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大貓與無口
伊拉娃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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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班會主席今年也想辦宿營。
大貓說，因為班會宿營的日期跟他「另外一個重要的宿營」日期碰巧衝突了，所以他決定不去班會的。
對大家來說都很難過啊——
又要回到那時候了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想法，無口甚至覺得小垃圾不像以前那樣「媽媽！媽媽！」的常常來煩他，連向來對他熱情的同學都不怎麼跟他說話了。不，明明只是大家都很忙，一定是因為這樣。
無口也想過，宿營不如不要去了吧。不過，這樣很奇怪。
不要被你喜歡的對象發現你喜歡他，如果連這也辦不到的話，至少不要讓其他人也知道——可是這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失敗了啊。
大家都在，所以提起精神吧？無口是靠這樣的想法逼迫著自己去宿營。
班會活動也就這樣，流程如出一轍，沒有甚麼特別好玩的東西，大家東奔西走到滿頭大汗，到最後所有人都被淋濕了。從這裡看向天空也是同樣的星空，看向海也是同樣的，來自夏日的吶喊。
無口不知不覺的走到天台，明明這是個不同的營地啊，為甚麼會想起北斗七星。果然看著星空很寂寞啊，明明都是同一片星夜。無口想起了媽媽。要是媽媽你真的變成了星辰的話，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才好？應該往前走還是向後退，應該繼續等待還是該放棄希望。
樓梯有點動靜，是小垃圾。同樣的髮型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煙盒和打火機。可是小垃圾看見無口就轉頭跑了。
啊啊——好絕望。深呼吸，要擺脫現況的停滯不前，就要由誰來作出改變 ，誰也好，反正也踏出了很多步了，一於破罐子破摔——
電話震動嚇了無口一跳，是大貓的來電。無口的腦海裡出現了一百萬個他會來電的原因，當中有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原因都是不好的，手上有不知道水還是汗，差一點接不了電話。
「……喂？」無口很緊張。很緊張。
「無口？」大貓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跟平常無異，是那把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嗯。」
「你在幹嘛？」
「在看星星。」
「我也是。」
「怎麼了？」
「這裡很無聊。」
「我這裡也是。」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一片寂靜，這不像大貓。
「……」無口更加不知道要說甚麼。
「……你記得嗎？」大貓終於開口，「上次班會宿營。」
「嗯。」
「我說過這個宇宙太過大了，我們的悲傷和快樂都顯得很微不足道。」
「對。」
「我發現不是這樣的。」大貓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我剛才看著天空，一直在想，我發現啊，我們根本不知道甚麼事情是微不足道的，直到所有事情都完結之前我們甚麼都沒有辦法知道。」
「……」無口有點被大貓的長篇大論嚇到，但還是想專心把他的話聽完。
「所以啊——」通話結束。
夏天戛然而止。
班會主席今年也想辦宿營。
大貓說，因為班會宿營的日期跟他「另外一個重要的宿營」日期碰巧衝突了，所以他決定不去班會的。
對大家來說都很難過啊——
又要回到那時候了嗎？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想法，無口甚至覺得小垃圾不像以前那樣「媽媽！媽媽！」的常常來煩他，連向來對他熱情的同學都不怎麼跟他說話了。不，明明只是大家都很忙，一定是因為這樣。
無口也想過，宿營不如不要去了吧。不過，這樣很奇怪。
不要被你喜歡的對象發現你喜歡他，如果連這也辦不到的話，至少不要讓其他人也知道——可是這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經失敗了啊。
大家都在，所以提起精神吧？無口是靠這樣的想法逼迫著自己去宿營。
班會活動也就這樣，流程如出一轍，沒有甚麼特別好玩的東西，大家東奔西走到滿頭大汗，到最後所有人都被淋濕了。從這裡看向天空也是同樣的星空，看向海也是同樣的，來自夏日的吶喊。
無口不知不覺的走到天台，明明這是個不同的營地啊，為甚麼會想起北斗七星。果然看著星空很寂寞啊，明明都是同一片星夜。無口想起了媽媽。要是媽媽你真的變成了星辰的話，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才好？應該往前走還是向後退，應該繼續等待還是該放棄希望。
樓梯有點動靜，是小垃圾。同樣的髮型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煙盒和打火機。可是小垃圾看見無口就轉頭跑了。
啊啊——好絕望。深呼吸，要擺脫現況的停滯不前，就要由誰來作出改變 ，誰也好，反正也踏出了很多步了，一於破罐子破摔——
電話震動嚇了無口一跳，是大貓的來電。無口的腦海裡出現了一百萬個他會來電的原因，當中有九百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原因都是不好的，手上有不知道水還是汗，差一點接不了電話。
「……喂？」無口很緊張。很緊張。
「無口？」大貓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跟平常無異，是那把熟悉的溫柔的聲音。
「嗯。」
「你在幹嘛？」
「在看星星。」
「我也是。」
「怎麼了？」
「這裡很無聊。」
「我這裡也是。」
「……」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了一片寂靜，這不像大貓。
「……」無口更加不知道要說甚麼。
「……你記得嗎？」大貓終於開口，「上次班會宿營。」
「嗯。」
「我說過這個宇宙太過大了，我們的悲傷和快樂都顯得很微不足道。」
「對。」
「我發現不是這樣的。」大貓的聲音聽起來很認真，「我剛才看著天空，一直在想，我發現啊，我們根本不知道甚麼事情是微不足道的，直到所有事情都完結之前我們甚麼都沒有辦法知道。」
「……」無口有點被大貓的長篇大論嚇到，但還是想專心把他的話聽完。
「所以啊——」通話結束。
夏天戛然而止。
34
最後大貓還是沒有說出他想說的是甚麼，只說他的電話剛好沒電了。這樣吧，一切都跟著時光錦囊埋在地底下，最後被遺忘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話說回來，暑假過後，他們都要中六了，光陰似箭啊。中六這一年就不像前兩年一樣可以無憂無慮地玩耍了，還有八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要送往刑場，不，試場了。所有課後活動中六的學生都不能參加，所有學會的職位也是。大家就沉浸在一股濃厚的書卷氣息之中重複上課下課補課再補課的日子，放學後就留在自修室裡面溫習做試卷，大家都可以說是非常努力了，連平常愛玩的同學都下定決心要考進香城前三的大學，可想而知壓力是有多大。
對著的同學仍然是同一批同學，老師也是一樣的老師，上課沒有甚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就要爬上六樓吧。看起來好像只是上落樓梯的時間多了一點，可是這對很多同學來說都是決定性的改變，尤其是喜歡在小息下樓的同學——
今天也是要好好學習的一天，因為將會有一連三個測驗，還沒開始上課的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同學一早就回到教室臨急抱佛腳，好不容易熬過了早上的數學測驗，終於到小息了。
無口拿著中文筆記到教室外的走廊小聲背誦課文，他趴在圍欄上，看見樓下籃球場上些熟悉的身影。大貓、小垃圾跟一些同班同學竟然在打籃球。他們真的把握了每一分每一秒喔，連剩餘來溫習的時間都不要了喔（或者他們根本自暴自棄），可以說是在用生命打球了。
「在看甚麼啊——」在一旁的小萬也趴在圍欄上了。
「在看中文。」無口有點驚訝小萬居然會找他搭話。
「我以為你在看他們。」小萬指著籃球場上的人。「你真努力啊。」
「你背好了嗎？」無口想，像小萬這種聰明孩子應該不會懂不聰明的孩子吧，「我猜你背好了。」
「我剛剛才背好。」小萬笑著。原來聰明的孩子也會這樣啊。
「對了，」無口想起聰明的孩子在上一年是他的守護天使，他收到了很多禮物，「謝謝你的禮物。」
「守護天使嗎？」小萬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也謝謝你給我滿分啦。」
「小垃圾告訴你的？」對了，守護天使的活動會在年尾公佈誰守護誰，還要為守護自己的人評分作為宗教科的分數。無口記得他好像有跟小垃圾說過這件事。
「對。」小萬把目光轉移到籃球場上，「我是不是妨礙到你唸書了？」
「沒，我也快背完了。」無口也看著樓下大貓的身影，這樣的話還怎麼能繼續背書啊。他又看到小垃圾，想起她最近看起來怪怪的，「小垃圾她……最近好像有點不開心。」
