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瘟疫時代】喪屍．機械．獸　（２）

回去後，居民們見兩人扛著紙箱歸來，夾道歡迎，要是年輕個四十歲就肯定上前把兩人拋起以作來歡迎。

「那傢伙說好了以後不會再來搶劫，他手上的槍也是假的，大家根本不用怕。」蒙吉娜講述與疤臉之間的約定，居民聽罷後居然全都跪了下來。

這突然的下跪讓見慣大場面的女教授也不知所措起來，忙把身旁的老太太扶起：「大家是怎麼了？」

老太太感激涕零道：「我們本來就是一群活在人間地獄中等死的人，你來了以後不但給予照顧還給予溫飽，即使在外面我們也不曾遇過像女神你這樣貌美心善的人。」

只是同為淪落人罷了，蒙吉娜沒有說出口，磨破嘴皮子才說服居民們回去休息，但沒想到勸他們回去居然比收拾疤臉還要累人，當她倒在床上時早已精疲力竭，不消一會便悄然入夢。

半夜，一個佝僂的身影趁着夜色從亂墳旁的小木屋中步出，腳踏輕快的步伐，怪笑著消失在荒漠之中。

廢墟前。

「教授！」來補充食物的女助手神色凝重道：「機會來了。」

「哦？」蒙吉娜一下就來了勁，興奮地問：「什麼時候？」

「兩天後的凌晨。」摩根說出收集到的情報：「有一批囚犯要運進來，到時候我會從政府內部駭進去讓閘口的警報失效，你跟十號就趁機穿過來。」

「正面突破嗎？」蒙吉娜思索片刻憂心道：「會不會過於冒險？我原本是計劃假裝成死屍，經屍袋運送出去。」

摩根搖搖頭苦惱道：「不行，現在隔離區的屍體都會統一運到四號爐燒掉，那一邊我實在是沒有人脈，搞不好教授你會被悶死在屍袋中或者被當成真的屍體燒掉。」

今晚都有文～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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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樣黎出事

期待

蒙吉娜聽罷沉默了一陣子後說：「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摩根欣然而笑點頭道：「嗯！」

「出去以後我就把密碼給你。」

「說到出去以後……」女助手突然扯開話題，試探地問：「教授，你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蒙吉娜這陣子光顧著給強化人上課就耗盡了所有精力，單是要讓他理解「數字」這再簡單不過概念就花上了差不多一星期。

她搖首道：「下一秒說不定就被衛兵抓的我對未來能有什麼想法？只能像老鼠一樣繼續躲避貓的追捕。」

「這樣的話……」摩根雙手合十，興奮道：「我在下界有一所長年空置的住處，教授你不嫌棄的話可以住在裡頭。」

面對助手的好意，女教授再也忍不住問：「摩根，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你到底為何如此幫我？要是被拜古斯發現你知情不報還暗中幫忙，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我們已經綁在同一條船上了。」摩根不以為然道：「要不是有教授你提拔，我根本走不到今天的位置，所以我實在無法對教授你見死不救。」

強化人剛好卸完貨扛著一堆箱子回到兩人身旁，蒙吉娜站起來拍拍腿上的灰塵與他徑直離開。女助手以為教授回絕了自己，感到失落之際，蒙吉娜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道：「就聽你的吧。」

摩根笑逐顏開在兩人背後揮手道：「嗯！兩天後見！」

路上，蒙吉娜開始認真思考未來，以後恐怕無法再度從事科研類工作，想研究也無法從正規渠道申請資金，她的科學家之路大概已經走絕了。

她無奈地嘆氣，強化人好奇地扭過頭來，恰好就跟女教授對上了視線。

「？」

「你這傢伙的話。」蒙吉娜動起了歪腦筋，壞笑道：「帶到地下死鬥場應該能打遍天下無敵吧？然後我就能靠你在地下賭場裡大賺特賺，最後我們五五分帳，如何？」

「？」

「不滿？那三七分！你三我七！」

「？」

「最後一次超級大讓步！九一分！我九你一！這下總滿意了吧？成交！」

「？？？」

「我以前有位酒友也是死鬥士，總是背著一根金屬大槌，外號好像是叫什麼粉碎者來著？我想不起來了……」蒙吉娜努力回想但無果：「算了，以後有機會讓你們直接碰碰面就好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她意識到自己已經很多年沒像現在這樣開懷大笑，也是頭一回對未來生活充滿憧憬。

