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老師 續

唔知你哋點樣睇「老師」一職？

係一份神聖嘅工作？定以學生為出氣袋嘅教畜？

睇你哋點經歷姐。對我嚟講，一份工作囉。都有分職位階級，下位者必須服從上位者命令，有無自己睇法？由做社畜呢一刻已經唔存在啦！

同樣地，老師都係人，都有七情六慾，對待學生點都會有少少偏心嘅，有啲學生被針對或者被寵愛都係呢個原因啦！可能係。

以下係由一位老師與四個學生而編織嘅故事！

第一章

我叫Kane，好聽啲叫老師，難聽啲咪叫打工仔。

都番咗三年，唔再係新人，好彩呢間學校嘅校風唔係太差。至少無吸煙吸毒之類嘅麻煩事，最緊要都係學生自己都有共同目標——入大學。學習心態正面，爛船都有三斤釘，肯自律讀書係唔同啲。

呢一班係由中五升上中六，又係一班熟悉嘅面孔，我徐徐地走入6A課室。

「Hey，Kam Sir！早晨！」

我叫做Kane，但坦白講，啲學生一係就叫我阿Sir，一係就好似呢位學生咁改我花名。

而佢就叫做Adolf，仲記得第一印象就係佢係咁笑我衣服奇奇怪怪，個髮型唔襯個面型之類。咁佢都講得岩嘅，番工姐，又唔係溝女，形象呢樣野，是但啦。每個月逗完份糧食好少少已經好開心。

唔知係唔係呢個原因，唔經唔覺同佢熟絡咗，仲有一樣令我印象深刻嘅就係每當我同女學生傾公事（學校事務），佢都會笑到面容扭曲嘅款，唔知係咪因為我講嘢太Kam。可能係佢前世未見過異性溝通啦。

佢又開始笑了，而我無再理佢。

「啲通告收齊喇？Brianna『同學』！」

我特登提高聲調比所有人聽到，當然喺同佢有一定嘅熟悉程度至講。

「定叫你女班長呢？」

「哦！」

佢只係回答咗一隻字，佢笑容滿面將收好嘅通告按學號排好交比我。

Brianna係數一數二靚女嚟，有好幾次巡視走廊嘅時候都會聽到有關佢嘅傳聞。話佢好吸引又有，女神feel又有，想追嘅都有。簡單一句，佢喺該班級入面算係一個校花般存在。

佢唔係得個樣嘅，成績方面叫做中規中矩啦， 叫做見得下人，至少唔係懶鬼，所以唔會有傳出佢係花瓶。

明明係班上校花，正常嚟講應該係有少人高攀起佢而難相處至係。咁點解會同佢熟到可以笑佢，咁係有段故嘅，佢有個壞習慣，或者係性格比較謙虛喇，只係我個人覺得佢有少少謙虛過頭。有次佢有功課唔識走咗嚟教員搵我嘅時候，佢的確有問問題嘅，但有趣嘅事發生咗，之後佢就加插個人睇法解題，咁點知佢嘅見解同教科書答案如出一轍。

於是我忍唔往問：「Brianna，你即係識定唔識，定係你想係我面前Show off，想我讚下你？」當然呢句係講笑。佢聽完都覺得自己好搞笑，又係「哦」咗一聲，笑眯眯咁離開咗我視線。夠而夠之就同佢熟絡咗，得閒會笑一下佢咁。

接過通告後，畢竟未到上堂鐘聲響起嘅時間，我一邊再次通告係咪收齊，一邊觀察班入面眾生相。

Candy，係一個勤奮嘅學生，每日上堂一有時間都會拎起本書咪書。都明白差唔多考DSE，我理解到時間係有限。遺憾嘅係佢點努力都只係考到中游水平，名次硬係去唔到佢心目中嘅位置，尤其係數學科，而我係教數嘅，我做到嘅教到就盡教。我心信一句話，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只可惜呢個制度唔係勤力就有用，仲要係用啱技巧，唔可以淨係似隻牛一樣死記硬做。

外表方面，一句講晒，從唔好方面嘅突出。身形有少少傾向大山婆類型，所以佢番學嘅時候都係獨來獨往。但好彩嘅係，無一個同佢挑起任何爭執，就算我教Candy數嘅時候，Adolf都唔會主動笑我嘅溝通技巧。身為老師嘅我都鬆一口氣，一有起投訴，工作量又增加唔少。為咗容易聽到書，佢主動提出坐前排。面對好學嘅學生，我幾乎是來者不拒，上進嘅學生我一定會用盡我全力教好佢，反之亦然。

而我望向近窗旁邊，有一位配戴住眼鏡，綁起單馬尾嘅女學生拎起佢手上嘅工具（畫筆），佢好似入咗一個無人之境，無論身邊發生咩事都好，都無阻佢對畫畫嘅舉動，或者佢進入咗心流狀態。點都好希望佢唔好比下一堂嘅老師鬧佢唔專心上堂就好。

