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超能力,同我拍拖,你就可以同前度復合】下一位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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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14 21:52:56
故事簡介:
我有超能力,只要跟我完成戀愛必經的幾個步驟,翌日,你的前度將會主動要求與你復合。
我只是你生命中的過客,只是你的愛情故事中一段短促的過場。
在你帶著幸福的笑容擠進前度懷抱的時候,我得收拾心情,迎接下一位前度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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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言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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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One
「聽日開始,你要幸福啊。」



  中銀大廈高層位置正在冒煙,那裡剛剛經歷了一場爆炸。玻璃外牆粉碎,鋼筋外露,十數名途人被灑落街道上的玻璃碎擊傷,血流如注。大片的混凝土掉落,壓毀了數輛駛經的車輛,有的士更被砸中車尾,失控往行人路衝去,撞倒了數名走避不及的路人。

  頃刻間,金鐘與中環交界這個向來車水馬龍的地段,慘成了人間煉獄,街道上一片狼藉,充斥著血腥味和哀嚎聲。

  僅僅一個街口之隔,卻擠滿了新入職的戰地記者,人人高舉著手提電話,爭相拍下眼前這場慘絕人寰的意外。

  但我知道,這並不是一場意外。

  爆炸再次發生——一聲巨響,伴隨火花和叫喊聲,七十層高的中銀大廈從約五十樓的位置斷裂並開始傾斜,出現倒塌的危機。

  一道人影從殘破不堪的大廈中躍往半空,但他沒有往下墜,因為他腳下踩著一塊貌似滑板的飛行器。

  我就說了,這並不是一場意外。

  這是一場恐怖襲擊。

  那個人影抱著一個女人,那女人在拼死掙扎,試圖從脅持中掙脫。

  「你想我放手啊?噉我咪放手囉。」那個人把懷中的女人拋下,街上迴盪著他得意的笑聲和那女人淒厲的慘叫。

  從五十多層樓的高度掉下來,那女人肯定會粉身碎骨。

  戰地記者們屏息靜氣,繼續高舉著電話,等待著看那女人的下場。

  然而我卻無法繼續按捺了。

  我用右腳踢了踢左腳鞋子的內側,碰撞後鞋底一陣震動,噴出火花。我緩緩從戰地記者群中升起,保持好平衡後,便讓身體向前傾,迅速向那女人飛去。

  那女人掉落的速度很快,預計我與她的接觸點為離地五米的高度。那是救她的唯一機會,要是失手,那女人就沒救了。

  我離地低飛,在人群和車輛間穿梭,僅僅在她落地前趕到,用一個新娘抱把她接住。

  猶有餘悸的她在我懷中不斷喘氣,憂心忡忡的往下瞧了瞧,難以置信自己依然活著。她抬頭望我,本以為死定了的她瞬間淚如泉湧,抱著我連聲道謝。

  但我無暇理會她,把受驚的她交給剛好趕來的消防員,我便往大廈高層飛去,準備與那個發動襲擊的人正面交鋒。

  留著銀白色的頭髮和鬍子,穿著胸前印有幅射標誌的制服,披著黑色的披風,眼前的人正是惡名昭彰的幅射博士!他曾經發動過多次襲擊,害這個城市滿目瘡痍、民不聊生,更令人心惶惶,無時無刻都在恐懼幅射博士何時再次發動襲擊,而下一個受害的人會否就是自己身邊的人,甚至就是自己。

  「海洋俠,又係你喺度阻頭阻勢!」幅射博士皺著眉頭,咬牙切齒。

  「收手啦,幅射博士,我唔會容許你破壞依個城市!」我擺出一個帥氣的姿勢,手指著幅射博士,說出所有英雄登場都會說的對白。

  我與幅射博士曾在這個城市中多次交手,我的戰績為五戰五勝,所以我有信心今天幅射博士將又一次敗於我手下。

  可是幅射博士撇嘴一笑,一臉詭秘。

  「今日嘅我,並唔係以前嘅我!」他喊。

  看著他舉起了拳頭,但瞄準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搖搖欲墜的中銀大廈,我根本來不及反應,也料不到他有此一著。

