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繼續營業中】《搵個筆友見面,搵到我要環遊世界》

理想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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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你女神 2017-05-04 17:27:14
由遺憾屋追到依家,繼續加油
理想很遠 2017-05-04 19:20:49
由遺憾屋追到依家,繼續加油

謝謝你
哪裡都是你 2017-05-04 19:52:38
推推
理想很遠 2017-05-04 21:29:59
推推

謝謝哪𥚃巴,從萬事屋到現在一直幫我推
Meteorlass 2017-05-04 22:47:49
推推

謝謝哪𥚃巴,從萬事屋到現在一直幫我推

今晚會唔會有文
理想很遠 2017-05-04 22:55:50
推推

謝謝哪𥚃巴,從萬事屋到現在一直幫我推

今晚會唔會有文

有呀
理想很遠 2017-05-04 22:58:23
#10 加拿大|來參加派對的老人


這句說話狠狠地敲進他的心坎,迴響久久未能散去。
他在香港的三十年來到底錯過了些甚麼、當初為何要離鄉別井、女兒對他又為甚麼心存怨恨?我在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待他解答。

教堂座落於山下,腳下是一個湖泊。天氣不錯的時候還能清楚見到在彼岸的釣客,就比如說今天。
我和他站在湖泊之前,沒說上一句話。我習慣不了這種氛圍,只好把注意力放到身旁的大樹上。它不是楓樹,我有點失望。要是楓樹的話,我可以花上半天,只為尋找一片她喜歡的大紅。

微風掠過,我們仍然沉默,直至對岸的老伯終於釣到了甚麼。
「要是今年還是一九八零年,那該多好。」保羅終於開腔,我也站直了身子,洗耳恭聽。

「八十年代,香港經濟起飛,吸引不少人來這裏從商。我沒唸大學、早婚、經濟拮据,只好在一家由香港人開設的工廠打工。工廠老闆有五個女兒,時常出入工廠。他是個暴發戶,來到這邊更加瞧不起人,他的女兒如是,只有她例外。

不像我般不學無術,她唸過大學,還說得一口流利英語。她父親英語不靈光,卻硬要來這邊做生意,事無大小也靠她幫忙翻譯。當時我是工人代表,負責表達訴求,便和她時常來往。工作上的她理性又冷靜,情感上卻敏感而脆弱。

我常說,一旦和她熟絡,你就很難不去愛上她。」

聽到這裏,我不禁走神。雖然他還沒說完,但我也猜到保羅最後拋下妻女,和這個千金一走了之,跑到香港生活。
作為保羅的朋友,我不應該在他回味過去的時候責備他。
可是作為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我不知道自己應否記恨他。

「晴風?」他見我久久沒回話,開玩笑說:「悶壞你了?」
哪管十秒也好。
「喂,沒事吧?」他又再喊道。
我看著平靜的湖面,嘗試叫心情和它同步。

三、二、一。

「好吧。」我對他說:「我沒告訴過你,我的父親也在我三歲當年離家了。」
保羅不禁怔住,一向懂得包裝說話的他一下子也不知道這個圓場該怎麼打。
「十秒鐘。」我繼續說,免得氣氛太尷尬:「我剛剛花了十秒鐘去恨你,現在以朋友的身份和你言好,你可以繼續說了。」說罷,我笑著拍拍他微駝的背。

這個動作令他意識到我沒把事情放在心上。在加拿大的初秋,一個老人站在湖邊,向一個旅客講述八十年代,工人帶著千金遠走他方的故事。

故事的背景有點土氣,我總覺得自己在哪本小說或電視劇上已經看過了。可是由一個朋友親口說出,再老土我也得聽下去,因為這可是真實發生過的。不過老實說,我對老人說的故事都心存懷疑。他們總愛吹噓,甚麼年輕時游泳偷渡來港好像是集體回憶似的,差些沒說自己曾單手游出公海。

可是這個故事不同,事至今天他仍能道出每個細節,比如說是她用過的每個香水品牌,或是帶他們飛回香港的班機編號。

他和千金第一次約會當天下著大雨,他好怕她會爽約。保羅說當時流行穿加大毛衣和螢光色緊身褲,可是她就是一如既往地與眾不同。最後她沒有忘記約會,卻忘記了帶傘。當天她穿了一條樸素的連衣裙和棕色平底鞋,戴上了平日最珍重的珍珠耳環。在他的口中,千金還是一貫的年輕脫俗。最後這段轟烈的愛情燃燒了十多年,她就轉投別人的懷抱。只是保羅對她還不帶一點恨,甚至不捨得離開她所在的香港。
「至少我能知道,她頭上的一片天有沒有下雨,又或者刮起颱風。」他是這樣說的。說到底,即使她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他還在夢想能在某個下雨天,為這個舊人撐一把傘。

