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瘟疫時代】喪屍．機械．獸　（２）

一陣有文～

教授都以為會

十號雖為完美之作，但早產對腦部造成的影響亦相當明顯，只會根據命令作出回應並沒有發展出「自我」。他之所以會對蒙吉娜言聽計從，全靠耳後一顆小小的鈕型拘束器，二十四小時無間斷地對強化人發送暗示電波洗腦，從而控制其一舉一動。

拘束器讓強化人無法反抗的同時也扼殺了其自我覺醒的可能，只要拘束器一日存在，他都只能繼續淪為沒有靈魂的扯線木偶。

「這樣太無趣了。」蒙吉娜抱怨道：「在這鬼地方，我可不想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

按道理來說，手下應該是愈聽話愈好，但蒙吉娜卻伸手摘下強化人耳後的裝置，大腦自從培養器中離開後首次沒受到暗示電波干擾，無神的眼睛漸漸有了光澤。表情也不再像機械人般木訥，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

「歡迎來到這殘酷的世界。」蒙吉娜笑迎擁有了「自我」的強化人。

「？」對方大概沒聽明白的樣子，對女教授所說的話沒有反應。

她推測這是早產的後遺症，智力發展沒有達到理想水平，幸好拘束器已被移除，以強化人強大的恢復能力再加上她的指導，假以時日應該能讓他回復正常。

「我叫蒙吉娜。」女教授指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自我介紹：「蒙－吉－娜，聽消楚了嗎？」

「蒙……吉？」強化人學著女教授的樣子結巴道。

女教授一聽大喜，雖不中亦不遠矣，興奮道：「沒錯！而你叫十號！」

她用纖長的手指戳著強化人結實的胸口又重覆了一遍：「十－號！」

「蒙……吉？」

「那是我的名字！你是十號！十－號！」

「蒙吉？」強化人一臉疑惑，除了這兩個字他就不曾說過別的。

「都說了那是我的名字……」蒙吉娜沮喪道：「算了，以後慢慢再教，起碼會說兩字了，也是個好開始。」

「首先嘛……」她苦惱地打量全身一直光溜溜的強化人：「得幫你找條褲子。」

大概正處於口腔期的緣故，強化人不管找到什麼第一件事就是張嘴咬下去看看是不是吃的，家中所有傢俱都幾乎被啃了個遍，表面齒痕滿佈。

女教授明白這是強化人肚子餓了的緣故，並沒有加以責備，反而驅使她下定決心冒險與摩根約定地點。

十個小時後，女助手開著貨車來到廢墟前停下，放眼之處盡是頹垣敗瓦，崩塌的荒廢高樓。

摩根已按照吩咐帶來糧食與水，但蒙吉娜沒有如約出現，正當她擔心是不是途中出了什麼事故時，一個身穿白大袍的女人出現在廢墟內。

原來她早就抵達並暗中觀察，在確認摩根確實是單刀赴會才安心現身來到貨車旁。女助手見教授平安無事，懸在心中的巨石終於得以放下一半。

另一半必須讓教授從隔離區離開，改名換姓後才能徹底放下。

「教授……你沒事實在太好了。」摩根聲淚俱下，十分激動。

「我要的東西呢？」蒙吉娜的反應相當冷淡，她現在只在乎用以維持生命的糧食。

「準備好了！連你要的酒也一起準備了！」摩根興奮地拉開後車門，裡面塞滿了滿滿一車子壓縮食品，看包裝應該是……

「軍糧？」蒙吉娜不禁脫口道。

女助手尷尬道：「我短時間內能找到就只有這些……」

「無礙，軍糧提供的高熱量正是我需要的。」她朝廢墟的另一邊招手叫道：「十號！過來幫忙！」

大風在倒塌的大樓堆中吹過，蒙吉娜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後罵罵咧咧走到廢墟之中，過了幾秒以後便扭著強化人的耳朵，拽著走了出來。