「我本來也想問你的，因為你好像跟她有點熟的樣子……」小萬看起來也很擔心，「我也不知道。」
無口想這件事大概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吧……？他看著筆記，看著空無一人的籃球場，想著大貓最近好像有點……忽冷忽熱？從宿營開始，不，從暑假之前，在考試之前，在那個宗教活動結束開始——到底是甚麼不知道啊，牽手？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大貓到底是怎麼想的？而無口自己又是怎麼想的，甚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世界真小。
「小垃圾——」小萬向著樓梯的方向走，滿頭大汗的小垃圾在樓梯口的飲水機喝水，「你背好書了嗎？」
「我現在不是在背嗎？」小垃圾用手背擦擦嘴邊的水，另一隻手拿著一片鄒巴巴的筆記。
小垃圾看到在圍欄旁的無口，只看了他一眼就拉著小萬回教室去了。
這時候大貓也上來了，同樣在飲水機喝了幾口水，無口看到他滿頭是汗，就向他遞了一包紙巾。
「背書了？」大貓看到無口手上的筆記。
「剛背完，你呢？」
「我早就背好啦。」大貓搭著無口的肩膀，兩人回到教室，然後一人背一句複習課文。
這樣的話好像就能夠期待明天了呢。
最後大貓還是沒有說出他想說的是甚麼，只說他的電話剛好沒電了。這樣吧，一切都跟著時光錦囊埋在地底下，最後被遺忘了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話說回來，暑假過後，他們都要中六了，光陰似箭啊。中六這一年就不像前兩年一樣可以無憂無慮地玩耍了，還有八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要送往刑場，不，試場了。所有課後活動中六的學生都不能參加，所有學會的職位也是。大家就沉浸在一股濃厚的書卷氣息之中重複上課下課補課再補課的日子，放學後就留在自修室裡面溫習做試卷，大家都可以說是非常努力了，連平常愛玩的同學都下定決心要考進香城前三的大學，可想而知壓力是有多大。
對著的同學仍然是同一批同學，老師也是一樣的老師，上課沒有甚麼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就要爬上六樓吧。看起來好像只是上落樓梯的時間多了一點，可是這對很多同學來說都是決定性的改變，尤其是喜歡在小息下樓的同學——
今天也是要好好學習的一天，因為將會有一連三個測驗，還沒開始上課的的時候，已經有很多同學一早就回到教室臨急抱佛腳，好不容易熬過了早上的數學測驗，終於到小息了。
無口拿著中文筆記到教室外的走廊小聲背誦課文，他趴在圍欄上，看見樓下籃球場上些熟悉的身影。大貓、小垃圾跟一些同班同學竟然在打籃球。他們真的把握了每一分每一秒喔，連剩餘來溫習的時間都不要了喔（或者他們根本自暴自棄），可以說是在用生命打球了。
「在看甚麼啊——」在一旁的小萬也趴在圍欄上了。
「在看中文。」無口有點驚訝小萬居然會找他搭話。
「我以為你在看他們。」小萬指著籃球場上的人。「你真努力啊。」
「你背好了嗎？」無口想，像小萬這種聰明孩子應該不會懂不聰明的孩子吧，「我猜你背好了。」
「我剛剛才背好。」小萬笑著。原來聰明的孩子也會這樣啊。
「對了，」無口想起聰明的孩子在上一年是他的守護天使，他收到了很多禮物，「謝謝你的禮物。」
「守護天使嗎？」小萬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我也謝謝你給我滿分啦。」
「小垃圾告訴你的？」對了，守護天使的活動會在年尾公佈誰守護誰，還要為守護自己的人評分作為宗教科的分數。無口記得他好像有跟小垃圾說過這件事。
「對。」小萬把目光轉移到籃球場上，「我是不是妨礙到你唸書了？」
「沒，我也快背完了。」無口也看著樓下大貓的身影，這樣的話還怎麼能繼續背書啊。他又看到小垃圾，想起她最近看起來怪怪的，「小垃圾她……最近好像有點不開心。」
「我本來也想問你的，因為你好像跟她有點熟的樣子……」小萬看起來也很擔心，「我也不知道。」
無口想這件事大概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吧……？他看著筆記，看著空無一人的籃球場，想著大貓最近好像有點……忽冷忽熱？從宿營開始，不，從暑假之前，在考試之前，在那個宗教活動結束開始——到底是甚麼不知道啊，牽手？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大貓到底是怎麼想的？而無口自己又是怎麼想的，甚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世界真小。
「小垃圾——」小萬向著樓梯的方向走，滿頭大汗的小垃圾在樓梯口的飲水機喝水，「你背好書了嗎？」
「我現在不是在背嗎？」小垃圾用手背擦擦嘴邊的水，另一隻手拿著一片鄒巴巴的筆記。
小垃圾看到在圍欄旁的無口，只看了他一眼就拉著小萬回教室去了。
這時候大貓也上來了，同樣在飲水機喝了幾口水，無口看到他滿頭是汗，就向他遞了一包紙巾。
「背書了？」大貓看到無口手上的筆記。
「剛背完，你呢？」
「我早就背好啦。」大貓搭著無口的肩膀，兩人回到教室，然後一人背一句複習課文。
這樣的話好像就能夠期待明天了呢。
小萬會唔會鐘意無口😂
35
中六好無聊。很快就到陸運會了，這是在枯燥乏味的學習中的一點點樂趣了。對以前的無口來說，陸運會大概就只是坐在看台上吹風睡覺，但是上年他就跟小垃圾組成了觀星組合，一起在看台上為認識人打氣、大叫口號倒是挺有趣的。可是現在沒了，小垃圾到底怎麼了。
今年無口自己搭車到運動場。無口在上一年跟小垃圾一起去的，因為運動場很遠啊，搭巴士要大概四十五分鐘，去運動場的巴士每二十分鐘才有一班，所以他們早上六點四十五分就出發了，但是最後還是遲到了，第二天約早了一點，還是遲到了。今年為了成績表好看一點，不能遲到。所以今天他六點十五分就出門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甚麼詛咒，每次學校舉辦陸運會那兩天一定是全年最冷的兩天，加上運動場在海邊，對於不怎麼參加運動的同學來說真的冷死了。冬天嘛，又早，無口穿了醜醜的學校大衣，還帶了圍巾和手套，在等車的時候比平常更加睡眼惺忪。可是他馬上就醒過來了。
是大貓，大貓就在他前面排著隊等車。
「無口？」比起無口大貓穿得很少，保暖衣物只穿了運動外套，「怎麼你這麼早，你報了名做工作人員嗎？」
「沒……我怕遲到。」忘了說，無口剃平頭，風吹來就更加冷了，「你呢？」
「我回去熱身啊，」也是，大貓可是會把能報名的運動都報名參加的人啊，「你吃了早餐沒有？」
「沒……」這麼早起來還想吃早餐真的會死掉，再說無口根本沒有甚麼吃早餐的習慣。
「我們到了之後還有時間，一起吃好不好？」大貓看起來好期待，也是啊，因為他就是個運動愛好者，跟無口完全不一樣呢。
「好。」今天會不會也有趣起來。
兩人在車上睡得很香，下車了的時候才七點多，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大貓拉著無口到了一家在橫街裡面的普通的餐廳。
「這一家很好吃喔——」雖然大貓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們點的都是很普通的港式早餐：火腿通粉、腸仔煎雙蛋、港式粥和油炸鬼、還有港式奶茶，因為大貓說吃有湯水的東西比較暖身。
大貓在說著今年陸運會會發生的事情，他一共報名了三個項目，最多也只能報三個而已。他說到今年要跑班際接力的人，包括他，昨天也出來練習了。
「小垃圾她還好吧？」無口知道小垃圾今年也會跑班接。
「她超努力練習誒，就是話比平時少。她怎麼了嗎？」
「她最近怪怪的。」
「是嗎？我問問——」大貓拿出電話就發訊息給小垃圾，「好了。」
「這樣不好吧——」
「她說她剛起床，」大貓馬上收到小垃圾的訊息，「她不會遲到吧？」
然後就再沒有收到她的消息了。接下來大貓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著滔滔不絕說著上一年運動會的事情，他跟小垃圾還有兩位同學是怎麼跑班際接力的、學生會提供的阿華田和寶礦力到底兌了多少水、上年同級的社長和幹部怎麼訓練新生……無口很認真在聽。他在想，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你在笑甚麼？」大貓注意到無口表情的變化。
「沒有啊。我吃不完。」無口確實真的吃不完。
「我還沒有飽呢。」最後大貓也確實把所有東西都吃完了。
中六好無聊。很快就到陸運會了，這是在枯燥乏味的學習中的一點點樂趣了。對以前的無口來說，陸運會大概就只是坐在看台上吹風睡覺，但是上年他就跟小垃圾組成了觀星組合，一起在看台上為認識人打氣、大叫口號倒是挺有趣的。可是現在沒了，小垃圾到底怎麼了。
今年無口自己搭車到運動場。無口在上一年跟小垃圾一起去的，因為運動場很遠啊，搭巴士要大概四十五分鐘，去運動場的巴士每二十分鐘才有一班，所以他們早上六點四十五分就出發了，但是最後還是遲到了，第二天約早了一點，還是遲到了。今年為了成績表好看一點，不能遲到。所以今天他六點十五分就出門了。不知道是不是有甚麼詛咒，每次學校舉辦陸運會那兩天一定是全年最冷的兩天，加上運動場在海邊，對於不怎麼參加運動的同學來說真的冷死了。冬天嘛，又早，無口穿了醜醜的學校大衣，還帶了圍巾和手套，在等車的時候比平常更加睡眼惺忪。可是他馬上就醒過來了。
是大貓，大貓就在他前面排著隊等車。
「無口？」比起無口大貓穿得很少，保暖衣物只穿了運動外套，「怎麼你這麼早，你報了名做工作人員嗎？」