  他把他的前臂射了出去——沒錯,就像鐵甲萬能俠一樣,他的前臂往大廈斷開的位置射出去了。

  再一次的衝擊,導致中銀大廈的高層部份傾斜、斷開、下墜。大廈裡的人一個個因地心吸力全都趴在玻璃窗上,也有幾個因為玻璃窗破了,就跌出窗外,往地面掉落。

  眼看我和幅射博士都馬上被掉下來的大廈壓倒,幅射博士及時閃避,躲在一旁看我怎樣應付,看我到底會和他一樣選擇避開,還是冒著被大廈壓死的危險,盡量把被困在裡面的人拯救出來。

  我沒有為這樣的處境而感到兩難,因為我是海洋俠,保護這個城市是我的使命,我當然不能退縮。

  即使會受傷,即使會死,我也得盡我的能力,保護這個城市!
2020-01-14 21:55:46
好耐冇見喇
正評咗先
2020-01-14 22:40:28
多謝你
2020-01-14 22:44:03
又係gay故?
有冇甜
2020-01-14 22:47:03
1.2

  於是我迅速轉身,伸直雙臂,從手腕處射出蜘蛛絲,纏住了那些從大廈裡掉出來的人,再將蜘蛛絲的另一端繫在我的腰上。

  然後再回頭,用雙手撐住正要塌下來的大廈。當我正用力試圖把大廈扶好,我卻瞬間洩了氣,因為我遭受到幅射博士的攻擊。

  他從眼裡射出灼熱的鐳射激光,集中攻擊我的背部, 痛楚使我不禁鬆了手,無法把大廈扶穩。

  「死啦!海洋俠,你去死啦!哈哈哈!」幅射博士的笑聲興奮莫名,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但我是海洋俠,我的能力豈止如此。

  「力場,全開!」我喊。

  無形的防護罩出現,替我擋開了幅射博士的激光,更把他震開了。趁他還未來得及展開下一波攻勢,我咬緊牙關、出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大廈推回原處扶好,並著裡面驚魂未定的上班族趕緊往下逃生。

  我慢慢往下降,解開了繫在腰間的蜘蛛絲,把被它纏著的人放在地上,待消防員們為他們鬆綁。

  似乎大家都安全了,然而我沒有鬆懈,因為我知道幅射博士正等待著我和他決戰。

  我感到頭上空氣流動突然出現異常,果然,幅射博士的飛拳正向我襲來!我握緊拳頭,指縫間伸出三根利爪,把飛來的拳頭抓得粉碎。

  此時,失去了雙手的幅射博士,背上竟然長出四條機械臂,其中兩條更伸進大廈內,抓出一個辦公室女職員和一個西裝男,分別將他們往左右兩邊拋去。

  我毫不猶疑地向距離較近的西裝男射出蜘蛛絲,把他綑住吊在另一棟大廈的牆上,再向那名OL飛去,在她結結實實撞在大廈外牆上之前把她抱住。

  受驚的她用雙臂繞住了我的脖子,用仍然不住顫抖的聲線輕輕對我說:「多謝你,海洋俠。」

  「唔使客氣,可以救到你,係我嘅榮幸。」我說。

  她嫣然一笑,闔上了眼睛,微微嘟起嘴巴。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看著懷內這個皮膚白晢又長得標緻的OL,我居然把仍在我背後作惡的幅射博士忘記了,差點讓我乾涸的嘴巴迎上了她紅潤豐滿的嘴唇。

  是那西裝男的喊聲把我喚醒過來。

  幅射博士把那西裝男抓起來了,分別用他的四條機械臂夾住了他的四肢。

  「海洋俠,啊唔知我四隻手臂用力一拉,個男人會變成點呢?」幅射博士說。

  怒氣衝天的我趕忙把懷裡的OL拋向消防員準備好的救生氣墊,然後便再次伸出利爪,向幅射博士揮去。

  幅射博士敏捷地躲過了我的攻擊,此時傳來西裝男的一聲慘叫,原來幅射博士不小心把他的一雙腿拉成一字馬。

  「Opps!唔好意思,男人身一字馬咗。」幅射博士說,但他的表情實在看不出有絲毫抱歉的意思。

  「幅射博士,放開佢,堂堂正正同我決一高下啦!」我說。

  「唓,你都傻嘅,堂堂正正決鬥我又唔夠你鬥,我先唔會咁蠢。」幅射博士得意忘形地把玩著被他脅持的男人,「啊,唔知扯甩佢一隻腳,會唔會嗌得再慘啲呢?」

  對於虐待這回事,幅射博士一向都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殘暴地毆打人質,是他取樂的方法。他說要扯下那男人的一條腿,並不是說說而已。