「叫你假裝沒聽見？」女教授兇巴巴地問。

強化人看起來相當不情願，亦不甘示弱朝蒙吉娜咧起利牙，喉嚨裡也發著低沉的嘶吼。

殊不知蒙吉娜絲毫不買帳，二話不說就反手賞了他一耳光：「哎呀？還敢頂嘴？」

「？」

強化人被扇耳光後就懵住了，但很快又倔強地再朝她咧牙威嚇，結果臉上又牢牢實實捱了耳光。

「不服是吧？」女教授

「？？？」

於是者，兩人一來一往，到最後強化人都已經被扇得發出可憐巴巴的鳴咽聲，再也不敢造次，哭喪著臉幫忙把車內的貨物卸下。

女助手在目睹強化人在反抗命令後驚訝道：「教授，你把強化人耳後的拘束器拿下了？」

蒙吉娜盤著手監督著強化人卸貨，不以為然道：「嗯？是啊。」

摩根不自覺地往後退兩步：「我原本還以為……沒了拘束器他們就會發狂到處破壞。」

女助手一度認為眼前的這片廢墟是由強化人造成。

蒙吉娜想起家中滿佈齒痕的家俱，於是認同地點頭說：「這一點倒是真的。」

竟然冇還手

助手對教授好好

臨別前，摩根發動引擎在車內再三叮囑：「教授，你多保重了。」

蒙吉娜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你不跟我要密碼嗎？」

摩根笑著搖頭：「等教授你平安出去以後再說。」

油門被催動，車子在荒漠中絕塵而去。

女教授揮手道別後轉身跟肩上扛著幾個大箱子的十號說：「走，回去了。」

＊＊＊＊＊

回到藏身之處，蒙吉娜把皮黃骨瘦的居民全喊了出來派發食物，居民們起初還以為女神在跟自己開玩笑，抱著看熱鬧的心情從破房子中步出。

沒想到女教授可不是鬧著玩的，她身後那不喜歡穿衣服的肌肉隨從居然扛了好幾個大箱子回來！

打開一看，不得了，映入眼中全是食物包裝！

一名老人望著堆積如山的食物，視線完全無法離開，就像是處男看到裸女一樣。老人以為自己在做夢，於是用力扇了另一位老人一耳光並問：「痛嗎？」

另一位老人也是看到兩眼發直，視線也不曾離開過的他摀著發紅的臉緩緩點頭道：「痛。」

「這些是給士兵作戰用的能量棒，一根就能提供成年人一天所需的能量。」蒙吉娜坐在箱子上翹腿並從箱內取出一根能量棒。

在場所有男性老者都不自覺盯著女教授的修長美腿來看，喉頭滾滾也不知道是在饞什麼。

「我把一箱放在這裡，大家有需要就來拿吧。」蒙吉娜叮囑道：「記住，一條就夠人一天所需了。」

言下之意就是讓大家別貪心，她說完就領著強化人往住處走去，身後馬上傳來哄搶聲，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生怕沒領到。

一名清瘦的老太太突然拉住了強化人，毫不害醜地幫他把一條改大過的褲子給套上並說：「穿上吧，人要是不穿衣服就跟野獸沒區別了。」

褲上有著眾多補丁而且上下顏色不一樣，是由兩條褲子拼接起來的，強化人拉了拉褲頭，臉色有點難看，大概是不喜歡這種不自由的感覺。

回到房間後，強化人餓得受不了，放下裝有食物的箱子後就無力地癱坐在地上不願起來，女教授剝開了能量棒的包裝遞到他嘴邊：「吃吧。」

強化人聞了聞發現一陣濃縮的香味撲面而來，如同食人魚嗅到血腥味般活了過來，張嘴就是一咬！要不是她反應夠快恐怕連手指都被咬了下來。

「你這傢伙！」蒙吉娜作勢要揍他，殊不知強化人根本沒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在發現自己辛苦扛回來的東西居然能吃後，他的心裡就再也放不下其他東西。

正當他對著一整箱能量棒準備打開大快朵頤時，女教授卻一腳把箱子踩住，不懷不安好心詭異一笑，然後用食物來引導他來學習，希望他能掌握與人溝通的方法。

「答對才能吃哦！」

強化人傻了眼，覺得眼前這人一直吱吱喳喳煩得要命，於是伸手想把礙事的蒙吉娜給撥開，手才剛伸出去都還沒發力，跨下已遭到女教授的全力爆擊，頓時雙眼圓睜，張嘴無聲，摀住要害「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女教授用手指在強化人額頭上輕輕一點，他便轟然倒下，不但兩眼反白更口吐白沬。

紅色高跟鞋出現在強化人眼前，蒙吉娜抓起他的頭，在眼神迷離的他耳邊說：「你的弱點我可是一清二楚。」

強化人雖然沒聽懂，但卻體驗到何謂恐懼。

如是者，在摩根暗地裡的接濟下，蒙吉娜用訓獸方式來教育強化人。安然地度過三個月後，他能聽懂的話變多了但還是不太願意開口講。

一天，大門被敲響，女教授應門時發現門口聚集了一群居民，有了能量棒支援，他們的臉色要比她們剛來時要好上不少，有些人甚至還長胖了不少。

蒙吉娜問：「怎麼了？」

眾人面面相噓，為首的老者為難道：「食物……沒了。」

「一箱應該足夠大家吃上一個月才對啊？」她疑惑道：「我昨天才剛拿了一箱給大家。」

另一老太太補充道：「疤臉來了，他二話不說就把整箱給扛走了。」

蒙吉娜打了個突忙問：「那為什麼不阻止他？」

老者面有難色道：「疤臉手上有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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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們是希望我去除掉他嗎？」