「叮噹～叮噹～」

轉堂嘅鐘聲響起，同一時間，我手上嘅電話收到一個訊息。

係校長，我暗暗地道出發送訊息的來源。

「Kam Sir，我有事會搵一搵你，麻煩請你到達校長室，謝謝！」

而我和四個學生的故事從今天正式開始。

第二章

我徐徐地走進校長室。

心諗校長又開始訓話了，每次入校長室都會有壓力。一嚟佢職位高過我，講嘢唔能夠太放；二嚟有啲咩唔可以用whatsapp/email講，深信都係啲大單嘢。

「早晨，校長，請問有何貴幹！」

「Kam Sir，唔知你察唔察覺啲嘢？」

唔知點解啲學生改我個名傳到校長隻耳到，而佢就以呢個名稱呼我。點都好，有咩唔直接講，係要問啲開放式問題，點接呀大佬。

「啲學生都好勤力呀，肯自律學習......」

諗唔到點答咪求其答啲嘢，通常老闆想講重點之前嘅第一句都會用問問題方式作為開場白，今日都唔例外吧！

「Kam Sir，不如我哋將目光放遠多少少，宏觀啲睇下依家個局勢。近呢幾年出生率一直下跌，知唔知將來會發生咩事？」

「出生率跌咪即係人口減少......」

「你講啱咗一半，人口少咗即係未來揀中學嘅學生都會少咗。你知唔知我想表達啲咩？」

係咪每個老闆都好鍾意人哋估佢諗乜，直白啲講自己嘅諗法係唔係好難？

「會唔會係影響都收生率，校長？」

「呢個就係重點喇Kam Sir，依家正正就係我要講嘅議題！人口少咗，學位不變嘅情況下。如果我哋做唔出成績嘅話，收生率只會愈嚟愈少，結果係點你心知肚明啦！」

「言下之意，即係要為學生額外補課以提升佢哋成績，有幸提高入大學率？」

「你講啱咗一半，我的確有提升學生成績嘅念頭。不過，睇番以往經驗，以前有一個固有概念就係知識改變命運，以前比較多基層出生想透過讀書改寫自己下半生，所以視讀書為目標；但反觀依家，大家好似喺學校差咗一樣嘢，就係目標！以我觀察你呢一班，其實要入大學唔係一件難事，但最大問題係心態，呢一刻嘅佢哋比唔到我見到佢哋有幾想入大學，如果能夠啟發到佢哋自主學習，深信會提升入大學率，Kam Sir，你能勝任？」

大佬，講就易，我又唔係佢哋心目中條蟲，點會知佢哋諗乜。呢條題目未免強人所難，再加上行政工作要做，一日得24小時，點做得哂！

「我明白一時三刻比個議題你係好難完成，所以我比個大方向你，就係當學生係朋友。以往教書嘅時候都係得老師講無學生講，呢樣並非學校主張，我在意嘅反而係雙向溝通，針對住每一個學生嘅需要為佢哋搵一條合適佢哋嘅道路。」

煮到埋嚟就食，我無拒絕嘅權利。只能夠點頭表示接受校長委託嘅任務。

「Kam Sir，最後都想同你講多少少，我唔係想刁難你，只係唔想未來成為第一間被殺校嘅目標。同埋我係信得過你至將呢個任務交比你，如果事成之後，人工方面會寫得好好睇睇！咁你好好加油！」

我當然知道自己嘅能力係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只不過我有嘅而其他人無嘅就係勤力嘅個性。我無嘢叻，只不過我唔介意每日用多一至兩個鐘嘅時間好好做好自己本份，例如準備教材（與時並進）、解答學生問題、改下簿（有錯嘅部份寫多少少remarks），如事者堅持咗三年，叫做升過下職，做senior，深受校長重視，不過換嚟嘅係工作量大增，有時仲要幫校長代寫通告/內部告示嘅範本。

我離開咗校長室，伸一伸懶腰，差唔多又到咗上堂時間，好好調整一下心情入課室教書。但估唔到嘅係，係毫無預示嘅情況下要同學生討論目標。

第三連

收到教6A班中文老師——宋老師嘅Whatsapp，得知Adolf又比宋老師罰。

「拜託Kam Sir，幫我好好咁教訓一下Adolf，佢真係好叉煩！」

原因都係果啲啦，上堂要搞搞震之餘仲上堂駁老師嘴。咁係每個老師都唔鍾意嘅，一嚟影響上堂秩序，二嚟老師都係人，都有情緒嘅。在不經意嘅情況下Adolf喺班上被標籤為問題少年。

「好啦，我再同佢傾傾！」

雖然都唔係第一次同Adolf「傾計」，但成效都係一日起兩日止。

我諗番起校長提及過嘅內容，就係好好同學生交流一下。但第一步要做嘅係搵咗佢阿媽，了解一下佢嘅背景同埋背後嘅動機。

羅太，即係Adolf個阿媽，非常着重家教，於Adolf小時候管教非常嚴格。例如見到唔識嘅人都需要打招呼，而且考試方面都必須考到全級頭十。唔知係唔係太嚴格嘅關係，到Adolf大過咗之後，佢變得極其反叛，唔單止唔聽阿媽講嘢，就老師講嘅都充耳不聞，自把自為。

「唔好意思呀Sir，要麻煩你！拜託你哋要教下我個仔，佢愈來愈唔聽我講！佢成日都話讀書好無趣，但佢本性唔壞嘅！」

畢竟一個老師對住咁多學生，每日只能夠拎住本書教，得閒就做下背默咁，啲字詞講解完就叫啲學生背，缺乏對果科嘅熱誠，的確係會覺得悶咗啲，但無辨法呢個就係教育，入大學嘅必經之路。

「我試下同Adolf傾下！」我用一個肯定嘅語氣同羅太講。以往我都只係同Adolf訓話幾句不論佢聽與否，但今次我決定花多少少功夫同Adolf傾，主要係想了解佢對學習嘅諗法，而唔係單單做咗件事，交咗差就算。

如是者到咗落堂時間。

「其他同學可以落堂，阿Adolf，麻煩你落堂嘅時候留一留低。」

「又點呀，Kam Sir！我好忙嫁，我要番屋企睇Youtube嫁，你知道『時間是金錢』呢句話？」

「Adolf，唔係阻你好多時間，只係想問你幾個問題。你都差唔多讀咗中學六年啦，你覺得讀書於你而言係咩黎？」

「讀書好悶呀，我好想快啲到成年人，做咗大人之後會有好多自由，唔洗呀媽管，做好多自己鍾意做嘅事！」

未經歷過成年嘅年青人會有個謬誤就係成年人等於自由。但事實上只係一半半，的確你係有選擇嘅權利但亦有義務承擔對應嘅後果。

「Adolf，雖然你會獲得自由，但成年人嘅世界並唔係你諗到咁單純，唔係話你想點就點，成年人都有成年人嘅規則需要遵守。但對你嚟講太長遠喇，你依家要做嘅係好好應付公開試！」

「點解我哋中學生就係要讀書，而唔係好似外國嘅學生咁可以玩住學嘢，好無自由！」

我大致上明白點解宋老師會頂佢唔順，Adolf唔係一個能夠以理服人。睇嚟我要轉一轉我嘅溝通模式。

「先唔講自唔自由住，不如你聽一聽我講嘅故事，你再思考一下未來條路你會點決擇！」

第四章

望見Adolf嘅固執程度令我諗起以前嘅自己。仲記得自己係一個中學生嘅時候......

