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晚大感冒嘅我，一覺瞓醒發現自己變咗條龍？！

我帶領著她走對了路，走到第二個路口時，右邊的確有一條街道。轉進此街，這裡建築顯得非常老舊，而且人煙稀少，路過的人們更是奇裝異服，無論男女抑或種族，皆是兇神惡煞，不像是普通民眾。“櫻，你覺唔覺得啲路人怪怪地？”

「有咩咁出奇啫，競技場本來就咩奇人都有。」她這樣說亦沒不妥，平凡人家怎會忽然對打架有興趣，大多數喜愛用武力解決的，都是那些好勇鬥狠之人。

前面迎面而來三個人，一身流氓裝束，又見皮甲短打，大刀大斧，粗橫豪放之餘。眾目緊盯著逐漸靠近的我倆，不友善的目光使我有些不自在，刻意把臉轉到一邊，免得惹上麻煩。

「喂！咁生面口嘅，咩人嚟㗎你哋！」領頭的男子突然舉手一指，大聲呼喝道。

「嗯？」“睇嚟來者不善喎。”

「我哋想去競技場，想問下你哋知唔知道喺邊。」櫻平淡地問著，與她向來遇強則強的性格不相符。然而對邊聽到她的問題，不知所云似般相對望。

「競技場？呢邊無競技場，出去再問過人啦！」

「原來係噉，唔該。」櫻作揖道謝，轉身時又肘推我一下示意掉頭。

「咪住！」那人吆喝把她叫停：「問路要收費㗎啵。」

“都估到係噉⋯⋯”我偷望一眼旁邊的櫻，她聽到對方這句後，表情起了微妙變化，擺擺裙子，亮起暗藏的刀柄。

「收費？我哋無錢㗎。」她迴身道。

「無錢？」男子抱手道：「無錢無問題，你陪我哋玩一陣，當報答我哋囉！」

「好，你想玩咩。」她竟然點頭答應，把我嚇了一跳，她根本不知道這句「玩一陣」代表著甚麼意思。

「跟我哋入巷仔再⋯⋯」

她動身一刻擺動裙子，趁男子說著話時拔刀縱身，輕盈一跳，腳尖掂地用刀輕劃過那人身前，那人身上胸甲給斜劃開兩半。胸甲落地之前，她早就運刀插地借力回跳，刀一收，與眾人拉開一段距離。

「你⋯⋯！咪⋯⋯咪郁呀！」人們見被斬成兩半的金屬盔甲，驚為天人，紛紛拿起武器，戰事一觸即發。

「睇嚟四千能力值都唔過，無咩挑戰性，俾你搞掂佢哋。」櫻玩得沒趣，收刀從我身旁走去。“喂等等先！我戰鬥力都唔低㗎喎！點解要我執手尾啫⋯⋯”

「八婆你講咩呀！同我斬死佢哋！」

四個人同時向我衝來，又另外兩人從遠處引弓，箭矢從高處來襲。雙眼盯著畢直飛來的箭，像是放慢播放那樣，舉出手一抓，精準地抓住箭身，頓覺箭矢發出一陣寒氣，冷得像拿著一塊冰一樣，及時把箭扔掉，掌心果真結出冰塊來。“冰箭？”當我還顧著手上的冰塊時，前方的人來襲，粗壯雙手高舉大斧向我斬劈，但是這招斬劈的運斧距離過大，斧頭過重，導致站不穩腳步，連斧頭也左右擺動，看清落點側身一閃，僅是簡單的迴避動作，就令他揮了個空，更把斧頭插到爛地中無法抽出。我乘虛朝那人擲出手上的冰塊，正中眉心，炸出一陣冰霧，應聲後仰倒地。瞧見那個人遺留的斧頭，斜插在地上，心裡忽然有了些想法：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每一次打鬥都是赤手空拳應戰，倒是沒試過用武器，這次正是一個好機會。

僅用一顆冰便將人放倒，我這舉動使人們通通凝步猶豫下來，想著要不要繼續進攻。趁這空檔我一手將大斧拔出，將斧頭搭在後背迎戰，還空著一隻手來叉腰，感覺甚是威風。「條⋯⋯條龍一手舉起咗把大魔鋼斧！」“大魔鋼斧？”我搔搔頭，把大斧提舉兩下，這根本就是一般重的斧頭，不明白大家表情為何如此誇張。

「魔鋼係世間數一數二重嘅金屬，一把大斧就有人類三分二重量，你單手就拎起咗佢，好傷人心㗎。」櫻說明道，手上忽然多了塊簿木板－四面被樓房包圍，環境悶熱，於是她用木板扇著風。

然而周圍空寥寥，不知道那木板是從哪裡撿來的。

“真嘅咩？點解我一啲都唔覺重嘅⋯⋯”「種族加成，力量屬性，被動技能都會影響你嘅能力，對係力量傾向嘅你嚟講，要拎起把斧頭真係唔係特別事囉。」

「喂⋯⋯噉點算呀⋯⋯」那邊人們低聲竊竊私語。

「你上！」對方陷入一片混亂，互相推諉卸責，沒了當初那種狂妄氣焰。

「吓⋯⋯我？」

「不如你出手啦，我就快瞓著啦⋯⋯」櫻在此時掩口打了個呵欠，伸起懶腰。我默默點頭，眼睛盯著黑亮斧頭，想著該要用它來施展甚麼技能才好。始終我對大斧的認識不多，既然如此，那不如先以模仿開始。剛才那人是以一招過頭斬劈攻擊，那就依樣畫葫蘆，以斬劈來回擊。

我往前一躍，縱身前衝，弓手察覺有異猛地射箭，我自覺般旋轉手上的斧頭，將箭一一擋下，接著一個躍跳擺動雙翼，跳到幾乎三層樓高，任由重力把我往地而拉扯，順勢舉斧下劈。呼嘯聲一起，斧頭落點的地面塌陷，一條大裂縫向眾人蔓延，沙塵在縫間炸出，將周圍染成黃黃灰灰。下一刻地面才迎來延遲的反饋，猛烈震動幾下，瞄到周圍幾棟破敗樓房的牆角上，多了大大小小裂縫。斧頭承受不起如此衝擊，手柄被折彎，斧面斷了一截，反彈插在一旁大木桶身，漏出棕色液體，瞬間一陣酒香四溢。然而這一招自覺打偏了，要是正中人群，那大概不只是一條裂縫的事情了，不過仍足以起震懾效果。眾人見此般狀況，紛紛垂下武器，雙腿發軟，竟嚇得不懂得逃跑。

「嗚⋯⋯吼！」

我一聲吼叫，嚇得所有人連聲驚呼，慌不擇路到處亂竄。

「嗌得似模似樣喎，唔打得都嚇得嘅。」

我對櫻的話不屑一顧，啪㗳啪㗳走向那個剛才首先攻擊的男子。他恰巧在此時醒來，見到大後方的人們紛紛消失，似乎察覺到不對勁。一個轉頭，見我正站在他面前，嚇得瞬間臉色蒼白。

「龍大哥！係我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有眼無珠！放過我呀！」

「收聲！」櫻叉腰喝住他。「乜競技場唔係喺前面咩。」

「唔係呀⋯⋯前面得⋯⋯妓場咋！」

“玩嘢下話，𡃁仔！”「哇！」張開大口再向他吼叫。

「技場唔係就係競技場咩？」

「邊個咁大整估呀⋯⋯唔係呀⋯⋯妓場係⋯⋯係嗰種⋯⋯」他眼睛轉望我，對望一刻我忽然明瞭了甚麼似的，心裡一沉，一直以來都以為是「技場」，實際上是「妓場」，是尋歡作樂的地方，怪不得這裡都只有男人進出！

