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穿越]重來一次的足球人生（7）

三十七、


「松井壽，名古屋虎鯨核心球員，我諗我都唔使多作介紹。」

和賀壽一的習慣是在比賽前三天或兩天，開一個賽前會議，大概講一下對手的特點，例如有什麼要特別針對或防範的球員，又或是在戰術上會不會作什麼改變，他一般都會拖到快要比賽前才跟球員說明。

一眾球員點著頭，松井壽年少成名，被公認為愛知縣第一天才球員，從小學開始便是日本青年軍，年僅十七歲便入選日本國家隊。不過傳聞由於性格過於乖僻，不時傳出與其他球員不和的傳聞，所以自二十四歲後便沒再被國家隊徵召，至現在已經快三十歲，其國家隊生涯早已被視作完結，但作為一名技術型中場中，他的實力確實不亞於不少國家隊成員。

「名古屋虎鯨踢法一向比較多變，無乜固定風格，大家要有心理準備到時會隨時變陣或者改踢法，」和賀壽一指向螢幕上的預計陣型圖續說道。「當然我哋實力較弱，大部分時間都會以防守為主，但係盡量都要踢返我哋自己嘅風格出嚟。」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實際上他第一輪最不想遇到的，便正是名古屋虎鯨這支球隊。

升班首戰，按理來說應該是要讓球員們熟悉這個聯賽的節奏、速率和實力，但這支對手除了球員名字和特點以外，很多東西都難以預測。監督湯淺弘志一季能擺出超過十種不同的陣型，面對強隊有時會搶攻，面對弱隊有時會引蛇出洞打反擊，加上王牌松井壽那近乎萬能的戰術執行力，雖然近年因為管理層問題而成績不佳，但實際上對任何球隊而言，都是一支不容易應付的對手。

現在很明顯地，群馬所有球員都顯得有點不知所措，因為他們的大腦國分鄉一，此刻亦處於躊躇不定的狀態之中。

他很罕有地快速朝和賀壽一看了一眼，但在確認到監督沒有給予指示後，他只能先暫時保持著這種慢吞吞的節奏，與兩名中堅互傳，當對方有球員突然撲前時，便將皮球回傳到龍門處重新組織，很快地作客球迷區便傳來了噓聲。

國分鄉一的煩惱來自於，對手的壓迫能力與封位能力實在太強，就像是有備以來般，在中場線稍後處，築起了一道猶如城牆般的防線。那種壓迫感並不是來自於密不透風的貼身防守，反而是一直保持著一種令人覺得「不知道應不應該傳」的距離，而且不論是想從中路還是邊路展開組織，對手的換位與協防都做得相當迅速而果斷。

這遠不同於所謂的「泊大巴」戰術，你雖然控球在腳，但並不是處於圍攻的狀態，而是進退維谷。

「有備而嚟啊……」和賀壽一看著埸上，有點無奈地呼了口氣。「對住升班馬要畀個下馬威我哋咁話？」

「或者暫時用長傳改一改變個局面先，」他身旁的町田隆史雙手插著外套口袋，低聲說道。「雖然我諗呢個應該都係喺湯淺監督嘅預計之內。」

眼下群馬球員的走位變得遲鈍，首要原因幾乎每個人都知道：皮球不會傳到他們這裡來。這樣的想法便促使他們沒有用走位拉開空間，或是迷惑對手的意識，如果沒有什麼個人突破能力去打破這個局面的話，直接長傳至最前方，嘗試讓對手防線出現混亂來穩住局面，確實是目前最合理的選擇。

只是這樣做的話，球員便會變得怯頭怯尾……這不是伊香保溫泉應做的事情，或者說不能單純地用普通的長傳衝吊戰術。和賀壽一輕輕地搔著下巴，並搖了搖頭。

看台上的蕭智堯與舞木嘉正，看著這膠著而沉悶的局面，腦海裡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畢竟兩人在場上的位置全然不同。蕭智堯思考的是自己在場上的話，會如何接應國分，擔當他與櫻井之間的橋樑，又或是快速地將皮球分往兩邊拉散防守；舞木則是一直盯著最前方，好奇為什麼群馬的後場球員不選擇用長傳打開局面。

