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登 商業電台 光明頂 討論區(四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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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7 00:02:46
2021-05-07 00:03:46
唔係鬥死,係直接招禍
2021-05-07 00:04:33
所以不必太SAD

STRONG WEAK TIME PEOPLE 理論
2021-05-07 00:04:52
就咗先揸波?
2021-05-07 00:08:21
2021-05-07 00:09:05
推唔推得爆個POST
2021-05-07 00:12:08
Hard times create 李我個代
李我個代 create 香港黃金時代
香港黃金時代 create 黎生個代
黎生個代 create Hard times
2021-05-07 00:13:28
姜囝HPV疫苗
2021-05-07 00:13:37


Hard times
2021-05-07 00:13:42
diu
2021-05-07 00:14:01
支持聽日用新po
2021-05-07 00:16:10
宗教呢啲嘢信就有唔信就冇
不過有啲人真係會當精神食糧
2021-05-07 00:16:46
2021-05-07 00:18:27
又唔可以咁講嘅,其實好多事都係人做成
2021-05-07 00:22:53

下場
2021-05-07 00:23:21
Minari
2021-05-07 00:25:14
諗起林太乙篇散文
講有份同威廉荷頓係希爾頓茶敘
幾精彩
當年威廉荷頓好型=湯告魯斯+畢彼特
2021-05-07 00:26:46
與威廉荷頓共進午餐
我想電視上看舊電影,每當放映威廉荷頓(WilliamHolden)主演的舊電影時,就想起與他進午餐那尷尬的往事。
我讀中學時就迷上威廉荷頓,他舉止瀟灑,風度翩翩,令我對他傾慕不已。後來他演了些以香港為背景的電影,如韓素音的“生死戀”和“蘇西王的世界”(TheWorldofSuzieWong),更使我為他顛倒。
沒想到,住在香港的時候,有一天,商業電台老闆何佐志的太太打電話邀我下星期吃午飯,因為他們的好友威廉荷頓要到香港來。我驚喜之下,手腳發冷,何太太說,比爾(威廉的暱稱)每年都來香港走走,因為他喜歡這地方。我和何太太是相當熟的朋友,她知道我寫了幾本英文小說,認為介紹我認識這位大明星該是滿有意思的。
我問,還請什麼別人?她說,賓主共十人,中外都有,都是熟人。其他是什麼人我聽了就忘了,地點是希爾頓酒店頂樓鷹巢西餐廳:“你能來嗎?”
我能來嗎?除非天塌下來了,我會不能來嗎?
我雖然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卻頓時變成了痴心的影迷,什麼都顧不到了,只期待遇見我的偶像。我考慮要穿什麼衣服。鷹巢是有名的西餐館,所謂上層社會光顧的地方。我沒去過,但猜想要穿得標緻一點。我翻看掛在衣櫃裡的旗袍,挑來挑去都不滿意。終於決定下本錢,到彌敦道的衣料店,花了整個下午,才選了一塊粉紅色亞麻布——當時很時興——的材料,叫裁縫縫件短袖夾旗袍。我也買了個白色皮包和一雙白色高跟鞋,打算戴一對珍珠耳環,一條珍珠項鏈。大大方方,也相當時髦。花了不少錢,但是與威廉荷頓吃午飯,豈可隨便?
與偶像見面那天終於等到了。昨天,我去美容院做了頭髮。今天早上,打發孩子們去學校之後,我要去看牙醫,是早約好的,我不吃早飯,因為怕張開嘴巴讓牙醫補牙時會倒胃。猜想回來之後將有從容時間換衣服,搭汽車到尖沙咀碼頭乘天星小輪過海,再搭出租車到希爾頓酒店——那段路並不遠,但是烈日炎炎,還是坐汽車好。
牙醫讓我等了一會兒便叫我進去。我每看牙醫時,抱有個原則,即先向他宣佈:我是全天下膽子最小的女人,我怕痛。你要拔牙補牙都可以,就是不要用電鑽子觸到神經,一觸到我會全身抽搐而且不由自主地呼叫。我對牙醫說了這番話之後,他笑笑,便開始用錐子在我牙齒間亂戳亂刺,最後說,右邊有三顆牙齒有洞,要補。
“我怕痛。”我又說一次。
“那麼給你打一針麻醉劑好了。”
“那樣我就放心了。”
於是我張開嘴巴,閉上眼睛,讓他打針,把棉花塞在牙床邊,聽見他用電鑽子鑽磨我的牙齒,吹乾之後,用補牙的料子使勁推進牙洞,填滿之後,用電磨子磨平。連補三根牙,我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心想,一切將成為過去,諸法皆空,不久即自由自在,就要和威廉荷頓進午餐了。
終於補好牙了。我付了錢,趕快走出診所,叫出租車回家,洗臉,化妝,梳頭,換上新旗袍,戴上耳環,項鏈,雙腳伸入新高跟鞋,提起新皮包,走到父親的臥房。他適值從美國來看我們,早上總關在房裡埋頭寫作。
“爸,今天有人請我過海吃午飯,”我說。“阿興會弄午飯給您吃。”
父親寫作的時候,跟他講話有時他會聽不見。他猛然抬起頭來望我一下,說,“你的臉歪。”
“呵?”
