有犧牲,不能兼顧那麼多。」
重明鳥知道菁兒心善,這句也收起以往的責罵,菁兒明白道理,她狠狠咬了咬牙,不忍再看下去,按捺著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轉而瞧向從地上冒起的藍煙。但見藍氣聚集扭結成十二縷青煙,漸漸纏繞在眾宮女身上。藍煙在六名宮女身後漸漸凝結成一個巨大蛇首,然後六個蛇頭各自張開血盆大口,對準身處房間中央的村民們,只聽「嗤嗤嗤」聲響,村民身上也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紅氣。
紅氣源源不絕從村民們體內冒出,菁兒頓時嗅到一陣血腥味道,只見紅氣分成六縷各自被宮女身後的蛇首吸收。隨著蛇首不停吸取紅煙,其身上的顏色越見幽冷,直到吸盡紅氣,六個宮女才開始散功,蛇首重新化成藍霧,如有生命般從宮女們的背後竄出,迅速沒入地板之中。
菁兒看得嘖嘖稱奇,她忍不住把目光重新落在房間中央,她先是渾身一顫,然後一臉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再三確認所見無誤後大吃一驚,險些叫出聲來。
原來她早有心理準備村民已遭遇不測,可此刻見到的景象卻比想像中更為驚駭。但見房中空地佈滿水漬,卻沒有半個人影,剛才堆放在此的村民全部消失無蹤,只餘下一件件空蕩蕩濕漉漉的衣裳!菁兒凝神望去,地上的衣服全部完好無缺,布帶尚纏在腰間,襪子仍在鞋子裏頭,這翻景象就連重明鳥也嚇得說不出話來,菁兒更是看得膽顫心驚,後背發涼,頓時憶起家鄉浩城慘況,淚水如珠簾墜落。
「南宮暟」同樣瞠目結舌,可他經驗遠比菁兒豐富,加上對村民沒有感情,很快便冷靜下來。他留意到宮女們本來臉色慘白,但此刻卻十分紅潤,不期然想起珍姐之前說過「食糧」二字,心道:「看來她們的妖法能把活人血肉化成氣息,吸取之後便能增強法力,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特別呢?」想著想著他的目光瞧向一直躺在牆邊的常先,低聲道:「她們下個目標便是常先了。」
菁兒咽下一口口水,目光飄到常先身上,心中默默禱道:「村民叔叔伯伯阿姨,抱歉我沒能救下你們。我會將太后害死你們的事情轉告師父,待盟軍打敗黃帝,定要想辦法還你們一個公道。」菁兒頓了頓,繼續默禱:「常先,你雖然是我們的敵人,可我感覺到你並非窮兇極惡的壞人,所以抱歉對你見死不救,我絕不讓太后與南宮暘把臾區用作祭祀,可其他的也不能承諾什麼,真是抱歉。」
菁兒語氣真誠,重明鳥想起以前焱妃也是如此,可這份善心最終卻沒得到好報,它難得語重深長地對菁兒道:「丫頭,我知你心善,可你也不必把他們的死攬在身上。村民們那也罷了,常先可是黃帝麾下猛將啊!戰爭便是如此殘酷,不管你是好人壞人,稍有差池喪生黃泉的便會是你。你看,容蓉不是好人麼?你慕容家的幾個師叔不是好人麼?可後果又是如何?你說臾區常先不是壞人,難道他們殺人後又會感到內疚?今日常先死在宮女們手裏,咱們少了個難纏的對手,他既非死在你的手上,又何必庸人自擾呢?」
菁兒無奈地長歎一口氣,緩緩答道:「重明鳥婆婆,這些道理我並非不懂,我只是怕自己變得太懂罷了。若我有能力拯救一條生命卻袖手旁觀,不管理由為何,我雙手永遠沾上他的鮮血。我不想會變得對此心安理得,我不想變得鐵石心腸。若我不斷尋找藉口將自己的冷模合理,那我也成為自己最討厭的人了。」
重明鳥一時無言以對,菁兒的身影彷彿與千年前的焱妃重疊,憶起千年前的往事,重明鳥眼眶中一陣濕潤,它搖了搖頭,過了好一陣子才強作淡然說道:「你這樣只會苦了自己,到時候焦頭爛額,別哭著要我救你。」
菁兒微笑不語,此時宮女們已將常先放在房子中央,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盤膝坐下,齊齊結印運功,絲絲藍氣頓時又從地上冒起,再次在六人身後聚集成形。可就在藍氣還未完全凝聚成蛇首之際,本來一動不動的常先忽然如詐尸般翻身跳了起來!
