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he）大貓與無口

Push

23

大家聊著八卦談著誰誰誰的趣事，燒烤活動很快來到尾聲，無口到這天才知道原來燒香蕉是這麼美味的。大家把火滅掉，代表這次班會活動完滿結束，只剩下清潔的事項而已。

有些同學老早就跑去打球了，還有人不知從哪裡找來一輛購物車，人坐在上面，後面有人推著飆車。最後只剩下大貓、無口還有小萬在清洗東西。首先是燒烤叉，因為是從學校借來的，所以要洗乾淨還回去，還有放食物的桌子和椅子。大貓和無口把桌子搬到一邊，直接拿水管洗，這樣真有效率，小萬不知道從哪裡拿了抹布出來，擦乾清洗完的東西。

「他們都走開了呢，」小萬輕聲說，她真是個溫文的孩子，「要叫他們來幫手嗎？」

「不用吧，」大貓把水關掉拿起抹布，「如果小萬和無口累了我可以把這些都……」

怎麼會，他們不幫忙就算了吧，我才不會把你丟在這裡……

「不要緊的。」小萬笑著說，繼續擦著燒烤叉。

接下來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極其尷尬。無口打算先離開一下逃避這個奇怪的氛圍，於是他抱著洗好了的燒烤叉，想把它們還回去。

「等一下！」噢糟糕。小萬跑了過來，「我幫你拿。」

「……」其實無口想道謝說不要，不過其實他自己拿著這麼多尖銳的物件還是有點勉強的，「謝謝你。」

兩人走在昏暗的走廊，只靠外邊的燈光這裡暗得有點恐怖，不過路很短很快就會走完了，吧？

「你覺得今天怎樣？」小萬突然開口，殺無口一個措手不及，「就燒烤……之類的。」

「我……不是很喜歡燒烤。」

「吃不飽嗎？」

「還好啦，隔很久才燒一次還好吧。」很快兩人把一大堆燒烤叉放到櫃子裡，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我也不是特別喜歡燒烤，」小萬在黑暗中只是一個影子而已，「可是……啊啊！！」




突然有一個不明物體從後飛過，小萬嚇到站不穩，幸好無口抓住她的手腕她才沒有跌倒。

「嚇死我了……謝謝你。」小萬深吸了一口氣舒緩情緒，「那是甚麼啊……」

「可能是蝙蝠吧。」無口想起以前的師兄姐跟他們說過夜晚的學校不僅有老鼠，還有蝙蝠。

很快他們回到大夥哪裡，要清潔和收拾的事情已經差不多完成了，班會決定這次就不去吃糖水了，就這樣解散了。

「無口！」大貓推著購物車，車上坐著小垃圾。




「媽媽不推我我找爸爸來推我了，哼。」小垃圾笑著做了一個鬼臉，無口也笑了。

「對，這個給你。」大貓從口袋裡拿出一包東西。無口一看，是結他弦，「音樂日全靠你了啊。」

「好。」

唔知會發展成點呢

24

這一年有很多中五的同學報名參加音樂日，初賽光是獨唱就有四十多個人參加。這天早上學校剛開門，無口和大貓就跑進去學校練習比賽的歌。因為放學後就要上台了，他們在小息時間還有午飯時間也在練習，對一個沒有獨唱經驗的學生來說，這次真的很大壓力，大貓當然想躋身決賽，不過這也是後話。

很快便放學了，大貓上台的次序很前，必須爭分奪秒練習，調整好心情。無口坐在教室裡的教師坐彈著結他，大貓站在黑板前看向同學的座位,模擬接下來要面對觀眾。可是因為大家都很喜歡湊熱鬧嘛，大家都跑去禮堂觀賽了，只剩下無口和大貓他們兩個。




無口撥動弦線，沉穩的音色劃破空氣的寧靜，再在空教室迴蕩著回音。這聲音太美了，大概是因為大貓買的結他弦。大貓開口唱，因為今天練習了很多遍，他的聲音不錯，低音很悅耳，高音也很穩定，其實他有很大機會會入選，無口是這麼想的。

