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喺武俠玄幻世界,瘋狂被囡囡強行推倒,你話我知點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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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7 18:46:05

天下第一劍道宗門──太形劍宗,但凡志於劍者,無人不往。

五百年前人魔仙之爭,太形劍宗一力終戰,功在三界,其宗主段正行更與皇室相與,如今已是名聲赫赫的第一大宗。



五百年後,

太形八劍之首,「正陽劍」解璃卻親眼見證太形殞滅──

修為散盡的他,唯一證明他與劍之間的聯繫者,

惟「道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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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8-27 18:4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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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太形無形

常世。

常世本是好事,如若是亂世,生靈塗炭、路有死骨便是隨處可見的常情。然而對某些人來說,或者過於稀疏的日常,滋味便不足以讓人充滿活力。

就像是正在漱劍台上打呵欠的青衣劍修一樣,分明是端正自身劍術,引導真氣納於氣海的每日課題,但他那張嘴一張一合之際,許多修行彷彿都是過眼雲煙,不甚合意。

好景不常,他的額頭很快便挨上一記指彈,痛得滿地打滾。

「行劍練氣,應當一心一意,這『漱劍台』可是你發白日夢的地方?」

「韶師姐……」

不止是額頭上彷彿多了個丹砂似的紅印,被體罰過的這位少年小劍修看清來者,登時滿臉都成了紅蘋果。

來者是同門師姐,「太形劍宗」當中引以為傲的美人劍仙,擁有六印修為的她,氣質與身段終歸與一般尋常女子不同。浪雲山上風雪尤強,但這位「韶師姐」一身黃白劍裳卻像是籠罩在一陣徐風當中,輕柔晃搖。雙肩兩側,散放而下的一瀑黑髮,令白雪靄靄的山巔也落下一筆點睛的飛墨。白淨臉蛋上,清冷的神情要比她所掀起的春風動人,睫眉下那雙足以媲美群星的湛藍瞳孔底,映照著她師弟羞答答的面孔。

就這麼看了良久,小師弟還是沒有移開視線的意思。

「我這是在教訓你。」被喚作師姐的少女雙手一盤,已有嚴厲之色,「看來,若是沒有罰你多練兩千次『太形劍意』,再多抄一千次『然忘訣』,是不會長記性的。」

「哇啊啊……韶師姐,饒命,別啊。」

終於明白自己要倒大楣的小劍修只得端起長劍,在漱劍台前一臉不情願地刺起來。

才區區的一印、二印修為,這些仰慕太形之名,拜入門下的劍修就已經開始有人貪懶。望著這樣的後進,黃色劍裳的少女劍仙只是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就算是在太平盛世……這條路,也是自己選的。若是選了,又怎能如此縱容呢?」

「令兒,雖是如此,也別過於苛刻了。」

想也沒想過在自己碎念之際,會有一道渾厚嗓音闖進她的思緒。
名叫韶令兒的少女劍仙,似乎只在這個聲音傳來之際,清冷的面容才顯得笑逐顏開。

「解、解師兄!」

來者身高勻稱,面容清秀,微闔的雙眼有著滿滿笑意。男子素面銀冠,也是一身黃白劍裳,配有長劍。太形劍紋因充盈的真氣所激發,顯現於額間,那莊嚴的紋路,正揭示這位擁有八印修為的強者是個令人敬重的存在。他那一頭長而順的黑髮,娟秀不亞於女子,唯有圈在額上的精金寶箍,以及一身銳利無匹的劍意,讓他看來剛健凜然。

「正因為天下太平,我們才有這些迷糊師弟、師妹,可以安心嬉戲成長。若是師傅他們歷經過的時局,或許我們『太形劍宗』的漱劍台上,不會劍光處處,盡是有為劍修。」

「大師兄最是迷人……」一名身著入門青衫的少女劍修臉上早已緋紅處處,「氣劍雙絕,還有那包容我們這些小師妹的雅量……」

「咳哼!」漱劍台綿延不絕的哄鳴耳語,都在一個刻意的清嗓之後戛然而止。帶著同門新進修行的宗門司教狠狠地用眼光將所有不專心的小道友們掃過一輪,隨後驅前向面露苦笑的黃衣劍仙一揖。

「給解璃師兄見笑,管教的事且交給在下,師兄今日是特地來帶師姐去關口吧?」

「是,師父說,太形八劍的『辰微劍』已經有資格代我鎮守『岩戶』。」解璃微笑著點點頭,卻不見後面的令兒仍是滿臉赤紅,羞不可耐。

是不是修行久了,面對兒女情長時,反而會顯得愚鈍呢?韶令兒心裡一面想著,一面輕靈踏上佩劍,與她仰慕的師兄御劍而行。兩道黃色人影如流星劃界,須臾之間便已離開劍台。

岩戶是浪雲群山之間,一處最高的山峰下,自然形成的天地縱嶄,彷彿古有巨靈,手仗巨劍,將山腰處逕直一刺,成了一道前後幽通的窟窿,終年有狂風急疾,非有仙骨,常人難以兀立。而浪雲山上,天下第一劍宗「太形劍宗」現任宗主,就將此處定為每年閉關修煉之地。