  所以我必須立即行動,把那個男人從幅射博士手上拯救過來。

  於是我再射出蜘蛛絲,纏住了幅射博士的弱點。

  幅射博士低頭看著自己的弱點被我的蜘蛛絲綑住了,一臉不可思議,他大概沒有料到我會有此一著。

  我將蜘蛛絲一拉,他的飛行器──也就是他的弱點,就被我扯掉,馬上與西裝男一同往下墮。

  我連忙飛過去,追上正高速墮下的二人。我抱住了西裝男,但我沒有就此停住,因為在我眼前的幅射博士,他正以難以置信的神情直瞪著我,可是從他的眼裡,除了錯愕,我還看到了半分後悔。

  那是一個求饒的眼神。

  最後,我還是向他射出了蜘蛛絲。
2020-01-14 22:52:31
睇埋落去咪知囉
2020-01-14 22:54:31
重甜重甜!!
要靚仔
2020-01-14 23:28:55
1.3

  「新娘抱完個女人,又攬住個OL,艷福不淺喎海洋俠。」一把女聲發出譏笑,打斷了我的思路,把我從自己創作的英雄漫畫世界中抽離,返回現實世界,回到大學的講廳,出走的靈魂回歸沉悶的課堂上。

  一手托頭,一手執筆的我循聲音看去,是我的現任女朋友Anna。

  她坐在我旁邊,把頭靠過來看我放在桌上的筆記。上面除了一張張投影片的縮印,就只有我無聊畫下的英雄漫畫。

  「英雄救美嘛,套套英雄片都係噉㗎啦。」

  「點解要叫做幅射博士嘅?佢啲絕招完全同幅射無關㗎喎。」Anna滿頭問號。

  「是但畫咋,冇所謂啦。」為免Anna繼續追問,我趕緊把筆記翻往下一頁,卻發現找不到投影在演講廳大螢幕上的那一張投影片。我試著偷看坐在前面的同學的筆記,看看他們都翻到第幾頁了,卻發現他們都睡得很熟,桌上筆記的頁數比我的還要落後。

  我唯有放棄,把筆記翻到最後一頁,期待上面那幾張投影片盡快出現在螢幕上。

  「海洋俠,乜你好想做蜘蛛俠咩?」Anna笑著問我。

  「做蜘蛛俠幾好吖,可以揈嚟揈去,搭車可以坐車頂,行街可以行屋頂,唔使同人逼。」我解釋。

  「你都幾多幻想㗎喎,依個世界邊會有蜘蛛俠吖,揈嚟揈去。」她放聲大笑,我來不及阻止,前面的幾個同學不幸被吵醒,但轉眼又趴回去昏睡。

  我知道擁有超能力的人確實存在,只是我沒有料到,原來Anna並不相信。

  我絕對不是在幻想,超能力這東西,不只存在於虛構的漫畫和電影世界當中。擁有超能力的人可能就在我們身邊,只是那些超能力並不能讓人飛簷走壁、呼風喚雨,無法射出蜘蛛絲在石屎森林間盪來盪去,也無法從指縫間伸出鋼爪方便燒烤。

  那些超能力,可能並不顯眼,旁人不注意的話,根本不會察覺到原來他們就是超能力者。

  例如這一節課的教授,他顯然就是個超能力者,而他的超能力就是催眠,而且那是個範圍技,只要一講課,攻擊範圍內絕大部份的人都會睡著。至於我沒有睡著,不是因為我有抗體,而是我靠畫漫畫來支撐自己的意志,頑強地與睡魔對抗。

  在我身邊擁有超能力的人,當然不只教授一個。從入讀大學開始就與我成為室友至今已差不多兩年的樂棠,也宣稱自己是個超能力者。

  「Ocean,其實我都有超能力。」有一次樂棠神色凝重地對我說,「我嘅超能力就係——一世溝唔到女。」

  「你都黐線嘅。」我這樣回應他。我比較傾向相信那是他五官的能力。

  但他堅稱那就是他的超能力。他說他小學時已發現自己比同齡的小朋友早熟,對異性早有遐想,然而小學的女同學都嫌棄他,中學的女同學都對他避之則吉。本以為唸大學就戀愛機會處處,他卻處處碰壁,稍為向某女同學示好,就把她嚇得屁滾尿流。