正當連主場球迷的打氣聲都開始變得寥落時，和賀壽一在技術區走前幾步，將手指放入口中吹出哨聲，朝國分做了一個「姆指與食指開合」的手勢。

「……」國分輕輕地點頭，隨即朝大斜方的隊友處看去，似乎是用眼神示意他走位。

足球不像籃球般，會在每次進攻中由控球後衛舉高手示意下次進攻所用的戰術，而是在一次次的進攻及傳球中，逐漸地向隊友傳遞教練要求的訊息。當然也會出現教練直接從場邊用聲音或是手勢的情況，不過足球場如此之大，當然也不可能讓所有人在一瞬間便知道該做些什麼。

一傳二、二傳四、四傳八……不消多久，似乎群馬伊香保溫泉的全部人都知道要做些什麼了。

坐在另一側教練席上的湯淺弘志挑起了半邊眼眉，他很快便留意到群馬各球員走位的端倪：其實就是很簡單的兩翼插上。

喔，不對，是他們內切讓路予兩閘，然後再從中尋求變化，真有趣。

這名五十多歲的名古屋教頭，依然一臉從容地翹著二郎腿，臉上掛著一副像是準備看戲的表情。

「國分一個大轉邊長傳去右邊底線，咦呢邊插上嚟接應嘅竟然係右閘嘅山口，右中場朝賀反而係收咗入間幫佢拉咗個位出嚟。」

「自從虎鯨將防線退到去中場之後，啱先伊香保溫泉呢邊都喺中後場猜咗好耐無乜方法，睇落可以感覺到，而家佢哋似乎都作出咗相應嘅變動去應付。」

在觀眾席以寬廣的視野去看，雙方的變動在蕭智堯眼中看來很明顯：群馬的做法就是將最前方的所有空間打開，讓速度較慢的球員收入中路，較快的則推上最兩側前沿，不時交換走位製造出時間差及空間後，便由國分鄉一用過頭長傳來發動攻勢。

這當然很冒險，但是即使傳失，皮球也是在對面的防守區域處，不一定會被對方截下形成快速反擊。這不是群馬伊香保溫泉固有的足球哲學，但適當的長傳攻勢也不時會出現在和賀壽一的教鞭下。

「嘖……又傳得幾準……」松井壽回頭看去，一臉不爽地喃喃說道。

「山口傳中，櫻井！哎呀可惜頂歪咗少少，不過呢次進攻非常有效。」

「雖然同佢哋平時嘅地面傳控有少少出入，但和賀監督似乎改變咗風格，即係有種要同對手講：『我哋唔係得一種板斧』嘅感覺。」

場上的形勢又稍微起了變化，群馬右閘山口元吾向來以傳中能力著稱，這一點湯淺弘志當然事先就知道－畢竟他也是那個新妻祐泰找回來的人，即使是J2球員但也有著一定知名度，這兩年想要羅致他的J1球會不少於三間，但他最後仍決定留在伊香保溫泉。

“呢個平行4-4-2喺進攻嗰陣兩閘壓上，隨之變成2-4-4，然後國分墮後派牌，即係實際上係一套近似於3-3-4嘅陣型……”湯淺盤著雙手，開始享受起這場比賽的樂趣。“照目前睇嚟，另外嗰三個中場應該仲會不斷左中右換線亂插，製造出五路甚至係六路進攻形勢。”

實際上憑這一個攻勢便迅速察覺到對方整體作了什麼改變的，名古屋虎鯨隊內還有另外一人。

「壽，唔使擔心，你等住波到就得，後面我會睇住。」

說話的，是名古屋虎鯨的防中及副隊長，松井大和。

「一支升班馬，要畀佢哋知道J1嘅厲害。」松井壽摸了摸鼻子，明顯是因為控球權過少而有點不耐煩。

「總之你專心少少。」松井大和木無表情地再說一遍類似的說話，便轉身回到後防協助組織。

是的，名古屋虎鯨雖然在很多人看來是松井壽的一人球隊，但是在他身後仍有一個不能忽視的核心人物。

和賀壽一感覺到暫時能做的都已做了，便先回到教練席坐下，他知道蕭智堯這場比賽坐在觀眾席上。雖然他很不希望今季開咧便對上這支球隊，但對蕭智堯來說，這卻是非常適合他鍛練閱讀比賽能力的好機會。

“畀心機認真觀察啊，蕭智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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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咁早更嘅

其實時間都係今日更
今晚未必得閒 趁有時間出咗先

Btw有個壞消息要宣佈
下下個禮拜開始工作上有個大project要做幾個禮拜
暫時唔知具體情況係點 淨係知會好撚忙
所以我應該（都可以話係肯定）keep唔到三日一更
但就唔會停更嘅 呢點大家可以放心