法陣布於縱塹前後。雖是六印修為便可入陣,但無九印以上修為,任是誰也難以脫身。就是進得,也必須面對風雪終年的浪雲天險,宗門裡沒人知道岩戶裡什麼景致。

說到底,究竟什麼模樣,只有兩類人知道。

一者,是太形劍宗的宗主——段正行。二者,則是劍宗門人下撒人間,降伏後關押至此的魔道及妖邪。

大雪紛飛,風雪本該讓視線難以為繼,但無論雪勢兇猛如何,大自然的結晶在接近兩人時,便因流轉的真氣蒸散。韶令兒明白,自己以「辰微劍」之名登堂入室,成為八劍之一,正是因為多年以來孜孜不倦,勤修苦練。她的六印修為得來不及,「自然」橫阻於當前,不足為懼。

而她所敬愛的大師兄,太形八劍之首——「正陽劍」解璃,更是不在話下。莫說是破開這道風雪之壁,或者破開她芳心暗種的小小心房都不是大問題……

「哎呀!」正思量間,她只覺一口真氣未繼,人就要從劍上摔落下來。

然而溫暖的大手就這麼攬在她的腰際,小臉側近,能看見師兄解璃溫柔地探詢著:「怎麼?」

「一、一時疏忽……」

飛霞處處的臉蛋,早已紅得不似在隆冬。但這位彷彿對此一無所知的仙長,卻只是露出安心的笑容,「那便好。不礙事,且讓我護著妳到關門口吧。」

韶令兒真希望這時間永遠不會結束。

然而事與願違,解璃御劍之術卓然,一息之間,一座接天入地,中有裂隙的奇山已經肉眼可辨。她的御劍術尚且是宗門第二,而解璃更是第一。要論速度,當然無法期待能拖上多少時間了。

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修為二十載,心中仍是少女的「辰微劍」輕靈引動身法,一葉飛花落碧泉,雙腳已點在關口前。在那裡戍衛多時的,正是同門第六、第七位「八劍」,也是她應當無比敬重的兩位師兄。

「令兒來了。」其中瘦高的男子先說道:「竟然給大師兄攬著來了,妹妹妳可不簡單啊,動了小心思哪!」

「師、師兄別胡說!」

太形八劍在閉關門口笑語,看可愛師妹成材,如今正要在常世七十二洞天之一的浪雲山巔跨出一個全新的境界,解璃心中有著不必言說的淡淡喜悅。歲月如梭,洞天福地時光悠悠。跨入六印修為,已經初有仙體的門人雖然不多,但麾下弟子個個少年英雄,成材之人不知凡幾。

宗門興旺,「太形劍宗」作為正道魁首,實至名歸,如何不叫人舒心。

然而正當那位列第六、第七的兩柄劍準備離開關門之際,他們身形劇震,竟從飛劍上踉蹌跌落。甫具仙身的韶令兒尚且來不及反應,解璃則是急忙飛身接住即將落入雲海的兩位師弟,滿眼都是驚駭。

「師弟!」口吻裡有著不容分說的焦急,不因其他,正因為他們都是位居「太形八劍」,身為宗門翹楚的錚錚鐵漢,此刻卻嘴唇發紫、顫抖不已,顯然是中了難以覺察的劇毒。

身為太形八劍之首的他,已是八印巔峰境界,本應道心澄澈,波瀾不興才是。但這位江湖人稱「正陽劍」的耿直劍仙,如今也直了雙眼,滿是驚駭神色。閉關門前,宗門禁地,就算是太形劍宗門下,一般弟子也由不得他們任意靠近,這般劇毒究竟如何施為?又或者是如何輕取師弟?

然而作為大師兄,他有應盡的義務,「令兒,護法。」他聲音雖輕,卻十分莊重。真氣運轉,「然忘訣」在手中一捏,太形劍氣便以他為中心,一波波鼓盪起來。霎時,風裡有劍,雪中有劍,大氣裡、關門前、雲海巔,無處不是充斥裂面銳氣的劍意,無論偷襲之人在何處,他要這人無所遁形。

旋即,他將兩名師弟頹軟的身子一拍一送,灌注真氣。兩人雖人中毒,但在純淨真氣的推導之下,他們得以顫抖著身子盤腿而坐,成坐忘之勢,全力施為,將尚未滲入五臟六腑的毒逼出。紫黑色的毒液由七竅泊泊而出,解璃發愁,只因他多年斬妖伏魔,深知這絕對不是尋常毒性。

「究竟是何時,又是在何處?」

他口中喃喃,卻沒想過身旁竟有一道沉穩男聲應答道:「便是此時、此處。」

太形劍意疏而不漏,唯願不傷同門。薄如布疋,又如紙片的黑色身影從韶令兒的腰際盤旋升起,那聲音既滯且重,所展現的正是太形宗門裡不曾見過的妖法。被纏捲的韶令兒既是無法動彈,更是幾乎不能呼吸。全力以真氣護住天門與命門,對此刻的韶令兒而言,已是道法用盡。粗重濁氣從她那櫻粉小嘴呼出,豆大汗粒從香頸滑下之際,紫黑色血脈依舊隱隱向上侵襲。

