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十章 極榜現世
949 垢塵落杯,倒之不飲;垢塵落河,用之不察
(2140字)
叁更其壹
能知往來三十年,福氣不請自延綿;見得童子如見福,一句指點避災凶。
遁世仙宮,共有三人,被好事之徒冠為「福祿壽」童子。
但實際就只有一位聞名天武,其餘二人就是叨了個光罷。
而福童子,正是白童子被冠之稱。
「又是白童子。」雲凡雙目一瞇,看似渺不相涉之事,白童子的手影卻比比皆是。
這種人生掌握在他人手裏的感覺很不好受,一份鬱憤悶在雲凡心頭之上,差點就要爆出來。
「道法雖在語皆非,強寫春風不似詩。」雲凡默念了GM所說的兩句話,當中意思,顯而易見。
無非想警告白童子南箕北斗、畫虎類犬之理。
「GM是在忌諱他嗎?」雲凡細心一想,似乎早在第一次見面時,GM所提到的那個男人,正正是白童子本人。
那麼說起來,白童子卜算能力,會不會比GM還要高上一層呢?
青海雲家被滅、歸化仙宮、小懶離開、詩雅練功、彥剛被搶,莫非所有因果已定,一切都不過是白童子的棋局?
甚至⋯
塵似月的死,也是白童子有意策之?
「到底白童子是敵是友?到底所圖何物?」雲凡心如懸絲,思緒皆亂,卻被離老一句話,打斷其惴惴不安的狀態:「小子,冷靜一點。」
「白童子一卜三知,洞察天機,身同傀儡,你老人家著小子安心?」雲凡的語氣有點急躁,因為他愈想就愈擔心身邊所有人的安危。
「垢塵落杯,倒之不飲;垢塵落河,用之不察。」望住心境已亂的弟子,離老也沒有生氣,依舊保持住最平常的語氣,只是在他腦海中放下幾句話。
「手心插了一根刺,沒有刺痛別要知,這簡單的道理,不懂嗎?」
「老夫且當白童子立心不良,造謀布陷,羅織因果,哪又如何?」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這種小事就難倒你,他日還想成就超過老夫?」
「百密必有一疏,總會有意外發生。」
「意外,不就是你的拿手好戲嗎?」離老的話不外乎道個真理,既然阻擋不到,那就無視吧。
「離老⋯」雲凡一陣停頓,被離老一下點醒的他,續道:「對,你說得對,一切都會有意外。」
他絕不甘心當一隻棋子,自己的命運由他不由人!
「這一次,練月葵要出去的事,該不會宗主也是鼓勵的吧?」雲凡回到現實之中,警覺地問道。
「那倒沒有,宗主最近正在閉關,似乎早些日前跟『鬼聖』大人的對話,令她頗有感悟。」練風華也不討論枝節,單刀直入:「你們甚麼時候去?」
「就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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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星光稀疏。
雲凡果然是個即興大師,今早才下的決定,現在就馬上執行。
很快就練月葵乘住夜幕,帶住練風華的令牌遁逃,沿途避開多少關卡,直接提住令牌就穿過陣法離開天魔宗。
過程雖然有點小障礙,但整體還是順利。
本來練風華提議,二人可以動用空間通道,可以直接去到界限城附近的天魔宗據點,雖然花費多一點靈石,但整體要安全得多。
不過雲凡一口回絕,原因簡單,自己名字已經通了天,且在天魔宗內被練月葵高聲宣佈出去,相信前往任何地方都不會是安全的。
在天魔宗的暸望台之上,有兩道身影並排而立,一邊收斂所有氣息,一邊望住那兩顆小點往宗內的出口趕去。
「老身已經把所有事告訴他了。」其中一人覆命,對住下邊的景象忍不住一笑:「宗主把所有的人都調開,就是方便他們潛走。」
她,正是今早跟雲凡對話過的練風華。
「嗯。」練花容應了一聲。
不過練風華的表情和語氣都顯得有點疑惑:「可白童子為何不介意透露出去?」
占卜算卦,預見未來,擁有這些技能的修武者並不算極其稀有,可他們一般來說,也不會隨便洩露天機,免遭天譴。
「誰知吶⋯」在故事裏一直沉默寡言的練花容,難得地開口:
「或許,坦白也是一個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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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白塔之下,觀者如市,連祍成惟,舉袖為雲。
放目過去,圍住白塔的修武者,少說也得幾千,多則更以萬計。
部分人相當斗膽,不止隨意撫摸住塔身仔細研究其材質,更有的飛到上方踩在塔尖,打算找到甚麼秘密來。
有些頗具眼界的人,倒是第一眼就感受到,這個白塔就是一件聖器。
這倒來了興趣,想看看對之不敬的人有甚麼好下場。
「砰嘞。」突然間,一下玉瓶碎裂聲起,在嘈雜若市的環境之中,份外清楚。
「你媽的,武魂降魂。」一身土黃之氣提起,凝出魂甲,狠狠一拳就砸到對方上,滿身窮凶極惡之氣:「打破我的玉瓶,你該死。」
先聲奪人,有理無理,暴喝一聲為上。
「我沒有⋯」一個中年修武者看起來相當文弱,不明白為何自己沒有丁點動作,眼前壯漢就拋了個玉瓶落地。
「必殺,百裂拳。」只見壯漢的境界確實比中年男人高,只是一拳就將後者打死,還不忙將其手上的儲物戒指扯下來,把魂力探進去好生檢查一下有甚麼寶貝。
好明顯,壯漢亂中取栗,趁火竊玉。
而這種乘亂而入的惡人,成的就是鑽營投機,不成就是浪中撈月。
相當高風險。
被爬去一身貴重財寶的中年男人之屍,壯漢也不為意,隨心一丟就將之拋到白塔邊。
本以為那身血污會沾得白塔染跡,卻沒想到屍體觸塔之際,如同穿過結界無異,直接融入其中。
原地消失。
「甚麼東西?!」壯漢如同見鬼,卻沒想到有其他修武者指住塔身,驚訝地大喊:「你們看!」
所有人把視線投去白塔之上,只見「本名,東方太凡」下方,忽爾多了一個小黑點;
黑點雖小,但眼前諸多修武者在場緊盯塔身變化,又豈會錯過這一點?
下秒間,壯漢的身邊現出一個武王,盯住他一個詭笑:「殺人者,人恆殺之。」
一隻手直拉捅穿壯漢胸間,把屍體拋了過去,果不出意料,真的能與塔身融合起來。
結果,那些武王境以下的修武者立即成為血祭的犧牲品,統統被高階修武者追殺,每每成了屍體就被拋入塔中。
結果慢慢浮出數個字:
「北域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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