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 我同女仔傾偈就會肚痛

「呃......係、係呀。」


我望住一大班人企喺佢後面，雖然佢哋未必聽到我講咩，但係好明顯唔係一個合適嘅表白時機。


「噉你想講咩？」


「我想講話......」


突如其來嘅意外，令到Miss So喺我眼中好似喺度咄咄逼人，想將我逼向萬丈深淵嘅懸崖。


「我想講......你、你等我一陣先！」


我唔知邊度嚟嘅勇氣，突然衝咗去導遊身邊：「唔好意思，想問吓我哋有冇時間周圍影吓相？」


好彩校長同其他老師都冇企佢隔離，我先敢咁直接問佢。


導遊睇一睇錶，用佢唔太流利嘅廣東話應我：「架車應該要啲時間兜入嚟，可以呀。」


Yes！！！！！


導遊聽完我建議之後，決定帶我哋去隔離個沙灘度行吓，嗰度仲有一兩間酒吧同士多，可以等啲老師同學買吓嘢飲。


由於我啱啱已經同Miss So講定咗，所以我哋特登落後大隊小小，兩個人靜靜哋喺海邊漫步。

呢個沙灘唔算好闊，啲沙灘凳同海邊只係得四、五米距離。不過勝在入夜之後冇乜人，得返少數鬼佬仲會坐喺酒吧度聚會。


「呼......呼碌呼碌......」


溫柔嘅海浪聲喺耳邊環迴，令氣氛逐漸平靜落嚟。


呢一刻終於嚟到，身邊再冇游人騷擾，只有寧靜嘅大海做我觀眾。


本來我以為平時同Miss So傾偈少咗肚痛，呢一刻應該可以表現得自然啲。可惜海浪聲冇辦法舒緩我嘅肚痛，我感覺到當刻個肚係同以往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喺周圍環境薰陶之下，Miss So變得好有耐性，慢慢等我開口講嘢。


「Miss So你......你、你仲有冇諗個前度？」我試探吓佢，順便為自己集氣，準備好忍住下一波肚痛示愛。


「冇乜喇...開始睇淡咗。」


機會嚟喇，飛雲！


我就算幾乎行唔到、啲腸胃痛到好似要俾人捏碎，聽到呢一句都即刻士氣大增，想把握眼前呢個大好機會。


「其實...我有啲嘢想同你講。」


出人意料嘅係，呢一句係Miss So講出嚟。

「係......？」


「我最近......對個男人有好感，唔知同唔同佢一齊好。」


。


。


。


。


。


「嗰男人......係邊個？」


我呆咗噉企喺原哋、細細聲問。喺佢未講個答案之前，我不停幻想佢會話嗰個男人其實係我，等我可以名正言順表明心意。


「你唔好同人講喎。」Miss So望住個海，怕怕羞羞噉講：「係學校個鄭Sir。」


當我聽到個名唔係自己，個心突然心跳加速。呢種心跳加速跳得好快好快，直頭有種錯覺以為自己係心臟病發，疑住再繼續落去會死嘅感覺。


我聯想起Miss So喊嗰陣，佢去咗搵鄭Sir幫手睇住我哋，同埋佢食飯嗰陣，總係會撳手機同人Message。


我個心已經唔止係un住un住，而係好似俾舊大石砸住，砸到自己抖唔到氣。喺心痛同埋肚痛夾攻之下，我把口連一隻字都好難講到。


「嘻嘻，做咩呀唔講嘢？意外得滯？」


「諗緊......」


我耷低頭，驚佢望到我個樣。


「Miss So！你飲唔飲嘢呀？」


Miss Lau突然喺士多嗰邊大嗌，無意中幫我吸引咗Miss So注意力，算係救咗我一命。


因為我終於忍受唔住，逼不得已要嘔出嚟。

嗚 程咬金

「嗚......！」


好彩我哋企近海邊，大海好快就幫我沖淡啲嘔吐物，加上啲海浪聲連綿不斷，Miss So完全冇發現到我嘔。


真係慶幸自己諗住喺海邊表白。


到Miss So擰過嚟嗰陣，我已經企返直個人、抹好個嘴。


「男班長你飲唔飲嘢呀？校長請喎。」


「我、我飲水......得㗎喇。」


「飲水咁普通？返去都有得飲喇。」


「宜家......口渴呀嘛。」


嘔完之後，我啲肚痛舒緩咗唔少，只係個心依然好痛，就算你摸住佢都減輕唔到嗰種痛楚。


「係呢，啱啱講到邊度？」


「你話......對鄭Sir有好感？」


「呃，小、小小啦。」


一講起鄭Sir，Miss So即刻有啲面紅。


「你係幾時開始......？」


「呢兩個月......？因為佢察覺到我有時會唔開心，又會成日走嚟氹吓我笑。」Miss So會心微笑，講起一啲我從來唔知嘅事：「我覺得佢幾體貼，會係個幾好嘅男朋友...但係又驚佢會唔會突然變咗我前度噉......」