「立刻離開我師妹。」

語調平和,轟然劍意卻已暴起,那如腰帶般的存在不慌不忙,挾著韶令兒就往閉關門口一躍。

「名門正派之人,多的是縟節與桎梏。我手中有人,便不怕你發難。」黑色布疋在關門口膨脹起來,一名神情肅然,面有紋飾的男人身影在黑影中浮現。

他擒住韶令兒,毒性發作的她似乎在男人手上毫無招架之力。

「這些虛偽禮數,除了害命之外,尚且沒有別的用處。」他淡然說道:「家家酒一般的門規,沉浸在虛浮和平之中的禮節,以為只要依從儀式與禮法,太平盛世就將永遠不變……可笑且可鄙。」

「但憑用毒之妙、毒性之烈,閣下想必是『鴆籠谷』才人,久仰風骨,雖修習魔道,依舊磊落。」收斂起真氣,讓兩位師弟自行打坐調息的解璃只是起身,再說一次:「既然魔道亦道,何不堂堂正正一戰?先生請放開她。」

劍意無匹的語調裡,平添恫嚇與殺機,彷彿能撕裂男人皮膚的劍氣早已緩緩升起,卻只是引來眼前男人的冷笑。

「不放。」

於是解璃眼中金光暴現,他一手捏訣,胯下一紮,太形劍宗名揚天下的不敗劍勢「青丹勢」便已成形。千萬劍氣割裂大氣,自青空如雨點般落下,在男人身旁不過寸許之處裂衣而過。

「無論再多說一句廢話,我都知道——太形八劍之首,正陽劍解璃,閣下您絕無可能不顧同門性命,痛下絕手。」

那紋面男子探出一把紫黑色匕首,架著韶令兒的脖子,便慢慢往閉關之所移動。

「若無九印以上修為,入關無疑自困!」解璃的語調裡都有些急了,「賊人!莫再造次……先生可知,你們身處之地乃是天下第一正道所在?」

解璃本來手中無劍,他劍指一蕩,天邊就有一道銀光瞬息而至。那是一柄雕飾華麗的銀色劍柄。

「剎!」太形第一大弟子解璃雙目金光再現,無刃之劍由真氣激發,氣勁延展而出,凝為湛藍法劍。

「『道劍』嗎?」鴆籠谷男子語調輕佻,「縱有如此法器,終究也是剽竊……」

「不容你繼續胡言!」

解璃眉間一皺,正欲凝聚全身力量,決心斬殺來者時,只覺自己身體竟不自控地左右擺動起來。
2024-08-27 18:47:05
氣機本該緊緊鎖住「岩戶」前一眾賊人,但如今搖晃視野之中,僅有韶令兒泫然欲泣的神情,以及逐漸漫上的血色。

是了,拖行韶令兒的動作,只是亂心之法。修道之人一旦失了心境,在鬥法之時,自然也失了先機。

疼痛是數秒之後才開始變得具體,低頭一看,有無數箭枝穿胸而過。莫說是在浪雲山上,就算七十二洞庭修仙門派裡,能破他護身勁的高手也絕對不多。但事實擺在眼前,縱是太形八劍之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中伏。

在虛空當中,有眾多人影凌空而立,他們在雲海裡一一現蹤,使的並不是太形劍宗的御劍術,而是某種風身之法。

「彌散法……羽林步。」黑血從口中咳出,箭尖之上,當然有毒,「諸位是『萬夜樓』中人……」

「哼,究竟是見多識廣,還是殺多了魔道,得以一見便知?」為首一人是個女子,她語氣當中的憤恨,幾乎要比走進解璃五臟六腑惡的猛毒更烈。

那一張臉,似曾相識。然而解璃知道自己氣海渙散,已經顧不上這些。

「令兒……師弟……師傅……」他已無法吸氣,最後能夠吐出的字句僅僅如此。

而後眼前一黑,身形失墜,一路滾落山崖,落入無窮無盡的雲海之間。

大敵已殲,浮於半空的萬夜樓人一一躍上山崖,一刀一箭,又將兩名無力反抗的「八劍」葬於手下。他們身著妖異紅衣與不露出真容的黑色蒙面斗篷,與鴆籠谷中人一起將少女劍仙拖入閉關之所。

「師兄……師兄!」隨著封印將眾人身影吞沒,韶令兒的叫喊終究沒能傳進她幾位師兄耳中。
2024-08-27 18:47:37
【-49正評加更】

第一章-落凡劍仙與藥女-1 (H)

雲海之間,解璃的身影是一抹微光。他的墜落,逸散的並不只是一身的真氣,彷彿就連志業、命運,全都化為細碎的光粒,在風雪勁疾的黝黑夜色之中。

畢生修為隨著身形一同殞落,曾經跨越的那些劫,曾經締結的那些緣,彷彿都隨著太形劍宗所在的洞庭仙府遠去。

穿過仙與人之邊界,浪雲山腰,雲海消弭無蹤。不祥的黑色夜幕籠罩遠天,一如從解璃口鼻之間流出的黑血般令人屏息。

墜落、墜落,不斷墜落。

太形劍宗門下最強弟子,竟如此輕易被奪走一切。他無法相信,也無力細究。

是緣如此,或者業如是?