“你的嘴歪。”
我怔住了。
“我補了牙,大概麻醉藥的藥氣沒消失。”
“嗯。”他又低下頭繼續寫作。我把門關上,心驚肉跳,走回我的臥房照鏡子。果然笑起來,說起話來,嘴歪。摸摸臉,右邊下巴沒有什麼感覺。
看手錶,已經是應該出發的時候了。只好歪著嘴巴去。也許到了希爾頓酒店時,藥氣就消失了。誰叫我一再告訴牙醫我怕痛?不知道那傢伙給我打了多大一針麻醉藥!
喂,放鎮定點,對自己說。歪嘴的女人固然其貌不揚,既歪嘴又愁容滿臉更加醜!要保持鎮定,臨危不亂。
到了希爾頓,踩上自動梯到大廳,到女廁所裡照鏡子。對自己笑笑。還是歪嘴。別笑好了。少說話。溫文嫻靜,別有風韻。乘電梯到頂樓,鷹巢西餐廳裝潢高雅,桌子上鋪著雪白的桌布,擺著蝴蝶蘭。衣著入時的客人輕聲談笑,寬大的玻璃窗外是一望無際的海景,水光瀲灩。何氏伉儷和其他客人都到了,外子在設在鄰近的政府新聞處工作,也來了。只差威廉荷頓。長桌子,五人一邊。何太太讓我坐在一個空位旁邊,那空位顯然是留給荷頓的。侍應生用美語問我要什麼飲料。有人在飲用汽水,有人在喝酒。
“請給我來杯馬踢你,很乾的。”我幾乎不動嘴唇,吐出這幾個音節。“AdryMartiniplease,verydry.”所謂“dry”和“sweet”相反。調馬踢你雞尾酒時,意思說松子酒(gin)要多,苦艾酒(vermouth)只放一兩滴即可。關於調馬踢你的學問很多,傳統的做法是將料子和碎冰塊放在調酒罐裡搖。○○七號特務占士邦則認為只可用匙子攪和,不可搖,否則會“碰傷”它。斟在高腳杯後可放一片檸檬皮或一粒青橄欖,但是我想,最重要的,是對侍應生鄭重地說,“Verydry,”使大家聽見,表示你在行。
調酒師調出來的馬踢你的確很香,我在牙醫手上受了一早上的罪,又為歪嘴的問題搞得憂心忡忡。威廉荷頓則隨時要來坐在我身邊了。我仰頭飲了一大口酒,頓時覺得輕鬆多了。
在座的人在談電影明星。有位太太說,她不喜歡亨福瑞柏賈(HumphreyBogart)那副粗魯的樣子,也不喜歡約翰韋恩(JohnWayne)那種牛郎的作風,就是喜歡威廉荷頓那斯斯文文的樣子。我點頭同意,沒說話。
何太太說,比爾何以遲遲不來?大家再來一杯吧。我點頭同意,又來了一杯馬踢你。喝在口裡是冰冷的、下肚之後是滾熱的。我感到非常舒適。
2021-05-07 00:27:02
“你今天話很少。”何太太說。我點點頭。
“大概是因為要見大明星,緊張一點。”有人替我說。大家笑了。我又喝了一口酒。
陶淵明把酒叫做“忘憂物”,一點不錯。再來一口吧。人家嫌我今天話很少。那不好,要活潑起來。否則威廉荷頓來了,旁邊坐個木乃伊,豈不太殺風景?
“你自言自語在說什麼呀?”外子問。
“在背詩。”
“噢?”有人說,“背來聽聽!”
“我想對酒的頌揚,沒有人比得上李白,”我說,“他的《將進酒》是這樣的: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以下的我背不出來了。”
有人鼓掌叫好。“乾一杯!”
“乾一杯!再來一杯!”我感覺有點飄飄然。沒關係,《菜根譚》說,“花看半開,酒飲微醉,此中大有佳趣。”
第三杯下肚之後,威廉荷頓終於來了。遲了一個多小時。穿著一套咖啡色的西裝,淺藍色襯衫,奶油色領帶,身材並不太高,風度翩翩,笑嘻嘻地說很抱歉,他遲到了。何太太給大家介紹之後,大明星便坐在我身邊。侍應生問他要什麼飲料?
“你在喝什麼?”他笑容可掬地問我。帥透了。
“馬踢你!”我說。
“我也來一杯。”
“要加檸檬皮或橄欖?”侍應生問。
“Whocaresifit’soliveorlemonskin,
Theimportantthingis,
Howlittlevermouth,howmuchgin!”我說。
荷頓哈哈大笑。
“林女士愛詩,剛才背了首唐詩給我們聽呢,”何太太說。“李白的詩。”
那英俊的,傾慕已久的威廉荷頓向我莞爾一笑。“背給我聽聽。”活在當下,機會不再。
“是中國詩,”我說,自覺精神抖擻,頭腦極其敏銳。“那首詩倒有人翻譯成英文。有了,是WitterBynner翻譯的,叫做?BringingintheWine?:
SeehowtheYellowRiver’swatersmoveoutofheaven.