要是這個城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只有五天下雨。
他亦甘願獨自承受三百六十天的悲傷。
在下雨天為她舉著傘,直至放晴。離開,也可以不說上一句話。因為在下次天空降下第一滴雨之前,他仍然在。
這樣的話,她會養成一個不帶傘的習慣。每逢下雨都會想起遺留在家中的傘或他。
聽的時候,我在心中仍然有一絲期待他會提起妻子或女兒。可是直至故事完結,他也只提及過千金對他這個過去的包容。
或許於父親而言,我和母親也是一個包袱。可能是他走得累了,又可能是他想要去的地方不允許他攜帶任何行裝。於是他選擇在一個天色明媚的星期天,和我們吃過午飯就離開,不帶上一件行李或衣衫。

我和保羅在各自的回憶沉澱,被壓至窒息也不願吸上一口新鮮空氣。如果可以的話,就回到一九八零年吧。我沒來過這個世界,父就會待在母的旁邊,和她分享每一個晴天。那該多好。

一片落葉從旁邊的樹掉了下來,靜靜地躺在乾燥的沙地上。
保羅和我的目光都落在它身上,也許我們都有感自己就是那塊葉子。與其最終都會被土地吞噬,何不安份守已地做一顆養份算了。

他問我道:「我今年六十歲了。在加拿大生活了三十年,在香港也生活了三十年。你說,哪兒才是我的家?」

「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我這樣回答。
我的目光仍然停在落葉之上,直至目睹大樹仍然為它擋去放肆的艷陽。
此刻,複雜的情緒加上景色的濾鏡,形成了一張好美好美的照片。我想把它拍下來。沒相機的話就用文字,然後寫信告訴彼岸花。
理想很遠 2017-05-04 22:59:04
(續)

「幸好你還在。」背後傳來熟悉的聲線。保羅的女婿忙亂地跑向我們,看來已經找了保羅好一陣子。
保羅朝他微微一笑,說:「正要走了。」
「不,」他叫停了正欲離開的保羅:「來和她道別吧。」

空氣都因這句說話而靜止下來,但我知道保羅心底有很多話要說。儘管與我無尤,但我還是想要聽。或者我會從中找到一句窩心說話,然後當作是父親對我說的。

可是保羅仍然不發一言,也不打算跟上去或離開。男子見狀,又說:「這是最後一次了。」

一生人當中,我們會碰到很多次「第一次」和「最後一次」。兩者的珍貴在於它們都只有「一次」,卻永遠無法得知它們將在何時發生。
遺憾的是,我無法記起第一次喊父親的情境,然後也忘了最後一次。

男子把我們重新領到會場,眾人都圍在旁邊,陪雲妮莎渡過最後的時刻。保羅站到木盒子前,不敢再邁出一步。
在旁邊的我輕聲問:「怎麼了?」
保羅沒有直視我,只是聲音已經顫抖得非常明顯:「我怕這次道別以後,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

躺在木盒子的雲妮莎長著和保羅同出一徹的金髮,母親最後一次為她梳上了辮子。
「先分成三束,再把它們交叉疊在一起。」母親站在鏡子前,捉著她一對小手說:「你已經四歲了。以後媽媽就不幫你,要自己梳囉。」
雲妮莎還未學懂梳辮子,沒聽過爺爺吹噓,甚至還沒看夠這個世界。
她只有四歲。
在這天,母親還是破例為她梳了一個好看的髮型。在女兒的頭髮和母親的心上,牢牢綁上一個結。

「你知道嗎,」我對保羅說:「在香港,我們有兩種方法道別。普遍都會揮揮手,然後說『拜拜』。」
他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我便逕自繼續說:「可是我習慣說『再見』。再見的意思,是再次相見。」他沒學懂廣東話,我只好用英語向他轉述中文獨有的意味。
「我也想和她可以再次相見。」保羅回答說,仍然和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彷似天真得以為看不見就是感覺不到。
我望著教堂上方色彩斑斕的玻璃窗,問陽光怎麼不帶同雲一起溜進來。