「嗱！龍大哥明呀！」

「嗯嗚！」“喂喂，好似真係我哋搞錯咗⋯⋯”

「搞錯啲咩？」

“前面係俾啲人曳曳嘅地方嚟。”我含糊其詞地解釋道，但是櫻仍猜不著我指的是甚麼。「曳？曳啲咩？」

“嗰啲呢⋯⋯唔方便講嘅嘢呀。”我望向那男子，跟他眨眼睛，他也一看明白似般眨單眼，大家惺惺相惜，不言而喻。

回望櫻的一刻，一把刀架在我的頸項上。「講！」

“喂嗱！冷靜啲先！”我雙手舉起作投降姿勢。“我講，但講明先吓！講完唔可以斬我！”

「講呀！」

“妓場係⋯⋯有啲女性收錢幫男性解決生理需要！”我急急講完便往後退開，用雙手護頭。

「生理需要？」櫻垂下刀，竟陷入思考之中。「哦！呢啲嘢有咩嘢唔講得啫。」她悠然收刀，轉身離去。

「喂龍大哥⋯⋯佢真係明？」我搖了搖頭舉起雙手示意。

我跟上櫻快速的步伐，從這陰暗破舊街道中走出，陽光再次映照，剛才壓迫感全消，頓覺釋然放鬆。幾個途人見我倆從裡面步出，紛紛投以鄙視目光；更多人選擇急步從我們身邊走離，少管閒事。

「點解啲人咁怪嘅？」櫻睨視別人道，嚇得那途人馬上逃跑。我們從這種奇怪地方走出，被人誤以為是怪人也不難理解，但她依舊是一臉疑惑的表情。我猜，她始終不知道所謂的「妓場」是甚麼。

“呢層⋯⋯一定係你武功高強，人哋見到你嘅威嚴所以嚇走！”洞悉一切的我選擇不戳破她的幻想。「係咩？都啱嘅，哈哈！」稍被誇讚的她霎時飄然，又彈又跳，以輕快的步伐往前走著。

「等陣先。」她倏然停步回望我：「啱先講過試多最後一次問路，但係後來足足試咗兩次都係搵唔到競技場。」

“係無錯⋯⋯噉姑娘你想點？”

「我想⋯⋯」她忽然瞇起雙眼，單手擺在刀柄上，不懷好意般步向我。這種狀況大概是要找我悔氣，馬上雙手掩著重要部位，以免搞出龍命！

「嘩！呢到有條龍話想挑戰玄煞呀！」

「嚇哇？！」此著嚇得我不禁驚叫。

所有人被她一聲大叫給嚇著，馬上從我身邊退開，讓出了一個大空地來。

“痴線㗎！乜你咁大蠱呀！”

「你咪係⋯⋯嗰條龍？」人群中傳到一把似曾熟悉的聲音，左側人群起了騷動，一名穿著長裙的女子步出。

「鎗手榜頭十，楚鶯韻⋯⋯」櫻語氣一沉，手間的長刀被她拔出兩吋來，銀光暗露。

「頭五呀，呀姐，乜你咁唔尊重人㗎！」

「你講咩話⋯⋯」櫻眼角一跳，目露凶光，長刀出鞘直指。戰鬥一觸即發之下，我跑到走到她面前，阻擋兩人的對望。

“呢條八婆我識嘅！放心！等我幫你數臭佢！”

「你數臭佢？佢識聽你講嘢咩？走開！」

“唔好唔記得我哋嚟嘅目的呀，搵咗七曜先，到時你變返做龍我變返做人，之後我哋再打鑊條八婆！”

「我打鑊佢之後再搵七曜咪得。」

“唔好呀，晨翎人多勢眾，到時搵到七曜嗰陣，咁啱有人覆桌就麻煩啦。”

「但係⋯⋯」她急得左右來回踱步，忽爾活像一個小孩般在鬧別扭：「呀！我真係好想打佢呀！」

“乖啦，下次！”

「哼！」

楚鶯韻用扇子半掩臉容，僅露出迷人雙眸：「點呀龍哥哥，你究竟想唔想入會嘅啫，人哋好想你加入呀⋯⋯」

「人哋好想你加入呀⋯⋯陰聲細氣成隻鬼噉！」櫻暗地裡裝鬼臉模仿著楚鶯韻的話。

——————

嚟緊去旅行，暫定停一個禮拜

「鶯韻，乜你無聽到佢講咩，呢條紅龍要挑戰黑龍玄煞。」一名身穿紅袍兜帽的人步出，個子不高，戴著黑色面具。憑那把稚氣未脫的嗓音，不難猜出那面具後背後，是一個十八廿歲左右的青年：「晨翎勢力再大，呢種事我哋都唔敢亂咁講出口。」

「你，憑咩有咁大嘅口氣⋯⋯」

“我無呀，佢亂噏㗎咋！”櫻這樣講，對有口難言的我，確是一身冤氣難洗。任我怎地擺起動作否認，他們亦無動於衷。

楚鶯韻本明豔照人的光芒攸然褪去，此刻僅靜悄悄退到那名紅袍青年身後。

「紅袍，晨翎。唔通你就係晨翎代理會長，赤霞？」

「無錯。」

「估唔到呢種等級嘅人物，都會喺呢到出現。」

「七曜推薦黑龍出任龍族統領，呢種大事我當然要親身作見證。」話畢，赤霞纖幼手指指向我繼續說道：「點知道轉個頭又有龍族越級挑戰，真係精彩。我好想知道，你究竟有幾多實力。」赤霞那邊長袍輕擺，隨即有種無形壓迫感襲來，氣流衝來只覺熱氣迫人。下意識底下我撥翼作抵擋，成功化解，卻仍感覺兩翼像被熱水燙到般灼熱刺痛。
這招更像是一種試探，他一招便止，倏然與楚鶯韻對望，就算隔著面具，亦察覺他有些不妥。

“都話我俾人屈㗎囉！”歸根到底，最無辜的仍然是我，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但根本沒有人在意。

「慳返啖口水啦，無人聽到你講咩。」櫻用刀背輕拍我的腰。

「紅龍，你叫咩名。」

“龍子亦。”

「佢叫龍子亦。」楚鶯韻爭先回答赤霞，被搶了台詞的櫻很是不忿，掉轉頭呢喃著。

「龍子亦⋯⋯我哋就拭目以待，睇下你究竟可以去到咩高度。」赤霞抱著雙手道：「我哋走啦，鶯韻。」

「要記得我呀，龍子亦！」楚鶯韻忽然向我拋媚眼，雙手手指擺出愛心的圖案後，便跟赤霞一同離去。

「話時話，我都係而家先知道你有名。」櫻忽然哼的一笑：「估唔到都幾好聽。」

“係呀，講起都要多謝幫我改呢個名嘅人。”

「邊個？」

“有機會我再介紹你識。”

講起小晴，忽地回憶起她的面容。那次公會戰後，醒來第一眼便是她，她雙眼通紅抽著鼻，見我醒來，居然激動得拍打著我胸膛，然而剛從鬼門關逃出的我一直搞不清楚狀況，此情此景果真使讓我哭笑不得。這份對我如此緊張之情，在嘉倩之後，就只能從小晴身上感受到。

