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喺武俠玄幻世界，瘋狂被囡囡強行推倒，你話我知點算好？

正評咗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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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魔域之劍與狼的足跡-8

和劍星的翻雲覆雨完全在意料之外。

他走出檀龍殿，看漫天白光星星點點，閃爍不已，就像是關注他的萬千妖靈在言說，說不怕常世擺弄，這裡就是他與劍星的家。身中妖元騷然，懷中道劍震顫，甚至就連配戴在腰際的幽延，也始終如吟唱般奏響清歌。

魔氣洋溢的碎星庭，止不住地與自身內裡交神，總覺得有什麼在呼喚著他。

半妖化的體徵已然在師姐的幫助之下完成收斂，妖元飽滿，難以言喻的心情呼之欲出，卻又無以名狀。於是莫庸散步著，走過劍星興奮介紹過的許多地方。

檀龍殿前有綻星爐，是煉丹之地；墨劍林旁有誕劍閣，是鑄劍之所。其他還有霸龍門、劍坪與萬劍塚……檀龍堡裡外，就像從前的解璃一般，一心為劍。

他繼續走著，心裡想著理所當然、應當要問，卻一直沒能問出口的問題。

越無憂究竟是誰？她想到了什麼，又將成就什麼，才將他留在那個碧空綠地、小橋潺溪的木屋裡，不告而別。

劍星是誰？她與越無憂像是已經認識很久了，在那被遺留，恍若一夢的木屋裡，她曾經照顧過自己，為越無憂而做。

許多事情都不像巧合，為何那一天、那一刻，自己會落在一個被太形劍宗藏匿的靈地，轉身一變，從劍仙成為劍魔？

他一面想，一面走。這裡沒有浪雲風雪，也沒有人間榮華。這裡像是與常世枯榮一切無關，寂寞、孤高、凜然，要比任何一個宗門都更為專心致志。於是他撫摸落在劍塚裡的許多劍胚，它們也像幽延一樣輕聲吟唱著屬於自身的故事。

「你也被留下了嗎？」莫庸拾起一枚劍胚，疼惜地問道：「倘若你也像我一樣，被保護、被珍惜，卻不明白為何有人待我如此……你會怎麼做？」

劍胚彷彿有靈，它脫手而出，原地飛旋起來。勁風席捲、妖氣橫溢，熾烈紅光霎時照得莫庸睜不開眼睛。而後那劍光綿延為劍意，意有所指，竟是引領發問的年輕妖修只管前進。

於是莫庸順著那意念、那氣勁，踏出了劍塚。

前往誕劍閣的路上，恰有一千石階。
莫庸知道自己有時間，碎星庭裡時光凝滯，他在這裡，就如同不在常世。所以他一手抽出道劍，橫劍在胸，任劍意引領，去往當行之處。

走出一步，由越無憂化生而出的黑色劍裳便有一次如同大風吹過的鼓脹。
又是一步，銀髮的勁裝少年狀似稚嫩，睜開焰紅色雙眼卻又滿目風霜。
還是一步，思念在膨脹，那褐膚麗人的虛影彷彿手上也執有一把道劍，隨他拾級而上。

一步、五步、十步、百步。
他走得很慢很慢，就像他的步伐也隨著碎星庭一同凝結。

他身前的道劍，已然暴現紫紅妖光。妖氣構築的劍刃隨著他的登階，越來越長。

千步。

道劍大成，劍光如焰，向深不見底的碎星時空發出探問。
莫庸舉劍，任紅光裂空而出，宛若貫日長虹。

他問不存在的天。
什麼是道？

妖氣暴升而起，將他的袖袍激得獵獵作響。
在這個瞬間，太印境破。
莫庸走了不多不少，一千步，就此跨入了浮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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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妖修與魔道的正途-1