「沒……我怕遲到。」忘了說，無口剃平頭，風吹來就更加冷了，「你呢？」
「我回去熱身啊，」也是，大貓可是會把能報名的運動都報名參加的人啊，「你吃了早餐沒有？」
「沒……」這麼早起來還想吃早餐真的會死掉，再說無口根本沒有甚麼吃早餐的習慣。
「我們到了之後還有時間，一起吃好不好？」大貓看起來好期待，也是啊，因為他就是個運動愛好者，跟無口完全不一樣呢。
「好。」今天會不會也有趣起來。
兩人在車上睡得很香，下車了的時候才七點多，看看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大貓拉著無口到了一家在橫街裡面的普通的餐廳。
「這一家很好吃喔——」雖然大貓是這樣說的，但是他們點的都是很普通的港式早餐：火腿通粉、腸仔煎雙蛋、港式粥和油炸鬼、還有港式奶茶，因為大貓說吃有湯水的東西比較暖身。
大貓在說著今年陸運會會發生的事情，他一共報名了三個項目，最多也只能報三個而已。他說到今年要跑班際接力的人，包括他，昨天也出來練習了。
「小垃圾她還好吧？」無口知道小垃圾今年也會跑班接。
「她超努力練習誒，就是話比平時少。她怎麼了嗎？」
「她最近怪怪的。」
「是嗎？我問問——」大貓拿出電話就發訊息給小垃圾，「好了。」
「這樣不好吧——」
「她說她剛起床，」大貓馬上收到小垃圾的訊息，「她不會遲到吧？」
然後就再沒有收到她的消息了。接下來大貓一邊吃早餐一邊說著滔滔不絕說著上一年運動會的事情，他跟小垃圾還有兩位同學是怎麼跑班際接力的、學生會提供的阿華田和寶礦力到底兌了多少水、上年同級的社長和幹部怎麼訓練新生……無口很認真在聽。他在想，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你在笑甚麼？」大貓注意到無口表情的變化。
「沒有啊。我吃不完。」無口確實真的吃不完。
「我還沒有飽呢。」最後大貓也確實把所有東西都吃完了。
Gn~
37
第二天的陸運會，還是跟大貓一去、一起吃早餐、一起做早操拉筋。因為跑班際接力的同學約好了早上一起練習，無口就順道為他們喊準備開始。
今天宣佈了每一個社到現時為止得到的分數，也宣佈了哪一個社的啦啦隊進了決賽，意味著他們要在今天再一次退下脫下溫暖的校服外套多跳一次啦啦隊。每一個社都在大聲叫口號吶喊助威，真有活力呢。至於像無口這些老人，還是踡縮在靠後的位置上瑟瑟發抖好了。同學還是老樣子，運動型的同學早已脫光外套在比賽場上展翅高飛了，要追星的同學也都找到風景最好的位置，準備好望遠鏡看著他們崇拜的偶像了。跟昨天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中六的大家都穿自己班設計的衣服和班外套來，儘管學校是不允許的，他們就把學校外套穿在外面掩人耳目，要說原因的話，大家都很想留下更多和班一起的回憶吧。
很快到了甲組男子400米的決賽，無口又跑到賽道旁邊喝著熱飲趴在圍欄上看大貓。這次有很多同學在起點旁邊觀賽，不止同級的，連低年級的都在。也是啊，看看決賽名單，進了甲組男子400米決賽的都是那些運動陽光又受歡迎的孩子，裡面總有一個是他們喜歡的同學吧。一樣的流程一樣的On your mark, set, 嗶——，多了的是旁邊同學的此起彼落的叫喊，你一句我一句叫的是誰的名字根本聽不到清楚了。
通往最後一個一百米的轉彎是關鍵，無口只看到大貓在拐彎的時候拋離了兩個同學，無口也緊張了起來，因為大貓前面還有兩個人。反正昨天都吶喊過了，無口一於喊大聲一點，喊到聲嘶力竭也好，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喔。
「大——貓——」那是甚麼感覺，在比賽場上聽見別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像在舞台上嗎，像音樂日那天嗎，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最後大貓跑了個第二，衝線後就氣喘吁吁的慢慢停了下來，再向無口的方向跑去——
再抱住無口。
啊啊好暖，聽說貓的體溫比人類的高一到兩度，像冬日裡的一個暖暖包，他就是啊，而且還是運動完的貓咪。無口拿著一杯熱飲不知道手要放哪裡了，可是這是應該馬上忽略掉的事情，因為他不知道到底熱是從哪裡來了又到了哪裡去，物理白學了嗎，要是整個冬天都是這樣的話該多好——
「謝謝。」大貓放開了無口，喝著無口給他的飲料。無口才知道寒風吹來是真的刺骨，他是真的在風中凌亂不知所措。
也許只是風吹到臉有點紅——
中六的班際接力很快就要開始了，無口的同班同學站在賽道上適當的位置，又是這兩天聽到煩厭的On your mark, set, 嗶——。大貓作為第一棒，要跑轉彎其實不太能分出高下，很快跑完第二、第三棒，無口那一班落後了兩班，同班的同學咆哮著他們的班名，不要緊，還有最後一棒的小垃圾，現場的氣氛繼續高漲，小垃圾接到棒後就向前衝，一下子超越了在她前面的一個同學！
可是在快要到終點的時候她跌了下來，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腿。她受傷了嗎？是肌肉痙攣嗎？同班的同學叫著她的名字，旁邊的同學一個一個的超越她衝線了。待賽道清空了，救傷隊馬上把她抬上擔架送她離開。她的隊友都去了救傷隊的攤位詢問她的情況，不過無口沒有去。
接下來大貓要參加的比賽了只剩下有趣接力，很快又是啦啦隊的表演，所以無口帶著他去了看台最高的位置，這是上年小垃圾帶他來的，在這裡比賽場地的事物都一覽無遺。他記得上年他在看大貓跳三級跳，穿著短褲露出來的大長腿，小垃圾說「長腿哥哥要來認養不可愛的大小孩了」。在這裡看到有同班同學在跳遠的沙池滾了滿身的沙，也看到有同學受傷了要由救傷隊的同學用輪椅推走，看遠一點有情侶在一旁打情罵俏。
「小垃圾她怎麼了？」無口看到小萬扶著小垃圾從救傷隊哪裡出來了。
「好像是抽筋了。」大貓說，「可能是訓練過度。」
「這樣啊。」無口覺得小垃圾的狀態很不好，思緒飄了到不知哪裡去，其實是不是自己的錯，喂喂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啊。
「怎麼了？」大貓看到無口穿得很多但還是很冷的樣子，或者只是魂不守舍。
「想睡覺。」
「睡覺吧。」他們坐在最高的位置，無口靠著大貓的肩膀，聽著來自童年的卡通片的主題曲，還有整齊的口號聲漸漸遠去，這裡太溫暖了啊。
第二天的陸運會，還是跟大貓一去、一起吃早餐、一起做早操拉筋。因為跑班際接力的同學約好了早上一起練習，無口就順道為他們喊準備開始。
今天宣佈了每一個社到現時為止得到的分數，也宣佈了哪一個社的啦啦隊進了決賽，意味著他們要在今天再一次退下脫下溫暖的校服外套多跳一次啦啦隊。每一個社都在大聲叫口號吶喊助威，真有活力呢。至於像無口這些老人，還是踡縮在靠後的位置上瑟瑟發抖好了。同學還是老樣子，運動型的同學早已脫光外套在比賽場上展翅高飛了，要追星的同學也都找到風景最好的位置，準備好望遠鏡看著他們崇拜的偶像了。跟昨天唯一不同的地方是中六的大家都穿自己班設計的衣服和班外套來，儘管學校是不允許的，他們就把學校外套穿在外面掩人耳目，要說原因的話，大家都很想留下更多和班一起的回憶吧。
很快到了甲組男子400米的決賽，無口又跑到賽道旁邊喝著熱飲趴在圍欄上看大貓。這次有很多同學在起點旁邊觀賽，不止同級的，連低年級的都在。也是啊，看看決賽名單，進了甲組男子400米決賽的都是那些運動陽光又受歡迎的孩子，裡面總有一個是他們喜歡的同學吧。一樣的流程一樣的On your mark, set, 嗶——，多了的是旁邊同學的此起彼落的叫喊，你一句我一句叫的是誰的名字根本聽不到清楚了。
通往最後一個一百米的轉彎是關鍵，無口只看到大貓在拐彎的時候拋離了兩個同學，無口也緊張了起來，因為大貓前面還有兩個人。反正昨天都吶喊過了，無口一於喊大聲一點，喊到聲嘶力竭也好，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喔。
「大——貓——」那是甚麼感覺，在比賽場上聽見別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像在舞台上嗎，像音樂日那天嗎，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最後大貓跑了個第二，衝線後就氣喘吁吁的慢慢停了下來，再向無口的方向跑去——
再抱住無口。
啊啊好暖，聽說貓的體溫比人類的高一到兩度，像冬日裡的一個暖暖包，他就是啊，而且還是運動完的貓咪。無口拿著一杯熱飲不知道手要放哪裡了，可是這是應該馬上忽略掉的事情，因為他不知道到底熱是從哪裡來了又到了哪裡去，物理白學了嗎，要是整個冬天都是這樣的話該多好——
「謝謝。」大貓放開了無口，喝著無口給他的飲料。無口才知道寒風吹來是真的刺骨，他是真的在風中凌亂不知所措。
也許只是風吹到臉有點紅——
中六的班際接力很快就要開始了，無口的同班同學站在賽道上適當的位置，又是這兩天聽到煩厭的On your mark, set, 嗶——。大貓作為第一棒，要跑轉彎其實不太能分出高下，很快跑完第二、第三棒，無口那一班落後了兩班，同班的同學咆哮著他們的班名，不要緊，還有最後一棒的小垃圾，現場的氣氛繼續高漲，小垃圾接到棒後就向前衝，一下子超越了在她前面的一個同學！
可是在快要到終點的時候她跌了下來，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腿。她受傷了嗎？是肌肉痙攣嗎？同班的同學叫著她的名字，旁邊的同學一個一個的超越她衝線了。待賽道清空了，救傷隊馬上把她抬上擔架送她離開。她的隊友都去了救傷隊的攤位詢問她的情況，不過無口沒有去。