「嗰邊嘅龍。」一隅又傳來別人的聲音，打斷我的回憶：「正話你想挑戰玄煞係唔係？」

“又邊範人馬呀？”麻煩事接二連三，被扯回現實的我浮躁難耐，跺腳一望，看見一把長咀出現在陽光底下，那居然是另一條龍。

牠藍得要發黑的鱗片像打了蠟般，在陽光下閃亮。更令我在意的是牠居然能以雙腳直立，就跟我一樣屬於半龍種。

「我係暗夜，來自龍盜團。」

聽到這龍名叫暗夜，幾乎忍不住張口大笑：“暗夜？真係好中二MK。”

此時櫻顯得有些敵意，她目光如炬，握著刀柄擺出箭步之勢，倏然一頓，決定凝步收刀。

“無唔妥下話？”有感不解的我暗地問道，她僅是以搖頭回應。

「中二MK？」暗夜問道。

“哦，鄉下話嚟，讚人哋有型噉解！本來中二就夠形容，但係你個大名真係太有性格，所以要加埋MK形容。”

「呵！噉你相比起嚟，一啲都唔中二MK。」櫻挖苦道。

“無錯，多謝你噉講！。”

「廢話唔多講啦，我淨係想問，你點解想挑戰玄煞？」

“你誤會咗啦，我根本就唔係想挑戰佢，我只係想靠佢搵到七曜咋！”

「七曜？你又點解要搵佢呢？」

“講起真係一匹布咁長，我根本就唔係龍，唔知點解又會變咗條龍；佢就根本唔係人，無啦啦又變咗個人。”

「你唔係龍，佢又唔係人，噉又同七曜有咩關係？」

「唉你行開啦！」櫻此刻不耐煩般責罵道，雙手一推，要把我推到一旁去：「我哋搵七曜嘅原因，就係希望佢教我哋點樣變返原本嘅形態！」

「原來嘅形態⋯⋯你又知佢識變形？你哋見過七曜？」

“係呀！”

「冇見⋯⋯」恰巧櫻聞聽我內心話，攸是震驚得打住了本來的話，掉頭望向我：「咩話⋯⋯你見過？做咩無聽你講過呀？」

“咩啫，你都無問⋯⋯”

「恕我唐突，紅龍，我重有一個問題，你點解會見過七曜？」

我怎麼會遇見七曜，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沒有細想這。那天他忽然出現，搞出一堆事情之後，又忽然呼嘯而去，匆匆忙忙不及反應似的，到了現在記憶再被喚起時才有空檔細思。也許打從遇到晨翎暗翎兩名高手時，他已經一直暗中跟隨，等到恰當時候才現身⋯⋯又或許根本就沒有原因，純粹是巧合中的巧合。

“呢層⋯⋯講起上嚟，我真係⋯⋯”

「喂！」櫻舉刀攔在我面前，上前兩步指著對面的暗夜就是一聲吆喝，這種粗豪性格與她姣好外貌格格不入。「問完又問，又話廢話少講！究竟你知唔知玄煞同七曜喺邊㗎！」

雖然他連番提問著，但感覺他所問的也說不上是廢話。只不過櫻就是一副急性子，一股腦兒橫衝直撞，咄咄逼人。

「你誤會啦，我無講過我知佢哋喺邊。」

她眼皮跳了又跳，大刀一擺縱身衝刺。「你呢條龍⋯⋯等我起你層皮嚟整披風！」

刀光掠過，危急關頭對方竟然穩札原地，僅以擺腰來接招；明明是一記中路直擊，偏偏她在一步之前彎腰轉向，前有暗夜一擺，後又見櫻走偏，刀就剛好在他左側越過。乍看之下，根本沒有觸及對方半分，過後櫻的步伐明顯不協調，像是被甚麼絆倒似的失了平衡，在暗夜身後不遠處連滾帶翻倒在地上。

「唔好咁心急住先。」暗夜神態自若，抱著手轉身望向櫻。自問直覺尚佳的我馬上察覺不妥，以櫻的速度和技巧來看亦非尋常角色，剛才的一跌絕對不可能是自己失誤。

“你無事下話！”急忙上前扶起櫻，見她撿起地上的刀，趁事情還未到達太糟糕的境地，打算加以勸說，豈知她在下一刻主動把大刀收入鞘中。

「黑龍暗夜，你的確唔惹小。」

雖然她稱對方為黑龍，但總是覺得他身上的鱗片屬於深藍，是近乎黑的深藍。

「過獎啦。」暗夜緩步走向我們：「我可以幫你哋搵到七曜，但係七曜真係唔係話你要見就見。目前方法有一個，不過好可惜嘅係你哋能力未夠。」

“點會呀，櫻咁勁！”

「的確唔錯，但是要堅持到七曜嚟搵你，目前水平重未夠。」

“你究竟講緊咩？”

「講緊你哋其中一個，喺龍族入面成名，而成名嘅方法，就係不斷挑戰其他龍！成名之後，就可以出嚟爭奪龍族統領嘅位置。」

“我都係唔明，噉關七曜咩事。”

「用下腦個得唔得！」她高舉手戳著我的頭腦罵道：「你爭得龍族統領咪啫係代表挑戰玄煞同七曜囉，佢哋唔現身又點應戰呀！」

「無錯，我估要挑戰大部份長老，無五千五戰鬥力嘅話都唔好講嘢啦。」

“五千五？但係我⋯⋯”

「我知，我一睇呢位姑娘都知佢嘅戰鬥力喺你之上，所以真係無其他辦法啦。」

“唔係呀，我想講呢我係⋯⋯”

「之前咪同你講過囉！你啲對戰意識真係太差。」

“我真係超過五千五㗎！”

「你超過五千五戰鬥力？我真係睇唔出，除非你證實到俾我睇啦。」暗夜這席話帶揶揄語氣，特別刺耳。

樓主畀心機，係有人等緊文的

多謝
呢排多嘢搞未有時間出
同埋要度下之後嘅內容，所以停咗一段時間
聽日出文

“容乜易啫，我一招呀就⋯⋯”話未及畢，一陣刺痛從左頰冒起，一股衝力隨之而來，害我一個失平衡朝右側一跌。

暗夜莫名的一擊頓時使我火燒心頭，潛伏的狂性再次嘗試掙脫控制。頭暈目眩間，他再趁虛來襲舉肘一擊，危急關頭吐出火球來迎擊。火球在面前爆開，距離之近亦波及自身，一股熾熱氣流迎面撞上，黑煙熏臉，害得我猛地搖頭。

頓然惡化的形勢直喚醒心裡的狂氣，怒火正要蒙蔽理智，憑着分毫意志奮力抵抗憤怒，看清對所在處噴出烈焰。他沒有挪動，僅用手刀一劈將火柱分成兩半，悠步向我走來。

「點解要壓抑住自己？」火柱繼續噴射，溫度之高就連火焰也變成藍色，他卻看似不以為然，繼續靠近：「憤怒先係龍族最強嘅武器。」

“我唔係龍族！我係人類！”

「係咩，但係我見到你嘅靈魂，係貨真價實嘅龍魂。」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我的面前，火焰擴散開來就連自己也抵受不住熱氣，不得不停止攻勢，握拳朝他臉上回敬一拳，打在堅硬的鱗片上，感覺就像鋼板一樣堅硬，回神過來，我的揮拳竟被他一掌接過。察覺危險氣息的我馬上後退迴避，更可怕的是剛才揮出的拳被他抓得死死，無法及時抽出。

“哇！投⋯⋯投降⋯⋯！”