「聽唔明呀！」於學習而言，呢句係讀咗三年總括嘅一句話，中學時讀書都係靠自己，有閒錢嘅咪搵補習社補習但奈何自身屬於基層家庭，連三餐溫飽都成問題。再加上我以前嘅性格唔似依家咁會主動同學生傾計，我係被動同埋個性比較孤僻，唔鍾意講嘢，久而久之，其他人連我有無番學都唔會知。無人了解我嘅學習進度亦不足為其。

同其他人相比，自己係被忽視嘅一群，唔出聲唔代表無問題，只係表達唔到自己嘅需要。然而，學校就係社會嘅縮影，只要無人發聲即係代表無問題，既然無問題又何必需要解決。我一直等人拯救我但呢個人其實係唔存在。漸漸咁我好憎自己間學校，我有逃學嘅打算，雖然啲老師知道我缺席日數，當你以為老師會關心你逃學嘅原因，唔好咁天真啦！佢哋只係着重入大學率，因為你嘅行為令你上少咗堂有機會影響考試成績，我曾經試過比老師的入教員室比人用粗口侮罵，興幸嘅侮罵內容唔牽涉雙親。

投訴？以前唔興啦，就算投訴又如何，又唔係有權有勢嘅人再加上自己有錯在先，會得到該老師嘅親口道歉？就算會，呢句道歉又唔通真誠，未來嘅番學日子又唔會比佢針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面對啲睇唔明嘅語文科，真係愈嚟愈無心機上堂，唔係因為逃學逃得太多會被趕出校，我都唔會打算番學。算啦，反正都差唔多Study leave，仲有一個月都唔夠嘅時間，咪當捱埋佢。

「咦，你喺咪新學生呀？」

忽然，有把女聲喺我旁邊傳嚟。

「關你咩事姐，唔通唔番學又要同你講？」

「問下姐，係喎！唔怕同你講，你逃學單嘢依家全學校都知，你睇下你幾咁出名！」

「你依家係咪潤我呀？唉，算啦，出名咪出名囉，反正都唔關我事！」

之後我無再理佢，本身我就想由番學訓到落堂。

「你都幾有禮貌喎！係唔係咁睇唔起靚女呀？」

佢好似無放棄同我嘅交流，反而不斷追問我。

「你都真係幾煩，比我靜靜地坐到放學唔得嘅？」

於是，佢無再出聲，但佢無放棄同我溝通嘅打算，反而拎咗本數學書，指住果中一題嘅圓形方程問我。

「呢條點做？」

「嗱，咁岩我得閒炸......」

於是我拎起筆同紙寫番啲步驟比佢睇，每一步都解釋點嚟，我見佢一邊註住張紙一邊點頭。

「好犀利咁喎！」

聽完呢句我表露出得戚嘅樣比佢睇。

「梗係，語文科就話唔得姐，數理科自問都有少少能力嘅！」

「其實你嘅能力都未至於差，咁點解你決定走逃學呢一步？」

「唉...咪就係語文科唔掂囉！聽極都唔明咪唯有放棄。」

「吓，仲以為係啲咩原因，得咁炸！哈哈哈！」

「有咩好笑？」

「不如咁嗱，我同你做個交易......」

「咩交易先，講明先，賣身嘅嘢我唔做！」

「唉...男仔個腦淨係諗埋呢啲嘢！」佢表現出無奈嘅表情。

「我嘅意思係既然你數理方面做得幾好，不如襯公開試之前你教我數理科，當然我都會喺有限時間同你惡補下中英文啦！」

雖然我好少理學校嘅事，但我印象中記得呢個女仔好似比學校評價好高，基本上都穩入大學嘅。

「就係咁簡單，你成績咁好同埋咁多朋友，多我一個都唔多啦！點解無啦啦搵我合作呢？」

佢食指放喺面部，進行摸面嘅動作，好似諗緊啲嘢咁。

「嗯......係喇，你咪成日走堂嘅，學校好好吩咐我，叫我好好睇實你！」

我沉默了，我好似估到佢嘅動機。雖然我因為學校而放棄學習，但見呢個女仔好堅持想幫我，我點頭答應了。

「咁至係呀嘛，坦率啲，似番個男人！仲有呀，笑多啲啦，日日成個苦瓜樣咩運都走哂啦，望住我，笑～」

唔知係咪第一次同異性接觸，唔知點解望住佢微心嘅表情，我個心跳得好快，成個人不知所措。

「咪係好樣好多啦！記住每日都笑，咁樣至行運嫁嘛！」

係接住落嚟嘅日子，佢一如以往咁同我一起溫書。說實話，我教佢，我都只係喺部分題目提點佢，但真真正正係佢幫咗我好多，不論係學術上定係人生觀邊面。

毫無疑問，有咗佢對於書本上嘅解釋，我漸漸理解文中嘅中心思想，對聽說讀寫嘅信心大大提高咗，比起以往嘅心態明顯地積極咗。因為佢，我再無咁怕語文科。

唔止讀書方面，唔知係咪因為佢嘅協助令我有信心嘅跨越心中嘅障礙，我諗法漸漸變得積極好多。再加上每次同佢見面嘅時候都係笑面迎人，潛而默化我嘅個性漸漸變成佢咁。

「Kane，你有無諗住未來有咩打算？」某一次嘅讀書時間，佢問咗我呢條問題。

「如果係以前嘅我，我一定會話諗唔到。但自從識咗你之後，我覺得人生好奇妙，奇妙喺人同人係會互相影響，我以前會諗，人唔係獨立個體咩，自問自己又唔係成績好好又唔係班長，總之唔係一個顯眼嘅人，我嘅存在都唔會影響到人。而我呢個睇法係錯，人同人之間嘅關係會因為相識而改變。我好想改寫好似我呢類人嘅命運，唔希望佢哋將來成為憤世嫉俗嘅人！」