接下來大貓要參加的比賽了只剩下有趣接力，很快又是啦啦隊的表演，所以無口帶著他去了看台最高的位置，這是上年小垃圾帶他來的，在這裡比賽場地的事物都一覽無遺。他記得上年他在看大貓跳三級跳，穿著短褲露出來的大長腿，小垃圾說「長腿哥哥要來認養不可愛的大小孩了」。在這裡看到有同班同學在跳遠的沙池滾了滿身的沙，也看到有同學受傷了要由救傷隊的同學用輪椅推走，看遠一點有情侶在一旁打情罵俏。
「小垃圾她怎麼了？」無口看到小萬扶著小垃圾從救傷隊哪裡出來了。
「好像是抽筋了。」大貓說，「可能是訓練過度。」
「這樣啊。」無口覺得小垃圾的狀態很不好，思緒飄了到不知哪裡去，其實是不是自己的錯，喂喂這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啊。
「怎麼了？」大貓看到無口穿得很多但還是很冷的樣子，或者只是魂不守舍。
「想睡覺。」
「睡覺吧。」他們坐在最高的位置，無口靠著大貓的肩膀，聽著來自童年的卡通片的主題曲，還有整齊的口號聲漸漸遠去，這裡太溫暖了啊。
38
無口像夢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是一個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大貓不知道去哪裡了，自己身上披著大貓的外套，嗯是貓的味道。無口向賽道看，大貓跟他的隊友正準備著有趣接力，一開始是二人三足，然後兩人再搭著一個人過去，然後背著另一個人跑，最後是用乒乓球拍盛著乒乓球跑到終點。看來大貓是負責背著同學跑的那個人。他們一組肯定是訓練過無數次，整個流程流暢的不得了，最後還好像破了有趣接力的大會記錄。
很快很快，陸運會就要結束了喔，大貓回來坐下，聽著校長致辭，然後是中六老屁股不太在意的頒獎典禮，最後是哪個社贏了對無口來說不重要，不過他看到中一的小孩子為了比賽結果抱頭痛哭，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有著這般熱情的。
然後最重要的比賽又開始了，各班的同學穿起班衣班外套，聚在一起拍了最後一場陸運會的合照，就要說再見了。最後最後，這是能找你喜歡的同學拍照的最後機會——
「無口，」是誰拍了拍無口的肩膀，喔原來是小萬同學，「我可以跟你拍張照片嗎？」
又來啊昨天不是拍了嗎——「……昨天不是拍了嗎？」
無口搖了搖頭，小萬也就離開了。
然後也是果不其然跟大貓走散了。在人海之中是很溫暖的，尤其是經過了一整天累人了活動，溫暖得讓人不想離開這個地方。無口始終還是抱著大貓的外套沒有還給他，大貓還是在領獎台旁邊跟所有人拍了合照。背後突然來了兩個穿著獨角獸連體服的人，仔細看才發現他們是隔壁班的兩個同學。這樣的話真好，能多做奇怪的事情就多做點吧，不然以後會後悔的啊。訓導主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學生必須在五點半之前離開運動場，因為他們會妨礙其他運動場的使用者。但是當然還是有很多同學留在這裡拍著各式各樣的合照，哭著也拍笑著也拍，站著也拍躺著也拍，背著拍抱著拍，能拍的東西都拍了吧，因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能讓他們穿著校服在運動場上如此瘋癲的拍著照片。這期間也有一些同學找無口合照，他當然都答應了，這樣一點一點填補著別人的回憶也好，過了幾年，或者幾十年，以後再看，說不定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快要五點半，同學也離開得七七八八了，至少能再次看到紅色的塑膠地面。無口在足球草地上漫步著，好像在尋找甚麼可以紀念的事情，或者單純只是在等大貓。要不要也拍個照呢，要不要也留下一些回憶好了？
「無口你在這裡啊。」無口不知不覺走到草坪的中央，遠離了其他同學，大貓還是找到他了，「我發現我還沒有跟你合照。」
「好啊。」無口很乖巧的挨在大貓旁邊。
「好了。」他們就這樣自拍了一張照片。
「等等。」無口拿出了自己的電話，「可以找個人幫我們拍嗎？」
「你想找人拍嗎？」大貓很快找到了一個同學，用無口的電話替他們拍了幾張合照。
「你不喜歡自拍嗎？」拍完照大貓好奇一問。放眼一望，這個時候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剩下一些社幹部在收拾東西。
「不是啊，就想多拍幾張。」只是想留下多一點普通的照片，普通的回憶。
今天也是坐在巴士的上層，不過無口和大貓都靠著對方睡得很香，直至巴士回到總站。
無口像夢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是一個很長的夢。醒來的時候大貓不知道去哪裡了，自己身上披著大貓的外套，嗯是貓的味道。無口向賽道看，大貓跟他的隊友正準備著有趣接力，一開始是二人三足，然後兩人再搭著一個人過去，然後背著另一個人跑，最後是用乒乓球拍盛著乒乓球跑到終點。看來大貓是負責背著同學跑的那個人。他們一組肯定是訓練過無數次，整個流程流暢的不得了，最後還好像破了有趣接力的大會記錄。
很快很快，陸運會就要結束了喔，大貓回來坐下，聽著校長致辭，然後是中六老屁股不太在意的頒獎典禮，最後是哪個社贏了對無口來說不重要，不過他看到中一的小孩子為了比賽結果抱頭痛哭，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也是有著這般熱情的。
然後最重要的比賽又開始了，各班的同學穿起班衣班外套，聚在一起拍了最後一場陸運會的合照，就要說再見了。最後最後，這是能找你喜歡的同學拍照的最後機會——
「無口，」是誰拍了拍無口的肩膀，喔原來是小萬同學，「我可以跟你拍張照片嗎？」
又來啊昨天不是拍了嗎——「……昨天不是拍了嗎？」
無口搖了搖頭，小萬也就離開了。
然後也是果不其然跟大貓走散了。在人海之中是很溫暖的，尤其是經過了一整天累人了活動，溫暖得讓人不想離開這個地方。無口始終還是抱著大貓的外套沒有還給他，大貓還是在領獎台旁邊跟所有人拍了合照。背後突然來了兩個穿著獨角獸連體服的人，仔細看才發現他們是隔壁班的兩個同學。這樣的話真好，能多做奇怪的事情就多做點吧，不然以後會後悔的啊。訓導主任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學生必須在五點半之前離開運動場，因為他們會妨礙其他運動場的使用者。但是當然還是有很多同學留在這裡拍著各式各樣的合照，哭著也拍笑著也拍，站著也拍躺著也拍，背著拍抱著拍，能拍的東西都拍了吧，因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能讓他們穿著校服在運動場上如此瘋癲的拍著照片。這期間也有一些同學找無口合照，他當然都答應了，這樣一點一點填補著別人的回憶也好，過了幾年，或者幾十年，以後再看，說不定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
快要五點半，同學也離開得七七八八了，至少能再次看到紅色的塑膠地面。無口在足球草地上漫步著，好像在尋找甚麼可以紀念的事情，或者單純只是在等大貓。要不要也拍個照呢，要不要也留下一些回憶好了？
「無口你在這裡啊。」無口不知不覺走到草坪的中央，遠離了其他同學，大貓還是找到他了，「我發現我還沒有跟你合照。」
「好啊。」無口很乖巧的挨在大貓旁邊。
「好了。」他們就這樣自拍了一張照片。
「等等。」無口拿出了自己的電話，「可以找個人幫我們拍嗎？」
「你想找人拍嗎？」大貓很快找到了一個同學，用無口的電話替他們拍了幾張合照。
「你不喜歡自拍嗎？」拍完照大貓好奇一問。放眼一望，這個時候大部分學生都離開了，剩下一些社幹部在收拾東西。
「不是啊，就想多拍幾張。」只是想留下多一點普通的照片，普通的回憶。
今天也是坐在巴士的上層，不過無口和大貓都靠著對方睡得很香，直至巴士回到總站。
晚安
39
運動會過後很快就是聖誕節了，然後聖誕節假期過了之後就要考中學生涯最後的校內試了，所以聖誕節當然要玩得盡興一點啊，正好又是無口和大貓的生日，於是他們一群人約了在平安夜出來一起吃飯、唱K。
只是個很普通的聚會，無口跟誰都沒有太熟，那些同學倒是送了一個美金造型的抱枕給他當生日禮物，其實對他們班來說，無口是個很重要的人吧。因為大概在假期完結之前都不會再見面，他們一併把大貓的生日禮物也送了，不過他們把禮物嚴密包好了，完全看不出來裡面的是甚麼。
唱完K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家都沒有打算唱通宵，於是各自回家了。道別後無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大貓走同一條路。
「不如買點東西喝吧？」其實快要到家了。大貓的聲音經過幾個小時的唱歌摧殘聽起來有點沙啞。
「好。」無口看著天空，今夜多雲。
因為兩人都還沒有成年，只能買無酒精的飲品。也因為便利店在做買三送一的推廣，他們就買了四款不同的飲料。他們走到無口家樓下的公園，爬到遊樂設施上坐下。聖誕節的晚上有一點冷吧，風輕拂過臉頰說不上刺骨，而這個時候公園附近的路燈已經關上了，他們就在這一片黑暗之中談著班上搞笑的事情，或者各自選修科上課有趣的事情，或者無口打算學哪一首歌，或者大貓在籃球隊裡面的事情。
「對了，」大貓看看電話熒幕，時間剛好是零時零分，聖誕節到了，「生日快樂。」
「聖誕快樂，」無口笑了笑，「我又變老了喔。」
「在這個星期你跟我的歲數是一樣的喔，」大貓看著天空說，「好好珍惜啊。」
17歲。只有這個星期，他們都是17歲，這短暫的交集，好像有跟他比較接近了呢，無口這樣想著。
「對了，這個送給你。」大貓從自己的斜背包裡掏出一個盒子。
「我可以打開嗎？」
「可以呀。」
