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繼續營業中】《搵個筆友見面，搵到我要環遊世界》

她說，要是我有走到最後的能耐，我們就在終點見面。
前修正師說遺憾這門課題太大，漫漫路上我們慢慢詳談。
－【修正你人生一個遺憾嘅萬事屋】外傳

注：這是一個獨立的新故事。沒看過萬事屋亦不影響閱讀。
舊讀者們則可以當作外傳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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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故事：（已完成連載）

【營業中】修正你人生一個遺憾嘅萬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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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聽陳奕迅的男孩－講一個第三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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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她用筆跡走過，我用足跡跟隨。

我花了一年時間，跟她走過最繁榮的城市和最純樸的村落。
由深水埗一棟唐樓的10樓A室，一起走到世界的最盡頭。

然而，我們從未相見。


彼岸有花慳一面，葉落無暇已千年。
我用步伐覆上她的行文，走了四萬多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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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件者： ＜lukcf@saass.edu.hk＞
收件者： ＜ringofthesun@gmail.com＞
日期：2018-08-31 23:39
主旨：有關環遊世界的事宜

彼岸花：

我知道，我們說好了。你說過要我記著，我不是為了你而出發。

這是屬於我的旅行，我是為了自己而出發的。
請你相信我，我真的知道了。

只是在出發前的一晚，我還是有點不安。這一年間，我已經習慣了透過電郵抒發自己的情緒。我不清楚安慰著我的是你還是文字。不過都不重要，謝謝你（或你們）讓我在這個叫人窒息的都市中存活下來。
此刻我坐在客廳上的藤製搖椅（你說從夜冷店以一百元就買了回來的那張），聽著歲月帶給它的嘰嘰聲。麵包機內的麥包還有十分鐘才烤好，就趁這個時間給你寫封電郵。

到了這一刻，我也不敢相信我真的辭職了。更難相信的，是我明天終於要起行，去走你走過的路。由離職的一刻起我就不斷懷疑自己，到底我憑甚麼相信自己像你一樣，有能力獨自走完整趟旅程。難道就只憑我和你曾經隔著一年的時空，住在同一屋簷下，睡在同一床舖上嗎？（開玩笑）

雖然我們素未謀面，透過文字相交已經覺得彼此相當熟悉。我得知那個學生下決定的一天問你，我有沒有一個人走那麼遠的能耐。你說我可以，我就相信了。
直到今天我還在努力分辨，到底有魔力的是你還是文字。最後我發現，或許只是你筆下的文字才能令人著迷。我素來不好文學，但你說文學能沖淡生活的荒唐。你推薦我去讀你書櫃上的詩集，我看完了。我想起了余秀華的詩＜穿過大半個中國去睡你＞。 我倆早就試過同床異枕，只是我還要堅持穿越大半個地球去見你一面。

辭掉工作的葉無暇清閑得很，不過我沒打算換個筆名。對了，你在杭州已經一星期了吧。世界之旅的最後一站，你果然還是挑了個清靜的地方。
記緊我們的約定，你會在杭州的老家等我一年。你就趁這一年時間，把一路拍下來的照片整理好吧，說不定這本相集就是你的成名作。

一旦我們見面，就不再是筆友。到時我們就可以告訴對方名字，不必再以葉無暇和彼岸花相稱。


葉無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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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香港｜

八千七百六十小時，三百六十五天，十二個月，我們大多會稱之為「一年」。
一年，能夠做到些甚麼？

這一年間我辭去尚算穩定的教職，掏出畢生僅餘的積蓄，跟著一個陌生人所撰寫的電郵，走訪七個從未踏足過的國度。我和她在最熟悉的地方相遇，然而卻從未相見。因為她活在比我快三百六十五天的時空之中。

這不是一部科幻小說 。不會出現外星人、穿朝越代或麥田園圈。
我只是一個普通不過的人。每天朝八晚八，一年不請假會有勤工獎。
有時候，我會寧願有些超現實的事降臨到我身上。至少在被工作壓死之前，還能有一絲寄掛放在那些不可思議的事上。打後在荒土下閉上眼睛的日子，我仍可憶及這些津津樂道的故事。

可是，這一切既是神奇，卻又現實得很。
作為一個電腦科的教師，我能夠輕易地解釋這一切。
或許需要點時間，但是請你們繼續聽我說下去。



工程師湯姆林森在一九七一年發明了史上第一封電子郵件，然後通過不斷的改良，整個時代的突破在於一個用來標識指明接受消息的「＠」。自此，人們能夠透過電郵向各部電腦傳訊，是為資訊科技的一大進程。