※※※

劍星從熟睡中醒來時，對於莫庸的成長並沒有太意外。她坐在床上，撐起一邊腮幫子，笑吟吟地恭喜師弟，就像破境是吃飯喝茶一般輕鬆似的。

「師姐如何不覺得驚訝？」莫庸一面以同門之誼，為師姐奉上涼茶，苦著一張臉問。

「我說過，越無憂給了你禮物。」她啜了一口，望著師弟的胯下眨了眨眼睛，「你可知道，為何髮色會由黑轉白，由錚錚鐵漢變成美少年？」

「請師姐賜教。」

「她說過自己是『藥女』吧。」劍星眼底悠悠閃過一絲惆悵，「你可知道，這是一種謙稱？」

莫庸接過沒喝完的茶，抿了抿嘴唇。仔細想來，越無憂說過她功體特異，說自己是能讓男人壯大、強大的藥。然而，他與劍星交合之後，卻也有類似進境。妖氣在體內流竄，即便他的大師姐是個元始狼妖，也不可能那麼巧合，與越無憂共有一種特別的功體。

思量至此，他想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可能性。

「難道是……傳給了我？」
「小師弟好悟性吶。」

劍星盤腿而坐，從米色長裙的一側掠出了雪白大腿，絲毫不計形象的樣子讓莫庸哭笑不得，「師姐也是一副好腿呢。」

聽完他的評價，這位狼少女揚了揚眉毛，「唷，懂回嘴了，翅膀硬了？雖然師姐我不討厭你卸下那個噁心至極的正派嘴臉，不過呀……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她彈身而起，電光火石之間就在「小師弟」額頭上一個彈指，彈得他一個踉蹌，眼冒金星。
茶杯飛脫，劍星一個優美的轉身又接在手裡，微蹙秀眉，就著茶杯，低頭再啜了一口。

「大師姐可是說白了，你現在無論與誰交合，那都是修。」

莫庸摸著吃痛的額間，那裡現在沒有太形劍紋，只有一個被勁指彈過的紅腫，又辣又疼。他一面摸，一面想著劍星的話──

那無非是指雙修。

越無憂的法術厲害，功體更是特異。性命垂危的傷能在數日之內痊癒，那或許可以稱作是「藥」，而面對自身外表的轉變，以及導入體內的妖氣，那可就是雙修之效。

妖修與魔道，吞吐並非純粹清氣，其中更有濁氣。可說是妖魔同源，道理如一。這麼說來，若是越無憂本身即是妖，那麼她具備以自身妖氣與他人強行同修的特異，一切便說得通。

「可是，我與師姐妳……」莫庸嚥了口水，看那身著青蔥短衣，露出纖纖柳腰的師姐一眼，「那樣了之後，體內功力暴進的程度，遠超過與無憂一起度過的那些日子，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裡，反而是劍星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朱脣皓齒……明眸綠星，師姐好燦的美目。」

這一次，回過神來的劍星沒彈中閃身避開的莫庸，氣得她直跺腳。

「真是的，越無憂她還真的什麼都沒跟你說啊！」她不僅是氣，看上去還惱，捶胸頓足的樣子，都讓難得使調皮性子的莫庸感到有些愧疚了。

「好啦，師姐別氣，給妳彈回來便是？」
「誰稀罕你那連劍紋都沒現的禿額頭啊，我氣的是越無憂啊！」

這話可就讓莫庸糊塗了。

他無言地望向劍星，只見她喪氣地說道：「只有一種情形之下，越無憂這樣的藥女會懷有身孕，那便是當她認可其伴侶的時候。」

聽到這裡，莫庸簡直如遭雷擊，「師姐說的當真？身孕……？」

「而當『陰月神宮』的藥女懷孕時，其異能，就將由夫君悉數吸納。你功力一夕暴增，一者是因為師姐我的修為遠高於你，二來是因為越無憂把一切都給了你！」劍星仰天長嘆，隨後正色向她的師弟說道：「蠢師弟，你被越無憂認定為獻上自身所有的男人，你卻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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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妖修與魔道的正途-2