無口打開盒子，裡面的是一條皮製的結他背帶。無口拿著背帶拭目察看，因為在黑暗下看不清楚，所以他更加仔細的注視著。背帶的設計很簡約，就是皮本身的棕色加上黑邊。無口看著背帶的兩端，各刻印了一個符號，那個嘴巴加一個叉叉的符號，是屬於無口的符號。
「這是你做的嗎？」無口驚歎道，他從來沒有收過如此精心製作的禮物，這一切對他來說太珍貴了，他甚至就覺得自己快要感動得哭出來了。
「是啊，做的不太好……」
「不是，我很喜歡。」無口笑著，他大概沒有在大貓面前笑得這麼爽朗過，反正在黑暗之下大貓又看不清，「謝謝你。」
大貓也笑了。
「對了，你的禮物，」無口沒有打算今天就把禮物送給大貓，可是他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沒有帶出來，你要跟我回家拿嗎？」
「可以啊。」大貓看到無口這麼快樂，而他今天又是壽星，他說甚麼都要答應吧？
「你不介意吧？」無口還是禮貌上問一下。
「今天你生日啊，甚麼都可以。」
很快他們就來到無口家，他插上鑰匙打開門，開燈、脫下鞋子，再順手把那個美金抱枕扔到床上。他的家是個小巧的一人單位，放眼望去他家所有東西都盡收眼底了，右邊是廁所和廚房，左邊有一張飯桌、兩張椅子、書櫃，還有一張雙層床，旁邊放著兩個黑色的結他袋。
「你家沒人嗎？」大貓脫下鞋子在一旁不知道要做甚麼。
「沒，我爸去鄰國了。」那裡是沒有聖誕節的地方。無口拍拍床墊，「請坐。」
大貓坐在雙層床的下層，彎著腰防止頭撞到上層，這也是他對雙層床唯一的不滿，像他長得這麼高的人無論在上層還是下層，起床的時候一不在意就會撞到頭。
無口帶著大貓送給他的結他背帶爬上上層，把它好好放進盒子裡，再放在一個釘在墻壁的架子上。他再從架子上拿出來一個大紙袋，他帶著這個下去。
「預祝你生日……成年快樂。」無口把袋子遞給大貓，「你要現在打開嗎？」
「謝謝你。」大貓拿著袋子，感覺沒有很重，「當然要現在打開啦。」
「聽說在生日之前就把禮物拆掉會受詛咒喔。」
「那是新年拆利是啦。」大貓打開袋子，裡面有一個鞋盒，他再打開盒子，他望眼欲穿想要買球鞋就躺在裡面。
「喜歡嗎？」無口不敢看大貓的眼睛，他是看到了大貓在社交賬號分享他喜歡籃球鞋款式，才作為了禮物的靈感。買球鞋並不困難，真正困難的是向同學旁敲側擊以訛傳訛問出來大貓的鞋碼。
「當然喜歡！」大貓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謝謝你啊。這個不便宜吧？」
「這比起你親手做的東西算甚麼。」無口聳聳肩。其實他一直有在快餐店打工，他的電結他就是他用打工賺來的錢買的二手結他。大貓看著他，臉就要紅起來了。
「好累啊——」今天的行程這麼豐富，大貓抱著禮物簡直想攤在床上，但是在別人家不太好吧。
「要不在這裡睡吧？」無口分不清自己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說。
「好啊。」大貓也。
「你快要成年了啊。」無口看著家裡的月曆，下面疊著下一年的新月曆。他突然想起大貓在昨天收到那份禮物還沒有拆開，「他們送的禮物是甚麽？」
「對喔，」大貓從自己的袋子找出那份包的非常可疑的禮物，「現在拆了吧？」
他們花了很久，終於把包裝拆掉，是個飛機杯。
「……」在您撫摸自己並深入未知領域時 ，給您強烈刺激體驗。
……那群契弟還真是惡趣味啊。
運動會過後很快就是聖誕節了，然後聖誕節假期過了之後就要考中學生涯最後的校內試了，所以聖誕節當然要玩得盡興一點啊，正好又是無口和大貓的生日，於是他們一群人約了在平安夜出來一起吃飯、唱K。
只是個很普通的聚會，無口跟誰都沒有太熟，那些同學倒是送了一個美金造型的抱枕給他當生日禮物，其實對他們班來說，無口是個很重要的人吧。因為大概在假期完結之前都不會再見面，他們一併把大貓的生日禮物也送了，不過他們把禮物嚴密包好了，完全看不出來裡面的是甚麼。
唱完K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大家都沒有打算唱通宵，於是各自回家了。道別後無口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大貓走同一條路。
「不如買點東西喝吧？」其實快要到家了。大貓的聲音經過幾個小時的唱歌摧殘聽起來有點沙啞。
「好。」無口看著天空，今夜多雲。
因為兩人都還沒有成年，只能買無酒精的飲品。也因為便利店在做買三送一的推廣，他們就買了四款不同的飲料。他們走到無口家樓下的公園，爬到遊樂設施上坐下。聖誕節的晚上有一點冷吧，風輕拂過臉頰說不上刺骨，而這個時候公園附近的路燈已經關上了，他們就在這一片黑暗之中談著班上搞笑的事情，或者各自選修科上課有趣的事情，或者無口打算學哪一首歌，或者大貓在籃球隊裡面的事情。
「對了，」大貓看看電話熒幕，時間剛好是零時零分，聖誕節到了，「生日快樂。」
「聖誕快樂，」無口笑了笑，「我又變老了喔。」
「在這個星期你跟我的歲數是一樣的喔，」大貓看著天空說，「好好珍惜啊。」
17歲。只有這個星期，他們都是17歲，這短暫的交集，好像有跟他比較接近了呢，無口這樣想著。
「對了，這個送給你。」大貓從自己的斜背包裡掏出一個盒子。
「我可以打開嗎？」
「可以呀。」
無口打開盒子，裡面的是一條皮製的結他背帶。無口拿著背帶拭目察看，因為在黑暗下看不清楚，所以他更加仔細的注視著。背帶的設計很簡約，就是皮本身的棕色加上黑邊。無口看著背帶的兩端，各刻印了一個符號，那個嘴巴加一個叉叉的符號，是屬於無口的符號。
「這是你做的嗎？」無口驚歎道，他從來沒有收過如此精心製作的禮物，這一切對他來說太珍貴了，他甚至就覺得自己快要感動得哭出來了。
「是啊，做的不太好……」
「不是，我很喜歡。」無口笑著，他大概沒有在大貓面前笑得這麼爽朗過，反正在黑暗之下大貓又看不清，「謝謝你。」
大貓也笑了。
「對了，你的禮物，」無口沒有打算今天就把禮物送給大貓，可是他現在改變主意了，「我沒有帶出來，你要跟我回家拿嗎？」
「可以啊。」大貓看到無口這麼快樂，而他今天又是壽星，他說甚麼都要答應吧？
「你不介意吧？」無口還是禮貌上問一下。
「今天你生日啊，甚麼都可以。」
很快他們就來到無口家，他插上鑰匙打開門，開燈、脫下鞋子，再順手把那個美金抱枕扔到床上。他的家是個小巧的一人單位，放眼望去他家所有東西都盡收眼底了，右邊是廁所和廚房，左邊有一張飯桌、兩張椅子、書櫃，還有一張雙層床，旁邊放著兩個黑色的結他袋。
「你家沒人嗎？」大貓脫下鞋子在一旁不知道要做甚麼。
「沒，我爸去鄰國了。」那裡是沒有聖誕節的地方。無口拍拍床墊，「請坐。」
大貓坐在雙層床的下層，彎著腰防止頭撞到上層，這也是他對雙層床唯一的不滿，像他長得這麼高的人無論在上層還是下層，起床的時候一不在意就會撞到頭。
無口帶著大貓送給他的結他背帶爬上上層，把它好好放進盒子裡，再放在一個釘在墻壁的架子上。他再從架子上拿出來一個大紙袋，他帶著這個下去。
「預祝你生日……成年快樂。」無口把袋子遞給大貓，「你要現在打開嗎？」
「謝謝你。」大貓拿著袋子，感覺沒有很重，「當然要現在打開啦。」
「聽說在生日之前就把禮物拆掉會受詛咒喔。」
「那是新年拆利是啦。」大貓打開袋子，裡面有一個鞋盒，他再打開盒子，他望眼欲穿想要買球鞋就躺在裡面。
「喜歡嗎？」無口不敢看大貓的眼睛，他是看到了大貓在社交賬號分享他喜歡籃球鞋款式，才作為了禮物的靈感。買球鞋並不困難，真正困難的是向同學旁敲側擊以訛傳訛問出來大貓的鞋碼。
「當然喜歡！」大貓根本來不及反應過來，「謝謝你啊。這個不便宜吧？」
「這比起你親手做的東西算甚麼。」無口聳聳肩。其實他一直有在快餐店打工，他的電結他就是他用打工賺來的錢買的二手結他。大貓看著他，臉就要紅起來了。
「好累啊——」今天的行程這麼豐富，大貓抱著禮物簡直想攤在床上，但是在別人家不太好吧。
「要不在這裡睡吧？」無口分不清自己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說。
「好啊。」大貓也。
「你快要成年了啊。」無口看著家裡的月曆，下面疊著下一年的新月曆。他突然想起大貓在昨天收到那份禮物還沒有拆開，「他們送的禮物是甚麽？」
「對喔，」大貓從自己的袋子找出那份包的非常可疑的禮物，「現在拆了吧？」
他們花了很久，終於把包裝拆掉，是個飛機杯。
「……」在您撫摸自己並深入未知領域時 ，給您強烈刺激體驗。
……那群契弟還真是惡趣味啊。
40
模擬試。這是他們中學生涯中最後一個校內考試了，大家每天都留在學校溫習，有不懂的地方就馬上去問老師，有不少同學待在學校裡的時間比待在家裡還多，自修室每天都滿人為患，看來大家都非常的努力了呢。而考完試以後，很快就是他們中學生涯中，最後一天上課天了。這一天，大概是他們能玩的最瘋癲的一天了。有些同學帶了夏季校服回來讓大家在上面簽名，有些同學帶了紀念冊讓同學寫。大家都突然想跟大家拍照，因為這身校服啊，之後除了畢業禮，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穿了。在早上無口在自己的抽屜找到一張紙條，寫著「小息二後花園見」，沒有下款，這是甚麼決鬥挑戰。
上課的時候無口拿到從後面傳來的一件夏季白襯衣，後面的人說這是大貓的。襯衣上面寫滿的同班同學對大貓的祝福，七彩繽紛的，好美啊。無口想了想，因為有太多想說的話，最後在校徽旁邊畫了一個嘴巴再打了個叉叉。
今天幾乎都沒有上課，因為要教的東西一早就教完了。大家都排著隊跟教過自己的老師合照，這時總會有幾件不知道是誰的校服在教室裡面傳來傳去。這天寫了幾多件校服呢？無口也記不得了，這只是給那些受歡迎的同學的玩意啦，只有他們才能收到寫到密密麻麻色彩斑斕的漂亮校服。小息的時候學生會的人在播有關校園和畢業的歌，那些歌詞大家都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是以前沒有真正的聽懂歌詞的意思。有些同學跟著廣播唱，唱著唱著就哭了，然後一群同學去安慰他，就變成一群人圍在一起哭。六年啊，學校真是個殘忍的地方，把一群陌生人放在一起，等到他們都熟絡了再把他們都拆散。這是最後一次能在課堂上哭了，所以請哭吧。