解璃閉上眼睛,只恨自己不能也不及,為剛剛煉就仙身的年輕師妹再多一些提點。

死,或許是一個最簡單的贖罪,也是最便捷的開脫。憑他被重創的筋脈,以及無法再重新凝聚的氣海,須臾之間,他就該悽慘地變成一團肉泥,摔在本應最熟悉的浪雲山腳下。

然而,與他一同墜落的道劍恍若有靈,它嗡嗡震響,在落地之前最危急的一刻,將最後一抹真氣餘韻化為狂風,托起它的劍主。隨後幽藍色劍刃如同夜裡受驚的螢火蟲般急急散去,精雕細琢的劍柄落在解璃身旁,兀自光亮如新。

冬季,河道裡的溪水挾帶著碎冰融雪,潺潺而流,儘管水量不豐卻十分冰冷。混雜黑血的半融雪水浸濕了仙門第一正派的黃色劍裳,令這位本該如陽光般的男人也漸失神采。額間太形劍紋倏地黯淡,一頭柔順長髮如今像是傾倒於溪水的殘墨,一如他的生命般,須臾之間就該消逝無蹤。

一雙秀足出現在如此荒山野嶺之間,幾乎就在此刻,月色破雲而出,傾瀉了一地銀亮光屑。來者曼妙嬌嬈的輪廓,得以在溪邊靈現。細軟且吹彈可破的肌膚,呈現常世難得一見的褐色,銀月皎潔,卻不如這位褐膚美人一雙深紅色的眼睛明媚。

「起。」

空靈山野,她的聲音清甜,在空谷裡、溪澗間,迴盪何止百轉千回。那宿有法術的聲音尚未落盡,解璃殘破的身軀,已與他不離不棄的道劍一同懸浮而起。

聲音的主人回頭,銀亮白髮如瀑,斬切開夜幕,在山野之中如同落凡的星點,照眼且要人迷醉。失去意識的解璃,就這麼不即不離地與她一起,消逝在距離洞天最近亦最遠的一方幽隱之地。

※※※

有柔軟的輕觸,在胸膛附近周遊,破碎神識之間,解璃仍然可以感受到熱流,在奇經八脈之間周遊不息。他吃力地睜開眼睛,眼皮沉重如鉛,身體更是全然不聽使喚。

萬夜樓與鴆籠谷在江湖上都不是默默無名之徒,與魔道共主「陰月神宮」連聲一氣,其中厲害的魔功與暗器當然不在少數。所謂關心者亂,當師弟妹深陷危機當中,這位當世第一的年輕劍仙也沒能保全自己本身。到頭來,解璃明白自己苟活下來,而且誰也沒能保住。

身子雖然使不上力,令人難以忍住氣息的溫柔觸感卻一再從下身傳來。究竟怎麼回事?

迷離的視野裡,有銀絲如同雪屑,在不遠處搖曳不已。香甜的吐息撲面而來,弄得他鼻尖搔癢不止。全身上下沒了力氣,下身不斷傳來的搔癢感,卻一再讓他明白自己依舊活著。

「仙長醒了。」

如同幽深冬夜裡傳來的鈴音,又如是偶然隨風飄來的白色絹紗撫過耳際,細而綿的女聲,逼得他奮力睜大雙眼。

一雙玉潔的手正支在自己胸膛,她眉睫如畫,深紅色的瞳孔如稀世寶石般明媚。在他胸膛一再晃搖的是常世裡不常見到的銀白色髮絲,屬於少女的溫柔體香在秀髮之間散放,就算解璃潛心劍道三十載,自認早已道心通明,也不免滿面赤紅。

甚至,他終於明白自己下身正龍根矗立,堅硬無比的陽具,正因為少女滑嫩的腿根而高揚。

「姑、姑娘您……男女授受不親。」

褐膚白髮的紅眼少女卻只是定定望著眼前這位功力盡失的劍仙,什麼也沒說,只是伏下身子,讓她那對柔軟且富有彈性的乳房慢慢壓在解璃的胸膛上。單薄的黑色絲衣之下,能感受到先有乳尖觸及,再有乳肉緩緩擴大壓弄的範圍。

木造小屋裡,爐火正自散發怡人的燒灼木香,而火焰熾烈,卻彷彿遠遠不及少女的體溫灼熱。甜膩的吐息挾帶著能夠迷醉人心的好聽嗓音,她說:「仙長莫要逞強,請把自己交給我吧。」

女子眉目清冷,衣著堪稱整齊,但以黑色絲綢堪堪遮蔽的褐色雙乳即便並未袒露,也性感得叫人無法忍住。解璃明白,若不是自己九死一生,如此情境,他甚至不覺得自己能忍著不去感受自己胸口壓著的這對大奶子。

感受到逐漸加快的心跳,似乎知道時機已經成熟,少女重新支起上身,將乳房上薄而貼身的黑色絲衣向兩旁拉開,兩團褐色帶有桃紅花蕾的渾圓乳房便盡在解璃眼前。在爐火照映之下,毫無贅肉的香豔女體泛現金色光澤,她那金絲滾邊的白色廣袖,垂放在解璃汗水淋漓的胸膛上,冰涼而絲滑的指尖一再逗弄,令解璃感到胯下不斷傳來的鼓脹與脈動越來越失控。