人群中有人聽到後就急了：「他手上有槍，你要是沒成功，他回來找我們報仇怎辦？」

「對啊……那我們怎麼辦？」有人小聲附和表示認同。

「那就奇怪了。」女教授不解地看了眾人一眼說：「既然如此你們來敲門幹什麼？」

為首老者為難道：「你大人有大量，能不能多給一箱……」

「啊？那叫疤臉的又來搶怎麼辦？」

成班人都唔反抗，聽到蒙古娜話幫佢哋嘅第一反應反而係驚被報復

淨係識求人、欺善怕惡、得一想二

因為思維唔一樣，居民解決眼前，教授解決長遠

但佢哋無諗過人哋幫自己唔係必然，亦都無義務要咁做

我覺得如果蒙吉娜唔肯幫佢哋解決個惡霸/畀多一箱食物，班人就會遷怒於佢

幫過一次就要繼續幫，一次無幫到就即刻變壞人

她愈接近小木屋，臭味就愈發濃烈，接近後可以聽見屋子裡有撕開包裝的聲音，於是她撞開腐朽的木門衝了進去。

疤臉正忙著狼吞虎嚥能量棒，進來隔離區以後他還是第一次吃上了如此美味的食物，被剝下包裝袋在他身旁堆成了一座小山。

臉上有一道難看的疤，身形佝僂的他轉身目睹女教授後立馬就愣住了。

「女人？」他顫聲激動道。

「你就是疤臉對吧？」蒙吉娜厭惡道。

「看來我也在附近出名了。」疤臉壞笑時露出一口又黃又黑的爛牙：「美女來找我有什麼事？」

「把你搶來的能量棒給我還回來。」蒙吉娜不客氣道。

疤臉壞笑從腰間拔槍指著女教授：「假如我說不呢？」

他望著女教授修長的美腿舔舔嘴唇，腦海中已計劃好接下來該如何玩弄對方。畢竟現在手上握槍的人……是他！

「過來，脫下你的衣服。」疤臉用槍指嚇道。

女教授不為所動，瞥了疤臉手上的「手槍」一眼後直接笑了出聲。疤臉見她既不合作又在嘲笑自己，頓時惱羞成怒質問：「笑什麼笑！信不信我開槍！子彈可不長眼！」

她早就看出疤臉手上拿著的只是一把模型槍，中看不中用，用來騙騙沒見過槍的人倒是沒問題，而像她這樣的……

「哦？你開一槍看看。」蒙吉娜指著自己額頭挑釁道。

疤臉嘴角抽動，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換作平常，只要他把槍光出來就足以震懾對方，沒想到今天對這女的居然不起作用。

微小的表情變化被女教授銳利的目光捕捉到，她更加確信自己的判定沒有錯，於是從身後掏出了一把貨真價實的手槍。

「哼。」疤臉冷笑一聲，心想：「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小木屋內傳來了一聲槍響，躲到遠處大口喘氣的強化人聽到以後，神色變得凝重，顧不得胺氣刺鼻，直朝女教授所在的位置狂奔而去。

強化人火急火燎撞開木門，沒想到卻發現疤臉正跪在地上求饒，女教授一邊拿槍抵著別人的腦門，一邊若無其事問道：「來了啊？別待太久，胺氣會對你的嗅覺造成影響的。」

說罷，她又冷冷地對求饒的疤臉說：「交不交出來？」

「交……馬上交……」疤臉將裝有能量棒的箱子雙手奉上，只是表情有點不太樂意。

蒙吉娜想要接過箱子時發現疤臉一直死抓著不肯鬆手，暗中在與女教授角力。

「就不能讓我留一些嗎？」他依依不捨道。

蒙吉娜嘆了口氣，從箱子裡抓了一把能量棒甩給了疤臉，打算與他約法三章：「聽好了，以後別再騷擾居民，餓了有需要就來拿，別用搶的。」她先是好言相勸隨後又指了指身後的強化人恐嚇道：「假如你再犯被我抓到了，大塊頭自然會替我好好收拾你。」

疤臉抬頭望見凶神惡煞的強化人後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嘴巴也一度口吃起來：「明……明白了！」

目的達到後，蒙吉娜便讓強化人扛著裝有能量棒箱子回去，兩人剛走疤臉便怨恨道：「媽的死女人，早晚把你按在地上辦了！」

罵完還嫌不夠解恨，又「呸」的朝地上狠啐一口。

原本滿滿一箱能量棒被那女人攪和後就只剩下可憐的幾根，愈想愈不岔氣的他突然間覺得蒙吉娜相當面善，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她的樣子。

在目睹能量棒上的軍隊標誌後，疤臉如同觸電般激靈道：「我想起來了！」

不甘心被關在隔離區的他經常會在邊境圍牆附近轉悠，希望能找到缺口從這荒蕪的地獄中離開，重回正常人類的社會。

兩人的通緝令被衛兵用放大投映在邊境哨站圍牆之上，只要曾在附近路過想看不到也難，而且兩人的懸賞居然是……

他動起歪腦筋壞笑道：「哎呀哎呀，原來是藏到這裡來了啊。」

回去時，蒙吉娜得意洋洋地用手肘頂了頂強化人：「明明鼻子受不了還硬闖進來，看來你也挺關心我的嘛。」

明明一開始逼他上課接受教育時還凶巴巴地擺出一副想吃人的樣子。

強化人紅著臉盤手別過臉皺眉「哼」了一聲，避免與她有眼神接觸。

「好啦，逗你玩的。」女教授爽朗一笑，與強化人一起踏著愉快的步伐朝住處方向沿路折返。