差點忘了在早上收到的決鬥挑戰書，無口還是去後花園了。
是小萬。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蛤？不是，這是甚麼整蠱嗎？四周沒有其他人在看戲，也沒有人在起哄。無口看到小萬漲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樣子，不是假裝的吧？
「……我是認真的。」小萬好像聽到了無口的內心獨白一樣，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其實無口要比她更加茫然無措，這應該是他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的事情可是現在確實是碰到了現在要怎麼辦才好要說甚麼才好她為甚麼會喜歡我我們好像沒有說過幾句話到底這是真的嗎到底是我哪裡做得過線了讓你產生了有機會的錯覺你喜歡我的話那小垃圾——小垃圾。
「對不起我……」
「你甚麼都不用說……！」小萬頭也不回的跑了。
要跑的應該是我吧。無口想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跌跌撞撞的走回六樓。中六的同學跟低年級的同學在教室門口拍照，課室裡的同學也在拍照，無論怎麼走都沒有辦法避開不亂入成為背景啦。好像校園生活喔，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別人故事裡的路人甲，反正是沒有辦法成為主角的。自己有甚麼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嗎，有甚麼優秀的才華嗎，小萬啊，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才會以為自己喜歡上我了，因為我是個很惡劣的人啊。現在一定有著某個人躲在更衣室的角落哭著吧——
他想起了今天好像都沒有見過小垃圾。
模擬試。這是他們中學生涯中最後一個校內考試了，大家每天都留在學校溫習，有不懂的地方就馬上去問老師，有不少同學待在學校裡的時間比待在家裡還多，自修室每天都滿人為患，看來大家都非常的努力了呢。而考完試以後，很快就是他們中學生涯中，最後一天上課天了。這一天，大概是他們能玩的最瘋癲的一天了。有些同學帶了夏季校服回來讓大家在上面簽名，有些同學帶了紀念冊讓同學寫。大家都突然想跟大家拍照，因為這身校服啊，之後除了畢業禮，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再穿了。在早上無口在自己的抽屜找到一張紙條，寫著「小息二後花園見」，沒有下款，這是甚麼決鬥挑戰。
上課的時候無口拿到從後面傳來的一件夏季白襯衣，後面的人說這是大貓的。襯衣上面寫滿的同班同學對大貓的祝福，七彩繽紛的，好美啊。無口想了想，因為有太多想說的話，最後在校徽旁邊畫了一個嘴巴再打了個叉叉。
今天幾乎都沒有上課，因為要教的東西一早就教完了。大家都排著隊跟教過自己的老師合照，這時總會有幾件不知道是誰的校服在教室裡面傳來傳去。這天寫了幾多件校服呢？無口也記不得了，這只是給那些受歡迎的同學的玩意啦，只有他們才能收到寫到密密麻麻色彩斑斕的漂亮校服。小息的時候學生會的人在播有關校園和畢業的歌，那些歌詞大家都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是以前沒有真正的聽懂歌詞的意思。有些同學跟著廣播唱，唱著唱著就哭了，然後一群同學去安慰他，就變成一群人圍在一起哭。六年啊，學校真是個殘忍的地方，把一群陌生人放在一起，等到他們都熟絡了再把他們都拆散。這是最後一次能在課堂上哭了，所以請哭吧。
差點忘了在早上收到的決鬥挑戰書，無口還是去後花園了。
是小萬。
「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蛤？不是，這是甚麼整蠱嗎？四周沒有其他人在看戲，也沒有人在起哄。無口看到小萬漲紅了臉，不知所措的樣子，不是假裝的吧？
「……我是認真的。」小萬好像聽到了無口的內心獨白一樣，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其實無口要比她更加茫然無措，這應該是他一輩子都不會碰到的事情可是現在確實是碰到了現在要怎麼辦才好要說甚麼才好她為甚麼會喜歡我我們好像沒有說過幾句話到底這是真的嗎到底是我哪裡做得過線了讓你產生了有機會的錯覺你喜歡我的話那小垃圾——小垃圾。
「對不起我……」
「你甚麼都不用說……！」小萬頭也不回的跑了。
要跑的應該是我吧。無口想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跌跌撞撞的走回六樓。中六的同學跟低年級的同學在教室門口拍照，課室裡的同學也在拍照，無論怎麼走都沒有辦法避開不亂入成為背景啦。好像校園生活喔，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成為別人故事裡的路人甲，反正是沒有辦法成為主角的。自己有甚麼值得別人喜歡的地方嗎，有甚麼優秀的才華嗎，小萬啊，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才會以為自己喜歡上我了，因為我是個很惡劣的人啊。現在一定有著某個人躲在更衣室的角落哭著吧——
他想起了今天好像都沒有見過小垃圾。
咁快last day
宜家諗起我嘅last day都係好唔捨得
好似留到六點學校冇人先走
宜家諗起我嘅last day都係好唔捨得
好似留到六點學校冇人先走
41
班會當然會在放學後舉辦班會活動，剛好無口那班的班會主席搶到了地下有蓋操場的使用權，他們今晚會在學校吃火鍋。
「無口你要一起去買食材嗎？」大貓跟幾個同學準備要離開學校了。
無口當然是答應了。他們分了三組、無口和大貓是肉和丸子組。
無口和大貓一路談著中學啊畢業啊大家其實都喜歡吃甚麼啊之類大家都會說的話題。無口心不在焉，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說不定又會傷了別人的心。
「你怎麼了？」其實大貓一早就察覺到無口的異樣。
「……有人跟我表白了。」該說的事情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誰？」
「我可以不告訴你嗎。」
「答應了嗎？」
「沒有。我不喜歡她。她也沒有說想要交往甚麼的。」重點不是這個，「大貓。」
「怎麼。」
「如果你朋友喜歡的人喜歡上你了你會怎麼辦？」
「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事情啊。」大貓糾正，「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事情啊。」
「是嗎……」無口想著。
「無口，」大貓又開口。
「怎麼？」
「沒事。」
兩人隨便買了一些肥牛還有魚蛋就回去了。無口覺得自己很掃興，本來可以聊更多有趣的事情，這是最後一天了喔，又把沙漏中僅餘的沙給浪費掉了。肯定是因為大家都在哭，所以心情才會不好，要面對的事情突然就變多了。這個時候應該做甚麼才好？
回到有蓋操場，有些同學在洗菜，有些在準備桌子跟餐具，有同學在彈鋼琴，旁邊的籃球場還是有人在打球，待會這些都會變成回憶吧。無口記起自己的東西還留在課室裡，於是他又走回六樓，好累啊。
小垃圾就坐在五樓的走廊，背靠著圍欄吸煙，廉價煙草的氣味，刺鼻。走廊沒有開燈，天已經暗了下來。她看到無口就把手上的煙頭摁熄了，渾身無力一般站了起來，再往無口的相反方向走。
「小垃圾！」無口追了上去，小垃圾根本沒跑。她穿著男生的夏季校服，眼睛紅紅的，臉上有眼淚。
小垃圾沒有說話，用紅腫的眼睛看著無口。
「對不起我……」
「不要道歉，」小垃圾的聲音很沙，「你甚麼都沒有做錯。」
無口沒有說話。
「要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啊。」小垃圾開始抽泣著，「你根本甚麼都沒有做錯。」
小垃圾轉過頭背著無口。
「這樣我還怎麼可能討厭你。」
班會當然會在放學後舉辦班會活動，剛好無口那班的班會主席搶到了地下有蓋操場的使用權，他們今晚會在學校吃火鍋。
「無口你要一起去買食材嗎？」大貓跟幾個同學準備要離開學校了。
無口當然是答應了。他們分了三組、無口和大貓是肉和丸子組。
無口和大貓一路談著中學啊畢業啊大家其實都喜歡吃甚麼啊之類大家都會說的話題。無口心不在焉，甚麼該說甚麼不該說，說不定又會傷了別人的心。
「你怎麼了？」其實大貓一早就察覺到無口的異樣。
「……有人跟我表白了。」該說的事情不該說的事情，說出口的瞬間就後悔了。
「誰？」
「我可以不告訴你嗎。」
「答應了嗎？」
「沒有。我不喜歡她。她也沒有說想要交往甚麼的。」重點不是這個，「大貓。」
「怎麼。」
「如果你朋友喜歡的人喜歡上你了你會怎麼辦？」
「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事情啊。」大貓糾正，「這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事情啊。」
「是嗎……」無口想著。
「無口，」大貓又開口。
「怎麼？」
「沒事。」
兩人隨便買了一些肥牛還有魚蛋就回去了。無口覺得自己很掃興，本來可以聊更多有趣的事情，這是最後一天了喔，又把沙漏中僅餘的沙給浪費掉了。肯定是因為大家都在哭，所以心情才會不好，要面對的事情突然就變多了。這個時候應該做甚麼才好？