而後,少女直起腰際,一雙纖細玉指在她雙腿之間一撩一撥,沾濕薄布從幽處剝離的妖豔水聲,旋即鑽入解璃耳中。

「等、等等!」

然而少女絲毫沒將解璃無用的抗議放在心上。她那潤澤的花瓣已經準備萬全,紅寶石般的瞳孔底輕柔閃過些許情緒,解璃卻看不出是什麼想法。

爾後她緩緩降下腰枝。

「嗯嗚……」

女孩秀眉微蹙,從桃色雙唇之間,流洩出像是煩惱,又像是嘆息的嬌嫩呻吟。

很慢、很輕、很溫柔,那柔軟的陰唇先是親吻了龜頭,又輕緩地含住陽具尖端。在緊實的包覆力之下,甚至未經一用的包皮被褪至冠部。

「不行,姑娘……妳不能這樣。」

少女卻不應答,只是輕輕闔上眼睛。她將雙手撐在解璃的雙腿根,配合這龐然巨物的進入,她也在拼命忍耐著在牙際打轉的淫聲。「嗯……呼……嗯呃……」隨著她下沉腰部,陰道裡複雜柔韌的肉摺便一點點舔舐過解璃無比敏感的龜頭。

此時,或許是解璃身上汗水淋漓,少女雙手一滑,那高聳的陽具霎時便深深沒入花蕾的最深處。

「呀啊!」

這一聲驚呼並不大,猝不及防的小意外卻讓她那潤濕無比的花徑一陣緊縮。從未淺嚐女性芳華的解璃哪裡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一股電麻感瞬間傳遍解璃下身,惹得這位錚錚男子也禁不住繃緊了腰部。他一聲悶哼,精關失守,熱燙的精液一股腦全往陌生少女的肉穴當中噴射而去。似乎就算是如此主動的褐膚少女也有些意外,每一次射精,花芯裡都有一回戳刺,激得她不禁抿起了雙唇,纖細腰身顫抖不已。

「抱歉……」深知自己無力負起責任,解璃心中只有滿滿的虧欠,「雖然不知姑娘您為何如此待我,但我……唔!」

話還沒說完,一股熟悉的感覺自他的陽具溫和湧入。

是氣在流動。

「不要說話。」

少女的輕柔耳語弄得渾身發燙的解璃全身都發著癢,只見她耳根既紅且熱,但神情依舊清冷,像是從浪雲山上剪下的一片月色,若非她的女陰吞著解璃的陽具,那身段堪稱既雅緻,又靜謐。

她再度俯身,溫柔封住解璃正欲說話的乾燥薄唇,柔嫩舌尖在這位本應道心澄澈的道長嘴裡舔弄起來。心中紛亂的解璃給這麼一吻,本應頹軟的龍根竟是一面射精,一面變得更為堅挺。

「嗯嗚……」少女沒有停止她的吻,呻吟帶著如同繁花齊綻的香氣,惹得解璃慾火高張。

於是她就這麼吻著,上下擺弄起腰部。

「嗯……嗯呼……啊嗯……」

自幼在劍道清修之地鍛鍊心性,哪怕太形八劍之首,也有一副未沾女露的純淨陽根。他怎能捱得住如此柔軟肉唇的一再吞吐?「嘎啊!」身體無法動彈的解璃,只能高高昂起下巴,無用地宣洩著一波波快感。

既不能躲過香甜的親吻,也止不住精液噴出的勢頭。

溫熱體液充盈著少女下腹的蜜壺,而溫熱氣勁也不斷透過陽根走入筋脈之中。解璃能感覺到,氣海正滾燙著、灼燒著,那既癢且酥的麻痛感不斷催促著精液,從玉丸當中一次次被掏空。

直到他終於感到體內已經枯竭,褐膚少女終於放過了他的口,淡漠臉蛋上,有一絲桃紅色飛霞,而黑色絲衣褪開之後,她香汗濡濕的頸脖,正隨爐火閃爍媚人的微光。

須臾之後,她嬌喘著直起腰身,任癱軟陽具從她柔嫩溫暖的肉瓣裡滑出。解璃這時才發現,在她秀美的睫羽之下,那雙焰色的瞳孔底,有了潤澤清波。

那是仍在打轉的淚。

而她玉指微顫,探向曾經結合的少女秘部。甫觸及陰戶,這位神情清冷的少女竟痛苦地蹙起如銀白霜雪一般的秀眉。

有鮮血沾在她手上,那無疑是嬌嫩的落紅。

「怎麼會……」解璃痛苦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我做了什麼……」

「仙長什麼也沒做……」女孩起身打理兀自濕潤的薄衣,大腿之間,鮮血與水痕交相浸潤著,「我功體特異,這麼做……全是為了救您。」

來自少女的能量開始在體內流轉不息,解璃只得潛心運勁,將心念深鎖。

她是誰?為何如此?就算是為了救人,但素昧平生,她竟將初夜輕易奉上?在入定之前,解璃終究來不及細想,任憑意識又一次墜入黑暗之中。
2024-08-27 18: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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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凡劍仙與藥女-2