文

推

三十八、


「國分嘅大斜線再次拉開咗虎鯨呢邊嘅防守，伊香保嘅左中場風間非常快，短時間都已經有……三次類似嘅情境出現。」

雖然群馬困境不再，但松井大和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中後場的防線，伊香保溫泉在長傳後很多時候都沒能延續攻勢。雖然之前有在訓練中練習過，可這畢竟本來就不是他們擅長的進攻手段。

當然，不論是任何球隊的戰術，也需要奇正並合、快慢兼備，但雙方存在一定的實力差距，在任何持球一對一都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長傳後便無計可施也是合情合理－所以湯淺弘志根本沒有擔心，他這樣安排就是要強迫對手長傳然後挫其士氣，只是沒想到長傳的戰術會是這樣而已。

三十分鐘……

和賀壽一朝電子時鐘看了一眼，眉頭輕皺，若能保持這個戰果至半場結束是最理想的，但是他能嗅到不對勁的味道。

來自松井壽身上的味道。

「目前戰況嚟講係比較膠著，雙方都無乜攻門，名古屋虎鯨呢邊亦未有太多攻勢。」

「好有湯淺監督一貫嘅風格。」另一名旁述員笑道。

松井大和確認四周安全後，在中場稍後處控著皮球。失去了前場反搶的最佳時機後，對手已悉數回防，眼下當然也不是急著反擊的時候，松井壽雖然不斷地走著位並觀察四周，額頭上像是在寫著大大的字：「傳波畀我！」可松井大和依然不為所動。

松井壽的天賦毋需多言，要是在待人處事方面能做得更好一些，個性沒有那麼自負張狂的話，那他肯定數年前起便是國家隊的王牌，也不致於到現在還是一直留在國內聯賽。因此反過來說，只要有人限制著他，讓他在適當的時候做適當的事情，那他便是一名不可多得的頂級球員。

而這個負責限制著這把雙面刃，以及掌控球隊節奏的人，便是副隊長松井大和。

……

Push

「松井大和……？哦嗰個U-23嘅青年軍。」

「咁啱我尋日去睇一個U-18球員嘅時候，睇到佢嘅表現，」湯淺弘志嘴上的笑容自信滿滿，助教跟在他身旁多年，也很少看到他有這樣的表情。「我上一次見佢已經係三年前，我可以同你講－我哋執到寶。」

「執到寶？」助教皺起眉頭，他記得直到半個月前，收到的報告還是說他平平無奇，加上年紀已將23歲，如無意外下年便會離隊，其職業生涯也將就此走到盡頭。

「嗯，記唔記得我呢幾年一直講，要諗個辦法，搵個人入隊嚟鎮住阿壽？」湯淺弘志拉開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緩緩地坐了下去。

「……你覺得係佢？」助教很快地在腦海中的資料庫中回憶了一下，他比松井壽大半歲，僅此而已，然而松井壽向來就尊卑不分，隊長、監督他也敢開口頂撞，一個大半歲的青年軍新秀，而且還是個在職業生涯邊緣搖搖欲墜的人……讓他來鎮住松井壽？

「嗯，最好人選。」湯淺弘志微笑著點了點頭，言簡意駭地答道。

「點解會咁講？」

「阿壽係一個點樣嘅球員你都知道，論天份，佢可能係日本史上最好都唔出奇，但佢嘅性格令佢嘅上限最終都只可以留喺日本。佢剛愎自用、目中無人，咩隊長、國家隊前輩、退咗嘅名宿、甚至係我，佢通通都唔放在眼內。」湯淺弘志說道。「比佢輩份高、比佢出色嘅人，不屑於同佢一隊；比佢輩份低、實力比佢差嘅人，又唔忿氣日日俾佢睇唔起－所以你覺得喺球場上，要一個點樣嘅人先可以令佢發揮最大效用？」

助教思索數秒，無言地搖了搖頭。

「一個永遠知道自己做緊咩、穩陣、冷靜、而且唔會理任何其他說話嘅人。」

……

看著對手本還有一絲可以突破的空間被關上，一直要球無果的松井壽不由得嘖了一聲，但當然他早就習慣了，也知道無論說些什麼也沒有用，只能一直不斷地觀察、繼續尋找空位，等待皮球傳到他的腳下。

“名古屋虎鯨而家嘅陣型係……4-3-3，而家拎波呢個木口木面嘅，就係副隊長松井大和。”蕭智堯盤起手捏著下巴，細心地觀察著對手的戰術變化。他賽前大概查閱過這支球隊的特點，當然也知道松井大和在隊中的作用。