突然雙眼發黑，腦袋金星一冒，呼嘯囂鬧間後背發疼，又聽到碎石聲從身後發出，一些重物壓在身上，一時動彈不得。

「龍子亦！」

灰塵蓋眼，乾澀難忍，耐不住不適感的動起手擦拭雙眼。嘗試看清周圍時，才發覺自己倒在一處瓦礫中，被大塊石頭壓住了下半身，怕是受了重傷，心裡倏然一顫。

「嗚哇！」

「喂，你點呀！」外面傳來櫻的喊叫。

試探性般郁動身體，壓住的石塊開始從兩旁滑落，奇怪的是全身上下都沒有不妥，只像些運動後肌肉酸痛感。

“原⋯⋯原來⋯⋯無事。”我隨即翻開大塊石頭，等到腰腿有了活動的空間，彎腰坐起身，發覺暗夜站在廣場的另一角。

「你俾佢一招⋯⋯嗯唔⋯⋯打到癡埋牆！」她掩嘴說道，卻掩不住她眉眼俱揚，顯然是後面偷著笑。

“喂！意外，係意外！隻抽還隻抽，俾人打還俾人打，兩回事嚟！我而家係隻抽！”

從他所站的位置地上石板破碎，形成一條廿多米直線延伸至我處。

“我真係唔信⋯⋯打唔低你！”見到他正一步步進迫，於是將擋路櫻推開，大口吸納空氣，在體內形成一團能量，準備要使出渾身解數。

「夠啦。」暗夜突然伸手做停止的手勢，硬生生壓住喉中冒出的火焰。

「原來係噉，我明白啦。噉我就⋯⋯跟住你哋去搵七矅啦！」

“吓？”我冒煙的口一張，下巴也幾乎要掉下來；櫻被他驟然變化的發言弄得不知所措，愣住在原地。

「都係嗰句，你哋要喺龍族入面出咗名先，之後先有一絲機會搵到七矅。如果有我幫助，你哋會行少好多冤枉路！」

「佢喎！啱啱先俾你一招打飛！憑咩呀！」櫻忽然激動，跺地叫道。

「啱啱接佢嘅一拳，我感覺到⋯⋯」

“係咩啫係咩啫！係咪好勁呢！”

「佢有不甘平凡嘅龍心，就算佢真係唔入流，但係直覺同我講我要幫佢。」

“er⋯⋯唔該晒，我唔想坐第二把交椅。”

「我反而好奇，幫佢上位，你有究竟啲咩好處⋯⋯！」

她所擔心的亦不無道理，所謂世途險惡，就算目前是身處別的世界，這亦需要時刻謹記的事情。這樣一想，當初遇到小晴來引路，真的是再也幸運不過。

「放心，我對兩位都無興趣，我同你哋一樣⋯⋯想得到榮譽同地位，而呢種目標，我知道自己一個人係無可能達成。」面對她的質疑，暗夜神態自若，舉手指天說道。

「黑龍，你呢個答案真係好牽強，不過⋯⋯就係我哋唔肯，我諗你點都會跟埋上嚟。講到底，你嘅能力真係唔嘢小。」

“啫係無問題啦，噉就好啦！而家我哋應該去邊到呢！”

「我有個主意！如果大家唔介意嘅話。」他那佈滿細鱗，長得正如蜥蜴般繃緊面容上，流露出令人意外，具親和力的微笑。

啱啱先留意到個故
其實幾好睇，幾鐘意d對白夠貼地

56 預期外的路途

「你⋯⋯你嘅主意唔會就係⋯⋯」感覺櫻被擺佈得頭暈轉向：「⋯⋯食飯？」

「恕我唐突，不過我今日到宜家都未食飯，我哋食住講。」由暗夜帶領著，來到一所餐廳外，侍應透過玻璃櫥窗看到他的招手，立即來把門拉開請了大家進去。

一走進去便奇怪，裡面一檯客人都沒有，場地更被清空，只剩下一張鋪上白餐布的長方餐檯，連同四張椅子。檯上預先擺滿了食物，每道都剛出菜，仍冒著煙，彷彿是等著我們到來似般。

「請坐。」暗夜為櫻推開了椅子讓她先安坐下來，她卻一直盯著那滿檯的肉食，看得走神，沒聽見暗夜的話般。

“喂喂⋯⋯咁多嘢我哋邊有錢畀呀！”

此時站到一邊的侍應見到我久未就坐，向我們走來。此時心裡更虛，飯菜都已經做好擺在檯上，看來這頓飯錢不能不付，這下可真麻煩了。

「唔駛擔心⋯⋯」這個時刻，暗夜仍舊神態自若，拿起面前的夾餅就扔到那張大口裡咀嚼。

「少爺，係咪對菜式有咩問題呢？」

「少爺？！」剛坐下的櫻反應大得再次站了起來，恍然大悟般拍案直指對面的暗夜：「哼！我早就知道你唔係龍盜團！龍盜團成員啲衫點會咁光鮮！」

“早知？！”聽到她所言，我才留意起對方一身裝束來，身上披著的黑色斗蓬，在光線下能見上面繡滿暗花；頸項上戴著一條銀項鍊，鑲有一枚大紅寶石，足有半掌大，大得還以為是市井假貨。

回想起當時，當他表示來自龍盜團時，櫻顯得有些異樣。看來正如她所講，一早就察覺不妥，只是及後沉住了氣，始終沒拔刀攻擊。江湖中人深知世途險惡，警覺性之高，直叫我這種初哥望塵莫及。

「你未聽過咩！十條黑龍九個富呀！」

“我只係聽過十個光頭唔著褲⋯⋯”

「唔好意思，我的確同大家開咗個玩笑⋯⋯無錯，我的確唔係龍盜團。」說到這時，他亦隨著櫻一同站起身，舉起檯上的酒瓶，逐一倒酒到我倆面前的高腳杯中。酒體深紅趨黑，果香散發，聞起來像某種葡萄釀的紅酒，跟原來世界的沒多分別。

「我啲確叫暗夜，係帕拉七世嘅仔，祖宗就係第二十六代龍領統領紫焰帕拉。」

「帕拉？原來你係來自⋯⋯克茲帝國舊十大家族之一！」

“所以閣下嘅職業就係⋯⋯兒子啦係咪！”

「兒子唔係身份嚟嘅咩，你究竟咩鄉下㗎！」櫻一塊麵包朝我擲來，不知為何下意識就是張口接過麵包，接下來便是一輪噬咬。

「你話你唔係龍，不過你啲行為動作，都同大家講緊你底子裡就屬於龍族。」暗夜搖晃著杯中物說道。

“我都唔想㗎！自從我嚟到呢到之後⋯⋯啲習慣同反應都變晒⋯⋯”

「龍子亦！既來之則安之！呢啲都係龍神嘅旨意，唔駛諗咁多。」他舉杯又道：「呢杯酒就當係我同大家賠罪，一齊追求名譽地位！」

「龍族嘅名譽同地位⋯⋯未嘗唔係一種方法，令我可以變返做龍，係咪呀龍子亦！」她斜眼盯著我，感覺催促著我表態。

“噉⋯⋯好啦，我都無所謂嘅⋯⋯”兩人躊躇滿志，作為最沒意見的我，對這提議亦沒甚麼反對，依樣畫葫蘆，站起身向兩人舉杯。

「好！祝我哋合作順利。」

「合作順利。」

見兩人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我也一鼓作氣，將半滿的紅酒灌入口中，辛辣感瞬間於口腔爆發，那種辣並不是酒精的辣，而是像生食辣椒的那種直接的辣。