  「不如你試吓hehe?」我曾經這樣提議。

  「同你?」他故意挑逗我的下巴。

  「你都黐線嘅。」話題同樣以這句話作結。

  我相信即使他向男生示好,下場還是一樣。「Your face, your fate」這句話不無道理。

  樂棠所擁有的兩種「超能力」——「與異性絕緣」和「同性相拒」,聽起來很無稽,他第一次告訴我的時候我還忍不住罵他「黐線」。但其實我的,比他的更無稽、更黐線。

  樂棠確信社會裡有很多刻意隱藏自己的超能力者,因為大家都擔心一旦將自己的能力展現於人前,會被視為異類。他認為有需要召集大家,互相扶持,讓所有超能力者都知道——「你唔係一個人」。

  「唔係人噉係咩啊?」是的,我當時是這樣理解他的話。

  「唔係啊,我嘅意思係……『You are not alone』。」他解釋。

  於是他在網上討論區發帖,題目為「召集所有有超能力的面孔」,結果幾乎全部都是樂棠的同類,都有著「溝唔到女」、「喺女面前自動隱形」、「用個樣嚟避孕」這類能力。其餘比較普遍的則是「用念力打J」、「六個月唔打J」、「終結話題成功率100%」、「穿越時空(朝早起身瞓多陣,一醒已經係兩個鐘頭後)」等等。

  較為特別的就只有「能與動物溝通」、「用手指小便」、「隨意改變身體溫度」、「能令自己選擇性失憶」這幾個。然而這些能力孰真孰假,無從稽考,有可能都只是趁熱鬧胡亂吹噓。

  「你今日咁早放工嘅?」我問坐著發獃的Anna,她似乎受到教授的催眠影響,才坐了一會,便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知道今晚見家長,所以冇乜心情返工,咪偷偷哋早啲走。」她說。

  「哦。」

  跟Anna在一起的時間雖然短暫,但她的性格進取,剛開始牽手,便一直催促我帶她回家,說要見見我的父母,和他們吃一頓飯。即使我堅稱我的父母很恐怖,見家長對她來說將會是個噩夢,但她還是堅持。

  是比較急進,但我很清楚那是遲早的事,也就盡量替她安排。

  「我使唔使買啲嘢上去啊?」她問我。

  「唔使啦,買咗都唔會有咩作用。」

  「噉……食完飯之後呢?」她顯得有些雀躍。

  「冇啦,咪送你去搭車囉。」我說。

  「我……想跟你返宿舍。」她壓低著聲線說。

  「咁快?」我吃了一驚。教授的範圍技被我的一聲驚呼破解了,前面那幾個同學又一次被我和Anna吵醒。

  Anna點點頭,用耳語般的聲量說:「我等唔切喇。」

  我不小心嘆了一口氣,我知道Anna聽到的,只是她選擇裝聽不到。

  「我陣間同roommate講聲。」

  「好嘢!」她興奮得輕輕捉了捉我的手臂。
2020-01-14 23:31:45
冇記錯巴打好似鍾意金城安
雖然依家要罷睇tvb
但係佢呢排好似攞咗個獎
2020-01-15 21:54:57
最佳男配角
而家都睇少咗, 冇集集追
2020-01-15 22:05:04
1.4

  下課後,我著Anna在學校的餐廳等我,我則回宿舍跟樂棠交待晚上需要佔用房間的事。

  「咁快?」樂棠也吃了一驚,「前後有冇一個禮拜?」

  「六日。」我無奈地說,「今日係第六日。」

  「六日已經見家長仲要做埋,破紀錄喎。」樂棠竊笑,「你今次條女咁猴擒嘅?」

  「我都冇諗過會咁快。」我說,「仲諗住可以下個禮拜先──」

  「遲早嘅事啦,早一個禮拜同遲一個禮拜又有乜分別?都係要做!」樂棠倒是一針見血。

  的確,那是一個必然經過的階段,剛跟Anna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終於都會來到這個階段。