他們來到禮堂，在後台準備，學生會的工作人員問他們要不要錄影，看到大貓沒有在意他們在說甚麼，無口隨口答應了。

很快到他們上台。

很快台下的評審就按嚮鈴鐺表示時間完。兩人都表現的很流暢，收穫的不少陌生同學的掌聲。

「終於完了！」大貓如釋重負，跟無口坐在台下看著其他同學的表演。小垃圾在小萬的鋼琴伴奏下唱了《綿綿》（這時大貓才知道小垃圾也是陳奕迅迷），接著小垃圾和小萬兩人手牽手合唱了一首英文歌，可是她們唱得太少了，不然她們肯定會入圍，大貓是這樣說的。他們班有人一如既往的唱得很有水準，還有一些從未開過金口同學張口就來一段rap，還有隔壁班的同學表演迷因歌，台下的觀眾都笑的合不攏嘴。

因為有很多參賽者，大貓和無口離開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不如今天一起吃晚飯吧，」剛踏出學校大門時大貓提出，「就當慶祝吧。」

「不，決賽後才慶祝。」無口拒絕。

「要是我進不了決賽那怎麼辦？」

「不會的。」無口自信道。

「要是我真的進不了決賽那怎麼辦？」大貓懷疑道。

「那時候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Rrrrrrrrr 個故係咪就寫完

冇記錯好似有四十幾章

Which is 到一半了

點解嗰故有插畫咁得意都冇人推

26

比賽很快結束了，大家填好了最受歡迎歌手的投票紙，按大家的意向看起來大貓和同班的歌姬會勢均力敵啊。接下來有外來嘉賓到台上表演，他好像也是評審之一吧。他準備了跟觀眾互動的小遊戲，看起來很會操控氣氛，所以大家心情依舊激動澎湃。來到最後，該是頒獎環節了。班際合唱季軍亞軍也不是無口那一班，有些同學覺得已經沒有希望了，班會主席不知道從哪裡收到了他們贏得冠軍的消息。

「高級組班際大合唱冠軍……」司儀說出他們班的名字和歌名。

真的是他們，他們贏了。

班決定由指揮和幾個負責樂器伴奏的同學上台領獎，無口像還在酣夢之中，他被小垃圾拉著上台了，與班會主席、小萬還有大貓，一同跟評審嘉賓拍照留念。

接下來他們班的歌姬不負眾望拿了獨唱冠軍，還有最受歡迎歌手也是她喔。而全場最佳指揮當然是由他們班主席奪得，他可思思念念這個獎很多年了；全場最佳伴奏由小萬拿下，她應該也一直想得獎吧，畢竟她每年也為很多人伴奏，就這一次她就要彈五首歌，每一首都能完美駕馭，她能得獎也是實至名歸，但是她也拉著無口和小垃圾跟她一起領獎，因為「只有我一個人怎麼可能贏」。

