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四章 各自機緣
379 絕緣上門
(2441字)
叁更其壹
惟秘境之內,鄒青甯的表現出乎意料地好,且她是少數不帶傷的一員。雖說她受到隊員們的重點照顧,但其戰鬥思維及歷練心思,甚至與可媲美雲凡。
「能夠得到你的認可就好了。」鄒青甯見到雲凡的眼神和態度大變,又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對方沒點明,自己也沒必要多提。
「你們又在聊甚麼啊?」霧舞總不能理解過於複雜的社交,在這隊伍中,算是最無城府的一人。
「先坐好吧。」鄒青甯佈好防禦陣法仍覺未夠,還想多佈聚靈大陣,靠攏多些天地靈氣讓眾人好回復。
這份不計成本消耗之心,叫雲凡大有好感。
李若求盤腿在地,好好調整內息,沒有跟眾人搭話;而其餘五人勞累多天,積疲成疾,連忙吞服丹藥,補充損耗。
過了大概三個時辰,天色已黑,眾人才緩緩轉醒。
雲凡捶打兩下肩膊,雙掌放在頭上,扭出怪響「喀咯」,聽得霧舞一陣後怕。
不過大家仍未能完全放鬆警惕,畢竟對面還有個李若求,可不知他何時發瘋,又來戰意,摸黑突襲,殺眾人一個措手不及就弊了。
石洞中正瀰漫著一股尷尬氛圍。
「李若求。」雲凡當然理解大家的小心思,頓時開口打破沉默:「傷好了?」
人是他說要救的,自己當然不可以救了回來卻毫無打算。所以腦袋正在飛速地構思,該當如何處理此人。
「嗯,好了。」李若求與早些時候相比,少了數分放肆,望住眾人之眼神亦無當初的不屑,倒是改變很多。
話畢,洞內再次陷入沉默。
「篤、篤、篤。」雲凡手持小石胡敲一陣子,嘆了口氣:「說實話吧,我也不知道為何要救你。」
「嗯。」李若求也搞不清楚雲凡的用意,畢竟他是執著於刀意之上,但還未去到完全不理人心的地步。
「就當你欠我兩個人情吧。」雲凡舉起兩隻手指,壞笑兩聲:「到時候,你可別欠債不還。」
「可。」李若求輕舉三隻手指,立下誓言:「欠你之情,莫論生劫,不管死關,定必償還,刀意見證。」
「那先還第一個人情吧,」雲凡倒沒有想到李若求如此輕鬆答應,立刻打蛇隨棍上:「你離開秘境後必須以天刀山莊名義向財神金殿道歉和賠償。」
金多多望向雲凡的眼神一變,之前所積下的不解和誤會,似乎在這一句話之下,徹底消除。鄒青甯在旁也撓起了金多多的手,輕拍其手背,默默地支持住他。
「可。」李若求也不是傻人,總不會讓雲凡不斷提要求,他馬上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接下來的時間,我要跟著你們。」
「下?」霧舞用煉氣術化出耳勺,連掏數下,還以為自己聽錯;而金多多則在旁冷笑不語,一臉輕蔑,甚至有種「我早就估到」的臉色。
「不可能。」雲凡斬釘截鐵,剛毅果決,不加考慮;他直話連珠,毫無掩飾:「你我本就有仇,肯出手已是仁至,救到你更是義盡;若是留你,只會徒添事端,沒有半分好處。」
「我想要進步。」李若求眼神堅定,他可是見證眾人以雲凡為主心骨的情況下,相互配合並發揮出莫大威力。
「有你存在,眾人不安啊。」雲凡撓起雙手,深吸口氣,伸伸脖子:「沒人想跟你同行,別擾亂大家心神了。」
「我說,我想要進步,其餘甚麼都不管。」李若求雷打不動,堅持如一;對於雲凡拒愛再接再厲,大有股「心恒水滴可穿石」之勢。
李若求可是認清了大局,就連姬一、金多多等人都甘願服在雲凡之下,他定必能夠幫助到自己。
「我能給你進步,那你能給我甚麼?」這次輪到雲凡啞然失笑,他是真的佩服此人的自我中心主義,完全不欲多思別人之想。
而且他還聽不懂人話,即使拒絕了仍然堅持己見,真是厲害。
沒想到在天武世界都能遇到高功能的自閉症譜系啊。
「我,我…」李若求笨嘴結舌,他在戰鬥上或許表現不俗,但在說話上還差了不少;莫說雲凡這種高手,求其找個霧舞、姬一出來都能秒殺他。
但李若求的心是極度渴望得到雲凡之救贖。
自他入了挪島祭以後,屢次落敗,先得遭到姬一、霧舞擊退;在殿戰之中,又受到眾人聯手打至瀕死。
如今更被煞猿打得落荒而逃,難以釋懷。
雖說落敗皆因圍攻、實力差距太大之故,但李若求一直以弱勝強、憑少鬥多,哪曾嘗過連敗滋味?