  樂棠沒有說錯,只是遲早。

  但我還是不免覺得感慨。

  「其實速戰速決都係好嘅。」我又不小心嘆了一口氣。

  「噉你就唔好嘆咁多氣啦。」樂棠搭搭我的肩膀,便揹起了背包,抱起了放在書桌上的手提電腦,「我今晚返屋企瞓,照舊都係搞還搞,唔准搞到上我張床,OK?」

  我對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咪諗咁多,今晚好好享受吓,Anna真係幾正,記得買定對黑絲畀佢著。」樂棠展露淫穢的笑容,「喂,其實我可唔可以加入㗎?三個人我OK喎!」

  「你都黐線嘅。」我把他趕走了。



  和Anna乘地鐵往我家的途上,她的情緒高漲,嘴角含春,眼裡漾著笑意,更不時莫名其妙地扭動身體。Anna雖然長得漂亮,但這樣的舉動還是不免惹人側目,嚇壞不少途人。我本想阻止她,可是見她沉醉在快樂當中的神情,我不忍心打斷,畢竟她即將要達成她期待已久的事,我理解她的快樂,有時快樂就是需要旁若無人地表露。

  無論是與我的父母見面,還是……和我上床,這些的確都是她期待已久的事——其實並沒有很久,就只是六天,我們在一起這六天以來,她一直都在等待著機會把這兩件事做完。

  「Ocean,做乜冇晒心機噉嘅樣?」從地鐵站步行往我家的時候,她終於察覺到我的不妥,察覺到在那八、九個站的車程裡面,我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冇啊,攰啫。」然而我無法對她坦白,無法告訴她我當下複雜的心情,只能敷衍過去。

  「仲以為你緊張添。」她聳聳肩。

  「緊張?」我疑惑她為何會這樣以為。

  紅燈,我們在斑馬線前等候。

  「男仔唔係都會噉㗎咩?」她若有所思地凝望著那盞紅燈,「約出嚟嘅時候,知道陣間就有機會同個女仔上床,就會好緊張,反應會變得好遲鈍,表情又會變得好僵硬。」

  我知道她所指的,並不是我,亦並非泛指所有的男生,而是她此刻想著的那個人,那個曾經與她交往過的、她一直忘不了的人。

  Anna不太喜歡對別人說起她與前男友認識的經過,因為他們的相識並不浪漫,甚至有點難以啟齒,不相熟的朋友問起,她都只會故弄玄虛地說是緣份令他們遇上。要是朋友不放棄,誓要打破沙鍋璺到底,她就會簡略地說二人是在網上認識,詳情一概省略。

  可是她信任我,就在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她就告訴了我她和前男友的故事。
2020-01-16 20:41:23
1.5

  那年情人節前夕,Anna與交往兩年的男朋友分手,不甘寂寞的她在姊妹的慫恿下,在手提電話裡下載了一個交友應用程式,認識了這個男人。他們聊了幾句,對對方有了最基本的認識就相約即日見面,至於見面的目的顯而易見。

  二人相約在地鐵站見面,先到附近商場吃一頓簡單的晚餐。Anna說本來在網上甚為健談的他,見面後卻異常靦腆。話少,就連眼神接觸也不多,吃飯時一不小心四目對望,他便會迅速移開視線,再清清喉嚨,隨便說些品評食物的說話來掩蓋自己的不安。

  她說,那時候她就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可愛。

  飯後,她便跟隨他到附近的精品酒店。她很感激他沒有選擇廉價的時鐘酒店,而是較為乾淨的精品酒店,她認為這是男人貼心的表現。

  親密的過程被Anna略去了,當然我也不希望她鉅細靡遺地向我描述。她就只是簡單地總結,說那個男人雖然笨拙,但懂得照顧她的感受,還虛心受教,問她怎樣做才能使她舒服。

  她從他那裡得到前所未有的歡愉,也感受到溫柔,也感覺到愛。

  見面之前,她以為跟這個男人的關係,就只是失戀後不甘寂寞的逢場作戲,僅此一夜。然而經過一場雲雨之歡,她卻渴望下了床之後,和他,能夠是一個未完待續。

  完事後,他送她往地鐵站。臨別時,她想付他一半的酒店房租,但他拒絕了。

  「下次你畀。」他這樣說,這明顯是一個邀約,是她所渴求的未完待續。

  「邊個話會有下次?」她故意這樣說。女人都愛這樣口不對心。

  但她知道要是他再作邀請,她肯定會答應。

  最後他們當然有再見面,更迅速發展成為情侶,然而那些未完待續經過數個續集之後,還是迎來了分手的結局。



  我望著Anna,可是眼裡只有紅燈公仔的她並沒有注意到。

  每當說起那個男人,Anna的面上都會出現一抹掩飾不來的悲傷,同時亦難掩她的心花怒放。對於她來說,那個男人是她的最愛,與他的回憶都是最美,和他分手則是生命中的最痛。