「陰月神宮」四個字，對莫庸而言，如雷貫耳。

從前在太形劍宗修煉時，年紀尚輕的「少年解璃」便三番兩次聽師父說過五百年前的往事。聽說魔道曾經一統，魔與妖同氣連枝，盡歸一名聖女麾下。

此人便是所謂「陰月神宮聖女」，當年被人、仙二界指為魔教，禍亂世間、蠱惑人心，後經人、仙二界聯手剿滅。聖女被俘，魔界因此失去共主，從此成為一團散沙。

「當今魔界，妖修與魔道各派，彼此之間暗潮洶湧。」劍星喃喃說道：「追根究底，都是因為陰月神宮聖女，當代宮主五百年來不在其位的緣故。」

「而無憂正是五百年前失蹤的宮主？」

「這事我也不清楚。」劍星無奈地搖了搖頭，「以聖女為首，陰月神宮當中曾有藥女無數。若論修煉爐鼎，以聖女為最，無人能出其右。傳說中，誰能得聖女一夜垂露，便可修為大進；若是能得聖女芳心暗許，雲雨之間便可破境。卻無人知曉，得藥女芳心者……」

「得藥女芳心者，將奪去藥女所負異能。成藥人者，能令任何人化為雙修爐鼎。」莫庸一面說，一面緊咬牙關，「師姐，是這樣嗎？」

「雖不是立即奪去，但藥女若懷身孕，此後異能便將日漸衰弱，直至女兒出生。」劍星黯然道：「藥女所生盡為女子，並不會在其腹中生產，而是誕生於常世某處。藥女後代也將傳承祖代異能，在陰月神宮現世以前，諸多藥女曾在三界被『豢養』，猶如家畜，只為他人修為進境而活。」

越無憂曾說，或許從前至以後，再沒有人會像莫庸一樣尊重她，把她當作一名女子，當一個普通女人放在掌心、護在身前。從前在小屋裡聽不明白這是何意，如今他不但恍然大悟，卻又對自己的無力感到深惡痛絕。

太形劍宗遇襲，越無憂被藏匿的秘境被天遠五奇發現。如果真像那五人所說，現在已經十分難得一見的藥女確實由天下正派第一劍宗所匿，那麼當她被發現的同時，一場爭奪她的腥風血雨必然難以迴避。

這就是為何她不告而別，面對三界各路人馬，莫庸或許獨木難支，這才將他交給了劍星。劍星或許已在很長的時間裡，以元始狼妖真身擊退許多來到靈地小屋尋找藥女的人馬。而後，才引領醒轉的他，來到與世隔絕的檀龍堡……

想到這裡，莫庸又覺得迷糊了起來。

「劍星師姐，為何必須是我？」
「師弟說什麼呢？」
「為何是我與妳回到檀龍堡？為何妳自己卻回不來？」

劍星眨了眨眼，隨即恢復到她那平常有些淘氣又狡猾的眼神，「是這樣吶，你不明白自身的特別之處。」

劍星從床上起身，拉起莫庸的手便往檀龍殿外走。他們走過眾星凝望、空無一人的劍坪，又走過他們曾經雲雨的墨劍林。隨後兩人走上一千級階梯，回到誕劍閣之前。

「師弟，還記得在那木屋側近樹洞理，放了一把劍，一本書，以及一塊令牌嗎？」

莫庸自然不可能忘。

當時在樹洞裡取得的「剎心訣」已放在檀龍殿寢室內，而幽延劍入手以來，始終貼身佩掛，與道劍一起隨侍左右。

最後便是那一塊黑色令牌。

莫庸掏出木牌仔細端詳，那令牌無論何時，總能自行回歸腰際，如同是道劍般不離不棄。

「上面寫著『墨流』二字，是為墨流令。」劍星淡淡說道：「此令有如檀龍之劍，均不認生人為主。師弟，你試著灌注妖氣，將墨流令出示吧。」

雖然心中十分狐疑，但這位師姐與檀龍堡、越無憂均有緣，對莫庸而言，更始終只有恩情。於是這位新破境的少年劍魔，將墨流令往前一探──

誕劍閣一陣轟然，閣門大開，妖氣橫溢，像是吞噬兩人一般，將他們拽入了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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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妖修與魔道的正途-4

