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繼續營業中】《搵個筆友見面，搵到我要環遊世界》

理想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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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很遠 2017-05-02 19:37:30

支持

謝謝

理想很遠 2017-05-02 19:37:52

幫推

謝謝

加油啊你都

理想很遠 2017-05-02 21:40:20

＃8 加拿大｜來參加派對的老人

在再也睡不著的晚上，我又翻看了她一年前的電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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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件者：＜ringofthesun@gmail.com＞
收件者：＜lukcf@saass.edu.hk＞
日期：2017-09-08 09:39
主旨：有關教授的事宜

葉無暇：

今天下午和教授回學校一趟，她說她或許很快就不再教書了。教授說說循規蹈矩地做了那麼多年人，想趁還走得動的時候做些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可能搬到一個安靜的村落，寫寫書安享晚年。她也差不多到了該退休的年歲，任性一次也無妨吧。

同樣當教師的無暇也有這樣想過嗎？退休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還言之尚早吧。說到這裏，突然有點佩服無暇的毅力。

彼岸花

P.S. 走過昔日上學的地方，教授心血來潮讓我幫她留影。詳見附件。
[附件：DSC_884.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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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我還在回郵斬釘截鐵的告訴她，我這種悶蛋對現在的生活沒多大意見，也不曾想過要去任性。
或者當時的我已經把靈魂丟失了，是她一封又一封的電郵，一張又一張的相片讓我尋回活著的感覺。
不，她給我造了個新的靈魂。所以我才能帶著她的勇氣走到這裏。

原本我和保羅說直接在大學等就好，可是他堅持駕車過來接我。
我覺得不好意思，特意早些出門去買杯黑咖啡給他。

「給你麻煩了，特地過來接我。」我把買來的黑咖啡和卡布其諾放到我們中間，免得它溢出來。
保羅開著灰白色的本田CR-V，在寬闊的公路上奔馳。
外國一般路廣車少，他單手操縱著軑盤：「沒這回事，只是順道而己。」
我昨晚在地圖看過，他是故意繞了一小時路來接我的。
「這輛車保養得不錯。」我坐在駕駛座的旁邊，輕撫著窗邊的皮套。
他的雙目放在公路之上：「問朋友借的。三十年前我離開這裏，把車也賣了。」
我只離開香港一年已經覺得相當不容易，很難想像保羅在異鄉的三十年是怎樣渡過。
「住在你朋友家，真的沒問題嗎？」我再三問道。
大學離市中心頗遠，保羅和他的朋友說好讓我們借宿一宵。
保羅在交通燈前停了下來，著我不用擔心：「這裏的房子隨便也有兩三層，不像香港。」
我望向車外的一片大草原，幾隻綿羊在低頭吃草，抬頭就是藍天。
保羅說得對。下輩子在這裏做隻羊也不賴。

兩個小時左右，我們到了一個新的小鎮。驟眼一看，這所大學好像就是鎮上最大的建築物。保羅把車停好，我跟著他從大學的正門進去。今天是平日，而且是學期初，捧著書本的學生隨處可見。我在嘗試找一個瘦小的女生，推想彼岸花是不是也曾經在這裏走過。

我環顧四周，沒能找出另一張亞洲人的面孔。要是這樣的話，她在這裏唸書的時候會很孤獨嗎？我們走過一條大道，兩旁都是楓樹，道上也舖滿了掉落的楓葉。
彼岸花曾經提及過這條大道，她說在這邊太無聊，曾經花上一個下午把所有紅色的楓葉都撿起來。
雖然放眼盡是一片橙色，可我蹲下來仔細一看，發現其實每一片楓葉的顏色都略有不同。大多的是枯燥的橙色，有的是亮黃色，摸上去還帶濕潤，看來是剛掉落的。地上的楓葉已經積上一點厚度，我把它們撥散後終於找到一片大紅色楓葉，好比聖誕花的紅。

「晴風，」我看得入迷，直至保羅生硬地喊著我的名字：「過來見見我的老朋友。」此時，他身旁已經站了一個年齡相若的老人。
我向遠處的他們揮揮手，把紅楓葉放進口袋。

「傑夫，這是晴風。」保羅向我介紹旁邊的老人，他穿著格子襯衣，頂著一個大肚子。他說一場到來，必定要親自帶我和保羅逛一次校園。他倆站在前方邊走邊談，我緊隨其後，不想打擾他們敘舊。我不介意他們冷落我，其實這樣比較好，因為我需要一點空間去和彼岸花的回憶接軌。

這裏沒幾個亞洲人，我走過的時候學生總會多看兩眼。傑夫見狀回頭向我說：「別在意，他們只是好奇而已。」我微笑回應，我沒在意。因為彼岸花在這裏的時候，目光也是這樣不客氣地落到她身上。我想要追溯她感受過的每一刻情緒，即使是尷尬，是孤獨。也許就是這樣，她才選擇在異鄉與相機作伴。

繞了校園大半周，我找到了相片中的大樓。
「傑夫，」我喊停了走在前面的他們，把手機中的相片展示出來：「請問你認識這位教授嗎？」傑夫拿起我的手機，把臉湊近屏幕：「啊，有點印象。她是語言學系的教授吧。」他又說旁邊這座就是文學院的主建築。
一年前，她和教授重遊校園，在這裏拍過一張照。我嘗試從相片推測她站過的位置，幻想她就站在我的不遠處。我望著不足兩呎的距離，這真的不遠，只是一年時空之隔。
正當我再想問點甚麼的時候，傑夫又說：「可是她這陣子都沒出現，聽說是退休了。」
雖然彼岸花早已說過，可是我的臉上還是閃過一瞬失望。可是從傑夫口中得知教授這個人的確存在時，心裏又覺得很踏實。
教授是真的，所以彼岸花也是真的。

理想很遠 2017-05-02 21:40:37

我在大樓熙來攘往的正門前駐足，不願離開。我感覺這裏就是最接近她的地方。
「可以進去看一下嗎？」

文學院的主大樓似是某古典建築改建而成。兩旁的弧形樓梯各通向數條走廊，每條走廊又會把人們帶到不同的課室。我停在原地，不知該往哪裏走。因為我根本不知道她曾經在哪裏上過課，在哪張桌子上寫過字。

我以為自己走進了她的世界，事實上入口卻無處可尋。
我走遍她走過的路，一切都只是我在模仿。
她留下行程表供我模仿，在途上卻沒遺下任何心聲供我讀取。

「怎麼了？」傑夫走到我的身邊：「不是想要參觀嗎？」
我苦笑說：「不用了，我們走吧。」

離開大樓過後，我們散步回停車場。
「晴風，」傑夫叫著我的名字：「這是香港人的中文名字？」
他說得對，我慶幸他能分辨中港兩地。
「在中文有甚麼意思？」保羅在旁搭話，好奇地問。
「陸草如茵，」我指著身後的草坡：「天晴，吹微風。」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在想可能彼岸花早就見過我的名字了。

我們到了保羅泊車的位置，幾片楓葉飄下來，挑在車頂降落。
我撿起了車頂一片落葉，是大紅色的。

理想很遠 2017-05-02 21:4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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