“咩酒嚟㗎痴線！辣嘅！”耐不住這程度的辣的我，立即將把口中酒噴出，猛地灌著水要減輕痛苦。

「呢枝係陳年龍釀酒嚟⋯⋯的確係比新酒辣啲，飲唔慣係正常嘅！」暗夜不禁笑著道。

「唔識飲就唔好嘥嘢啦！好貴㗎！」櫻見狀隨即責罵。

「唔緊要，我哋有好多！」

「好多？唔介意倒多啲畀我㗎可！」

「無問題！」

“呀！我想返屋企呀！。”

一人一龍吃得起勁，一聲不發，與剛才他們聊得沒完沒了的狀況大相逕庭。相比起來，僅嘗了幾塊烤牛和大火腿的我，漸覺有些飽意。檯上全是肉食，更是以烤焗方法烹調的料理，表面油亮焦膩，讓人特別飽滯。

暗夜兩把爪子插進大肉塊中，用力一掰將肉分成兩塊，白煙昇騰，空氣隨即瀰漫著油膩氣息，揮之不去。看著他抓著肉，一咬，便在肉塊上留下半圈齒痕來。旁邊的櫻也不容小覷，別看她體態苗條，食量不亞於一個成年男子，毫不顧及儀態盡情品嚐美食。本來排列得整齊的食物，轉眼間滿目瘡痍，盤子容器東歪西倒，檯上滿是掉落的剩飯菜汁。

「喂，你做咩唔食啫⋯⋯拎住！」櫻將一整條烤豬腿遞到面前。

“我飽啦。”摸著肚子的我表示道。

「接住啦，好攰呀隻手！」她再三催促道，我就只依她說先接過來。不過豬腿仍淌著油，弄得手滿是膩滑油脂，滿腦膩意的我禁不住乾嘔一聲。

「係啦⋯⋯龍子亦，你嚟天機城之前係做啲咩㗎。」暗夜此時身體後靠著椅背，舉著酒杯輕搖，重新成為那個優雅的暗夜。

“我呀？我無野做㗎。”

「原來係噉，噉你嘅家族係咩？德瑞克家族？定係嚟自破峰火山？」

“我之前咪講過我係突然間就嚟到呢個世界，而且本來就唔係龍族，所以根本唔屬任何家族。”

「原來你之前講嘅都係真㗎。」

“咩料，做咩要呃你啫！”

「唔係噉嘅意思，不過多數龍都唔太願意透露自己真正身份。而且⋯⋯以龍嘅身分嚟到呢個世界真係好罕見。」

“講起嚟，我想問⋯⋯好似你呢種半龍族，係咪好稀有㗎？”

「你講到好似你唔係半龍噉樣喎。」櫻插嘴道。

「我就係龍族同人類結合嘅結果，以前種以為呢個世界就只有我一個咁特別，第一次見到你嗰陣真係好驚訝。」

“係咩，我真係睇唔出你驚訝過。”

「我家族裡面全部都係純龍族，雖然大家睇落都好包容，但係我慢慢大個嘅時候，先發現大家根本就唔想同我有咩交流，更加唔好講畀我參與任何家族事業，每日都淨係可以喺巢穴無所事事，最多就係練習下武藝同法術噉樣。呢種生活持續咗幾年，到最近見到七曜出現，推薦玄煞做統領，我突然感覺到呢個係一個機會，透過搵到七曜，俾我嘅族龍知道我其實都係有能力！」

“唔好介意我噉講，搵到七曜，同證明能力之間有啲咩關係。”

「我要拎到七曜之證。」

「原來係噉，所以你先會幫我哋⋯⋯人哋話黑龍啲心機好重，真係講得好啱。」

“七曜之證咩嚟？好人卡？”

「喺七曜見證嘅比賽入面，打贏晒所有挑戰者之後獲得嘅證明⋯⋯睇嚟我哋不知不覺，成為咗佢嘅挑戰者工具。」

“又要打交？”

「我哋根本就無利益衝突。你哋有你哋搵原本嘅身體；我有我追尋屬於我嘅地位。」

櫻交叉抱手，不發一言，既沒同意也沒反對的意思。目光此時注視著我，直覺告訴我知道，她要讓我來表態。

“呢層⋯⋯都唔係問題嘅，我哋讓俾佢贏咪得⋯⋯”正猶豫說著的我，生怕她有所反彈，不時偷看她的反應。

「唔緊要⋯⋯」暗夜見她遲遲不回應，將餐巾揉成一團，隨手甩到餐檯上便推椅起身，侍應前來照應，將手杖遞上。「我有啲公務要處理，你哋諗清楚之後，隨時嚟帕拉堡搵我啦。」

明明不久之前才說自己無所事事，忽然又會有公務要處理，實在奇怪。不過這招以退為進用得及時，對於像櫻般性格直率衝動的人來說，十分有效。

「等陣！」她連忙站起身叫住正要離開的暗夜：「我要你應承我哋，幫我哋搵到變返原本身體嘅方法。」

「大家係咪有啲咩誤會，呢個唔係我哋嘅協議嚟㗎喎⋯⋯況且，變唔變得返做龍⋯⋯或者變返人，都唔係我有能力控制。」他舉杖指著我倆：「不過，我會盡所能同大家搵到七曜為止，呢樣就係我唯一可以應承你哋嘅嘢。」

“佢都講得啱，變唔變得返做人，真係唔係由佢嚟決定。”

櫻僅倒抽了口氣，接著輕輕點頭同意。

「非常好！噉事不宜遲，即刻去競技場參加天機武鬥會！」

“競技場？噉咪會見到玄煞！”

「邊個同你講玄煞喺天機城㗎。」他頓時疑惑道。

“聽講七曜喺天機城出現過，噉玄煞係七曜推薦，一定喺佢身邊啦！噉之後玄煞又係好戰嘅龍，一定會成日都喺競技場㗎啦，成件事好make sense⋯⋯”

「乜聲話？」櫻插嘴問道。

“鄉下話，啫係好合理噉解！”

「紅龍你真係好風趣！雖然我都聽講過七曜喺天機城附近出現，不過唔代表佢會喺城入面停留；再講玄煞，係龍都佢到處同各個龍系勢力講緊數，邊得閒喺競技場到打啲魚蝦蟹。」

「更重要嘅事係，我都係今日早啲時候去過競技場，成朝都無見到其他黑龍出現。」

“照你噉講⋯⋯噉我哋搞咁多嘢，咪都係得個吉⋯⋯”

由銀光城來到這裡，目的就是要找到他們兩個，現在一切都似是枉費心機。

「好彩嘅係你哋遇到我，都唔算嘥心機，呢一切都係龍神庇佑。」

「少爺，車準備好啦。」侍應欠身行禮，暗夜點頭回應。透過櫥窗外望，一輛有蓋雙馬車在餐廳門外等候著。

「時間啱啱好。」

車夫西裝畢挺，趕在暗夜走到之前，跑到後面車廂拉開門，靠身子頂著讓暗夜登車。隨著車門打開，一股怡神清香從廂內飄來，裡面裝潢甚奢，深色調木飾面，雕花貼金，左右兩張暗紅沙發。上頭更有空間放置一台老式唱片機，一個牽牛花形狀的銅揚聲器特別顯眼，圓桶在下方滾動，正播放著輕快音樂。

「真係唔好意思，屋企目前得返呢部爛馬車，好彩嘅係我哋只需要坐一陣就到，希望唔會甩轆啦！」這種級數的裝潢，他居然稱之為「破馬車」，我已經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認真道歉，還是正拿馬車來開玩笑。

果然如暗夜所講，才過了沒多久，馬車已經到達競技場外圍，這邊比起商店街還要多人，多條隊伍縱橫交錯，將競技場重重圍繞起來。我們在競技場一處入口前停下，隱約聽到車夫在外面跟侍衛交涉。