回到住處，居民再度熱情地圍了上來領取所需的食物，其中一名老者高興地抓著女教授的手說：「這世界有你實在太好了！我甚至都想不起以前沒有你時的生活到底是怎麼過的！」

蒙吉娜怔住了，對啊，現在這群居民全都靠她的接濟過活，要是她走了，他們怎麼辦？

「你沒事吧？」一臉憂心的老者將神不守舍的她從思緒中拉了過來。

「沒事，你先去用餐吧。」蒙吉娜勉強擠出笑容來應付對方。

深夜，蒙吉娜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夢，惱人的問題不斷在腦海中來回播放，以致根本靜不下心來睡覺。

居民臉上有了以往不曾有過的笑容，對生活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女教授無法想像當居民得知一切將要打回原形後會有什麼反應。

拖延的毛病又犯了。

「啊……怎麼辦才好。」

整整失眠了兩天也沒能想到合適的方法，轉眼間就到了與摩根約定好的日子，已經是火燒眉毛的程度，再也沒時間容許她拖拖拉拉下去。

最終女教授只能面對現實，決定跟居民坦白自己準備離去的事情，當她將所有人聚集起來深呼吸準備發表演講之際，身後傳來了男人的怪笑聲。

轉身一看發現居然是疤臉，蒙吉娜意外道：「是你？」

疤臉笑而不語，從腰間掏出了一把手槍出來，女教授以為他想故技重拖，嫌棄道：「你這傢伙還真是學不乖……」

疤臉扣下扳機，槍口頓既迸出火光，反應不過來的蒙吉娜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千鈞一髮之際，強化人及時將她撲倒才避過一劫。

眾人見疤臉真的有槍後立馬作鳥獸散，紛紛躲回家中關上門，沒有一個願意留下來幫忙。

「真是抱歉，這回我手上的可是真傢伙了。」疤臉故意炫耀手中嶄新的手槍，指著地上的兩人道：「後悔沒把我殺掉了吧？教－授－？」

蒙吉娜何止後悔，腸子甚至都悔青了！她恨不得馬上時光倒流回去給兩天前的自己一耳光……

慢著！

蒙吉娜突然覺得剛才那一句好像哪裡不對勁。

「你……認識我？」她小心翼翼地問。

疤臉咧起嘴不安好心地笑道：「那是當然的了，蒙吉娜教授，你跟你的玩具可是被新政府以極高的價錢在懸賞著！不論死活！誰要是能抓到就能獲得特赦！從這鬼地方離開！」

女教授聽罷心中暗叫不妙。

「你那些破能量條就留給這裡的廢物吧！」疤臉再度嘗試扣下扳機。

強化人撿起一塊尖石像暗器般朝疤臉擲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其手背上並將手槍擊飛，疤臉頓時摀著手背慘叫起來，銳利的尖石半陷入肉，滿頭大汗的他咬牙忍痛將石塊扯出，鮮血涓涓而流。

強化人本想乘勝追擊但卻被女教授所阻止：「沒時間在這裡浪費了。」

那傢伙很有可能已經跟衛兵接觸上了，他手上的真槍就是最好的證明，要真是如此……

摀住手背哽咽的疤臉身後突然亮起強光，十幾輛裝甲車轟鳴而至。車門開啟，一雙機械腿緩緩探出車廂，來者竟是藍衣鐵衛！作為實驗室爆炸中唯一生環者的他，全身七成被改造成機械才勉強保住了性命。

疤臉腳步踉蹌退到負手而立的藍衣鐵衛身邊，強行拽住他的衣袖道：「看！我沒騙你吧！快！把他們抓起來！」

手上的鮮血流到了藍衣鐵衛的衣服上，他厭惡地甩開疤臉，手作槍狀對準對方的腦門。

「慢……慢著！」

疤臉睜大了眼睛，他都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什麼事，指尖便迸發出火光。

「呯」的一聲巨響過後，疤臉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雙眼亦失去神采，額上多了一個彈孔。