  她說當那個男人成為了她的前男友之後,她的生命陷入了黑暗,而我的出現為她帶來了曙光。只是我不清楚這是否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做多幾次就唔會緊張㗎喇。」她回過神來,眼睛終於從紅燈公仔身上離開,來到我面上。

  「你覺得我哋仲會有第二次?」我下意識地在接觸到她眼神那一刻,把視線移開。

  她笑了笑,沒有正面回應我的問題。

  「唔係喎,照計你嘅經驗應該仲多過我。」她輕輕搥打一下我的手臂,「哦,你喺度扮純情!」

  我沒有回話,牽牽嘴角敷衍過去。

  我沒有裝純情,我是不捨,不捨得一起才六天,我們就上床了。

  「綠燈喇,行喇。」她拉拉我的衣末,著我過馬路。
2020-01-16 21:43:38
係咪打住一日出一篇
2020-01-18 13:48:06
兩日出一篇
其實係出完1.5之後電腦上唔到網, 今朝先好返
2020-01-18 13:58:16
1.6

  圓形的餐桌,簡單的四餸一湯,並沒有因為客人來訪而準備特別的菜色。

  室內很安靜,安靜得能夠清楚聽見咀嚼的聲音。

  圍著餐桌而坐的四個人,沒有交集。四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調成靜音的電視機上,它播放著的默劇明顯比這頓飯更為吸引。

  平常媽媽煮的菜很好吃,唯獨是見家長這種日子,她做的都令人難以嚥下。

  令這頓飯變得難吃的,不是她的廚藝,而是氣氛。

  「我返嚟喇。」

  稍早,我帶了Anna回家。打開家門,我欠身讓Anna進去。

  「Auntie、Uncle,你哋好,我係Anna。」甫進門,她便熱情地向我的父母打招呼。

  「嗯,坐。」木無表情的爸爸沒有瞄她一眼,從客廳沙發走到飯桌前,拉開椅子逕自坐下。

  Anna呆了呆,大概是因為沒有受到以為會得到的熱烈歡迎吧?又或者以為我爸拉開椅子是想請她坐吧?她很快就調整了心情,保持微笑,在我爸的對面坐下。那時她還未察覺到氣氛的異樣。

  當媽媽把菜從廚房端出來,Anna連忙起來搶著幫忙。

  「坐低啦,唔好阻住。」媽媽皺起眉頭,一臉煩躁。她的語氣不兇,但很冷漠。

  「等我幫你啦Auntie。」Anna再接再厲。

  「坐低啦,唔好煩。」爸爸跟著皺眉頭了。

  我能夠預見到Anna這無謂的堅持會令我媽噴火,於是我用眼神示意Anna坐下,免生事端。

  但Anna不認輸,擅自走進廚房,誓要至少幫我媽端一碟菜出來才罷休。

  「你唔好多事!」媽媽慌忙追進去,氣沖沖的把Anna從專屬於她的領域趕出來。

  「噉食完我幫手洗碗啦。」Anna退而求其次。

  「唔使喺度扮客氣!食完飯好走喇!」媽媽撐大喉嚨喊。

  Anna被我媽的反應嚇得愣住了,這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到我父母的歡迎,於是她乖乖坐好,不再作聲。我的父母沒有再對她說話,甚至連眼神交流也沒有,對於她的家庭背景資料或者與我如何相識相處毫不關心。而Anna為免自討沒趣,亦不敢主動跟他們攀談,誠惶誠恐地埋首吃飯。

  時間緩慢地流動,吃飯時我不時留意Anna,見到如坐針氈的她連咀嚼也得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太大的聲浪。有幾次不小心讓筷子碰到碗而發出聲音,她馬上畏懼地偷看我的父母,見他們只顧望著電視懶得理她才吁一口氣。

  時間再難過,終究會過。鴉雀無聲的四個人在毫無交集之下,終於吃完了飯。

  Anna學聰明了,沒有爭著去洗碗,也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於是吃過飯後去個廁所便急不及待拉著我離開。