東南
2024-05-31 07:01:41
第二百四十五章 - 常先越獄(2)
「!!!???」
場中眾人無一例外大驚失色,就連菁兒與「南宮暟」也嚇了一大跳,宮女們更是驚得忘了運功。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只見常先掃視過去,目光鎖定在自己前方的宮女身上,然後他雙腿一蹬,人如飛蝗般朝那宮女猛撲過去!
常先這下來得極快,眨眼之間已來到宮女面前。只見他手上鐵銬噹啷作響,站滿鮮血的十指卻如鬼爪般張開,朝宮女脖子掐去。那宮女見常先的半張俊臉被鮮血覆蓋,渾身上下滿是血污,這幅模樣就似從深淵爬出來的惡鬼一樣,偏偏對方表情冷峻不帶半分猙獰,只那雙星目緊緊盯著自己脖子不放。宮女在最後一刻終於反應過來,大驚之下本能後退,避開常先的撲擊。
常先一擊不中,著地後雙腿再用力一蹬,以更快的速度想對方攻去,那宮女向旁一讓,常先頓時撲了個空,腳下更是一陣踉蹌險些摔倒,可他依然百折不饒,微微穩住腳步後繼續向宮女攻去。
那宮女只是一開始被他嚇了大跳,待她連續閃躲兩次後也冷靜下來,事到如今她才驀地想起:「真笨!!他被封了大穴,此刻沒有辦法法力,我又怕他作甚!?看他這樣撲過來,全是玉石俱焚的動作,想來他知道自己難逃一劫,想死前拉我陪葬,哼!你這也太小瞧本小姐了!」
宮女怒氣叢生,可常先是他們重要食糧不能隨便擊斃,只得凝勁於掌,身法一展繞到常先身後,想要劈向對方後頸把他擊暈。宮女身法頗為詭異,輕飄飄的如同鬼魅,眨眼間去到常先身後,也不知常先是否失血過多反應遲緩,竟是沒有反應過來,宮女歪嘴一笑,手刀揮出,卻見得眼前一晃,竟是打了個空!
宮女的笑容變成錯愕,常先就如背後長了眼睛般,在電光火石間矮身避開,然後乘著宮女愕然之際,靈活地繞到了她的身後!宮女臉色一變,正欲回頭,耳畔卻傳來噹啷啷清脆聲響,隨即脖子一陣冰冷,原來常先正利用雙手的鐵鏈緊緊勒住了自己的脖子!
這下大出場中眾人意料之外,包括珍姐在內的所有宮女同時臉色大變,這手銬鐵鏈粗若手臂,由寒鐵鑄成,加上常先雖不能潛運法力,可畢竟也是個男子,這樣勒下去宮女的脖子可承受不了。頃刻之間宮女已腦袋充血,開始呼吸不順,情急之下再難細想,藍氣纏於雙手往上一捏,鐵鏈應聲而斷。
鐵鏈一斷,常先乘勢向後一翻拉開距離,其他宮女立即湧了上來,察看宮女傷勢,珍姐看了看不住喘氣的宮女,然後望向常先,只見他半跪在地,一頭紅髮披散下來,半邊臉全被鮮血沾滿,半裸的上身也佈滿血漬,整個人宛如從煉獄爬出來一樣,然而冷酷的碧綠雙瞳卻綻放出奪目精光,緊緊盯著一眾宮女。
珍姐見常先身子不住顫抖,雙眸精光四射,卻是咬緊了下唇,似是忍耐著極大痛楚,眼尖的她立即察覺端倪,失聲道:「怎會如此!你到底幹了什麼!?」她是這群宮女中資歷最深的人,其餘人一向以她馬首是瞻,從未聽過她露出如斯驚訝的聲線,紛紛抬起頭來定睛看了一陣,然後露出與珍姐想通的表情!
「怎……怎麼可能!!??」
原來常先雙手握著插在小腹氣海附近的透骨釘,然後用盡全力把它們拔出來!