好奇心驅使下將窗推開，往外面探頭望去，看到前方厚重鐵柵門舉起，開了路讓我們通過，隨著馬車不斷下坡，一處佑大空間出前在前，停泊滿各式各樣馬車。

馬車最後停在一角，由車夫打開車門，暗夜動作緩慢懶洋，下車後在外圍伸起懶腰打呵欠。

“呢到就係競技場？”整個地底用上石柱作支撐，火把幾支疏落排列，暈黃昏暗，腳下影子左右跳動。

「競技場喺我哋上面，跟我嚟。」暗夜把手揹在背後走向一隅。隨他前行一段就見階梯在前；拾級而上，馬上聽到上層傳來人們繁雜聲。

轉個彎看去，樓梯頂是一個像客廊的地方，裝潢華麗。人來人往，各種族皆能看見，每個都穿金戴銀，又各自有隨從提著行李跟隨，看來都非等閒之輩。

現場更有樂隊在旁，不同種類的動物以人的形態站立，穿著同款洋服，拿著大小提琴演奏；侍應捧著酒水，在人群之間穿梭時朝我們這邊望來，似乎認出了暗夜，於是走過來為他倒了杯紅酒。暗夜捻彈爪子，那侍應的銀盤上憑空出現一塊銀幣。

「多謝先生！請慢用。」

「紅龍，緋龍，你哋要唔要杯？」

“辣嘅！唔要！”

「⋯⋯」櫻只是搖搖頭，心不在焉似般凝視一隅。

“緋龍？你叫緊櫻？”

「唔記得有冇同你哋講過，我有睇到大家內心嘅能力，佢內心表現出嚟嘅形象就係緋色龍。」

”我呢我呢？“

「同你外表一樣，紅龍，但係你係亮紅色，佢就好似血嘅腥紅。其實你兩個啲色都幾襯，你有興趣嘅話我可以⋯⋯」

“得啦！我無興趣！”他的話實在既沒趣又難懂，我甩甩手轉身迴避，轉而到處張望，留意著這幫上流社會人士的一舉一動。

「呢到係一等席等候室，全部都係喺呢一帶居住嘅權貴嚟。」

“講起又係⋯⋯呢到真係好似鐵達尼號。”

「鐵達尼號？你都試過嚟呢啲場合？」

我斜眼瞄向從身邊經過的女子，樣子姣好，一抹淡紅，一套淺藍色小洋裝，比櫻要好看多。她亦留意到我正在看著她，打量著我上下全身後，竟擺出一副厭惡的嘴臉來，白眼一翻，舉起手中的羽扇擋在側邊，阻隔了我的視線。

“我⋯⋯我聽人講過咋！聽講啲八婆眼角高好難頂。”

「你講得無錯，實際上我都好唔鍾意出席呢啲活動，但係唔靠呢到嘅人脈嘅話，大家無咩可能發到圍。」

「認真落場同對手打⋯⋯又或者搵個莊家買個位，打場假拳都得嘅。你知啦，過程真係唔多重要⋯⋯」暗夜探頭張望起來，說話似乎沒加思考便說出嘴。

“講起上嚟呢到唔係競技場嚟嘅咩，點解一個參賽者都無？”

「嘩！稀客喎！」

「轉頭再講⋯⋯」暗夜回神過來低聲說道，勉強擠出笑容的他，朝那人的方向轉去，舉手向對方打招呼：「原來係昊少！重有輝少達少，好耐無見！」

三個人向我們走來，每人都一副稚氣未脫的模樣，大概都只有十九二十歲的樣子。一身裝束卻顯得十分老成，西裝長褲，擦得亮黑的皮鞋。

「暗夜！你都好唔俾面啫，我約你睇比賽就唔出，而家就自己嚟睇。」前面的人更銜著煙，顯得格格不入，渾身不對勁，開口便向暗夜抱怨。

「咪咁啦昊少！我有兩個朋友喺外地嚟，所以帶佢哋嚟參觀下囉。」他雙手合攏向對方道歉：「我有啲上等海蛇煙，你之前咪好想要但係又無貨嘅，下次送箱畀你賠罪啦！」

「好彩你都重有我心！你轉交畀我助手啦！」

「好。」暗夜笑著點頭。

“你好嗎？”我望向那邊叫作昊少的人打招呼。

“佢無龍族血脈，聽唔到㗎。”腦海響起暗夜的聲音。

「呢兩個⋯⋯就係你朋友？」

「無錯，佢哋第一次嚟天機城。」

「咦，你條新菜呀？個樣都唔錯喎，肯著成噉樣周圍走，睇嚟幾玩得，你就正啦！」

櫻忽然醒覺對方正就拿她來開玩笑，腰一擺刀便旋到身前來。大感不妙的我及時反應過來，用身軀擋住了她與三人的對望，急忙按住她正要拔刀的手。

“喂喂，冷靜，你嘅目標唔係佢呀！”

“紅龍講得啱，要忍！”他豎瞳朝我倆一望。

被暗夜稱作昊少的男子，見我動身阻斷了他對櫻不尊重的目光，便無趣般搖頭，將焦點重新投到暗夜處。

「喂，暗夜你識咗啲咩朋友呀⋯⋯無見你一排，啲品味差咗咁多嘅。」另一名少年帶挖苦語氣說道。

「喂呀輝，話就唔係噉講，百貨應百客呀。」

“喂！佢喺咪食咗屎，把口咁臭嘅。”

“佢哋係天機城貴族，世昊係城主個仔，至於後面兩人就係佢啲跟班，林輝老竇包辦天機城出入口生意；野達嘅家族就係做礦產同埋建築嘅。基本上天機城大部分運作，都由佢哋三個家族所控制。”

我與站在最後的野達對視，對方雙眼倏地一睜，接著便背著我們與世昊交頭接耳，更不時朝我望來。

「唉⋯⋯哈哈！咪笑我啦昊少輝少！唔講咁多，不如我哋⋯⋯」暗夜似覺有異，故意大聲笑道，嘗試將話題帶過。

「你收聲！」世昊粗莽打斷暗夜的話，搞得暗夜一個愕然。

論輩份四個平起平坐，但這般無禮語氣，使得喜怒不形於色的暗夜眼眉嘴角連跳。畢竟受龍族不易服從妥協的特質，他瞬間氣頂心頭，只是一個深呼吸沉住了氣。

「你！係咪銀光鎮嚟㗎？」世昊指住我質問道，雖然不知目的為何，但仍先點頭回應。憑這個簡單的回應，野達忽然一個屏息，神色顯得慌張。

「聽講烈焰之盾，係畀一條神秘紅龍打敗咗。」

“失禮！”我以鼻子噴氣，抱拳回應。

「呀達！你真係唔好彩啦，噉嘅贏面都輸到爆廠！」世昊語氣一轉，拍打野達的肩向他笑道。

「蝕幾千金啫，我畀得起！」野達扼著腕，目光明顯不太友善：「我到時實拎返有突，同我老竇交代嘅！」

“無人想知你要同邊個交代囉好唔好⋯⋯”我眼珠一滾，抱手想道。暗夜似乎讀了我的心聲，吱的一聲吐氣，及後掩口連咳幾聲。

「暗夜班啲咁嘅猛料嚟呢到，睇嚟對冠軍志在必得喎！咁開心，我哋不如⋯⋯玩大佢！」世昊嗓門一開，引起眾人的注意，紛紛凝步觀看，氣氛急轉直下。

「唔好玩啦昊少，呢啲純粹係誤會嚟，其實我哋嚟呢⋯⋯」

「誤會？呀達輸咗嗰條數，係佢拎屋企間礦場嘅資金嚟投資㗎。」他打斷暗夜的發言，走到暗夜和我之間低聲說道。

“噉咪啫係自爆自己挪用公款？咁戇居都有嘅。”