「哈哈哈，又估唔到你咁感性喎，Kane！我仲以為你真係會答見步行步添。亦證明我睇人嘅眼光係無錯......話說呀，明明你都知我叫咩名，做咩唔嗌我個名？」

「又係嘅，Sorry，宋書儀.....」

「好悶呀，又係呢啲懶係勵志嘅故事，我以為睇電視都睇得多啦，之後你最後考好成績做到老師，之後同咩宋書儀一齊咗呀嘛！個中心思想就係唔好放棄自己，未來就有目標。Kam Sir你想表達係咪咁？」

「Kane，你有無諗住未來有咩打算？」某一次嘅讀書時間，佢問咗我呢條問題。

「如果係以前嘅我，我一定會話諗唔到。但自從識咗你之後，我覺得人生好奇妙，奇妙喺人同人係會互相影響，我以前會諗，人唔係獨立個體咩，自問自己又唔係成績好好又唔係班長，總之唔係一個顯眼嘅人，我嘅存在都唔會影響到人。而我呢個睇法係錯，人同人之間嘅關係會因為相識而改變。我好想改寫好似我呢類人嘅命運，唔希望佢哋將來成為憤世嫉俗嘅人！」

「哈哈哈，又估唔到你咁感性喎，Kane！我仲以為你真係會答見步行步添。亦證明我睇人嘅眼光係無錯......話說呀，明明你都知我叫咩名，做咩唔嗌我個名？」

「又係嘅，Sorry，宋書儀.....」

「好悶呀，又係呢啲懶係勵志嘅故事，我以為睇電視都睇得多啦，之後你最後考好成績做到老師，之後同咩宋書儀一齊咗呀嘛！個中心思想就係唔好放棄自己，未來就有目標。Kam Sir你想表達係咪咁？」

喺我就講到中學時期嘅結局嘅時候比Adolf打斷咗。

「你講嘅係岩咗一半啦，的確宋書儀喺學業上幫咗我好多，仲拯救咗我。但遺憾嘅係唔係好似你口述提及咁一齊咗，同埋讀完書番工都只係人生嘅開始，而唔係結局，好彩咁講我仲有四至五十年要涯，並唔係你想像中諗得咁理想。或者咁啦，後半部分（三年做老師嘅生活）我之後再講啦！**故事係咪好沉悶，但呢個就係人生。** 」

唔知係咪Adolf察覺到我講嘢時帶點哀傷，發現自己講錯咗嘢而安慰番我。

「雖然個故事係平淡咗少少，不過多謝你花咗咁多時間落我到。我明白到Kam Sir你似係第一次將呢個故事講比我哋聽。你嘅表情唔會講大話，我感受得到。我應承你，我會好好讀書。係呢，我好奇想問多句，你口中嘅宋書儀仲同佢有無聯絡？」

「你真係想知？佢咪喺電話向我投訴你上堂唔專心囉！」

我謎起雙眼露出狡黠的笑容答。

我觀察到Adolf個嘴擘到好大，至少數秒鐘無合番埋。

「人生有時就係咁，呢個世界就係咁細！如果日後再收到宋老師投訴，就罰你留喺學校聽我講人生經，由我出生到依家，我諗無番一個夜晚都講唔哂！」

但下一秒，Adolf同我一樣露出狡黠嘅笑容。

我觀察到Adolf個嘴擘到好大，至少數秒鐘無合番埋。

「人生有時就係咁，呢個世界就係咁細！如果日後再收到宋老師投訴，就罰你留喺學校聽我講人生經，由我出生到依家，我諗無番一個夜晚都講唔哂！」

但下一秒，Adolf同我一樣露出狡黠嘅笑容。

「不如比我哋知下你同宋老師最後嘅結局啦！」

「我唔會答你啦，唔知係咪我錯覺，由啱啱開始你係咁講『我哋』，乜仲有其他人咩？」

「所以叫你Kam Sir真係無改錯名，下次你叫我留堂嘅時候唔該睇一睇身邊嘅人走咗未先啦！你睇下果面先啦！」

我目光轉向右方，才發現Eve一直坐喺課室到。

「嘻嘻！對唔住阿Sir，我唔心偷聽嫁，只係啱啱落堂嘅時候想完成埋自己嘅畫作至留喺到。正正因為咁我至聽到一個關於阿Sir嘅有趣故事。同埋，我覺得你都好為學生嘅未來着想，我身為呢一班嘅一份子而感到幸福。」

我聽到Eve嘅讚賞，一時之間唔知點樣回應好。

「多謝你對我嘅支持，Eve！」

Eve微笑點頭示意，另一方面傳嚟Adolf嘅笑聲以及撩交打嘅挑釁眼神。

「笑夠未！有咩好笑，係咩太多時間想比啲我？」

當然，呢句都係同Adolf講笑。見到Adolf對學習積極咗，至少肯定嘅一件事嘅係人與人之間係互相影響。我亦放下心頭大石，總算解決咗要個學生嘅心結，即使未來條路有幾辛苦，有呢班學生喺到，見到佢哋面上嘅笑容，我都覺得值得。老師，唔再係一份工作！