「你覺得我應唔應該畀個機會自己？」

Miss So呢個問題，我聽完之後都問咗自己一次。因為當我稍微平伏落嚟，我先醒起自己本身係諗住表白。


我應唔應該畀個機會自己？


我記得琴晚Miss So講過，幸福係要自己爭取嘅，既然「嗰個女仔」未有對象、未到最後一刻都唔應該放棄，而Claire姐啱啱亦鼓勵我，唔好因為驚潛在嘅受傷而放棄爭取潛在嘅幸福。


不過，宜家Miss So已經有對象，仲要係一個有工作、比我更加成熟、年紀同佢更加夾嘅男人，而潛在嘅受傷，好明顯已經浮咗上水面、可以預視得到。


如果你要我揀，我都會揀一個差唔多年紀、思想步伐一致嘅女人，好過一個細自己十年、未經歷過社會洗禮嘅妹妹仔。


當「鄭Sir」呢個角色出現，證明我已經嚟到最後一刻。


雖然我本身好難得先鼓起勇氣表白，但係我呢刻好似一個俾人拋上天嘅波波噉，當個波用盡氣力衝上半空，佢就會毫不留情噉跌返落嚟。


我已經用晒衝上半空嘅力量。

聽完Miss So講咗小小同鄭Sir嘅嘢，我突然醒起幾個禮拜前，喺教員室外面望住佢飲朱古力奶嗰樣。我記得嗰陣有個諗法，係希望以後可以好似嗰一刻噉，靜靜哋企喺Miss So隔離望住佢。


直到佢宜家嚟問我意見，我先明白到自己已經身處一個最佳位置。


最初Miss So突然同我講失戀嘅事，可能係因為佢一時衝動、太過唔開心想搵人呻吓。而呢刻佢主動問我感情意見，某程度上印證咗佢對我嘅信任，我喺佢心目中嘅位置係連私人嘢都可以傾訴。


同Miss So傾到偈、間唔時氹佢開心、幫佢解憂，除咗得唔到佢嘅愛之外，呢啲其實同樣係我最初渴望嘅目標。


只要唔表白，就可以一直保持喺呢個位置，甚至去到以後。


我終於明白點解Claire姐會成日勸我諗清楚，接唔接受到表白失敗嘅代價。


當我確實預視到自己好大機會失敗，我先認真去諗呢個問題。


「我覺得......你可以唔使咁急住，觀察鄭Sir多一排先決定。」


我整理好思緒，用一個好朋友、希望Miss So幸福嘅角度回答。


「下話？我都驚自己會太衝動，好彩問一問你先咋。」


「唔、唔使客氣。」


望住佢對我笑得好甜個樣，我第一次冇甜蜜心動嘅感覺。


之後導遊話旅遊巴差唔多到，開始集合返走開咗嘅人，所以我哋都行返去跟住大隊。


我靜靜哋跟喺Miss So後面，趁我哋仲喺沙灘、周圍仲未有人，擅自摷佢背囊最外面個袋。


「做咩？」


佢Feel到我拉佢背囊啲拉鍊，一路行一路半擰轉頭問。





「冇、冇嘢......想借張紙巾啫。」

柱男個名改得幾好

估唔到今次表白之旅，我表唔到白之餘，最尾仲輸到一敗塗地。


而我返到香港，同Miss So一齊坐巴士嗰程車更加係最大嘅諷刺。雖然我哋附近仲有木村同其他同學，但係我偏偏又咁啱坐到Miss So隔離，喺一個最佳觀眾席度望住佢同鄭Sir Message。


就算會越望越心酸，我依然忍唔住偷望吓佢。


呢程車比想像中快到目的地，或者係個天想可憐吓我，費事我喺呢個過程入面折磨咁耐。


去到暑假，Miss So仲有繼續同我Message傾偈，我間唔時會八卦吓佢同鄭Sir進展如何。最尾不出我所料，暑假未完佢哋已經一齊咗。


聽Miss So分享，鄭Sir其實係個幾細心體貼嘅人，佢知道Miss So對上一次俾人出軌，應該會對愛情冇乜信心，所以喺一齊之前都有考慮Miss So感受，問佢使唔使要多啲時間準備。


我平時喺學校對鄭Sir嘅印象，主要係覺得佢幾平易近人，無論同學生定老師相處一樣會有講有笑。當Miss So嚟問我意見嗰陣，我亦好客觀去畀建議，冇嘗試阻止佢同鄭Sir一齊。