「而家係哋搞到呀達，就等於搞到我。呢到唔歡迎你哋，同我躝。」

「昊少，我哋唔想惹麻煩。」

「躝！」

後面兩人各自喚來隨行，低聲交待了幾句，便讓他們離去。林輝擺出不懷好意的表情，從口袋中掏出棕色香煙銜著點火；野達則靠在牆邊，轉著手中的筆，雙眼一直盯著我，渾身不自在，只好趁機靠到暗夜那邊。

“喂喂，佢哋搞咩。”

「佢哋搵緊人同我哋打。」他彷彿置身事外般，冷靜淡然地回應著我。

“吓！吹雞？”聽後更感訝異，他們兩個居然也有人來替自己打鬥。

世昊與另外兩人打了眼色，便道：「我哋上去啦競技場啦。」

暗夜點了頭，隨著三人的後方往著出口方向動身。

“喂。”完全搞不清楚情況的我愈發憂心，及地拉住正離去的暗夜，追問道：“呢啲係咪你預計咗嘅嘢嚟㗎。”

“無錯我係打算嚟搵世昊，安排打場假比賽嘅，但係無預計到嘅係，你居然同佢哋有牙齒印，要實牙實齒打一場。”他左顧右盼，看來是生怕有人偷聽到，故意用心靈向我回應。

“假比賽……說好的龍族榮譽呢？”他才剛說過要公平比賽，不能以眾敵寡。暗夜追求龍族榮譽的道路，居然打算由一場假比賽開始，想到這裡，我心裡猶是一番滋味。

“佢哋三番四次出言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講到過裡，他忽然換成用嘴巴說話：「你應該知點戰鬥㗎啦！總之盡力而為就得。」

“又忍又唔忍，你究竟講緊乜？”對於我的疑問，暗夜僅是一笑，回頭繼續追上世昊幾人。櫻此刻從旁凝步，斜眼藐視著，就是一臉看不起我的模樣：「佢想講嘅係，如果呢種事都忍到嘅話，重有啲咩係唔可以容忍。」

「讀多啲書啦，紅龍。」她緩步前行，步曳輕搖，佻薄般道。

“嗱嗱嗱！唔好人身攻擊好喎。”我跺地抱怨。再細想，暗夜所講的根本不成立，假比賽早就屬於計劃一部分，後來三人的侮辱，並不會影響他進行假比賽的決定。只不過事情已淪落至此，現在大家坐在同一條船，再出聲反駁亦無濟於事。

由暗夜帶領下，我們從一條寬樓梯處拾級而上，梯級盡頭是一道關卡。關卡前面一眾穿著厚重裝備，似乎是守衛的人，逐一檢查眾人所帶來的物品。

「請將所有隨身物品拎出嚟，畀我哋保管。」守衛指著擺在旁邊的一疊大托盤示意。暗夜爪子一彈，一個灰色大袋子憑空出現，重重墜落到地上，裡面鐺鐺作響，聽起來裡面似乎放滿了錢幣。這個袋子之重，足足要三個大漢合力才能將它搬動，搬到保管室中，步屣顫巍，顯得十分狼狽。

接著到櫻，她依樣畫葫蘆，又變出一個袋子來，雖然比暗夜的要小，但是看起來裡面東西也不少，聽起來叮叮噹噹的大塊大塊的，猜不出裡面放著甚麼。

「唔該拎晒啲嘢出嚟。」一名守衛向我說道，於是我翻開肚子的大鱗，接過掉下的石板，以及放著錢幣的袋子，交到對方手中。

「剩係得呢啲？重有虛空倉庫呢？」我攤開雙手表示沒有，忽然惹得守衛一臉不耐煩，抱手懷疑起來。

“我係得咁多嘢咋！”我猛地搖頭揮手，反而多引來兩名守衛攔阻。

「佢哋要你拎埋虛空倉庫啲嘢出嚟。」暗夜聽到我的心聲，走來一看究竟。

“咩虛空倉庫，我都唔知咩嚟！”

「各位，睇嚟係一場誤會，等我幫手睇睇。」

「對住物品彈手指，將物品放入虛空倉庫喎。你個嚮導無教過你用咩？」暗夜張開手朝我一抹，我面前忽然出現一個「零」字，他見狀嘆道：「真係無嘢㗎喎！」

守衛們忽然低聲竊笑，害得我渾身不自在，尷尬非常。

「呢位紅龍嚟到呢個世界無耐，唔識用啫。」他嘗試為我打圓場，然後再次回頭向我，才道：「你而家知道啦，啲嘢唔駛自己拎㗎！以你嘅能力，應該都可以放好多嘢。」

我於是嘗試學習他們的方法，對著對方手上那面屬於我的石板，舉手彈動手指。只覺手掌短暫酸麻，過後甚麼都沒有發生，那面石板仍然在守衛手上。

「喺人哋手上嘅嘢係無辦法放入倉庫。」

“吓……點解唔可以？”

「試諗下，如果可以嘅話仲得了嘅？」細思一遍他的話，頓覺不無道理，若然可以這樣做的話，那麼別人的東西亦可憑手指一彈輕易取走。

腦袋忽然一通，回想起當日在鑄幣所門外，被一輛無人馬車給撞到，在那一刻箱子被掉包成了放滿石頭的箱，難道當天就是有人趁我不慎掉下箱子的一刻，運用這種技能將箱子偷走？

「快啲啦，你哋要縮沙講聲就得㗎啦，俾人知道龍族都係不外如是。」輝少忽然在那邊叫道，憑空畫圓的他一臉不耐煩。我毫不在意他的催促，研究著虛空倉庫的我，僅瞄了他們一眼；望向穿過閘門的櫻，她正在專心抹著刀，看來是沒聽見他的揶揄。唯有暗夜一個忽然愣住，緊握住拳頭，對方似乎是衝著暗夜而來。

此刻，我的雙眼正注意著他的掌心，會否被自己的尖爪弄傷。

「唔好……拎龍族嚟講笑！」他心底的嗔怒盡現於吼罵聲中，顫抖人心。前一秒他們三人還是嘻皮笑臉，後一刻被暗夜的憤怒嚇著，終於有所收斂。

「我保證會令你後悔！」我亦如他們三人一樣，面對暗夜突如其來破口大罵，猝不及防嚇得一跳。

「咪……咪又係得把聲……」世昊明明被嚇得不輕，嘴巴卻依然硬，憑著靈敏的耳朵，仍能聽見他在那邊低聲碎念。

“人哋特登激你，你唔好中伏先得㗎。我哋龍族呀，兩三下手勢就打低呢班死𡃁仔啦！”我拍拍他的肩，勉強擠出兩句慰話來安撫他的情緒。他突然瞄看著我，臉上細鱗繃緊，直讓我心虛不已，腦袋立即快轉，重新審視起那句話是否有不恰當之處。

「你唔係認自己係人類嚟嘅咩？」

”因因因為……是可忍……呢個唔忍……！“

其實幾好睇

「為咗生活我可以忍，但侮辱龍族就唔得。」暗夜握緊拳頭說道，見他一鼓作氣的模樣，我只好點頭回應。待他動身快步穿過鐵閘後，才察覺到他的話似曾相識。

“呢句話咁熟嘅，我好似喺原來嘅世界聽過。”