他們一下台，小垃圾馬上抱著小萬，一邊哭一邊說著「這麼多年你終於能拿最佳伴奏了」。

而大貓也相當出色地拿了獨唱季軍。他拉著無口上台拍照留念。台下小粉絲送給大貓西蘭花、大蔥甚至還有玉米，也有細心設計的名字打氣牌，拿獎的同學都這樣滿載而歸。

他們班一次過橫掃音樂日的獎項，一定會名留青史吧。

最後，大家一起跑到台上拍照留念，能做出的鬼臉他們都做了，還有感動到梨花帶雨的同學還是破涕為笑了。這真的是最後了，最後一次音樂日就此畫上了句號。



當然還沒有完，還有慶功宴。他們去火鍋店慶功！可是這家店的座位不夠，不能一大群人一起圍爐聊天，而更慘的是不吃辣的同學要到旁邊兩人一鍋。

「媽媽。」小垃圾故意坐到無口對面，他們都是不吃辣的小夥伴，「你怎麼了？」

「……有點累」，無口在看餐牌，甚麼湯底都沒有關係。對了，因為大貓約了司儀那群人慶功，所以這晚他不在。

「爸爸怎麼了？」小垃圾坐下來就這麼認真，連餐牌都沒有看過，只看著無口。

「……不知道。」明明這麼努力不去想了。小垃圾你不要再說了啊。

「你很奇怪啊。」小垃圾歪著頭，「寂寞了嗎？」

「怎麼會……」

「因為爸爸不在這裡。」小垃圾移開了視線，「我也是。」因為小萬也不在這裡。

他們都是很優秀的人，大貓和小萬。而他們，無口和小垃圾，本來只是混在人群中的某某而已。

「可是不要忘記啊，是他著帶你來到這裡，到璀璨奪目的台上。」小垃圾的眼睛紅紅的，「別忘了你也是很優秀的人啊。」

「你也是。」無口笑著，大概知道自己該做甚麼了，他拿起電話給大貓發了個訊息。

恭喜你，甚麼時候讓我請你吃飯？

「現在該大吃特吃啦！」小垃圾破顏一笑。

對了他們最後選了牛奶湯底。無口還是要背著兩個結他回家。

好青春

Morning

27

大家都討厭考試，但是更討厭測驗周。因為考試的話考完了就能回家睡覺，或者溫習吧。但是考試週是要一邊兼顧課堂和功課和評核，一邊兼顧測驗。不知道是不是中五了大家茅塞頓開了，自修室多了同級生在放學後在這裡溫習，而現在是測驗周，自修室的使用率更是直線飆升。

「沒想到這裡能看見你啊，」無口在自修室的一角發現了小垃圾的蹤影，「兒子生性病母倍感安慰。」

小垃圾以看垃圾的眼神看著他，沒多作理會繼續埋頭苦讀。而無口也坐在自己的「專屬座位」上開始工作。

這個專屬座位，是個好座位，要說這是動漫中的主角座也不遑多讓。首先，這個座位靠邊，不用跟太多人有不必要的接觸。其次墻邊是有書櫃，整理了不同科目不同年份的模擬試卷和參考書，無論是在做功課還是複習，有需要的時候非常方便。其次，這個位置向窗，能無時無刻呼吸新鮮空氣。而最重要的是——

「要走了嗎？」「我回家了。」「我去自修室。」「拜拜。」「拜……」窗外傳來了樓下籃球場上的聲音，因為自修室在一樓，籃球場上的聲音稍大一點，在自修室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煩死了。」在無口旁邊的小垃圾抱怨道，一邊站起把窗關上，「我開冷氣。」

無口坐直身子，俯視著籃球場，大貓準備要來自修室了。這是大貓的例行公事，一般他放學後就會跟朋友打一會籃球，然後去自修室做事，待到七點鐘準時離開。而星期二他放學後就會參加籃球隊的訓練，直到六點回家。真是有秩序又無聊的日常啊——不過無口該慶幸自己喜歡的不是小垃圾，因為她根本沒有所謂「例行」日常，對她來說最日常的事情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昨天去後花園散步，今天在自修室待到九點，明天去學校外面餵貓，後天說不定三件事一起做。話說回來，無口的日常才是最無聊的啊——