可南宮暘為了阻止常先恢復法力,每一顆透骨釘都打得極深,如此硬生生把釘子從體內拔出,那痛楚真是深入骨髓,痛不欲生,可常先卻只咬了咬牙,雙手一拉就將幾枚透骨釘應聲拔出,接著十指一張,釘子「叮叮噹噹」全數墜落地上。
眾宮女只看得瞠目結舌,她們都是雲海族巫女,從小到大都都跟在太后身邊。他們的法術與太白咒類似,都是利用陰氣施法,有何不同則容後再表。由於陰陽之氣是無處不在,巫女們潛伏在目標附近,再利用陰氣搜集情報,饒是十一黃子裏高手雲集,竟然沒有一人發現自己正被人監視。
巫女們多年來替太后搜集不少有用情報,可由於太后不想過早把這仗底牌暴露出來,多年來不讓她們做其他事情。如此雖讓雲海巫女的身份沒有曝光,卻導致巫女們諜報能力勝任有餘,臨敵經驗卻有所不足,尤其如今與身經百戰的常先比起來立即相形見絀,就算經驗最豐富的珍姐也猜不到常先是如何辦到這一切。
其實自常先被俘,他一直尋找機會逃離天牢,剛才宮女們過來要把他押走,他雖不知對方目的,這卻是他等候多時的良機。
常先也明白拔釘子之苦好比煎皮挫骨,所以他在途中佯作襲擊宮女,逼得她們對自己拳打腳踢,甚至使出法術折磨,那便可藉著被虐打時大聲叫痛,趁機悄悄將透骨釘拔出數寸。宮女們也不會想像到世上有人會對自己如此狠心,加上她們被太后教得心狠手辣,見到常先被折磨得片體鱗傷時只顧着興奮打鬧,又怎想到對方別有算計?
常先一直裝暈,來到大房之後偷偷看到宮女們如果吸取村民氣息,剛剛見時機成熟便打了敵人一個措手不及。他略施小計逼得宮女替他弄斷鐵銬,此刻常先身子雖然虛弱至極,可總算是能夠運用法力,他眨眼間結了個印,然後鼓氣一吹,一招「三昧真火」朝眾人正面攻去。
珍姐經驗雖少,但眾巫女訓練有素,倒是臨危不亂,大叫一聲「結陣!」宮女們立即排成一圈齊齊結印。現場頓時陰風陣陣,絲絲藍氣盤旋而起,頃刻間在六人身前凝成一條巨蟒。巨蟒張嘴一吐,陰冷的藍光激射而出與火球一撞,只聽「轟」的一聲響,眾宮女原地不動,常先卻是連退數步才穩住身形。
珍姐看在眼裏,心想常先再厲害也是半殘之軀,理應不是自己等人對手,她輕吒一聲,雙手一錯,那巨蟒立即重新化作輕煙,分成六縷拂過宮女們的臉,而藍煙一去,宮女們臉上赫然多了一具蛇首面具!
常先一臉肅然,心裏雖有千萬個疑問,可此刻只把疑惑放於腦後。他右手一揮,只聽「伏」的一聲響,他四周地上立即燃起烈焰。烈焰如靈蛇般盤旋而上,最後來到常先右手掌心,常先右手高舉,然後用力在自己臉上一抹,戴上三足金烏的山海契約面具!