「不知禮教為何物的賤民。」藍衣鐵衛皺眉脫去外套，把它蓋了在疤臉死不瞑目的臉上，身後的衛兵急忙逞上新的以供更換。

蒙吉娜望著疤臉的屍體戲謔：「蠢死了，別說出賣我了，就算你出賣靈魂，他們都不會把你當自己人看待的。」

深夜一推，幾個鐘後再睇

推 估唔到助手對教授咁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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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衣鐵衛此時已穿上了新的軍裝外套對女教授問好：「好久不見了，教授，真是有夠我好找的。」

他用手輕撫著肉身與機械連接的部位，咬牙切齒道：「明明已變成沒有感覺的機械，但是被你炸掉的身體到現在每晚上都在刺痛著！」

「我不會再讓你逃掉的，我要慢慢折磨你，讓你也感受一下我的痛苦！」藍衣鐵衛大手一揮下令：「拿下他們！」

大量持槍衛兵一湧而上，蒙吉娜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從口袋中取出一個小型裝置：「可惜了，我沒打算就範。」

手毫不猶豫就按了下去。

裝置啟動後裝甲車的車燈同步熄滅，剎那間四周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我看不到東西！」

資歷不深的士兵開始因失去視力而感到不安，藍衣鐵衛為了穩定軍心，急忙下達指示作出應對：「別慌張，啟用夜視模式。」

士兵們經他一提醒，紛紛用手去戳太陽穴來啟動義眼的夜視能力。蒙吉娜壞笑著在裝置上操作，輕聲道：「休想。」

很快衛兵們就發現不管如何用力去戳太陽穴，義眼沒有像往日那樣成功啟用，眾人依然陷入失明當中。

「別慌！」藍衣鐵衛本想這樣大喊，可身體偏偏變得如同石像般僵硬且不聽使喚。

他終於明白了蒙吉娜採用了什麼手段，他費力地從牙縫中擠出：「這……是……干擾器……」

藍衣鐵衛試著活動身體但完全不受控制，女教授見軍方人馬已陷入混亂之中，拉起強化人轉身就跑。

蒙吉娜吸收了疤臉的教訓，本來是想讓強化人大開殺戒以除後患，但再三考慮後還是選擇作罷：「對方人太多了，拖太久會來不及會合摩根的。」

在離開干擾器的影響範圍後，藍衣鐵衛等人才不再受其影響，恢復了視力以及活動能力。

一而再，再而三讓目標逃掉，藍衣鐵衛簡直氣炸了，為了避免干擾器的影響，他特意派出一批沒有接受過改造手術的衛兵前去追擊。

開著裝甲車追擊的衛兵們親眼目睹兩人躲進廢墟中，於是留下一人在原地看管裝甲車，其他人則兵分三路在廢墟中進行地氈式搜捕，誓要揪出兩人。

在目睹同伴都步入廢墟後，負責開車的衛兵便安心戴上耳機聽歌偷懶，兩手還隨著音樂節拍在彈奏空氣結他。當音樂準備進入副歌時，耳機中突然沙沙作響，音樂中充滿了大量雜訊。

衛兵不斷用力拍打希望能藉此修好播放器，發現無效的他抬頭時被倒後鏡中的畫面給嚇到。

鏡內，強化人不懷好意地正朝他在笑，衛兵的臉「唰」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對方的強悍他早就從同伴被運回來的屍塊中有所體會。

廢墟中，正在搜尋兩人下落的衛兵們突然聽到了外頭傳來了引擎發動聲，於是急忙回到入口想要了解情況。

負責看守車子的衛兵早已昏了過去，口吐白沬的他像垃圾一樣被隨意丟棄在地上，而遠處蒙吉娜將油門踩到底，從車窗中朝衛兵們比中指興奮地大叫道：「謝謝啦，傻子們！」

她一路歡呼開著搶來的裝甲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被擺了一道的衛兵們都張大嘴巴，愣了在廢墟前，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跟藍衣鐵衛報告。

這三個月來，蒙吉娜經常來廢墟與摩根見面獲取糧食，所以四周的地形她早已爛熟於心，即使在如此昏暗的環境中仍能快速逃出。衛兵前腳剛進去，蒙吉娜後腳就領著強化人繞後逃出。