回到有蓋操場，有些同學在洗菜，有些在準備桌子跟餐具，有同學在彈鋼琴，旁邊的籃球場還是有人在打球，待會這些都會變成回憶吧。無口記起自己的東西還留在課室裡，於是他又走回六樓，好累啊。
小垃圾就坐在五樓的走廊，背靠著圍欄吸煙，廉價煙草的氣味，刺鼻。走廊沒有開燈，天已經暗了下來。她看到無口就把手上的煙頭摁熄了，渾身無力一般站了起來，再往無口的相反方向走。
「小垃圾！」無口追了上去，小垃圾根本沒跑。她穿著男生的夏季校服，眼睛紅紅的，臉上有眼淚。
小垃圾沒有說話，用紅腫的眼睛看著無口。
「對不起我……」
「不要道歉，」小垃圾的聲音很沙，「你甚麼都沒有做錯。」
無口沒有說話。
「要道歉的應該是我才對啊。」小垃圾開始抽泣著，「你根本甚麼都沒有做錯。」
小垃圾轉過頭背著無口。
「這樣我還怎麼可能討厭你。」
42
「小垃圾不要傷心嘛，我們以後還會約出來的喔。」班會主席是這麼說的，也是他拉著小垃圾回來。
火鍋嘛，大家都喜歡吃辣，所以吃辣的那一台有二十多個人圍著兩個鍋，清湯那一桌只有五個同學跟一個老師。小垃圾坐在無口的對角，眼淚還沒有擦乾。
吃不下。甚麼都吃不下。無口也是小垃圾也是。
「我不想再見到你。」小垃圾跑了。同一桌的老師感到擔憂，但是無口也說不出甚麼。
隔壁桌好像很開心，大家都在為了肉打鬧著，大家都站了起來像要戰鬥的一樣，說著誰誰誰夾走了自己的肥牛，有人反擊著說你已經吃了一整碟肉啦。他們都很快樂，吵到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吃飯。好想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可是錯過了任何事情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了。說到底無口還是那個不合群的人。這一桌，大家都沒有說甚麼，像個傷心同好會，寒暄過近況就再也不作聲了，好好笑，這說不定已經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喔，不過，可能，大家都不是甚麼重要的人，對無口也好，對在隔壁桌的誰也好，對早已離開飯桌的誰也好，誰都不重要，這一天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日子而已。
無口走到後花園。天早已經黑了，在這裡甚麼也看不見，花草本來的顏色都被黑暗抹去了，只剩下黑，和蚊子。很討厭。大家都變得很奇怪，大家都在努力假裝甚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大家吃完飯圍在一起說話，說對這一班的感受嗎？不，這個時候根本甚麼都說不出口，要哭要笑的話也只不過是生理反應而已，大家都很累了，一切都是身體創造出來的幻象，沒有意義。快樂的時間早就過了，肯定是因為無口在以前太過快樂，現在剩下的只有很累很想睡，這一定是報應吧。
嚥下去的想法跟天空變成了一團亂麻，成了灰色的煙霞，今夜也沒有星。十一點了，大家都要走了，看著燈光稀少的校園，六年完結了喔，就這樣悄然無聲的完結了。
他們拿著酒，在公園，好像設法為他們的校園生活續命，一點一滴的，不知所言。只有一點也好，其實說不定無口也在悄悄的為自己續命，其實他已經在後悔自己蹉跎了的歲月，只是一個卑微的靈魂，一個粗劣的咒語，在天亮以後所有事情都會變成泡沫，夢幻始終是夢。剛好的事情一件也沒有，要說出口的事情一句也沒有說，甚麼都沒有抓住，一切都以最平淡的方式結束，最後最後，就只剩下離別了。
喝下去，他們說不要在晚上做決定，可是啊，握住了他的手，這個時候應該要放下了吧——
「小垃圾不要傷心嘛，我們以後還會約出來的喔。」班會主席是這麼說的，也是他拉著小垃圾回來。
火鍋嘛，大家都喜歡吃辣，所以吃辣的那一台有二十多個人圍著兩個鍋，清湯那一桌只有五個同學跟一個老師。小垃圾坐在無口的對角，眼淚還沒有擦乾。
吃不下。甚麼都吃不下。無口也是小垃圾也是。
「我不想再見到你。」小垃圾跑了。同一桌的老師感到擔憂，但是無口也說不出甚麼。
隔壁桌好像很開心，大家都在為了肉打鬧著，大家都站了起來像要戰鬥的一樣，說著誰誰誰夾走了自己的肥牛，有人反擊著說你已經吃了一整碟肉啦。他們都很快樂，吵到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吃飯。好想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可是錯過了任何事情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這裡了。說到底無口還是那個不合群的人。這一桌，大家都沒有說甚麼，像個傷心同好會，寒暄過近況就再也不作聲了，好好笑，這說不定已經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喔，不過，可能，大家都不是甚麼重要的人，對無口也好，對在隔壁桌的誰也好，對早已離開飯桌的誰也好，誰都不重要，這一天也只不過是普通的日子而已。
無口走到後花園。天早已經黑了，在這裡甚麼也看不見，花草本來的顏色都被黑暗抹去了，只剩下黑，和蚊子。很討厭。大家都變得很奇怪，大家都在努力假裝甚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大家吃完飯圍在一起說話，說對這一班的感受嗎？不，這個時候根本甚麼都說不出口，要哭要笑的話也只不過是生理反應而已，大家都很累了，一切都是身體創造出來的幻象，沒有意義。快樂的時間早就過了，肯定是因為無口在以前太過快樂，現在剩下的只有很累很想睡，這一定是報應吧。
嚥下去的想法跟天空變成了一團亂麻，成了灰色的煙霞，今夜也沒有星。十一點了，大家都要走了，看著燈光稀少的校園，六年完結了喔，就這樣悄然無聲的完結了。
他們拿著酒，在公園，好像設法為他們的校園生活續命，一點一滴的，不知所言。只有一點也好，其實說不定無口也在悄悄的為自己續命，其實他已經在後悔自己蹉跎了的歲月，只是一個卑微的靈魂，一個粗劣的咒語，在天亮以後所有事情都會變成泡沫，夢幻始終是夢。剛好的事情一件也沒有，要說出口的事情一句也沒有說，甚麼都沒有抓住，一切都以最平淡的方式結束，最後最後，就只剩下離別了。
喝下去，他們說不要在晚上做決定，可是啊，握住了他的手，這個時候應該要放下了吧——
好睇呀
無口表白plz
想修成正果
想修成正果見到以前畫得好黑歷史，重新畫咗佢哋四個
43
最後的路也是跟大貓走，剛上了末班車，回到樓下那個公園，一樣的暗。忘記喝了甚麼，只知道那些成年人買回來的，無口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醉了吧，不覺得冷。
大貓拉著無口坐在公園的兒童遊樂場，怎麼他手上還有酒。
「是小萬喔——」無口脫口而出，他覺得自己開始胡言亂語了，「她向我告白了。」
「為甚麼不答應她啊，大家都喜歡她誒。」大貓問。
「我又不喜歡她。」無口覺得小萬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她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你是不是喜歡誰了？」大貓笑著說，他的笑真好看，無口敢保證他的笑容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說？」
「我不能告訴你——」無口確實也不能告訴他，不要在醉了的時候做決定。
「你記得嗎？」大貓看來沒有在意無口說的話。
「甚麼？」無口覺得自己好可悲，他現在拿到了一方通行的朋友卡。但是因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強求的啊，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一切都是。
「之前班會活動之後，我們一群人留在公園裡玩……」
「狼人殺。」無口毫無感情的打斷。
「不，是誠實與大膽啊——」大貓啊大貓，你知道小垃圾的男生校服是從哪裡拿來的嗎，「那一晚你沒有被瓶子轉到過。」
「所以是命運。」無口覺得這也是命運。
「不！！」大貓悲鳴起來，「我們現在玩誠實與大膽好不好。」
「不要，」這不是乘人之危嗎，「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這裡只有我跟你，很公平啊。」不，一切都很不公平。
「好吧，」不要，無口馬上就後悔了，「不要。」
「那你先問我。」這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大貓直接就跳下這個坑了，真的好嗎？
「你要誠實還是大膽？」無口也就唯命是從的一併跳下去了。
「誠實——」大貓好像甚麼都不害怕，又名醉了，「今天的事情除了我們誰都不可以知道——要打勾勾。」
「好啊，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無口和大貓打了勾勾，然後也沒有吧手分開來，「那我問了喔。」
「問吧。」
其實無口沒有想到要問的事情，大貓他究竟在想甚麼，在想的事情跟無口想的有是不是同一種東西，這是一直一直都在困擾著他的事情，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好笑，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了，大貓一定以為他在想著邪惡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說了出口大貓會笑出來吧。然而，這些東西說與不說都沒有關係了，因為啊，今天以後，無口跟大貓也許就不會再見面了。