他看上去雖氣息奄奄,卻同時殺氣騰騰,便如一隻身受重傷,垂死反撲的野狼。
常先瞪着宮女們,一字字地道:
「一起上吧。」
11315315
2024-06-01 08:08:53
東南
2024-06-03 07:33:38
第二百四十六章 - 天牢驚變(1)
常先甫一祭起山海契約,現場登時湧起濃烈得讓人窒息的妖氣,與眾宮女散發的陰森寒氣分庭抗議。菁兒看得緊張,就連手心也佈滿汗水,身旁的「南宮暟」忽然輕輕「啊」了一聲,似是想起什麼,對著菁兒說道:「小姑娘,你剛不是說要救人麼?如今正是天賜良機啊。」
被「南宮暟」一提,菁兒也立即幡然醒悟,她對「南宮暟」並不放心,不知他此舉是否只想支開自己,況且她也想多看看宮女的法術,頷首思索半晌也想到解決辦法。菁兒取出畫軸召喚出兩個畫咒分身負責救人,由於宮女們都聚集於此,這些分身理應不需戰鬥,所以要注入的法力也不必太多,菁兒便能分心觀戰了。
只見常先召出山海契約的同時以火勁烙好各個淌血傷口,他身上大小傷口少說也有數十個不止,但以火止血時依舊面不改容,甚至連眉毛都不跳一下。珍姐冷冷看著,想起對方親手拔釘的駭人之舉,心忖:「常先果然是條硬漢,真不愧是黃帝的左臂右膀。司巫曾吩咐我們必須吸儘他的靈氣,所以待會只能將他制服,不能擊殺。可這也不難,瞧他這幅模樣想來也強撐不了多久,我們只需穩穩固守,待他力竭即可。」
想到此處,珍姐心裏已有策略,她對同伴打了個手勢,眾宮女立即在珍姐背後排成三行,第一行的二人各伸出一手抵住珍姐後背,第二行的二人則雙手按在前者背上,站在最後一行的則是常先一開始偷襲的宮女,只見她結了個異常複雜的手印,最後兩手伸出,分別抵在前方二人後心。
常先一眼便猜到對手是要合六人之力對付自己,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盤算。下一刻場中掀起凜冽寒風,陰冷的藍煙迅速地從地上冒起,在珍姐六人身後凝聚成一條凶猛巨蟒,巨蟒對準常先張開血盆大口,彷彿下一刻便要把對方吞噬。
菁兒細細望去,巨蟒雖由藍煙凝聚而成,每塊鱗片卻都清晰可見,還清楚看到蛇首額上長有兩根小角,舌頭不停在嘴裏吞吞吐吐,那雙閃爍藍光的線瞳更是凌厲異常,神態端的栩栩如生。菁兒只看了一眼便覺後背發麻,她發現宮女的蛇首面具與巨蟒如出一轍,可面具彷如活物,又與山海契約大為不同。
「重明鳥婆婆,你可認得那條巨蟒是誰?」
重明鳥搖頭不答,只在嘴裡喃喃自語,菁兒一片茫然,偷偷瞥向「南宮暟」,正巧對方也是眉頭緊鎖,看來與她有相同疑問。
只見常先與敵人對峙片刻後率先動手,他結印後張嘴一吐,碩大的火球迎面向珍姐攻去,這招本是羲和咒最普通的三昧真火,可火球去到中途忽然一分為五,竟變成了五獄真火!五獄真火速度極快,小火球化成流星直奔敵人,原來常先目標並非珍姐,而是她身後的五名宮女!
「南宮暟」自言自語道:「聰明,正當如此。」菁兒滿腹疑問,最終忍不住問道:「此……此話何解?」
「南宮暟」徐徐解釋道:「你看宮女們的架勢,顯是六人將功力集中一起對抗常先。她們要用到這個方法,可見宮女們怕被常先逐個擊破,所以才不選擇圍攻,不惜犧牲靈活也要將法力相連一起。
常先看穿了對方這點,他身上有傷,功力不如以往,只能速戰速決。常先應該看出最前的珍姐是眾人之首,所以他先攻擊另外五人,只要斷掉宮女們之間的聯繫,他的勝算便能大大增加。只是……我瞧她們並非等閒,常先這個算盤未必能打響呢。」
他話未說完,巨蛇已發出嘶嘶兩聲,隨後張嘴噴出一幕冰牆擋在珍姐面前,將火球全數拒之門外。常先立即再使出星火燎原,層層火浪朝著敵人直撲過去,但冰牆甚是堅固,火浪不但沒能將其擊破,更被寒氣凝結,化成一個個形態各異的冰雕。
「星火燎原攻擊範圍雖廣,但破壞力還不如五獄真火,常先法力所剩不多,怎會選擇此招?」「南宮暟」又在自言自語,下一刻見到常先手印一變,隨著他雙掌一合,烈焰不再撲向敵人,反是形成漩渦沖天飛起,烈焰攀上房間天花,瞬間便蔓延開去,隨著常先食指一彈,烈焰化成數以百計的火雨急墜而下,對準宮女們猛攻過去。
羲和咒 – 流星火雨!