今天無口做完了一份中文卷三一份數學卷二還有零零星星選修科功課，專心的話時間一眨眼就跑掉了，看看時間已經六點了啊。

「回家了嗎？」大貓早就背好背包來接無口放學了。

要是說無口的日常，唯一從不中斷的例行公事就是跟大貓回家。

「你的測驗都怎樣啦，」大貓問，「讀Physics的同學好像都在喊救命吧。」

「我死了。」無口歎了一口氣，「有測驗還有校本評核要了我的小命。」

「辛苦你啦，」大貓拍拍無口的肩膀，來自有一科選修科沒有校本評核的同學的安慰。

「那你的VA呢？不也很恐怖的嗎？」無口問。

「校本評核也很要命啊——」大貓向天空呼喊。

「加油啊。」無口看到一旁的貨車下有放養的貓走過。「有貓。」

「叫我嗎？」大貓往無口看著的方向望去，的確有一隻貓，是烏雲蓋雪的花色。

貓在旁邊坐了下來。

「好可愛。」無口小聲說。

「走，去吸貓。」大貓慢慢走過去，無口在想，大貓吸貓好好笑。




貓貓很老實的讓大貓摸摸他的背脊和頭頂，還發出了噗嚕噗嚕享受的聲音，果然是同類比較親近啊。

「無口你也來。」大貓收起手，貓咪像還想被摸一樣伸伸懶腰。

無口手還沒有碰到貓咪貓咪就跑走了。

「……動物都不親近我，」無口笑笑，「我從來都沒有摸過貓。」

「這樣嗎……」大貓拿起無口的手往自己的頭上拍拍，「你摸到了。」

28

今天也是很普通的日子。上完一整天累人的課，留在校園裡的，就剩下那些努力在做功課溫習的同學，或者參加了課外活動的人。

聽到來自操場的聲音，坐在自修室的無口會想，怎麼他們居然還有精力去應付多一個小時的課後活動，不過仔細想，留在學校溫習不更加消耗體力嗎，所以他到底是怎樣又在自修室熬過了兩個小時的呢——

「媽媽要跟我一起練習說話嗎？」小垃圾不知從哪裡冒出來，把正在發呆的無口從籃球場遠遠的那一邊拉回來，外面在下微雨。




「快要舉行模擬說話考試了。」小垃圾早就拿著了過去的試題，坐在了無口旁邊的空位置，「我們做這題好不好？」

聽起來無口並沒有選擇的權利，不過他倒是沒有甚麼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了。無口和小垃圾先選好試題，然後在自修室裡面各自準備十分鐘，時間到了他們就走到走廊上開始練習。無口看著籃球場。籃球隊的同學在練習，大貓也在。

對了，他們要做題目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種態度有人認為勇敢；有人認為魯莽。試談談你的看法。」

無口覺得這不是人性嗎，可能人類打從骨子裡就喜歡危險愛好遠方崇拜未知，也許是只有他吧。於是他就跟持相反意見的小垃圾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辯論，交換價值觀很有趣，要是考試都是這樣就好了。他們一直唇槍舌劍口沫橫飛，直到時間夠了小垃圾才說了一句「想不到你是這麼有野心的人」。

並不是這樣，無口再次看向會令他分心的球場，準確來說能讓他分心的就只有一個人而已。小垃圾也沿著無口的目光向球場看。

「你只會上有貓的山啊。」小垃圾揶揄。

「這只不過是人類本性。」

「逃跑也是人類本性。」小垃圾望見天空昏暗到看不出太陽到底下了山沒有，只知道接下來雨會越下越大，「我猜媽媽要去接爸爸了，這時候我就要逃跑了。」

小垃圾就從自修室門口的傘架拿掉了一把暗紅色的雨傘，頭也不回跑掉了。無口看樓下籃球隊的人也快要練習完了，他匆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往有蓋操場的方向走。剛剛到地下，大貓也正好收拾好東西來跟無口會合。

無口把手中的一瓶水拋給大貓，大貓接下就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就在這個時候，雨撒啦——的大起來了。

「無口你有帶傘嗎？」大貓把水瓶還給無口。

「沒有……」明明今天早上的天氣很好啊。

「要衝回去嗎？」其實只有學校門外的那條馬路要淋雨，過了馬路就可以繞遠路從商場走回去。

「那……」無口本來想問大貓的籃球隊友有沒有雨傘，可是他們一早已經衝回家了，「要不等雨小一點再回去吧？」

無口跟大貓走到樓梯那邊，看著雨點密密麻麻如針一樣打在後花園的植物上，看來這場雨還要下好一陣子呢。大貓左顧右盼看到樓梯底放著一個傘架，上面有僅餘的一把黃色的小雨傘，看來是給小學生用的。大貓拿起雨傘，手把那裡寫著「學生會」三個字。

「這是學生會借給同學的傘嗎？」無口想起來學期開始的時候，學生會的確有說過會有雨傘出借的服務，他記得很清楚還有甚麼襪子出售服務，他們會賣襪子給那些在下雨天上學或者外出吃飯時襪子浸濕了同學，莫名其妙覺得很滑稽，但又意外的很貼心。