冥想之中,幽暗的意識深處,有人在細說,有人在歌唱。

解璃看向自己透明的雙手,明白自己不在現世。

溫熱氣流在帶領他運功,八印境界修為,如同揮發一般消逝在大氣,真元重創、氣海虛懸、血脈彌游,何時身死都不足為奇。

鴆籠谷人擅毒,奇毒還在筋脈恣意游移,但有一道令人感覺無比熟悉的女性法相,卻總是搶在解璃身前將猛毒一拍而散。她有一頭長髮,身形幽白虛幻,但那莊嚴容顏透露的氣息,卻又同時溫柔得令人屏息。

仔細一看,那模樣與方才跨在自己身上,為他獻上自身的美人十分相似,卻不知她與法相之間的緣,又該從何說起。

解璃隨著法相一同在已然千瘡百孔的自身內裡巡遊,任憑她帶領,任憑她拯救。

而後忽然境界一轉,天地清明。

彷彿一頭撞進不受邀請的某一處洞府,褪去仙身,落為凡人的解璃,明白自己不該擁有這樣的境。

但這又會是誰的境?

碧空綠地,小橋潺溪,不遠不近的山影,襯得飛花落葉也顯得明豔清晰。膚色深褐的幼小女孩,正被道長牽著小手,在獨自佇立的木屋旁走著。

那雙幼嫩的赤足,跟不上成年男子的腳步。但男人並未關心,亦未疼惜,拽著小手硬是拉向木屋門口。小女孩雙眼無神,垂頭不語,任憑道長一個甩袖,便要離開。

而後,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僵住了腳步。

他艱難地回過身,剛剛與解璃一同前進的法相,此刻就站在小女孩的身後。她張開雙臂,將女孩溫柔環抱。

「妳又要怪責於我了。」話語當中有淒清、有溫涼,更有思念與希冀,「要斥責我的一意孤行,要怪罪我,說我像拽著這小姑娘一樣,掐著世間所有人的脖子,向他們當行之路?」

不需要多加分辨,解璃也聽得出來,這聲音正屬於他的再造父母所有。那是太形劍宗宗主,門派掌門,現在應該正在岩戶當中閉關的段正行。三十年前在家鄉,向御劍而來的劍仙一個叩首,造就了三十年後太形八劍之首——正陽劍解璃。在他心目中,師傅一向剛正、毅然,性情雖烈卻又不怒而威,他從來沒有見過師傅這麼說話。

但那法相卻不言說,她飄忽的形象有了一陣虹彩與扭曲,將褐膚幼女更加嚴實地護在懷裡。她恨恨地望向段正行,兩人無聲地凝視彼此,約莫要有半炷香的時間。

來自山頭的寒風吹起段正行的劍裳,身後劍匣裡的諸多靈劍,與他一樣沈默不語。

而後,他既深且長地嘆了口氣。

「妳知道,我們都錯過。」他說:「為了不繼續錯下去,需要有人去做,只有他們才能做到的事。」

女性法相似乎有些動容,她悠悠起身,雙手交叉於下腹,若有所思地望著這位熟識又陌生的劍仙。爾後微微低下頭,晶燦淚光自下巴尖垂落,滴在看上去懵懂的幼女額間。

「就算受世間誤解,被世人憎惡……也沒關係。」段正行握緊了拳頭,很緊很緊,彷彿捏緊的不止是拳,更可以捏碎本應堅持的所有志業與信念,「世道向我們證明,我們錯了。這世界需要我們手握禁法,去歌頌不應該存在的東西。那些『正確』……是這樣向我們昭示的……」

話說到這裡,解璃感到眼前的幻境正逐漸模糊不清。

他正被幻影排拒,少了法相的回護,他被彈得越來越遠,段正行所說的話,也變得虛渺且模糊不清。混沌濁氣橫亙在前,他很想伸手抓住些什麼,很想開口問些什麼,但屬於妖異的濁流灼熱著、割裂著他的神識,修為盡散的解璃,似乎只能任憑這些濁氣吞沒他難以維繫的自我。

但就像是被法相所擁抱一樣,他再次感到,自己正從身後被誰溫柔地擁抱。

回頭一看,那是褐膚、赤眼、白髮的少女,正帶著清冷神情與他無言相望。

「仙長請依所習功法,提氣運勁,我自會與你相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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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凡劍仙與藥女-3 (H)


於是他依言再度收斂心神,那張狂濁氣本應熾烈張狂,卻在少女護法之下變得逐漸波瀾不興。猩紅濁流凝滯如血,片刻之後,竟一馬平川,猶如明鏡。

有溫暖氣勁在殘破的身體裡蔓延遊走,彷彿被少女所撫慰一般,奇穴頓開,五臟六腑有盈盈能量週轉不息。那猩紅濁氣依舊不詳且赤紅,但當他睜眼,見眼前的鏽色湖泊,卻不知緣何感到親近。