第五章

如是者過咗幾日之後，教學方面叫做走咗上軌道，至少少咗Adolf單嘢之後煩少咗樣嘢，忽然間，我手機收到由校長發送嘅訊息。

「小息嘅時候過一過嚟校長室！」

又是者，我去咗校長室。

「Kam Sir，之前聽宋老師係我面前讚你，話你有開解學生嘅能力，令學生肯扚起心肝落學業方面，從而減低宋老師嘅工作壓力，仲記得果位學生唔專心嘅程度就連我哋同佢屋企傾計都唔大成效，我相信你有一啲特質令佢對你貼貼服服。Kam Sir呢一功你值得嘅......」

我先感激校長對我嘅稱讚同埋工作嘅肯定。然而，唔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諗深一層，有幾可老闆叫你入老闆房係為咗稱讚你咩？無可能！一定仲有下文！

「Kam Sir，近日有啲家長投訴，關於係學生被匿名訊息滋擾，尤其係女學生，到目前為止都未捉到個兇手。如果你有啲咩消息，記得同我講！」

我點頭示意。

「仲有最後一件事，Kam Sir，近日我見到你成日OT處理校務，記得量力而為，唔好捱壞身子，休息都好緊要！」

「明白了，多謝校長提點！」

明白校長嘅一番苦心，但現實啲講，員工休息係建基於處理哂所有事務嘅情況下。但假設本身啲野根本一個工作天都做唔完，試問一下又點敢休息呢？有陣時我覺得校長諗野確實有啲天方夜譚，減輕我嘅工作量更加實際。

「唉！啲野做唔完咪又係無得收工！」

離開咗校長室，我不經意發咗句悔氣。

又係到6A上堂嘅時間。一如既往，Adolf見到我同女學生交流嘅時候會偷笑；Candy會上堂自己做數，有唔識嘅時候會發問；Eve會浸醉屬於佢嘅畫畫世界。正路呢啲係日常操作，但有一位學生同平時有啲分別。Brianna一言不發咁僕低喺張枱到，就算我啲叫佢都好，佢都無反應。

我覺得好奇怪，平時嘅佢一定會係咁問我問題然後自己親自解番比我知，我再笑番佢。而今日佢嘅行為有少少反常，Brianna成堂都無郁過，雙手抱枱，個頭面向張枱到。係落堂果下佢至緩緩咁起身，我睇得出佢嘅表情非常憔悴。

於是我問下Brianna近排發生咗咩事，佢都只係答我唔夠訓而已，但背後嘅原因係點只有佢自己知。

唉，應該係發生咗啲事嘅，點解唔同我講呢？

我一直沉思呢個問題嘅同時收到宋老師嘅訊息。

「Kam Sir，有啲料到喎，Adolf依家上堂真係專心咗，雖然仲有少少百厭，但比起之前，態度有正面轉變。多謝你先！」

「少事啦，我只係講咗以前一段經歷，佢就開竅咗！」

「有無發現佢有啲似以前嘅你？哈哈！」

的確，我上堂果時望住Adolf嘅時候會諗起中學時期嘅自己，心態上都覺得讀書無用，但唔同嘅係，Adolf聰明過我好多。

「都係，所以我會估到佢諗咩，之後對症下藥，輕輕鬆鬆完成任務！先唔講呢樣住......」

「？」

「關於另一個同學——Brianna，佢上你堂嘅時候有無不在狀態？」

「哇！咁識關心學生，仲要係女學生，同溝佢呀？」

「正經啲啦，我認真問嫁，唔知點解佢今日上堂果時同佢零交流，成個人僕低喺張枱到，點叫都無反應，我好擔心佢出事！」

「講下笑咋！不過，佢今日上我堂果時的確有你形容嘅情況。我試下問下佢，可能會問到啲嘢，我有消息再聯絡你！」

「唔該你，書儀！」

我伸一伸懶腰，原來已經四點，不經不覺我同書儀用訊息傾咗半粒鐘（如果無補堂嘅話，中學大約三點半放學）。最有趣嘅係，我見到Eve仲未走，毫無疑問佢仲喺佢個座位到畫緊畫。

我一直凝視住Eve嘅一舉一動，佢右手拎起支筆畫，而左手就係咁touch ipad 個 screen，不斷重重覆覆咁做呢個動作。

我無出聲，直到佢發現到我為止。

「哇，原來阿Sir仲喺到！」佢終於察覺到我嘅存在，佢驚訝個樣好得意，痴線，我諗緊啲乜，我係老師嚟！呢份係工作，點解會有呢啲不應存在嘅感覺？

「係呀，我見你好努力咁畫緊畫，唔好意思叫停你。」

「我睇下個時間先，哇！原來已經係四點三喇，原來我畫咗同耐！」

呢個係Eve第二次驚訝嘅樣，唔知應該話佢傻定可愛。

「不過，喺我走之前，阿Sir你依家有無時間？」

「依家都ok嘅！咩事？」

「我想比你睇張圖！」

於是，Eve將佢手上嘅ipad交咗比我，入面係張畫嚟。

「阿Sir，請你描述下張畫！」

「幅圖有星星，夜空，森林入面有人群，月亮所照射出嘅月光......大致我見到係咁！」

「阿Sir，你試下用加埋你嘅想像力，詳細少少描述下！」

對於一個數理嘅人對於文字抑或圖像方面嘅處理確實有啲難度，依家同要打孖上，真係難上加難。

「我試一試，漆黑嘅夜空同月亮嘅光線形成鮮明嘅對比，即使人群喺森林入面好似盪失路但佢地隻眼一直往著有光線嘅方向行緊，而星星閃爍地引導人群行去正確嘅道路。大致上係咁！」

「差唔多係呢幅畫嘅中心思想，呢幅畫係想講我呢班就係畫入面嘅人群正值迷茫時期，需要有人引領正確嘅人生道路，而阿Sir你就係天空入面嘅月亮，透過阿Sir嘅經歷引領我哋行一條合適嘅道路。呢幅畫又叫做《月亮與人群們》......」