在四十四年後的一個時空，「＠」更造就了我和一個女生的相識。只是教科書從沒提及，我在課堂上亦沒有解說過。這趟很遠、很遠，遠得環繞了地球一周的旅程，起點為我的新居，位於深水埗的一棟唐樓。

我在不久之前聯絡地產經紀說急要找地方。湊巧他最近手上就有一個挺不錯的單位。一百多呎的地方，一個人住也覺得有點太奢侈。因為這裏是香港。要不是幸運的當上了教師，我現在大概會在鄰街的劏房，把口袋裏的幾個硬幣全倒在桌上，仔細的盤算今天能用甚麼來果腹。這份工作不像別人想得那般有意義和輕鬆。因為我沒有孔子有教無類的素養、也沒有百年樹人的決心。
在這個地方，又有誰會打從心底的喜歡自己的工作？
或者還會有，只是不會是我。

在這個充斥著高樓大廈的社會，偏偏有一小塊地圖忘了進化。

我提著贅重的行李箱，渾身濕透地踏上十樓最後一級台階。
舊式的唐樓整體面積較少，每層只有兩至三個單位。我在狹窄的樓層拐了個彎，來到我的門戶前面。這堵牆讓我的單位有點難找，也跟其餘的門戶隔絕開去。要是每層都總會有一兩戶人家是怪裏怪氣，永遠也融入不了似的，我猜在這裏的就是我。

我拉開了隆隆作響的鐵閘，並沒有預期中的青色鏽蝕和難聞的鐵鏽味。我慶幸這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易敞開，看來上一手的業主把它打理得不錯。
多虧買入單位的時候已經連上了配套，業主乾脆把傢俬都留給我，才得以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入伙。

我不由分說癱軟在客廳的小沙發上，躺著仔細再看一下這個地方，和在相片看的一樣，裝修得十分雅緻。全屋的色調以白色和灰色作主色，傢俱和裝飾都是以麻布和藤具為主。這裏雖然不大，廚房的各種用具卻一樣不缺，甚至放置了一台麵包機。

除了洗手間外，這個單位並沒有房間。睡床和客廳只有一個屏風之隔，有限的空間只能放置一張單人木床。我帶來的個人物品不多，應該能趕及在開學前安頓下來。令人在意的，是我在收拾時發現了床底下一個盒子。

那是一個純白色的紙盒，上面有一個圖案，摸上去顏料微微隆起，看來是手繪的。圖案是一朵紅色的花，它的形態很怪異，我甚至懷疑它並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株基因錯配的植物。

我把盒子放到耳邊輕輕搖晃，內裏發出微弱的「咚咚」聲。我並沒有打開它，這是屬於上一手業主的物品，私自打開的話好像不太禮貌。

我坐在床沿，撥打了地產經紀的電話。
「能不能給我一下原來業主的電話？」我往電話裏頭說：「我有事要和她聯繫。」
話筒裏頭的聲音很吵雜，他應該正忙著：「哎，我也想找到她啊。」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追問下去。他在抱怨明明約好上任業主處理後續事務，可是她沒應約，連電話號碼也停用了 。
「除此以外，我就只有她的電郵地址。說不準她連看都沒看，給她發了幾十封電郵也沒有回音。」
事實上我並沒興趣了解經紀的苦況，只想要把盒子的問題解決掉。

取得了她的電郵地址後，我打開了手提電腦，打算告訴她遺留了一個盒子在這裏，讓她來取回。對了，順道道謝她以一個十分相宜的價錢賣了這個地方給我吧，還有那些漂亮簇新的傢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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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件者：＜lukcf@saass.edu.hk＞
收件者：＜ringofthesun@gmail.com＞
日期：2017-08-27 22:47
主旨：有關10樓A室的事宜



上任業主：

您好，我是剛接手您物業的人。我們應該還沒見過面，但我還是想謝謝你把這所舒適的房子賣了給我，我很喜歡。
這次冒昧來信，主要是想告訴你遺留了一個白色盒子在這裏。我在床底找到它的，上面有一個奇怪得很的紅色圖案，不知道是草還是花。不過請放心，我沒有打開它。待你有空時，我們約個時間取回它吧。

現任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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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01）

我在按下傳送鍵前，有那麼的猶豫了一下子。
我的文法怎樣？句子通順嗎？會不會很無禮？要不要再介紹一下自己？
在這些形形式式的疑慮湧現之前，我乾脆地傳出去了。反正經紀也說，他傳過幾十封也沒回覆，說不定這個電郵地址人家早沒用了。我把這段荒唐的話當作是一塊石頭的丟到大海。沒有咚的一聲，也沒有與水面觸碰的漣漪，我看著它被擠擁的郵箱吞噬，不帶一絲期盼的進睡。

