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徹底底的無計可施。
無論是體內的任何一條肌肉,還是經脈裡任何一縷靈力,全都沒有異樣,能夠如常地控制;但無論再怎麼樣努力摧動,力量的流動都慢得如同靜止。
而在視界所及,陸離和老白的眼神都和我一樣帶著明顯的慌亂。
除了三世書。
他行動如常,不知道是河圖刻意地沒有控制他,還是這種作用於時間上的拘禁本來就對他無效。
他緩步走往河圖。
說是緩步,但在時間接近靜止的我們之中,已經像是縮時影片中的雲朵一樣,像是變幻莫測又似是一再重覆。
三世書站定於河圖的一步之外。
「看,一般就有如大家看到的一樣,對吧?」河圖攤開雙手,笑瞇瞇的,像是在歡迎久別重逢的兄弟一樣。
我的眼球無法轉動,而他們兩人所站的位置在我視界的最邊緣,我只能以餘光去見證發生的一切。
「如同我最初所說的,這是應當發生的必然。」河圖語氣帶著輕鬆:「而且你也沒有選擇。」
三世書沒有回答;然後他回頭,看著我們。
而視界的另一個邊緣,我沒有辦法判斷是不是我的錯覺,但日蝕的缺口不但沒有一絲一毫想要慢下來的意思,甚至好像動得更加快了,目視強光的時形成的光斑以肉眼可以辨別的速度進入黑蝕的部分。
我焦急得有如萬蟻噬身。
但看到三世書眼中的悲傷,我只能努力地將自己的焦急隱藏起來。
而我的視野正中心,陸離和老白看來也是一樣的。
「即使你改寫了時間,長河還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來。」河圖難得地將視線移離三世書,而是看向了我:「無論是我,還是你;畢竟都只是旁觀者。」
三世書硬咬著牙,右手凝氣成刃,平抬著。
「對,就是這樣。」河圖滿意地笑道: 「跟那個時候一模一樣。」
三世書的牙咬得更緊了,甚至牙關都在明顯的顫抖著。
語畢,河圖往前踏了一大步,氣刃穿胸而過。
咳唔一聲,河圖嘴角溢出了一縷血絲。
「這樣就好,」河圖的嘴角溢出了血絲,然後瞄向了我:「只是……可惜,假如在我還有選擇的時候,我也看見了同樣的可能性的話……」
語畢,河圖的身體散落成齏粉,散落於天地之間。
在同一個瞬間,我們幾人身上的拘禁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緊繃著的肢體失去束搏之際幾乎要摔倒。
三世書倒退幾步,跌坐在椅子上。
「沒有時間了。」三世書一瞄頭上,道:「你們快走吧。」
他刻意地稍稍轉過身,躲開了我們的視線。
言下之意十分明顯。
我張嘴想要講點甚麼,卻又不知道怎麼樣,也沒有辦法講得出聲。
陸離和老白都是同樣的沉默。
所以我只是用力地點點頭,繼續往那通天的光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