聽到Eve對幅畫嘅解讀，我感到有啲欣慰但同時有啲慚愧。欣慰嘅原因係終於有學生感受到我嘅付出從而感激；另一方面，漸愧嘅原因係因為我其實係奉命行事，一切嘅付出都唔係發自內心，見到Eve咁雀躍咁同我分享佢嘅畫作，我心入面有少少難受，好似呃咗佢對我嘅期望咁。直到Eve講下一句，我至清醒過來。

「阿Sir，今朝我上堂畫畫嘅時候，我見到你喺到關心緊受到痛苦嘅同學。我唔知咁樣會唔會好八掛，但我對你關心嘅方法有少少建議：**如果想了解一個人嘅內心世界，比起發問，倒不如將你代入佢嘅內心世界！**」

Eve將鉛筆交比我嘅同時，我覺醒咗，有陣時有口難言嘅時候係可以用唔同方法表達，言語只係其中一種。

「佢好似叫Brianna啲女仔呀嘛？佢等住你去救佢，阿Sir，我會默默支持你，你一定會將從黑暗嘅森林當中引領佢邁向光明！」

Eve，多謝你啟發咗我，我承認你一定會！

第六章

如是者到咗第二日，本來我想即刻搵Brianna了解番尋日所發生嘅事。但遺憾地，佢今日請咗假。

我心入面諗咗啲比較負面嘅諗頭，覺得佢會輕生，直到收到宋老師嘅訊息，我至如釋重負。

「尋日同Brianna一齊食咗少少甜品，心情好番少少。我建議佢今日喺屋企休息一下，乜都唔好諗，要等佢啲時間平伏一下心情。至於點解唔開心，佢都唔係太肯講，睇嚟要等佢安頓好心態至知發生咩事！」

「唔該你，有你喺佢身邊，佢應該會唔做出一啲極端事情。至於點樣問佢我有少少想法，只要見到佢嘅話就會了解到件事嘅起因！」

我將目光投放喺Eve比我支筆到。

「阿Sir，呢條唔識做！」

我回過神嚟至知道依家係上緊堂，只不過係佢我完成咗上堂教嘅部分好讓學生自己做數學題。

「Sorry，咁呢條係概率題目嚟......」

我耐心咁解釋番呢條題目之後。

「叮噹～叮噹～」

原來落堂嘅鐘聲響起，之後就到午膳時間。

正當我想搵宋老師食飯以了解一下Brianna嘅現狀，點知比Candy捷足先登。

而其他學生一早就往課室嘅門口離開，其實我都一樣，食飯時間都係想第一時間離開學校，求其搵間茶記食個飯，比個腦浮空一下。

「可唔可以同阿Sir一齊食飯？」

吓？唔係呀嘛？呢個係我第一個反應。

「唔好意思，阿Sir我都需要少少私人時間，未必同到你食飯！」

以我過往上堂嘅觀察，佢喺呢一班入面對其他人係接近零交流，除非係主要嘅工事，幾乎係無人會主動同佢講嘢，但往好方面睇就係無人會笑佢外表同埋內在。如果用一個詞形容Candy嘅話——透明人會合適佢。

「其實我有啲事想搵你，如果借你幾分鐘可以？」

唉，雖然我就唔介意幫人嘅，但大前提係要發自內心。

為咗令宋老師上堂教程流暢，我唔介意花少少私人時間同Adolf講下人生經，最後仲同到Adolf有講有笑，當然Eve都有份偷笑。

為咗令Brianna重拾笑容，我會嘗試向宋老師尋求協助，接受Eve嘅方案之餘，仲了解到Eve嘅內心諗法。

以上兩單嘢都係出於自願性質，我所付出嘅過程整體上係舒服嘅，但Candy以咁強勢嘅態度同校長無異，坦白講有少少違反我做人宗旨——迫我做唔鍾意嘅事！

但無奈地，佢講到咁重要，咪幫下佢囉！

「長話短說，五分鐘！」

可能有人話老師係有教無類，無論任何一個人老師都會盡心盡力去幫。我個人係唔反對，不過至少我唔係呢類，人係有情緒嘅！

「阿Sir，讀書好辛苦呀，尤其係數學呢一科！」

我都估佢係學業方面遇上煩惱，畢竟Candy問得嘅問題都係同學術上嘅問題有關。

「何出此言？」

「唔知點解啲數我做極都唔識，我唔明點解啲人諗到個方向我會諗唔到？」

「都係果句啦，數呢就真係要日日練，做唔熟咪努力做熟佢，今日做數，少則每日一個鐘，多則十個鐘。只要你投放時間入數學科，知識一定唔會背叛你嘅！」

「唉，其實點解要學數學呢一科，我讀大學都只會揀文科，根本唔需要數學。」

「Candy同學，我感受到你對讀書嘅不滿，係唔係讀書比到你好大壓力？」

「好煩呀，我唔明點解得我一個學極數學都學唔識，明明睇住啲例子就好易明，但自己落手落腳去做就做唔掂！」

唉，有陣時覺得自己係飾演一個老師定係社工，往好方面睇，開解學生唔需要同老闆寫報告書。

「考試好似長途跑一樣，唔係睇你嘅爆發力，而係睇你嘅堅持，就算未必成功但知識會跟你一世。同埋考試都只係你一個人生嘅小目標，你未來仲會面對多挑戰，難免係有少少壓力嘅，我比個建議你啦，讀完書累嘅時候可以做下運動或者做下你啲興趣嘅，係呢，你平時會做啲咩嫁？」