與其說是鏽色,不如說,這片濁流更像少女身上難得一見的銅色。隨後,幻境被吸入那一股古銅明鏡之中,猶如在熔爐燒熱的金屬熔漿,化為一道光彩照人的飛瀑,納為一點。

「仙長請收斂心神。」

扶在身後的小小掌心,傳來難以言喻的巨大能量。解璃依言閉目冥思,只等周遭再度響起徐風吹過的婆娑,他睜眼,映入眼簾的,已是落難之後棲身的木屋。

而後他大氣粗喘,劇烈咳嗽一陣。鮮血自口鼻湧出,令床榻上沾染了一道血腥。他很想向身後的少女拱手致歉,但周身頹軟,力不能及。

「適生命垂危之時,仙長還需要小女子的幫忙。」

解璃感覺得到背後兩團又熱又軟的乳峰再度貼上,他無力阻止,也無暇細想。分明身體羸弱,他下身龍根卻很快再因這份觸感而勃張,究竟為何如此,他也無從分辯,只能任由一雙古銅色的秀手探入他的雙腿之間,仔細挑弄。

「嗚……啊……」歡愉與痛楚同時在身上作用著,這位失了修為的劍仙只能任由擺佈。

少女靜靜感受那男人雙腿之間的熾熱與堅挺,而後將解璃穩穩扶到床頭,她將滑潤藥液擦在龜頭尖上,一陣難以抗拒的刺癢,幾乎要讓解璃立刻解精。

「仙長還會多次落入幻境之中,但無論何時,都有我。」溫柔的話語搔過耳際,彷彿就連口中的血氣都化為甘蜜,叫人忘記苦痛,只知曉慈愛為何物。

那少女一面疼惜、愛撫那一手難以掌握的怒張巨物,一面以半跪之姿,將她依舊滿是蜜液的肉裂抵住解璃的下身。眼前的美艷女子性感如斯,陽具也是搔癢難耐,所有理智彷彿都在這瞬間被慾望的巨浪吞噬。

然後,他看著自己怒脹、顫抖的陽具尖端被肉瓣包覆,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吐出的血,還是少女落下的處子紅,正與晶透愛液一同沾附在陽具與她芳香粉嫩的幽處。她腰部再沉,悶悶地呻吟了一聲,一點、一點,又一點,將整根陽具吞入她的花穴。

龜頭尖頂住蜜壺口的瞬間,滾燙陽精再一次不爭氣地射入少女的花心。她因為解璃的入侵而顫抖不止,而男人則在精液射滿肉壺的同時再度失去意識。

「嗯……啊……」少女慢慢起身,但解璃的陽根確實太大,她花了一番工夫,才將那又大又長的巨物拽出肉裂。粉色肉摺中心流出的白濁正是眼前這位仙長縱情在她體內解放的證據,她捻起一點,啣在了唇上。

「我會……守護您的。」

落下聽不見的承諾,她擁著解璃,以氣勁包覆彼此,沈沈入眠。
2024-08-31 21: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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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凡劍仙與藥女-3 (H)

於是他依言再度收斂心神,那張狂濁氣本應熾烈張狂,卻在少女護法之下變得逐漸波瀾不興。猩紅濁流凝滯如血,片刻之後,竟一馬平川,猶如明鏡。

有溫暖氣勁在殘破的身體裡蔓延遊走,彷彿被少女所撫慰一般,奇穴頓開,五臟六腑有盈盈能量週轉不息。那猩紅濁氣依舊不詳且赤紅,但當他睜眼,見眼前的鏽色湖泊,卻不知緣何感到親近。

與其說是鏽色,不如說,這片濁流更像少女身上難得一見的銅色。隨後,幻境被吸入那一股古銅明鏡之中,猶如在熔爐燒熱的金屬熔漿,化為一道光彩照人的飛瀑,納為一點。

「仙長請收斂心神。」

扶在身後的小小掌心,傳來難以言喻的巨大能量。解璃依言閉目冥思,只等周遭再度響起徐風吹過的婆娑,他睜眼,映入眼簾的,已是落難之後棲身的木屋。

而後他大氣粗喘,劇烈咳嗽一陣。鮮血自口鼻湧出,令床榻上沾染了一道血腥。他很想向身後的少女拱手致歉,但周身頹軟,力不能及。

「適生命垂危之時,仙長還需要小女子的幫忙。」

解璃感覺得到背後兩團又熱又軟的乳峰再度貼上,他無力阻止,也無暇細想。分明身體羸弱,他下身龍根卻很快再因這份觸感而勃張,究竟為何如此,他也無從分辯,只能任由一雙古銅色的秀手探入他的雙腿之間,仔細挑弄。

「嗚……啊……」歡愉與痛楚同時在身上作用著,這位失了修為的劍仙只能任由擺佈。

少女靜靜感受那男人雙腿之間的熾熱與堅挺,而後將解璃穩穩扶到床頭,她將滑潤藥液擦在龜頭尖上,一陣難以抗拒的刺癢,幾乎要讓解璃立刻解精。

「仙長還會多次落入幻境之中,但無論何時,都有我。」溫柔的話語搔過耳際,彷彿就連口中的血氣都化為甘蜜,叫人忘記苦痛,只知曉慈愛為何物。

那少女一面疼惜、愛撫那一手難以掌握的怒張巨物,一面以半跪之姿,將她依舊滿是蜜液的肉裂抵住解璃的下身。眼前的美艷女子性感如斯,陽具也是搔癢難耐,所有理智彷彿都在這瞬間被慾望的巨浪吞噬。