Enteringtheocean,nevertoreturn.
Seehowlovelylocksinbrightmirrorsinhighchambers,
Thoughsilken-blackatmorning,havechangedbynighttosnow.
…Oh,letamanofspiritventurewherehepleases
Andnevertiphisgoldencupemptytowardthemoon!
Sinceheavengavethetalent,letitbeemployed!
Spinathousandpiecesofsilver,allofthemcomeback!
Cookasheep,killacow,whettheappetite,
Andmakeme,ofthreehundredbowls,onelongdrink!
“行!”荷頓說,“進酒吧!”
外子說,對不起,因為要開會,只好先告辭。他小聲對我說,“別喝太多酒。”
“不會的。”
大家點了菜,乳酪鮮蚝,配以白酒,法國式燜雞,配以紅酒。大家談笑風生。我活潑、機智,談吐充滿詼諧,快樂極了。威廉荷頓話也不少,他談及與他演過戲的女明星,奧黛麗赫本(AudreyHepburn),珍妮弗瓊絲(JenniferJones)等等。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侍應生一再添酒。我聽見自己笑聲連連。活在當下,我將永遠記得此時此刻,有幸會見威廉荷頓,與他進午餐。
就在甜品上桌時,我突然感到天翻地覆,要嘔吐,勉強憋住,深呼吸,不行。我必須趕快離開這裡。我說了聲“對不起”便站起來。這樓裡一定有女廁所,但是我要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引起他的注意。搭電梯到大廳。我再也控制不住了,沒走到女廁所便大吐特吐,那狼狽的情形吸引了不少側目而視的觀眾。幸虧不久來了個服務生,把地上的污穢清除掉。我顛顛倒倒走到女廁所,解開領扣,在臉盆裡吐苦水,覺得奄奄一息。在梳妝台前坐下來休息,照照鏡子,起碼嘴不歪了。
休息了好一會兒,心想幸虧沒有在威廉荷頓面前獻醜。但用午餐時,我可曾歪著嘴談笑風生?自以為活潑、機智,其實是喝醉了。《菜根譚》固然說,“花看半開,酒飲微醉,此中大有佳趣,”但接下去是“若至爛漫便成惡境矣!”便成惡境矣!我羞恥得無地自容。臉上發熱,頭痛欲裂。但不能老坐在這裡,要趕快回家,倒在床上大睡一覺。這一切像是噩夢。
打噴嚏,擤鼻涕,再照照鏡子,一臉紅腫,好像哭過。頭髮零亂,不管了。也沒精神塗脂粉。站起來試走兩步,還好。走出女廁所,踩上自動梯。走出大門。
威廉荷頓赫然站在那裡等出租車,我大吃一驚。要躲回去嗎?他看見我了。對我笑問,“AreyouOK?”他為什麼要問我OK不OK?他可曾知道我醉了?他可曾看見我在大廳裡嘔吐?
我想告訴他,我平常不會空肚子喝四杯馬踢你酒的。我是因為早上要去看牙醫所以沒吃早飯。你又遲到一個多小時……
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旁邊沒有別人,只有我們倆,這應該是最寶貴的時刻。他笑嘻嘻地看我,一對澄澈的眼睛,雪白的牙齒,迷人極了。我則蓬頭光臉,頭暈目眩,變成啞巴,只會對他痴笑,但起碼嘴不歪了。我們這樣站著好幾分鐘。我一直在想,和威廉荷頓站在一起,再也沒有機會了。活在當下,寶貴的時刻一秒秒地過去,但我怎麼想都想不出要和他說什麼。
終於出租車來了。威廉荷頓客氣地開車門,說,“您請。”
我說,“謝謝,再見。”踏進車子。再也沒有機會與他獨處了。完了,完了。恨死了,恨死了。
多年來,我一想起那尷尬的午餐,就覺得慚愧得無地自容。那些丟臉的記憶,一幕一幕地重演,幾十年後,仍然滿懷懊悔,怪自己不應該喝那麼多馬踢你酒。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起這件事時,用舌尖舔舔那三根補過的牙齒,不禁失笑。大概是因為我變得老於世故,臉皮厚了。我不會再因為要見什麼大明星而那般興奮激動。至於在希爾頓大廳嘔吐,即使被威廉荷頓看見了,又怎樣?
威廉荷頓已經作古。希爾頓酒店也拆掉了。倒是我那三根牙齒補得很牢。就當它們是我與威廉荷頓共進午餐的紀念品吧。
想來想去,不免覺得,嘿嘿,還是有機會遇見他好。
2021-05-07 00:28:54
即刻google咗,一眼睇落有少少似湯漢斯。
2021-05-07 00:4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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