「你現在在想甚麼？」其實無口已經豁出去了。
「現在？」大貓在回想自己到底在想甚麼，這不又變成了他在想的東西了嗎，他困惑了起來，「我在想喜歡的人。」
「是誰啊？」無口已經沒在管答案是甚麼，只要再近一點——
「你已經問了！」大貓沒在管無口的問題，「誠實還是大膽？」
「誠實。」哼。
「你有喜歡的人嗎？」大貓思路清晰。
「有。」無口也是。
「誰？」大貓湊近無口。
「你只可以問一個問題。」無口的思路非常清晰，「誠實還是大膽。」
「大膽。」
「你不按套路出牌。」無口想到甚麼有趣的事情，「扮貓。」
「貓咪嗎？我不就是貓嗎？」大貓用臉蹭了無口一下，「喵。」
太可愛了吧，是心動的感覺。
「誠實還是大膽？喵。」大貓蹭到無口的大腿上，真敬業。
「誠實。」
「用三個形容詞形容一下你喜歡的人。」大貓就躺在無口的大腿上。
「嗯……我想想，」無口假裝在思考。他用手撫摸大貓的頭髮，像摸真的貓咪一樣，「高、大、可愛。」
「甚麼這是甚麼形容啊。」大貓戳了一下無口的腰，無口差點沒整個人彈起來。
「你知道的啊。」無口坐好，「誠實大膽。」
「誠實。」大貓也坐起來了。
「說出你喜歡的人的三個優點。」說不定無口已經知道答案了。
「三個啊——」大貓尋思著，「音樂奇才、很努力、很冷靜大膽、長得好看、很有原則……」
「等等三個啊……」
「你不想知道嗎？」
「想……」
「抱歉喔你只能問一個問題。誠實還是大膽？」大貓氣得無口噘著嘴。
「誠實。」
「告訴我一個秘密。」大貓認真的看著無口，好像無論他在說甚麼大貓也會在聽，告訴無口我就在這裡喔——無口覺得有些暈眩，可是這種感覺很好。
「我……喜歡男生。」無口閉上眼睛，這不是夢，甚至不用去確認他的眼神，「誠實還是大膽？」
「大膽。」大貓沒有絲毫的猶豫。
「大膽啊——」無口笑著，他覺得自己醉了，酩酊大醉那種，「抱我。現在。」
「好。」大貓一點也不驚訝接受了挑戰，抱住了無口。
啊啊是貓的味道，好像哪裡不對，不過還是令人安心的味道，這樣的話，好想睡覺，不，這跟以前的擁抱不一樣，要清醒一點，這是現實啊。
「誠實還是大膽。」大貓在無口耳邊說。無口甚至感到大貓呼出的空氣，這種感覺完全不討厭，竟然還想繼續聽他說話。
「大膽。」
「你不按套路出牌。」可是貓也很狡猾，他放開了無口，「吻我。」
無口啄了大貓的臉一下。
「……就這樣？」大貓好像有點不滿意。
「臉不算親吻嗎……」
「我們不要玩誠實與大膽了。」大貓打斷無口的話，握住了他的手。突然認真起來無口有點不知所措。
「為甚麼？」無口眨眨眼睛看著大貓，大貓的臉有點紅。
「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貓握住無口的手，「無論你怎麼想我都要告訴你。」
「我喜歡你。」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同樣的話，誰跟著誰，某程度上也算心電感應。
天很黑，晚上好像不冷了。
最後最後，無口記得那是一個吻，一個很輕的吻，酒精的味道，吻是苦的，溫熱的。好像是蜻蜓點水但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延綿。
直到最後他是怎麼回到家的他忘記了。
全文完（HE線完結）
最後的路也是跟大貓走，剛上了末班車，回到樓下那個公園，一樣的暗。忘記喝了甚麼，只知道那些成年人買回來的，無口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醉了吧，不覺得冷。
大貓拉著無口坐在公園的兒童遊樂場，怎麼他手上還有酒。
「是小萬喔——」無口脫口而出，他覺得自己開始胡言亂語了，「她向我告白了。」
「為甚麼不答應她啊，大家都喜歡她誒。」大貓問。
「我又不喜歡她。」無口覺得小萬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她的眼光也太差了吧。
「你是不是喜歡誰了？」大貓笑著說，他的笑真好看，無口敢保證他的笑容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說？」
「我不能告訴你——」無口確實也不能告訴他，不要在醉了的時候做決定。
「你記得嗎？」大貓看來沒有在意無口說的話。
「甚麼？」無口覺得自己好可悲，他現在拿到了一方通行的朋友卡。但是因為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強求的啊，所以一切都是自己的問題，一切都是。
「之前班會活動之後，我們一群人留在公園裡玩……」
「狼人殺。」無口毫無感情的打斷。
「不，是誠實與大膽啊——」大貓啊大貓，你知道小垃圾的男生校服是從哪裡拿來的嗎，「那一晚你沒有被瓶子轉到過。」
「所以是命運。」無口覺得這也是命運。
「不！！」大貓悲鳴起來，「我們現在玩誠實與大膽好不好。」
「不要，」這不是乘人之危嗎，「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這裡只有我跟你，很公平啊。」不，一切都很不公平。
「好吧，」不要，無口馬上就後悔了，「不要。」
「那你先問我。」這是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大貓直接就跳下這個坑了，真的好嗎？
「你要誠實還是大膽？」無口也就唯命是從的一併跳下去了。
「誠實——」大貓好像甚麼都不害怕，又名醉了，「今天的事情除了我們誰都不可以知道——要打勾勾。」
「好啊，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無口和大貓打了勾勾，然後也沒有吧手分開來，「那我問了喔。」
「問吧。」
其實無口沒有想到要問的事情，大貓他究竟在想甚麼，在想的事情跟無口想的有是不是同一種東西，這是一直一直都在困擾著他的事情，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好笑，一不小心就笑出聲了，大貓一定以為他在想著邪惡的事情，但是這些事情說了出口大貓會笑出來吧。然而，這些東西說與不說都沒有關係了，因為啊，今天以後，無口跟大貓也許就不會再見面了。
「你現在在想甚麼？」其實無口已經豁出去了。
「現在？」大貓在回想自己到底在想甚麼，這不又變成了他在想的東西了嗎，他困惑了起來，「我在想喜歡的人。」
「是誰啊？」無口已經沒在管答案是甚麼，只要再近一點——
「你已經問了！」大貓沒在管無口的問題，「誠實還是大膽？」
「誠實。」哼。
「你有喜歡的人嗎？」大貓思路清晰。
「有。」無口也是。
「誰？」大貓湊近無口。
「你只可以問一個問題。」無口的思路非常清晰，「誠實還是大膽。」
「大膽。」
「你不按套路出牌。」無口想到甚麼有趣的事情，「扮貓。」
「貓咪嗎？我不就是貓嗎？」大貓用臉蹭了無口一下，「喵。」
太可愛了吧，是心動的感覺。
「誠實還是大膽？喵。」大貓蹭到無口的大腿上，真敬業。
「誠實。」
「用三個形容詞形容一下你喜歡的人。」大貓就躺在無口的大腿上。
「嗯……我想想，」無口假裝在思考。他用手撫摸大貓的頭髮，像摸真的貓咪一樣，「高、大、可愛。」
「甚麼這是甚麼形容啊。」大貓戳了一下無口的腰，無口差點沒整個人彈起來。
「你知道的啊。」無口坐好，「誠實大膽。」
「誠實。」大貓也坐起來了。
「說出你喜歡的人的三個優點。」說不定無口已經知道答案了。
「三個啊——」大貓尋思著，「音樂奇才、很努力、很冷靜大膽、長得好看、很有原則……」
「等等三個啊……」
「你不想知道嗎？」
「想……」
「抱歉喔你只能問一個問題。誠實還是大膽？」大貓氣得無口噘著嘴。
「誠實。」
「告訴我一個秘密。」大貓認真的看著無口，好像無論他在說甚麼大貓也會在聽，告訴無口我就在這裡喔——無口覺得有些暈眩，可是這種感覺很好。
「我……喜歡男生。」無口閉上眼睛，這不是夢，甚至不用去確認他的眼神，「誠實還是大膽？」
「大膽。」大貓沒有絲毫的猶豫。
「大膽啊——」無口笑著，他覺得自己醉了，酩酊大醉那種，「抱我。現在。」
「好。」大貓一點也不驚訝接受了挑戰，抱住了無口。
啊啊是貓的味道，好像哪裡不對，不過還是令人安心的味道，這樣的話，好想睡覺，不，這跟以前的擁抱不一樣，要清醒一點，這是現實啊。
「誠實還是大膽。」大貓在無口耳邊說。無口甚至感到大貓呼出的空氣，這種感覺完全不討厭，竟然還想繼續聽他說話。
「大膽。」
「你不按套路出牌。」可是貓也很狡猾，他放開了無口，「吻我。」
無口啄了大貓的臉一下。
「……就這樣？」大貓好像有點不滿意。
「臉不算親吻嗎……」
「我們不要玩誠實與大膽了。」大貓打斷無口的話，握住了他的手。突然認真起來無口有點不知所措。
「為甚麼？」無口眨眨眼睛看著大貓，大貓的臉有點紅。
「我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貓握住無口的手，「無論你怎麼想我都要告訴你。」
「我喜歡你。」他們幾乎是同一時間說出同樣的話，誰跟著誰，某程度上也算心電感應。
天很黑，晚上好像不冷了。
最後最後，無口記得那是一個吻，一個很輕的吻，酒精的味道，吻是苦的，溫熱的。好像是蜻蜓點水但又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延綿。
直到最後他是怎麼回到家的他忘記了。
全文完（HE線完結）
好開心啊
甜文+清水 唔H唔虐 好難得
甜文+清水 唔H唔虐 好難得
少年你太年輕了，本身個故事係bad end我夾硬改成happy end
可否有甜end 
完咗，哩個就係甜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