「係咩？我有位做嚮導嘅朋友曾經噉講過類似嘅話，覺得幾有意思。」隔著鐵閘的他說道：「快啲啦，要上去競技場啦。」

我繼續跟上去，一條十字路口出現在面前，左右兩邊都是一條彎路，我們與世昊等人分開，沿前方斜路往上走。外面陽光延伸而此，也能夠聽見外面人聲鼎沸。

「聽佢哋講你之前打贏過烈焰之盾公會，噉你係嚟自邊個公會㗎？」

“山南會。”

「山南會？你指嘅係圓田鍋爐山南會？」

“係……”這個名字一聽就讓我起雞皮疙瘩。

「睇嚟真係……龍神顯靈。」

“你講緊乜？”

「呢層……無……我想講嘅係，一個F級公會有龍加入，唔係受龍神指引嘅話，又點會可能成事？」虔誠他深信著一切都自有安排，抬頭仰望說道。

“乜我似耶穌咩……癡孖筋！”

這般虛無縹緲之說，跟我所認知的事實起了衝突：我所經歷過的一切，有不少重要時刻都是憑我的選擇而定了下來，若當日我並沒有選擇出戰，那還會有受龍神指引這種事情嗎？戰勝烈焰之盾一事中，與其說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倒不如說是「大力出奇蹟」，更遑論加入山南會的決定，那都是由小晴搞出來的爛攤子。

「喂……耶穌係邊位？」櫻忽然從後探頭一問，嚇得我一跳。回神過來，才發覺自己不自覺地默念了這句話來，那麼暗夜也必定能聽到，但是他卻裝作沒有聽見，繼續前行。

「打起精神，我哋要出場啦。」暗夜才剛話畢步出，外面觀眾席便揚起一陣哄動。這時候才能清楚看到整個競技場。

觀眾席將一個大圓形沙地包圍起來，高出沙地四五米左右，上面早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沒能看見幾個空座位，弄得水泄不通。場上擺放多個大型石墩以及障礙物，全部都飽經戰鬥洗禮，弄得破爛殘舊，更多的是地上一圈又一圈的焦土，每一個都曾被火焰灼燒過，再往上望，幾個高台由鐵索固定在半空，輕擺動著。

朝沙地的另一端望去，門口的上方設置了一個包廂，隔著欄柵，三個人影出現在裡面，再細看之下，才發現那三個人正是世昊，林輝和野達，安坐在座椅處觀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佢哋唔係要打嘅咩。”

「啱先咪話，佢哋搵咗人代表佢哋打。」

我再望向包廂下面的通道，沒有人從中走出來，不禁疑問道：“噉係邊三個？我重未見到人喎。”

「各位先生女士！返到嚟天機城競技場，今日十場比賽都已經結束，不過！我哋收到大會消息，有一場附加賽即將要開始，所以我哋會繼續為大家旁述。」一名女性聲音從四方八面向場內傳來。

「參賽者來頭唔細，有龍族之餘，亦都有暗翎騎士團成員喎，全部人能力值超過3500。睇番資料呀，呢場係近年天機城競技場比賽入面，水平最高嘅一場，我睇必定有番龍爭虎鬥啦。」另一位男性響音隨之回應道。

「無錯呀，等我哋睇下紅方嘅參賽者先，首先係黑龍帕拉十三世……『暗夜』帕拉斯拉斯！」現場眾人吶喊，掌聲雷動。

“十三世……我記得你講過你老竇七世咋喎！”

“係噉嘅，我呀爸帕拉七世非常重視家族名望同埋血脈，於是定落規矩，後代雄性成員都要叫做帕拉。而我有五個呀哥，所以數落去我就係十三世，之後我有三個細佬都係用帕拉呢個名。”

“生九個呀，真係有心有力嘅呢。”

“你搞錯啦，我重有三個家姐四個妹，所以唔難理解，點解三份一嘅黑龍都屬於斯拉斯譜系。”

“哇！四檯麻雀都齊腳！”

“雖然唔知你講乜，不過我哋唔鍾意食麻雀，所以應該唔會出現四檯麻雀喺帕拉堡。”

「之後出場嘅係刀客，櫻！同埋佢嘅跟班，紅龍！龍子亦！」我一聽馬上察覺不對勁，場內亦只得零星掌聲，轉身向司令台那邊看去。

“喂喂喂！幾時變咗跟班㗎！喂！亂咁講嘢！我port你㗎！”

「紅龍郁手郁腳，好似急不及待要打交噉樣喎！」那名男旁述補上一句話來。

「吼哇！」“我想打你呀！”

多謝支持
我已經慣咗食負評㗎啦

「等我嚟介紹黑方嘅人馬啦，第一位係連續五屆天機城最強輸出！暗翎騎士團攻擊隊長……金！鋒！」一名中年男子跑出，外表略顯老成，向著兩邊歡呼的觀眾揮手致意。單看他身上裝備，是一套全身盔甲，但是出場時兩手空空，沒有人攜帶武器，沒有辦法得知他的是如何進攻，但既然他是團裡的攻擊隊長，實力該是不容小覷。

金鋒他轉身往上一望，向著包廂裡的三人點頭。

「重有都係嚟自暗翎騎士團嘅明星級成員，天才型劍客文英才！」

我馬上將焦點放到金鋒身後出場的位置去，見文英才仍是一套秀氣黑色西裝，揹著手端莊大方緩步進場，一出場馬上掀起高潮，呼聲比金鋒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他首先朝這邊看來，馬上就認出了我，雙眼倏然一張，目光略見閃縮的他，故意避開對望轉而向觀眾們打招呼。等到掌聲過去，佢才趁空檔走向金鋒處一竊竊私語。

“點解會係文英才㗎？”我對文英才的出現頗為意外。

“唔出奇呀，話晒天機城都係大城市嚟，可以操控到天機城嘅勢力，點會無能力請佢打交啫。”

「而第三位……佢嘅資料唔多，只係知道佢係暗翎騎士團新加入嘅成員。」

「咦！暗翎騎士團已經好耐無收過正式團員啦喎。」

「無錯呀，有能力加入到嘅，一定係實力非常之高，佢就係……狂狼！」

第三個人出現，亦如金鋒般沒有帶上任何武器，才走出來幾步，接著盤坐在地上，抱著手。觀眾們見到他的不積極，紛紛報以噓聲表示不滿，對此他並沒有任何反應，合上雙眼繼續盤坐，始終與另外兩人保著一定距離，，金鋒和文英才亦沒有打算向他靠近的意思，彼此之間彷彿不認識。

“超！我初初嚟到嘅時候，佢哋都邀請我入團啦，咪就係文英才囉，有咩咁巴閉啫。”

「慳啲啦，你喎？」

“總之就係真㗎啦！信不信由你！”

「好，接下落嚟我會簡單講解呢場比賽嘅規則嘅……」女評述說道，其間發出翻動紙張的聲響，停頓一會兒才繼續說道：「……呢場比賽無魔法同武器限制，限時五分鐘，得分最多嗰邊勝出！至於點得分呢，只要打響對方陣營嘅鐘就能夠得到三分。打中咗之後，個鐘會消失，喺場內嘅任意位置重新出現。」

「等陣先，重有嘢要留意㗎，呢個鐘係魔法同遠程攻擊免疫，所以要打響佢，只能夠靠近戰攻擊！另外，個鐘係有一定壽命㗎，只要畀人打爆，就會被判定即時落敗。」

「當信號煙花發射之後，比賽正式開始，請雙方各就各位。」

“喂喂，我哋有冇咩戰術㗎？”

“戰術係……做你最擅長嘅嘢就得。”

“死啦，我擅長啲咩連自己都唔知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