「咁早啲睇清楚都係好事黎既」


「尤其黎緊就到你考dse，應該專心考好個試再諗其他野呀！」


我有同Claire姐講Miss So同鄭Sir嘅事，可能佢以前已經有勸我諗清楚，所以呢刻佢冇特別講咩去安慰我，淨係勸我集中精神考試。


諗返起沙灘嗰陣，我都冇諗過自己最尾會忍唔住喊出嚟，好彩嗰度夠黑，Miss So又冇多疑望返轉頭。


其實我唔知自己宜家係咪放棄咗Miss So，只係覺得成個人好頹好頹，會咩都唔想做同成日亂諗嘢。


例如以前見到Miss So覆我會好開心，宜家見到佢未覆我，就好自然個心揦住揦住，覺得佢一係覆緊鄭Sir、一係就同緊佢出街拍拖。


另一方面，我周不時返去補課又要同Miss So接觸，佢細微嘅舉手投足、簡單嘅一個笑容已經足以令我心動，搞到我成個暑假都心情忐忑，好似過山車噉上上落落。


唔經唔覺，我個暑假就喺補課同過山車之間渡過。

事隔一年，估唔到咁快又嚟到開學日。我仲記得一年前聽到Miss So個電話之後，個心情又驚又喜，期待嚟緊一年可以點樣把握機會，拉近同佢之間嘅距離。


今年我第一件事唔係去搵班房，而係去教員室搵咗Miss So先。


「哇第一日就嚟搵我，太掛住我呀？」佢見到我有啲驚訝，因為我之前冇提過朝早會嚟搵佢。


「少、少少啦。」我挨住走廊嘅矮牆，拎咗包朱古力奶出嚟：「新一年打個招呼啫。」


「咁好人！」Miss So好似細路女咁雀躍，一個箭步就行近我拎走包朱奶：「噉又係呀，嚟緊呢一年就到你考dse啦，你準備好未？」


佢同我一齊挨住矮牆，望向喺校門行入嚟學生。


「呢啲嘢邊、邊有得準備好㗎。」


「起碼心態要準備好先啦，搵好個目標，然後盡全力為個目標搏殺。」


「盡力啦......都會想主、主科合格。」


「唔使太緊張嘅，我會陪你去到最後㗎嘛。」


Miss So笑住同我講，令我莫名有種安慰嘅感覺。


「多謝Mi…...」


「Miss So早晨！」


地面嗰層突然有人大叫，打斷咗我同Miss So講嘢。


我哋一齊望落去，發現係啱啱返到嚟嘅鄭Sir。

「咁早呀鄭Sir，今日好準時喎。」


「下，我不嬲日日都好準時。」


「但係有人上次開會差啲遲到喎。」


「因為上次『有啲人』嗌我買嘢畀佢飲呀嘛。」


「定係因為今日『有啲人』嗌你起身呢？」


望住佢哋一唱一和噉打情罵悄，我靜靜哋一個人行返去搵班房。


雖然些少心酸點都會有嘅，但係望到Miss So笑得咁開心，總好過望到佢失戀憂鬱個樣。而且經過咗個暑假，我一早預計今年會有唔少呢啲情況，當係早啲熟熟習鄭Sir呢個存在。


我明白到如果唔想受傷、失去宜家擁有嘅位置，唔表白係唯一方法。


我自己都估唔到，隔咗一年之後嘅開學日會有咁大變化。


去到自己間班房前面，竟然俾我遇到雞豪自己一個企喺走廊。

「喂，做咩成碌木企喺度唔入去。」


我記得上年係佢搭住我膊頭入班房，所以我諗住照辦煮碗。


點知我一搭住佢膊頭嗰吓，佢竟然甩開咗我。


「你入去先啦，我想喺度Hea吓先。」


「吓？」


我望一望班房，發現大部份女同學已經坐喺入面，得一兩個男同學係返咗嚟。


斷估雞豪又係因為啲咩臭雞論，唔想同咁多女同學困埋一齊，所以想等多啲男同學返嚟先入去坐。


講起又有啲奇怪，正常雞豪想避免呢種情況，應該會約埋阿烽同木村食早餐，然後順便一齊返學，偏偏宜家就得佢一個人。


不過我冇深究太多，入去搵個靚位補吓眠仲好。

大約過咗一個禮拜，我正式擺脫放假嘅心情，投入返學讀書嘅環境。尤其作為應屆考生，聽到某啲同學喪做Past paper、老師又會係噉派Mock卷，開始Feel到自己仲有好多嘢未識，自然會有壓力。


「幾日冇打機喇喎，幾時開返個壇？」


阿烽咬住舊三文治，成個人挨咗喺張檯度。


經過上晝連續兩堂測驗，我哋四個散晒咁濟、坐咗喺操場食嘢抖吓氣。


「今晚囉，今日冇臭雞Miss堂應該少啲功課。」


「你個個都臭雞㗎喎，鬼知你講邊個咩。」木村忍唔住串吓雞豪。


我冇參與佢哋講Miss壞話嘅討論，因為Miss So咁啱又出現喺我視線範圍之內。


照正常情況，我起碼會扮吓一齊傾偈，然後趁佢哋唔覺意先去望吓Miss So，但係今日實在忍住唔金睛火眼望實佢。


唔係因為佢今日特別靚，而係因為佢同幾個學生玩緊。


嚴格嚟講，我覺得Miss So係俾人哋調戲緊。


平時佢同學生玩得埋，有啲打鬧都算正常。偏偏今次有三個男學生圍住佢，其中一個負責睇戲、另一個就喺Miss So後面捉實佢兩隻手、而最後一個就想喺佢手上搶某啲嘢返嚟。


驟眼睇嗰幾個人應該係中四嘅人，估唔到宜家啲僆仔已經咁冇禮貌，完全唔識咩係尊重老師。


坦白講我實在係有股衝動，想去解救俾人圍嘅Miss 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