流星火雨攻勢猛烈,珍姐不能再依靠一幢冰牆抵擋,她雙掌交錯再結手印,巨蟒立即口吐冰柱,朝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火雨正面迎去。
「常先這下太心急了,宮女們就是想耗費他的法力,怎地自投羅網,要跟敵人陷入鬥法力的境地?」「南宮暟」搖了搖頭,他忽然想起一事,側頭對菁兒道:「小姑娘,他們這般鬥法,也不知會波及多遠,你還是專心操控畫咒,別讓分身被四溢的法力擊潰,謹記救人才是你此行真正目的。」
菁兒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提示自己,立即臉上一紅,聽著對方的話默默增強法力。果如「南宮暟」所言,常先與宮女們法力對碰,整個天牢宛如經歷地動般搖晃不停,菁兒怕分身被四溢的法力沖散,只能按著「南宮暟」所言增強法力,同時瞥向對方,心裏越加困惑。
但「南宮暟」正全神貫注看著常先與宮女鬥法,並沒注意到菁兒奇異的目光,只見常先除了使用流星火雨外更用了火龍術等強猛招式搶攻,可宮女們操控巨蟒守得固若金湯,任常先如何攻勢猛烈,都被後者一一化解。
「常先這般搶攻,卻始終攻不破敵人防線,為何他不停下來另謀對策,難道他不怕耗盡法力麼?」
面對菁兒的提問,「南宮暟」皺眉細思一陣,答道:「如今宮女們顯是等待常先力竭,以常先眼界,怎會看不出這點?可他仍選擇攻個不停……我猜他是要迷惑對手,過不久後便會佯裝力竭,引誘宮女露出破綻。」他對菁兒一直淳淳教導,沒有絲毫不耐,菁兒與重明鳥均感嘖嘖稱奇,重明鳥更道:「見鬼了,這傢伙真是與南宮暟一模一樣,莫非我們真是怪錯了他?」
東南
2024-06-05 08:35:51
第二百四十六章 - 天牢驚變(2)
由於菁兒不想暴露行蹤,所以不能使用山海契約,只能用自己的法力操控分身。無奈她修術時日有限,自身功力不高,如今專注操控分身救人,本就無暇分心觀戰,更何況要思考如此複雜的問題?菁兒默默搖頭,摒棄腦中雜念,直到將村民救出皇宮,這才收回分身,重新把注意力放到戰場上面。
透過窗戶,見到常先仍不停祭出大招,但烈焰顯然已沒有一開始的猛烈,而且常先氣喘吁吁,渾身是汗,不但開始上氣不接下氣,而且動作也開始遲緩下來。菁兒再朝宮女們望去,卻見藍氣不停在她們背後騰騰升起,細心一看,眾宮女眼眸中也露出疲態,排在最後的三人更是連臉上面具也變得稀薄起來,似是損耗甚大。
菁兒看不清如今是誰佔據上風,正要問問「南宮暟」意見時,後者彷彿聽見她心中疑問,主動說道:「對,常先多智,如今狀況定在他預料之中。」
菁兒揉了揉鼻子,羞得垂下了頭,暗道自己實在太過稚嫩,把心裏的疑問全放在臉上,導致對方一眼便能看得出來。過了一會兒她重新抬起頭來看了一陣,驀地裏心中浮起一個疑問:「南宮暟」目光從來沒有離開戰場,又怎會看到自己表情?