然後,他看著自己怒脹、顫抖的陽具尖端被肉瓣包覆,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吐出的血,還是少女落下的處子紅,正與晶透愛液一同沾附在陽具與她芳香粉嫩的幽處。她腰部再沉,悶悶地呻吟了一聲,一點、一點,又一點,將整根陽具吞入她的花穴。

龜頭尖頂住蜜壺口的瞬間,滾燙陽精再一次不爭氣地射入少女的花心。她因為解璃的入侵而顫抖不止,而男人則在精液射滿肉壺的同時再度失去意識。

「嗯……啊……」少女慢慢起身,但解璃的陽根確實太大,她花了一番工夫,才將那又大又長的巨物拽出肉裂。粉色肉摺中心流出的白濁正是眼前這位仙長縱情在她體內解放的證據,她捻起一點,啣在了唇上。

「我會……守護您的。」

落下聽不見的承諾,她擁著解璃,以氣勁包覆彼此,沈沈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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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3 21:1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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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落凡劍仙與藥女-4

※※※

轟鳴聲嗡嗡震響。

浪雲山頭彷彿失去了往日的仙氣,黑雲罩頂,不祥至極。解璃御劍而行,心急如焚,卻怎樣也無法靠近那自幼成長的福地。

漱劍台上,青衣弟子面無表情。他們彈身探劍,刺出毫無勁道的劍鋒。仔細一看,那幫青衣劍修,修的哪裡是劍?他們恍若空殼,枯朽的木棒在手,乾裂的虎口,早已滲不出鮮血。

太形劍宗,應該是如此外強中乾嗎?

「太形便是皇室所依,是皇室本身。」師父段正行,每臨閉關之前總要說起:「霸皇真氣,源自我等太形劍宗一脈。若無霸皇,便無皇室。若無皇室,則天下無人主事,仙、魔、人間,三界必將生靈塗炭。璃兒,你要切記。」

「徒兒謹記!徒兒記得!」解璃還是御著劍,往師父所在的岩戶拼命飛行,「我這就到師父身邊去!我要救所有人,我是……太形的大師兄啊!」

「不,你再也不是。」司掌青衣劍修鍛鍊事務的宗門司教在黑暗裡成排羅列,他們怨忿,渾身浴血,「你誰也沒能回護,你是一個殞落的劍修。」

「修道三十載,八印巔峰,不世的劍道奇才。」腹部流淌鮮血的太形八劍匍匐於地,他們的雙眼,是兩個不忍卒睹的難堪血洞,「大師兄,太形八劍之首,正陽劍啊……你傲慢,你無知,你對世間一無所知。」

「師弟!」解璃只是拼命伸長了手,卻握不住任何一具遺體的手指尖。

而後他看見了,總是非常黏他,跟前跟後,世間最可愛的妹妹,甫入八劍的辰微劍。

「令兒師妹!」他吶喊。

然而那被無數鋼弦綑綁的無力女仙,蒼白著、孱弱著,她開闔著說不出話的青紫雙唇,以嘴形說著——

究竟說了些什麼,解璃卻怎樣也聽不見。

※※※

解璃在驚駭中醒來,全身上下被冷汗濡濕的寒涼感兀自依舊。

儘管火爐裡柴薪仍然充足,方才的夢境,卻折磨著他千瘡百孔的心靈,令他久久不能自己。

八印巔峰?當真可笑。

雖說太印境已是修成仙身之人所具備的修為,但太印之上還有「浮形」、「通靈」、「化聖」,以及傳說中無人能抵達的「然忘境」。當今世上,化聖境也僅僅只有師父一人,放眼人魔仙三界,也只有人皇具備通靈境,而早已虛懸多時的魔界主位之下,諸般妖修與魔道,頂多浮形境界,便可誇稱大妖或魔尊。

區區八印巔峰,便可躍居太形八劍之首……仙門第一,卻又如何?

思量至此,木門吱呀一聲敞開。只見身著黑衣的褐膚少女自門口現身,初陽從木窗外透射而入,將她一頭銀白長髮映得雪亮。

如同天地之間完美形象所依,少女有著嬌俏的體態,以及吹彈可破的秀美肌膚。在腰枝兩側廣袖裡,那玉琢天工的纖細手指,曾在解璃的胸膛愛撫過。焰色雙眼在純白睫羽之下顯露寶石般澄澈的透明感,那彷彿不諳世事的單純面容,難以想像昨夜曾經泛現過妖媚的桃紅。

而如今清冷著、淡漠著,看淡與陌生仙長之間一時的交合。

她身姿艷絕,即便在仙門七十二洞天,解璃敢說自己不曾見過這樣的褐膚麗人。較之任何一位女仙都更為出眾的容姿,倘若有緣一見,絕無可能忘記。

見解璃直勾勾打量自己全身上下的視線,少女輕聲說道:「看來,仙長恢復得極好。」語調裡彷彿不帶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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