「你在笑甚麼啊，」大貓不明所以，「我們應該可以拿走吧。」

「嗯嗯。」

大貓打開雨傘，不驚訝的發現雨傘超小的，學生會有窮到這樣嗎，這傘給幼稚園學生用還差不多。

「……我們還要撐這把傘嗎？」大貓擺弄著手中的小黃傘，看來心裡有一百個不情願。先不說這根本是給幼兒用的，而且他們兩個高大的高中生撐著一把鍋蓋大的傘跟不撐有甚麼分別。

「要不我們衝回去吧。」無口也拿那把雨傘來看看，他可是有認真衡量過利弊的。

「那好吧，三、二……」話還沒有說完大貓已經像受驚的貓咪般衝出去了，無口還是茫然，回過神來大貓的影子已經無影無蹤。

「大——貓——」無口也往布幕般的雨中邁步而去。

無口把書包舉過頭頂——當然是起不了甚麼作用，至於到底為甚麼要不走前門，就問大貓去吧。大貓就佇立在雨中等著無口，無口差點就撞上大貓了，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個畫面很詼諧，還是整件事情根本找不到任何合理的地方，大貓開懷笑了起來。無口看到在雨中接近全身都濕透了的大貓，也發現了自己手中沒有放下來的小黃傘，他也笑了。





所以啊，在下雨天看到兩個渾身濕透的高中生撐著一把小黃傘在街邊大笑請不要覺得奇怪。

29

中五要做的事情真他媽特別多，可是這也應當是過得最充實的一年，因為下年他們就要專心準備公開試，這一年當然要好好享受。還記得那個甚麼課後宗教活動嗎？這一年還有喔，當然還是強制參與的呢。

這一年無口沒有再躲在電梯間看貓貓，他還是有認真參與的。今天經歷了中英作文還有數學和通識科的小測，他們都精疲力盡了，幸好無口在今天又收到守護天使的禮物，是兩瓶飲料還有塗改帶這些奢侈的東西，真滋潤了他痛苦的心靈。更好的是這次活動多數在教室裡進行，都是要動腦的活動，還有冷氣喔真的謝天謝地了。

忘記了他們是怎麼分的組，又是無口和大貓，還有小萬和小垃圾，還有兩個同班同學A君和B子。因為是班際比賽，大家都要很努力爭取更多分數才行。他們一路破關，有的關卡要丟水瓶，丟完水瓶要站著，還有把乒乓球扔進杯子的夜市遊戲。而這一關是看圖猜成語，但是要是猜不了的話可以選擇跨欄，即是組裡面每個人都要跳過一條繩，大家都不可以碰到那條繩子。

第一題是一個太陽和一瓶水，已經難倒他們了，因為他們真的都是文盲。所以還是愉快地跨欄把。那麼問題來了，繩子所在的地方挺高的，彈跳力比較高的同學是能勉強跳過去啦，但是他們要怎樣才能全部成功跳過去呢？於是他們想了一個挺蠢的辦法，先讓不能跳過去的同學踩著能夠自己跳過去的同學過去，甚麼繞口令。

能跳過去有大貓、小垃圾還有A君。大貓還有A君讓小垃圾先跳過去，因為讓人踩一個不到35公斤的孩子好像有點不道德。（小垃圾叉著腰在一旁碎碎唸。）然後大貓還有A君單膝跪在地上，讓同學踩上他們的腿上，握住他們的手跨過去。

他們一次就成功把B子送過去，遵從lady first的禮儀他們接下來就要把小萬送過去。可是她一站上去就明顯在震動，大貓抓住她的手的時候都感受到她的手在抖，結果她還沒有過去就一頭栽到繩子上，幸好小垃圾馬上抱住她，她才沒有跌倒。可是因為她碰到繩子了全部人都要從新來過。

「對不起……」小萬一臉自責，可能是因為她比較緊張吧，再說她應該不是那些運動水平很高的人，要站在兩個人上面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如是者他們再試了一次，小萬還是沒有成功，看到時間快沒了， 他們讓小萬最後才跳過去，於是很快就到無口跳過去了。