她越想越是不明白,與此同時一陣莫名的不安漸漸在心底湧起,就在此時,「南宮暟」冷不防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不屑地道:「哼,常先的這些雕蟲小技,又有何值得驚訝了?換著是我,一早就將這六人擊敗了,哪需浪費那麼多時間!?」
「!!!」
聽到這裏,菁兒心神大震,驚得她立即側過頭來瞪著對方,可「南宮暟」渾然不覺,仍是一臉咬牙切齒地看著大房中的戰況。看到他這副表情,日前在天牢裏的情景重新湧入菁兒腦海,她頓時腦中一陣恍然,暗道:「是了!南宮暘這傢伙不知為何對常先又妒又恨,當日才會公報私仇將後者折磨得不成人形,又想從我手中奪取臾區畫軸用以威脅,所以說這傢伙真的不是南宮暟,而是那窮凶極惡的南宮暘!嘖!麥菁兒你真是笨到家了,他在你面前裝模作樣,你還有那麼一刻以為他真的是南宮暟!若非他見到常先終於按捺不住吐露心聲,你還真被他騙倒了!」
菁兒既是自責,心中又是驚恐,她默默嚥下一口口水,偷偷瞧向南宮暘,見對方仍目不轉睛看著大房,她靜靜地將畫筆緊握在手,左手也偷偷握住一個畫軸,準備隨時動手。南宮暘並無察覺到菁兒異狀,只見他臉色陰冷一直看著常先與宮女們的戰鬥,驀地裏他臉色一緩,眉頭輕皺,語調竟重新柔和起來,徐徐說道:
「此言差矣,你仔細看看,常先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宮女們的寒氣也比剛才大為減弱,一開始她們丈餘範圍內的地板都結上薄冰,但現今薄冰越來越少,幾乎只剩下一尺範圍,可見她們體內法力也所剩不多。我雖猜不出常先用了什麼法子能讓宮女法力消耗得如此迅速,但他確實已開始佔據優勢,在此劣境之中仍能臨危不亂反敗為勝,常先確實厲害得很啊。」
菁兒心想南宮暘定是知道自己露出破綻,所以才說出這番說話掩蓋,她不想惹得對方懷疑,於是順著他的話應道:「對,你說得極對。」她佯作附和,目光雖與南宮暘一樣看著房中,但餘光一直留意對方一舉一動。可南宮暘說完這句話後,溫文的表情又重新肅然冷傲起來,他挺了挺身子,側著頭寒聲道:「哼,看你把他稱讚得天上有地下無,看來常先真是不世奇才,能獲得全部人的歡心,也難怪父親大人把一切重要任務都交託在他手裏啊!」
「!!!???」
菁兒再次愣住,她忽然覺得南宮暘這話並非對她所說,於是覺得奇怪,這房間之中只要他們二人,南宮暘既非與她對話,那……
「二弟,我知道你心懷大志,我知道你不想承襲前人福蔭,想靠自己努力將南宮家推到頂峰,我更知道你不服父親大人偏愛常先。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既將他視為假想敵,也得先了解對方優劣啊。」
「哼!!我本來功力就可比爹爹,就算沒有山海契約也在武林十大高手中位列前茅,而且我體內應龍也是萬獸之祖,千年前沒有應龍,黃帝本就贏不了炎帝榆罔,同樣今日沒有我南宮家在背後鼎力支持,他也不會有今日成就!
他對我委以重任那還算了,對我如斯冷待,簡直是不仁不義!既然如此,我與太后結盟也是天經地義!如今他要你來勸我已經太晚,我再也不管他重用誰偏愛誰,總之幾天後的大戰,我定要他為昔日的高高在上付出代價,到他成為我的階下之囚,看他如何對我求饒!!」
南宮暘說話時七情上面,時而孤高冷傲,顯得剛愎自用,時而優柔寡斷,顯得左右為難。若非親眼所見,單聽對話簡直就跟兩人爭吵一模一樣。
此情此景只把菁兒看得呆了,心肝噗通噗通跳個不停,下意識地緩緩後退。但見「南宮暟」長長嘆息一聲,苦口婆心地勸道: 「二弟,你也為免太小瞧父親大人了,就算沒有常先,他還有爹爹、淩雲霽雲與少皞四大高手,大鴻又能操控百萬屍妖,還有許多祭童副將,盟軍再怎樣厲害也難敵我軍,更何況爹爹對父親大人死心塌地,絕不會歸順盟軍,你又……」
「南宮暟」話到一半,臉色陡然變得猙獰起來,他用力跺腳,激動得幾乎要原地跳起,有點老羞成怒地道:「哼!爹爹看著我被欺壓多年,從來沒有幫我美言幾句,這種爹爹要來何用!?他若願意歸降那是最好,如果敢擋在我的面前,我也照殺不誤,就像我殺你一樣!!」
東南
2024-06-07 08:46:50
寫於2024年6月7日
由於訂閱篇章已去到卷八完結,下週將會停更一周,以作結局篇的卷九最終修訂。
6月17日重新連載,本作將會由一星期三更改成五更,若點讚數、催更、打賞符合一定數量,更會有加更哦!
好啦~ 6月17日再見!
錯配的色彩
2024-06-07 12:58:18
靜安好慘 要到死先相認到
卷九要等成個禮拜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