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四章 各自機緣
371 鴉獸群 (中)
(2538字)
叁更其叁,星期一準時再會
丹舍之中,有一大池,寛立數十;池水泛綠,藥香四散,聞之爽神。
只見張太虛和雍治邪身披白綿浴衣,安坐池中一端。
前者閉目養神,一股虛弱之意滲出;後者心思猛轉,想個不停。
「老師,為何鐵心開啟秘境?」眼見強行打開靈藥秘境的副作用頗大,卻收獲甚少;雍治邪衡量再三,實在費解,忍不住問道:「不過是煞氣過多也無礙吧?」
在他的認知當中,若真因煞氣過盛,自然會有所調節,何用太過擔心?
這也是靈藥學一個至關重要的概念,便是天道法則的平衡規律,沒可能老師不明白。
「你不懂。」張太虛臉色一改,重重嘆息,說下停下:「若是尋常煞氣也無礙,可是…」
「雖說早些年有弟子見到煞氣具有靈智,但弟子認為實屬幻覺,區區煞靈何來生智?」雍治邪便是那種想不通便會煩躁之人,見他一臉焦色,大感不妥,每個動作都翻起大水花。
「嗯,」張太虛不忍自己心疼的弟子受到困惑之苦,終於透露多少:「是丹舍的一位太上長老,年輕時仗住天資和丹藥充足,闖入禁區,見到有一煞獸竟可吞言吐語;雖然能說字兒多,卻能清楚地道出『你、我、他』這些代詞。」
「怎麼可能?」雍治邪大吃一驚,有違其認知,腦袋清空,找尋失落的記憶:「弟子愚昧,誤信流言;曾有長老妄自判斷靈智何來,弟子未經核實便將信將疑。」
「是指千年前有一女子…」
「噓,」張太虛繼續閉目,止住其話,輕回了句:「你無錯。」
「不會吧…」雍治邪聞言,張口結舌,難吐一詞;只能雙掌互搓,他想要撫平心中的波瀾,卻只能掀起池水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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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幹你媽啊!」疼意自手上傳來,死意侵體,姬一吃痛,怪叫一聲;見他甩手而逃,離雲凡三尺有多,怒目而視。
「嘖嘖,看來姬一不是煞靈獸。」雲凡還不知死,食指輕搔額邊,一陣苦惱。
「白你個痴!」姬一聽言,既怒且笑,對住雲凡咬牙切齒,深吸數口冷風以定:「牠們可是煞靈獸啊,哪來的生機供你剋制啊?」
「啊?!」只見姬一的話彷彿大風驟到,開霧睹天;雲凡恍然大悟,明暸自己陷入盲區,頓時大力刮了自己一巴:「是喔,原來如此!」
「太細力了,粗重工夫等我來啊。」姬一怒笑夾雜,捲捲自己的衣袖,連掐死雲凡的心都有了。
這都甚麼時候,竟還有這副心思去做些傻呆之事,有時間怎不去殺敵啊?
不過姬一的話倒也不假。
死意的存在對於生靈有大效,主要是生死兩意相生亦相剋罷了。煞靈獸作為秘境奇物,誕生一途成謎,並非一般的生靈。
牠們對於生機的需求度為零,自然不會受到死意影響太多,倒是雲凡千慮一失。
「閃開啊!」空中傳來霧舞的警示,打破二人的冷場。
原來鴉獸們借助二人對話的短短時間,橫越不少距離;同時,濃厚煞氣在雙翼之前不斷凝聚成氣刃,打算重鎚出擊。
「嘩,狀觀!」雲凡見天上氣刃密密麻麻,數以百計,不由得嘆氣一叫。
惹來姬一再度怒嗔,狠拍其首:「你今日食錯藥啊?」
他沒有多候,拉起雲凡就往後退;但鴉獸們沒有給予喘息空間,對準地上四人蓋頭亂射,打得沙泥四彈,煞氣橫飛。
真不愧為武玄級的煞靈獸,一出手便是殺招,鋪天蓋地、聲勢甚大;那些天靈區的小打小鬧,根本不可相提並論、同日以語。