  「你阿爸阿媽發生咩事,點解好似好唔鍾意我噉嘅?想幫吓佢啫,都畀佢鬧。」甫踏出家門,Anna的苦水便傾盤而出,「我未試過食一餐飯食到就嚟窒息咁滯,我真係少少聲都唔敢出啊。」

  「你急住打大佬我都冇辦法。」我失笑,「我都同你講過見家長依一關真係好恐怖,未準備好真係唔好貿貿然挑戰。」

  「我唔信遲啲見會有分別囉。」她說,「其實你阿爸阿媽點解會噉㗎?」

  「叫你去食啲應酬飯,你都會噉樣啦。」

  「應酬飯?」她不明所以。

  「如果你將來個仔每隔兩三個禮拜就帶個新女朋友返屋企,而你又明知個女仔唔會同你個仔拍拖拍得長,依啲所謂『見家長』嘅飯局好快就會令到你意興闌珊。」我試著向她解釋。

  「佢哋以為你拍散拖?但係你根本就唔係拍緊散拖!」Anna試圖為我平反。

  「我而家噉樣同拍散拖有咩分別?」我苦笑,「就算我話唔係,佢哋都唔會信啦。」

  「其實你話帶朋友返屋企食飯咪得囉,唔使一定話係女朋友。」

  「太遲,佢哋唔會信,而家連我roommate都唔敢嚟我度食飯。」

  「你roommate男仔嚟㗎喎。」Anna無言以對。

  「頭嗰幾次帶個女仔返屋企見家長,做阿媽嘅都可以好開心噉去煮飯啊、傾偈啊,了解吓個女仔啱唔啱做未來心抱,但係見多幾個,你就會厭,你就會覺得煩。」

  「我係第幾個?」她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哋搭叮叮好唔好?」我轉移話題。女生怎麼都愛問這種令人為難的問題?

  吃完飯離開家,天早就黑了。街燈亮了,淡黃色的燈光照著無人路過的街道。入夜後的住宅區相當冷清,亮起紅燈的交通燈緩慢的「噔噔」聲因而顯得響亮。

  「點解唔搭地鐵?快好多喎。」Anna說。

  「夜晚條路冇乜車,搭叮叮都好快。」

  「點快都唔夠地鐵快啦。」她執意拉著我往地鐵站走。

  「可唔可以順我一次意?」我停下步腳,想在她面前為自己的意願堅持一次。

  很有可能,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回頭看我,眼神變得溫馴。或許她發現原來我需要她的同情,所以她頷首,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哋去搭叮叮。」她擠著笑容。

  我們轉身,並肩往大馬路的方向走去。

  由我家坐地鐵到學校宿舍,車程大概二十分鐘吧?很快。

  可是,我不想那麼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把車程無限延長。

  我想,爭取更多和Anna相處的時間。
2020-01-18 15:19:40
留名好睇
2020-01-18 16:32:26
俾你個topic吸引咗入黎 好鐘意首歌
2020-01-18 20:33:20
LM
2020-01-19 09:10:15
希望係hehe故
2020-01-19 10:02:06
多謝
2020-01-19 10:08:30
1.7

  我們坐在電車的上層。

  因為夜了,電車上的人不多,上層除了我們,就只有三數名乘客。睡覺、聽歌、捉精靈,大家都很安靜地在做自己的事。

  我偷偷握著Anna擱在大腿上的手,她沒有反抗,只是轉頭過來看一看我,微微一笑,便繼續看窗外的夜景。

  「Anna。」我喚她。

  「嗯?」她回應,但沒有看我。

  「你係咪緊張啊?」我問。

  「冇啊,緊咩張啫?」她羞赧地笑了,因為被我看穿了。

  我知道她很緊張,因為她的手很冷。我之前牽過她的手,她的手並不冷。

  雖然現在是秋天,但沒有秋意,夜風不涼,還有點悶熱,所以她的手不可能冷。除非她緊張,緊張得發冷了。

  「你係為今晚而緊張,定係聽日?」我繼續問她。

  「Ocean弟弟,我都有唔少經驗,絕對唔會緊張囉。」她撥撥頭髮,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噉即係聽日啦。」