事至今天，我還是多麼感激當日的我找到了床底的盒子。不然我就不會發現在這所房子，藏著的故事遠比書櫃上的多。


＃2 香港｜

窗外的第一線曙光溜進來，我不帶一絲慵懶的爬起床來。屈指一算，踏入職場已經有十四個年頭。每天營營役役，連休假的日子都會在六點正自然醒過來，然後再也入睡不了。儘管如此，我還會每天在電話設定好鬧鐘，生怕哪天睡過頭了，眼利的校長一下子就發現了在教員室那個空蕩蕩的座位。

回想在剛入職的時候，我很常做同一個惡夢。一睜眼醒來已經是十二時多，學校都放午飯了，而我還在床上。隨手拿起掛在椅背的襯衣，懶理糟糕的髮型和糟糕般的配搭，一個箭步便衝出門，因為世上並沒有其他事能比遲到更糟糕。我攝手攝腳地越過地下操場，成功潛入了教員室。午休的時間都過了，該上課的同事自然不在席上，剩下的都在埋首工作。當我返回自己的座位，發現案頭的文件和私人物品都不見了，只剩一個白信封。突然後背被人一拍，我就驚醒了。

這個夢境出現過不下數十次，可是我每次醒來仍然混身是汗。而且拉開窗簾一看才發覺根本還沒天亮。

在別人眼中，教師是一份好差事。薪金高，晉升機會好，還是一份能享受暑假的職業。雖然我除了教師以外並沒有做過其他工作，只不過，這份工作真不容易。
不過，每個人都生活得不容易吧。至少我還有個瓦遮頭，屋簷下還有一部麵包機。

搬過來後，我忙著整理新居，連到附近逛逛的時間也擠不出來，很快就到了九月的第一天。
我走上陌生的街道，時候還早，街上人不多，靜謐默默籠罩著一夥無奈的工蟻。偶爾和迎面而來的人對上了眼光，才發現原來自己的眼神和他一樣空洞。
起點變了，路線變了，沒有變的只是終點。

「陸老師，早安。」一把聲音在路上喊我。
要數我在這份工作最大的得著，就是鍛煉了自己的記憶力。我要求自己在三天內將任教學生的名字和樣貌記住，哪管我只是任教他們的電腦科。
「簡同學，怎麼會在這裏見到你？」我和他並肩拐過一條小巷。
我認為記住他們的名字是基本的尊重。有名有姓，始終誰也不希望被稱呼成「喂」。
在這間學校教了十四年，只要是我教過的學生，我在畢業禮上還能喊出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儘管他們長大後不會名留青史，也有這個無關痛癢的老師記住他們的名字。

「老師，你住在這一區嗎？」中五甲班的簡凱文問道。
「哦，對。」我瞄瞄他的背包，和我背上的竟然有點相似，頓時覺得相當尷尬。
「我在暑假剛搬來了。」
他乖巧的點點頭，就像我在課上講書一樣。
學校冗重的閘門並不新，他是個胖子，推開來有點吃力。我伸手助他一把力，他還不忘回過頭向我道謝。
在這所位於第三派位組別的中學，大概只有他一個人會這樣做。

要不是在實習時遇上了些阻滯，我也不致會潦倒得要在這裏工作。算了，三餐飽足，其餘的就得過且過吧。這裏每個年級有三班，除了甲班是會唸書的學生以外，其餘都是和學校程度吻合的學生。所以像簡凱文的學生，今年也毫不意外地由中四甲班升上中五甲班。

在大學時教授常對我們說，將來在甚麼學校工作，就看你們想要教「好學生」，還是教好「學生」。很多同儕都對名校的教席趨之若騖，若然能從合約制擢升至擁有固定教席的話，以後基本上就生活無憂。
我在上年開始當上了丙班的班主任，教的都是問題學生。他們大多都不打算繼續升學，只想趕快讀完中學後隨便在公開試考個單位數 。

作為班主任，偶爾還會為這些孩子擔心。但說穿了，我在這家學校也只是個選修科老師兼任電腦維修員，能做得了些甚麼？
以生命來影響生命的漂亮話，著實不該由我這種崗位說出。

穿過漸漸多人起來的操場，和幾個學生打過招呼後，我興致勃勃地走到了升降機的入口。升降機在兩個月前才剛峻工，放暑假前工人還在忙。這是我們學校唯一一樣配合到當下發展的設施，但說實話，升降機與我們殘舊的學校實在格格不入。我站在升降機門前，望著門上幾張還未撕去的標貼。我頓時覺得讓它座落在這座校舍之中，實在太委屈了。