女教授的開車風格相當粗暴，能硬闖就絕不繞路。女教授則回想著剛才的畫面笑道：「你有看到他們傻掉的樣子嗎？實在太蠢了！！」

副駕駛上的強化人一臉驚恐望著車子前方，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如無意外，摩根會在凌晨時分押送人員進來時為她們製造機會，主駕上的蒙吉娜看了導航一眼，決定按照原定計劃去邊境閘口等待。

「十號，我們說不定真的能逃出去……」手握方向盤的蒙吉娜笑著改口：「不，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到時候我們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你說好不好？」

強化人沒有任何反應，臉色蒼白。

「十號？」

強化人的臉色愈來愈不對勁，過了沒多久以後他兩腮突然一鼓，隨後就在車裡吐了起來。蒙吉娜急忙剎停車子察看他的情況。

「你這傢伙居然會暈車？」女教授檢查後訝異道。

而且還是相當嚴重的程度，吐完以後暈眩感依然強烈，未見消褪。

「到了閘口還需要十號來應付特殊狀況，不能讓他的狀態太差，這樣一路晃過去怕是要被晃成傻子。」蒙吉娜盤算道。

思前想後，反正閘口距離位置不遠，用走的也能走到，正好用來讓強化人在這路上趁機回復。

「算了，車子的動靜過大，確實不宜開太近。」蒙吉娜只能忍痛捨棄剛搶到手裝甲車，改為徒步行走。

愈接近邊境，遠處的圍牆便愈發顯高，書上記載過那是一道將人間與地獄明確分開來的鐵壁之牆，足有高25公尺，牆上每200米就安置了一個設有兩名士兵的機槍哨站，大量探射燈從高處照射地面，任何生物只要進入範圍必然會暴露在燈光之下，成為士兵們練靶目標。

為了阻嚇隔離區的人接近邊境，離閘門一公里範圍內安置了大量柱子，每柱子上都吊死了一名企圖從隔離區中逃跑的人，像這樣掛著屍體的柱子每隔百來米必定會看到一根。

強化人抬頭在空氣中聞了一下，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是死亡的味道。

柱子上的屍體腐爛程度都不同，有些是最近才絞死的身上還保有血肉，腐敗味會引來大批食腐鳥啄食。有些則是已經完全只剩下一副骨架，風輕輕一刮就能把它吹得咔咔作響。

蒙吉娜停下腳步，閉目低頭來憑弔亡靈，他們都是死在奔向自由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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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邊境後，與寬闊的城牆相比，三米高的大門便顯得十分渺小。空中有著「死神之眼」之稱的無人機在巡邏，探射燈不斷在地面上照來照去，單是這一點就幾乎扼殺所有接近大門的可能性，先前所遇見的屍體大多數都是倒在無人機過一關。

蒙吉娜沒有急於挑戰死神之眼，而是按照摩根的吩咐在附近找了塊巨岩在其底部的陰影處躲了起來，靜候時機來臨。

強化人背靠岩石坐著閉目養神，女教授手拿小石塊，以沙作畫上勾勒出附近的地形，不斷在腦海中重覆模擬定好的計劃。

邊境閘口只會在運送人員時才會作短暫開啟，摩根就是利用這一個空檔趁機駭入系統，讓無人機以及電力系統失效，蒙吉娜與強化人就把握機會突破防線離開。

時間是……十五分鐘後。

「呼。」女教授也不由得深呼吸，讓更多氧氣進入大腦好讓緊張的情緒能儘快平復下來。

忽然間，強化人耳朵動了動，猛地睜開了眼睛，一臉警剔地盯著一個方向來看。過了不久，他所注視的方向果然傳來引擎聲，而且聲音愈來愈接近，最終在兩人所處的巨岩不遠處傳來了剎車聲。

蒙吉娜把聲音壓低說：「我去看看什麼情況，你在這裡別動。」

強化人像是聽懂般點了點頭，蒙吉娜小心翼翼地從巨岩後方探頭而出，藍衣鐵衛的裝甲車赫然出現在面前，叫她不自覺地倒抽了一口凉氣。

「被發現了嗎？」她像觸電般急忙縮回岩石後方。

正，但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