令我最意外嘅係，Candy沉默咗。

起初以為我講嘢太細聲，於是我重覆多次條問題，結果得出相同結論。

於是我有少少不耐煩，好心想了解多少少Candy點知得出啲咁嘅回答，同埋我好想快手打發佢走，當放自己監食午飯。

「其實你答無我都唔會笑你嘅，又唔係一件值得羞恥嘅事！」

最後Candy至緩緩點頭。明白到十七，八歲都仲未搵到人生方向都好正常但係最可笑嘅係唔承認自己嘅缺點。

「唔緊要啦，興趣可以日後再搵姐，咁做運動都可以減壓嘅！」

我勉強擠出溫柔嘅笑容，嘗試幫佢尋求解決方法。

「唉，無朋友陪我做！」

「唔係，運動呢家嘢可以自己完成嘅，不如跑步囉！只要有恆心，一個人都可以完成到嘅......」

「跑步咁辛苦！同埋下年就考試啦，仲邊有咁多時間呀，自己啲書都未溫好，不如抽多啲時間溫書好過啦！」

去到呢一刻，我已經估到Candy唔係為咗尋求解決方法，而係單純咁發洩。

我個人係唔介意聽人抱怨，畢竟人係有情緒，我會好樂意聽每一個人嘅煩惱，只不過係依家我好肚餓，想食午餐而已。

佢咁樣帶我遊花園浪費我成個午膳時間，我決定還以顏色。

「或者咁樣，如果真係有問題解決唔到嘅，其實都仲有一個方法嘅。就係搵個信得過嘅朋友尋求建議，自問自己嘅能力有限，滿足唔到Candy同學嘅需求，係呢，你班上點都識到一兩個朋友嘅？係咪？」

如我所料，佢沉默咗。我決定一步一步進迫佢。

「有心搵嘅真心係唔難搵嘅......係咪，Candy同學......」

佢繼續沉默但唔同嘅係可能我篤中佢弱點，我觀察到佢眼角滲有少許淚光。

「你又話要解決問題，我比咗啲建議但你全部駁回，依家比你諗但你又答唔出，最終個問題係咪都一樣存在？」

「我唔明，點解人哋咁容易識到朋友，而我唔係，我只係孤伶伶一個人應戰考試？」

Cindy語氣帶點不滿哽咽咁講。

如今我需要嘅係等佢發洩內心嘅不滿，等佢冷靜落嚟至會識聽人話，依家嘅佢係一隻好似見到紅色布嘅蠻牛咁亂衝亂撞。

「係呀，我人生得讀書咋嘛，乜嘢運動，興趣果啲嘢我一啲無興趣做。我依家只有一樣嘢要做就係要考好個試。只要每日用十至十二個鐘左右未來就會入大學，讀自己最想讀嘅學科！」

「Candy同學，你心情有無啲好轉？」

「嗯...」

「你冷靜咗就好，不如咁啦。我比少少建議你，書的確要讀嘅，呢個都係你讀中文學嘅目的啦。但你要明白，考試只係佔你人生好少部分，你仲有好多事情需要面對，倒如就業，財政，人際關係，夢想或理想職業等等。另外，如果你讀書真係太辛苦，不妨搵一啲你信得過嘅人分擔一下你嘅情緒，好好控制情緒，對你考試至有幫助......

我見時間都唔早，**無論你有咩問題，我都會係你左右。有唔明就問。**」

表面係想鼓勵佢，但實際上只想快快手打圓場比時間我食午餐。唉，足足浪費咗我人生嘅三十分鐘！

「阿Sir，多謝你開解我！呢個護身符，我想送比你。」

我接過後，護身符上寫住「愛情御守」四字。

雖則我係學校係單身就喺人都知，但收到關於愛情嘅護身符都係第一次。

「多謝你，Candy同學，你都努力啲，我都祝你日後考到入心儀大學！」

於是我匆匆忙忙咁走出課室食最渴望嘅午餐，至於Candy依家嘅心情係點，都係食飯重要啲。身為老師竟然咁不付責任唔放喺心到？建議又比咗，佢唔聽都唔係我問題，我已經做好咗自己本身啦，最緊要大部分人嘅心臟係偏左，即係偏心！

面對Cindy呢類情況，只要做好自己本份，幫佢解答到數學難題已經足夠了，唔需要再做多！

第七章

「Brianna，你乜都唔需要講，只需要將你嘅感受畫落張紙就得，剩低嘅事交比我處理！」

依家我同Brianna喺教員室入面，雖然Brianna仲係好一定憔悴但比起一開始個狀態已經有好轉到。再加上佢無果日咁諗埋一邊，而係願意跟我入教員室。

我建議佢將發生喺佢身上嘅事以繪圖畫出嚟，總比起以口述講出嚟無咁尷尬。

「Kam Sir，有學生搵你！」從門口轉出呼喚我嘅聲音。

原來係Candy，佢拎住本數學書，應該係問數。

「我記得你哋唔係上緊堂咩？」

「今堂任教老師請假變咗自修堂，我自己走咗去圖書館自己溫書！我入嚟先！」

「唔得！我嘅意思係指依家唔係太方便，因為老師仲有啲事要處理！」

哇！依家啲學生自把自為，當正自己屋企咁行出行入。

「呢到咁熱同埋入面有枱可以方便到你解數！」

「唔係呢個問題，係老師依家做緊啲緊要事，可唔可以遲少少至問？」

但佢已經無理到我講嘢，已經走咗入去教員室。

唉！做老師又唔可以動粗，無計，只好快快手解決佢嘅數學題。

「咦，阿Sir，你真係好有心，你真係有帶住我送比你嘅護身符！」

「問數定講廢話？」

既然知道Brianna嘅存在仲喺唔適嘅時候合講啲唔應該講嘅話題，我承認言語上忍唔住有少少暴走。

佢又唔出聲，其實我嘅態度唔想去到太惡，但我依家第一步嘅係要解決咁Candy，佢嘅出現只會增添我工作上嘅煩惱。

「題目拎嚟！」

我仔細咁睇咗條題目，原來係公開考試都其中一條嘅題目，入面主要考學生體積公式同埋比例問題。

比着有時間嘅我，我會以發問嘅方式啟發學生思考，但依一刻我個心只係想了解Brianna以往發生咩事，我決定直接當一條題目咁做比Candy睇，再解釋比佢聽。

理論上，如果有數底嘅人，如果順住聽一條題目嘅解說足以明白，遺憾嘅係Candy唔係呢類。

由體積公式去到圖形比例嘅由來需要由頭到尾咁解釋一次比Candy聽，我喺到諗，初中嘅數學點解差成咁都可以升到班，連我自己都好疑惑，但無辨法，Candy就係一個尋根究底嘅人。一日未解得明佢，一日都唔走。