「別留在玄候區了,回去起始地吧。」雲凡下了逐客令,示意鄒青甯打開大陣讓他出去;李若求為人固執,或許是死拗一邊頸,但未至於完全不識好歹。
至少雲凡的逐客令一下,他也不得不放棄。
「我會等你的,別旨意一句話就打發我。」李若求那顆心沉下不少,說罷便掉頭不頤,乾脆俐落,直接從出口離去,留下五人小隊在陣內。
頃刻,金多多終於打破了沉默,對住雲凡有點羞澀:「原來雲弟你說是真的啊。」
金多多見到雲凡沒有留住李若求,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 他還有一刻以為雲凡寧願冒住得罪自己都要去拉攏李若求。
的確誠如雲凡所講,救下李若求只不過是一股直覺。
鄒青甯也忍不住肘撞其臂,大有一種「我說得對不對」的示意。
「呵呵,歡迎金兄歸隊啊。」雲凡欲言又止,有種被人打斷說話的不適感,指住外面道:「還是先等一下再聊李若求的事吧。」
「為甚麼?」姬一不太明白,卻聽到一邊的鄒青甯抿嘴一笑,補了句話:「因為有客人上門了。」
「絕緣吧?」金多多砸嘴弄唇,瞪眼咋舌:「沒想到他都會親自上門找人。」
他與殺樓合作多時,早有聽聞絕緣的大名;恃才傲物的他,上次找雲凡幫忙已經大出其意料,沒想到今次更是放下身段到來求見。
不用多想,肯定是找雲凡問個究竟。
「開。」鄒青甯玉指對空一劃,圍住石洞的大陣再開,門口破孔,便見絕緣的身子在此候住,馬上鑽入洞中。
「Hi,絕先生。」雲凡一臉憨笑,天真無害;實則外愚內智,機巧神速,不斷揣摩他來到此地背後的目的。
「喚我絕緣就可。」一身黑衣的絕緣,不論是氣場、語氣、外表均是一如既往的冷冰;他長話短說,不多兜圈:「給我一個理由。」
「甚麼理由啊?絕緣兄弟多講兩句讓我明白明白啊。」雲凡滿臉傻氣,表現得吹壎吹箎,一陣和諧,不知情者還以為二人的關係十分好。
霧舞在旁強忍笑意,不時噗哧兩聲,被姬一賞了個「抓小貓項子」,把她帶到另一個角落。
「別來這套,為何救他?」絕緣見雲凡毫無解惑之意,一味詐傻扮懵,心中躁意漸生,怒形於色。
「甚實,這應該是我問吧?」雲凡彷彿是那池魚堂燕,一臉無辜,聳聳雙肩,擺擺兩手:「當初你給我的買命金幣,也沒有說過不能這樣用。」
絕緣橫眉冷眼,忿然作色:「你可知道行道樓的存在意義?」
「你也可知紅塵客棧的存在意義?」雲凡倒是一臉大怒,反將一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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