「捉住我的手。」




無口抓著大貓的手，大貓的手被無口的手要大一點點，也比他的手更加粗厚，感覺甚麼時候都是暖暖的。無口踩上大貓和A君的大腿上——儘管他是不願意的，無論如何，他很快就跳過去了。

「無口你很輕啊。」大貓待無口跳過去後說。

無口不知道這到底是褒還是貶，看著自己的手心，好像完成了甚麼壯舉一樣，發呆。

至於接下來，小萬是怎麼上去的，又是怎麼一不小心向前撲進無口的懷裡的，小垃圾為何又沒有接住她，無口只是在發呆而已，好像一切都化成計時器的嗶嗶嗶聲結束了在空虛的夜空中。

30

最後他們還是拿到了分數，草草吃了外賣披薩或者米線，大家都忘記了到底是那一班獲勝。對了，這已經是這個活動的最後。以後都不會再有宗教課後活動了喔。最後大家圍在有蓋操場的小舞台前，學校宗教部門的負責人，早就在台上最備好結他、電子琴和爵士鼓，這是一場告別演唱會吧。

已經快要晚上九點，學校裡沒有任何燈光，開著的就只有指向那個小舞台的燈。熟悉的前奏響起了，是無口那一班在音樂日參加比賽的那首歌。這就像最後最後的路程，大家也還很興奮吧，回望這兩年的高中生活，大家都好像不遵守著任何規則地為自己的青春了留下一點回憶，就算只有一丁點也好，有好好做到想做的事情了嗎，有好好親近想靠近的人嗎，有好好討厭不喜歡的人了嗎，有流足夠的汗和淚或者血嗎？

有歇盡全力去喜歡喜歡的人嗎？

很快就要中六了吧，很快就要拼命準備文憑試了吧，他們很快就不再屬於這個地方，很快他們就要成為昨天的孩子。有些同學在偷偷飲泣，有些同學在叫無口和小萬不如就上台表演吧，他們就被這樣推了出來，當然他們沒有上台。




無口從人群的縫隙中看到的大貓，他在笑著，耀眼似的，平靜。是那麼的近又那麼遠，被推往台上表演的他和在人海依舊閃爍的他，太陽跟借著太陽的光的月亮，到底哪個該往前進哪個該往後退，搞不懂了。




好好笑，大家都不知道該哭還是笑，果然只有在心碎的時候才能聽到歌曲真正的意義，或許到這一刻他們都還沒有了解這首歌的真正意義，不過沒有關係，很快大家都會明白了。

活動結束後，當然是要去吃糖水！糖水鋪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他們一整班30個人坐滿了一張長桌，因為在長桌大家自拍的時候就能拍到全部人了。無口擠在大貓和小垃圾中間，他們一同分享著不同口味的綿綿冰，冰凍到腦子都麻痺疼痛了，肩摩轂擊吃著冰加上同學身上的汗臭味和身心的疲勞感，就是夏日的總和。吃完甜品有些同學要走了，有些同學路過公園的時候即興舉辦了下半場。

大概十一、二個人留下來，他們坐在公園的空地上圍著圈，不知道誰提出要玩誠實與大膽，大家都答應了接下來的事情只可以有在場的同學知道。他們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空瓶子，轉起來，選誠實的，就是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誰誰誰啊、你到底談過多少次戀愛啊；選大膽的就現場打電話表白吧，或者找路人問電話。

無口分不清到底是感到無聊了，還是覺得很累，看看時間，快12點了。在困倦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在這個時候瓶口對準了大貓，無口稍微提起了精神。

「誠實吧。」大貓可不想做去快餐店買漢堡包不要包之類的事情呢。

「大貓啊……」他們都在討論在大貓身上到底有甚麼有趣的東西可以挖出來娛樂大家，「對了，你的前女友！」

這句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你還喜歡她嗎，等等，你以前有喜歡過她嗎？」大家問題好多。

啊啊，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呢。無口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以前有喜歡過啦，誰會跟不喜歡的人談戀愛啊，」公園的燈光早已關掉，無口看不清楚大貓的表情，「現在怎麼會喜歡……」