「不如下一次先解咁啦，我見你都聽得好辛苦。」

「其實我無問題嘅，只係有呢個，呢個，呢個......唔係太明姐！」

Candy隨手指咗好多個唔明白嘅位。

「但我有問題，因為我呢一刻真係趕時間，你唔介意不如下次再問好唔好？」

Candy竟然喺呢個時間沉默咗，又係咁，次次遇到唔識嘅題目都唔出聲，呢條都已經唔係好術上問題啦都唔知點答？

「阿Sir，我可以自己畫住先，你繼續啦！」

打破呢個咁凝重氣氛嘅係Brianna。

「阿Sir，你唔洗太擔心我，我無事嘅！」

講完之後，Brianna首次露出佢燦爛嘅微笑，示意我唔需要太擔心佢。

我放低心頭大石之後，決定慢慢咁解釋比Candy成條題目嘅來龍去脈。

幾經辛苦，終於令Candy解通咗（應該係部分）對體積嘅概念，而Candy都好滿意咁離開咗教員室。

「對唔住Brianna要你等咁耐，同埋啱先比你見到我兇狠嘅一面，我平時唔係......」

「我明嘅阿Sir，咁我算唔算好好彩，能夠睇到你另一面！不過你呀，比啲『接納』同『尊重』啦，咁難得佢咁有心踩入嚟教員室問數，你仲想趕走人，好唔要得囉！」

「我無估到佢今日殺入嚟搵我同埋一定要我講埋至走，但我同意嘅，下次我一定會當佢係『受關懷人士』，比多啲愛佢，令佢覺得人間有愛，好唔好？

扯得太遠，你手上幅畫係咪畫好？」

「一早畫好啦，仲比我見到你好認真教學生嘅表情，包括教唔明學生果種愕然、不惑、煩躁......總之百感交集，嘻嘻！」

我接過Brianna手上嘅畫。

畫入面我睇到Brianna坐喺地下做住抱頭動作，而佢旁邊就有部手機。手機上面顯示個「對話框圖案」，入面就有好幾個無icon嘅透明人不斷用言語滋擾佢。出其地入邊嘅內容並無辱罵嘅訊息，反而係一啲讚美同邀約。「好似你好靚女，不如出嚟食個飯」、「你好可愛，不如見一面」 、「其實我一直當你係女神，如果可以嘅話可唔可做我女朋友」之類嘅意思。

我大概估到點解Brianna唔開心嘅原因，但循例都問多少少。

「Brianna，從呢幅畫得知，你嘅社交媒體比人以言語滋擾，而呢單嘢係幾時開始？」

「大概係一個星期之前，我收到類似嘅滋擾訊息，本來我打算封鎖佢就算，但係阿Sir你知道帳號係能夠無限開呀嘛，如是者我封鎖咗一個但之後又有新嘅帳號滋擾。所以...」

「所以你係好煩惱，連學都番唔到？」

Brianna點點頭，我估校長講嘅家長投訴應該同呢單有關。

但我估唔到嘅係，Brianna畫完畫之後竟然會主動講番成件事嘅起因，同一開始咩都唔肯講野嘅佢大相徑庭。唔通Eve建議畫畫呢個方案能夠敞開一個人嘅心房，放低咗對外界嘅戒心，從而令我容易走入Brianna嘅內心世界，好犀利！

「Brianna，你介唔介意借部手機我睇睇！」

收過手機後，我再睇下啲對話，都係一啲做兵至會講嘅嘢，而我最睇唔起呢類人，正正經經識個女仔有幾難，點解唔直接同個女仔傾計，了解一下對方，而係利用社交媒體？講真，三唔識七發送嘅訊息，收到果個第一時間就係無視佢，何來有下文？

「Brianna，不如我哋直接入手！約佢出嚟！」

我指住其中一句「其實我對你有感覺，我想同你一齊！」

「吓，但係咁樣做咪......」

「我就係要釣個真兇出嚟，當然，我係有策略嘅！」

我將我嘅方案解釋一次比Brianna聽，佢猶豫咗一陣但最後都同意咗。

「阿Sir，多謝你幫咗我！但因為我而令到你犧牲咗好多私人時間咁！」

「傻啦！唔通你有需要幫嘅時候，我仲唔幫咩，明明上堂嘅時候能夠同你哋炒熱個氣氛，學習至有趣。仲有一樣就係 **我好享受呢一刻同你嘅相處。** 唔知點解同你相處，個心會有種放鬆嘅感覺，能夠做番最自然嘅自己。咁講可能好怪，但感覺係呃唔到人！」

「嘻嘻，咁識講嘢都有嘅阿Sir，不過我想同你講聲你雙眼嘅黑色圈出哂嚟，適當嘅時候都要作充足嘅休息！掰掰！」

轉眼間又到咗放工時間，隨咗訓覺能夠養足精神之外，仲有一樣就係同朋友食飯，只有對住朋友至能夠將內心所想嘅講出嚟，當係一個樹窿咁比你宣洩情緒。

「哇！一個星期竟然發生咁多事，你果邊番工真係好似過山車咁一時走最高點一時走最低點。比着係我，我會辭職！」

同吹水果個叫Max，佢係我中學其中一個同學，初頭都只係點頭之交，直至初頭入職之後，我同佢分享好多番工趣事至叫做熟絡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