「可以的,」我說:「只是不在這裏。」說罷,我指向玻璃以外的天空,說:「在那裏。」
理想很遠 2017-05-04 23:25:26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i/FZ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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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要謝謝幫我推post的大家
這陣子好像比較冷清,好不容易到50正評了
每日望住正評一個一個咁加,我先有動力繼續寫埋落去
無論如何我都唔會爛尾嘅,大家仲睇緊嘅記得留言話我知呀~
未正皮嘅記得留返個正皮/留言支持呀,謝謝大家
冚家摌泥齊種樹 2017-05-05 00:22:32
你估我想架? 2017-05-05 01:18:03
出文慢左好多 所以我每一日入完黎就出返去
Meteorlass 2017-05-05 03:27:00
屌 原本都好好地 由見到主角分辨拜拜同再見 啲眼淚就流咗出來了
好撚狗啊
理想很遠 2017-05-05 12:21:48

謝謝幫推
理想很遠 2017-05-05 12:22:32
出文慢左好多 所以我每一日入完黎就出返去

都有keep住一日一更㗎
理想很遠 2017-05-05 12:23:04
屌 原本都好好地 由見到主角分辨拜拜同再見 啲眼淚就流咗出來了
好撚狗啊

多謝你的眼淚
理想很遠 2017-05-05 14:30:41
理想很遠 2017-05-05 16:17:10
#11 加拿大|來參加派對的老人


雲妮莎就這樣離開了我們。男子去打點剩下的事情,保羅在盯著我剛才指著的上天發呆,賓客走得七七八八。我和保羅的女兒坐在教堂的一排椅子上。

我在今天不知第幾次陷進尷尬的氛圍之中,我覺得她不是太喜歡我,因為我是和保羅一夥的。
「抱歉。」我在苦惱不已之際,她竟然和我主動搭話。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繼續說:「一直沒和你打招呼。」
我連忙擺手說不:「是我不請自來。」
「你和他,」她的目光落在保羅佝僂的背上:「很熟嗎?」
我自己回想起來也覺得可笑,便把在機場的緣份娓娓道來。我還不忘提及保羅在這地為我多次提供協助,好等她對他的印象沒那麼壞。
「他對陌生人都這麼好,」她冷笑一聲:「恐怕我們於他而言,連陌生人都談不上。他離開後母親病重,到她離世他也沒回來看過我們一眼。」
我知道原因,那時候保羅還和千金在一起。可是我不打算告訴她,至少不應該是由我來告訴她。

她又回頭望了男子一眼:「只是他堅持要和那人通訊,甚至在每個節日也給他寄一張雲妮莎和我的照片。」
我能想像到保羅每次收到照片都有一股想要回來的衝動。只是礙於一段他不肯捨割的感情,和一段離他而去的回憶。每次他都會相當遲疑,不停為自己捏造藉口說「或許下年吧」。結果,一遲就遲了孫女的一生。

「道別令人很困擾呢。」我在莊嚴的教堂伸了一個懶腰,好像有點失禮。
她點點頭,說:「確實。」經歷過母親和女兒的離別,她說再見已經說得很累了。
覺得道別很難的人,其實都相當幸福。

「那就不要等了。」我望著人去樓空的教堂對她說。
「等?等甚麼?」她問我。
我答道:「別等到他躺著的時候才說原諒吧。」聽見此話,她不禁望向就在附近的保羅,我繼續說:「三十年來,你們都錯過得太多。」
她似乎還未被說服,說道:「這一切都是他本人的選擇,能怪誰?」
其實她說得很對。就從剛才保羅向我憶述他的故事,我就知道就算讓他重新選上一千次,也會想要和千金小姐在一起。只是為了不傷害任何人,他寧可不成家立室,只求等待千金的出現。

而事實上,我們都無法依心而行。先有氾濫的誘惑,然後又有無法匹敵的時間。往往想到這裏就會覺得作為人類,實在太無力。
她可能曾經也有想過要寬恕。只是在回憶的威脅下,她也無能為力。


────────────

寄件者:<ringofthesun@gmail.com>
收件者:<lukcf@saass.edu.hk>
日期:2018-10-17 20:22
主旨:有關父親的事宜

葉無暇:


想不到你來一遍加拿大,途中居然會遇上那麼多事情。這樣說起來,要是你沒買下我的房子,我們就不會相識,你就不會來到這裏。來不了加拿大你就無法碰上保羅,他和女兒可能就這樣錯過餘生。欸,那麼他們的破鏡重圓也能歸功於我嗎?不過這樣追溯下去,恐怕也會沒完沒了。

不過無可否認的是,這是無暇的功勞。你說過自己盡量不去想兒時發生的事。你的悲傷已經睡得很沉,偏偏在這裏你卻不斷喚醒它。你以一個你最不想面對的身份在人前自居,結果讓他們感受到你的傷痛。正正因為知道這個傷害有多大,他們都不願自己變成你。

事實上,他們都不能變成你。縱使經歷相似,悲傷的心情也不會雷同。就是這些獨一無二的悲傷塑造了今天無可取替的你。

彼岸花


────────────

喪禮過後我們回到多倫多市中心,保羅告訴我他不會回香港了。他說,剛剛是他第二次見到女兒哭,第一次是她尚在襁褓的時候。這三十年來他錯過了她太多的眼淚,也成為了當中很多的淚水。
我說:「那你以後就不能和千金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了。」
他深思片刻後說:「這片天比較重要。因為在它之上有雲妮莎,之下亦有女兒。」
我很慶幸他有這種想法,至少他還沒忘記自己的孩子。
「去找找她吧,」我向保羅提議:「她會見你的。」
「你這麼肯定?」他反問,心底又燃起了一點希望。
我聳聳肩,說:「你想像兩個人失散了。要是誰也不動,他們永遠不可能相見。我至少可以肯定,她不會躲開你。她留在原地,你就去找她吧。」
不過,要是兩人一起去找對方的話,就能更快相遇了。

留在加拿大的最後一個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很常會做的夢。與其說是夢,不如說成是童年時期的倒帶。
理想很遠 2017-05-05 16:17:38
(續#11)

小時候有一段日子,我們一家三口住在港島一個私人屋苑。當年樓價還沒飆,父親一份工作已經可以令我們生活無憂。我在附近上幼稚園,也在這區上小學。可是有一天他離開了,沒帶走甚麼,也沒留下甚麼。他的煙灰盅還在餐桌上,只是上面不會再有煙灰。它就永遠的保持乾淨,躺在餐桌上一動不動。

我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生活下去,誰知原來事情比想像中還要複雜。母親沒工作經驗,也得硬著頭皮出去找工作。直至有一天母親說,我們不能繼續住在這裏,我也不能繼續上私立小學。對於一個小學生來說,他很難明白父親的離開象徵著甚麼。我以為家裏就少了一個人,僅此而已。

我記得我有一個鄰居,他叫大寶。我不記得他的真名,也不記得我有沒有知道過他姓甚名誰。大寶是士多老闆給他取的名字。我們每星期領到了零用錢,就會相約在屋苑附近的一個公園等,然後一起到士多買綠寶橙汁。後來老闆認出了我們,每次都會多送兩塊糖果。老闆見他長得比我高大,就喊他大寶,喊我細寶。事實上我從來不知道他幾歲,只知道他也是小學生。

我們逢星期一領到零用,星期二就在公園的噴水池前見面。母親告訴我要搬家的一天是星期一,我在公園等了半天也不見他經過。我不知道他具體住哪裏。每個星期二的約定,誰也沒爽過約。那時候我們就是這樣不問身世,甚至名字也不問,只要是小孩就會一起玩。
在天黑之前,我還沒等到他。我一個人跑到了士多,想讓老闆告訴大寶,細寶要搬到一個叫九龍的地方,讓大寶來找我。誰知那天,士多拉上了鐵閘,平日送我糖果的老闆也不見蹤影。旁邊報攤的嬸嬸說,士多在幾天前結業了。

時至今天,我還欠大寶一句再見。這句再見留了在現今市值一萬七千呎價的屋苑當中,不容我再踏足。

就如我這些年的晚上也都做著同一個夢,每每夢到這裏就天亮。
即使在夢中,我也未能向前多踏一步。
理想很遠 2017-05-05 16:17:52
今晚仲會出多一篇
陳瀅好大波 2017-05-05 16:24:26
你估我想架? 2017-05-05 17:02:30
呢篇好正
飛𨋢扭屎忽 2017-05-05 17:04:22
理想很遠 2017-05-05 21:39:31

理想很遠 2017-05-05 21:39:46
呢篇好正

謝謝
理想很遠 2017-05-05 21:39:59

謝謝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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