「那你有想她嗎？」

無口忘記了自己是不是在來公園的路上往右轉回了家，這好像是個夢啊。大家好像都離他好遠，或者這根本就是真相，他根本就是，那些瓶子轉向了他大家也不會想要問他甚麽的人，因為他就是個不重要的人，連娛樂大家的價值都沒有的人，比起大貓，比起小萬，比起像他們一樣這麼受歡迎的人，無口他根本甚麼都不是。

他來得太晚了，最後成了一無所知的人。

Pushhhhh

31

「……無口。」

「無口？」還是大貓把他拉回現實當中，「累了嗎？」

「啊啊。」

「他們說要玩狼人殺。我不想玩。你呢？」這裡甚至暗到只能看到大貓的輪廓。

無口搖搖頭，坐了在一旁的鞦韆上。大貓坐在他旁邊的位置上。

「還不想回去嗎？」大貓輕輕搖著鞦韆，鞦韆發出鐵鏈摩擦的聲音。

「嗯。」這是僅有的、只有無口知道的時間。

「這裡也看不到星星呢——」大貓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就像無口常常會在晚上呆呆望著天。

「可是有月亮。」缺了大半的月亮踡縮在天邊一角，看起來好可憐，「你以後想要做甚麼？」

「你說大學嗎？」大貓沒有半點猶豫，「我想讀設計。」

「設計嗎？」無口想了想，「我還以為你會念地理之類的東西。」

「我看起來像嗎？」大貓聽起來在笑，「你呢？」

「我不知道啊。」無口不知道啊，「你知道嗎？」

「你啊……大概會讀化學科技之類的東西吧……」大貓意外認真地在想，「或者中藥吧？」

「好啊。」無口想不到兩者有甚麼關聯，不過這兩個科目已經被他放進了混亂的大腦中，納入了大學選課的考慮範圍。

「你覺得今天的活動怎麼樣？」大貓輕聲說，像是害怕自己會打破後面在玩狼人殺的人的沉默，「你今天都沒有怎麼說話。」

「最後挺不錯的。」

「你說那首歌？」

「對啊。已經開始懷念了呢。」那些尚未成為過去的回憶，甚至連同未來也一併懷念了，會不會有點貪心。

「你不喜歡誠實與大膽嗎？」大貓轉頭看著後面的同學還在深夜閉眼，「剛才你好像都沒有被問到問題。你也沒有問問題吧？」

「主要都是他們在問吧。他們都對我沒興趣。」無口看著自己的右手，在黑暗中仿佛甚麼都捉不住。

「這樣啊——你也對他們不感興趣不是嗎？」

「所以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別這樣啦……我對你很感興趣誒。」

「……快1點了喔——」在後邊的同學起來了，似乎大家都要回家了。大貓都站起來想要走了，無口搖了搖鞦韆，要是一直一直永遠都是黑夜的話多好。

無口拉住大貓：「我們已經錯過末班車了。」

無口和大貓算是住得最遠人，其他人的話，走五分鐘的路就能回到家了，大貓跟無口的話，大概要走45分鐘。

「……我們截的士吧？」大貓發現其他人都走得很快離開了，甚至沒有往後看他們一眼，就像只有剛才在玩狼人殺他們在這裡，大貓跟無口在遊戲的一開始就被殺掉了，這算不算一個惡作劇。

「不，」無口不知道自己在歎氣還是笑，「我們私奔吧。」

「……？」

「去沒有白天的地方。」

這麼一說其實就是走路回家的意思吧，大貓是這樣想的。

沿路有燈，沒有話。無口沒有辦法形容自己的腦海裡面到底有甚麽，像是有一千個不是無口的無口在說著不同的話，要開口嗎？你已經搞砸了嗎？要哭嗎？要笑嗎？因為那些都是他，所以好像聽了誰說都會對不起自己。走著走著，來到沒有路燈的地方，也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條路走到黑。有樹長在右邊的斜坡上，樹因為地心吸力而傾斜，從下而上包圍著行人路，加上現在是半夜，好像吸血鬼小說裡面到底場景啊。無口故意要走進左邊的小樹林，嘴上說著這是近路，其實心裡想著真的能逃到沒有白天的地方也說不定。




