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住你同哥哥漸漸談起兒時的舊事來,你便敘述到這一節,自說少年時代的糊塗。
「我可是毫不怪你呵。」
你想,他要說了,你即刻便受了寬恕,你的心從此也寬鬆了罷。
「有過這樣的事麼?」他驚異地笑著說,就象旁聽著別人的故事一樣。他什麼也記不得了。
全然忘卻,毫無怨恨,又有什麼寬恕可言呢?無怨的恕,說謊罷了。
你還能希求什麼呢?你的心只得沉重著。
現在,故鄉的春天又在這異地的空中了,既給你久經逝去的兒時的回憶,而一併也帶著無可把握的悲哀。
你倒不如躲到肅殺的嚴冬中去罷,——但是,四面又明明是嚴冬,正給你非常的寒威和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