若要勉強地用一個不適當的例子來比喻，他就像是港青裡的司徒俊緯，當自己跟老魚、梁博豪在前面亂成一團，或是苦無計策的時候，球隊便需要他來掌握節奏，負責決定什麼時候讓前面那些人胡鬧，以及在他們胡鬧完但無功而還之時，替他們擦屁股。

松井壽位置上是球隊裡的中場中，但被賦予極大的自由度。蕭智堯曾看過一張關於他的跑動熱點圖，那幾乎是覆蓋了這個球場：時而回到後衛線要球，時而跑得比前鋒還要前，因此他的數據非常全面，連防守也非常賣力。

「你有無留意到……嗰個松井壽嘅走位好奇怪？」旁邊的舞木嘉正突然開口問道。

「奇怪？你指邊方面？」

「好似……點講呢？」舞木搔了搔頭。「同好多人唔同咁，佢好似遊離喺球隊體系之外咁，佢有時會走去同隊友疊位，然後叫叫隊去第二度，我未見過一個職業球員會咁樣踢波。」

確實，他說的這一點蕭智堯也有留意到，但有時候是為了拉空，有時候是為了引誘防守球員錯位，事實上他這種做法也奏效過幾次，只是整個觀感看起來十分詭異。

詭異的其中一點在於……蕭智堯好像真的能大概明白他的想法，而且更強烈地覺得，若是半個月前的自己，或許也會跟舞木有同一樣的想法與疑惑。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一個十一人制的足球場，就算計埋門將，都無可能可以輕易覆蓋所有空間－所以足球係一項尋找空間嘅運動。哥迪奧拿用三角形傳控喺球場上操控空間，通過轉移防線注意力製造機會；摩連奴用極致嘅防守反擊將空間壓縮，同時令對手嘅後防出現一大片空間；高普用高位壓迫封鎖前場短傳嘅路線與空間……邊個能夠運用球場上嘅空間，邊個就能夠掌握比賽。”

湯淺依然一臉泰然地抱著胸，坐在教練席上沒有移動分毫，目睹松井壽突然從偏左的位置跑到右路，同時向右邊的另一名中場打眼色。

松井大和送出過頭長傳，從側翼插上的左中場，瞬間突破群馬伊香保溫泉的防線，在三閘線處形成半單刀之勢。

“而松井壽，就係一個非常擅長尋找同利用球場空間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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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sh

文

快d 開竅

三十九、


「去唔去廁所？」

半場哨聲響起，舞木嘉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可開口問完以後過了幾秒，蕭智堯仍然沒有回答。看過去才發現，他正看著球場發呆，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喂，」他輕輕拍了蕭智堯一下。「去唔去廁所啊？」

「啊？呃……唔啦，你去啦。」蕭智堯被嚇了一嚇，微笑著搖搖頭。

他的視線再次回到正步向更衣室的松井壽身上，該名名古屋球星，此刻正一臉意氣風發，因為很明顯地，他已經掌握到伊香保溫泉眾人的走位動向與弱點。

其嘴邊那絲毫不打算隱藏半點的笑意，彷彿是在說此刻分牌上的0-1，在下半場會繼續擴大。

伊香保溫泉更衣室內，和賀壽一拍著手催促一眾球員坐下，同時數名助教及工作人員亦在整理筆記及器材，方便他為下半場作出部署及講解。

「坐低坐低，快手。」雖然落後一球，不過和賀壽一看起來也不算太急躁，反而更像是有什麼想法一般。「半場我暫時唔會換人住，但係下半場踢法要變一變先，你哋有人唔太記得事前通知過嘅暗號嘅話，趁而家再背熟佢，下半場隨時會再有兩三次變動都唔定。」

雖然比數上是輸了一球，松井壽憑著精彩的走位入楔突破越位，在單刀的情況下輕鬆打開紀錄。要不是門將之前作出數次精彩撲救，以及隊長宮澤的精準鏟截，他們可能還會落後更多。

可和賀知道，球隊眼下在戰術上其實已經踢出想要的效果，這一點，相信湯淺弘志也能感覺到。

「關於松井壽嘅問題，我知道唔容易應付，但呢個唔係重點，我哋愈係將防守注意力擺喺佢上面，就愈係中對方嘅計。」和賀壽一續說道。「我知道上半場大家踢得好辛苦，對手係一支強隊，但我哋首先要踢返自己嘅風格出嚟先，就好似我平時講嘅一樣：進攻就係最好嘅防守。」