  她不語。

  其實我早就知道答案了,只是不理解何以仍然要自討沒趣的問出一個答案來,或者潛意識裡我有一種自虐的傾向吧。

  她為明天而緊張,因為到了明天她就會知道結果,而等待結果的過程,正常不過地會覺得緊張。

  而她會緊張,因為對於她來說,那個結果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與其話係緊張,我覺得係擔心。」她更正。

  「擔心聽日?」

  「擔心之後。」她再次往窗外望去,一臉心事重重。

  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想讓她安心,然而我知道她並不會因為我的陪伴而感到安心。

  Anna與前男友因為性而相識,他們的關係亦因為性而結束──Anna是這樣告訴我的。她說他們幾乎每次見面都會上床,最初那個男人還很樂意,但漸漸一星期做愛三至四次的拍拖生活令他有點吃不消,於是開始拒絕她上床的要求。不過光是吃飯逛街看電影這類沒有性的約會令她興致缺缺,於是三番四次發揮她堅持到底的本領——以退為進、發脾氣、裝可憐、撒嬌,所有方法都派上用場,就為了逼使他就範,和她上床。

  在那個男人的努力下,這樣的相處方式勉強持續了數個星期,受不了的他找藉口逐漸減少與她見面,由當初的一星期三至四次,到後來的一個月一次。

  最後分手的原因,是她太渴求得到性愛,既然男朋友無法滿足她,她便搭上了另一個男人。這件事輾轉傳到那個男人的耳中,於是主動向她提出分手。

  那時候,什麼以退為進、發脾氣、裝可憐、撒嬌,都沒用了。即使她堅持不分手,也無法把他挽留。

  「性生活真係咁重要咩?」回想起她的故事,我這樣問她。

  「你覺得人因為咩原因先至會做愛?」她問我。

  「傳宗接代?」

  「我哋又唔係動物!」她大笑,「係開心。」

  「開心?」

  「做愛係兩個人相處肉體上最親密嘅行為,過程可以完全忘我,係好令人覺得享受嘅事。」她嘴角稍稍揚起,「如果係同自己鍾意嘅人做愛,就好似可以同佢完全冇晒隔膜噉,兩個人唔會諗其他嘢,淨係專心噉做,將時間、身體,完完全全交付畀對方。」

  「你講得咁難明嘅?」我以笑來遮掩自己的困窘,畢竟我沒有試過與女生談論做愛這個話題,更沒有思考過做愛的意義。

  「你哋啲男人,做愛就淨係為咗喺抽插過程中獲得快感㗎啫,膚淺!」她說。

  「邊有啲噉嘅事!」我反對,雖然我提不出理據。

  對我來說,做愛就是人類的基本需要,甚至算得上是本能,也是一種享受。而在我,則是必須達成的任務。

  「你做愛嗰陣,唔覺得好開心㗎咩?」她問我。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害怕再說下去便會演變成一場辯論。

  我享受每次的性愛,然而我的確沒有從性愛中得到過快樂。

  因為那是愛情的最後一站。

  「我覺得性係愛情嘅補充劑,愛情嘅健康需要性嚟到維持,冇性嘅愛情實在太乏味。」看著窗外的她說。

  「補充劑唔可以當正餐㗎喎。」我說,「任何嘢都好,適量就夠。」

  「我嘅適量同其他人嘅適量又未必一樣。」

  「拍拖係兩個人嘅事,拍得拖就唔可以淨係諗住自己㗎喇。」我說。

  Anna的態度開始軟化,也可能是懶得跟我辯論。她讓身體坐低一點,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或者放低少少你嘅堅持,就可以搵到個平衡,搵到最適合兩個人嘅『適量』。」我說。

  「嗯。」Anna回應,有點憂愁,也有點心不在焉。

  「會適應到嘅。」我為她打氣,縱使她並不需要我的信心。
2020-01-19 16:12:24
好撚慘
2020-01-20 01:32:01
  「拍拖係兩個人嘅事,拍得拖就唔可以淨係諗住自己㗎喇。」我說。

  Anna的態度開始軟化,也可能是懶得跟我辯論。她讓身體坐低一點,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或者放低少少你嘅堅持,就可以搵到個平衡,搵到最適合兩個人嘅『適量』。」我說。


睇到呢段有啲感觸
諗起同ex散都好似係因為大家都唔肯放低自己嘅堅持
一直都搵唔到個平衡就鬧交鬧到散咗
或者好硬頸嘅人係學會放下自我之前係唔應該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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