「必殺,金剛怒龍身。」雲凡身為先天武後期,本就魂力化衣,蓋住全身;刻下再披上金剛黑鎧,全身上下泛起黑芒,對於此招嚴陣以待。
姬一亦然,身上裝甲亮出陣法,彈出護符,以守此招。。
「叮叮叮叮!」一連串的氣刃落在雲凡之上,炸起叮噹響起,如玻璃樽連番爆開的聲音;那股強大的衝力震得他肺腑受傷,震得他耳朵胡鳴。
果真不容小覷。
而氣刃擊散一剎,煞氣如鯊嗅血,纏住雲凡;又如鼠鑽洞,盡往其孔穴而竄,打算闖入五臟六腑,甚至侵蝕其靈魂。
煞氣的濃度及數量與早些天相比,實在差天共地;一時間,經脈好比鬧市中的過港公路,九車連炒,堵塞不已。
「錚!」皇極驚靈戒再度發威,絕不容忍煞氣以下犯上,一股強大吸力隨之而起,將闖入體內的煞氣盡數牽扯進戒內以保雲凡無事。
鄒青甯繼續念咒,對符篆刻下靈魂力量;符篆受到加持,圍飛其身旁,組成符繭,以備好大陣所要的符篆量。
見她心神全副貫注,沉浸在符篆中以加快快度,無有留意戰況。即使被鴉獸的氣刃攻射亦懵然不知,毫不發覺;若非身旁有十具裝甲拼死為之防禦,恐怕她早已命喪黃泉。
話雖如此,這也是鄒青甯對於大家的信任!
至於姬一撇下雲凡後,駕住飛劍在氣刃之中左閃右避;偶爾數道氣刃落在裝甲上打出凹痕,但不成大礙,還有續戰之力。
「看來武玄境顛峰的鴉獸們,除了氣息嚇人之外,起碼不會一擊即殺。」姬一心中叨叨,一陣大幸。
實情是鴉獸們最擅長速度,且群居而生,不在行於強攻,乃在行於圍殺。
這才讓眾人苟延殘喘多數息。
而金多多作為眾獸之的,自然得到眾鴉獸的熱烈招呼;見其九重金光身受招,不消數秒已被氣刃連擊所打斷。
一眾鴉獸見金光散消,視線無阻,對住眾人的攻勢更盛,移動速度更快。
「雲凡,現在怎麼辦?」姬一見狀,急赤白臉,馬上追問。
雲少爺的心情此刻亦不見得有多好,他錯估了鴉獸和五人小隊之間的實力差距,沒想到應付得如此狼狽,一陣心灰:「唉,不是說手段單一嗎?」
即使手段單一,但奈何眾人的招式並不多元啊?
「莫不成要撤退?」其中有隻鴉獸趁住雲凡一陣出神,馬上撲去面前,雙爪連抓,煞氣暴射。
雲凡對招,只好一陣閃躲,卻透過心眼見到背後有兩隻鴉獸圍攻,一波氣刃連射,他忍不住一聲罵娘:「屌老母,若是神智未開,豈懂合攻之計?」
雲凡不到躁急之時都不會講粗口,可見他此刻有多不順心。
他有見此況,索性將計就計,借花敬佛,打算將氣刃送到前方敵人;見一股吸力自其手上暴起,雲凡怒吼:「必殺,龍吸卓引!」
拉力落在正前方的鴉獸身上,雲凡借力一用,躲到其背後,讓之代擋氣刃;卻不料此鴉獸大感不適,馬上拍翼而飛,拔地一爬,煞氣吹地化為升力,一秒已到二十多米高空。
倒是躲開一擊。
回觀雲凡落在鴉獸背上,觸感細滑柔順,如同真實獸之皮毛無異。
不過他非來做生物研究,牠又不是她。
他手上傳來異動,驚靈戒的牽扯之力從掌心而發,頓時將鴉獸的一身煞氣吸到體內,卻驚見鴉獸以肉眼可見之速變小;直至完全失去煞氣,消散歸天,只剩一顆煞晶落入其手中。
他足下再無鴉獸,頓時失去滯空能力,急速墜下,風噪聲大響,卻無阻他一陣喜悅。
臨落地之際,他雙手一揮,推力猛推:「必殺,龍威猛吹!」
「哈哈哈哈!」只見推力完全抵消了落地的衝擊力,雲凡一個翻身降落,笑得瘋狂。
他半跪昂首,腦中急轉,心生一計,嘴角半掀邪笑:「要出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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