兩人拿著電話亮起電筒，也只不過能照亮腳前兩米的地方，但是也足以讓無口看見大貓的臉。他看起來很累，夏天很熱，大貓的臉上有汗，和滿是污跡的眼鏡，困惑和一點點害怕。無口感覺他們就是在近乎歇斯底里的混亂中摸黑前進，地上的雜草長到快要到膝蓋的高度，走著像有人在瘙自己的小腿，也有鬼針草勾在褲子上，也有不知道從哪裡發出來青蛙奇怪的叫聲，一切一切都仿佛是危險的訊號，每分每秒都像會有奇怪的東西從四方八面蹦出來，但是只要他們一直向前行就會找到出口。

「哇！！」大貓大叫了一聲抓住無口的手臂，差點沒把手上的光摔到地上。就說了，一定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無口看向大貓的腳邊，是蛇，不，牠旁邊飛著的蒼蠅說明這是一條蛇的屍體。

「牠死了。不用害怕。」

大貓把緊緊捉住無口的手收起。他的手心滿是汗。

「……真的是走這邊的嗎？」聽起來大貓好像從來沒有徒步從學校走過回家的樣子。

「我以前都是走這條路回家。」無口沒有在怕，所有東西也不過是幻象……對吧？也許就連這顆無可救藥的心也只是幻象而已，「我們很快就能回家到了喔。」

無口靠近大貓一點，用手拍拍大貓的頭，頭髮濕答答的。他看著大貓的眼睛，大貓半低著頭，睫毛下垂著，在額角的汗珠快要流到眼睛裡面去，無口伸手抹掉，大貓睜大眼睛看著他。

「走吧。」無口順手牽起了大貓的手。

夜晚很長，如果這是你感興趣的事情。

睇到覺得無口呢個人好實在 一樣覺得自己同佢一樣 對住鐘意嘅人會好混亂

Btw一日兩篇得唔得🥺唔夠喉

32

無口記得，到了他的家樓下，大貓鬆開了手。

他回到家的時候父親早已睡著了，可是踮不踮著腳都沒有關係，最後還是會跌倒。洗澡的水很冷，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很近，身體很累。窗簾沒有拉上，窗外的停車場的燈光一如既往。暈眩，跟照在雜草上的光不一樣。無口想，要是這是夢的話怎麼辦，他馬上又想，要是這不是夢的話該怎麼辦，要是以後都能如此一無所知下去的話，要是還能保持以前的距離的話，會比較好嗎。好可笑也好可悲或者明天會發現一切都是幻覺，他早已經被蛇咬死了。




可是明日依舊是明日，星期一依舊是星期一，無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樣熬過這兩天。

好像甚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不過是做了一個比較長的夢而已，這樣的感覺。無口的頭髮長長了，他給自己剃了一成不變的平頭，像那些分了手之後要把長長的頭髮剪掉的笨蛋孩子一樣，順道可以為不久後的考試做好辯駁「我考得不好是因為記憶隨著頭髮剪掉啦」之類的話。再來是夏令時間，兩點四十分放學，大家能見面的時間又少了。想要努力的學生留在學校繼續溫習，想睡覺的學生還是會如常回家睡覺啦。考試前的兩個星期大家都很忙，忙著測驗補課，寫字寫到手要斷了，大家都行屍走肉般過著這個月，反正是沒有甚麼時間去管其他有的沒的。

至於考試嘛，也很快就結束了，無口（意外地）跟小垃圾（不意外地）考了墊底，而小萬還是考第一，大貓意外地考得不錯。而那個被大家都忘記了的守護天使活動，原來守護無口的是小萬啊。

大家還是老樣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浪費了的時間太多，夏天快要完結了。

大家都係膽小鬼

感激臨瞓前仲有

Btw 臨瞓前睇#31 好有feel 無口嘅世界好虛幻 就真係好似發咗一場夢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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