※※※

碎星庭裡，時光的流動感非常模糊，在檀龍堡練劍的日子，如是一瞬間，也如是永恆。

進入浮形境以後，莫庸試著在行功運氣之間琢磨，已能完整駕馭本來蠻橫無匹的妖氣。現在的他，得以在墨劍林裡擺盪他心領神會的「墨流劍意」，閉上雙眼，感受「蝕心功」引動體內氣機的方式，從而能夠劍隨意動，收放自如，較之從前在浪雲山頂上，劍心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與幽延在誕劍閣內一晤之後，她有時也會現身左近，看主人以劍身為引，在碎星庭裡、墨劍林中，一再增添墨流劍意所留下的「墨跡」。

這一日，莫庸回氣，將幽延收入鞘中時，那一身流蘇紅裙，儀態高雅嫻靜的劍靈，仍在附近相伴。

「幽延是在守望嗎？」莫庸微笑著問：「妳可以放輕鬆一點的。」

「主人不必為此介懷。」幽延雙手交於下腹，恭敬地欠身，情態美絕，更勝人間無數。

她一雙白燦美目盯著莫庸直瞧，看得這位白髮少年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是我介意啊，妳若是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可以直說無妨。」

「有主人此言，幽延便僭越了。」

她邁開步伐，輕靈萬變不似一般閨女，更像久歷江湖的俠客。大紅色的流蘇長裙之間，一雙玉筍般的修長美腿時而隱現，與劍星那般尚未完熟的體態相比，幽延一身曼妙絕姿，也是要人難於忽視。

她一步步走來，將她高挺豐碩的果實抵在主人胸膛，要論柔軟或許不比越無憂，但能高高撐起衣裳的堅挺與彈性，或許是誰也望塵莫及。

「主人應與劍星齊出，向天下昭示檀龍堡再度現世。」

幽延的秀麗眉睫就在眼前，那白光豪放的雙瞳之中，有著不容質疑的決心與誠意，莫庸問道：「這是以檀龍堡一介劍靈之名所諫，或者有何理由？」

「幽延看得出來，主人仍自迷惘。」幽延說道，更進一步雙手環抱莫庸，將這位白髮美少年緊緊擁抱，「劍靈與主人一心同體，主人心中有對陰月神宮宮主的思念，也有對太形的虧欠……這一切，幽延自與墨流令一同服膺於您，便未有一時半刻或忘。」

聽她如此言明，莫庸低頭不語，滿眼是淒清。

男子漢大丈夫，立於常世者，有三妻四妾並非罕見。然而越無憂既是恩人也是情人，與他互訴鍾情之外，如今更得知她已有孕，將一身異能託付於己。這要莫庸如何能不當一回事，平白與其他女性雙修，只為自身進境，而不動身尋覓芳跡？

然而儘管已初窺浮形境界，要在浪雲山腳下，以半妖之身涉足正派地界，卻還是過於莽撞。想到這裡，即使被幽延擁抱，溫柔滿懷，莫庸還是只能仰天長嘆。

「幽延啊，謝謝妳。」莫庸伸出滿是劍繭的手，順著幽延細如綢緞的髮絲向下撫摸，「我只是初入檀龍的後生，承蒙不棄，莫庸感激不盡。」

「主人與檀龍緣分不淺，若非如此，墨流令也不會臣服於您。」幽延將頭靠在少年肩上，淡淡說道：「十二道劍於檀龍鑄造成形，其劍與檀龍之過往、未來均有繫……道冥位居十二道劍末位，說明您正是我等未來所依。請放心，無論主人想做什麼，檀龍的未來必與您的行動有所勾連……我與歷鏡，甚或道劍跡冥，願以此身為誓。」

在幽延的全心鼓舞之下，莫庸感到心中有些地方也被她的願望牽動起來。

「願能不負幽延期許。」
「我已認主人為一生所依，直至道殞，在所不惜。」

幽延那雙白瞳之中彷彿有著碎星庭裡滿天的星光，晶燦且直率，全然沒有半分虛偽。望著這樣的忠誠劍靈，即便莫庸再有多少遲疑，也給她鍛為決心。

「讓妳費心了。」莫庸微笑著放開幽延，摸了摸她的頭，「我這就去找師姐商量一番，未來如何行止……或許身為半妖，是該鬧騰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