我踏進了簇新的升降機，一股刺鼻的油漆氣味撲面而來。教員室在三樓，我本著屏住幾秒呼吸就好的想法按下了關門。誰知不過兩三秒，升降機門又在二樓打開。我認得眼前這個學生，是我班的張念希。

他看見我的一剎先是驚訝，然後吐吐舌頭：「陸老師，那麼巧。」
打從中四接手這班開始，我就認識張念希。
他是個身型瘦削，基本上違反過每一條校規的學生。不單只無心向學，而且還經常無故缺席，另一位班主任聯絡過他的父母也被敷衍過去。學校對付這種學生的政策就是讓他趕快畢業就好。現在我負責的這班學生已經中五，離該日也不遠了。

對於他犯校規我並不意外，只是想不到會這樣被我逮到。
「快走吧，我就當作沒見過你。」我好氣沒氣的說。
他擺出一副笑臉，逕自走了進來：「對啊，那就當沒見過我好了。」說罷他直接站到我的身邊，旁若無人。

（續＃02）

畢業前，實習老師說我不夠氣場去鎮住學生，想不到過了十多年的洗禮還毫無好轉。
「走四層就到課室了，這樣也懶得動？」我不懂得責罵別人，只好揶揄他。
暑假過後染了一頭金髮的他倚在升降機的扶把，劉海長得蓋過了眼睛：「老師，你走兩層就到教員室了。」
話畢，機械感極重的「叮」一聲提醒我到了。

「待會班主任課見囉。」升降機門緩緩關上，他還向我揮手道別。
我搖搖頭，輕嘆一口氣。一陣秋風從走廊吹來，就當作沒見過他吧。

回到這個待了十多年的教員室，主任房的臉孔轉了幾張，身後的咖啡機也換了幾台，我還呆在這裏。
不是我能幹甚麼的，只是因為數年前校長忽發奇想給了我一個固定教席。回想在剛入職的時候，手持教育文憑的我也只能當上教學助理。對於當時的我，擁有固定教席就是目標，也是每天加班的動力。可是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還該望著甚麼前進。當我已經找不到終點，還需要繼續走嗎？
基於在我眼前已經看不到別的路，我只好一直走，一走就是十四年。

「老師？」一把溫柔的女聲輕聲叫道。
其實坐在這個教員室的，有誰不是老師。在這裏喊「老師」的回頭率基本是百分之百，說出這話的是與我只有一板之隔的殷老師。蓄整齊劉海的她看上去還像個大專生，一雙大眼睛總是在眨個不停。
她任教地理科，恭敬的態度和臉上還不算太明顯的皺紋道出了她尚淺的年資。打從上年她便和我一同負責中四丙班，也就是張念希的班別，直至他們畢業為止我們才會被重新分配至別的班級。

我們並肩離開教員室。今年才是她當老師的第二年，夥拍了一年的我們還不算十分熟絡。路上氛圍有點尷尬，她和我談起班務來：「我在假期做了些統計，發現我們班無論是操行分或平均分都是全校最低。」
「是嗎？我不意外。」我冷笑一聲。比較自然會有高下，沒有最低又何來最高。也許對於我這種老油條，這些數據一點意義都沒有。
她在這裏的日子不多，還是個滿腔熱誠的老師。她沒有理會我的不屑，繼續追問：「我想以後逢星期五下課後讓學生們留下來，好讓我們教他們做功課和溫習。」我被她的話嚇倒了，不禁停下了腳步。
「陸老師，你認為呢？」她見我沒有答話，再次問道。
我連忙搖搖頭，想要擠出一個婉轉的藉口去讓她打消念頭。
「殷老師星期五下班後不出去玩嗎？」對於這群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星期五的晚上就是黃金時間。我接著說：「比如說去談談戀愛，這樣子？」她的臉上又閃過一瞬尷尬，答道：「沒有這回事。我們下課再說吧。」
忙上大半天，我又在重門深鎖的學校看了一遍日落。

那時候我還未認識她，所以以為自己也將在這殘舊不堪的走廊上看這生人的最後一次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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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屋係咪唔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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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屋係咪唔會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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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故事嘅主角就係萬事屋大叔本人
今次無奇幻元素了，不過睇睇下會發現不少同萬事屋雷同嘅地方
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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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萬事屋之後
Btw巴打幫我貼咗去舊故個邊，好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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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無post我怕d人唔識入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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