蕭智堯回想著剛才的入球，還有名古屋虎鯨數次極具威脅的攻勢，是如何在松井壽的引導下策動的，那明顯不是偶然或運氣，而是有意為之。

他就像影片內的沙維那樣，不斷地觀察四周，然後作出決定。雖然從位置、功能、踢法上，松井壽跟沙維都完全不同，他更自由奔放，如果以同一條紀錄片來看，更像是藝術家一般的恩斯尼達，又或是現今這個年代的頂級球星比寧咸。

然而，紀錄片中也提到，恩尼斯達也不是一個胡亂踢的球員，他的行為也會經過思考，會去理解沙維的想法－也會利用空間。

利用空間……

「好，下半場準備開始，不過上半場可以見到名古屋虎鯨製造出唔少有威脅性嘅攻勢，如果和賀監督呢邊唔調整一下，下半場可能會受到更多考驗。」

不過旁述跟觀眾很快都發現了，群馬伊香保溫泉的進攻站位變成了慣用的3-5-2，而且換入了一名球員，站在那個至關重要的進攻中場位置上。

「啱啱入替嘅井口螢，都係群馬伊香保溫泉過往主力攻擊中場之一啦，諗住和賀監督今場收起佢應該都係想以防守為主，而家似係見上半場守唔住，下半場想諗辦法反撲。」

「其實呢個決定都合理，上半場嘅兩翼戰術係有奏效到，但大家都可以見到，其實實際上伊香保真正製造到攻門嘅機會係唔多，轉返去踢佢哋本身熟悉嘅戰術，或者效果會更好。」

「……」湯淺坐在教練席上靜靜地盤起雙手，並沒有向旁人下達任何指令，依然是一副靜觀其變的樣子。

以蕭智堯所知，井口螢是很傳統的進攻型中場，基本功出色，在球員密集的地區也能很好地保護腳下球，但如果以自己有點帶著個人見解的意見來看，他還是缺乏一點進攻威脅性。

“呢一點，數據係唔會呃人，群馬伊香保溫泉目前兩個出場率最高嘅兩個進攻中場，井口同河本，場均創造機會同關鍵傳球次數都唔突出，雖然和賀壽一好想打造一支以進攻為主嘅地面組織球隊，亦有好似國分呢啲咁有天份嘅中場指揮官－但你無一個負責撕破防線嘅中前場，成隊波嘅進攻就會自然地側向兩邊。”湯淺看著緩緩跑到場上的井口螢，心道這名進攻中場看起來還真是一點氣場都沒有。

湯淺從頭到尾都沒有輕敵，他當然知道以球會目前的情況不可能爭冠，但開季第一場便面對首次踢J1的升班馬，說什麼也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來振奮士氣。加上麾下的工作人員早就查探過他們的底細。

「……」

是的，下半場的群馬踢得更沉穩了一點，長傳與短傳滲透的比例掌握得似乎更合理了，加入一名進攻中場，加上兩邊翼衛適時插上，讓他們的攻勢變得更為立體，不過當皮球推進到對方三閘線時，依然是處於一個苦無對策的狀態。

沒有空間與路線。

湯淺深知這支對手這幾年的弱點，為什麼他們擁有國分鄉一、櫻井健、山口元吾這樣的優秀球員，卻要等到今時今日才能來到J1，其中一點便在於和賀壽一堅持這種戰術風格，卻又遲遲沒有一名優秀的前場組織者。

一個能夠設法撕破對手嚴密防守的進攻中場。

「井口螢轉唔到身，傳返去後面，虎鯨呢面都好忌憚住對面右路嘅傳中，因為伊香保溫泉嘅右閘以傳中見稱，前鋒櫻井健嘅搶點能力亦非常出色，基本上只要畀山口有空間發揮就會非常之危險。」

名古屋虎鯨似乎很快便猜到對手的用意，在防守上有意無意地向左傾斜，目的就是盡量限制山口元吾的傳中次數和質素。

進攻中場的職責是什麼？

在對方防守最密集的地方，串聯四面八方的隊友，為他們製造入球機會－但井口螢上場後，卻不是在做這些東西－至少蕭智堯覺得與平常的他有點不一樣。

他踢得有點消極，消極得沒有什麼向前的意識，只是在三閘線附近不斷尋找安全的傳球選擇，盡力地保持著控球權……這不像是一名進攻中場應該做的事情。

與此同時，國分鄉一的站位開始有蠢蠢欲動的跡象。蕭智堯馬上便想起了那條紀錄片中，述說沙維與恩尼斯達如何在一瞬間了解對方想法，然後合力瓦解對手防線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